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和你反着来》 第1章 见到鬼了 民宿的账本堆至眼前,宋时弈想装看不见都难。 算来算去全是亏空,赚的钱几乎没有。 将额前的碎发用笔盖夹住,宋时弈拿出抽屉里的眼药水滴入长时间看账本而酸涩的眼睛,在闭上眼睛等待药效发挥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如同阎王催命一般响个不停。 伸出手摸索了半天,才碰到了手机的边框,凭借着记忆里的印象,随便地摁了一个位置。 算是有些运气在身上,他摁了一次就成功接通。 听筒里传来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不出意外必是他的那几个损友之一,“宋时弈,听说你现在爱情事业双不收啊,怎么回事说来给哥们我笑笑。” “你要是特意来打电话嘲笑我的,建议你现在主动挂断电话。”宋时弈轻敲着桌面,彰显着此刻并不太美好的心情。 “别呀,我是来帮你的。你哥们我现在开了个新节目,正好缺个人来做嘉宾,这不你正好从乐队辞了和声的工作,还和谢祠那个眠分了手吗。” “我就想着你能不能来帮个忙,绝对不会让你白来的,你要是来的话我把节目的收益分几个点给你。” 宋时弈在听见谢祠眠这个名字愣神的间隙,被对方误以为有点心动的意思,连忙把节目的资料一股脑儿地全部打包发给了宋时弈,电话挂断前还不忘给宋时弈送上爱情事业双丰收的美好祝愿。 眼药水的药效发挥了作用,酸涩感消退宋时弈缓缓地睁开眼,他并没有去看对方给他发邮箱里的一大堆东西,而是先点开聊天软件,切换小号熟练地翻阅起顶置那人的朋友圈。 见到那人在朋友圈里晒的结婚请柬,宋时弈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分手不足一个月,就立刻官宣结婚,谢祠眠啊谢祠眠,不愧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决绝。 三年的感情,始终抵不过一个月的缠绵。 他宋时弈就只是谢祠眠无聊时的慰藉,孤独时的欢愉。 看也没看那个究竟是个什么节目,宋时弈直接回复了对方,他去参加。 于是站在码头看着对面的荒岛,被风糊了一脸的宋时弈,头一次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心情。 这到底是个什么节目,野外生存吗? 趁着还没上岛手机还有网络信号,他点开邮箱里未读的文件,打开一看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程度。 4A纸张大小的海报,上面布满着花花绿绿的颜色,在海报的中央用着加大和加粗的字体写着“你是否还在等另一方回头,你的另一半是不是不够爱你,你是否在等待一段新的恋情。” “欢迎来参加全新套路的恋综,这一路将伴随未知而又神秘的惩罚,给你一场难以言表的体验,让你忘掉之前的忧愁,迎接更加美好的爱恋。” 宋时弈没眼看,用毕生的手速点击下一张,和上一张相比这张上面的内容倒是正经得多,介绍了节目的名字和机制,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将各种类型的人汇集到一起,看看会发生出什么化学反应的恋爱节目。 对此,宋时弈觉得纯属有病才会去参加这个节目。 可在看到最后一张纸上组队成功的奖金之后,他默默地收回自己刚刚的评价,对这个节目生出了向往之情。 没办法,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这个东西。 节目第一期录制是在一座四面环海的小岛上,浪花拍打在船头,带着湿意扑满宋时弈的全身,被摄像头贴身记录让他有点不适应,他抬手将帽檐压得更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不用想也知道这段没有用处的素材,肯定会被后期一剪没。 他乐得自在,从背包里拿出耳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在方寸的镜头之内,暖调的阳光倾洒在宋时弈的半侧,光线似把锋利的剑,以鼻尖痣为中点,照亮了唇与眼。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青年冷淡的神色消失,笑意镌刻在了眉眼,好似一幅瑰丽画卷。 镜头凑近才发现屏幕上是一位被蛋糕糊了小半张脸的青年,要是宋时弈的损友在,一定能认出这是大学时期的谢祠眠。 眼看即将到岸,宋时弈将手机揣进口袋,开始期待起来在这里为期半个月的生活。 “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主动将手机和一切可以与外界产生联系的电子产品上交。”工作人员按照惯例对每一位嘉宾,说出同样的话,“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是会有惩罚的。” 