《沈总，你的协议里没写要养崽》 第1章 第一章 初次遇见那会 “沈方礼！” 门被猛地推开，一道粗犷的声音如炸雷般传进正在办公的人的耳中。 “你不会赊老子账吧？这么些天都没给钱！” 迟暮大手一挥，重重拍在人办公桌上。 对此，沈方礼早已见怪不怪，对于人的行为更是头都没抬。 “我需要向你赊账吗？” 迟暮一时语塞，为了找点脸面，随意将一旁的椅子拖过来，重重坐下。 “行，沈总，该发钱了——” 迟暮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很长，有一种沈方礼不回答就要一直拖下去的感觉。 最终，迟暮拖音拖到没气，也没等来沈方礼的一下抬头和一声回答。 迟暮大口呼吸，看着面前的人从容地继续办公，恼羞成怒的他一把将人手中的文件抢了过来。 沈方礼终于是抬起了头。 只是那双眸里的寒意让迟暮积攒的怒火和勇气顿时都消散了不少。 “……你再不发钱，老子可不干了！” 迟暮梗着脖子继续硬涨气势。 “当年要不是老子，你这薄弱小身板能有今天？” 沈方礼的双眸看着人，反倒更加深邃。 时间回到五年前。 当年的沈方礼才刚刚毕业，沈父的公司就因为财务问题而濒临倒闭，甚至还欠下了一大笔债。 沈父和沈母结婚得晚，自然是把沈方礼生得也晚。 这个沉重的担子就这么被沈父随意丢在了沈方礼的身上。 沈方礼没有怨言地接住了。 公司的事情开始一重接一重地压在他的身上，如同无形的大石。 有很长一段时间，沈方礼甚至连米饭也吃不起，一个馒头还要分成三次解决。 干了就喝自来水，吃到后来对馒头厌恶也要忍着恶心吃下去。 而沈父沈母却拿着剩下的钱在国外逍遥自在，甚至没有给他转过一分钱。 只因为沈父觉得这是锻炼犬子的好机会。 他的儿子是优质Alpha，必须也要有他当年的作为。 一天夜晚，沈方礼静静地拿着破旧的手机，看着上面屈指可数的聊天记录。 沈方礼将父母一一送进了黑名单。 就这样，沈方礼开始打多份工作，再苦再累的他都做。 可一年下来，面对要偿还的巨款，他连可以还到的二分之一都不够。 那边催债催得紧，不知用何种办法还找到了他的临时住处，闯进门来把他的东西砸得一片狼藉。 领头的是个悍彪，嘴里的牙齿黄到令人恶心，口气也很重。 他伸手一把抓住沈方礼的衣领，凶神恶煞。 “小子，要是再不还钱，你的下场就跟这些垃圾一样。” 沈方礼的眼里反而十分平静，平静到不像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孩该有的样子。 悍彪其实非常赞赏人临危不乱的勇气，但现在毕竟他是债主。 “最后再给你三天宽限期，再还不上，别怪俺无情。” 沈方礼被扔回破烂的沙发上，看着那群人在地上随意吐着口水，最后离开。 沈方礼的眼里依旧只剩下平静。 沈方礼在期限即将到的前一天晚上，去了常人从不踏入的那个巷子里。 凭借着优质Alpha的身份，那群看到沈方礼的混子都不敢贸然上前。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种优质Alpha的背景都是很强大，很有钱的人。 随便给他碰得掉一根毫毛，第二天掉的就有可能是他们的脑袋。 从轻处理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得跟警察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喝茶。 只是这样的人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巷子里做什么呢？ 沈方礼无视旁人的窃窃私语和目光，一路走着，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右边角落的一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黑衣黑裤，伫立在那，目测有185，像截斜塔。 古铜色皮肤，眉骨带疤，旧时定制的衬衫袖口已磨毛边，脖颈右边纹了很深的文身。 左手尾指则戴着变形的银戒。 沈方礼单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国外贵族才有的东西，在国内，则需要花大价钱才能买到。 据他所知，拥有这枚戒指的也只有仅仅三家。 男人注意到有人正打量着他，单手拎起斜靠在墙边的铁粗棍，随意搭在厚实的肩上，朝沈方礼走来。 “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男人的嗓音低沉有磁性，说完后，便用铁棍敲了敲墙。 “我知道，来雇你的。” 沈方礼平静地回答。 “雇我？” 男人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打量着面前顶多177的小个子。 人矮就算了，身形还这么薄弱，一只手就能掐死的那种。 单枪匹马的来，要不是有这一身优质Alpha的身份。 怕是都走不到这里来。 “小朋友，老子可不陪你玩过家家。” 男人又敲了敲墙壁，铁棒的声音回响在巷子里。 “今天老子心情好，趁早回去吧。” “不，”沈方礼再度向前一步，“我说，我雇你。” 男人的双眸眯了起来。 “钱给少了，老子可不干。” “我现在没多少钱，”沈方礼还是那副平静样，“一天四百。” “四百？”男人嗤笑一声，俯下身来。 “打发要饭的呢？” “三百五。” 沈方礼淡淡地减了价，这操作把男人弄得一懵。 “你不会以为威胁老子就真能成功吧？” “二百五。” 