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迷宫》 第1章 自杀遗书 “你知道什么是心理学吗?” “警方办案不仅要讲究证据,最重要的是你该如何分析凶手的杀人动机。这些,李队不应该会不知道吧。” 沈墨指着白板上的照片,“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凶手吗?” “你以为……”肖一南气得要冲上去,被一旁的李庆良拦住。 李庆良抬眼看他,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了,“他长期遭到他妈妈的虐待,未成年心智不完全,再加上受人唆使。”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在渴望得到关注。”沈墨指着他脸上扭曲的笑,“他的眼睛虽然看着镜头,但双眼无神,是自卑表现之一。再看他嘴角的笑的角度,很僵硬,合理怀疑是受到长期训练。衣服和鞋子都是大一码,而且不少的地方都有破洞,一看就是在家受不到重视。或许你们会怀疑穿大一码的鞋子,是为了让地上的鞋纹混淆视听,但衣服又该怎么解释,周围的摄像头不会拍不到他的身材吧。” 照片上是一个大概十六岁的男孩,因为放大导致图形模糊,但依旧能看出他的模样。头发修长,微微盖住了他的眼睛,穿着破洞的衣服,扬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手臂上全是淤青和抓痕,死死地握着一个溅满血的锤子。 照片里,他的笑容异常的清晰。 “是这样吗?” “我说过多少次了,上扬!上扬!眼睛呢,弯起来一点!你是想告诉所有人你很不开心吗!” 叶书阳机械般的又上扬了嘴角,此刚才的还要夸张,眼睛却是一片死水。 叶母气得拧着他的胳膊,撩起落下的头发,“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人,除了学习好一无是处!还有那件衣服和鞋子能不能给我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你那个死去的爸有什么好的。” 叶书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收起了笑容。墙上的奖状已经潮湿得发黑、破烂,旁边是他和妈妈的合照,只有他的笑容是僵硬的。 他拿起地上的垃圾袋,走出阴暗潮湿的废旧楼梯。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妈妈会不喜欢你吗?” 叶书阳转过头,一个男人站在角落,黑暗遮住了他的面孔。但这张脸他太熟悉了,几乎每一天都能看见,提着垃圾袋的手收紧。 “老师怎么在这?” 男人朝着他走过来,黑色运动鞋哒哒哒的声音响起,“因为书阳你还没有达到要求,只有做完一件大事,才能引起她真正的注意。” “大事?” “没错。书阳你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成功之后,妈妈每天都会关心你、呵护你,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告诉我,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叶书阳愣住,微张着嘴巴,“是。” 男人笑了一声,“跟我来,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哒哒哒的声音后跟着微弱的哒哒哒声。 “呜呜呜……”一串呜咽声不断。 男生缩在角落里不断摇头,他的眼睛充满了恐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腿上已经沾满了血液,地上还躺着一根黑色的鞭子。 “你知道他是谁吗?当时你也是这样哭的。”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惩罚他,距离你想要的就更近一步了。” 男人拿起地上的鞭子,放在他的手边。 叶书阳没有动,俯视着还在绝望地大哭的人,重复了一遍,“我想要的?” “哈哈哈哈……” 蒋之捏着他的脸颊,用力拉扯,“看看这是谁,不是我们班的三好学生吗!你妈妈呢,不会又不来了吧?” 他用力抓着叶书阳的头发,咧着嘴笑,“怎么不剪头发啊?要不要……我帮你。”说完,旁边的几个小弟按住人,他从书包里拿出了剪刀。 卡嚓卡嚓声音响起,黑色的头发一点一点掉在了地上。 “你们说他这样的人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哭呢?” 蒋之捡起地上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了叠得整齐的试卷,对着太阳看,“数学110分,真厉害。”他看着叶书阳,嘴角的笑再次上扬。 试卷瞬间被分裂成了碎片。 “是这样吗?”他喃喃道。 寂静的小巷子里传来了喊叫和鞭打的声音。 叶书阳紧紧地抓着鞭子,双眼充血,脑子里不断回放着蒋之和妈妈的声音。 “惩罚他,你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只有你,才能帮到你自己。” “放轻松,想象一下你得到了所渴望的一切。” 叶书阳转头看着那个男人,眼睛依旧没有聚焦。他的身后是奄奄一息的男生,鲜血流了一地。 “够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 “咚……咚……咚……” 叶书阳抬起了锤子,血液还在往下滴。 “这次呢?” 叶书阳站在黑暗之中,地上是一个头部被锤得凹陷的男生,是另一个欺负他的人。 他身后的地上印着一个人影,却看不到人,“你很快就得到了。” “咚……咚……咚……” “李队。”林听气喘吁吁的走进来,“发生命案了。” 李庆良放下杯子,“怎么回事?” 