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她如同蓝花楹》 第1章 很高兴认识你 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一阵南风乱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的，使人感到窒息。 这是高一刚开学，鸣礼高中校门口的展板处围了许多人。 “不是吧？这学校分班怎么分的？是按成绩吗？” 人群热热闹闹，议论不断，无一不是为自己抱怨的。 “就是啊，不过，这个曲洛我之前看到她的年级排名在分班考得第一，怎么被分到三班了？” 有许多家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认为这次应该不是按成绩分的班。 人群中，何曦年正在分班表中找自己的名字。 挤出人群，拉上自己的行李箱，朝自己的宿舍走去，也不知道新舍友是些什么样的人。 何曦年的发型是一个长款狼尾，耳朵被头发遮住了，看不见耳朵上的耳钉，耳骨上是两个漂亮的耳圈，但右耳却只有一个，是一个十分俊俏的女生。 在宿舍楼楼下，乘电梯的人有点多，是许多人送学生家长，人挤人，很热。 家长吗？ 何曦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长呼出一口气，老谌和妈妈才不会有时间来送她呢，生意人，忙得很，一天天也不知道赚这么多钱干嘛。 人挺多，都在等电梯，四楼，不算高，何曦年拖着箱子，背上书包，走向了楼梯。 到达四楼时已经气喘吁吁了，头发被扎了起来。 走进宿舍，看样子只有她一个人到了，何曦年铺好床，躺在床上，这是个六人寝，何曦年睡在上铺，望着天花板，心想：在一个富裕的家中，没有优秀的成绩，好像的确会有压力呢。 起身下床继续收拾衣物，临走时，看了眼下铺的名字。 曲洛。 宿舍门被关上，何曦年将箱子放在了值班室，等这周末再带回去。 何曦年背着包走下楼梯，在二楼时和一个女生擦肩而过。 到了教室，老师在教室门口迎接学生。 那个老师看到她时有些愣住了，但马上反应过来：“你好，是何曦年同学吗？” “是的。” “嗯，我听说你军训的时候没来，身体没事吧？”这位年轻的女老师关心道。 “没事的。” “好，我是王梅老师，你军训期间没来，可能很多同学都不是很认识，到时候再做一下自我介绍就好，这个座位随便选着坐就行。”王梅安排着。 何曦年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了看身边空着的座位，也不知道自己的同桌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曲洛进入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女生，看到她身边还没有人，就走了过去。 班上的男人十分激动，因为军训时就看到了这个女生，当时四处打听，好像叫……曲洛，开学考试也十分引人注目。 曲洛在何曦年边上的位置坐下，何曦年看了看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有点熟悉，但自己军训期间也没有来，难道是以前？ “你好，我叫曲洛。”曲洛自己都没察觉到脸上的笑容。 “啊？噢，我叫何曦年。”当时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问好。 “嗯，何曦年同学，很高兴认识你”女孩的笑容很美。 过了一会儿，何曦年有些迟疑地开口：“那个，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曲洛愣了愣神，才笑道：“或许吧。” 当然见过，而且何曦年还是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帮过她，，曲洛眼下一片温柔。 “噢。”何曦年兴致不高，只是好奇。 人到的差不多了，有几个女生坐在一起，一直回头看着两人。 “好了，同学们，安静，”王老师走上讲台：“军训期间何曦年同学因为生病没来，所以现在，让我们用掌声欢迎一下何曦年同学上台来为我们做自我介绍。” 稀疏的掌声响起，懒懒散散。 何曦年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何曦年，兴趣爱好有很多，例如打羽毛球，喜欢吃甜食。” 回到座位，下了晚自习时，何曦年正在收拾新发下来的书，曲洛已经走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刚回到宿舍就看见一个女生，抬手给曲洛来了一巴掌。 “喂，做什么呢？刚开始就想得个处分是吧？”何曦年挡在曲洛身前。 “哈？要注意的应该是你，再敢管，就换成你。”女生阴狠的说。 “建议你不要再说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何曦年眼神阴晦。 那个人有点怕了，骂了句“神经病”。 何曦年拿了个新毛巾，打湿后，递给了曲洛，关心道：“没事吧？” “嗯。” “你洗澡了吗？” “洗了，现在浴室没有人，你去洗吧。” “知道了，不过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干站着让人打。” 何曦年朝浴室走去，曲洛小声的说了一句： “谢谢” 何曦年听到了，没有回应。 何曦年进了浴室后，曲洛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走到之前那个女生面前说：“干得不错。” 听到曲洛的夸赞，女生感觉后背有点发凉十分害怕，不敢惹这个疯子，连忙点头：“是，是。” 女生和曲洛是初中同学，之前挑事，被曲洛狠狠打了一次她可都记得。 何曦年一边洗澡，一边回忆起刚刚和曲洛的身高差，明明自己也有167，但曲洛看起来好像有173？ 洗完后，何曦年就在床上安静复习。 晚上熄灯后，何曦年按时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何曦年叠好被子，穿好衣服，下了床，洗漱后，出了寝室门，去到食堂买早餐。 何曦年从食堂出来，爬上教学楼，一想到了要学习就好烦。 “曦年。” 抬头看，想来人正是曲洛。 “你怎么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嗯，吃了你呢？”何曦年趴在桌子上看着曲洛。 听到了何曦年的关心，曲洛十分欣喜，但还是面色平静的说：“我也吃了。” 明明对别人说话时语言那么简洁，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和自己却总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的关系就像是一个沉默的人遇到了一个很热情的人，热情的人对沉默的人总是没事找事，而这个热情的人就是曲洛。 何曦年小心地瞟了身边人一眼。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王老师走进教室，将几十个新的笔记本放在讲台上。 “现在老师选一位班长，开学考的名次要够看，平时可以多帮老师做事的，有人自愿报名吗？” 全班鸦雀无声。 这种光干活又没啥好处的事有谁会主动去做呢？ 王老师的眼神冷下来：“那我只能自己来点了，何曦年！” 何曦年连忙起身：“到！” “以后你就是班长了，上来把这些本子发下去，一人一本。” 何曦年长呼出一口气，上台将本子分成七组，放在了每一组第一个人的桌子上。 回到座位。 王老师走下讲台，一边巡视一边交待：“一会儿开学典礼在教室离开，用本子做好笔记。” 曲洛轻轻撕下了一小片纸，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写下：曦年的生日是多少？ 何曦年看了一眼：10月24号，你呢？ 曲洛看着，许久才写下：4月7号。 看完后，何曦年将纸还给了曲洛，曲洛细心地将纸条折好放进桌肚里。 几天后的中午下课，何曦年一脸开心，睡意全无，向曲洛招呼道： “洛洛吃饭吗？” “嗯，走吧。” 何曦年心里十分激动，果然不学习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 “好热啊。”何曦年走进食堂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食堂里人多，就算开了空调也没有很大的作用。” 吃了饭，二人一同走回宿舍，宿舍里是中央空调，但每次晚班宿管查寝时都会顺手关掉，半夜就关，不会开太久，所以每次晚上都会被热醒，之前军训时感觉最为明显。 “终于活过来了，真凉快呀！”刚一进寝室，何曦年马上就倒在了曲洛的床上。 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何曦年，曲洛一脸宠溺。 吹哨后，何曦年回到自己的床上，曲洛洗完衣服从阳台进来，看到的是何曦年把毯子放到一边，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曲洛默不作声，将毯子打开，盖在了何曦年的肚子上才躺下睡觉。 下午5:40下最后一节课时，一个男生，因为是走读生，所以他周围围了一圈人。 “帮我带两包辣条回来。” “还有我的可乐记好了。” 好几个人都在报自己要吃的零食和饮料，何曦年走过去，几个男生纷纷让道。 “能帮我带杯奶茶吗？” “啊？啊…好要什么口味的？”男生的脸红了。 “布丁加珍珠，明天是周五放学的时候我拿上手机，你加我微信，我把钱转给你，可以吗？” “好。” 周围男生一愣一愣的，这……就加到微信了？ 曲洛在一边等。 “洛洛喝吗？” “不用，你喝吧。”见何曦年回头，本来面无表情的曲洛调整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周五放学时，从老师办公室拿上手机，加了前一天那位男同学的微信马上就把钱转了过去，何曦年并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一出校门，何曦年就看见了一个大傻子。 见自己妹妹出来，何莫习惯性地接过书包。 “你怎么来接我了？” “哪回不是我来？爸妈有时间吗？”面对何曦年的白痴问题何莫只是翻了个白眼。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 “我都多大个人了，还用接吗？” “呵，你这边这么偏，你看看怎么搭车子。” “那我还是可以坐摩滴的。”何曦年低着头，小声嘀咕。 “那个你别想多危险啊” “哦，我就随口说说。” 上个车何曦年坐在副驾驶打开窗。 “你有驾照？” 何莫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但还是耐心的解释：“大一开学前一个月我就满18了，花了一个月把驾照考到手了。” “哦，那你还挺牛逼的。” “总感觉你在捧杀我。”何莫白了自家妹妹一眼，又补充道：“爸妈今天不在家，我晚上带你出去吃。” “去逛夜市吧，吃小摊子，就开车20分钟到，那条街人挺多的。”何曦年提议道。 晚上二人一同逛夜市，边走边吃。 “诶？洛洛！”何曦年瞧见一道身影疯狂招手。 曲洛停下，回头看向声音的发出者，看见是何曦年，脸上又挂上的笑容。 何曦年跑向曲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问： “洛洛要去干嘛呀？” “我妈妈店子在这边，我去帮帮忙，你吃晚饭了吗？” “现在在吃。” “要不你去我妈妈店子那一起吃点儿？” “好啊！”何曦年马上同意了，看向一旁的哥哥。 何莫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吃饱了。” 走到店门口，那是一个很大的店面像个餐馆，一层大约有将近三百多平米，曲洛向何曦年介绍道。 “一楼是店子，二楼才是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在外面没有房子，楼上就是家，这是我妈妈之前买下来的铺子。”曲洛十分热情地介绍着，但脸上并没有看出高兴，但如果是她妈妈在，就能从微微翘起的嘴角看出她此时心情不错。 “哇喔，你家店子生意真好。”一楼的每一桌几乎都坐满了，人热闹极了。 “的确” 走进店门，能看到六个人在每个不同的地点上菜，还有一个看起来30多岁的女人坐在收银台。 女人抬眸，看到进来的人扬起笑容：“小洛带同学来了。” “嗯，妈，她来吃点东西。”像是着急在解释些什么。 “好啊，当然可以，随便拿哦。”难得见自家闺女这么对一个人笑，这小女生应该是她喜欢的人吧，曲妈妈一点八卦。 给何曦年安排好位置，曲洛就去了后厨。 后厨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大叔见曲洛来了，打了声招呼：“哟，小洛怎么来后厨了？” “嗯，李叔炒碗蛋炒饭。” “好嘞，出去候着喽。”被称作李叔的人，十分爽朗地应下了。 出了后厨，曲洛和何曦年坐在一起聊天。 “哎，你爸是哪个？”何曦年一脸好奇。 “我爸去世了。”曲洛一脸苦笑。 “啊…抱歉。”何曦年有点紧张。 “没事，其实我还挺骄傲的。”曲洛露出放松的神情。 “嗯？为什么？” “我爸是军人…在战场上牺牲了，他只留下了一个二等军功的牌子，我们为他骄傲，因为他是英雄，不是逃兵，我爸临走前同我和我弟说，让我们照顾好妈妈。”曲洛眼中难得出现一丝落寞。 “嗯……你们店上的这些伙计是招来的吗？感觉都挺年轻的。”或许是为了转移曲洛的注意力，何曦年随口说道。 “嗯，但他们都有案底。” “啊？”何曦年有些惊讶。 “就知道你是这样的表情，”曲洛长呼出一口气“失手杀人，恶意伤人，那么多年的牢狱之灾，再出来早就物是人非了，才出狱的人很难找到工作，但他们也改过自新，想好好过日子，他们大多都是30出头，也就一起住在店里了，我们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饭上来后。 “天哪，好香啊！” “那多吃点吧。”曲洛看着身旁的女生，一脸宠溺。 穿着旗袍的曲子竹走了过来： “小同学，今天也挺晚了，要不在这住下吧，反正也有空房间。” “啊……不用了，我家狗狗会在家门口等我回去，如果我不回去，它也不会睡的。”想到自家那只会生气的阿拉斯加何曦年一头黑线。 “好吧。”曲小竹满脸都写着可惜两个字。 