这下直接减了一百。 沈方礼见人不为所动，果断转身。 “你不要，自然有人要。” 这一招固然好使，男人当时手头也紧，眼见着到嘴的肥肉即将送给别人。 他急了，连忙拉住面前的小子。 “四百就四百！” “是二百五，我刚才说了四百，你没要。” 沈方礼淡淡地纠正。 操！ 男人在心里骂着，他竟然被这个小子摆了一道。 二百五也是钱……男人咬着牙同意。 只是这钱听着怎么那么像在骂他呢？ “说吧，几点要我去。”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这憋屈。 等雇佣时间一过，男人想着。 他指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子！ “我雇你做我的贴身保镖。” 沈方礼从口袋里拿出折好的协议纸，还拿出了笔。 男人谨慎地接过，反复看了好几眼后才签下自己的大名。 沈方礼拿过一看，笔迹倒不是很丑，反而是那种刚劲的笔力。 “你好，迟暮，我是你的雇主，沈方礼。” （本文含有揣崽生崽设定，无虐无重口，双男主AO恋，无女主，有副cp，谢谢你们喜欢～） （迟暮攻，沈方礼受。受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可以放心看） （应该算双强？副cp的类型也是沙雕类型的，是一对欢喜冤家） （唯一雷点应该就是有崽，雷的话可以不看！） （爱情优先，磕cp优先，脑子什么的就丢掉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初次遇见那会 第2章 第二章 落寞 沈方礼。 这个名字刻在了迟暮的脑子里，他目送人远去，烦躁地挠了下头。 “……妈的。” 迟暮狠狠吐了口痰在地上，又用鞋底碾去。 有生之年，他迟暮竟然也要因为钱忍声吞气！ 迟暮越想越烦躁，抡着铁棒用力砸了好几下墙。 几年前，他还是迟家的大少爷，花钱大手大脚，宾利SUV什么的都整了一车库。 迟暮是个中等Alpha，父母一个是低等Alpha，一个是Beta。 迟父听迟母的话，胆小懦弱，没有一点主见。 在那个意外没发生前，迟暮一直是家里的骄傲。 直到警察突然上门找到迟母，说迟暮不是亲生的，接着又带来一个男生。 警察说当年是医院弄错了孩子，但迟暮的亲生父母已经因为意外去世，所以导致现在才查出来。 迟暮当时正在KTV和狐朋好友大肆喝酒挥霍，被迟母的一通电话就这么叫回来家。 迟暮还稀里糊涂的，有点听不懂事情发展。 迟母一开始是舍不得迟暮的，对于回家的真少爷还有些膈应。 直到一年后，真少爷被查出是优质Omega。 迟母对迟暮的态度开始越发冷淡，甚至到了动手打人的地步。 迟暮自小哪受过这等委屈，看到真少爷脸上的嘲笑，他没控制住脾气，冲上去跟那人挥拳。 经历这件事后，迟母果断把迟暮赶出家庭。 那一天是晴天，但迟暮的心里很冷，只有迟父送他。 离别时，迟父则偷偷给迟暮塞了把钱。 再怎么说，迟暮也是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迟母绝情，他做不到。 但迟暮毕竟娇生惯养惯了，住了个五星级酒店，不到两天就把那几万块钱花了个精光。 这下，迟暮便没了钱，躺在床上找自己之前的那些至交朋友借钱。 那群人自然是听说了迟暮的遭遇，一个个跟白眼狼似的，早已把迟暮删除拉黑。 迟暮这才意识到这社会的现实性。 第二天，由于没钱交酒店的钱，他便又拖着行李出去。 他勉强找了个还能住的破房里，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去低价当了，才交上一年的房租。 迟暮又出去找工作，但找到的工作他各个不满意。 他嫌累，嫌脏，嫌还要低声下气。 就这样，找了一整天工作的迟暮，悻悻地回到了出租屋里。 迟暮又想去做滴滴司机，毕竟他之前考过驾驶证。 结果钱没捞到多少，还被反骗了两千九。 因为少一百元，当地警察不给立案。 迟暮将那人加上，没头脑地又转了一百元，对方领后立马将他拉黑。 最终警察那边判定他是自愿赠予，依旧不符合追回立案条件。 三千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迟暮狠狠地给了他自己好几个巴掌。 那一百块要是不转，他就又能吃一天饭了！ 看着手机里仅剩不多的钱，迟暮咬了咬牙，去当了饭馆服务员。 即将干到下班时，迟暮就被找了岔。 迟暮哪受得了，以前当少爷的脾性就又上来了，狠狠给了那人一拳。 “你怎么敢的？老子可是——” 迟暮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那个家里有钱、可以任性的少爷了。 在迟暮迟疑的瞬间，那人反过来给了迟暮一拳。 迟暮被打得朝后踉跄几步，脸上火辣辣的疼。 事情以他被扣完工资和被直接辞退为终。 迟暮再度空手而归，没有开灯，只是坐在床上。 现在的真少爷，应该已经在享受着无限宠爱和富裕的生活了吧？ 迟暮苦笑一声，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 他还在想这些做什么，本来就是他夺走了原本属于别人的生活。 现在搞成这个样，都是他应得的。 右脸颊照旧还是一碰就疼，出租屋连个冰箱都没有，迟暮只能用手捧着自来水不停往脸上冲。 但还是没能逃过第二日醒来，他的右脸肿成馒头的事实。 迟暮都不敢照镜子，多丑啊。 迟暮下意识喊了声“陈伯”。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他。 