林听递过鉴定报告。 “死者陈志明,42岁,工程建设集团副总裁。昨晚10点左右在家中的书房服用过量安眠药,现场留有手写遗书。”林听站在办公桌对面,手指点了点报告上的照片,“初步判断是自杀。” 沈墨拿起照片,忽略了肖一南的眼神。 书房很整洁,死者坐在皮椅上,头歪向一侧,就像是睡着了。桌上摆着一个空酒杯和半瓶威士忌,旁边是一张对折的纸。 “笔迹鉴定呢?” 李庆良说。 “确认是他本人写的。”林听拉开椅子坐下。 沈墨没有说话,继续翻看照片。第四张照片是遗书的特写,字迹工整,措辞冷静: 【我厌倦了这种生活,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对不起。——3045.4.6】 他盯着最后那个句号,墨水有点晕开,像是笔尖停顿了好一会。 “你觉得有问题?”林听盯着他问。 沈墨放下照片,“通常自杀的人,不会把遗书写得这么……规范。” 李庆良看着他们几个,厉声道:“先去案发现场。” 沈墨跟了上去,坐上车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皮革味让他有些反胃。 “你怀疑是他杀?”李庆良看了一眼前面的人。 沈墨看着窗外,“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开车的肖一南皱着眉头,“那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写遗书。” “去到现场了,才能知道。” 书房还保持着原样,沈墨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书柜、办公桌、窗户,没有打斗的痕迹。 李庆良戴上手套,“他妻子发现的?” “对。”林听指了指走廊,“昨晚她参加同学聚会,回来时已经11点半,进门就看到书房亮着灯,推门进来时就发现人已经没了。” 沈墨走到书桌前,皮椅的扶手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指甲抓过。他蹲下,发现地毯边缘有一小块水渍,还没完全干透。 “你们取证时动过酒瓶吗?” 他把这个地方拍了下来。 “没有。当时杯子里还剩一点酒液,已经取样拿去送检了。” 旁边的警员说。 沈墨戴上手套,轻轻拿起酒杯,杯底有一圈极少的白色残留。他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味。 李庆良转过头,“安眠药是什么时候开的?” “两周前。”林听翻看记录,“市中心医院精神科,开了20片唑吡坦。” 李庆良又问:“建议开药的人是谁?” “周临,一个心理咨询师。” 沈墨的动作顿了一下。 “肖一南你和沈墨去找周临,林听和我在这。”他看着旁边的警员,“陈志明的妻子呢?” “在后花园,同事在安抚情绪。” 周临的工作室在写字楼的中间层,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临江的风景。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衣服被打理得一丝不苟。 “沈先生,久仰。” 周临笑着说。 沈墨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掌有可忽略不计的手茧,“这次过来,我们是了解陈志明的情况。” “抱歉,沈先生您也知道作为这个行业,我们不能随意透露患者的信息。” 肖一南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刑警队的,麻烦配合调查。” 沈墨观察他的表情,“陈志明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这怎么可能,他的情绪一直都很好。”周临示意他们坐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档案,“陈先生是我的来访者,过去几个月都会在每周三下午来做咨询。” 沈墨翻开档案,记录很详细,每次咨询的内容都用专业术语概括:工作压力、焦虑障碍、轻度抑郁。 最后一页写着:【来访者认知功能正常,自杀风险评估为低。】 “他提到过自杀倾向吗?” “从来没有。”周临摇头,“最后一次咨询时,他还说打算带家人一起去度假。” 沈墨合上档案,“你知道他开的安眠药剂量足够致死吗?” 周临微微皱眉,“我只是建议他去医院开药,但具体用量是精神科医生定的。” 沈墨打量着他的办公室,书架上摆着一排心理学著作,其中一本是他自己写的《临床心理诊断误区》。书脊有些磨损,像是经常被抽出来翻看。 “陈志明最近有没有异常行为?” 肖一南问。 “非要说异常的话……”周临停顿了一下,“上周他问我,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突然否定自己过去的所有选择。”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这通常都源于自身的价值体系崩溃。”周临笑了笑,“很标准的答案,对吧?” 沈墨没有笑,他拿出遗书的照片推过去,“你觉得这像抑郁症患者的遗书吗?” 周临看了一眼,“字迹工整、逻辑清晰,确实不像是典型的自杀者笔迹。”他抬头,“但心理学不是算命,沈先生,人可以有千万种的死法。” 沈墨跟着肖一南出了工作室,肖一南转过头看着这个豪华的写字楼,气得鼻孔放大,“这个周临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他让陈志明开这么多药的!” “你们警察不是要讲究证据吗?” 肖一南把眼神放在了他身上,“你怎么向着他说话。” 沈墨抬脚离开,“我只是实话实说。他实在是太冷静了。” 林听东张西望,树上挂着的鸟笼还不断传来鸟叫的声音。花园正中心,建了一座喷泉,旁边的长椅上就是陈志明的妻子。 “想不明白,这么有钱的人,怎么还会自杀。”