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我焚寂剑主，剑道无双》 第10章 听天，不会由命！ 小灰被田灵儿的动作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朝着水潭那边蹦了两步，随后便是身影一歪，竟是突然倒在了地上。 田灵儿见状更是一喜，正想要加快速度，却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只感觉一股阴煞之气直冲脑海，疼得田灵儿脸色煞白。 “咻！” 下一刻，一道剑光忽然出现在田灵儿身前，旋即化作少年的身影。 张小凡一把抱住田灵儿，随后脚尖一点，便带着田灵儿退了回来。 离开那幽潭附近，那股阴煞之气也顿时消失了，田灵儿大口喘息着，回想着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心底不由得闪过几分劫后余生的感觉。 紧接着，田灵儿的脑海中又下意识地回想起，刚刚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道身影，以及那个让她感受到死亡的冰冷时，带给她温暖的怀抱。 下意识地，田灵儿抬头便要去找张小凡的身影。 却见少年背对着她，站在那诡异的幽潭边上，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灰猴子抱起，那轻柔的动作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怜惜。 少年的背影，让田灵儿又是想起了，刚刚在竹林里，小师弟将其护在身后时的情景，不知为何，竟感觉心跳有些加速。 可很快，田灵儿又是暗自咬着牙，眼中带着几分敌意的盯着张小凡怀中那小小的灰色身影。 “吱吱！吱吱！” 原本就有些害怕的小灰，在对上田灵儿的目光之后，更是被吓得尖叫了两声，那颇为刺耳的声音，吵得张小凡眉心有些生疼。 “好了，小灰，没事的，师姐不会伤害你的。” 张小凡伸手摸了摸小灰的小脑袋，手指在其眉心处那一道细小的金线处抚过，轻声安抚道。 在张小凡的安抚下，小灰果然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怕田灵儿，小心躲在张小凡的身后，紧紧抱着张小凡的脖子，偷偷打量着田灵儿。 “小凡，你救这只死猴子干什么？” 田灵儿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师姐，它叫小灰，我看它有些可怜，与我也有缘分，就养着吧，正好做个伴。” 张小凡轻声解释道，说着还伸手揉了揉小灰的脑袋，小灰颇为享受的‘吱吱’了两声，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张小凡喜静，声音并不尖锐，听着倒是有些活泼顽皮。 田灵儿闻言不由得想起了张小凡的身世，心底有些心疼，可脸上还是气呼呼地瞪了小灰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师姐，我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张小凡说着便打算离开此地，田灵儿也没有反对，正要御起琥珀朱绫离开。 然而，此时，小灰却突然在张小凡肩膀上不断跳动着，神情似乎有些急切，伸手指着那幽潭深处，‘吱吱’地叫唤着。 “好了，小灰，我们回去吧。” 张小凡伸手安抚着小灰，他知道小灰的意思，但他并不想要摄魂。 小灰见状还以为张小凡不明白它的意思，不免有些着急。 随后，小灰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一个纵身跳到田灵儿面前，拉了拉田灵儿的衣袖，指着那幽潭‘吱吱’尖叫着。 田灵儿先是又是奇怪，随后，看小灰那焦急的模样，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拉住张小凡，一脸激动地说道。 “小凡，小凡，小灰好像在说，这里面有宝物！” 说着，田灵儿又打量起了这幽潭，思索了一阵之后，越发兴奋地说道。 “此地如此奇异，肯定是有什么奇珍异宝，我跟小灰都靠近不了，但小凡你却可以随意靠近，这宝物跟你有缘啊！” “师姐，不必了，我有焚寂就够了。” 张小凡微微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或许，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只不过在欺骗自己罢了。 “为什么？你有焚寂，也可以把那异宝取来啊？你要是不想用，也可以送给师姐我嘛！” 田灵儿心里有些不解，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真少女的田灵儿，隐约意识到了一点什么，面上却是笑嘻嘻地劝说道。 “师姐，你看四周，方圆三丈生机尽绝，可见此物凶煞异常，此异象却与异宝十篇中所记载的一件奇物相合。” 张小凡见状便开口跟田灵儿解释道，也不知是在说服田灵儿，还是在试图继续欺骗他自己。 “古书《异宝十篇》中曾有记载：天有奇铁，落于九幽，幽冥鬼火焚阴灵厉魄以炼之，千年方红，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厉之气，千年成摄魂之能。” “若是不出我所料，幽潭之中的便是至阴至邪之物，异宝摄魂！” 见张小凡似乎还想要解释什么，田灵儿却忽然开口打断了张小凡。 “可是，小凡，你手中的焚寂，也不是凶剑吗？按我爹爹所说，你这把剑的凶煞，甚至还在传说中的魔教至宝噬血珠之上，怕是比这摄魂还要恐怖。” “小凡，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不管是什么法宝，它的用途，都是取决于法宝的使用者，小凡，娘说你心地纯良，虽然性格孤僻了些，但却胸怀大义，这摄魂只有在小凡你的手里，才不会成为肆意残害生灵的邪物啊！” 张小凡身形猛然一怔，眼神也有些恍惚。 他一直都试图在逃避命运的追逐，可命运却像是一张早已织好的大网，而他，不过是一只粘在网上，无处可逃的猎物。 是，他可以躲，两年之后的七脉会武，他可以主动落败，躲在青云山上。 可东海之行他还能躲吗？他能够明知师姐遇险，却置之不理吗？ 之后魔教攻山，十年后的兽神出世，之后鬼王带领魔教攻山，他能一直躲吗？ 如果逃避命运的代价，是做一个懦夫，那还是他吗？面对命运的不公，他反抗过，疯狂过，偏执过，却从没有畏惧过！ 现在，无论是前世的他，还是身为太子长琴的他，亦或者是身为张小凡的他，都有了第二次的机会，难道就甘心做一个懦夫吗？ 不，那不是他！ 命运？那又如何！ 听天，不会由命！ 便是身死道消，仙魂永散，绝不后悔！ (本章完) 第11章 血炼法宝，碧落黄泉 心念通达的张小凡也不再犹豫，便朝着幽潭走去，同时转头对田灵儿说道。 “师姐，你带小灰躲远些，摄魂凶厉，等下怕有危险。” “那小凡你自己小心点，要是不行的话，就回去找我爹。” 田灵儿看着张小凡那多了几分锋芒之气的背影，心底莫名一阵喜色，娇声开口说道。 说罢，田灵儿一把抓着小灰的颈脖，拎着小灰便退入林中，显然是有几分报复的心思。 在落入田灵儿手里后，小灰也意识到处境不妙，当即也十分乖巧，也不挣扎，更没有尖叫求助，就这么跟着田灵儿退入林中。 来到潭边，张小凡举目朝水潭中央看去，那里有着一堆乱石，仅有少部分露出水面，而在乱石之中，一根玄黑色的短棒斜插其中，露出水面一尺。 张小凡抬手运起一股法力，对着那摄魂棒一吸，在张小凡的牵引下，那摄魂棒也缓缓动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摄魂棒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一股阴煞之气便从中释放了出来。 “哼！” 张小凡冷哼了一声，背后的焚寂剑骤然飞出，化作一道红光，从高空落下，凌空立于那摄魂棒之上，一股股凶煞之气，从焚寂剑内传出，将摄魂棒压得动弹不得。 摄魂棒固然阴邪至极，可焚寂凶煞阴邪之气更在其上，且更为霸道，根本不是摄魂棒能够抵抗的。 天底下，能够与焚寂剑一较高下的，唯有青云门镇派至宝，据传有开天之能的诛仙剑了。 在焚寂剑的凶威之下，摄魂棒只得节节败退，张小凡见状，正准备将其炼化，可就在此时，突变陡生。 “咻！” 一道深紫色的光芒猛然从张小凡怀中飞出，径直撞击在了焚寂剑上，将原本压制着摄魂棒的焚寂剑给撞飞了出去。 那深紫色的光芒，正是张小凡身上的噬血珠。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张小凡一惊，不过，张小凡反应亦是迅速，连忙双手一掐剑诀，焚寂剑便立即飞回，就要强行镇压摄魂棒和噬血珠。 可就在此时，噬血珠却是传出一股奇异的波动，让张小凡微微一愣。 而就在张小凡愣神之际，一股特殊的吸力从噬血珠内传出，随后，张小凡体内的精血便被噬血珠给引动了。 张小凡反应过来后，犹豫了一下，却并未阻止，任由噬血珠从身体之中，抽取出数道精血。 因为，方才从那股波动中，张小凡察觉到了噬血珠的臣服之意，以及隐隐约约的畏惧。 却是这三年来，张小凡每日都用焚寂剑压制噬血珠，从而好从噬血珠内抽取血气之力修炼体魄。 张小凡身为焚寂剑灵，本身就自带焚寂剑的气息，但却并没有焚寂剑的凶煞之威，噬血珠虽然忌惮，但不至于过分畏惧。 可焚寂剑却不同，对于噬血珠来说，焚寂剑就是个天天欺负它的恶霸，每天都要被焚寂剑欺负，让噬血珠对焚寂剑畏惧不已。 所以，方才在焚寂剑压制摄魂棒的时候，噬血珠才会出手偷袭，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帮手，好让以后不再受焚寂剑的欺负。 刚刚在焚寂剑的凶威下，还能够苦苦支撑那么久的摄魂棒，无疑就是一个实力不错的帮手。 但被焚寂剑折磨了这么久的噬血珠也清楚，即便是它和摄魂联手，也未必是焚寂剑的对手，所以，它们需要投靠一个跟焚寂剑差不多的东西。 而体内有着和焚寂剑相同气息的张小凡，无疑就是那个可以投靠的对象，也正是如此，方才噬血珠才会主动牵引张小凡的精血，想要张小凡炼化自己。 精血飞出之后，噬血珠和摄魂棒便一同主动被精血所包裹，随着精血与两件凶物逐渐融合，张小凡与噬血珠和摄魂棒之间，也多了一丝淡淡的联系。 紧接着，让张小凡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摄魂棒表面，竟是突然冒出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将包裹其上的精血点燃，一并炙烤着摄魂棒自身与噬血珠。 在幽冥鬼火的焚烧下，摄魂棒和噬血珠之间，也开始融合在了一起，摄魂棒的至阴至邪之气，也逐渐和噬血珠的至凶至煞之气交融。 