对此宋时弈接受良好,他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也没打开过几次手机,忽地想起些什么,他自然地问道,“只要做了违反规则的事情就会有惩罚?” “是的,只要违反规定就会有惩罚。”工作人员回复道。 宋时弈点头表示了解,将手机放入指定位置后,拎着行李箱下了船。 循着节目组立在一旁的指示牌,他走到了要居住半个月的别墅,推开门朝里面扫了一眼之后,猛地关上了门。 见鬼了,他怎么在这里。 背后的随行工作人员被宋时弈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问发生了什么,就见宋时弈低头在背包里翻找着什么,良久之后用带着颤意的手递到了工作人员的面前,“我违反了规定,你们可以直接将我的嘉宾资格作废。” “不论是要付违约金还是什么,只要能让我不录这个节目,我都接受。” “好的,您稍等一会儿,我去上报。”工作人员说完就转身离去。 许是门口的动静太大,屋内的人想不注意都难,关上的门再次被人打开,让宋时弈产生退意的原因浮出水面。 要是工作人员还在,绝对可以认出那是宋时弈手机照片里的那抹身影。 橙黄色的阳光散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周身都散发着柔意的光晕,除了那双含着春水的眼眸,最引人注意的是对方的粉金发色。 张扬的发色用在他的身上只会觉得合适无比。 “宋时弈,原来是你,好巧。”谢祠眠歪着头,弯起眸子,向着宋时弈伸出手,“一个月没见,看来你过得还可以。” 说出来的话和伸出来的手,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谢祠眠神色自若地将手收回揣进口袋里,面上有多么的淡然,握着拳的手就有多大的力气。 他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宋时弈什么时候才会消气理一理自己,一个小时?还是一天? 没关系,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将身旁的谢祠眠无视的彻底,宋时弈坐在行李箱上等着工作人员的处理结果,低垂着视线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着东西。 他下意识地伸手揉搓着左耳,充血泛红也并未停止,微弱的痛意维持着他最后的清醒。 岛上的天气难以预测,刚刚还是艳阳天这会儿便下起了大雨。 别墅外的走廊里,两个人一站一立,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又觉得远得可以,散起的雨雾使两个人更加模糊不清。 受不了这种氛围,谢祠眠靠上离宋时弈最近的栏杆,用视线一寸一寸的将宋时弈仔细看了个遍,两手的拇指和食指相抵作出取景框的样式,将宋时弈整个人都框在了方寸的大小里。 雨水滴落的声音伴随着他似有似无的叹息,“宋时弈,分开的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你。” 听到这话的宋时弈眼睫轻颤,心上被划了道口子,雀跃跳动的同时带来难以忽视的窒息感,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喑哑,“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值得想的。” “说分手的人是你,我没有同意。”谢祠眠倾身靠近宋时弈,视线直勾勾的紧盯着宋时弈,带着烫意的呼吸,洒在宋时弈的脖颈,“在我这里,我们两个还没有结束。” “你非要自欺欺人,我也劝不了你。”宋时弈手心轻抵谢祠眠的额头将人推离,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露出了自嘲的笑意,“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要结婚的人。” 这下换谢祠眠笑不出来了,他将额头的碎发向后拢去,露出带着些凶意的眉眼,他心里清楚宋时弈是故意在提及这个事情,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生出些怒意。 “我结婚,你就这么开心?”谢祠眠伸腿轻踹了宋时弈一脚,火气没消对着他的背又来了一巴掌,“那到时候请你当伴郎你去不去?” 去个毛线,不给你桌子掀了都算他有病。 宋时弈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去,为什么不去,前男友结婚我不得沾沾喜气,说不定下一个结婚的就是我。” 气人不成反把自己气红温的谢祠眠,背过身扶着栏杆做起了深呼吸,他就知道惹谁都不能惹宋时弈。 