她小声嘀咕。 李庆良瞥了一眼她,“祸从口出。” 他们走过去,安慰着她的警员站了起来,林听顺势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王敏瞬间哭了出来,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模糊,“为……为什么会这样!” “昨晚陈志明一直在家吗?” 王敏点了点头,“他说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家休息。” 李庆良又问:“一直都是这样吗?” “最近他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晚上经常失眠,要靠安眠药才能睡下。”王敏回答,说着她又哭了出来,“老陈说要带我们去旅游的,怎么可能……就。” 林听拍了拍她的肩膀,苍白的安慰着,“节哀,他晚上最多吃几片?您想想还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一天就只吃两片,多了他会喘不过气。”王敏想了一会,“异常……他之前都不喝酒的,这个月开始每天都要喝一杯。” 林听看了一眼李庆良,一副欲言难止,“他不知道这个安眠药不能和酒一起吃?” 王敏低下了头,哽咽道:“酒是白天喝的,说是来麻痹自己。” 李庆良样左边抬了抬头,林听站了起来,那个警员接替了她的位置,继续安慰。 “李队,你觉得?” 他们走远了一些,李庆良才开口,“先回去,尸检报告也差不多了。” 临江公安局刑侦支队。 肖一南把尸检报告放在桌上,“是酒精和安眠药混合致死,死亡时间在昨晚9点到11点之间。没有挣扎痕迹,书房没有他人进入的迹象,这就像是一场完美的自杀。” 沈墨站在白板前,上面贴着陈志明的照片和遗书复印件。 “有几个问题。”他看着周围的人,淡淡说道,“第一,遗书太过冷静了,抑郁者的遗书通常会有情绪波动,比如涂改、重复用词或逻辑之间的跳跃。第二,书房太整齐,一个决心赴死的人,很少会记得把酒杯摆正。第三,椅子上有抓过的痕迹,期间他在挣扎,但不排除是窒息过程中的自我保护。第四,安眠药……” 他指了指药瓶照片,“少了几片,胃检测里发现不到10片的剂量。” 林听站起身,张大了嘴巴,“会不会是他把药不小心弄丢了?” “或者有人帮他吃了剩下的。”沈墨在白板上写下周临两个字,“建议开药的医生是他,心理咨询师也是他。” 窗外天色渐暗,黑暗蔓延开来。 肖一南好奇,“你的意思是周临帮他吃下了少的那部分?他为什么要帮他吃,这个要是有依赖性的吧。” “不一定是他吃,有可能是他让别人吃下。” “沈老师,虽然今天早上你的分析我也认同,但是正常人都知道这些药不能乱吃。他是怎么让人心甘情愿的吃下,这未免太天马行空了吧。”肖一南被他的话逗笑,“难不成他还会催眠不成?” 李庆良打断他的话,揉了揉山根,“行了,先回去,天也快黑了。” 部分为剧情需要 现实中,心理咨询师不允许开药、建议开药数量,不具备任何处方权,只能通过谈话、认知行为治疗法等,帮助患者调整心态 开药等工作由精神科医生决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自杀遗书 第2章 最后的挣扎 林听来到警局时,李庆良拿着水壶给矮墙上的花盆浇水,阳光照在花瓣上。 “这个花还能长出来吗?” 李庆良笑了一声,“还没到死的那个年纪,时间问题,早晚有一天会开花的。” 林听觉得他说的这句话,不像是在说花,而是他们目前的处境。 警局陆续来了人,李庆良放下了水壶,“进去吧。” 沈墨来到时就看到他们在整理着资料,肖一南也在旁边吃着泡面。 林听抬起了头,“早。” “早。”沈墨点头回应。 李庆良看向林听,“陈志明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查了吗?” 林听点头,“查了,最近三个月没有大额转账,通话记录也没有异常。基本都是工作方面的,还有就是和家里人的记录。” 沈墨走过去,盯着白板上的照片,问:“他的手机呢?” “在技术科里,已经解锁了。”林听回答,“没有可疑的短信或聊天记录。有一个加密过的相册文件,他们的正在破解。” “你们看这个句号。”他指着遗书最后一行的标点,“像不像是笔尖在这里停留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画下来。” 李庆良走近看,皱眉,“这意味着什么?” “人在极度痛苦或犹豫时,写字会无意识地加重笔触。”沈墨缓缓道,“这个句号,可能是他最后的挣扎。”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 肖一南抓了抓头发,神色痛苦,“就算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是他杀啊?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监控也没拍到可疑人员。” 沈墨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林听,“陈志明的妻子有说过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最近一个月开始喝酒,白天喝的,说是用来麻痹自己。”林听回忆道。 “但书房里的酒杯是晚上用的。”沈墨说,“威士忌的酒瓶上有指纹吗?” 肖一南翻开报告,“只有陈志明他自己的。” “酒瓶里的酒检测了吗?” “检测了,就是普通的威士忌。” 李庆良突然开口,“周临的诊所里面有监控吗?” “李队你怀疑周临在咨询时,对陈志明做了什么?” 肖一南愣住,他又说,“昨天我和沈墨去看了,咨询室里有监控。” 突然,沈墨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沈先生,你认为陈志明真的是自杀吗?】 他盯着屏幕,手指微微收紧。 