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假少爷被真少爷偷养了》 第1章 穿越 “7月21日凌晨00点30分许,一市民驾驶银色轿车在春江路东向西方向三岔路口处时,与一辆左转的黑色轿车相撞,两车侧翻......” 滴滴滴滴...... 呼吸机因被摘下,疯狂发出警报,响彻私人病房。 管家睡在病房外间,被滴滴声吵醒,赶紧爬起来跑进屋里,就看昏迷快一周的人终于醒了。 他跑到床头按响呼叫铃,床上的少年睁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白,原本活跃顽劣的小少爷,此刻却乖的不像话。 管家看到这一幕,心都软了。老爷夫人都不怎么回家,小少爷也算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哪怕到青春期比别家孩子顽劣叛逆了些,但终归还是自家孩子不是。 管家摇了摇头,遮掩掉眼里流露出的疼惜。 孟思归出神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脑中正在头脑风暴。 他记得很清楚,司机师傅最近一个月跟着他连轴转,虽然他演出时司机师傅可以补觉,但到底不如正儿八经睡一觉更能缓解疲劳。 以至于在去酒店的路上司机师傅分了神,导致整个轿车都被大货车碾压变形,相当惨烈。他更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保养的很好,看着才四十岁左右。 “您好,请问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的家人还没有来吗?” 管家怔住,原本直挺的肩背也佝偻了一点。他张了张口还没有说出话,医生就鱼贯而入。 他闭上嘴,走到旁边给医生让位。 小少爷很乖,让做什么便乖乖照做。眼睛清澈,少了原先的乖戾。 医生检查完,他跟着一起出去,“王医生,小少爷他好像认不出我来了。” “脑中的结构很复杂,小少爷的头又经过剧烈撞击,不排除有失忆或记忆错乱的可能。” 他有点着急,但豪门恩怨不是他一个管家能管的,可......他叹了一口气,也许这样也好。 走进病房,小少爷乖乖坐着看向门口,没有像以前一样乱发脾气或砸东西,他松了一口气。 “小少爷,我是家里的管家,你以往都喊我张伯。” 孟思归歪头看着管家,问:“嗷嗷,张伯好,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又在什么地方?” 这个房间很温馨,不像医院,却有医生;更不像长期睡的卧室。 “这里是A市,你......原先是A市首富于家的小少爷......”说到这管家便不忍心往下说了。 孟思归听到A市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设定嘛,现实世界哪有ABCD市。 原先...于家.....于思归?!这不是表妹跟他说过的小说嘛,小炮灰后面换姓后跟他名字一样,还是很狗血的真假少爷! 更狗血的是这是于思归亲生母亲故意为之,目的是让自己的孩子享受荣华富贵,长大偷偷相认还能接济她们。但又不好好照顾真少爷,导致真少爷性格扭曲! 孟思归头更疼了,他没看过这本小说,只听表妹说过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最后下场很凄惨。 “张伯我没事,您继续说。” 管家不忍,安慰道:“总归养了小少爷十八年呢,还是有感情的。刚打电话夫人也说了,明天她们要来看你呢。” 她们明天来不来不知道,他现在头很疼,超负荷的那种胀痛。 “张伯,我知道了,您去休息吧,现在也很晚了。” 孟思归在管家转身后,就闭上了眼睛,希望醒来就能在奈何桥排队,他这脑子可搞不定豪门恩怨。 ... 一大早,孟思归被喊起来做完全身检查,全部检查完正好到午饭时间,他现在只能吃流食。 吃完,管家把碗收拾了拿出去。 他正准备躺下,一位贵妇人打扮的女人走进来,“听张管家说你失忆了?” 孟思归:? “请问您是?” “还真不记得了?”于夫人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没有往病床前去的打算。 孟思归摇摇头,心里疑惑,来看病人却坐的那么远,生怕被传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坐沙发之前还要从包里拿张手帕垫上才坐。 “我是你妈...哦不,是养母。”她说这句话之前特意用屁股把沙发往后推了推。 看孟思归没有暴怒砸东西,整个人才坐实了沙发。 孟思归汗颜,原身是有多暴力啊,首富的老婆都怕他,要躲的远远的。 “抱歉夫...嗯...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妈这个称呼他是真喊不出口,更何况这个夫人也不太想认他这个儿子了,正好省事儿了。 “检查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于夫人顿了下,怎么着都养了十八年,养条狗崽子还有感情呢,更何况是自己儿子。 “出院后让管家带你回去,别在外面整天闯祸,可没人有时间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了。” 于夫人没在医院多待,只是例行公事来慰问一下,人看了便可以走了。 孟思归对于夫人这个态度,情绪没有多大起伏,他不是原身,可心里还是酸胀胀的,眼睛也有点模糊。 他拍拍心口,好似能安慰到原身一样。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都恢复的很好,明天中午前就可以出院。 . 第二天,总算见到了阳光,到这里之后天总是昏昏暗暗的。 还是只有管家张伯来帮他收拾行李,满打满算住了一周,东西却不多。 走出医院,阳光照在脸上,总算体会到活着的感觉了。 张伯把车开到医院门口,等孟思归上了后座,启动车子往家里开去。 书里的世界看着跟现实世界差不多,主要是细节上的名称和店铺位置不对,发展是一样的。 孟思归想到什么,拿手机搜索,没搜索到什么信息。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机,专注的看着车窗外。 半个小时的车程,到家差不多吃午饭。别墅很大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更空荡荡的。保姆都在厨房或者自己的房间呆着,很少在客厅露面。 张伯带孟思归去他的房间,让他休息一会,他下去吩咐阿姨做饭。小少爷还不太能吃油腻的,他得盯着点。 孟思归把卧室门关上,打量原身的房间。没他以前的房间大,里面摆满了普通男孩子会玩的模型、机车、篮球......一类的。 转来转去没看到一本书,靠窗的书桌上还摆着没拼好的摩托模型。孟思归拉开抽屉,有几张卷子和带着锁的厚本子,看着是常用的。 他拿起最上面的卷子,是T市高三的模拟卷,什么鹤,姓被涂掉了。 奇怪,怎么放着别的市的卷子。 卷子上的字倒是很好看,像是刻意练过。 带锁的本子他没有动,把卷子放进抽屉,关上。 孟思归对哪都好奇,但没有窥探人**的爱好。 坐到椅子上,又拿起模型零件,想玩玩;他还没玩过这个呢,从接触木偶戏后,他就一心扑在那上面,平常的玩具都没时间玩。 找了一圈没看到说明书,孟思归又去陈列室;那里面也摆满了模型,什么样式的都有,可以开家门店了。 