见谢祠眠看不到自己,宋时弈用视线临摹着他的身形,心中暗叹谢祠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经逗,还是一如既往的能牵动他所有的情绪。 一想到这个人要和别人喜结连理,仅剩的一点喜悦,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不应该在奢求对方,要做的应该是和对方保持距离。 岛上的雨说停就停,随之而来的是工作人员带来的“好消息”。 “上面说了这种还达不到取消资格的程度,并且您还签了合同,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继续录制。”工作人员对着宋时弈宣告结果。 宋时弈心里清楚,没多大的反应,刚才只是存着侥幸心理想着远离谢祠眠,既然无法逃离那就只能接受。 “既然没办法离开,根据节目的规则,我是不是得接受惩罚。”宋时弈说道。 “是的,您将获得黄牌一张以及孤岛一夜游的惩罚。”工作人员说着便将黄牌递给了宋时弈,“等傍晚的时候就会有工作人员带你去孤岛。” “好的。” 工作人员说完便回归了工作岗位,宋时弈捏着黄牌仔细查看起来,黄牌的出现意味着他将在接下来的活动中受到限制,并且没有办法进行每日的抽卡环节。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是福是祸他都得接着。 见谢祠眠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回以视线。 两个人的视线交错,久久不分,在大雨之后的晴空里如同定格的画面。 他看着谢祠眠迈步朝向他,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距离消失不见,足尖相抵,谢祠眠低头捧住他的脸。 下一秒,本该落在唇上的吻落在了他的手心。 在谢祠眠愣神的间隙,宋时弈侧身躲过对方的想要拉住他的手臂,语气平淡地开口,“我不和要结婚的男人眉来眼去。” “麻烦谢先生,注意一下礼仪。” 第2章 两倒霉蛋 这么一闹,两个人都带上了名为沉默的面具,宋时弈拎起行李箱,开门径直去往别墅的二楼,在找房间的时候发现,他与谢祠眠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 这是特别的缘分?不,这是无情的折磨。 到嘴的鸭子不能吃,这痛苦应该不用细说也能懂得。 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宋时弈就去冲了把澡,等到工作人员要带他去孤岛的时候,他才踏出了房门。 他以为能够短暂的远离谢祠眠一会儿的时候,却又在不远处看到了人。 “好巧,我也得去孤岛一趟。”谢祠眠向宋时弈打起了招呼,穿好救生衣之后就坐进快艇,像是在大学时候给他占座一般,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位置。 宋时弈摁下想要追问的心,穿好救生衣坐到了谢祠眠的另一侧,明摆着就是要和谢祠眠对着干。 “离我这么远,我会吃人吗?”谢祠眠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不会吃人,你长得吓人。”宋时弈伸手掩面,一副谢绝交流的姿态。 不用看也知道,谢祠眠现在的脸色如同烧灰了的锅盆,上了岛之后一句没说就进了帐篷。 工作人员架好机器之后,将对讲机交到了落后的宋时弈手里,“帐篷里有提前备好的物资,有什么事情用这个就可以联系到我们。” “好的,谢谢。” 工作人员撤走之后,这个岛上就剩下他和谢祠眠两人。 许是下午睡了一觉,宋时弈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困意,他坐在立在外面的椅子上,望着海浪翻涌。 最后的余晖落下,眼前一片黑暗,身后的帐篷里亮起了微弱的光,将他的身影照射在了地上。 随着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谢祠眠擦着他的手臂路过,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谢祠眠支着下巴,和宋时弈一同望向远处的海面。 “不好奇。”宋时弈口不对心地说道。 “说谎,你明明就想知道。”谢祠眠眯着眼睛享受着迎面吹来的风,“我说过你在那里,我就会在你那里,不论有多远,只要你想,我绝对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宋时弈默默听着没有说话,谢祠眠确实一直在履行这个诺言,直到分手前。天南海北只要他想去,谢祠眠便会随他一起收拾行李,开始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样子。”谢祠眠似乎陷入了回忆,眼底布满了晦涩难懂的情绪,“现在我还没办法告诉你,等时机到了我一定告诉你。” 