迟暮再度如梦初醒。 陈伯是之前家里的管家，平时对他很好，基本是有求必应。 可那天迟暮被赶出去的时候，他求助般地看向陈伯。 陈伯却抬起头，跟看不见一样，漠视了他的请求。 迟暮一回想起那天，心脏就像是被人揪着，一阵一阵的疼。 ……算了，现在他是外人，为什么总要回想别人家的事情呢？ 迟暮甩了甩头，继续找工作。 几天后，他终于找了个相对轻松的事儿——穿着玩偶服发传单。 玩偶服很沉重，也很闷热，但对迟暮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肉了，想到发完传单就能买路边摊的烤肠吃，就一身干劲。 可是老天爷从不眷顾他。 一天下来，迟暮脱下玩偶头套，他已经被闷得大汗淋漓。 结算下来，他今天挣了十五块二毛。 迟暮率先买了一瓶一块钱的矿泉水，一口气喝完。 还剩十四块二毛。 迟暮美滋滋地盘算着，一碗炒面五块钱，吃完还能买一根两块钱的淀粉肠，买完就还剩七块二。 可以留着明天吃一顿好早餐。 迟暮排队等到属于他的那一份炒面后，刚要坐下乐滋滋地吃着，小桌子被人一踢。 炒面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迟暮顿时怒不可遏，站起来刚要看是谁，身后就传来几声低笑。 迟暮回头，竟然是曾经跟他玩的好的那几个哥们。 现在的他们看他，就像是曾经的他们看待乞丐，一脸不屑。 迟暮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滋味。 他也同这些人般，没有一点能反抗的勇气了。 那群人见迟暮不动，就用路边环卫工人刚扫的垃圾倒在那摊炒面上。 “吃啊迟暮，这可是你今天的晚饭呢～” 其中一人恶劣地说着，又倒了些灰上去。 迟暮望向他，那个人是方猎。 当年，方猎可是他玩的最好最信任的人，他俩几乎无事不谈，去哪都在一起。 如今，迟暮看着人的嘴脸，只觉得可笑。 众目睽睽之下，迟暮蹲下身，将那被污染的炒面用袋子抓起，重新放回塑料碗里。 没有打人，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拽住别人的衣领，就这样的，迟暮慢慢拎回了家。 不，那里也不是家，只是个出租屋。 迟暮开了灯，将冷掉炒面放在桌子上，静静地望着。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灯光下，少年逐渐泛红的眼眶。 迟暮用筷子把那些垃圾都捡出来，实在捡不出来的，也就这样吃了。 是什么味，迟暮不知道，只是闷头囫囵吞枣。 最后一口哽在心头，迟暮捧了好几口自来水才勉强吞下。 第二天早上，迟暮吃着肉包，多买了一根他心心念念的淀粉肠后。 便自己哄好了自己。 第3章 第三章 熄灭了的光 迟暮从没觉得他可怜过，他只觉得是自己应得的。 虽然之前总会给人很多不好的印象，但家教还是存在。 当上收银员后，迟暮会微笑着一个一个道谢。 那时的他二十一岁，年轻气盛，皮肤也没现在这么黑，还只是冷白皮，脸上也没疤。 这样的收银员，哪个小姑娘或者男Omega看了不心动？ 很快，迟暮就收获了一批路人粉，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准时来偷看他工作的样子，小声尖叫。 迟暮听见了，也会在空闲时间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那一块区域就又会是小声尖叫。 有个女生把迟暮拍下来，偷偷发在了某音软件上，并配了图文。 “这么帅的销售员，是哪家的少爷下来体验生活了？” 视频发出没一天，那女生的手机就已经被99 红点冲爆了。 评论区有不少要迟暮联系方式的，也有不少人在猜测是谁。 因为女生只堪堪拍到了侧脸。 这件事，迟暮本人是不知道的，一如既往地在超市干着零活。 直到三天后，有个匿名网友道出了真相。 天天在家：这不是迟家那个假少爷嘛，出来用颜值博眼球卖惨了？ 吃瓜群众：怎么说怎么说，哪里有瓜哪里就有我！ 美女贝贝：哦，一楼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头条上确实有这个消息，没想到是真的。 吃瓜群众：美女美女什么瓜？我怎么没吃到。 小仓鼠：害，我以为真是什么富贵少爷下来体验生活了呢，没想到是个卖惨的穷三滥！ 吃瓜群众：？不是，有没有人理我一下，到底什么瓜啊我要急死了！！！ 事情和谣言很快发酵，大量骂言铺天盖地而来。 真少爷迟炽自然也是刷到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发布了一条视频澄清。 “各位姐姐哥哥们，你们不要再说迟暮哥哥。”视频里的迟炽正擦着眼泪，可怜兮兮。 “是我不好，来的不是时候，夺去了本该属于他的人生……” 这视频一发出，迟炽的账号顿时涨起了数万粉丝，评论区一半是安慰他的，一半是在骂迟暮的。 迟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在屏幕后擦去用眼药水滴出来的眼泪。 新的一天迟暮再上班时，莫名有了一群人围上来对他拍照和录屏。 “你们这是？”迟暮下意识用手阻挡，闪光灯太过刺眼。 “哥们，身为Alpha卖什么惨啊？” 其中一个男生高叫起来，其他人顿时附和。 卖惨？他卖什么了？迟暮不明白。 他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工作，也没惹是生非啊。 “就是，不要脸，还欺负真少爷，趁早死了重开吧！”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引起了大范围的附和。 迟暮试图解释，但没有人听。 最后还是超市的管理员找来了警察才让人群散去。 管理员又找到了迟暮，一脸复杂地把原视频和迟炽的视频给人看。 迟暮颤抖着手翻着评论，谣言四起，一个比一个恶劣，很多人在诅咒他。 还有那个迟炽，发的视频一个比一个委屈，好像他真的对迟炽做过什么一样。 迟暮看完，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的私人生活已经影响到了超市。” 管理员迟疑着开口，迟暮其实是个好孩子，这些天他都看在眼里，但他终究不能说了算。 “上面已经决定把你强行辞去……” 话音刚落，迟暮就一脸惊恐地跪下，抓着管理员的裤腿不住哀求。 “求求您，求您，我可以不要那么多工资，可以每天只要十块钱……” “我真的不可以再失去工作了……” 管理员毫无办法，他也只是个小小的管理员，况且他也要吃饭养育家里的人。 管理员狠下心来，把迟暮的手用力扯开，迈步离去。 迟暮就这样跪在地上。 直到被管理员雇来的新安保赶走。 迟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他又丢了一份工作，依旧什么钱都没赚到。 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提示音，管理员好心地把他干的这十几天的工资给了他。 按一个月算的，给了他一千五。 迟暮顿时鼻头一酸，领了钱想好好道谢，就弹出了验证消息。 迟暮看了好一会儿，往后倒去，重重地躺在床上。 他累了。 夜里，忙了一整天的管理员先生回到家，终于有闲情打开手机。 那小子不知道领了他的钱没有。 管理员先生叹了口气，刚想刷几个短视频来解解闷，突然，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对面是匿名者，直接威胁他，要他把迟暮的手机号散播出去。 紧接着，那边就又发出几张他老婆孩子今天在商场逛街的图片。 管理员顿时心里一阵发毛，刚想打电话报警，信息就接着弹了出来。 “若敢报警，第二天，我保证让你看到你老婆孩子的尸体！” 管理员先生彻底被吓住了，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老婆孩子的房间后。 只能把迟暮的联系方式全抖给了那个人。 第二天，迟暮睡得迷迷糊糊醒来。 他是被一连串的手机提示音吵醒的。 迟暮刚想发火，拿起手机一看，顿时清醒。 将近百的短信轰炸，内容全是谩骂与诋毁，甚至还有很多教他怎么快速去死的“好心人”。 就连微信也被攻陷了，全是好友申请，99 的红点，看着十分刺眼。 迟暮感到恐慌，连夜注销了微信号和手机号，又重新办了张卡。 这几天难得清净了点，迟暮还在巷子里捡到一只狸花小猫。 小猫很坚强，那天晚上还看着要不行的样子，今天早上就又活蹦乱跳。 迟暮看着它生机勃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迟暮抚摸着小猫的头，一下又一下。 “就叫你小强吧，和我一样，永远打不趴下。”迟暮轻声说着，每天回来都会给小强带好吃的肠，小强也每天都会在门口迎接他。 直到有一天，迟暮拿着肠回来，今天老板好心送了他一个，他可以跟小强一起吃了。 但今天小强没有出来迎接他，门甚至被打开了。 “小强？小强？” 迟暮第一反应是家里进了贼，冲进去担忧地喊着。 家里的确很乱，很多东西都被砸坏翻倒。 迟暮现在只一股脑地想找小强。 东西没了他可以赚钱再买！ “小强，你跑哪里去了？小强？小……” 迟暮把肠放在桌子上，找遍了整个屋子，直到他打开卫生间的门。 迟暮立定在了那，甚至忘记怎么呼吸。 只是紧紧盯着窗户上，被绳子拴住四肢的，血肉模糊的小狸花猫。 迟暮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一下跌坐在地，大口喘气。 墙壁上甚至还用红颜料刷满了很多字，“死猫”“贱人养贱猫”“去死吧”…… 迟暮现在都看不见这些，只是看着他的小狸花。 他的小猫，他的小强…… 就这样被剥去了皮，开膛破肚。 第4章 第四章 罪有应得 迟暮坐了一整天，将小强亲手火化，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他的小强，陪伴了他不过一个星期，从那么大一个小猫，变成了如今这么小的一个盒子。 迟暮失了神，呆呆地望着手中的盒子，把它抱得更紧。 迟暮想，是不是他害了小狸花？ 他的事，愣是让小狸花也遭了罪。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迟暮第一次动了这个念头。 他徒手挖了坑，将小强的骨灰盒稳稳放在坑里后，又埋了起来。 迟暮一屁股坐在土堆旁，陪着小强坐了很久很久。 “以后投胎，可不要来找我了，”迟暮低头念叨着，将手掌轻轻放在土堆上。 “我不是一个好主人，但我能教你，你投胎就专找那些富贵人家的母猫肚子里，知道不？” “你投在那，还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在我这，温饱都成问题。” 迟暮又碎碎念了很久，站起来打算离开了。 