他找到对应模型的盒子,翻开,却是一张录取通知书,A大的,应该是个好学校,为什么藏起来呢。 孟思归用手机搜索A大,还是排名top1的大学。翻开录取通知书,孟思归被专业那一栏震惊了。 蚕学?!这是什么专业?怪不得要藏起来! 张伯正好过来喊吃饭,孟思归想也没想又把通知书扔到它该呆的地方去了,眼不见为净。 ... 正吃着饭,张伯听到外面的汽车声,赶忙出去迎。 看来是主人回来了,孟思归站起身,却没出去。 于先生保养的很不错,根本看不出有十八岁儿子的样子。肩背挺直、走路带风。他路过孟思归径直走上楼,连个眼神都没有给。 于夫人倒是打了个招呼,“回来了”,之后也走了。 这寄人篱下的感觉,实在要命。孟思归头皮发麻,饭也没胃口吃了,回了房间。 之后几天都是这样,被当成了隐形人。还好都是错开的,没有同桌吃饭,不然更窒息。 . 为了减少那种窒息的氛围,孟思归也学聪明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经常跑出去玩,看场电影、看场戏剧或逛逛街、吃好吃的。以前没玩过的都去玩一遍! 美中不足的就是看不到木偶戏。 手也痒痒的。 这天人有点多,歌剧很有名,散场的时候还好,走到外面大家都停住了,导致门口很拥挤。孟思归总算挤出来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就被人推了一把,正好撞上路过的男生。 男生嘶了一声,好像骂了一句。人太多,没听清。 幸好男生四肢稳健,没被孟思归撞倒。 孟思归站稳后抬头道谢,没看到男生看到他的脸后眼神里的亮光一闪而逝。 他收敛情绪,笑起来,“你没事吧?撞到哪了吗。” 男生的情绪变得很快,一瞬间从阴郁变成了阳光大男孩,不当影帝是演艺圈的损失。 孟思归看他笑起来很温暖,又救过他,对他好感倍增,“我没事,谢谢你啊,还好有你在。” 男生笑笑,伸出手,“相遇就是缘分,我叫于鹤,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孟思归也伸出手,握上去,“你好,我是孟思归...啊不,我叫孟思归。” 以前到处演出,这么介绍习惯了,现在再这么介绍就太没礼貌了。 听到孟思归的介绍他更确信了,于鹤眼神闪了闪,姓改的这么快?不是说赖着不走吗? 他低头重新打量眼前的人,脸长得确实很漂亮,脸型跟那个人很像;眼神清澈,仿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透自己扭曲的灵魂。 倒是意外的单纯,没有遗传那个人的又蠢又坏。 孟思归歪着脑袋,手被紧紧攥着,抽不出来。如果不是看他阳光开朗,他都要以为遇到痴汉了。 于鹤回神就看到这一画面,心被击中,有被萌到。这人对谁都撒娇卖萌吗?跟那个人可真不像。 “抱歉,刚刚想到别的事情了。”他松开手,拿出手机,“咱俩加个联系方式吧,你以后想去哪里玩随时可以找我。” 孟思归求之不得,终于交到新朋友了。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交友问题啦!况且这人看着就很阳光,很温暖。 肯定是个好人! 第2章 坏蛋 两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于鹤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啧,跟那两个人吃饭,根本吃不饱。 上流社会都是这样吃饭的嘛,菜多是多,但都少得可怜,主食就一小块牛排,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他看了看旁边乖乖站着的人,果然不能从别人嘴巴里了解一个人。 “你吃晚饭了嘛?我知道一家店的菜很好吃。” 孟思归正纠结着等会要去吃什么呢,这一世纪大难题就有人给他解决了! 他眼睛亮亮的,“好啊,要去。” 说完,才意识到这人才认识几分钟,他就对这人卸下防备了。 他敲敲脑袋,不可! 于鹤抬手拦着他再次要敲脑袋的手, “?” “脑袋疼嘛?要不要去医院?” 孟思归脸都红了,还好是夜晚,看不出来,“没事没事,刚刚脑袋...嗯..卡了一下,敲一敲运转的更快。” 于鹤:...... 这脑袋本来看着就不太好使,再敲可就真成笨蛋了。 于鹤打的车正好到剧院门口,解救了孟思归的社死情绪。 ... 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越来越偏僻,路上人也越来越少,直至没人。 孟思归才意识到,他是不是要被卖了? 他看着外面,“我们要去哪呀......” 于鹤笑了一声,这小笨蛋,以为脸朝着窗外他就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我们要去......你长得这么漂亮,你猜猜我们去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孟思归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手移在门把手上,猛地一拉。 于鹤都要吓死了,这人这么莽的嘛,看着清清冷冷的,胆子不是一般大。 他赶紧把人拉回来,重新关上门,“你不要命啦!” 好凶! 孟思归埋着头,不出声。 司机也吓了一跳,一个急刹,差点撞上路边的树。 他擦了擦汗,还好自己是老司机了。 “小同学,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孟思归像是找到同伙了,抬头瞪着还抱着他的于鹤。 于鹤:...... “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声音温柔,给孟思归顺毛。 “那家店在老城区,马上就到了,刚刚跟你开玩笑呢。” 孟思归姑且相信,乖乖坐好,不理他了。 于鹤放下手悄悄碾了碾刚搂着孟思归的那只手,不愧是精心养护的富家小少爷。 出租车师傅擦擦汗,重新上路。 “得亏我技术好,脾气好;不然你俩就在路边重新打车吧。” 说完还乐乐呵呵,情绪管理又上了一个层次,在行车记录仪前面比了个耶。 孟思归乖乖道谢:“谢谢师傅,你人真好。” 于鹤:...... 笨蛋。 . 又开了十几分钟,总算到了一处热闹的地界。 于鹤下车,这才想起来,这位前十八年都是豪门小少爷,可能吃不惯地摊货。 他十八年来都没这么无措过,“那个......你能吃得惯这些吗?” 孟思归看到这充满烟火气的一条街,眼神瞬间亮起。 “能!我还没见过这么热闹、丰盛的地方呢。” 于鹤咧咧嘴,最好是能吃。 等下看他嫌弃这嫌弃那,他肯定把他丢出去。 长得漂亮也没用! 那家店在那条街的中间位置,孟思归走进去,看看这看看那,都想吃。 于鹤给他买了点烤串,“那家店快到了,你想吃这些,下次再来。” 孟思归吃着烤串,嗯了一声,就当回应了。 嘶~看着这烤串真不爽,于鹤瞪着孟思归手里的烤串,要瞪出火来。 孟思归看他眼睛都快盯出来了,把手里的烤串递出去,“给你吃,你别瞪着它们了。” 于鹤:...... “不用。” 孟思归:“?” 哼,不吃就不吃,把递出去那串拿回来,咬了一口。 那家店人很多,外面摆的桌椅也占满了。 他俩走进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夏天的晚上还是很热的,角落里又吹不到空调,不爱流汗的孟思归也流了几滴下来。 孟思归心想,这么多人,这家店肯定特别好吃。 于鹤去找老板娘了,回来喊孟思归,“你般两个凳子跟着我。” 