谢祠眠说的这句话,宋时弈没听见,他早就在谢祠眠说这句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蜷缩在椅子上的姿势并不好受,但对于为了民宿生意忙碌了许久的宋时弈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分开了过得好的人大有人在,可惜不是他和谢祠眠。 谢祠眠小心翼翼地起身将宋时弈扶起,缓缓地将怀中的人放置在了帐篷中,掖好被子之后俯身在宋时弈的额头落下饱含爱意却又克制的吻。 等他抬起头,就见泪水从宋时弈的眼眶滑落,眨眼间铺满了整张面容,紧蹙的眉头彰显着对方此刻睡得并不安稳。 从口袋里摸出湿巾,谢祠眠将宋时弈脸上的泪水拭去,空着的手握住宋时弈的手心,仿佛这样就能给宋时弈带来助力,让他不再陷入让他害怕的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时弈悠悠转醒,坐起来扫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谢祠眠的身影,他穿好被妥帖放置在一旁的外套,走出了帐篷。 他刚踏出一步,就见谢祠眠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谢祠眠看了一眼手表,朝宋时弈发出疑问,“这才半个小时,不继续睡了吗?” “不睡了。” 宋时弈又坐回到了最初位置上,刚才做的梦让他浑身充斥着无力感,耳边的嗡鸣声让他脸上的血色褪去,在浓浓的夜色里毫不起眼。 他咬着牙等着这阵疼痛过去,手边却传来一阵温热,他的手被人握在了手心。 海面浪花平息,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冒出了影,两人就着这个姿势等天明。 肆意倾洒的阳光照在岛上的每一处地方,立着的帐篷是天然的桑拿房。 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宋时弈和谢祠眠并肩坐在树荫下乘凉。 从节目组准备的物料箱里,宋时弈翻出了一个没开口椰子,想也没想,干脆利落地用箱子里面的工具,将椰子开开插上吸管递给了身旁似乎是在发呆的谢祠眠。 “你不喝吗?”谢祠眠接过并没有喝,反而递到了宋时弈的嘴边,直勾勾地盯着宋时弈,“你不喝那我也不喝。” “我不爱喝。”宋时弈将椰子推回,也没管谢祠眠到底喝没喝,拎着椅子坐到了谢祠眠看不见的角落。 从口袋里拿出刚才敲椰子时在工具箱里发现的铲子,闷着头将眼前的土地刨了一个坑,他在对自己下意识靠近谢祠眠的举动而烦心。 要不是来接他们回去的工作人员及时地阻止,宋时弈可能会将这个岛上所有的地方都挖个遍也不一定。 两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一样的是谢祠眠的怀里多了一个喝完的椰子。 宋时弈不解地看向把椰子当成宝贝的谢祠眠,“喝完了不扔,你要把它留着当传家宝吗。” 本是吐槽的话语,在谢祠眠听来反倒变成了鬼点子诞生的助力。 他见镜头没有注意到这边,快速地挪至宋时弈的身旁,握住宋时弈放在身侧的手,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和你在一起肯定是要绝后的,所以当传家宝是不可能的,当定情信物还是有可能的。” 无法承受谢祠眠灼热的视线,宋时弈用手心抵住谢祠眠的额头,将人摁回座位上,“好好坐着。” 他将视线移开,全程盯着身旁倒退的景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被谢祠眠握着的手上。 用力抽回不成,反而被握得更紧。 耳畔响起谢祠眠轻哼歌曲的声音,他不自觉地在心底小声回应。 他清楚地知晓,在谢祠眠身上他栽了个彻底。 两人自以为是无人所知的互动,却不知一切都被直播到了网上。 第一场直播在飘屏的“磕到了”中结尾,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回到别墅已是中午,两人昨天没有见到的嘉宾现在倒是见了个全,礼貌地打完招呼后将节目组准备的午餐一扫而空,便以风一般的速度回到各自的房间洗漱之后,爬上床补觉。 众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广播声突然响起,要求所有的嘉宾在十分钟内到客厅集合,迟到者将会有特殊惩罚。 宋时弈把头埋进枕头,想装作听不见继续睡觉,就被人一把掀开了被子。 爬到嘴边的话,见到是谁之后又咽了回去。 “起床,不可以迟到。”谢祠眠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房间。 拥有黄牌的人突然安分起来,今天的太阳难道是从东边升起来? 顶着迷茫与问号的宋时弈,起身去洗了一把冷水脸,从镜子里看到脸上明晃晃的睡痕,才知道谢祠眠为什么这么急就走了。 因为走晚了,就会当着他的面笑出声。 额头上的痕迹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宋时弈懒得遮就这样下了楼。 “你怎么不把它挡住呢。”谢祠眠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在宋时弈的面前笑出了声,“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有时候一个人先开了头,那么就会不停地有人接上。 整个客厅一时间都被众人的笑声所充斥,就连素有职业操守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好笑吗。”宋时弈面无表情地走到镜头面前,对着镜头幽怨地问道。 镜头上下小幅度的摆动,似乎是在点头表示认同,而直播间的观众也因这次机会,近距离地欣赏起宋时弈的面容。 显眼的印迹反而让他的脸更具有冲击力,如同造物者最满意的雕刻品。 广播再次响起,众人围坐到沙发上,认真地聆听起接下来的规则。 “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两人将组成一队,一共四组。请注意获得黄牌的嘉宾无法主动选择,只能被其他自由嘉宾选择。” “最后,你们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进行组队,现在请挑选你们的队友吧。” 对于分组这件事,宋时弈没有什么想法,和谢祠眠分到一组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有些人看着聪明,其实脑子里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腰侧的衣摆被人紧攥在手心,宋时弈顺着力道向下看去。 许是还没睡醒,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谢祠眠正把他的衣服当成玩具,一下子理得整整齐齐,一下子又将它攥成团捏在手心,“谢祠眠,你在做什么。” “我有点紧张。”谢祠眠攥着宋时弈的衣角,故作无辜地对着宋时弈眨了下眼睛,“要是不能和你分到一组怎么办?”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宋时弈将衣角从谢祠眠的手中抽回,伸手弹了一下谢祠眠脑门,报了一仇,“有黄牌的人没资格选队友。” 谢祠眠眼见被拆穿也不恼火,见宋时弈根本不关注自己,他又开始想办法吸引宋时弈的注意。 “宋时弈,你听说卧中卧吗?”谢祠眠问道。 卧中卧没听说过,王中王他倒是知道。 宋时弈配合地摇了下头,用眼神示意谢祠眠继续说。 “我决定不论我和谁组队成功了,我都打算帮你赢。” 大可不必,谢祠眠的放的水,说不定沾了点要命的毒。 宋时弈正想要拒绝谢祠眠,左侧的耳朵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不断地用力敲击,传出咔嗒咔嗒的声音,伴随着刺骨的疼痛,让他一时间无法开口。 眼前是谢祠眠张张合合的嘴,他却一点也听不清。 “谢祠眠,你安静一下。”宋时弈的声音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哀求。 左侧的耳廓因用力的揉搓,泛起红晕,藏在乌黑的发丝下无人可知, 宋时弈缓过因幻听伴随的疼痛,低声地向谢祠眠开口,“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就可以,其他的我都不需要,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那我到时候可不会放水,你可得小心了。”谢祠眠露出挑衅的神情,浑身散发出势在必得的气息。 一如当年初见,始终散发着光亮的星。 宋时弈微微侧头,遮住此刻恍惚的神情,“知道,我会很小心。” 保持着足够礼貌的分寸,不会让星星失去光明。 第3章 毫无默契 半个小时之后,众人结束讨论分组也有了结果。 谢祠眠和沉默寡言的赵许安一组,上演话痨遇到哑巴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宋时弈和嘴最毒的何为年一组,狭路相逢,针尖麦芒到底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温柔的陈穆枫带着元气少女林芷茉,金童玉女执手走浪漫花路。 邻家姐姐何为月带着年龄最小的贺剡,会不会产生别样的花火。 这样的分组既有看点,又不会让人觉得是那种陈年的老套路。 见分组工作已经完成,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从明天开始你们将按照这个队形完成接下来为期一个星期的挑战,组队期间你们抽到的卡牌可以共享,还可以和别的队进行交易。” “挑战的内容当天才会揭晓,你们只需要知道积累的分数越高,获胜的可能性才会更大。