回到家打开门就能看见门口趴着的何布丁。 “布丁快一岁了，把去年这个时候你好像才出生呢，时间过得真快呀。” 看着忍不住感慨时间流逝的妹妹，何莫感觉有点不对劲，小心摘下眼镜，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生活上的变化也越来越大了。”瘫坐在沙发上的何曦年摇了摇头。 一夜无话。 星期六上午，何曦年看着才写完三门还剩五门的作业，心说：还好没有语文作业。 到了中午，何莫推开何曦年的房门，问：“中午想吃什么？” “我不饿。” 看着正在写作业的何曦年，何莫皱眉：“妈特地交代我，你三餐一定要按时吃东西，你那胃不想要了？” “哎，那我们今天中午吃巧克力小蛋糕吧！”何曦年把凳子往后翘了翘。 “好，你作业写得怎么样了？”何莫不动声色地按住何曦年翘起的凳子。 “快写完了。” “那你去买，买个小的，我不吃蛋糕，给我带碗粉回来。” “哦。” “顺便出去遛一下布丁，刚好多出去走走，省得在家里待着发霉了，那条街也不远，十多分钟能走到。” 趴在地上的何布丁抬头，然后起身把牵引绳放在了自己“姐姐”手里，乖巧地坐在了地上。 “好吧。”何曦年把牵引绳给何布丁穿戴好，就出了门。 刚出门，何曦年就忍不住抱怨：“每天都让我出门，就不能让我在家里宅一下吗？”整个人气鼓鼓的。 在买完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同样出来遛弟弟的曲洛，曲洛也看见了她。 “曦年。” “嗨！洛洛。” 看着何曦年手中的东西，曲洛很自然地伸手提过两个袋子：“我来提吧。” 何曦年愣神，却也没客气：“谢谢。” “不客气，走吧，我送你回家。”曲洛嘴角勾起。 曲绪泽什么时候见过自家姐姐这副样子啊，每天在家里曲洛除了对妈妈，其他时候对自己都是黑这个脸的。 “这是你弟弟？” “嗯，弟弟。” 或许是怕何曦年乱想，曲洛又补充道：“亲的。” “哇，小弟弟多大了？”何曦年一脸好奇。 见自家弟弟不说话，曲洛感觉太阳穴突突的，咬牙切齿道：“曲！绪！泽！说话。” “啊？啊，大姐姐好，我叫曲绪泽，11岁了。”曲绪泽刚才发着呆，就莫名其妙被点名了，囧。 “你家这狗，这么大一只，挺可爱的。” “的确，它可乖了，平时不吵不闹，特别听我的话，就是太粘人了。”何曦年尴尬打着哈哈，只能夸，如果说了何布丁的坏话，这家伙还会生气。 “取的什么名字？” “布丁。” “吃的那种？” “嗯，大名叫何布丁。” “和你一个姓呢。” 听到这句话，何曦年的神情变了变，眼中多了一丝落寞，苦笑道： “嗯，因为听说宠物在生前，有一个人的姓，去世后投胎时就有机会投胎成人，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而且我也挺喜欢吃布丁的，它就像布丁一样，甜甜的，可以……让我开心。” 一段话，让曲洛沉思了很久。 “感觉你说这些的时候有些伤感？” 一段平静的话，却勾起了何曦年的伤心事。 “嗯，想到了些令人伤心的事。”垂眸看着和自己并排走的何布丁，仿佛一切都回到过去。 “方便说出来吗？” “嗯？” “我的意思是……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点。”曲洛胡乱地解释这。 “没事，可以说的。”或许是感受到了曲洛的慌张，何曦年的眼睛看着何布丁：“在我小的时候也养过一条小狗，叫豆豆，它很聪明，平时在家也不吵不闹，有时候自己出去玩都能找到回家的路，但在养了豆豆的三年后，它得了癌，医生救不了，在他生命的最后，我给他喂了块巧克力，它走了，但却是最幸福的狗狗，”何曦年终于抬起了头：“等去了天堂，他就可以骄傲的说：「我也是吃过巧克力的狗狗啦！」”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何曦年的语调上扬，语气欢快，抬头对曲洛笑了笑。 这条路明明不算长，但却让何曦年感觉走了很久。 终于何曦年看到了家门，曲洛将人送到了家门口，按响了门铃，是何莫开的门。 曲洛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何莫，脸上变回冷脸对不起，说了一句简短的话：“哥哥好。” “你好。”何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生。 只见女生在和自己打完招呼后，脸上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笑容对自家妹妹说：“后天见曦年。” 何曦年重重点了下头，说：“洛洛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关上门，何曦年拉着何布丁去擦脚，何莫靠在门边，问： “哎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女生和你什么关系啊？” “哦，同班同学，人家还是校花呢！”何曦年洗了个手，拿上自己的叉子，拆着蛋糕。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呀。”顿了一下，何曦年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家哥哥：“洛洛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何莫一秒红温，抄起拖鞋就丢过去，脸红透了，怒嚎：“你！你给我滚！” 何曦年抱着蛋糕侧身躲开：“哎哎哎，我就随口说说。” 何莫观着胸，坐回沙发：“别瞎说，你哥我可有喜欢的人。” “哦，所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看你这两次遇到她都挺开心的。” “嗯，我特别喜欢她，因为她对我很好，平时都很照顾我。” 何莫看了眼自家傻妹妹，这丫头怕是已经被人惦记上喽。 到了周一早上，何曦年拿上钱，坐在家门口的地上穿鞋子。 “一定要去买早餐哈。” “知道！我拿钱了！你也早点去学校！”何曦年关门前，冲屋子里的人喊了一句。 其实时间都还早，何曦年背着书包，走到校门口的一家包子铺。 “哎，班长，你也来这买早餐啊。”一个男生十分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 “啊？嗯。”何曦年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 上学日，买早餐的人多，阿姨忙得许久，看到一边的何曦年：“妹子，要吃啥？” “一个肉包，一杯豆浆。” “好嘞，总共三块。”阿姨将袋子递过来。 何曦年一只手接过早餐，另一只手把钱递过去，但有一只手却更快她一步。 “班长，我来付吧。”男生嬉皮笑脸得。 看着两人同时给钱，阿姨也有些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接谁的。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没给男生拒绝的机会，直接将钱塞到了阿姨的手中，转身就走。 单身飞快地买好早餐，追了上去，嬉皮笑脸的说：“班长，等一下我啊。” 这整个过程都被不远处的曲洛看在眼里。 