说着就搬起面前的桌子,往外面走。 孟思归还坐在原地,面前的桌子已经空了,赶紧起来提起两把椅子跟上。 他俩坐在最边缘,快坐到隔壁店的门口了,于鹤转头又去隔壁店点了两个菜,这才算坐定。 孟思归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看于鹤还跑到隔壁的店里点菜,问:“隔壁店的菜也好吃嘛?可是我们点了好多菜呀,都吃不完了。” “我们坐到人家的地盘了,如果不在人家店里点几个菜,人家会赶你走。”于鹤从没这么耐心的跟一个人解释过什么东西,更何况是社会中的人情世故。 孟思归听得很认真,他以前生活的很随心所欲,他家的地位在那,没人能说或者是没人敢说他的不是。 他点点头,“嗷嗷嗷,我知道啦。” 菜陆陆续续上齐,孟思归捡起筷子,哐哐哐炫饭。 吃一道菜点一点头,眼神亮亮晶晶的。 导致经常来这吃饭都没什么新鲜感的于鹤也胃口大增。 俩人正吃得香呢,坐在中间大桌子上的几个中年男人吃完离桌,其中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人路过三个女生,弯下腰摸着其中一个女生的背要联系方式。 女生的拒绝却惹怒了弯腰的男人,走在前面的男人也回过来问情况。 那三个女生看情况不对,想走,却被回头来的几个男人拦住。 孟思归炫饭正起劲,感觉周边的氛围不太对,转头看到几个男人把三个小姐姐围在中间,不让她们走。 孟思归:? 光天化日的竟然敢公然调戏小姐姐,不能忍! 他重重把筷子放下,猛一站起来,指着那几个男人,“你们干嘛呢!几个男人围着几个女生,还不让人家走,想干嘛!” 穿白体恤的男人看到孟思归长相漂亮,气质清冷,吹了声口哨,调笑道:“我们想干嘛?你跟着我们一起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到男人调笑孟思归,于鹤的眼神瞬间阴鸷,抬头盯着男人。 男人看到他的眼神,没由来的从后背泛起凉意,他咽了一口唾沫,强撑着,“你看什么看!” 于鹤唇角勾起,站起身,活动活动脖子。 那个男人被于鹤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孟思归邻桌的一个女生举起手机,大声喊:“我已经报警了,有本事你们等着警察叔叔来,我们在场的人都能作证你干了什么好事!” 因为害怕,女生最后一句还喊劈了。 跟那女生一桌的朋友也站起来,瞪着那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还想拉着那三个女生一起走,被孟思归一个箭步上去拽住了。 于鹤看小笨蛋直接跑过去了,也赶紧过去挡在那三个女生身前,攥住白T恤男人的胳膊,稍一使力,男人受痛松开拉着女生手腕的手。 那三个女生赶紧跑到孟思归是身后,抱在一起吓得直抖。 孟思归站在于鹤后面,挡住那几个男人的眼光,瞪视回去。 几个人指了指他俩,“你们给我等着,别让我再遇到你俩!” 灰溜溜走了。 孟思归看他们终于走了,靠在于鹤的背上安抚自己的小心灵。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以前出去要么有保镖,要么一堆朋友;他的生活也很简单,剧院、家或者师傅的家。 于鹤没想到会和他这么快有身体接触,猛地僵住。 孟思归抬起头,拍一拍于鹤的背,“你也太硬了,硌的头疼。” 于鹤:...... 这个笨蛋。 刚刚打电话的女生跑过去安慰那三个女生。 和同桌的几个朋友一起陪着她们去报警。 孟思归看没他们什么事儿了,继续坐下炫饭。 于鹤好奇,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这个笨蛋还能接着炫,“你还吃得下?” “为什么吃不下?” 他抬下巴示意周围,孟思归转头去看,好几桌都空了。 孟思归:? 刚刚还满客的,现在就聊聊几桌还在吃,而且无一例外都是男性,女生似乎都走了。 “我是男生,我不怕。” 于鹤笑起来,不复刚刚的阴鸷。 “行,你是男孩子,你不怕。” 吃完饭已经快十一点了,孟思归摸摸肚子,饱饱的。 两个人走在街边消消食,等差不多了,于鹤招了一辆出租车,把小笨蛋送上车,叮嘱他到家后要发信息给他,才让师傅开走。 孟思归撇撇嘴,他又不是小孩子。 出租车师傅本还想调笑两句,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男生不复刚刚在朋友面前柔软,反而整个人清泠泠的,识趣的闭上了嘴。 心里安慰自己,正常正常,谁不是在熟人面前和外人面前两个样啊。 那边,等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了,于鹤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我同意了。”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嗯了一声,把电话挂断。 转头往回走。 . 第二天,于鹤带孟思归去电玩城玩了一下午,出来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 “我晚上还约了人,晚饭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听到于鹤的话孟思归失落了一会会儿,虽然还不想回家,但人家有事儿更不好纠缠,他挥挥手,“那拜拜喽,下次再约呀~” 看到孟思归挥挥的样子,于鹤突然不想去赴那个约了。 之前只在照片里看过,只是觉得长得漂亮的小男孩而已,没想到本人的灵魂竟是那么可爱有趣。 看着清冷不可亵渎,其实内里就是个小迷糊。 两人告别,孟思归还想再去电玩城玩儿一会,他现在还不想回家,怕遇到那两个人,会很尴尬。 孟思归觉得以前少了太多的乐趣,要弥补一下自己。 . 于鹤打车到约好的餐厅,餐厅私密性很强,大厅的座位与座位之间都有屏风或者绿植隔开。 于鹤报了名字后,服务员带他进了最里面的包间。 包间里人已经到齐了,赫然是孟思归躲着的于夫人和于先生。 看到于鹤进包厢,于夫人笑着起身。 “约我儿子吃顿饭可真不容易。” 于鹤嗯了声,侧身躲过迎上来的于夫人,坐在门旁边的位置。正对面坐着的是于洪,于洪看到他来,也是一惯的板着脸。 他端着红酒杯抿了一口,冲于夫人嗤了一句: “还是这么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于夫人瞪了于洪一眼,说是瞪不如说是娇嗔,她落座在两人之间对于鹤温柔地说:“饿了吧,快,先吃饭。他家的牛排还不错。” 于鹤拿着刀叉切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 嘶~真吃不来这西餐。 还是昨晚的大排档更和他胃口。 “听你妈说你同意了?”于洪端着上流人士的优越感,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依旧优雅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第3章 羞辱 于鹤没有对于洪嘴里的妈妈,起任何情绪;他也不觉得妈妈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从懂事起他就对妈妈这个称呼没什么好感。 但他也没有反驳于洪的话,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话。 