李庆良注意到他的表情,“怎么了?” 沈墨把手机递给他,陌生的号码,发短信的这个人认识他,而且也知道他的手机号。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他瞬间有些头发发麻,一时不知道该怀疑是被监控了,还是该怀疑这条短信的真实性。 号码是虚拟运营商注册的,无法直接追踪,对方也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 李庆良沉默,“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队,有新线索了。”玻璃门被敲响,一位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手机有删除过的痕迹,经过复原,发现他死前一周曾经连续三天在固定时间拨打同一个号码,但每次通话不超过两分钟。那个号码是周临咨询室的座机,加密文件的破解还需要一点时间。” 李庆良接过通话记录表,“通话的具体时间是?” “每天晚上八点。” “心理咨询一般不会在晚上进行,尤其是固定时间的短暂通话。”沈墨犹豫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这更像是进行某种确认或者指令。” 林听微张着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如果真的是他说的这样的话,那这也太神奇了。 “你是说,周临有可能在电话里对他进行心理暗示?” “不排除这种可能。” 李庆良的笔尖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肖一南你到开药的医院,问出最近几个月陈志明的开药记录。沈墨你和林听去周临的咨询室,打探他的口风。” 临江市民华医院,医院里传来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耳边嘈杂,都是病人之间的谈话声。 肖一南朝着精神科的药房窗口走去,递上警官证,“麻烦帮忙查一下,陈志明开唑吡坦的所有记录。” 药剂师愣了一会,才连忙点头。在电脑上输入信息,很快调出记录,“陈志明,唑吡坦二十片,两周前由石绍玉医生开具处方。” “只有这一次吗?” “不,三个月内开了四次,每次二十片。” “四次,也就是八十片?” 肖一南啧了一声,手指在窗口的位置敲了两下,“这么频繁的开药,数量也这么多,医院没有任何怀疑吗?” 药剂师尴尬的笑了,脸色有些难看,“这具体的情况也是由医生处理,我们只是负责拿药。 不过最后一次开药,系统弹出了提示,因为唑吡坦是管制药物,连续开药需要患者提供用药反馈。当时石医生补交了一份患者情况说明,表示陈志明严重失眠,需要长期用药。” 肖一南立刻问:“那份说明还在吗?” 药剂师点头,从档案柜翻了很久,才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纸上是一份打印的患者用药反馈,患者名字陈志明,内容大致是:药物效果良好,无不良反应。由于患者严重失眠,需要长期用药。 医师署名石绍玉,字迹工整,不是遗书上的字迹。 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陈志明每次取药,都是本人来的吗?” 药剂师摇头,“不一定,有时候是他的司机或秘书代领。” “最后一次呢?” “是一个年轻女性,戴着口罩,说是陈总的助理。” 肖一南点了点头,刚想要转身离开,药剂师啊了一声,叫住了他。 “陈先生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跟着周先生来的,因为那个周先生长得不错,所以我的印象会深刻一点。” 肖一南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她所说的周先生该不会就是周临吧?但为什么周临还会跟着陈志明一起来开药。 他的手心开始发凉,脚步有些僵硬。已经逐渐认同沈墨的话,这一切都是围绕这一个心理咨询师而展开的。 难不成,他真的是进行心理暗示,来让一个人“自杀”? 肖一南越想越觉得恐怖,甚至怀疑不可能是真的。 沈墨跟着李听再次来到写字楼,看着好大的建筑,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这座建筑现在就像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就伫立在这,看着临江的每个地方。 他们走进去,楼里没有阳光,空调的的风朝着他们吹来,如同一个阴森的地府。 林听裹紧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周围的环境,和如同的写字楼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们上了电梯,林听看了看电梯里的环境,只有一个摄像头,屏幕上的数字还在不停往上升。 “一个心理咨询师,有这么大能耐,买下或者租下在市中心的写字楼?”林听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虽然咨询室的收费并不便宜,但是一个人要撑起一个工作室,收下的员工也不是一个两个。而且这座写字楼在市中心,交通便利,人员流量大,需要的资金也比普通的多一两倍。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你好,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他们走过去,林听拿出证件,“周临在吗?” 前台点了点头,“周医生现在应该在跟病人交谈,你们可能要等一会。两位这边等。”说完,她打了两杯水,放在休息区的桌子上。 前台的两个女生低着头窃窃私语,“怎么回事,连续两天了,都有警察来找。”