一件至阴至邪，至凶至煞的绝世凶物，正在缓缓成形。 望着面前不断成形的异宝，将焚寂剑收回的张小凡忽然心中一动，随后便是见到，那两件异宝竟是开始朝着他心中所构想的样子变化。 旋即，张小凡也不再迟疑，双手不断结印，半空中的摄魂棒和噬血珠的样子，也开始不断变换了起来。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幽冥鬼火方才熄灭，此时，一件全新的法宝也出现在了张小凡的眼前。 那法宝形似细棒，细长中空，约两尺半长，上面有着不少孔空洞，而在细棒的另一端，则是挂着一串流苏，中间串着一枚深紫色的玉珠。 这赫然便是一根长箫。 张小凡精通音律之道，只是之前几乎不碰罢了，而如今已然明心见性，自是打算将音律之道拾起。 见张小凡成功炼化法宝之后，田灵儿也从林中飞了出来，随手将小灰丢在地上后，便一脸惊奇地看着张小凡手中的长箫，颇为惊奇道。 “小凡，你怎么弄一根长箫啊，你会吹吗？” “我对音律之道颇为好奇，不会的话，回去再学就好了。” 张小凡闻言轻声笑了笑，伸手将长箫别在腰间。 说来也有趣，大竹峰几个弟子的法宝，样式都不同，大师兄宋大仁是仙剑，四师兄何大智是笔，田灵儿的法宝是琥珀朱绫。 张小凡除开自带的焚寂剑，自己亲手炼制的法宝，则是一根长箫。 要是不久后，六师兄杜必书下山炼个骰子法宝来，那当真是‘百花齐放’。 “也是，对了，小凡，你这法宝叫什么名字？” 田灵儿目光忽闪地望着张小凡，其实，刚刚噬血珠出来的时候，田灵儿就看到了，只不过她没有问，也没有说，只是当作是小师弟的秘密。 “它名碧落黄泉！” 张小凡没有用摄魂这个名字，并不是有意避开，只是不喜欢这种凶戾的名字。 融合了太子长琴仙魂的张小凡，自然是有着太子长琴的雅致。 (本章完) 第12章 龙首峰来人 自幽谷回来后，张小凡的日子，也再度回归了平静，只不过，每日里还是少不了阵阵犬吠猴吱。 至于在幽谷的奇遇，田灵儿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说起过，张小凡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半个月之后，张小凡历时三年的功课也到此结束了，至于最后的考核，田不易也并不在意。 三年的时间，能够达到玉清四层的御物之境，已经是给了田不易很大的惊喜，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底还是高兴的。 尽管在田不易看来，就是张小凡道缘深厚，并不是自己看走了眼，但那又如何呢？至少是他门下弟子就够了。 不过，在张小凡刚刚结束砍竹的功课之后，却又多了另一门功课——做饭。 原因自然是原本掌勺的六师兄杜必书，因为突破到了玉清四层，需要下山游历天下，同时寻找良才灵物炼制自己的法宝。 杜必书一走，自然就缺少一个厨子，而过去有过掌勺经验的张小凡，自然也就主动接了这份任务。 如今的张小凡，已经不再去刻意逃避自己的命运了，更何况，他可不想天天吃些味道一言难尽的饭菜。 虽说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并不会刻意追求享受，但也并不说是非要没苦硬吃，才是修道。 兼任厨子一职后，张小凡的生活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每日生活依旧是平淡且充实。 早起之后，前往后山练剑，结束之后回来做饭，达到御物之境的张小凡，可以操控菜刀同时切菜，做饭，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下午则是修炼太极玄清道，因为已经习惯了在自己屋内修炼，加上要做饭，张小凡并没有前往太极洞修炼。 晚上则是继续牵引血气锤炼体魄，以及修炼大梵般若。 这般充实的日子，眨眼就过去了半年时间。 这一天，下午，正在屋内修炼的张小凡，被田灵儿给喊去了守静堂。 张小凡走进守静堂，便见到里面多了两道身影，其中，那稍矮些许的身影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下一刻，身形一震。 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面孔，张小凡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主动笑着打招呼道。 “惊羽！” “小凡！” 那清秀俊逸的少年回过神后，轻唤了一声，神情有些复杂。 站在林惊羽旁边的那俊逸青年也闻声看着，张小凡对着那人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对着坐在首位的田不易和苏茹行礼道。 “师父，师娘！” 原本脸色还有些不是很好的田不易，看到张小凡后，脸色稍霁，微微点头让张小凡站到一旁后，这才冷声说道。 “你师父让你们来做什么？” “禀田师叔，家师苍松真人受掌门师伯所托，着手打理七脉会武诸多事宜，因而有少许变动，故命我与林师弟前来通报。” 风神俊朗的齐昊颇为客气地对着田不易行礼道，来时，他师父苍松真人可是叮嘱了他不少事情，其中之一就是不要得罪田不易，有气也忍着。 齐昊自幼跟随师父苍松真人，亦师亦父，自是谨记在心。 田不易听后却是轻哼了一声，目光上下打量了林惊羽一番后，言语依旧带刺地说道。 “他怕是故意来向我示威的吧？” 田不易脾气虽然火爆，但脑子又不蠢，派人通报，让齐昊来不就行了？非得要派两个弟子？还偏偏不派别人，就派林惊羽跟着一起来。 龙首峰可不比大竹峰，苍松真人座下弟子众人，杰出之人更是不少，可不差这么一两个达到御物境界的弟子。 派和张小凡一同入门的林惊羽前来，无非就是在向他田不易示威。 当初在玉清殿内，七脉首座皆在，谁不知林惊羽资质惊人，而张小凡看起来似乎颇为愚钝，虽然内有清气，但当时根本没人会觉得张小凡能有多出色。 好在他田不易会调教弟子，一眼看出张小凡跟他一样，是内秀于心，加之老七修行勤勉，这才有所成就。 田不易心中虽有所慰藉，但面对苍松真人的示威之举，心底依旧是颇为气恼，自然不会给齐昊和林惊羽什么好脸色。 林惊羽天资过人，乃是龙首峰奇才，对恩师苍松真人敬重有加，见这矮胖子这般诬蔑恩师，当即便要发作。 好在齐昊眼疾手快，一把将林惊羽拉了回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对田不易客气解释道。 “田师叔说笑了，大竹峰与龙首峰同属青云门下，田师叔更是德高望重，家师绝无不敬之意。” 可田不易脸色依旧阴沉，一旁的苏茹反反倒是温和一笑，轻声说道。 “两位师侄不必在意，你们田师叔跟你们说笑的，对了，齐师侄，你方才说七脉会武有所变动，又是怎么回事？” “回苏师叔，家师与掌门师伯商议过后，在本次七脉会武的规则上做了些许变动。” 齐昊神色恭敬地对着苏茹和田不易二人开口解释道。 “原本是各脉出四人，长门八人，共三十二人参加七脉会武，家师觉得各脉人数太少，为了避免有沧海遗珠之憾，所以家师提议，各脉各出弟子九人，长门多出一人，共六十四人，比试六轮，决出最终胜者。” 田不易和苏茹对视了一眼，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怒意。 各脉人数增至九人，看似他们大竹峰占了便宜，弟子人数少，都能够参加。 可实际上，他们大竹峰人数弟子资质不高，若是不算田灵儿的话，达到玉清四层的弟子，才堪堪四个。 真要算起来，对人数弟子众多，且资质都不错的龙首峰和通天峰似乎最有利，然而，通天峰本就有八个名额，多两个少两个，其实无伤大雅。 而龙首峰却是足足翻了一倍，从四个增至八个名额，倒是可以大出风头。 虽然心中甚是不快，可田不易也知，既然掌门师兄和苍松商议过了，便已成定局，只好冷声说道。 “如此甚好，我没什么意见！” 说着，田不易目光又落在张小凡身上，眼中不免多了几分期许之色，几个月前，老七已经至了玉清五层，如此进境，两年后七脉会武四强倒是有望。 只是，田不易不知道的是，前几天，张小凡刚刚突破至了玉清六层。 (本章完) 第13章 往事皆已矣，由命不由人 “多谢田师叔理解家师一片苦心，另外，临行前，家师曾吩咐一事，想让我这林师弟，能与田师叔座下张师弟叙叙旧。” 见田不易应下，齐昊心底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再度笑着开口道。 田不易轻哼了一声，叙旧？是怕自己不够气，故意提起来给自己添堵吧？ 可惜，他苍松小觑了他田不易，他田不易好歹是得道之人，岂是那般气量狭小之辈？ “老七自己看着办吧？” 田不易大手一挥，反正他心里有底，那林惊羽就算修为再高又如何？会教奇才不算本事。 林惊羽早就等着了，只不过，来时，师父和师兄再三叮嘱，让自己不可触那矮胖子的霉头，这才忍到现在。 此时得田不易准许，林惊羽头一转便朝张小凡走去，张小凡望着幼时同伴，脸上也露出一抹感慨之色，轻声道。 “惊羽，你长大了。” “你也是，小凡！” 一句话，让林惊羽眼眶一红，心中百感交集，张小凡闻言再次一叹。 “是啊，都三年多了，我们也都长大了，也该长大了！” “小凡，当年那件事……” 林惊羽鼻头一酸，忍不住开口说道，可话还没说完，张小凡便伸手抓着林惊羽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稍高一点的身形，让张小凡的目光，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好了，惊羽，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我现在都是青云弟子，往事皆已矣，由命不由人，又何必执着？” 张小凡轻声一叹，忍不住出声劝慰道。 跟什么都不知道的林惊羽不同，张小凡清楚里面所有的细枝末节，他不希望林惊羽太过于执着过去。 草庙村惨案，凶手看似是普智神僧，可真要说起来，应该是两个人，普智神僧和苍松道人。 可在内心深处，张小凡更愿意相信，真正的凶手，应该是那虚无缥缈的命，所谓的天命！ 是普智亲手杀了草庙村全村，可若是苍松不出手偷袭，以致普智重伤垂死，又因为苍松身份，让普智不敢上山求助，最终才会在慌乱忧虑之下，心神失守犯下如此大错。 当然，苍松道人也不会想到，普智神僧身为一代高僧，竟会犯下如此杀孽。 而普智神僧之所以心神失守，一个是普智对长生执念太重，另一个，却又是因为普智心怀慈悲。 是的，心怀慈悲。 因为心怀慈悲，所以犯下滔天杀孽，听起来很可笑，对吗？可现实就是如此的可笑又荒谬。 若非心怀慈悲，普智不会在林惊羽被掳的时候，未知来人目的如何，便强行出手相救，从而被苍松利用这点下毒偷袭。 若非心怀慈悲，普智不会在已经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要强行拼命，就是怕苍松这‘魔教妖人’，一怒之下犯下杀孽。 