于洪的身份地位,还没人在他面前这个态度的。 他把刀叉一扔,对于鹤厉声道:“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对于洪的发火,于鹤仍然没有什么情绪,自顾自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于夫人看势头不对,赶紧起身装作骂于鹤,“小鹤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又转头说于洪,“你也是,好不容易跟儿子吃顿饭,你也收敛收敛你的脾气;没见着的时候小鹤长小鹤短的,见着了怎么还吵起来了,万一儿子生气不回去了看你怎么办。” 于鹤听到于夫人的话,心里嗤了一声。 表面是说给于洪听到,实际是说给他听的。 不过他无所谓,他同意回去也只是因为小笨蛋而已。 从这夫妻俩找到他见的这几面,他很清楚这二位是什么样的人。 跟他那没有血缘的爸妈有得一拼。 小笨蛋没像他一样长歪真是太不容易了,明天应该带小笨蛋去庆祝一下。 随后,他对着那两个人嗤笑一声,“你们坚持让我回去是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不用在我面前装了,累不累呀。” 眼看于洪要暴起,于夫人怕最后又闹的不欢而散,忙嗔怪一声,“说什么呢小鹤,你是我们亲生儿子,你回家是天经地义的!我们对你好更是天经地义,你那么说爸爸妈妈,我们会很伤心的。” 于鹤快要呕出来了,比那两个人会演错了,也更恶心了。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不宜现在就撕破脸。 于夫人和于洪他俩看他说话不再那么刺,以为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于夫人有点得意,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还是渴望家庭,渴望母爱父爱的。 于洪哼了一声,收敛脾气,“明天有司机去接你,收拾必用品就行了;要我说,你今晚就跟我们回家,你高考都结束了,那些破烂也不需要收拾过去。” 听了于洪的话,于鹤脸色瞬间变了,抬头看了一眼于洪,又瞬间收敛。 于洪差点被他那一瞬间的阴鸷惊到,刀叉都从手里滑到盘子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再想仔细看一眼,那眼神就没了,于洪后背冷汗溢出,在开着空调的包厢里,泛起冷意。 他捏捏鼻根,可能是他太累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 于鹤放下刀叉,“不用麻烦了,收拾好之后我就回去。” 于夫人没有看到刚刚于鹤的眼神,温柔笑道:“你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收拾,让妈妈去帮你吧。” “不需要,这几年我都一个人住,自主惯了,不习惯有人收拾我的东西。” 于夫人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怒了,不知道是做样子给于鹤看的,还是扮演慈母上了头,“那家人实在太可恶了!一定要起诉他们,让他们牢底坐穿!” 于鹤倒是无所谓,把他们关在牢里一辈子出不来才好。 他摸摸下巴,有必要把他们关起来,最好是能让他们永远找不到小笨蛋。 小笨蛋那么好骗,他们又惯会卖惨,到时候被他们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让他上哪找人去。 于夫人惯会揣摩人心,知道自己说到于鹤心里去了,转头继续跟于洪演同仇敌忾,“老公,一定要把他们关进去,打个招呼,让他们生不如死!” 于洪会意,也安抚于鹤,“小鹤你别怕,有爸爸在,他们不敢再伤害你。” 于鹤就看着他们表演,在他们看过来时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俩夫妻互相望了一眼,知道成了。 而低下头的于鹤,嘴角一勾,成了。 三个人心怀鬼胎却又达成一致,吃完饭。 于鹤谢绝了两人同乘一车的提议,他自己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而于夫人看他走了,翻了个白眼,也上车了。 ... 于鹤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整个人窝在沙发里面,拿起手机给孟思归发信息。 [到家了吗?我刚到家,好累哦。] 等了好一会儿,那人也没有回信息过来,这个小笨蛋。 于鹤收拾衣服准备去洗漱,听到手机提示音想了,关了个弯,到沙发旁拿起手机。 [在家啦,累了就早点休息嗷。] 于鹤气的把手机一扔,拿起衣服就准备去洗手间,想想还是回身拿起手机回那个小没良心的信息。 [知道啦,你也早点休息哦,晚安。] [晚安!玛卡巴卡jpg.] 真可爱。 ... 在别墅的孟思归就没有那么悠闲了,他正餐厅吃着保姆阿姨给他切的水果,就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 他端着水果碗在回房间还是继续吃犹豫纠结中,两位主人就进来了。 于先生看到端着碗还坐在餐桌前的孟思归就气不打一出来,刚想骂他两句,又想起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又闭嘴了。 虽然孟思归这两天没有捉妖,但难保他不会再犯浑。 于夫人在家时间比于洪长,倒是知道孟思归失忆后,脾气没有以前恶劣了,她对孟思归翻了个白眼,“这么晚了还吃,就知道吃,真是饭桶。” 之后没再看孟思归一眼,上楼回房间了,眼不见为净。 于洪觉得新奇,见高敏这么说他都没把水果碗砸过来,失忆还能把脾气都改了? “快回房间去,别在这碍眼。”说完就赶紧跑了,生怕迎接的是跟个盆大的水果碗。 孟思归看着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但也只是表面,其实他伤心死了! 他捧着水果碗,默默在心里流泪,嘴里塞着小樱桃,化悲愤为食欲。 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太难过了,呜呜呜~ 他要找工作,离他们越远越好!呜呜呜呜~啊呜。 孟思归抱着水果碗回房间,他要计划计划,做什么工作合适。 他只会唱木偶戏、做木偶玩偶,其他的工作他还不会做。 而且他还差两个月才成年,他得好好规划规划。 说着就干,他上网找看看哪里有合适他的职位,或者暑假工,编辑好简历投递。 边浏览消息,边往嘴里送樱桃。 吃到个酸的,就撇撇嘴,皱一下眉;吃到甜的就开心,晃晃脚,继续开盲盒。 等到快十一点,他实在熬不住了,关了手机上床睡觉,打算第二天再战。 . 第二天一早,孟思归下楼吃早饭,就看到很少能遇到的两个人都在大客厅的沙发那坐着。 看到孟思归终于下楼了,于夫人没什么好脸色地说:“你是猪嘛,到现在才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八点。 孟思归:? 站在于先生后面的管家对孟思归疯狂挤眼睛,看口型是,装装可怜,没事的。 孟思归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他走过去,坐在单人沙发上,乖巧听训的样子。 