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林听拿起了杯子,“周医生的来访者一直都这么多吗?” 女生面带着官方微笑,“现在社会压力大,难免想找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 沈墨指着大厅的左边,墙上贴着一面镜子,异常的突兀,它面向的地方就是落地窗外的风景。 “那个镜子为什么贴在哪里?” 女生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沈墨也没有说什么,他走过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转过了身子,按照着镜子的角度,看着窗外的风景。 “沈先生?” 他转过了头,看着咨询室门口的周临,他的身后走出了一位男人,面上带着笑容,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 沈墨看了一眼林听,后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那个病人走了出去。 周临看到这个场景,笑了一声,后退了一步,“沈先生,进来吧。” 他的衣服还是那样一丝不苟,但沈墨注意到了,他衣摆的地方有一处黑笔划过的线条。 周临给他倒了一杯水,“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志明的药,真的是他自己吃的吗?” 周临愣了一会,“什么意思?” “他一次开二十片,但我觉得按照他这样频繁的来找周医生,恐怖不止来了一次。”沈墨盯着他的表情,“一个人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才能开这么多的安眠药。” 对方笑容不变,叹了一口气,“沈先生也是这方面的专家,相必对患者也是有一定的了解。对于像陈先生这样的病人,只是靠交谈起不到特别的作用,只能让他们放松,找到自己舒适的地方。” 沈墨没有说话,对方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就像是一切都不关于他,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周临喝了一口水润喉,“而陈先生最觉得放松的地方,就是休假旅游和晚上休息的时间。我只是在治疗的过程中,额外推荐了另一个让他放松的方式。” 架空,部分夸张写法,请勿代入现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最后的挣扎 第3章 第二个死者 叮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咨询室内异常的明显。 沈墨拿出了手机,显示的人是李队,他看着周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周临挑眉,“您随意。” 沈墨走到了一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观察着周临的一举一动。 “又一起自杀案,华清大学的教授,叫张维明。死在家里客厅,留了张字条。” 沈墨的手一顿,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写的什么?” “我厌倦了这种生活,一切都没有意义。对不起。”李庆良的声音有点干,不得不咽了咽口水,“和陈志明的一模一样,你现在在周临那?” 沈墨嗯了一声,“和平常一样。” 挂了电话,沈墨朝着他走过去,那个人泰诺自然,甚至还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周临看着他突然骤变的脸色,轻声问:“怎么了,沈先生?” 沈墨盯着他冷冷道:“张维明死了。” 周临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微微歪头,“真的是遗憾了,他上周还跟我说,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哦?那他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他也没有告诉我。”周临深呼吸了一口气,“沈医生,你们这么频繁的来找我,是怀疑我吗?如果是的话,请拿出证据,否则会影响我的名誉。” 他走到了门口,站在那没有动。 林听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好一会,看着他的脚步越走越快,直接跑了上去,把他拦住。 这个男人穿的很简约,一件黑色的短袖,头发有一些长,没有做过修剪。它的眉骨上有一道白色的刀痕,划过了眼尾。 看着前面的陌生人,男人的脸色一变,紧紧地握住拳头,“干什么,你是谁?” 林听拿出警察证,“谈谈。” 男人的脸色又变,声音软和了下来,变得结巴,“警察同志,我……我没有犯错吧。” 每天把他带到了树荫底下,“刚才那个咨询室,你什么时候开始去的。” 男人恍然大悟,想到这个他就觉得一定是天下掉下来了馅饼,不然他怎么会捞到这样的好处。他听别人说这种咨询,都是要花好多的钱。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带上了笑容,“这是我之前刷手机的时候看到的,我看上面说是免费的就去了。只是当时走错了地方,但是那个医生人特别好,他不收我的钱,让我体验几天。” “不收钱?”林听说,“他的治疗过程怎么样,你一般是什么时候去的?” “特别好。过程总感觉人轻轻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又像是在做梦,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做了一个美梦,但特别轻松。”