若非心怀慈悲，普智更不会将噬血珠带在身边，日夜佛门降魔密法施于其上，从不间断，以致被邪念侵蚀，犯下大错。 心怀大慈大悲之人，却在临终之际，犯下如此大错，又是何等的可悲？ 可这一切，却又不能全怪普智神僧和苍松道人，张小凡自己亦是其中关键。 当时，若非是张小凡心存善念，半夜去给普智送饭，让普智看到了希望，普智也不会感念他心中善意，传他佛门心法，以期他能够替他完成夙愿，并为了让他能够顺利拜入青云，最终犯下如此大错。 所以这一切，正如普智神僧自己所言，万物皆是缘，命中早注定。 恨普智吗？ 张小凡并不恨，只是感慨命运弄人，且不说，那日普智曾救他两次，便是如今普智已经含恨而终，他又能如何？ 恨苍松吗？ 张小凡也不恨，苍松亦不过是个可怜可悲之人罢了，只不过，他既犯下大错，又导致草庙村村民惨死，张小凡早晚要将其绳之以法。 张小凡真正恨的，是那天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而林惊羽在听到张小凡此言之后，却是瞪大了双眼，不知该如何作声，只怔怔出神地看着与当年有些相似，却又不似当年那憨厚倔强的故人。 “惊羽，你如今已至玉清四层，若是有空，可向苍松师伯请命，下山去祭拜一番。” 张小凡叹息了一声，心底有些不忍，伸手轻轻拍了拍林惊羽的手臂，便转身退了回去。 他是大竹峰的厨子，修行又不错，拾柴，取材等各种事情都是自己来做，偶尔还会去山里采些山珍，所以田不易也不怎么管他的去处。 这半年来，上下山自由的张小凡也曾下山去过几次草庙村。 一众师兄见张小凡神情有异，还以为他又想起了往事，正想要前去安慰，却是之前一直伴在苏茹身边的田灵儿更快一步。 田灵儿来到张小凡身边，看着张小凡少有露出感伤的神情，心里一阵心疼，双手轻轻抓着张小凡的手臂，小声宽慰道。 “小凡，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师姐放心，我没事。” 张小凡先是一愣，却是没有想到田灵儿会跟他这般亲近之举，反应过来后，便对着田灵儿轻笑了一声，回道。 三年多来，除了那次在幽谷的时候，张小凡为了救田灵儿，将其从潭边抱走之外，这还是两人第二次这般亲近，而且还是田灵儿主动的。 倒是一旁的宋大仁，郑大义等人，看着站在一起的张小凡和田灵儿，先是面露惊讶之色，随后纷纷露出几分莫名笑意。 身为当事人的张小凡和田灵儿或许未曾注意到，可宋大仁等几个师兄，却是看得出来，平日里两人关系何等密切。 尤其是这半年来，张小凡功课结束之后，每天依旧坚持去后山练剑，而田灵儿也照例跟着一起，然后又一起回来做饭。 田不易和苏茹看着田灵儿的举动，倒也没有太大反应，或许是早已习惯了，反而是露出几分女儿长大了的感慨。 而站在中间的齐昊，目光落在田灵儿和张小凡身上，尤其是落在两人的手臂上，心里有些复杂。 可一想到恩师临行前的叮嘱，齐昊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又见林惊羽站在那里出神，便笑着主动开口说道。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田灵儿，田师妹吧？” (本章完) 第14章 清凉珠 齐昊话音刚落，整个守静堂内都是为之一静。 田不易和苏茹眉头一皱，而宋大仁等一众弟子，也是面露疑惑之色望着齐昊，显然是不明白，他此时插话，还主动跟田灵儿搭话是几个意思。 田灵儿同样是奇怪地看了一眼齐昊，但出于礼貌，还是点头应道。 “正是师妹，却是不知，齐昊师兄是如何知道我的。” “师姐天资聪颖，神童之名在本门怕已是人尽皆知了，齐师兄听闻过师姐大名亦是情理之中。” 张小凡狐疑地看了一眼齐昊，随后转头轻笑着对田灵儿说道。 田灵儿虽有早慧之名，但她并不怎么离开大竹峰，最多也就去小竹峰走动，齐昊若只是听过其名，夸赞一句倒是正常。 可齐昊偏偏有备而来，特地带了礼物给田灵儿，这就有些奇怪了。 想到这，张小凡忽地想起了苍松道人，心底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齐昊此举，怕不是苍松道人授意的，否则，他一个修行近百年的弟子，还时常下山历炼，道心亦是坚固，怎会轻浮到，第一次见面就给田灵儿送礼？ 而且还是清凉珠这般较为特殊的法宝，齐昊又不是有那等癖好之人，岂会时时带在身边，还特意用锦盒装起。 这一切，怕是苍松道人的算计吧？ 苍松道人虽对掌门道玄真人心怀怨怼，不满他当初不念同门情谊，狠心处死万剑一，但对青云，对龙首峰，还是在乎的。 而且，苍松道人为人心思缜密，谋虑深远，他早已暗中勾结万毒门，想要行大逆不道之事。 那时，青云门自然无他立足之地，却又放不下龙首峰一脉，担心大弟子齐昊难以支撑。 毕竟，苍松道人是齐昊恩师，他的叛逃，难免会引起门中其他几脉对龙首峰一脉不满，甚至反对齐昊继任首座，执掌龙首峰。 引齐昊入门的恩师叛出青云，谁又能够确定，齐昊将来不会也叛出青云？ 所以，苍松道人需要给齐昊找个助臂，能够帮他坐稳龙首峰首座之位，不至于龙首峰一脉首座之位旁落他人。 田不易夫妇，便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二人互看不顺眼，但苍松道人却极为了解田不易，虽然脾气极差，但却是外冷内热。 念在万师兄和他的面子上，虽然不会支持，但也不会为难他这一脉，若是齐昊能够娶了田灵儿，田不易便是心中不满，也不会真的放任不管。 只要田不易夫妇支持齐昊，小竹峰水月真人看在苏茹的面子上，也会同意，到时候，他也可以安心了。 张小凡心中猜测倒也相差无几，苍松真人之所以如此选择，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田灵儿年少纯真，不谙世事，好下手不说，亦算得上是一良配。 齐昊并不知张小凡心中竟是猜到了恩师对他的叮嘱，只见张小凡和田灵儿站一起，竟有几分金童玉女之像，可脑中又不觉想起恩师临行之际的严厉神色，齐昊心底不由得一叹，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定了定神，齐昊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田师妹年方十六，可在太极玄清道上造诣却已非同小可，乃是本门皆知的事情，师兄亦是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齐昊此前既不曾见过田灵儿，更不曾看过田灵儿出手，哪里知道田灵儿道法如何？这些，也不过是恩师苍松道人告知于他的。 可田灵儿闻言眉头却是一皱，只觉这师兄为人还不如小师弟沉稳，不由得轻退一步，落于张小凡身后半个身子，轻哼一声道。 “师兄莫要胡言，我与师兄今日不过第一次见面，何来仰慕之说？” 说罢，田灵儿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张小凡，却见张小凡回头对她宽慰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觉脸色一红。 田不易眉头一沉，见田灵儿开口后，却也没有多言，只是脸色有些难看，隐约间，心里似乎还有几分莫名的焦急。 苏茹柳眉也不由得一蹙，只觉这齐昊师侄言行有些轻浮，但嘴上却是对田灵儿轻斥了一句。 “灵儿，不可胡说。” 齐昊见田灵儿和张小凡这般模样，心底竟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主动上前一步说道。 “苏师叔莫要责怪师妹，方才是我这做师兄的失礼了，恰好，我身上有一颗清凉珠，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却也有能祛暑降热，便当作赔礼，赠与田师妹。” 说着，齐昊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盒，将其递向张小凡。 “齐师侄言重了，这清凉珠也算一件宝物，灵儿受不起，还是收回去吧。” 苏茹闻言当即便拒绝道，张小凡见状摆手拒绝道。 “齐师兄，方才是我师姐失礼在先，这清凉珠还请师兄收回去吧。” 田灵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挡在自己面前那已经高过自己的身影，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甜蜜，脸上也多了丝丝欢喜。 “苏师叔，张师弟，方才确实是我失言，冒犯了田师妹，这清凉珠，还请田师妹务必收下！” 齐昊却是十分坚持，不仅是有为了完成恩师叮嘱的心思，亦是心有愧疚。 齐昊虽对苍松道人言听计从，但修道多年，心中自有坚守，若是田灵儿心无所属，这门恩师所点化的姻缘，齐昊自是欣喜。 可眼前之景，齐昊又岂能做出那般下作之事？ “此事，还请苏师叔让田师妹做主，毕竟是我冒犯了田师妹，还请田师妹务必收下，否则齐昊心中愧疚难消。” 齐昊说着也脸色郑重地看着田灵儿，可手中的锦盒，却还是放在张小凡面前，张小凡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田灵儿。 “小凡，既然齐师兄都如此说了，那便收下吧，而且，你那把焚寂剑不是火属性的法宝吗？到时候拿这清凉珠做个剑穗挂在身上岂不正好？” 田灵儿沉吟了一下，便是轻轻点了点头，对着张小凡嫣然一笑。 “那便谢过齐师兄了！” 张小凡抬手对着齐昊抱了抱拳，齐昊见状回了一礼后，脸上不觉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本章完) 第15章 比试 随后，齐昊又转身对着田不易和苏茹一礼，道。 “田师叔，苏师叔，七脉会武之事，两位师叔已经知晓，弟子二人便告退了！” 齐昊说着便要拉着站在那里发呆的林惊羽离开，却被林惊羽一把给甩开了。 只见林惊羽微红着双眼，似乎悲怆，又似愤恨地盯着张小凡，沉声说道。 “你我比试一场，若我胜了，你跟我一同追查到底！” 张小凡见林惊羽如此不甘，心底也不由得一声叹息。 他不希望林惊羽一直执着于过去，就是怕他知道，他所尊敬的恩师——苍松道人，不仅已经入了魔道，更是当初在草庙村出手掳掠他，并造成草庙村惨案的罪魁祸首之一时，受不了刺激，导致内心溃。 可张小凡也知道，林惊羽为人好强，又骄傲倔强，想要凭言语说服他，却是难以做到。 或许，这一场比试早就注定了。 “若是我赢了，答应我，放下此事，好好修行！” “哼，等你赢了我再说！” 林惊羽却是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于之前张小凡说要放下过去之言，心里有几分不满，甚至是怨气。 “师父，师娘！” 张小凡并未多言，只是转身对着田不易和苏茹拱手一礼，轻唤一声，田不易和苏茹也知当年之事，也不好插手，只得点头道。 “同门切磋，切记点到为止。” 林惊羽闻言便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齐昊见状只好朝着田不易和苏茹歉意一礼。 田不易虽心有不满，但也并没发作，苏茹则开口说道。 “一起去看看吧。” 一行人便跟在田不易和苏茹身后，一同出了守静堂。 守静堂外，空地上，张小凡背负长剑，林惊羽则手握长剑于身侧，两人相对而立。 ‘锵’的一声，手中神剑便已被林惊羽拔出剑鞘，只见剑刃清清如秋水，隐约还有淡淡清光附于其上。 “拔剑吧！” 林惊羽冷声说道，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张小凡。 一旁的田不易和苏茹见林惊羽手中神剑，眼瞳一缩，脸色也越发冷了几分。 张小凡看着林惊羽手中之剑，神情一阵恍惚，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草庙中的场景，当时，那蒙面人手中的，正是此剑。 （本书仅以诛仙原文为本，前传，与修订版不做参考。） （写过网文，哪怕是写过作文的人都知道，时间稍微间隔久一点，都有可能忘了之前的想法，即便是后面记起来，大多也容易出现偏差。） （本人是诛仙原著忠实粉，很感谢萧鼎大大写出这本佳作，给当年的我，带来了巨大的震撼，说个不怕人笑话的事情，当年我是将其当作名著来读的，在本人看来，这本书很多地方都有着独有的东方仙侠理念的哲思。） （本人尊重萧大，尊重原作，因此，其他续作不做太多参考，本书也坚持原著人设，某些空白的地方，或者自认为的细节，会给出认为较为合理的填充。） （普通法宝是可以变大变小和收回体内的，但是九天神兵以及特殊异宝不能收回体内，好像也不能变大变小，本书设定不能变幻大小，而苍松在草庙村的时候，就是背着剑的。） （本书有些地方如果有所遗漏，或者笔误之处，欢迎大家指正。） 张小凡收起他念，暗叹了一声，从一旁黑节竹上随手折了两根竹枝，对林惊羽说道。 “幼时你我曾以木为剑，今日，便用这竹枝比试吧。” 说着，张小凡便将其中一根竹枝伸手抛向林惊羽，林惊羽伸手接过之后，便也收起了手中神剑。 挥了挥手中竹枝，简单适应了一下之后，林惊羽抬头凝视着张小凡，下一刻，身形一闪，便朝着张小凡袭来，手中竹枝宛若利剑般劈下。 张小凡亦是毫不退让，挥动着竹枝迎了上去。 顿时，阵阵风声响起，守静堂外的空地上，两道人影不断交错，手中竹枝更是化作道道残影，一时间，竟是打得难分高下。 林惊羽心头不由大惊，他本就是骄傲要强之人，入门之后，师父苍松真人更是不吝溢美之词，加之天纵奇才，进境迅猛，同辈间无人能及。 以致其虽面上谦逊，但内心却心高气傲，便是田不易这等老一辈师叔，心底也多有不服，只当对方和大师兄一般，只是修行年岁长他数十上百年罢了。 可眼下的交手，却让林惊羽大惊失色。 在林惊羽心里，张小凡天资平平，也并不聪颖，反倒有些呆笨，虽是故人，心中亦是关切，但却隐隐高人一头，并不觉张小凡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却不曾想到，在他眼中天资平平，有些愚笨的张小凡，竟能与他比试剑术不相上下。 少年意气，以及心中骄傲，让林惊羽有些难以接受。 “招式已经比过了，那就比法力吧！” 林惊羽沉喝一声，旋即眼眸一凝，法力灌注手中竹枝之中，对着张小凡挥去，竹枝在法力加持之下，宛若一把利剑，带着凌厉剑势挥落。 张小凡却是脸色不变，手中隐隐有着淡淡光芒闪烁，挥竹迎上。 “轰！” 两道法力碰撞在一起，顿时，两根竹枝轰然爆裂，而林惊羽和张小凡，也各自后退数步。 林惊羽眼中闪过一抹好强之意，伸手搭在神剑剑柄之上，‘锵’的一声，再度拔出手中神剑。 随着法力加注剑身之上，那宛若秋水般清冽的剑刃之上，瑞气蒸腾，道道碧绿剑芒从剑锋之上释放而出。 “小凡，我曾听师父提起过，你有一把绝世神剑，正好，我突破驱物之境时，师父赠与我斩龙剑，就让我看看，究竟是你的剑更胜一筹，还是我更强一分！” 张小凡看着拔剑相向的少年身影，眼眸微微低垂，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入林惊羽的耳中。 “就算要出手，你也不该用这把剑对着我！” 田不易眉头微微一皱，只感觉老七似乎话里有话。 一旁的齐昊则是面色一肃，林惊羽的实力他心中有数，可见那传闻资质平平的张小凡，似是胸有成竹，莫非，师父当初也看错了？ 宋大仁等几个师兄，田灵儿和苏茹，也都是紧紧盯着张小凡，他们只见过焚寂剑，却还未见识过此剑威势。 “就让我看看，你从苍松师伯那里学了几分本事。” 张小凡豁然抬头，脚步一踏，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飞了出去。 尚在半空中，便已是紧握剑柄，下一刻，焚寂悍然出鞘。 “唳！” 沉寂多年的凶剑出鞘的瞬间，一道高亢而又凶戾的凤鸣声，便已响彻整个大竹峰。 一股暗红色的凶煞之气，自剑身之中喷涌而出，不过眨眼间，竟已是在空中化作一只虚幻的赤红色凶鸟。 随着长剑劈下，那凶鸟也伸出双爪，猛然朝前探去。 (本章完) 第16章 凶剑与神剑 林惊羽见到这般声势，心中大惊，不敢有丝毫小觑。 “吟！” 斩龙剑上传来一道剑鸣声，感受到斩龙剑内传来的高亢战意，林惊羽眼中也有着阵阵火焰升腾。 “也让我看看，你能拿什么阻我！” 说着，林惊羽也毫不退让，用力一跺，整个人冲天而起，手中斩龙剑不甘示弱地逆斩而上。 “铛！” 两剑相交之后，一股股剑气从两人身上逸散出来，化作阵阵狂风，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轰！” 守静堂前，宛若秋风扫落叶般，枯黄竹叶漫天飞舞。 一旁，宋大仁，齐昊等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比试的两人，心中则是暗自惊叹，这两人，当真都是绝世奇才，小小年纪，不仅修为不俗，剑术亦是高超。 而田不易和苏茹则是紧紧注视着那两把剑，一把瑞气蒸腾的神剑，一把煞气冲天的凶剑。 可持剑的两个人，却又与其手中之剑大有不同。 暗红长剑凶威赫赫，可持剑之人双目清明，眼神坚定，碧绿长剑神威凛凛，然而，持剑之人却神情偏执，眼神癫狂。 “嘭！” 双剑之上爆发而出的法力，将两人纷纷震退。 可下一刻，这对幼时友人，却再一次提剑往前，双剑再度挥砍在了一起。 “铛！” 神剑与凶剑悍然相撞在了一起，剑锋交错之间，火光四溅，而在那交错的剑锋之中，两双眼睛四目相对，隐约似乎也有火光闪烁。 “张小凡，你这个懦夫！” 林惊羽赤红着双眼瞪着眼前这个逐渐陌生的人影，口中紧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小凡却是脸色不变，手中长剑逐渐下压，那双平静的眼眸中，倒映着一丝疯狂之色，也不知是谁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弱者，在成为强者之前，是没有资格，对命运说不的！” 低沉的声音，让林惊羽眼瞳一缩，不知是因为故人的变化，还是因为现实的触目惊心。 下一刻，张小凡的体内爆发出了一股更强的法力，随后，手中长剑再度发力，直接将林惊羽给震退了过去。 那股法力来的如此突然，等到林惊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是被震飞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齐昊一惊，脸色骤然一变，忍不住惊呼道。 “玉清五层！” 身为玉清八层巅峰的齐昊，从张小凡刚刚爆发的那股法力中，自然能够察觉到对方的修为，赫然是达到了惊人的玉清五层。 要知道，即便是师父赞不绝口，天纵奇才的林惊羽师弟，也才突破到玉清四层的境界。 而在师父等诸多长辈眼中，和林师弟一同入门，资质平平的张小凡，竟然先林师弟一步达到了玉清五层的境界，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相较于齐昊，宋大仁等人表情就镇定了不少，可脸上依旧难掩惊色，尤其是田灵儿，第一次见张小凡大发神威，脸上更是喜笑颜开。 倒是田不易和苏茹，望着那煞气腾腾的身影，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忧色，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场中，张小凡一剑将林惊羽击退之后，也没有继续谦让，再度挥动焚寂剑冲了上去。 临近身前，张小凡抬起手中焚寂剑，带着几分暴戾之气，径直当头劈落，林惊羽见状依旧是毫不退让，强撑着抬剑相迎。 “铛！” 两剑交击的瞬间，焚寂剑上传来的强大力量，让林惊羽肩膀一沉，再度被逼得后退两步。 张小凡依旧是提剑攻去，没有太过花哨的剑诀，只有暴戾的劈砍，却将倔强不肯闪避的林惊羽打得节节败退。 “你口口声声说要彻查，可你连我几剑都接不住，你拿什么彻查？” “啊？告诉我，你能拿什么彻查？” “你打得过魔教吗？” “你知道魔教有多少高人吗？” 一剑又一剑的劈砍，浑身被凶煞之气包裹的少年，像是一头咆哮的野兽一般，一声声的质问，让林惊羽沉默不语。 “轰！轰！轰！” 突然，有着阵阵冬雷从九霄之上传来，紧接着，天色也猛然暗了下来，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小村庄的那个黑夜。 张小凡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剑，林惊羽则杵着剑半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惊羽，放下吧，草庙村……已经没了！” 低头看着林惊羽，张小凡轻声叹息了一句，说着便转过身，就要收剑离去。 可林惊羽却在此时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张小凡，突然开口问道。 “那你放下了吗？” 张小凡身形微微一僵，手中动作一顿，随后将焚寂收入剑鞘，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开了。 林惊羽目送着张小凡的背影远去，停在田不易和苏茹面前，对二人一礼之后，顺着那小道逐渐走远，身形渐渐模糊。 直到张小凡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林惊羽却忽然轻笑了起来，杵着长剑摇晃着身形站了起来。 将斩龙剑收回剑鞘后，林惊羽转身来到齐昊身旁，轻声说道。 “师兄，我们走吧。” 说着，林惊羽便主动对着田不易和苏茹行了一礼，倒是让田不易有些惊讶。 齐昊见状也不再逗留，主动对田不易和苏茹见礼道。 “田师叔，苏师叔，弟子和林师弟还需奉命去小竹峰通传一声，便先行告辞了。” “去吧，多照顾一下你师弟。” 