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那小小的土堆。 他的小强要永远安眠在这里了。 迟暮深吸一口气，努力不再回头地往出租屋的方向赶。 “不就是一只猫嘛，迟暮……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迟暮尽力着说服自己，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土堆。 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迟暮走去，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迟炽站在那，突然挥手，朝他露出笑容。 门前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迟暮皱眉。 “爸爸他这不是放心不下你，特地要我买东西来看看你。” 迟炽是优质Omega，说起话来声音软软的。 “心意我领了，你可以走了。” 迟暮平淡地说完，就要绕开迟炽。 谁料迟炽突然抓住他的手，自己往后一倒，一下摔在地上。 “迟暮哥哥！你怎么推我……” 迟暮还没感应过来，不知从何处瞬间围上一群人，将迟炽扶起。 “迟炽，你没事吧？”其中就有方猎。 “我没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打扰哥哥的。”迟炽哽咽着，看着就像受害的小绵羊，令人心疼。 “哪有，不是你的错。” 方猎温柔地哄着人，哄完后，一拳向迟暮砸去。 “迟暮，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中等Alpha！” 迟暮被这一拳弄得没保持住平衡，一下摔倒在地。 瞬间，人群在他上方铺天盖地地涌来，对他拳打脚踢。 叫喊声，谩骂声，充斥了他的耳朵。 迟暮在人群的间隙里，看到了后面那个笑得正欢的迟炽。 不知过了多久，迟炽才继续换上那副脆弱的面孔，软绵绵地喊方猎停手。 方猎不解气，又踹了迟暮几下，这才让大家都停下来。 一群人就这么离开了。 过了很久很久，迟暮才如同机械般爬起，身上的痛他快感觉不到。 迟暮走向那几个盒子，拎了拎，没有重量，甚至都是空盒。 迟暮自嘲一笑，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他早就跟迟家没关系了啊。 就连亲生父母也早就不在世，他连他自己真正的姓氏都不知道…… 哦，不对，他记得那天警察说过，他的亲生父亲也刚好姓迟。 但此迟氏已非然前之迟氏。 迟暮摇摇晃晃地去店里买了酒，又买了头孢。 他不想死在出租屋，不想平白无故地给房东添麻烦。 迟暮拎着袋子，去了一个自认为没人的巷子里。 迟暮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方。 他想，就算他不干净，死也得死在平整的地方。 这样有人发现他的尸体时会更好处理一点。 迟暮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小店里的白酒，可真辛辣，他喝第一口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被呛得直咳嗽。 迟暮又猛地喝了几口下肚，强迫着自己习惯。 可越喝，他心里就越委屈，越发得难受。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那一天揪了迟炽的衣领。 为什么，事情会逐渐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迟暮的眼前蒙上水雾，他又喝了好大一口。 醉意慢慢充斥大脑，他拿出袋子里的头孢粉，拆开就要送入口中。 ……永别吧，这个世界。 突然，他的手臂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有人拿掉了他的头孢，扔进了下水道。 “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要自杀啊。” 迟暮借着月光，只看出那是个中年人。 “谢谢您，可我就是，”迟暮打了个酒嗝，“不想活了。” “那就当我的徒弟吧，我传授你一些打手本领……” 迟暮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中年人领了回去。 中年人带着他来到一个房间里，中央挂着一个沉重的沙包。 “你可以把它当做你最不甘的一切，尽情的发泄。”中年人站到一旁。 迟暮盯着那个沙包，从一开始的出拳无力，逐渐演变为发了狠劲。 为什么……为什么？！ 迟暮心里越发的难受，挥出的拳头越发用力。 他要把心里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 最后，迟暮想起了迟炽那副丑恶的嘴脸，果断用力一击。 沙包被一下打破，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 迟暮大口喘气，弯腰扶着双膝。 “为什么……” 迟暮被中年人抱住，忍不住委屈地大哭起来。 “孩子，哭吧，这里没有人会制止你。” 中年人只是抚着迟暮的背后，一下又一下。 迟暮跟随着中年人一同加入了这个圈子。 一开始，迟暮还有些放不开，不爱说脏话和骂人。 