男人欣喜若狂,“去了两天,一般就是在中午。” 林听点了点头就让他离开了。 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咨询,不像是下一个死者。而且他也说了只是体验几天,周临应该不太可能几天就让来访者放下警惕。 肖一南找到了石绍玉,他正在后院逗着笼子里面的鸟,或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等到肖一南站在他身后几步远时就转过了头。 石绍玉坐在了树下的椅子上,叹了一口气,示意他也坐下。 肖一南觉得奇怪,这个人就像是就知道他来,也知道他来的目的了一样。现在一脸平静的让他坐在旁边,也不担心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志明还记得吗?” 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给他推荐开这么多药。” 石绍玉回忆,嘴唇紧抿,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他说他失眠严重,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吃才能睡着,而且一个月只来开一次,让我多开一些给他备用。” 肖一南嗤笑,觉得这个人真的太大胆了。他一个外行人都知道,这种药怎么可以多开,就算是病情严重也不行。 “你就不怕他想不开?” 石绍玉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心情方面还是挺好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给他开处方,我的确是失职了。” “你还记得,他第一次是跟谁来的吗?”肖一南问,“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石绍玉摇了摇头。 这个不是他在说谎,他是真的不记得。一来年纪大了,二来每天都遇到这么多的人,他不可能把每一个人的面貌、事情都记得起清楚楚。 肖一南递过一张卡片,“如果后面想到什么的话,给我打一个电话,务必重视。” 他站了起来,走向了大门。 张维明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他的死因和陈志明如出一辙。过量安眠药混合酒精中毒,客厅里留下一封字迹工整的遗书,甚至连语句都一模一样。 【我厌倦了这种生活,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对不起。 ——3035.4.7】 沈墨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遗书的最后一个句号上,这次的情况和上一封遗书一模一样。 “死亡时间?”他问。 法医摘下手套,走了出去,“昨晚10点到12点之间,唑吡坦过量,混合酒精中毒。” “怎么又是唑吡坦。”沈墨在他身后,低声自语。 沈墨看着尸检报告,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的指甲缝里有微量纸屑。” 法医点头,“对,像是用力抓过纸张,但他的家里没找到被撕毁的纸张。” 沈墨眼神一沉,“是有人拿走了什么东西吗。” 林听朝着他们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档案,“查到了,张维明是临江大学的教授,过去半年每周五下午接受心理咨询。”她顿了顿,声音变小,“而且他和陈志明一样,都是周临的患者。” 走进办公区,李庆良现在白板前,上面是陈志明和张维明的死亡照片,连接线都指向了周临。 他转过身子,看着沈墨,“尸体情况怎么样了?” “法医那边检测出胃里含有十片唑吡坦的量,死因和陈志明一模一样。” 李庆良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这就奇怪了,听现场的警员说张维明开的唑吡坦数量没有问题,而且家里也没有多余的。” 林听带着人去到了张维明的家,他的客厅很整洁,妻子一脸平静的坐在沙发上。 她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死者的身份都是不低的,而且身价也不少。 他的书架上摆满关于数学方面的著作,桌上的文件也分类归纳。林听戴上手套,仔细检查抽屉,在最底层的文件夹里,找到一张被对折的便签纸。 上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周临的治疗有问题,他让我每天晚上听录音,但录音里的声音不像他。】 林听立刻拍照发给沈墨,同时拨通电话:“沈墨,张维明可能发现了周临的催眠录音有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录音?” “不清楚,但张维明留下的标签,提到每晚会听录音,会不会是周临让他定时听的某种暗示?” “你要不先带回来,让人查一下他的电脑和云端备份,看有没有相关录音文件。” 林听把电脑和标签带回了警局,剩下的事情让其他人员处理。回去的路上,她心中闷闷的,这些事情都太诡异了,要不是现在发生在她的眼前,她根本不敢想象这是人为。 回到警局,她几乎是跑了起来,直接跑向了技术科。 门砰的一声响起,里面的人吓得都看向了她,“怎……怎么了,要炸了?” 林听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把证物袋里的电脑放在桌子上,“你看一下电脑里面有没有东西被删除过。” 对方点了点头,手指快速敲击键盘,过了十几分钟,“云端备份里有一段被删除的音频,正在尝试恢复。” 进度条缓慢推进,最终跳出一个音频文件,命名为“AAC_指令”。 