苏茹声音温婉地轻应了一句，齐昊和林惊羽再度抱拳后，便各自御剑离开了大竹峰。 等到齐昊和林惊羽消失之后，宋大仁，何大智等人这才纷纷笑出了声来，纷纷开口夸赞道。 “小师弟真厉害！” “是啊，小师弟不仅修为高，剑术亦是精湛，那几剑大巧不工，实在是强。” “是啊，你们小师弟修行才不到四年的时间，就已经有这般修为，我和你们师父确实挺欣慰的。” 就在几名弟子相互庆贺的时候，却见苏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顿时让宋大仁等人脸色一变。 果然，下一刻，只听苏茹冷着脸哼了一声，道。 “你们小师弟都这般修为了，可是你们这三年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是不是要把我和你们师父给气死啊？” (本章完) 第17章 天机印 通天峰，玉清殿。 道玄真人看着匆匆从大竹峰赶来的田不易，心底暗自一叹，只道是他因为七脉会武而来，怕他与苍松道人隔阂愈深，当下便率先出言解释。 “田师弟，七脉会武之事，苍松师弟早已同我商议过，近些年，我青云弟子渐增，此事，与我青云而言亦是益事，还望田师弟多多体谅。” 守护青云，振兴青云，一直都是道玄真人心中之愿。 这些年来，道玄真人可谓是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怠惰，既怕负了师父遗命，也怕辜负了师弟所托。 毕竟，他的肩上，所担负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这条路再难走，他也要带着另一个人的意志，一路走下去。 苍松道人提议修改七脉会武规则，道玄真人怎会不明白，他这么做，存了壮他龙首峰的私心？ 但道玄真人并不在意，龙首峰，亦是青云七脉之一，便是长门通天峰吃些亏，他也接受了苍松道人的提议。 因为，此举于青云而言，乃是益事，能够敦促各脉弟子修行，从而让青云更加强盛，好肩负正道守护天下苍生之责。 可道玄真人哪知大竹峰出了个奇才，田不易也并非为七脉会武而来。 而田不易虽然气量不大，但心思却颇为玲珑，眼见道玄真人误会之后，却也不解释，只是眼珠一转，胖脸之上闪过一抹气愤之色，轻哼了一声，也不作声。 道玄真人见状倒也不觉有异，只是沉声说道。 “田师弟，我知你心中不满，但还请田师弟以青云为重。” 田不易依旧不语，似是赌气般，道玄真人见状也有些无奈，略作沉吟后，只得出言说道。 “这样吧，田师弟，我许你一件宝物赐予门下弟子，届时，七脉会武之上，你大竹峰一脉，或许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如何？” “那师弟就多谢掌门师兄了！” 见自己小计得逞，田不易也不再矜持，连忙笑着对道玄真人拱手道谢，随后话音一转，笑着说道。 “不过，师弟也知掌门师兄难处，若给了师弟门下弟子一宝，其他几脉怕是要说师兄有违公正。” 道玄真人不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后也是一怔，随后脸色微苦，怪不得这矮胖子当年能娶得苏师妹。 “说吧，田师弟来此又是何事？若是干系不大，答应你也无妨。” 这下，道玄真人连师兄都不自称了，田不易见状更是摆好了态度，笑呵呵地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事，想求掌门师兄，就是传我门下弟子张小凡天机印。” “什么？田不易，你如今也是一脉首座，莫不知这其中紧要？” 道玄真人闻言豁然变色，当即便是一脸怒容地瞪着田不易。 天机印乃是青云门最为重要的机密之一，唯有各脉首座有资格掌握，更是道玄真人心中的痛，而田不易亦是少有知晓其中部分秘密的人。 正是如此，道玄真人才会勃然大怒，连师弟都不喊了。 “道玄师兄息怒，先听师弟与你解释一番。” 道玄真人此时也冷静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连忙压下心头怒气。 旋即，又有几分疑惑升起，道玄真人自是明白田不易的为人，虽然脾气易怒，但也是知轻重的人。 “田师弟且说说，究竟为何，竟让你这般来求我。” “道玄师兄可还记得三年前草庙村之事？” 田不易没有先说自己所求，而是提起了之前往事，道玄真人闻言轻轻点头，心念一动，便多了一丝猜测。 “自是记得，那张小凡还投了田师弟你门下。” “是啊，草庙村遗孤我等自是不可坐视不理，师弟将其收归门下后，便传他道法，可许是年幼遭逢大变的缘故，那孩子整日抱着那把凶剑焚寂，与剑作伴，师弟只道是他思及故旧，虽心有不忍，却也不好阻拦。” 田不易唉声叹气地说道，道玄真人闻言也不免露出一丝哀叹之色，眼中多有自责。 “可谁知，那孩子看似资质平平，但因身怀清气，修行倒是迅速，早早修炼至驱物之境。” 道玄真人脸色微惊，当时，他虽然察觉到那孩子体内含有清气，只觉或许将来能够修有所成，却不曾想，竟有如此天资。 可田不易的下一句话，却让道玄真人脸色再变，眼眸一凝，不觉露出几分沉重之色。 “是啊，师弟亦是没有想到，更没有想到，可能是那孩子与那凶剑日夜相伴，加之他法力见长，今日，其与苍松门下弟子林惊羽比试之时，师弟却发现，那焚寂凶煞之气，更甚以往。” 田不易脸上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忧色，当年他可是亲眼看到过天成子师伯，被诛仙剑煞气所噬的样子，当下便沉声恳求道。 “虽然那孩子体内有清气护身，尚且眼目清明，可师弟担心，长此以往，可能会被那焚寂剑……” 声音逐渐低沉了起来，到最后，田不易更是没有再言，但道玄真人却也明白田不易的意思，长此以往，说不定要步他恩师的后尘。 只是，他恩师当时为了天下苍生，催动诛仙剑，最终被诛仙剑煞气所噬，乃是不得已之事，无可奈何之举。 可如今，那孩子本就无辜，又命途多舛，好在内有清气护体，或许还可挽救一二。 “无量天尊！” 道玄真人忍不住低颂了一句道号，随后脸色微肃，盯着田不易说道。 “既然那孩子已经到了驱物之境，那明日，你便让他来玉清殿见我。” “多谢师兄！” 田不易闻言脸色一喜，随后又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微微严肃了几分。 “还有一事，今日比试之时，那孩子见到斩龙剑时，脸色似是有异，明日，师兄或可询问一下当年之事。” “既然田师弟不愿提及那孩子伤心事，那便由师兄来吧。” 道玄一语戳破了田不易的心思，眼中也不禁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当年草庙村之事，道玄真人等人倒是有照例询问过。 只是那林惊羽一问三不知，张小凡亦是神情呆滞，似是依旧沉浸于悲痛之中，道玄真人也不忍触及那两个无辜稚子伤心之事，便没有深究。 如今看来，怕是有几分蹊跷。 (本章完) 第18章 赠剑墨雪 夜幕降临，天边浓云早已散去，只余一二晚霞，依旧挂在天际，似是故人留恋不舍，迟迟不肯散去。 大竹峰，厨房外，那张饭桌之上，大竹峰几名弟子，除却下山未归的杜必书之外，皆在其中，就连田灵儿都在。 “小师妹，师父师娘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宋大仁奇怪地看了一眼屋外，往常这个时候，师父师娘应该都来了，怎会只有小师妹一人前来。 “难不成，是掌门师伯有事，将师父师娘请了过去？” 吕大信小声地猜测道，似乎是在讨论青云之密似的，郑大礼则是笑着说道。 “万一去找苍松师伯去了呢？毕竟，今天小师弟可是击败了苍松师伯门下的林师弟。” “不过，那位齐师兄，实力却是极强，大师兄当初都不是他的对手。” 吴大义忽地轻叹了一声，田灵儿闻言则一脸惊奇地问道。 “那位齐师兄这么厉害？我怎么见他……” 似乎是意识到背后说人坏话不好，田灵儿也及时止了嘴，宋大仁闻言则是憨厚一笑，却也不避讳，一脸坦诚地说道。 “那位齐师兄，修为确实极高，当初我输的心服口服，如今怕是修为更加高深了，不过，小师弟说不定有机会胜过他。” 只是在最后，宋大仁却又是话音一转，笑呵呵地看着张小凡。 现如今的张小凡就已经是玉清境第六层了，距离七脉会武还有将近两年时间，哪怕只是再进一步，应该都有不小的机会获胜。 “不过，小师弟，你那把剑颇为凶煞，你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大师兄说得对，小凡，你今天的样子太吓人了。” 田灵儿闻言也连忙点头，跟着劝说道。 “师姐，还有诸位师兄放心，我会慎用焚寂剑的，而且我有清气护体，师姐不必太过担心。” 张小凡心中微暖，见几位师兄似有些消沉，不禁开口宽慰道。 “师兄，你们也不必太过在乎胜负，修道为己为心，若是只为了争强好胜，却是落了下乘，师父曾说，道海无涯，勤勉为舟，只需勤勉修行，将来必有所成。” “老七说的不错，师娘对你们严厉，只是怕你们修行懈怠，你们不会怪罪师娘吧？” 此时，屋外也传来一道温婉可亲的声音，却是让宋大仁几人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起身笑着说道。 “师娘，弟子不敢。” 张小凡跟着起身相迎。 夜色中，只见田不易迈着熟悉的八字步，跟苏茹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待到两人进屋之后，宋大仁等人不由一愣，因为，苏茹手中竟是拿着一把剑，一把他们从未见过的剑。 “好了，都坐下吧。” 田不易走到主位上坐下后，方才轻声开口说道。 众弟子皆是不明所以，却也纷纷坐下，小心打量了一下师父师娘的脸色后，除小师弟小师妹之外，年纪最小的吕大信忍不住低声说道。 “小师妹，师娘手里的剑，你可认得？” “不知道，我从未见过我娘用剑。” 田灵儿疑惑地摇了摇头，吕大信，何大智几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最先入门的宋大仁。 “大师兄，你知不知道？” 宋大仁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同样是困惑之色，他拜师最早，但却极少见师娘使用法宝，更不曾见过师娘用过仙剑。 “行了，都别好奇了。” 苏茹轻轻瞪了一眼几个交头接耳的弟子，顿时，除了田灵儿之外，几人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生怕师娘又要考校他们修行。 “老七，你那法宝凶煞，大仁他们说得对，你虽有清气护体，但平日还是少用为好，以后就用这把剑。” “弟子多谢师父，师娘！” 张小凡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墨雪剑，但也能够猜到就是此剑。 只是，张小凡没有想到，苏茹会将这把被她封藏了近百年的神兵取出，当即脸色微肃，恭敬起身应道，旋即躬身接过苏茹手中长剑。 “此剑名墨雪，乃是九天神兵，威力不输林惊羽手中那斩龙剑，与之也有几分渊源，望你勤勉修行，七脉会武之时，莫要丢了我大竹峰的脸。” 田不易轻哼了一声，旋即轻声解释道。 那副做派，似乎是在说，他苍松能送林惊羽一把九天神兵斩龙剑，我田不易同样能给你张小凡一把九天神兵，还是有渊源的墨雪剑。 他林惊羽有了，你张小凡也有，所以你小子不能给我丢脸，要帮我赢过苍松。 尽管田不易一副好面子的做派，但张小凡却知田不易为人，更知晓，这把剑对于师父师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年，万剑一被道玄真人当众处死，田不易和苏茹苦于无法为万剑一解释，只好将万剑一所赠墨雪剑封藏。 这把剑，在田不易和苏茹夫妇心中，有着十分特殊的地位，能够取来给自己，张小凡心中也是颇受震动，当即亦是郑重答道。 “师父放心，弟子定不辜负师父师娘教诲。” “嗯，如此便好，对了，明日，你不必再去后山练剑。” 田不易一脸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说完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张小凡漫不经心地说道。 张小凡闻言愣了愣，田不易一向不怎么干涉他修行之事，反倒颇加赞同，当即便开口问道。 “师父可是有事吩咐弟子？” “是掌门真人，说是有事要找你询问一番，你也不必紧张，如实相告即可。” 田不易颇为随意地说道，一旁的苏茹从始至终都只是笑着不说话，对女儿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彷佛也不知晓其中内情一般。 张小凡也不疑有他，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是，师父，弟子明日一早便前往通天峰，拜见掌门师伯。”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即可，明日午饭的话，老五，若是你师弟未及时归来，你记得做饭。” 田不易摆了摆手，示意张小凡坐下，随后又是对着吕大信叮嘱道，说完之后，这才再度开口道。 “好了，开饭吧！” (本章完) 第19章 道缘 翌日，清晨。 张小凡起床洗漱一番，将焚寂和墨雪剑背在身后，碧落黄泉别在腰间，便出了屋子。 “吱吱！吱吱！” 见张小凡出门，小灰立即跳上了张小凡的肩膀，轻轻蹲了下来，张小凡转头看着小灰，轻声说道。 “今日我要去通天峰，你便留在大竹峰和大黄作伴。” “吱吱！吱吱！” 也不知小灰听没听懂，只见小灰歪了歪脑袋，盯着张小凡叫唤了两声，随后便蹲在张小凡肩膀上，两只眼睛四处眺望着。 见小灰粘着自己不愿留下，张小凡也就随它去了。 手指一掐法诀，背后墨雪剑出鞘，落在张小凡脚下，载着张小凡和小灰，就要朝着通天峰飞去。 “汪！汪！” 却在这时，大黄竟突然从一旁跑了出来，不断叫唤着，让得张小凡脸色微苦，却见大黄不断摇着尾巴不愿离去，小灰在肩膀上，也‘吱吱’叫着。 略一犹豫，张小凡还是将大黄也一并带上了。 张小凡御使着墨雪剑，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没入天空云海之中，在云海之上，群峰之间穿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通天峰。 墨雪剑呼啸而下，最终载着张小凡和大黄，落在一座巨大的广场之上。 广场白玉为栏，云气蒸腾，宛若仙境，正是青云六景之一的云海。 此时，广场之上倒是颇为冷清，除却负责看守的弟子，少有人走动，唯有九尊铜鼎，立于广场之上，静看青云风云变幻，云卷云舒。 那几名弟子见张小凡一身青云门服饰，倒也没有多问，只是目光在大黄和小灰身上多停留了一二。 穿过虹桥，行至碧水潭旁，灵尊水麒麟并未藏于深潭之中，而是趴在潭边，似是等待着日出，准备晒太阳。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灵尊体型过于庞大，让小灰受了些惊吓，骑着大黄紧紧跟在张小凡屁股后面，半步也不肯离开。 对着灵尊行了一礼后，张小凡便延着石阶，来到玉清殿前。 抬头仰望面前高大雄伟的玉清殿，张小凡目光在那巨大匾额之上停留了一下，目光幽深，也不知是想起了记忆中的哪一位故人。 定了定神后，张小凡伸手轻轻叩门，随后行礼道。 “启禀掌门师伯，大竹峰门下弟子张小凡拜见！” “进来吧！” 殿内传来一道温厚的声音，张小凡闻声，这才推门走了进去，身后，小灰小心地回头看了看后面那只巨大的水麒麟，双目微微转动了一下，拍了拍大黄之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刚进入殿内，张小凡便见到一身墨绿色道袍的道玄真人，立于大殿之中，站在三清祖师神像之前，背对殿门，淡淡氤氲之气，环绕道玄真人四周，更添几分仙风道骨之蕴。 张小凡进来后，道玄真人似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躬身对着三清祖师神像拜了三拜，张小凡这才发现，道玄真人手中还拿着三柱香。 略一犹豫，张小凡便从一旁的案桌上，取来三柱香，手指间简单施展了一道火焰术法，将长香点燃。 却在这时，见又三柱香从一旁递来，张小凡抬眼一看，却见小灰手里也有样学样地拿着三柱香，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张小凡不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灰的脑袋后，又伸手指了指小灰身下，小灰呆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大黄，伸手挠了挠头后，又取了三柱香。 张小凡将六柱香都点燃后，放到了小灰的手中，随后，便来到道玄真人身后，朝着三清祖师拜去。 如今，他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只会弹琴的仙人，曾经的天墉城，修行天地清气，可算是道门，如今青云门更是天下道门正宗。 两世受道门之恩，亦是道门弟子，合该给三清祖师上香。 道玄真人上完香之后，便转过身来，正欲开口，却见张小凡手持长香，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让开身形。 在让开身形之后，道玄真人脸上又添几分惊愕，却见在张小凡身侧，还有一只小灰猴子手持六柱香，身侧还站着一只大黄狗。 只见张小凡手持长香，朝着三清祖师神像恭敬拜了三拜，而那小灰猴子脸上竟无半点嬉闹，也跟着朝三清祖师神像拜了三拜，就连旁边那只大黄狗，都跟着点了三下头。 张小凡拜完之后，便上前两步，将长香插进香炉之中。 “吱吱！” 听到小灰的轻声叫唤，张小凡低头一看，见小灰两手拿着长香，眼睛却紧紧盯着案上的香炉，似有焦急之色。 张小凡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小灰的意思，伸手接过那六柱香，帮小灰和大黄插在香炉之内。 道玄真人在一旁心中亦是有些诧异，猴子大多心性顽劣，眼前这灰毛猴子，能够让那大黄狗作伴，显然是个顽劣性子。 可在这玉清殿内，这灰毛猴子竟如此规矩，令得道玄真人不由出声赞叹一声。 “这位小居士，倒是颇有慧根。” “掌门师伯恕罪，小灰自幼与我为伴，弟子不忍将其弃于峰内，方才冒犯祖师之处，弟子甘愿受罚，还请掌门师伯降责。” 张小凡对着道玄真人躬身一礼，沉声说道。 道玄真人望着面前这个神色恭敬，态度端正，但眉宇间隐约透着一股孤傲之气的少年，眼神亦是有几分恍惚。 反应过来后，道玄真人缓步行至张小凡身前，抬手轻轻一托，笑着说道。 “祖师不在这神像之上，只在你我心中，心中若空无一物，举止便是再如何虔诚，亦不过是心有魑魅，以致迷失心途。” 说着，道玄真人也不由转头看着一旁的小灰，紧接着眼眸一凝，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灰的脑袋，神色温和仁爱。 “一饮一啄皆是缘，我观小居士颇有灵性，与我道门亦有缘份，祖师又岂会因其出身而怪罪？” “多谢掌门师伯！” 实际上，张小凡也不觉小灰有冒犯之处，不曾有对祖师丝毫不敬，也未曾扰乱祖师清净。 只不过，在大多人眼中，小灰一畜生带着大黄给三清祖师神像上香，是在冒犯祖师。 好在道玄真人修为高深，心胸亦是宽广，并未计较。 (本章完) 第20章 松柏森森 道玄真人看着面前的小灰和大黄，又看了看身形挺拔，面容坚毅的张小凡，神色间似有几分古怪地问道。 “田师弟让你前来通天峰，你带这位小居士就罢了，怎么还将你师父养的大黄狗也带来了？” “回掌门师伯，小灰与弟子亲近，而大黄则与小灰形影不离，见小灰要随弟子离开大竹峰，徘徊不肯离去，弟子心中不忍，便将其带了过来。” 张小凡倒也并未隐瞒，道玄真人闻言暗暗点头，心中也少了几分忧色。 心性宽仁，并未因年少大变而性情偏激，依旧能够持心守正，又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加之清气护体，若再有天机印封印煞气，应当可以放心了。 “你可知，我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道玄真人再度开口问道，说话之时，也朝着玉清殿后堂走去。 “弟子不知，还请掌门真人指点！” 张小凡确实不清楚道玄真人究竟为什么找他，见道玄真人朝后堂走去，趋步跟上去，小灰抬头看了看那高大巍峨的神像，伸手拍了拍大黄，也跟了上去。 道玄真人微微侧过头，看着走出玉清殿后堂，便骑在大黄身上的小灰，亦是感觉有趣，轻声说道。 “是事关草庙村之案的，当年你尚且年幼，突逢如此大变，六神无主，惶恐无措，我便没有细问，怕触及你伤心之事。” 说话间，道玄真人脚步稍稍顿了顿，示意张小凡跟上之后，便领着张小凡朝后山走去，边走边说道。 “如今你已长大成人，便想问问，当年之事，你可还印象？” 张小凡见道玄真人所行之路，心中微惊，在听到道玄真人所问之后，不由面露几分回忆之色，眼中闪过一抹悲戚，轻声应道。 “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弟子大多已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一夜天雷滚滚，雷声轰鸣不止，却见一道如秋水般清冽的剑光亮起，随后弟子便晕了过去。” “哦？你见过那把剑？” 道玄真人脸色不禁严肃了几分，眼神也多了几分严厉之色。 若当真如张小凡所说，苍松道人便多了几分嫌疑。 天雷滚滚，雷声轰鸣不止，寻常雷雨之夜并不会有如此感觉，只怕是神剑御雷真诀之神威。 