曲洛眼神阴晦，指甲已经深深嵌进肉里了，她的心情很复杂，但此时曲洛最担心的是失去何曦年，她不喜欢何曦年有其他的朋友，准确来说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何曦年有别的朋友，很害怕何曦年抛下自己。 去到教室，二人前脚刚进门，曲洛后脚就来了。 “洛洛！”看见曲洛来了，何曦年十分开心的打招呼。 曲洛的表情管理很好：“曦年，早上好。” “洛洛吃早饭了吗？”何曦年挽住曲洛的手臂。 听到来自何曦年的关心，以及看着被挽着的手臂，曲洛的心情大好。 到了九月底，本应该是夏天快结束的日子但今年的夏天却格外长，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相处，同学之间相互“熟络”起来。 “何曦年！！作业！救救我吧！”一个男生泪流满面。 何曦年一脸鄙夷，抱着几本作业：“活该，谁叫你周末不写作业，咱们组就差你一个人了。” “哈哈哈，刘洋哟，自作自受。”他的同桌嘲笑道。 “李佳航！你要死啊！”刘洋暴走，一本书被卷起来砸向李佳航。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 王老师走进门，站上讲台：“有个好消息，从后天开始就是运动会了，周三是开始的时间，周末不算，加上下周一，这两天所有想报名的同学都去体育委员那报名，来，肖宇峰，这个表你收好。” 肖宇峰上台拿表，正是上回想请何曦年吃早饭的男生。 一下课，肖宇峰桌边围满了人。 “洛洛，你想报吗？”何曦年本来也挺喜欢体育，有些跃跃欲试。 “都可以，看你。” “那我们两个，再找两个女生一起跑4×100吧。” 到了肖宇峰那报名，肖宇峰见何曦年来了：“嗨喽，报什么？” “哦，我看看女子4×100有没有人报？” “有，目前只报了一个罗伊琳。” “哦，那把我和曲洛的名字也加上去吧。” “嗯……我单人项目再报一个跳高，再来一个女子100米和女子800米。” 何曦年看着报名表上的项目，指了几个项目，自己打上了勾。 到了晚上下了晚自习，何曦年冲完澡，坐在床上，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事，一些令人悲伤的事，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但却又从未解决。 一些旧年的往事，如同放电影般在何曦年脑中闪过，何曦年紧咬下嘴唇，仿佛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侧身躺下，捂住自己的耳朵，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泪水十分不争气，无声地流下来。 疼，她感觉好疼，胸腔好像被堵住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每一次一闲下来，整个大脑中就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 “请高一年级，参加女子100米决赛的同学赶到起点处。”主持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运动会的第三天，很多项目都进入了决赛，何曦年报的每个项目也都进入了决赛。 “曦年，喝水。”曲洛在何曦年跑完后第一时间给她递水，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想给她擦汗，但是才刚刚伸手，却又迟疑地将手缩了回来。 曲洛能感觉到何曦年最近的冷淡，但她也能感觉到，何曦年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比别人好了很多了。 “谢谢。”何曦年接过水。 “很厉害，第二已经很不错了，但你起跑的时候好像愣神了……在想什么事情呢？”曲洛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像是在正常聊天时，无意中提起。 “嗯……最近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去休息一下吧，下午我看了一下，你没有项目，上午这个已经是最后一项了。” “嗯。” 二人坐在操场边缘的看台上，十分安静，周围是别人呐喊“加油”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想打破沉默。 在运动会结束后，那一周何曦年都没去过学校，一直到周五的下午，曲洛一放学就去了何曦年家，但开门的，并不是她所希望的人。 “哥哥好。” “你好。” 礼貌地打完招呼后，曲洛说：“哥哥这是我们这周写的卷子，另外，这是曦年运动会得的奖牌。” “好，我替她先谢谢你。” 见曲洛还站着，何莫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嗯……那个，曦年在家吗？”曲洛有些迟疑。 “在，但她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见人。”何莫一脸抱歉。 “好吧，谢谢。”曲洛转身要走。 但何莫突然出声：“小同学，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只是犹豫了一会儿，曲洛毫不否认：“是。”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问，多帮我关心一下她……她是一个情绪十分不稳定的孩子。” 何莫知道，有些事确实不能和曲洛说，但这已经是无奈之举了。 “嗯，我会的，我知道她对一些明明是无意的行为，具有过多的猜测，她很敏感。” “麻烦了。” “没事。”曲洛自然明白何莫口中的“有些事情”是指什么。 曲洛垂下头，曦年不喜欢，那自己就不问了，她有时间，她可以等，等，何曦年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的那天，她可以……等。 曲洛离开了，何莫上楼，敲响了妹妹的房门：“小曦，我煮了点粥，你要不要吃一点？” 房间里的人轻声应了一声，房门被打开，何莫将粥端了进来：“小曦，妈妈，明天回来，你有什么想妈妈带的东西吗？” 过了一会儿，何莫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何曦年发来的消息：没有。 看着蒙在被子里的人，何莫十分无奈：“好，那哥哥先出去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发消息。” 被子里的人没再有动静，但何莫知道她能听得见。 房间内的空调开着，冷冷的，何曦年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抓住了般，呼吸不上来，她明白，自己从来都没有好，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克服从前校园霸凌带给自己的阴影。 她可能从来都没有被外界真正接受过。 有一句话一直在何曦年心中循环：我……活在暗处走不出去。 