他点击播放,扬声器里传出一段低沉的男声: “深呼吸,放轻松。你想象一下你的努力毫无意义,你的存在只是假象。当你听到‘解脱’这个词时,你会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听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不是周临的声音。那这个人会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张维明的心理咨询师不止周临一个人? 而下一秒,音频突然中断,电脑屏幕闪烁几下,彻底黑屏。 “怎么回事!”她猛地站起来。 技术员脸色难看,“有人远程删除了源文件,还锁死了系统。” 林听气得胸脯起伏,她走了出去,看到了赶往这里的沈墨。 沈墨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回事,事情有些棘手?” “电脑被远程删除了,现在黑屏,没有办法追踪。”林听回答,“里面有个音频,但不是周临。” 不是他? 沈墨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但他的直觉这个凶手就是周临。既然音频不是他的话,会不会是他的同伙。 突然,沈墨的手机再次响起,发来短信的是之前那个陌生的号码,但这次的内容是不一样的。 【沈先生,下一个会是谁?】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这个人在试探自己,看他能不能找出下一个凶手是谁。 下一个死者,他们已经有了人选…… 第4章 下一个死者 “这个人是在挑衅我们吗?” 沈墨把手机收了起来,“张教授的社会关系调查清楚了吗,学校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听摇了摇头,张维明在学校里的口碑很好,上到领导,下到学生,根本就没有看他不顺眼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学校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很喜欢看王佳莫的书。特别是那本《关于远方》,书几乎都被他翻烂了,但还是每天都跟着教材一起拿来。” 沈墨低声呢喃,这个作家的名字他倒是熟悉,拿到手机一查,他才明白过来。 这个作家的文风简洁明了,笔下的人物大多也是关于生活上的琐事会遭遇多大的痛苦。 这一本《关于远方》则是主人公在家中双亲去世之后,精神上有了问题,却在一个月后调理了过来。一个人从乡村走了出去,同样也遇到了不少像他这样的人,几人同行,走向了远方。 他们调查到张维明就恰巧就是从小身为孤儿,一路从孤儿院走出来,靠着养父母完成了学业。在大学时期遇到了现任妻子,走到了今天。 张维明喜欢这本书的原因,会不会是把自己代入到了书中的主人公,借助着它的身体看到了书中的世界。结合着自己的世界,让他和它成为了一部分。 两个人从此密不可分。 “下一个人可能是他,你让李队带着人去一趟他家,把人看住了。” 林听凑近,看着他手机上的人物介绍,“你怎么看出来的,是上面写了吗?” 沈墨的嘴角紧抿,语气里有些不自然,“我也不敢确定,但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那个人每次选择的都是社会地位高的,最重要的是死者心里都有创伤。” 林听点了点头,听懂了他说,转身就离开了。 办公区里,肖一南把从医院里拿回来的复印件贴在白板上,这条线又好像迷糊了起来。陈志明和张维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社会关系,他们唯一的相似就是周临这个人。 “在现场的人确定张维明的要没有问题吗?” “你是怀疑警队里的人不干净吗?”李庆良吧刚泡好的茶水塞进他的手里,“那你可以放心了,去现场的人都是我挑过的,不可能会有问题。” 肖一南拉开椅子,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我没有怀疑,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张维明的妻子也说,每天晚上都会看着他把药吃下才睡,而且药的数量也是她拿的,按理不应该会多吃。” 那现在为什么会因为安眠药过量致死,究竟是张维明的妻子说了谎,还是张维明趁着他的妻子睡下后,自己偷偷多吃了几片。 李庆良把视线转向了他,“你在医院那边查到了什么吗?” “陈志明在最后一次拿药的时候,是一个号称他助理的一个女生。其中奇怪的就是,这个人带着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摄像头根本拍不清楚。”肖一南说,“如果真的是助理的话,为什么要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李队。”林听走了进来,“沈墨怀疑下一个死者是王佳莫,他建议我们派人去看守,以免悲剧的发生。” 李庆良激动得站了起来,差点把茶杯都碰倒,“确定吗?” “只能说大概率会是,他的状态都挺符合前两个死者。” 李庆良点头,打了一个电话,立马派人过去。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染红了天际。 林听回家的路上还去了一趟书店,这次的案子,让她不得不对心理学有了新的改观。或许了解一些这个方面,对这两个案子会有一定的进展。 林听站在心理学区,指尖划过一排排书籍。 突然,她看到了一本让她停下脚步的书——《犯罪心理分析》,这本著作者甚至还是沈墨的名字。 她把书抽了出来,“没想到他还写了书。”随手翻开了两页,里面写的都是关于犯罪者的杀人动机,而且还是从心理学方面分析。 