张小凡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又轻轻点了点头，轻叹道。 “弟子不曾见过那神剑全貌，那时弟子年幼，懵懂无知，初见仙家术法，已是一片茫然，根本记不得太多，只是，那剑光实在特殊，伴随着滚滚天雷，弟子却是记忆深刻，与昨日惊羽所使斩龙剑，别无二致！” 道玄真人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张小凡，只见张小凡双目清明，眼神澄澈。 下一刻，道玄真人身形一阵摇晃，眼中似乎几分悲意，张小凡连忙伸手扶去，道玄真人亦是顺势一把抓住张小凡的手臂。 张小凡只觉手臂之上，有着一股大力传来，便是以他如今之体魄，亦是被抓得臂骨生疼。 道玄真人缓缓闭起双眼，只觉心中一片悲凉，他竟是不曾发现，苍松师弟心中还有如此怨怼。 斩龙剑，乃是师弟万剑一的法宝，当年，道玄真人当众处决了万剑一后，心知苍松道人生平最敬万师弟，怕苍松道人难以接受，便将斩龙剑亲手交予苍松道人，好让他有个念想。 为此，道玄真人当年更是狠心拒绝小竹峰水月真人的苦苦哀求，以致于，这些年来，水月真人百般给他这个掌门师兄脸色，道玄真人都一再容忍。 因为道玄真人自觉心中有愧，他们同门几人，谁人不知水月师妹的一片痴情？ 水月真人与苍松道人处处争锋相对，也正是因那斩龙剑而起，道玄真人每每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却也尽可能从中调和。 还有大竹峰的田师弟，苍松道人也因苏师妹之事，处处针对田师弟，田师弟虽气性极大，实则也有所忍让。 然而，道玄真人不曾想到，便是如此，苍松道人依旧耿耿于怀，甚至不惜自甘堕落，与魔教妖人为伍。 道玄真人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之后，便是沉声说道，言语之间，竟是带着几分严厉之色。 “今日之事，不可另与他人说起，便是你师父问起，也不可说，明白吗？” “是，掌门师伯，弟子明白！” 张小凡沉声应下，此事干系极大，他自是明白。 苍松道人不仅是龙首峰的首座，更是执掌青云门刑罚之事，地位不仅极高，还十分特殊，为人更是心思缜密。 若是让苍松道人察觉到，掌门道玄真人已经怀疑他叛出青云，到时候，不仅抓不到他的马脚，无法处置他不说，更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而只要道玄真人心中警惕苍松道人几分，那他便翻不了太大的风浪。 “心中有数便好，至于此事，你权当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道玄真人走在那后山小径上，举首望着四周松柏森森，只见枝杈繁多，竟是将小径的路，也给遮住了，看不清前方。 “你可知，我带你前去乃是何处？” “弟子不知！” 面对张小凡的回应，道玄真人轻轻笑了笑，面上多有慨叹之色，声音幽幽。 “此去正是我青云门祖师祠堂，只不过，这百年间，此径少有弟子往来，而今方才惊觉，已是被日渐繁茂的松柏给遮了路径。” 目光落在四周松柏之上，道玄真人也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苍松道人，心中悲慨万分。 “既然这些枝桠遮了路径，弟子愿每日前来修整，以便门中弟子前来祭拜。” 张小凡轻声应道，却是让道玄真人浑身一震，再度抬脚朝着后山深处走去，似是无意地问道。 “每日修整十分繁琐，容易影响你修炼道法，田师弟知道了，怕是要责怪我这个师兄了。” “掌门师伯说笑了，师父对师伯一向敬重有加，岂会责怪师伯？” 张小凡微微一顿，轻声笑道。 “师伯方才也说了，若是心中有道，何处不是道呢？” “哈哈，看来那日在玉清殿上，我等皆是看走眼了，不曾想，你却是有几分像你师父，内秀于心，不过，你比你师父要更加出色！” 道玄真人不禁大笑了一声，随后颇为惊叹道。 (本章完) 第21章 诛仙之秘 后山山道之上，道玄真人缓步在前，张小凡趋步紧随。 在一旁，小灰则骑着大黄，时不时前奔后蹿，倒是给这幽静山道，添了几分生气。 “你可知，昨日田师弟特来寻我，是为何事？” 道玄真人看着那一猴一狗，也不觉它们吵闹，反而是面带笑意，轻声问道。 张小凡不禁抬手摸了摸背后的墨雪剑，心中一动。 “掌门师伯，弟子不甚清楚，不过，弟子猜测，师父应当是担心弟子为焚寂剑煞气反噬。” “不错。”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脚步也不由得停驻了下来，张小凡这才发觉，他跟随在道玄真人身后，已经走到了一处三岔口处。 前方两条小道，张小凡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一条通往青云门禁地，幻月洞府，另一条则通往祖师祠堂。 “你可知，我青云门镇派至宝是何物？” “回师伯，是古剑诛仙，我青云弟子修剑之风盛行，也是大受诛仙古剑以及青叶祖师影响。” 听到张小凡应答后，道玄真人便伸手指着其中一条山道说道。 “那里，正是我青云禁地，幻月洞府所在，古剑诛仙便在其中。” “掌门师伯，这……” 张小凡不由得愣了一下，虽然他有前世记忆，知道其中隐秘，但道玄真人却主动将这等机密相告，却让张小凡有些不明所以。 道玄真人对张小凡宽慰一笑，便主动带着他，朝祖师祠堂走去，口中也轻声解释道。 “不必紧张，这并不算什么机密之事，只不过你们这一代的弟子，大多并不知情罢了。” 一边说着，道玄真人便带着张小凡朝祖师祠堂走去，张小凡朝着对另一条路颇感好奇的小灰招了招手，这才跟了上去。 道玄真人放慢了些脚步，见张小凡跟上之后，脸色微肃道。 “不过，接下来与你所说之事，却是我青云今日之秘，等下，你需在我青云历代祖师灵位之前立誓，不可轻易外传，更不可传于外人，明白吗？” “是，弟子明白！” 张小凡神情一肃，心中不禁有了几分猜测，沉声应道。 然而，道玄真人在跟张小凡说了这句之后，却不再作声，只是神色复杂地缓步往前走去。 逐渐靠近祖师祠堂，山径之中，也渐渐多了些香火气，隐约可见浅浅几缕氤氲萦绕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跟在道玄真人身后，沿着山道拐过一角，张小凡只见山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大块空地，一座气势雄伟的殿堂巍然矗立在这平地之上。 古香古色的红柱檀额之下，可以窥见其中点点烛火日夜不熄，随风轻轻摇晃的长明灯，挂于四角飞檐之下，照彻四方。 站在山道上的道玄真人，却驻足不前，凝视着面前的祖师祠堂，好一阵之后，方才轻声说道。 “两千余年前，开派祖师青云子祖师，于幻月洞府内悟出太极玄清道，从而开创我青云一门，你可知，为何我青云门，有诛仙古剑镇守，却在青云子祖师仙逝之后，没落数百年，直至青叶祖师出世，方才转衰为盛？” “回掌门师伯，弟子不知，莫非，与诛仙古剑有关？” 张小凡轻声回道，心中也有几分困惑。 道玄真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百年前在这祖师祠堂前发生的一幕幕，似又再度浮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道玄真人长长一声叹息，眼眸微垂，踌躇数息后，终是用力抬起脚步，缓步朝着祖师祠堂走去，口中呢喃道。 “诛仙古剑，诛仙古剑，唉！” 走进祖师祠堂，道玄真人从一旁取出三柱香，在烛火上点燃后，将其放到张小凡手上。 张小凡伸手接过之后，便在蒲团前跪下，恭恭敬敬九叩首之后，方才沉声立誓道。 “弟子张小凡立誓，我青云之密，绝不轻传于人，更不外传他人，有违此誓，弟子神魂永散天地，不入轮回。” 说着，张小凡再度拜了三拜，道玄真人从张小凡手中接过长香，将其插在香炉之中，这才转身来到一旁，寻了个蒲团坐下。 “方才说起诛仙古剑，那便从诛仙古剑开始说吧。” 张小凡起身后，跟着在道玄真人行至一旁，在其身前寻了个蒲团跪坐了下来，轻声应道。 “弟子愿闻其详。” “世人皆是诛仙古剑大名，却不知，此剑亦是世间绝世凶物，远在那魔教噬血珠之上，与你那焚寂，孰强孰弱，却是难以评说。” 道玄真人望着张小凡身后的焚寂剑，轻声说道。 焚寂剑之凶戾，乃是道玄真人生平仅见，诛仙古剑虽然凶戾更甚一筹，但却是借助了诛仙剑阵，并且借助了青云山七脉山峰千万年所汇聚的地煞灵力。 可那焚寂剑不同，三年多前，其中凶煞之气，道玄真人尚且忌惮不已，如今凶威似乎更甚几分。 更为关键的是，焚寂并不同于诛仙古剑，受制于诛仙剑阵，以及青云山的地煞灵力，可随意施展。 出了青云，诛仙古剑只是一件奇宝，可焚寂依旧还是焚寂。 “诛仙古剑凶戾非常，青云子祖师虽草创诛仙古阵，但彼时，青云山诸峰地煞灵力充沛，并不适宜修行，以致我青云门倾颓数百年之久，直至青叶祖师横空出世，参悟百年，完善诛仙剑阵，封禁青云山地脉之中的奇煞灵力，方有我青云如此道门清气之盛景。” 说起青叶祖师，便是身为正道魁首之一的道玄真人，也不免露出几分神往崇敬之色。 张小凡眼中亦是光芒闪烁，那般通天修为之人，或能比肩他昔世恩师，名震天下的无双剑仙——紫胤真人。 “而那封禁地脉奇煞灵力之密法，名为天机印，有封禁天地气机之神效。” 道玄真人轻声说道，这些唯有各峰首座方可知晓的隐秘，如今也是破例告知了张小凡。 在道玄真人与张小凡促膝长谈之时，一道隐藏在祖师祠堂内的幽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一双沧桑而后死寂的眼睛，盯着两人的背影。 忽而，那暗中人影目光停留在了张小凡背后墨色神剑之上，眼眸之中，顿时涌现出了几分回忆之色，让那双死寂的眼睛，多了几分生气。 (本章完) 第22章 万剑一 “天机印，我已尽数传于你，你当勤勉修行，不可怠惰，莫要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片苦心。” 道玄真人神情略带几分疲惫，天机印不同于其他道术，作为青叶祖师参悟百年所悟之奇术，其玄奥远在青云门赫赫有名的几大剑诀之上。 因为，以往各脉首座仅需掌握天机印的启用之法，并不需要掌握布置天机印，自是容易极多。 今日传道与张小凡，便是以道玄真人修为之高深，也深感疲惫。 “多谢掌门师伯，弟子定当每日修行，以正己心，不负师父与掌门师伯期许。” 张小凡起身对着道玄真人恭敬一拜，沉声说道。 道玄真人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便盘膝坐于蒲团之上，运功调息，张小凡见状并未打扰，只是再行一礼之后，悄然退至一旁。 站在祖师祠堂内，鼻间传来淡淡檀香，张小凡只觉心神一阵安宁，就连背后的焚寂凶剑，竟也收敛了凶煞之气，安静伴于少年身后，像是形影不离的伙伴。 在祖师灵位前，张小凡再次上了几炷香，便缓步走了出来。 从幽深的祖师祠堂内行至耀阳底下，张小凡并未感到多少燥热，回过头，看着相互依偎在祖师祠堂屋檐下打瞌睡的大黄和小灰，张小凡不禁莞尔一笑。 