到底是养了快十八年,虽然到了青春期,脾气越发恶劣,但到底是个孩子。于夫人放缓了语气,“明天我们的亲生儿子要回来住,我们怕他看到你心里会膈应,所以今天一早专门等你起来,跟你说清楚。” 孟思归一怔,这是要赶他出去的意思了。 他虽然不是原主,但对他们两人的做法实在不能苟同。 怎么说都当亲子生活了那么多年,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绝情。 孟思归摸摸心口,原身虽然不在了,但他的心听到于夫人的话还是剧烈疼了一下。 眼泪顺着面无表情的脸滑落,落到手上,孟思归才感觉到他流泪了。 不,应该说是原身哭了。 张伯看到孟思归流眼泪,想要上前安抚。 除了小的时候,孟思归哭过几次,长大后,别说哭了,委屈都没受过,谁让他受委屈他当场就报了。 “老爷,夫人,怎么说都当亲生孩子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感情还是有的啊,小少爷还没成年,他能上哪去啊。” 于洪听到管家求情,瞪着他,“主人家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做主了。” 张伯听到于洪的话,脸瞬间涨红,攥起拳头,不再开口。 他在于家三十多年,尽心尽力,却没想临到了了,得到的却是羞辱。 孟思归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盯着对面的两人,“你们放心,在你们回来之前绝不会在这里看到我。” 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说:“于家的东西和钱我一样都不会带走。” 张伯听到孟思归说什么都不带,有点急了,但不敢再开口。 于夫人到底念了点十几年的情分,“给你的东西就都是你的,就算你不带走,最后也会进垃圾箱。” 孟思归攥起拳头,抿着嘴,什么都没说。 于洪站起来,“我去公司了。” 于夫人也约了姐妹搓麻将,跟着于洪身后也走了。 张伯看他俩出去了,赶紧劝孟思归,“小少爷,你服服软,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老爷夫人也不会真绝情赶你出去。” 孟思归摇摇头,这个地方他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这就是吃人的魔窟。 孟思归扯扯嘴角,实在是笑不出来,“张伯谢谢您,您是个好人。” “嗐,我什么也没帮到你。”说着他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小少爷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孟思归上楼,去原身房间,把抽屉里原身藏起来的几张卷子和带锁的本子都装进挂在椅子的书包里,随后下楼。 张伯在楼下等他,手里拿着包裹,看到孟思归没走松了口气。 “小少爷,这个你拿着,好好照顾自己。” 孟思归受不得煽情的氛围,面无表情的脸快维持不住了,他上前抱住张伯。 这是穿进这个世界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 张伯拍拍孟思归的背,把包裹装进他的书包里,出去喊了司机送孟思归。 这套别墅离市区很远,出租车也少,他们出门买菜买用品都是开的保姆车。 这边孟思归坐上车离开别墅,那边于鹤也只收拾出了一个书包,出发去别墅找孟思归。 在离开别墅的必经之路上的林荫大道,出租车和黑色的保姆车擦身而过。 第4章 秘辛 于鹤面朝窗外,心里想着等会小笨蛋在家里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笑出了声。 出租车师傅惊讶的透过后视镜朝于鹤看过来。 于鹤表情一收,和通过后视镜看过来的出租车师傅对上视线。 出租车师傅浑身一抖,打了个冷颤,忙收回眼神。 出租车师傅:“?” 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得了......一个眼神就让人后背发凉。 啧啧...... 出租车师傅摇摇头,专心开车。 后座的于鹤已经把头转向窗外,却没有注意到另一边擦身而过的孟思归。 孟思归更不会想到,从他眼前路过的出租车里坐着他被赶出去的源头人物。 到别墅门口,被出租车被拦住。 矮胖保安看到是出租车,话里带着轻蔑:“没有预约,进不了,请回吧。” 出租车师傅见多了狗眼看人低的,他磨了磨牙,手紧攥着方向盘。 不敢跟保安较劲,也不敢刺车里的人,他可还记得刚刚这位小年轻的眼神有多不好惹。 狗眼看人的人于鹤也见的多了,以前或许直接拳头解决,现在嘛,遇见的多了,反而并不放在眼里了。 他还遇到过说话更难听的,是怎么解决的呢?他用舌尖抵了抵上牙,似乎有个小笨蛋来着。他摇摇头,讽刺一笑,怎么可能呢,那种地方...... 于鹤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肖芷芹,也就是于夫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什么。 “我在别墅门口。” 于夫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儿子竟然这么快就回家了,还以为要她们三请四请才肯回。 于鹤看手机接通,就把手机递过去,也没听于夫人在说什么,两个门卫互相对视一眼,矮胖的捣捣瘦高个。 瘦高个打了矮胖一下,出来接过于鹤手上的手机。 “喂!” 原本还硬气的瘦高个,听到于夫人的声音,不自觉的弯下腰,“哎,是于夫人啊......误会误会...马上送大少爷进去,欸是是是......” 手机再给于鹤时,两个保安也弯腰,恭恭敬敬的,跟条哈巴狗似的,全然没有刚刚的趾高气扬。 “于大少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出租车师傅看矮胖保安脸上的肉笑的都堆在一起,满脸褶子,他转过脸,想洗洗眼睛。 于鹤没什么反应,跟出租车师傅示意开车。 矮胖保安心领神会,拉着高瘦保安过去亲自把门打开,点头哈腰送于鹤过去。 等出租车开进去,看不见了。高瘦保安掀开帽子,抓了抓头发。 “高哥,不就是于夫人的儿子嘛,您还这么怕他呢。” 矮胖保安跳起来想拍高瘦保安的头,结果只打到肩膀。 “你懂个屁,刚刚那位可是于家的亲儿子。” “这我能不知道嘛,圈子里都传遍了。” 矮胖保安神秘莫测地笑笑,“还有一个秘辛,知道的人可不多。” “什么秘辛呀高哥。” 矮胖保安笑笑不语,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瘦高保安心领神会,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半包华子拍在矮胖保安的手里,“我就这么多了!天天就只盯着我口袋......” “嘿嘿嘿...你头凑过来点。” 瘦高保安弯下腰靠近矮胖保安,安胖保安神秘兮兮地说,“那于当家的...不举了!” “我靠,这怎么回事?” “听说啊,在小情人身上被当场抓奸,吓萎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传出来!” “哪能啊,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只是没人当面说出来,这不还有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儿子嘛。” 