每一阶段的胜利者能够获得置换队友的权力,以及一份神秘大礼。” “最后,从现在开始节目组将不会再提供任何的食物,你们可以选择用抽卡的机会换取食物,也可以选择借,只不过借的话我们将抽取你最终积分的40%。”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出门,靠自己的双手以及能力觅食。” “话不多说,祝各位在这次任务中玩得愉快。” 广播声音消失的同时,室内响起接二连三的叹息声。 “完蛋了,看来我们要一直挨饿了。”林芷茉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向她的队友陈穆枫。 “放心,我饿着也不会让你吃不到东西的。”陈穆枫伸出手发誓,脸上洋溢着真挚,哄得林芷茉绽放出笑容。 沉闷的氛围被两人的话语所打破,开始畅所欲言,一同思索着要如何找到食物。 “要不然我们用抽卡机会换呗,反正我手气臭,肯定抽不到什么好东西。”贺剡第一个说出他的方案,“一个队有两次抽卡的机会,一个人用来换食物,另一个人继续抽卡这不是刚刚好吗。” 如同需要被夸奖的小朋友,贺剡说完就连忙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何为月,眼里露出期待夸奖的光芒。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何为月微笑着点头,“我们可以这样试试。” “试什么试。”带着些骄矜的声音将温馨的氛围打断。 “你们怎么知道交换之后的食物是什么,假如根本不值得用抽卡的机会换呢,到时候可别哭着说后悔了。” 何为年的话虽然听着刺耳,但也有几分道理。 被泼了一盆凉水之后的贺剡冷静了下来,对着何为年问道:“既然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坐在这里听你们说。”何为年理直气壮地回道。 在场的八个人里,只剩下三个人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个是本来就话不多的赵许安,还有两个是坐着看热闹的谢祠眠以及盯着桌上绿萝在发呆的宋时弈。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陈穆枫问道。 “没有。”赵许安说完就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另外两位没说话的人。 受不了这么多饱含着期待的视线,同时看过来的威力,谢祠眠率先开了口。 “保险起见,我觉得我们可以先靠自己找食物,实在不行我们再向节目组妥协。” “虽然我也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食物,但总要先去尝试才能知道结果。” 谢祠眠的话让众人消散了一点担忧,面上总算是有了点喜色,这下众人的目光就落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宋时弈身上。 见众人的视线向自己投来,宋时弈没有一点慌张,他漫不经心地说出一个比没有食物还要可怕的问题,“食物肯定是会有的,你们有谁会做饭吗。” 听到这话的众人,脸上被沧桑填满,眼神变得涣散,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早知道就不让宋时弈说话了,不说的话还不觉得自己这么命苦。 “我会煮泡面。”赵许安一反常态地第一个举手发言。 “我会做一点凉菜。”林芷茉第二个举起手,“可能味道不是很好,因为我只有减肥克制食欲的时候才会吃这个。” 直播间里的观众被他们的反应笑得不行,纷纷留下弹幕表示这些嘉宾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看着一群俊男靓女受罪,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楼上的我和你抱有同样的想法】 【每一组我都爱,我要受不了了,选角导演你出来,我要大夸特夸你】 【今天的离婚组也很好磕,嘿嘿】 “不用担心,宋时弈他会做饭,做饭的事情交给他,我们只需要找食材就可以了。”谢祠眠将宋时弈的老底毫不留情地揭开,说完故作无辜地看了一眼宋时弈,用口型说着,“抱歉,我只是不想饿肚子。” 没分队之前说要给他当卧底,现在分了队之后就不认人。 宋时弈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众人任命为大厨。 他漫不经心地回应,在心中思索着最近比较流行的几道黑暗料理。 想吃他做的饭,得看你的胃行不行。 为了今晚不饿肚子,众人决定一起出门去寻找食物,宋时弈这个厨子不得不打起了两份工。 不仅要找食材,还要处理食材。 这一切都托了谢祠眠的福,这个人还没有眼色地在他面前瞎转悠。 “不是你说的,我怎么开心怎么来吗?”谢祠眠趁着夜色,戳弄着宋时弈的后背,“怎么你现在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你有空去医院看看眼睛。”