从何曦年房间出来的何莫，联系了以前给何曦年做过心理开导的医生， 在电话里： “嗯……你知道以前，我给何曦年做心理辅导师时，她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何莫不明所以。 “她向我做了一个十分形象的比喻，”电话对面顿了一下，很快又再度开口：“她问我：【你有没有听过《伊索寓言》蝙蝠的故事？】我告诉她，我听过，她说：【我就是那只蝙蝠，那只不被鸟类所接受，不被野兽所看好的蝙蝠。】” 何莫沉默了，对面还在滔滔不绝的说：“她现在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地方，应该会比以前好上许多，她现在交到朋友了吗？她之前经常和我说，会控制不住的去想那些东西。” “李文轩，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能是没有想到何莫会突然开口，空气突然安静了，等很快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吵闹： “你们该让她好好放松一下了，当然，我指的是精神上。” 一句简单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何莫脑中狠狠劈了下来，猛地炸开，他们……把她逼得很紧吗？ 好像是真的，以前的时候，我爸妈每次都是在忙着赚钱，而自己那时快要中考了，也是十分忙碌的忙着学习，每天放学后就已经十点多了，回到家还要复习一段时间，到了周末也很难看见何曦年，她在周末有各种各样的补习班，那时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忙。 回忆过去的后一天，母亲的到来，让何莫感到有些尴尬，二人站在门口处，门槛将两人隔开，如同二人一直以来的隔膜。 看着门外打扮精致的女人，何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女人摘下墨镜：“好久不见。” “嗯。”何莫低头应下，眼睛被微长的头发遮掩住，从女人的视角，看不见他的神情。 女人将墨镜放进包里，自顾自地说着安排：“莫，你知道的，我和爸爸是很忙的，我们光是生意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我已经和外婆联系好了，小曦就先去她老人家那边住着，让她在家里好好自学，我会给她请家教老师的，莫啊，我真的很爱你们，但工作也是必须的，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何莫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个字从口中艰难的说出来：“嗯。” 莫女士对于无法长时间陪伴，儿女也是一种苦恼，但却没办法没有父母不想陪伴自己的孩子，但一家人的生活都是需要钱的，自己只能努力工作，尽力为孩子们安排她能为他们安排的最好未来。 莫女士不知道的是，大儿子很想对她说，其实家里的钱已经够了，只是父母自己过于忙碌，生意越来越好，能赚到的钱越来越多，渐渐的，不着家了。 关上门女士坐着车走了，就好像她从未来过似的。 何莫上楼，敲响了妹妹的房门，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不忍：“妈，让你去外婆家住，收拾一下行李吧，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好。” 或许是回应自己哥哥的不忍，何曦年的“好”字说的也有些艰难。 在何曦年送去机场的路上，二人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曲洛在半个月后又找去了何曦年家，但却被告知她已经被送去外婆家了。 “给她一点时间吧。” 然而，在另一边，老旧的四合院中。 “囡囡啊，哎哟，你可好久没来过的，想吃点啥？外婆给你做！”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两三岁时，那时的何曦年还是个每天跟在外婆身后的小娃娃，那时候的她和外婆才是最亲近的。 就像是很多人说的那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知道你生了什么病，只知道你病了，需要吃一些你爱吃的东西，需要很多很多的关爱才能弥补。 在和外婆呆了近两个月后，一个午后，何曦年被老太太拉去了院子，坐在藤椅上，老太太口中喃喃着： “囡囡啊，冬天的太阳可是最难得的了，要多晒一会儿，真暖和呀。” 何曦年眼下闪过一瞬的阴晦，难过道：“外婆，再暖和的太阳，也是会消失的。” “是啊。”老太太轻声叹了口气：“所以才更应该珍惜今天的太阳啊。” 珍惜……太阳。 “你妈妈啊，其实真的很爱你们，”老太太轻拍着何布丁的狗头，一脸慈爱。 “妈妈太忙了，没时间陪我们，更没有时间陪外婆。”何曦年的语气有些埋怨。 “你们啊，不比我们那时候。”谈起过去老太太满脸笑意：“在我们那个时候啊，一颗糖才一分钱一个，而现在一颗糖便宜点的也要五毛了，物价涨了，人们对生活上的物质要求也是更高了，如果不工作，一家人就没法有更好的物质生活。” 轻叹口气，看着现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苦笑道：“你妈妈小时候啊，可调皮了，倒是和现在有很大的差别，小时候每到夏天她都缠着我，让我给她做风筝，那时候她总在院子里放风筝，热热闹闹的，那边那棵梨树的年龄，都比她还大了呢。” “外婆，妈妈……很幸福。” “你妈妈其实特别希望你和你哥哥好好的，是你们这一代变得不太一样了。” 何曦年拉住老太太的衣袖：“外婆，囡囡过完年可能就要回学校上课了，不能常来看您了……” “你呀，别的没什么，就是嘴跟抹了蜜似的，外婆啊，只希望你能幸福，你开心最重要。”老太太十分欣慰。 曲洛看着早上七点却依旧黑蒙蒙的天，内心里有一些期待。 假期被学校压缩到只有三周，明明已经二月初了，天气却依旧有些凉，窗户是紧闭着的，教室里的空调效果并不明显。 在曲洛手中，是一个纸袋子，袋子里面装的是一条才完工不久的白色围巾。 走廊上的分贝渐渐降低，何曦年走进教室。 一双手掩住了曲洛的眼睛，熟悉的音色在曲洛耳畔响起：“猜猜我是谁。” 曲洛的语调上扬：“曦年。” 何曦年一边放包一边顺势坐下：“这么简单的吗？” “嗯。”回应完何曦年的话，曲洛将手中的纸袋子递了出去：“曦年，送你的。” “哇，好漂亮的围巾，谢谢。” 曲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不客气，迟到的新年礼物。” “洛洛，你等我一下，我先收拾一下抽屉其实我也有带东西给你。” 再把东西都放好后，何曦年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盒梨花酥：“洛洛我今早早起做了和梨花酥，专门想着给你，外婆院子里有棵梨树，去年开花，外婆说想留住梨花香就给梨花晒干，储存起来了。“ “谢谢，不过你要不要复习一下，明天上午要开学考。”曲洛一脸同情的提醒。 “嗯，不过我前段时间没上课，这回怕是考得不是很好。”