其他人倒也理解，没说什么，毕竟以前迟暮是少爷身，得慢慢来。 再后来，迟暮就把中年人教他的本领学了个精通，完美出师。 某天夜里，迟暮路见不平一声吼，救了几个被围攻的小混混。 那几个小混混跟见了神一样，一直跟着他后面，说什么也要让他作大哥。 迟暮没有办法，只好收下他们。 一来二去的，迟暮在这片区域逐渐无人能敌，被簇拥成为了混混老大。 但迟暮依旧只对外宣称他是个打手，有原则和三观的正经人。 别人出钱要他办事，迟暮首先得掂量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 主打一个能动口的就用嘴巴解决，不能动口的直接抡铁棒。 迟暮还会给这些单主推荐自己的小弟们。 莫名的，迟暮这边就多了很多五星好评。 但迟炽依旧没有放过他。 单单只垄断了他一人的资金生意。 前来“下单”的单主也不再找迟暮了，只找他的小弟们。 小弟们心里急，都抢着要把单子让给迟暮。 老大被这样对待，实在太过分！ 但他们看到迟暮悠哉的模样，面面相觑了一会，只得听从老大的话各办各的事。 现在法律又完善了不少，单子也是少了起来。 迟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想让小弟们出去干点零活，又怕小弟们受委屈反而干起了别人。 焦躁在迟暮心里徘徊，迟暮皱着眉，深深吸了一口烟。 一筹莫展之际，他就这么遇见了沈方礼。 一开始看到这小身板，他还以为是哪家小孩迷路了，就没让小弟们动他。 结果他看那小孩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又顿时起了几分好奇。 然后，这小孩看着他，还说要雇他。 说句实话，迟暮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孩受到了什么校园霸凌。 毕竟这种单子在之前他是接的最多的。 可他看着那小孩的眼神，却也不像是这个情况。 相反，他莫名觉得，面前的人更适合冷暴力霸凌别人。 迟暮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的内心了。 资金紧张，迟暮也是不得不答应这小孩的要求。 一天二百五，那么两天就是五百…… 迟暮算了算，顿时有点懊悔，应该早在人说四百的时候就答应了的。 但天下没有后悔药，迟暮惋惜地摇摇头，拎着铁棒就这样跟着沈方礼离开了巷子。 第5章 第五章 抱紧有钱人的大腿 直到出了巷子，迟暮还依旧觉得这是个过家家。 于是他又好心地提醒着身前的人。 “喂，小子，你得想好了，这可真不是过家家。”迟暮又举起了那根粗长的铁棍挥了挥。 “老子这东西，可是能见血，还能打死人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沈方礼没有停下脚步，回答。 迟暮古怪地看着沈方礼。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了吗？ “小子，你今年多大，还没告诉老子呢，”迟暮见人走得那么快，连忙追上去。 “先说好，我可不做未成年交易。” “今年二十。” “那不巧了，我二十一。” 迟暮笑眯眯地凑过来，俯下身来——这剑他也得犯一犯。 “叫声哥哥来听听？” “……”沈方礼一下加快了步伐。 嘿，这小孩…… 迟暮一手插兜，玩味地看着沈方礼的背影。 可真他妈是个稀奇货。 迟暮一路尾随着人，直到跟着进了一个破旧的出租屋。 这可比当年他居住的地方还要破旧。 迟暮忍不住咂舌，观望着四周。 东西倒是摆放得整齐，地面也怪干净的。 “喂，我说，你不会是诓老子的吧？” 但迟暮还是忍不住怀疑。 “老子告诉你，骗人可不好啊，现在说实话还……” 迟暮感觉脸上被“啪”得一下甩了什么，定睛一看，竟然是两张红乎乎的和一张绿乎乎的钞票！ 不多不少，刚好二百五。 真是一点多的都不给，抠门。 迟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看到沈方礼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那他呢？ “不是，我睡哪？”迟暮四处张望。 “沙发，那里有条毯子。”沈方礼的语气听着有些不耐了。 迟暮走去，还真有条毯子。 乖塞，但这沙发可真够破的。 迟暮有点嫌弃地用手捅了捅那个缺口，边缘的粗糙感让他逐渐意识到，这貌似是人为的。 迟暮又转头看向沈方礼，人好像已经睡熟了。 “……罢了，算老子倒霉，遇上你这么个雇主。” 迟暮横躺在了沙发上，除了有点小，其他都还怪挺舒服的。 “晚安，沈方礼。”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这出租屋的门就跟被野猪袭击了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发出巨大声响。 “操他妈的大早上不睡觉干什么？” 迟暮一下坐起，烦躁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几个悍彪立在门口，看到迟暮也是疑惑。 这方圆百里的混子们都知道有迟暮这么个人，天之骄爷可惜落了个悲惨结局。 现在反倒是在他们圈里混得鱼龙戏水，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还多了十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出生入死的兄弟。 