林听把这本书买了下来,正打算出门是,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女生,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虽然这一切都很普通,但她心里的直觉让她发怵。 她看着这个女生走进巷子里,知道身影全部消失。 明天回到家之后,马上翻开了书,聚精会神的翻阅,知道眼睛酸涩。 次日,沈墨没有第一时间去警局而是去了周临的咨询室,没想到的是,这个人早就在一楼等着他了,还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沈先生来我这里的次数比来访者的还要多,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病人。”周临笑了一声。 沈墨的脸色一变,嘴角变得僵硬,他握紧了拳头,浅浅吸了一口气,“这次来只有几个问题。” 周临微微瞪大,“真的是罕见。” “七号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看书。”周临走进了电梯。 沈墨愣了一会,才跟着他一起走进,“有证人吗?” “没有,独居。”周临叹了一口气,“沈先生,你还是怀疑是我杀了张维明吗?” 沈墨盯着电梯门里照出的人脸,“他是你的患者,陈志明一样。两个人都是因为服用过量唑吡坦加酒精致死,连遗书都一模一样,冷静得可怕。你觉得这些是巧合吗?” “有些患者的自杀征兆极其隐蔽,甚至会在临死前表现出反常的平静。”他微微歪头,“你觉得他们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在用我的理论反问我。 沈墨回答:“他们的自杀太完美了,完美得像被人精心设计过。” “完美?一部分自杀者会的确在遗书中表现出极端理性,尤其是高智商人群,而且……” 周临走出了电梯,无奈说,“张先生他的情况远远比陈先生的要低,相信你们警方不会不知道。只是从上周开始恶化,他问我‘死亡会不会是解脱’,我当时就吓坏了,立马写了一份评估,让他去正规医院接受治疗。” “你顺手推手让他实现了愿望?” “沈先生,你也是学心理学的。”周临摇了摇头,“你知道的,催眠没有那么神奇。如果几句话就能让人自杀,那法庭上早该禁止心理学家出庭作证了。” 沈墨没有接话,目光落在周临的书架上。一本《语言暗示》的书籍被放在旁边的位置,书脊有些泛白磨损。 他突然开口:“张维明提到的录音是什么?” 周临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什么录音?” “他留下的便签上说,你让他每晚八点听录音。” 周临微微歪头,露出困惑的神情,“我从来没有给患者发放过录音,这不符合我的职业操守。如果他听到了什么,那一定是他自己录的。而且证据呢,沈先生该不会是想要污蔑我?” “在他办公室的抽屉夹层里。” “那现在便签在哪?” 沈墨沉默,便签作为证物被收在局里,他手上根本没有复印件。 周临突然压低了声音,“沈先生,还是说你只是不甘心?” “什么?” “不甘心自己看走眼,不甘心现在对待的人是一个普通人。” 沈墨盯着他,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周临就像一片深水,毫无波澜。 周临笑了,“沈医生,心理暗示和你个人的猜测并不能作为谋杀证据。法庭上需要的是证据,指纹、监控录像,这些你都有吗?” 沈墨沉默。 周临语气变得轻柔,就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一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等会还有患者需要接待,就不能再和你聊这些了。” 沈墨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了脚步,“你书架上的《语言暗示》,这本书我也看过,而且不止一遍。” 周临挑眉,“嗯?你想说些什么?” “是一本很好的书,里面记载的东西也很详细。特别是里面有一段写着:触发词植入的最佳时机,就是当受试者处于放松时、低警觉状态时 ,这往往更容易产生情绪共鸣。” 周临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但很快恢复过来,“是吗?但我还是想说,交谈和催眠没有那么神奇。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让一个人的生命发生改变。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的话,请拿出心理‘杀’人的案例,沈先生经历过吗?” 他看着眼前的人沉默,后自嘲的笑了一声,直到转身离开。 沈墨下了一楼,他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双手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周临刚才的那段话刺激到了。 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他几乎是完美得一个漏洞都没有,让人无懈可击。 周临这个人,之前他也有听过,一个精神科的医生,因为家庭原因,转行做了私人咨询师。但因为前期口碑好,他的患者并不少。 他和周临都是同一个专业的,他能看破周临,周临同样也能看破他。 沈墨走出写字楼,阳光有些刺眼,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前面微蒙的道路,那是他要走的路。 里面的书名都是胡编乱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下一个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