听了曲洛的话，何曦年有点失落，很担心自己的成绩会一落千丈。 “没关系，你之前排名也在年级前十，这回再差也不会差到离谱年级总共也只有七百多人，曲洛细细分析，又说：“而且不是还有我吗？我帮你复习。” 听到曲洛的话，何曦年被逗乐了，拉住她的手，头靠在她肩上：“是是是，你对我最好啦，我最喜欢洛洛啦！” 到了晚自习，何曦年正在写卷子，看到正在用作文纸写作文的曲洛，小声道：“洛洛，今天有语文作业？” “没有，张老师让我单独写的，寒假玩去了，没写。” 何曦年悄悄看了一眼作文开头：那年盛夏蝉鸣…… 一个很常见的开头，但说不定可以有个很美的结局。 [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很高兴认识你 第2章 偏爱 在经过两天枯燥乏味的考试后。 中午何曦年和曲洛吃完饭后，回到宿舍，何曦年把从小卖部买的饼干放在床上，没多久，宿舍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哎，你们今天看到刚才小卖部门口出的那事儿了吗？”薛星阳一进宿舍门就开始八卦。 “看到了看到了，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什么事啊？”何曦年靠在叠好的被子上侧着身看着她们，手里面是刚拆开的饼干。 “啊？呃……”说话的女生见到是何曦年说话，小心地看了一眼曲洛。 也许是感受到那个女生的迟疑，又或许是想满足何曦年的好奇心，曲洛十分配合地说：“我们今天回来的早，所以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曲洛的提问，薛星阳感到压力山大：“我听我一个高二的朋友说，那个打人的女生，是咱们学校公认校草的女朋友！” “公认的校草？”何曦年发出疑问，毕竟她来了这么久，并没有看到自己学校有什么帅哥。 “对，是高二（3）班的那个，长得是挺帅的，个子也高就是有点渣。”薛星阳一脸严肃：“那个女生，就是男生女朋友的那个叫齐云妃，被打的那个，就是因为和校草关系十分暧昧不清，被齐云妃看到了，她火气一上来就动手了。” “那这个被打的女生还挺可怜的。”何曦年一脸同情。 “没有，薛星阳摇了摇头：“也不怪齐云妃这么不喜欢那个女生，那个女生也是挺贱的，之前也有好几次被人打了，咱们学校好几对情侣都是被她拆散的。” “啊？那这个女生是不是挺漂亮的？” “嗯……”薛星阳歪头思考了一下，却想不到什么形容词，只好说：“漂亮谈不上，但长得确实不差，就是脸上有雀斑，但并不多。”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谈恋爱，老师都不管的吗？” “听说有人告诉过老师，但老师却没有抓到过，他们俩啊，空口无凭，所以想管也管不了。”薛星阳一脸神秘地对何曦年说：“而且那个被打的女生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她就是脑子有问题！听我认识的一个学姐说她之前闹跳楼威胁过一个男生和自己在一起！” “啊？那那个男生同意了吗？”何曦年本来是想随便听一听的，但听着听着就越来越好奇了。 “没有，女生后来被人救下来了，因为这件事女生被记了个大过。” “这么严重啊？”何曦年蹙眉。 “那可不，扰乱了校园秩序，这件事让很多家长都知道了，都很担心，这次是闹自杀，说不定下次就是砍别人呢？” “嗯，那确实。” “事情就是这么的，你和曲洛之后小心点，别和任何一个高二的扯上关系了！”薛星阳十分认真地叮嘱道。 “好啦，知道的，我们会小心的。” 傍晚时分，用餐完毕的何曦年和曲洛并排走出食堂。 刚一出食堂门，何曦年就打了一个冷颤，默不作声的抓紧衣服。 曲洛握住何曦年冰冷的手，小声询问：“很冷吗？” “嗯……其实还好。” “骗人，手都这么冰了，还好。”说完曲洛抓着何曦年的手，一同放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 何曦年为自己小声辩解：“食堂里开了暖气，外面温度有点低，没反应过来而已。” 在路过乒乓球桌时，何曦年指了指乒乓球桌后的四个秋千，说：“洛洛时间还早，一起玩一会儿吧。” “好。”曲洛毫不犹豫地答应。 何曦年坐在秋千上，曲洛倚着杆子看着她，问：“曦年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考鸣礼呀？” “因为这里好啊。”何曦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好？” “嗯……因为升学率高，这里的老师大多也都很严格，而且教学质量优秀，通过这里，我可以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再说完这几条后，何曦年逐渐感觉，自己好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考这了。 “有道理，”曲洛随着何曦年的目光看向学校大门：“但我以前常听人说，鸣礼是贵族学校，学费挺贵的。” “嗯，的确，这里是民办学校，是私立，本来也没多少资源，而且这个学校的人也多，需求大很正常。” “哎，你看那边，小学生回家了。”曲洛仰头示意何曦年看向那边。 “真羡慕他们啊。”何曦年的手指有些发白：“弄的我也想回家了。” “这周不是也快结束了吗？明天我们也回家了。” “对哦，今天是周四了耶！”何曦年突然惊喜，十分开心：“太好了，马上就可以回家啦！” “那你中午的时候要不要去我家吃饭？一起刷火锅？”曲洛十分期待何曦年的回应。 “好啊，今天下晚自习我就回宿舍和我哥哥说，告诉他晚边我不在家吃饭，要不然他又提前做了两个人的份。” “好！” 如果现在曲洛身后有条尾巴，那肯定已经摇到天上去了。 “咱们现在是不是该走了？”坐在秋千上的何曦年抬头看向曲洛。 “嗯，走吧。” 进了教室。 何曦年坐在凳子上，满脸都写着放松，回头笑着对曲洛说：“还是教室暖和啊！” 曲洛握住何曦年的双手，不停地给何曦年的手哈气。 暖得差不多时，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支护手霜。 “真是的，你的手都开裂了，冬天到春天的过渡期也要记得涂护手霜。”曲洛见何曦年许久不回再次询问道：“知道了吗？” 何曦年小声反驳：“其实也没多大点事，等天气暖和起来，这就自然就好了。” “你都冻成这样了，平时洗手的时候也会痛吧。” “真的没事……”听了曲洛的话，何曦年也有些心虚了。 曲洛低着头，十分细心的为何曦年擦拭手背，很专注，导致她无法看见何曦年的表情。 何曦年看着少女十分专注的神情，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但心里还是有点开心。 过了一会儿，曲洛抬头： “擦好了。” “谢……谢谢。” “不客气。”曲洛笑了笑。 当天晚自习，作业写得差不多时，曲洛随手撕下一张便利贴用笔在里面写上了一句话，没一会儿，一只漂亮的千纸鹤出现在了曲洛手中。 何曦年在收拾东西，为即将到来的下课做准备，用余光却看见一只手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红色的千纸鹤推过来，像是生怕被发现了后会被拒绝似的。 