矮胖保安勾着瘦高保安的肩膀,“那个家儿子是个混不吝,大家都暗地看笑话呢,谁知道又来个优秀的亲儿子,你说说人家这都什么运气啊!” “可不是嘛!走了一个混不吝,又来一个优秀的正主......” 矮胖保安啧啧两声,放开瘦高保安,往保安亭走。 . 这边,张伯刚接到于夫人的电话,说大少爷回来了。 他还在想少爷不刚被赶走吗,才想起来真的大少爷要回来了。 赶紧跑到门口,准备迎接,出租车正好停在门口。 他赶忙跑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 他还没见过大少爷本人呢。 大少爷来别墅的时候,正好孟少爷车祸住院。 没人想去照顾假的少爷,他自告奋勇去照顾,从小看着长大的,总归是不忍心的。 “大少爷欢迎回家,您叫我张伯就好。”张伯弯腰拉开车门,对着从车里出来的人说。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人说话,他稍稍抬起头,只看到一双大长腿,脚上穿着小白鞋,运动裤。 再稍稍抬头,才看到腰线。少年人的身形精瘦,穿着最简单的黑T恤,气势却丝毫不减。 仿佛他没有从小被人调换,就是在这个家庭里生活了十八年,这次只是出去旅行了一趟才回来一样闲适。 “他呢?” 张伯额头冒汗,以为是这位刚回来就要收拾孟少爷。 于鹤看管家弯腰站在旁边却不回话,“嗯?” 这声嗯,跟于洪的气势不相上下,不愧是亲父子。 张伯擦擦额头的汗,“大少爷,孟少爷...阿不,孟思归已经被老爷和夫人赶出去了,断然不会让他在这碍着您的眼的。” “什么!被赶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于鹤拦住带路的管家,声音带着急切。 张伯吓一跳,他虽看着年轻,可他年龄着实不小了经不得这么吓。 看来这位的脾气与孟少爷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刚刚才走,这会儿估摸着应该上大道了。” 管家话音刚落,于鹤便抢回旁边保姆拎着的行李箱,去拦刚掉好头的出租车。 于鹤迈着大长腿三两步赶上出租车,拉开车门就坐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管家和保姆根本跟不上于鹤的大长腿。 出租车师傅:? 什么情况这是? 于鹤把小行李箱放到另一边的座位上,“师傅,你先开。” “嗷嗷嗷。”出租车师傅连连点头,也不敢问,脸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感觉更凶了呢。 出了别墅区,马上上大路,出租车师傅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一直抿着嘴唇的人。 “帅哥,马上上大路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于鹤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对师傅说:“先往市里开。” ... 孟思归坐在出租车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师傅,你就在旁边停吧。”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孟思归背着仅有的行李下车。 沿着商业街漫无目的的朝前走,路上的人都开开心心的有说有笑,或者急匆匆的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孟思归看着一个个超过他的人,终于在一个红绿灯,停住了。 绿灯亮了又红,红了又绿。 身边人也一波走,一波又来。 绿灯再次亮起,他随人群往前滑走,再次停下是之前常来的剧院。 孟思归被剧院大厅摆出来的海报吸引。 海报上只有一双手,手中提着几根线,线的另一端系着一个脸谱形象的木偶人。 孟思归眼睛亮起,脸都激动的透着点红,全然不似站在红绿灯路口停留许久,又无处可去的样子。 他走到售票口,指着这个海报,问:“您好,请问这出戏几点开始?现在还有票嘛?” 售票员小姐姐看到小帅哥,原本有些懒散的样子,也精神了,“您好,您确定要看这出戏嘛?” 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年轻的小弟弟竟然喜欢木偶戏。 孟思归点头,认真地看着售票员,“是这出戏,请问哪个场次还有票?” “这场戏没什么人看的,票还很多,不过要下午两点才开始,你要看吗?”售票员在电脑前一顿操作,调出木偶戏的场次信息。 “要。” “一张吗?” “对。” “好了。”售票员把打印好的票拿给孟思归,“给您,因为这场戏看的人不多,座位也就只开了前排,价格是一样的。” 孟思归接过票,细细看了一下,小心的装进背包的夹层里,“谢谢。” “您客气了。”售票员小姐姐拿出自己的手机,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我可以加你为好友嘛?” 孟思归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歉意地说:“抱歉,我刚高考完。” “啊啊~抱歉抱歉,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售票员连忙收回手机,捂着脸坐下,趴在桌子上,尴尬的不想抬头。 “没关系的。” 孟思归本想在大厅坐到木偶戏开场,但现在来这么一出,也不能一直呆在这了。 他虽然没什么影响,但看售票员小姐姐尴尬的抬不起头,还是识趣的出去了。 剧院对面有个广场,孟思归去广场找了个凳子坐会儿,等到中午再去吃个饭,戏差不多也就要开始了。 这么打算的很好,可惜天公不作美,孟思归刚在椅子上坐定,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砸下来,猝不及防。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的猝不及防。 原谅每一场猝不及防。 嗷嗷嗷~过签啦!!纪念一下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秘辛 第5章 回家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的猝不及防。 豆大的雨滴砸向地面,砸向他。 风簌簌地吹得树梢倒向一边,好像再稍稍大一点儿,景观树就会被连根拔起。 刚刚还趴在柜台上不愿意抬头的销售员,站在剧院门口向孟思归招手,嘴在动,却完全听不见声音。 两人相隔有点距离,雨声和风声卷走了售票员的叫喊。 孟思归背起背包,向着剧院门口跑去。 “你刚出去没多久,就下雨了,这边比较空旷,购物中心离这还有一段距离呢,就猜着你可能还没有走远。”售票员说着,去柜台拿了包纸巾递给孟思归。 孟思归接下纸巾,真诚道谢:“谢谢你。” “不用客气,那边有沙发,你可以坐在那边。” “好。”他举了举那包纸巾,“谢谢你。” 售货员摆摆手,回到柜台后面。 今天不是周末,剧院也没什么演出,一场木偶戏还是因为没啥人看,轮在工作日排的行程。 其实剧院负责人还是想要传承非遗文化的,也有在周末黄金时段安排演出,奈何没人买账。 