宋时弈将手电的光打到两人的身前,“我没有不开心。” “你就嘴硬吧你。”谢祠眠不理浑身上下冒着黑气的宋时弈,先一步走到了有可能藏着任务卡的地点。 望着上面的任务卡,一句亲切的问候卡在了喉咙,半天没有说出口。 “站着干什么,快点做任务。”宋时弈见谢祠眠半天不动,忍不住催促。 “这个是属于你的指定任务,你确定要做这个任务吗?”谢祠眠不敢直说到底是什么任务,试图用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完成这个任务的话,你肯定得受点伤。” 受伤,受什么伤? 懒得听谢祠眠在这里说车轱辘话,宋时弈伸手接过任务卡看一眼,仿佛是夜色太黑,宋时弈将任务卡放在手电筒下,看了足足三遍。 “这个任务你要不要去做?”谢祠眠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用吃瓜的眼神看向宋时弈。 “要。”宋时弈带着任务卡向任务点走去。 不就是和何为月学刺绣吗,多被针戳几次应该也就能学会了。 任务点 何为月和宋时弈各坐在桌子的一侧,两个人手里拿着同样的针线和绣布,这边何为月已经将线穿过针孔了,宋时弈还在找线的开头在哪里。 “不用着急,你肯定可以的。”何为月善解人意地说道。 宋时弈沿着绣线的走向成功地找到了头,将针孔对着灯光,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将线头从孔中稳稳地穿过。 “很好,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按照任务的要求绣出相应的花朵就好了。”何为月说着就开始上手,不一会儿一朵牡丹就出现在了绣布之上,“很简单的,你试试。” 宋时弈学着何为月的步骤,在绣布上落下他独创的手法,要是说何为月绣出来的成品是一朵花,那宋时弈绣出来的就只有牛粪可以形容。 方寸大小的绣布上,是歪七扭八的线条以及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颜色,就像是天边的彩虹桥在这里定居似的。 就连何为月这种体面人看了,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从位子上离开,不愿再教这位在绣花上有些邪门的弟子。 宋时弈将手中的成品,怼向身侧的工作人员,“很难看吗?” 工作人员不语,只是一味地点头。 “你们下次再布置这种任务,说不定会见到比这更可怕的东西。”宋时弈语气带着无法忽视的威胁,面无表情地将这群人见了都要退三米远的“花”揣进了口袋。 “这算我完成了吗。”宋时弈问道。 “算。”工作人员回道。 行,这下到他给谢祠眠找点事情做了。 另一处的任务点,谢祠眠捏着手中的任务卡打了个喷嚏,他要从哪里才能找到可以配合他完成任务的人。 宋时弈首先就得被排除,他刚才就给宋时弈得罪了。 除了宋时弈,老天爷随便派个人来也行啊。 老天爷或许就喜欢开玩笑,最怕谁来就爱派谁来。 宋时弈站在谢祠眠的面前,伸出手捏住谢祠眠命运的脖颈,“见到就想要跑,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的后遗症吗。”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想起身给你让座吗。”谢祠眠挤出了个笑容,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绣的花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想看,我偏不给。” 宋时弈松开谢祠眠,扫了一眼台子上的道具,对谢祠眠的任务有了一定的猜测。 “要不要向我求救。”宋时弈走到谢祠眠的对面坐下,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水杯后视线牢牢地锁在谢祠眠的身上。 “要。”谢祠眠摊开手心,将任务卡双手递到了宋时弈的眼前,“宋大人,请看。” 宋时弈接过看了一眼,任务卡上的内容与他的猜想差不了太多。 他们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答题,两人在白板上写下的答案相同则视为成功,答对十道题才算任务完成。 这对他们来说应该不会很难。 两人对视一眼后,背对背地靠坐在一起,等着工作人员发问。 谁想到第一题就给两人难住了。 “宋时弈最讨厌的水果是什么?” 谢祠眠写的是椰子,因为宋时弈今天早上刚说了他不爱喝。 宋时弈写的是菠萝,因为吃到嘴里不知道谁才是水果,感觉他像是被吃的那一个。 两人转身,看向对方白板上写的字之后,默契地向对方翻了一个白眼。 同样在心底想着,三年朝夕相处的日子看来是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