曲洛压低声音：“送你的。” 因为快要下晚自习了，班上也时不时发出一些响动，曲洛的声音被掩盖住了，小的几乎听不见。 何曦年对她做了个口型：谢谢。 下课铃一打，各组组长都开始收作业了，何曦年将语文作业放在语文课代表的桌上，而曲洛在教室外面等待着。 何曦年回到座位上，拿上曲洛给自己织的围巾，一路小跑出了教室，挽住曲洛的手臂，十分开心地说：“走吧！” “冷吗？” “不冷，咱们走快点吧，我洗完澡后还要给我哥打电话呢！” 何曦年拉着曲洛，加速往前走。 何曦年一进宿舍就拿上衣服进了浴室，洗完时已经不早了。 从柜子里拿上电话卡，何曦年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电话机，拨了号，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仅几秒，对面的人就接了电话。 “喂？哪位？”对面的人十分随意的问道。 “是我。” 电话另一头有些吵，有打游戏的声音，对面许久没有应答，却在好几秒后传来的关门声，与门内的吵闹，相比，门外显得格外冷清。 “呃……哥，我明天晚上不在家吃饭，和我朋友一起去吃火锅，就是上回你见过的那个女生。” 女生声音清脆，很好听。 “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唯一能够证明时间流逝的，是通话时间，那不断变化的数字。 2：15…… 2：16…… 2：17…… “你……从外婆家回来了。”青年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停顿了许久。 “嗯，要不然学习进度就跟不上了。” “最近怎么样？” “还好。” “还好啊……”何莫靠在门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哥，我想你了。” 刚摸出的烟盒被何莫默默放了回去。 兄妹俩很少当面说这么肉麻的话。 相比于父母，何曦年与自家哥哥的相处时间更多，所以更亲近一些。 “我也想你了。”何莫长呼出一口气。 “何莫，我们今年暑假一起去外婆那儿玩，怎么样？”何曦年背靠着墙，抬头看着墙上的监控，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好，去看看外婆。”也许是听出何曦年语气的悲伤，何莫试着转移话题：“对了，你这么久没回来，布丁可想你了，它瘦了不少每天就坐在门口等你，饭也是多少，劝了几次都劝不动，回去你可要好好教育教育它。” 哨声响起。 “哥，我先挂电话了，吹一哨就要回寝了。” “好，明天下午先回家放个书包再出去吧，晚归的话记得要先报平安。”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何曦年拔出卡，回了宿舍。 “曦年，你打完电话了？”曲洛一见到何曦年回来，就凑了上去。 “嗯，明天我先回家放个书包再过去。”何曦年上了床，盘腿坐着。 “好！”曲洛笑弯了眼。 何曦年脱下身上披着的冬季校服，盖在被子上，躺下就睡了。 二哨是在十多分钟以后了，曲洛从阳台回来，看到已经睡下的何曦年，走到门口处去关了灯。 也许是曲洛真的累了，头沾到枕头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但或许是因为最近的事，这是曲洛上高中后第一次做梦。 当时在曲洛所在的初中，明明都是不谈情说爱的年龄，但很多女学生都是浓妆艳抹的，而男同学的头发更是五颜六色，也有挑染的。 真正算下来，整个学校用心学习的都没多少。 曲洛一直都记得父亲的话，不能给妈妈惹麻烦，要乖乖的，但就是这些话，让曲洛面对欺负时从不还手。 但在初三的某一天…… 那是曲洛第一次被带到那条巷子，那条路很少会有人走，乖巧的小人儿被五个女生围在角落书包里的书被倒了出来。 “艹！小贱人！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赵公子！”领头的女生往曲洛身上吐了口唾沫。 “真是，一天不打你就贱的慌是吧？这张脸是不想要了吧？”另一个女生一脸嘲讽。 “呵，她就靠着她这张脸吧？” 周围的人应和着：“ 把这小贱人的脸刮花了，看她拿什么勾引男人。” 领头的人抬脚就往曲洛的肚子上踹。 “喂！你们干嘛呢！我已经报警了！” 五个女生到底是没有出社会，飞快地就跑掉了。 女生走到曲洛身边，看着那几人逃跑的身影，小声嘟哝了一句：“纸老虎。” 在曲洛面前蹲下，拿出一小包纸巾，关切地询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曲洛默默抬头，接过纸巾小声地说：“谢谢。” “好啦，我没有报警，就吓唬吓唬她们，”女生起身：“放学了就赶快回家了，万一她们反应过来了，又该来找你麻烦了。” “谢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曦年，”女生笑着说：“你赶快回家吧，我还要去补课呢。” 女生的身影越来越远，曲洛伸手，却抓不到她。 突然传来的失重感使曲洛猛地惊醒。 起身看了看窗外，天还是灰蒙蒙的。 宿舍里很暖和，也很安静，只能听见空调运作的声音。 许久曲洛才重新躺下，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清早。 “洛洛？洛洛，起床了。”何曦年揉着眼睛，刚铺好床，换好衣服，下床后发现曲洛还在睡觉。 “嗯，好。”曲洛抓了一下头发，清醒了许多，反应许久后：“曦年！” 何曦年咬着牙刷，从阳台走过来，口齿含糊不清：“怎么了？” “我刚刚想起来，今天我值日。”曲洛已经坐起身了。 “嗯，那我帮你带个包子，到时候你值完日直接去教室。” 曲洛露出满足的笑容，说：“好。” 曲洛打扫完卫生，到达教室时，看到的，是正拿着单词本记背的何曦年。 曲洛坐下后，喝几口水，开始吃早饭。 吃完后，曲洛没由来的开口询问：“曦年？” “怎么了？”何曦年将手中的小本子拿远了些。 曲洛将头轻轻的靠在何曦年的肩上，说：“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会的。”这个答案几乎是何曦年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曲洛又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梦，但她不知道的是，何曦年救她，只是想救下曾经的自己，曾经的那个，自认为很不堪的自己。 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曲洛十分满意。 但到了上课时，曲洛就不太好了，第三节课的老师忍无可忍。 “曲洛！我的课有这么无聊吗？这么困？”台上小李老师并没有大发雷霆：“行了，站后面去清醒一下。” 曲洛起身，老师接着讲课。 何曦年十分担忧的看着曲洛：“没事吧？” “嗯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曲洛高举着书，遮住了自己的脸。 打了下课铃，小李老师放下手中的粉笔：“好了，下课吧。” 抱着书，刚走到门口，小李老师又回头在教室里说：“对了，成绩已经出来了，记得去查。” 