哪有人会想不通去招惹这样的人？ 可这迟暮就偏偏出现在了他们要债的地方。 “迟哥早好，您怎么出现在了这？” 悍彪的其中一个小弟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讨好地问着。 “你问老子怎么出现在了这？” 迟暮嗤笑一声，将靠在门后的铁棒拿了出来，在手心里轻轻敲了敲。 他记得这几人是专门讨要债务的，那么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是。 沈方礼欠了他们的钱。 按一般要债流程，正常的都是遇到实在还不起的，掏手机喊帽子哥过来就行。 但悍彪这群人的业务，谁雇了他们，那还不起的钱恐怕就要尸骨无存。 难怪沈方礼斩钉截铁地要他来当什么保镖。 合着是遇到了什么不讲理的铁血仇人了呗。 悍彪见迟暮没有要让位的意思，也是梗着脖子硬了回气。 “迟暮兄弟，我们几个赚点钱也不容易，你可不能搅胡了我们的生意。” “巧了，”迟暮将铁棍重重地敲击在地上。 “你们找的这个还不起钱的人，昨天刚找了老子当他的贴身保镖。” 迟暮摸索着粗糙的铁棒，抬起双眸。 “所以，要打老子的金主，可以，先跟老子打。”“打得过老子，他随便你们处置；打不过老子，老子随便处置你们。” 迟暮的话一下震住了那几个人。 不是他们这些干了多年混子活的人胆小，而是因为迟暮是得了当年冠军打手的真传。 要是真打起来，吃亏倒贴的只能是他们。 悍彪咬了咬牙，往地上吐了口痰。 “我们走！” 单子没了可以再找，命没了，那可真就归西了。 迟暮站在那，确定一行人离开后，这才重重把门关上。 一回头，就看见沈方礼穿着睡衣站在客厅。 “怎么样，老子给你解决了。” 迟暮把铁棒又往角落一放，朝人走来。 “今天的费用是不是能结了？” 沈方礼从口袋拿出二百五放在人手心。 “做的不错。” 沈方礼的声音还是淡淡的，说完就要转身回屋。 “等等，”迟暮伸手一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强行转过来。 “今天的事给你办到了，钱我也拿到了，听点八卦事不过分吧？” 沈方礼看着迟暮那一脸痞笑，神情依旧平静。 “给我五十，你说的我都能答。” 迟暮一下愣住，收起笑容。 嘿，还开始做起买卖生意了？ 迟暮本着八卦心理，看了看那张印有绿色毛爷爷的钞票，咬着牙还是递了过去。 “问吧。” 沈方礼面无表情地拿过钱，收进口袋。 “你这是欠了多少，能让对方找到悍彪这哥几个来对付你？” 迟暮心痛地看着那张五十，当机立断问了个主要问题。 “公司倒闭，濒临破产，大概几千万吧。” 迟暮摩挲着下巴，这倒是回答得精简。 “那你家里人呢，不帮你一起还钱吗？” “我拉黑了。” 沈方礼回答得更简单了。 迟暮甚至没看出他在说这话时，脸上有其他的情绪波动。 总而言之，绝对是个狠人。 迟暮想了想，也想不出别的问题，但他那五十块可不能白花啊。 “你是哪里人？” “以前是S市的。” “你哪来的钱雇老子的？” “打零工攒的。” “你信息素是什么味？老子怎么没闻出来。” “……” 沈方礼没回答他了，只是暼了他一眼。 迟暮后知后觉他像在搞什么人口调查一样。 “被雇佣者擅自询问雇主私生活事情，按照协议内容，应当再赔款五十。” 沈方礼慢慢地说着，给迟暮弄得喉头一哽。 好家伙，在这等着他呢？ “你大爷的！” 迟暮上前，一下揪住沈方礼的衣领，怒不可遏。 “真当老子是纸老虎？老子已经忍够你了！” 沈方礼的双眸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迟暮从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这个人，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到压根不像是人。 “协议已经签下，若想违约，需支付三亿违约金。” 沈方礼淡然自若，看着迟暮瞪大的双眼，嘴角不可察觉地勾了勾。 “当然，如果你想直接打死我，或者撕毁协议就这样逃走。” “也没有可能，我已经提前印制一份交到了律师所。” “是去那边喝茶，还是乖乖当保镖，自己选。”话音刚落，迟暮就一下松开了沈方礼，皮笑肉不笑地帮人整理好衣领。 “大人……哦不，爸爸，老子……小的都听您的。” 第6章 第六章 冷笑话 迟暮发现，他真的有被这个沈方礼威胁到。 他这段时间诚诚恳恳，好不容易在这个圈子累积起来的好评和信用额度。 要是就这么进去喝了茶，他出来还怎么混？ 迟暮已经联想到这种后果之后的生活。 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是牛马，能算得上是逍遥自在的生活就只能是，没房贷没车贷没儿女。 家里有老的就赡养父母，然后自己再打工存钱去生活。 这多惬意啊。 可惜现在时代发展太快了，大学生毕业都不一定能找到高薪工作。 沈方礼，一个刚毕业就接手家里那快倒闭的公司，能又好到哪去？ 迟暮不禁有些怀疑，到时候人会不会没钱给自己。 “老子事先说好，”迟暮看着人，“在老子这赊账，是不可能的。” 沈方礼平静地直视上迟暮的双眼。 迟暮瞬间改口，举起手指比了“七”。 “……赊账也不是不行，但老子要提成。” “你三老子七。” 沈方礼还是平静地望着迟暮。 迟暮被盯得一身发毛。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给你眼睛挖了！” 