只见小灰怕晒，将自己藏身于屋檐之下，而大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在太阳底下晒着了，却也不觉燥热，任由小灰伸手翻动它的毛发，像是在帮它抓虱子。 张小凡正欲开口，唤起小灰和大黄，带他们返回大竹峰，却突然心有所感，微微侧头看去。 不知何时，在那屋檐之下，竟是站着一名身形佝偻，面容枯槁的老者，一双干枯大手拿着一把扫帚，静悄悄地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像是一个幽魂。 地面上折射的阳光，落在那一双幽深而又死寂的眼睛中，像是两根即将燃尽的香烛，那幽幽残火，给那宛若枯尸般的老者身上，染上一丝生机。 愣了一下之后，心中已然猜到眼前老者身份的张小凡，连忙抱拳对万剑一躬身一礼，道。 “弟子张小凡，拜见师伯。” “嗯？你认识我？” 张小凡这一礼，让万剑一那双眼睛多了一丝神采，弯曲的腰肢稍稍直起半分，像是一根枯死的藤蔓，被强行扯动了一下。 面对万剑一的追问，张小凡双目坦然，却又带着几分敬意，缓缓摇了摇头，沉声应道。 “弟子并不认识师伯。” “那你为何唤我师伯？” 万剑一眼帘微微垂落，将眼中微弱的光芒尽数遮掩，双手轻轻握紧手中扫帚，屈了屈身子，像是再度掉落回地上的枯藤。 说罢，万剑一便缓缓转身，并不在意张小凡的回答，像是个失魂的枯尸，就欲朝着祖师祠堂内走去。 “此地乃我青云重地，供奉我青云历代祖师灵位，能够看守此地，可见师伯定是位德高望重的师门长辈，事故，弟子斗胆称一声师伯，若是冒犯之处，还望师伯见谅。” 张小凡轻声解释了一句，见万剑一并未回头，迈步进了祖师祠堂，再度对着万剑一的背影躬身一礼，就要带着小灰大黄离去。 迈进门槛的万剑一，站在大门处，一双倒映着大片烛光的眼睛，凝视着面前一块块灵位，忽地开口说道。 “田不易可是你师父？” “回师伯，正是家师！” 张小凡放下迈出的脚步，转身看着祖师祠堂大门处的那道背影，隐约间，竟也像是一块枯木雕琢的灵位，伴于诸多祖师灵位一侧。 “嘿，那矮胖子倒是走了狗屎运，竟能捡到你这样的奇才入门。” 万剑一怪笑了一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扯了扯，却是将如同枯树树皮般的脸上，挤出了更多的树纹，像是枯树发了新芽一般。 “师伯说笑了，弟子能够今日修为，皆因家师指点，能拜入家师门下，乃是弟子的福缘。” 张小凡此言却是诚心实意，尽管田不易脾气怪了些，但待他却是很好，几位师兄也将他视为家人。 哪知万剑一听后，却不由嗤笑了一声，轻哼道。 “就他那榆木脑袋？你与其说是那矮胖子教出来的，还不如说是你师娘的，我且还能信上几分，就矮胖子那猪脑袋，再好的弟子，他也教不了半点，能不管不顾就是最好的指点了。” 只不过，不知为何，在说起张小凡师娘的时候，万剑一的眼中，竟多了几分光彩，只是脸上却更添几分苦色。 “不过，那矮胖子倒是舍得，竟将墨雪剑都传给了你。” 张小凡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应答，万剑一左一口矮胖子，右一个猪脑袋，他有心想替田不易辩解两句，但却不好开口。 且不说他知晓万剑一的身份，以及他跟田不易之间的关系，便是不知，眼前这位作为师门长辈，又一副和他师父很是熟悉的姿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明日，你可还来通天峰？” 见张小凡不作声，万剑一也没有再说田不易的不是，背后妄议他人，非正道君子所为，他方才也不过是想起往事，没忍住罢了。 “回师伯，自明日起，弟子要来清扫后山小径，以便门内弟子前往祖师祠堂祭拜。” 每日在大竹峰后山练剑是修行，来通天峰修路也是修行，还可以随意试剑招，而且，张小凡还要修炼天机印，这个自然不能够在大竹峰后山修炼。 “清扫这山径？你一身修为不俗，这等小事，何必你来做？通天峰上没有弟子吗？” 万剑一眼眸微微一沉，枯槁的脸上似乎几分不满之色，看着面前的道人，而那道人却神情淡然，不为所动。 “回师伯，通天峰上师兄众多，且天资不凡，只是在弟子看来，修枝开径，砍柴做饭，与修道练剑一般，皆是修行，然弟子愚钝，难以参悟道门深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师伯指点。” 抬眼望着面前道人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万剑一忽地轻叹了一声，幽幽道。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本章完) 第23章 路 幽深祖师祠堂内，道玄真人抬头看着面前一排排的灵位，心底不禁涌现一抹悲意，口中发出一声轻叹。 借着烛火焚起三柱长香，道玄真人于祖师灵位之前恭敬拜了三拜，将长香插进香炉之中。 万剑一一言不发地望着道玄真人，将其一举一动收入眼中，等到道玄真人上香完毕后，这才缓缓说道。 “给祖师上香这种小事，有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就够了，掌门真人若是不放心，往后派个弟子前来就好，何必惊动掌门真人玄驾？” “师弟，你觉得方才那弟子如何？” 道玄真人似是并未听出万剑一的逐客之意，闻言沉默了几息后，忽地轻唤了一声，却是让万剑一浑身一僵。 落在扫帚之上的手指微微抽动了几下，万剑一佝了佝苍老腐朽的身躯，缓缓转过身去，顿了顿后，轻声开口，隐约间带着几分央求之意。 “掌门真人若是同意，可让那弟子来祖师祠堂，陪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给历代祖师上上香。” 道玄真人脸色稍稍一愣，随后竟是浮现一抹笑意，答非所问地感慨道。 “当年谁能想到，苏师妹偏偏就看上了田师弟呢？” 正准备离去的万剑一闻言，那枯木般的脸皮都不禁抽了抽，却见道玄真人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他身侧，越过他，朝着偏殿走去。 万剑一见状眼帘微垂，拿着扫帚缓缓跟了上去。 道玄真人立于窗前，望着眼前杂木丛生的繁盛山林，幽幽出声道。 “你想要传他道法，自是你的事，何必问我，只是，师弟可知那张小凡的身世来历？” “他本是青云山下，草庙村一稚童，三年多前，草庙村发生一惨案，草庙村村民惨遭屠戮，仅剩他和另一个稚童，还有一个疯了的樵夫。” 万剑一默不作声地听着，脑海中想起少年那谦恭有礼的样子，心底不禁多了几分怜惜。 抬头瞥了一眼道玄真人的背影，万剑一再度将自己藏身于祠堂幽暗之地，苍老的声音沙哑又艰涩。 “守护青云，是掌门真人的事情，掌门真人何必与我多言？” “可今日，他亲口与我说，那晚他见到了一把剑，一把他昨日从苍松师弟门下弟子手中看到的剑，斩龙剑！” 道玄真人却是猛然转身，那一双倒映烛火的眼睛，却像是两轮烈日，强硬地刺入万剑一那双死寂的眼眸之中。 而道玄真人口中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大锤，重重砸在了万剑一的心上，震得万剑一‘噔噔’倒退了数步。 双手紧紧抓着手中的扫帚，万剑一稳住摇晃的身躯之后，这才艰难而又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力地挣扎道。 “不，不可能的。” “不可能？或许你不知晓，在草庙村惨案发生的前一日，不，应该是当日，天音寺的普智神僧，曾拜访青云，随后便下山去了。” 道玄真人缓缓踱步朝着万剑一走去，那微弱的脚步声，却像是九天神雷般，在万剑一的耳畔炸响。 “当夜，草庙村惨案便发生了，事后，我曾亲赴草庙村探查过，在村外草庙处发现了佛门密法六字大明咒的痕迹，不仅如此，我更是找到了佛门法宝，翡翠念珠碎裂的残片。”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了万剑一那早已死寂的内心，让得万剑一甚至不敢睁眼面对这一切。 可道玄真人却并未就此停下，随着他的不断靠近，眼中倒映的烛火光芒也越发强盛，像是两团灼心的烈焰，一团焚烧在过去，一团点燃了现在。 “甚至，我还看到了不少天雷之力的痕迹，可笑我当初还以为是那日雨夜天雷所致，如今看来，分明是我青云将要祸起萧墙！” “可是，师兄，他为何要用斩龙剑？” 万剑一无助地睁开双眼，那双苍老孤寂的眼睛，如今却是那般无助，一声师兄更是哀伤至极。 万剑一不敢相信，昔日那个跟随自己守护青云，除魔卫道的师弟，竟有一日，会堕落至此，叛出青云，与魔教为伍。 听着万剑一口中那一句师兄，道玄真人心头竟是猛然升起一抹悲意。 当年，他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瞒天过海将他救下，藏于这祖师祠堂内，自那以后，他不曾求过他任何事，也不曾再喊他一句师兄。 可今日，先是为了一个弟子，求他传授那弟子道法，现在，更是因为一个已经叛出青云的苍松，喊上了这句他这百年来从不曾说出口的师兄。 “为何？嘿！” 道玄真人忽地冷笑了一声，胸中似有怒火不断灼烧，话语间也多了几分讥诮之意。 “还能为何，你不了解你的好师弟吗？我亲手将你处死，在他眼里，我这个掌门师兄，怕是早已成了那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争权夺势，残杀同门的无情无义之徒了。” 不断摇曳的烛火，照得道玄真人的面容明灭不定，只有那带着几分悲凉的声音在这幽静的祖师祠堂内，静默回响。 “而我青云门，在他心中怕也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他以斩龙剑使那神剑御雷真诀，所为的，自是替他所敬仰的师兄，审判我等欺世盗名的正道虚伪之人。” 万剑一并未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忽然有些陌生的面容，却是忽然惊觉，不知何时，眼前之人的双鬓之上，已是添了几缕华发。 佝偻的身躯轻轻晃了晃，万剑一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却又忽地想起了方才的少年，最终只得化作一声悲叹。 “师兄，可是苍松他……” 万剑一还未说完，道玄真人便已然猜到了，转身一个拂袖便打断了万剑一。 在万剑一的注视之下，道玄真人缓步行至祖师祠堂门口处，忽地停下脚步，轻声回了一句，顿了顿，随后又添了一句。 “伤口不像……他的反应也不像。” 闻言，万剑一也顿时松了一口气，目送着那一袭墨绿道袍的身影，独自行走在这幽幽丛林之间，忽然发现，这条路，那个人已经独自一人，走了百年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