中午,整个大厅只有孟思归一个人,剧院的工作人员都去吃饭了。 一米八二的个子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看着也是小小的一只,外人看却是平添了一份孤独。 而看着孤独的一米八二的孟思归,正拿着手机认真地看着这个世界的木偶戏演出。 等看完能在网上找到的所有木偶戏的演出视频,大厅里也陆续有零星几个人进来。 有几个爷爷奶奶辈的坐在孟思归对面的沙发上,小辈去跟柜台边的几个工作人员说了什么,才回过来俯身跟他们说话。 声音不大,刚好传到孟思归耳里。 “爷爷,您跟陆奶奶她们在这坐会儿,我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了,过会儿开场了会带你们进去。” “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吧嗦的。”那位老爷爷拄着拐杖点点地面,转头跟一帮老朋友数落起自己的孙子,“你们看看这小子,年龄不大就这么爱操心。我说我自己能来,他倒好,偏要送我过来......” 都是老朋友了,谁能不知道谁啊。 “既然你这么嫌弃,就让丹青去我家好了,正好我家那小鳖孙子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丹青的。让丹青去管管他去!”旁边精瘦的长胡子老爷爷一提到自家孙子,就吹胡子瞪眼。手上捋胡子的动作也加快了。 被称作陆奶奶的老太太笑起来,“你快别捋你那胡子了,一提到青泽就捋胡子,早晚得秃。” 长胡子老爷爷听罢赶紧松开捋胡子的手,旁边老朋友们哈哈大笑。 那个叫丹青的少年向孟思归投来歉意的目光,孟思归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碍事。 “爷爷,我先走啦,演出结束我就来接你。” “快走吧,别打扰我们老朋友聊天。” 那个叫丹青的少年走后,老爷爷开始得瑟,“看我家小孙孙,多乖、多孝顺。” 几个老朋友没眼看,根本不想搭理他。人家在的时候嘴硬,嫌弃的不行。人家走了,开始使劲夸了。 不惯着。 “你这张嘴啊,比铁硬。”长胡子老爷爷指着他说。 “你就嫉妒。” 长胡子老爷爷不乐意了,欻一下站起来,“我嫉妒...我家青泽野是野了些,那是灵动!那是活泼!那是青春的朝气!” “你嫉妒我有一个又乖又听话又孝顺的小孙孙。” “我呸!” 眼看着两位老人要打起来,工作人员赶忙跑来劝架。 陆老太太安抚他们,“没事没事,这是他们哥俩的相处方式。” 随后又指着孟思归对着那两个老顽童说,“你们两个老家伙,也不怕人家孩子笑话。” 两位斗嘴斗的正起劲的老爷爷顺着陆老太太的手指的方向看过来。 原本孟思归看着老爷子们斗嘴还看的挺开心的,没成想这就殃及到自己了。 他眨眨眼,就很懵B。 “小朋友,没事啊别怕,爷爷们没有吵架,爷爷和这个爷爷闹着玩的。”长胡子老爷爷看孟思归迷茫的样子,还以为是吓到了,赶忙解释。 孟思归原本就才刚满十八,这会儿又是懵懂的样子,看着更显小了。 原本同龄人看着比较清冷的高岭之花的形象,在长辈面前反而显得很乖巧。 “爷爷,正是因为你们的感情很好,才会这样互相斗嘴、玩笑,我只觉得羡慕。” 前世孟思归一心扑在木偶戏的传承上,在为人处世方面显得懵懂。 以至于他开口说话和外在清冷的形象有点割裂。 但这份真诚、单纯的样子正是长辈们最喜爱,也是最难得的。 两位老爷爷坐下,长胡子老爷爷面对着孟思归坐下,和蔼地说:“小朋友也喜欢木偶戏嘛?” 上一世,他经常和年长的长辈交流木偶戏。 面对虽然努力让自己和蔼,其实还是很有气场的老爷爷交谈也游刃有余。 孟思归点头,谈到喜欢的木偶戏他认真回答:“喜欢的,我觉得木偶比人更自由。” “哈哈哈,乐老,你看果然英雄出少年啊!”长胡子老爷爷捋着胡子对刚刚还跟他斗嘴的老爷爷说。 “好个木偶比人更自由。”乐老的拐杖点点地面,“后生可畏啊。” “不服老不行啦。” ... 演出快要开始时,两个工作人员过来引着三位老人进场,落座。 孟思归也跟在他们后面进去。 整个剧场零星的坐着几个人,都分散开的。 恰好孟思归的座位就在那位乐老的隔壁。 台上在表演,台下坐在前面的情侣要么再咬耳朵,要么玩手机。 手机的亮度刺眼,乐老全程气呼呼的,跟旁边陆老太太吐槽。 孟思归就在他隔壁,乐老的吐槽一字不落的强行闯.入.他的耳朵。 这时他才深刻体会到吐槽役的威力。 就很强。 演出结束,两个工作人员引着三位出去。 孟思归没有立刻起身,等大家都走了,他才起身离场。 曾几何时,他也站在那台上,看着观众们一个个离场。 外面天色渐暗,观众都没有逗留,朝着购物中心走去。 他站在剧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零星有几个人的广场,都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 孟思归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他蹲在台阶上,把脸埋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汲取到安全感一样。 于鹤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他从广场的另一边走过来,远远的看见一个人的身形特别像那个笨蛋。 走进发现果然是他。 跟被人丢弃的小狗狗一样蹲在剧院门口,全身透露着无家可归的委屈。 原本带着看一眼就走的心情,没想到还真被他逮到了。 “你是笨蛋嘛。” 孟思归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于鹤,他前两天刚认识的新朋友,眼睛瞬间亮起来。 “好巧啊,你也来看演出吗?” 于鹤舔了舔牙尖,忍耐着,“果然是笨蛋。” 孟思归:“?” “你干嘛骂我!两遍!” “不给骂?” 于鹤上手把孟思归背上的背包拿下来,自己拎着。 孟思归想上手抢,被于鹤一只手按住。 他抬头比了下自己和于鹤的身高,没差多少啊。 “你多高啊。” “一**。” 孟思归:...... 吃什么长这么高。 他放手,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蹲在这干什么?”于鹤试探的问了一句,脑子里却在想怎么把人拐回家。 “我没地方去了。”孟思归低下头,有点委屈。 之前一个人还好,被朋友一问,他的委屈好像快要藏不住,要溢出来了。 于鹤:真是笨蛋,问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孟思归,毕竟他也是闹剧中的受害者。 “我那还有一间房,一直没人住,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我那。” “真的嘛,我愿意!” 如果孟思归屁.股后面有尾巴的话,估计摇的比脸上的表情更欢快。 是怎么做到内外反差如此强烈的。 . 于鹤的住处离市中心有点距离。 他初高中都住校,基本不回家。 以前小,寒暑假就打工,住员工宿舍。上高中后,放学、放假就搞直播写作业、答疑。 或者剪剪视频,有点钱了,就开始自己租房住。 两人打了辆出租车,于鹤报了个地址。 “咦,这是不是离我们上次吃的那个大排档很近啊。” “这倒是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孟思归有些生气,从见面到现在,不是骂他笨蛋,就是阴阳怪气他。 “哼,我要一分钟不和你说话。” “一分钟呢,这么长呢?这可有点难办啊。”于鹤装作很苦恼的样子。 “哼!” 于鹤看他真的生气了,又想到小笨蛋今天才被从家里赶出来。 稍微心软了些,哄到:“我错啦,我不该骂你笨蛋,更不该阴阳怪气你。” “一分钟还没有到。” “好好好,等一分钟之后我再和你道歉。” 出租车师傅听着他们的对话有点好笑,“哎呦,兄弟俩可真有爱,我家儿子要有你们兄弟这么有爱就谢天谢地了。” 于鹤没有说话,心里却想难兄难弟还差不多。 孟思归向师傅解释,“我们不是兄弟俩。” 出租车师傅透过后视镜,发现俩人确实长得不像。但周身的气质却有那么点相似——都很高冷就是了。 “不是兄弟俩,甚是兄弟俩,你们这个年纪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师傅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孟思归看了一眼身边的于鹤,于鹤是真的十八,可他却不是。 他穿书之前已经二十了。 于鹤不知道在想什么,脸朝向窗外。 他很赞同师傅的话,穿书前他只有师傅,师傅只收了他一个徒弟。 学校也没有玩得好的同学,放了学就要去师傅家练功,和同学相处也有限。 他点点头,对出租车师傅说:“是呀,这会儿是最纯粹,最好交朋友的。” 于鹤转头看着孟思归,“你又在感慨什么?” 大家都是刚刚成年,不知道这小笨蛋又想到哪里去了。 难道他前脚被赶出豪门,他朋友们就也不要他了? 那这种朋友趁早远离的好。 他哂笑,“放过你的小脑袋瓜吧。” 孟思归:...... “你又阴阳怪气我!再加一分钟!” 于鹤:...... 孟思归看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 “明明前两天你还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怎么今天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阴阳怪气的呢?” 于鹤有点无奈,他找了这人快一天了,他倒好,没心没肺的。 “没有阴阳你,只是今天有点累。” 孟思归把头伸到于鹤眼前,看不出来疲惫的样子,不愧是准男大,“你今天干嘛去了?累到要阴阳怪气我。” “找某个笨蛋。” 孟思归:? “你找我?” 于鹤:...... “没,今天同学聚会。” 孟思归拿出手机,手机里的联系人少得可怜。 群消息更是没有。 按理说,原主也才刚毕业,应该也有同学聚会才对。 没有就没有吧,他一个人都不认识,省得还得想理由拒绝。 出租车在东门口停下,两人下车。 小区看着有些年头,但不是特别破旧。 倒是很有生活气息。 孟思归很喜欢这种烟火气息,温暖,就像有人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一样。 东门对面有个公园,跳广场舞的、打羽毛球的、带孩子或者动物出来遛弯的。 孟思归跟着于鹤进小区,东门到于鹤住的那幢楼很近。 只是楼道里没有电梯,爬了五层后他忍不住问于鹤,“咱们要去几楼呀?” 于鹤呼吸还是平稳的,一点看不出疲态。 孟思归:...... 说好的很累呢,爬楼都不带大喘气的,小喘气也没有,骗子!就是故意阴阳他的! “八楼,快到了。” “哼!” 于鹤:? 又哪里惹到这小祖宗了? 于鹤摸摸下巴,趁着还没到家,不如直接把这受气包丢出去吧。 孟思归感觉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回头盯着于鹤,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情绪,但心里不一定也心如止水,“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 于鹤超过孟思归,在前头带路。 知道门牌号了,再爬就有目标了,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累了。 到八楼,于鹤拿钥匙开门,一气呵成。 他把孟思归的背包拎到次卧,对他介绍:“你住这间房,对门主卧是我的。” 两室两厅的房子,不大,但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次卧方正型,里面就一张单人床,上面什么也没有。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商场看看,买些日用品。” 孟思归有点感动,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有个才认识两天的朋友原意收留自己,真好。 “谢谢你。” “不要太感动,家务都是你的。” 孟思归:...... “行!” 于鹤不太信任他,豪门大少爷,能会做什么家务。 俩人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今晚你先在沙发上凑合一下,明天把你房间收拾下再睡。” 孟思归对于鹤的安排没什么异议,他搓搓手,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先说出来,“那个,房租要多少钱呀?” 于鹤看孟思归纠结许久才说出来,料想身上的钱应该也不多。 “房租嘛,这里一直是我一个人住,你来不来都是那么多房租,如果家里的家务活你全包的话,可以不要你房租。” 孟思归听着眼睛都亮起来了,还有这好事儿,“不就是打扫卫生嘛,我可以。” 他挺着胸膛,胸有成足的样子。 于鹤觉得还是不要对他太期待的好。 他去主卧找了件初中时穿的衣服,拿出来递给孟思归。 “洗干净的,你先去洗洗。” 孟思归接过衣服,他身上的衣服因为淋过雨,一直是潮哒哒的。 “好!谢谢!” “嗯,快去。” 孟思归进浴室,第一时间就是把身上潮湿的衣服脱掉。 打开淋浴,等了好一会还是冷水,他懵了。 关掉,再打开,等一会还是冷水。 他不得不开了一点门缝,喊于鹤。 “于鹤,都是冷水。” 于鹤在厨房,利落的切着土豆,准备晚饭。 孟思归没听到应声,有点着急,虽然是夏天,但他全部都脱.光了,刚刚还被冷水溅到,感觉有点点凉飕飕的,“于鹤,于鹤...于鹤!” 还以为他发生什么事儿了呢,赶紧放下菜刀跑过去,就看浴室半敞开,就看孟思归半个身体都探出来了。 “怎么了?” 孟思归都快想哭了,“水是冷的......” 于鹤去推门,想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看孟思归全.裸.着,“你......” “嗯?”孟思归无知无觉,两人都是男生,他有的,于鹤也都有,就没有太避着。 并且在他心里,于鹤俨然是已经可以坦诚相对的人了。 “没事。” 说着推门进去,想想还是要提醒一下,“在陌生人面前,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要有防备心。” 孟思归:? “我知道啊,我很有防备心的。” “你有个......”差点就爆粗口了。“在外面,男孩子也得保护好自己。” 孟思归低头看看自己,“你不是陌生人啊,你是我的好朋友,唯一的好朋友啊。” “是嘛......那我对你做什么都没关系喽?” 于鹤看着孟思归懵懂的眼睛,算了,还是个没有发育成熟的小屁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