迟暮试图恐吓人，但沈方礼就像个石头一样，对他的恐吓纹丝不动。 “……”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我不会向你赊账。” 半晌过去，沈方礼终于开了口，打破了平静。 “那你就这样边打工边还钱边给老子工资？” 迟暮挑起了眉，打量着人。 太瘦，迟暮起了怜悯之心。 他虽然混蛋，但良心还在。 “这样吧，老子那些钱也还给你，你不用雇我了。” 迟暮好心肠地继续解释。 “老子可以免费给你当保镖，但你不能阻碍老子用别的方法赚钱。” “可以，”沈方礼点了点头，“违约金付一下。” “现在一共是三亿零四百五。” “你他妈——” 迟暮一下火气上来了，再度拽住沈方礼的衣领。 “老子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拳头已经伸到沈方礼耳边捏得咯吱咯吱响了。 可沈方礼还是那副模样，平静如水。 迟暮莫名觉得这个人很装。 “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迟暮气笑了，将沈方礼往上拎了拎。 都没什么体重，迟暮单手就能把他拎起来。 问题是，都这个样子了，沈方礼竟然还能做到平静。 迟暮拎了人一会，把人扔在沙发上。 “就这么不怕死？” 迟暮走来，俯身盯视着沙发上的人。 “莫非你是有什么情感缺失症？” 迟暮能想到的症状也只有这一个。 他其中的一个小弟就是有这个病，每天都挂着个面瘫脸，什么情感波动都很少有。 因此这个小弟在没被他收入手下的时候，经常受欺负。 别人就是觉得他很装，装了就是不给面子，就得打。 “我没有这种症状。” 沈方礼摇头否认。 “那你是因为什么？”迟暮感到好奇。 不等沈方礼开口，迟暮就丢给了他一个网站。 “测测，专门测试人格的，一共十六个类型，超级准。” 沈方礼暼了他一眼，点开了网站。 迟暮探头看着人测试，直到结果出来。 迟暮不可置信地抢过沈方礼的手机，连看了好几遍。 “你是不是乱点的答案？” “没有。” “那你他妈怎么能是个e人啊？！” 现在，迟暮听过最冷的冷笑话也只有——沈方礼是个e人。 还是个ESFJ。 迟暮宁愿相信是手机坏了，网站出错了，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原本他还以为沈方礼是I人，想安慰安慰他的。 没想到现在他变成小丑了。 迟暮往后一仰，重重地躺回沙发上。 沈方礼正在收拾杂物间，那是给迟暮准备的睡房。 迟暮躺了一会，突然坐起。 “沈方礼，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沈方礼叠衣服的动作一顿，扫了人一眼。 “我看你脑子真的有病。” 得。 迟暮又重新躺回了沙发上。 下午，迟暮扛着铁棍，跟在沈方礼身后出了门。 一路上，迟暮颇有架子，每走过一个巷子就把铁棒在墙上敲一敲。 这是他们混圈的辨声认主法，像这种用铁棒敲墙的，除了他迟暮，没有人敢这样仿。 像这种地方，几乎每个巷子里都是那么几个混混的小地盘。 要是不用铁棒敲一敲，就这么经过。 无异于在挑战头狼的领地一样。 所以这种敲击方式即是打招呼，也是迟暮的一种“老弟你还得练”嘲讽方式。 听见他敲铁棒声音的基本无人敢露头。 沈方礼对于这种地方“习俗”依旧无言，闷头走着，直到走进家具店。 迟暮眉头一挑，就看见沈方礼拿了个极具幼稚的被子过来，面无表情地问他喜不喜欢。 这啥啊…… 迟暮一脸嫌弃地把被子拿过来看了又看。 被子中心有着一个大大的皮卡丘，其他地方都用了可爱的奶酪图案装饰点缀。 “这给老子盖？老子又不是小孩。” 迟暮将被子往人怀里一丢，毫不掩饰地嫌弃。 沈方礼静静地看着迟暮自己挑选。 “看到没，这种霸气款式的才适合老子！” 迟暮拿了贝利亚款的被子过来，得意洋洋地炫耀给人看。 沈方礼用了一种看智障的眼神回复了。 “你那什么眼神？没眼光还不让人说了。” 迟暮嘟嘟囔囔，在人饱含冰冷的眼神下，不情愿地把那贝利亚放了回去。 “想买也可以，小白加小白等于什么，回答出来就给你买。” 沈方礼淡淡地抛出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小白加小白？那不二白吗？” “不对。” “……” 迟暮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想出来，只能拿着那皮卡丘的被子跟人回去。 “答案到底是什么？” 回到出租屋，迟暮不甘心地追问。 “是小白兔。” 沈方礼将买好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有序。 小白兔？ 迟暮一愣，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他妈是个谐音。 呵呵……小白兔，小白two…… 真冷啊…… 迟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着沈方礼摆放好的东西，调了一下位置。 他就喜欢把东西从高到低摆放。 显然，这个行为引起了后方的人的盯视。 迟暮默默地把东西恢复到沈方礼那从低到高的摆放顺序。 他可没怂，他这叫战术。 既不用被扣工资，还意外知道了沈方礼对于这方面的强迫症。 迟暮默默记下，日后等协议一结束，全部都跟沈方礼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