这一句话让教室里的人唉声叹气，但却都纷纷起身去办公室问成绩。 “洛洛，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去问一下成绩。” 一只手抓住的，想要向教室外走的何曦年：“去问成绩干什么，反正到时候分数和你安排都会贴在一楼大厅，还专门去看干嘛？而且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学一会儿。” 曲洛的这些话，不用听就知道是为了把何曦年留下来陪自己。 明明是希望何曦年坐在教室里陪自己，但却又不敢明说。 “嗯有道理，我去上个洗手间，马上回来。”何曦年点了点头，有些赞成曲洛的说法。 “好。” 何曦年从洗手间出来时，在走廊上遇到一个高二的学长。 “何曦年，刚好你在这儿。”周浩杰叫住了何曦年。 “怎么了？”何曦年茫然回头。 周浩杰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地说：“哦，就是之前学生会的事，你不是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吗？但你之前的表现都挺好的，会长让我把最近的工作和你交接一下。” “什么？”何曦年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再次问了一遍。 “哦，简单来说就是……恭喜你升为部长了。” “是吗？谢谢，那我还是在生活部吗？” “是的，不过你也不用谢我，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会长也只是向主席引荐了你，主席也将你的努力看在眼里。”周浩杰连忙用力摆手。 “还有什么事吗？” “奥，就是下周一上午，大课间的时候，会长和主席让各部长在A702开会，少数的部员代表也会过来，还有这几张纸，是会长要我交给你的工作内容，会长说你那儿也有几张纸，你把那几张纸给我就行了。”周浩杰将手中的纸递给何曦年。 “好，那你过来吧，在我们教室门口等我一下。”何曦年接过厚厚的一沓纸，随意翻看了一下。 何曦年走进自己的教室，在自己的抽屉里翻找着，很快就从文件袋中找到了之前的纸，拿着东西从后门走了出去。 “好了，东西在这儿了。”何曦年将手中的几张纸递了出去：“看一下对不对。” “嗯，没事，我收到了就行。”周浩杰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上清点的动作一点都不停，清点完后，周浩杰抬头看着何曦年：“何同学记得下周一上午大课间的时候要去开会，我先走了。” 何曦年十分恭敬：“好，学长慢走。” 何曦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细心地看着周浩杰刚才给自己的一沓纸。 “刚刚的是谁呀？”曲洛眯着眼装作不经意间提到。 “哦，一个学长，也是学生会成员，来给我送资料的。”何曦年满不在意的说道。 “嗯，今天放学，我陪你一起回家放书包吧。”曲洛真的一刻都不想和何曦年分开呀。 “好，不过明天我哥应该会来接我，一起坐他车去我家吧。” “那把布丁也带上吧，你上回都说好了。”曲洛单手撑着脸，偏头认真地看着何曦年。 “好。” “那你可以到我家住下吗？” “可能不太行哦，我刚回来，要陪一下我哥哥，抱歉。”何曦年将手中的纸放进文件袋中。 “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曲洛很开心，因为何曦年并没有直接和自己说不行，而是解释了不行的原因。 “谢谢理解。”何曦年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到了下午放学何曦年与曲洛牵着手，从学校大门口走出来。 何曦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准时来接自己的何莫，心中暗自感叹：果然自家哥哥无论在哪都是最耀眼的。 “这里。”何莫十分开心地朝何曦年走去，走进后看到何曦年和曲洛牵着的手，何莫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何曦年十分自然地将包递给了何莫：“走吧。” 上了车，何莫调整着后视镜，问：“小年是去这位同学家的店子里吃吗？” “是啊，哥，她叫曲洛，你们之前见过的！”何曦年很开心地介绍着。 曲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握上了何曦年的手。 何莫看着她们十指相扣的手，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到了家门口，何曦年回头对曲洛说：“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话落，何曦年一路小跑进了院子，输密码打开了家门。 曲洛站在原地，看着何曦年进了家门，才回头问：“有什么事吗？” 何莫拎着何曦年的书包：“你装的挺好的。” 何莫认真的看着家门口，一点眼神都没有留给曲洛：“在我面前一副样子，在何曦年面前又是另一副样子。” “无所谓，”曲洛将双手插进口袋，目光也同样看向门口：“我只需要把最好的一面让她看到就行了。” 何莫觉得有点好笑：“你不怕我告诉她？” 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笑，何莫撇了曲洛一眼，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曲洛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笑道：“你说如果你真的告诉她了真相，你觉得她会信谁？” 何莫沉默了。 曲洛见何莫没说话了，继续说：“而且，你不会告诉她的。” 何莫向曲洛投去疑惑的眼神。 感受到何莫疑惑的目光，曲洛再次笑着开口：“毕竟……自己妹妹好不容易交到了个好朋友，你也舍不得打破她美好的幻想不是吗？”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曲洛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偏了头。 何莫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愤怒的表情，沉下声警告：“不要拿她威胁我，如果不想和她做朋友，就好好说！ 没必要这样。” 曲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得灿烂：“谢谢，不过我说过，我喜欢她，感觉得到的，你很关心她。” 何莫长呼出一口气，刚好看着何曦年牵着何布丁出门。 曲洛随着何莫的目光也看到了从门口出来的何曦年。 等到何曦年走近了的时候，她看到了曲洛红着的半边脸，伸手轻轻碰了碰，十分关心的地问：“怎么了？疼不疼？” 何莫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但何曦年其实根本没有想过会是自家哥哥打的。 虽然何莫觉得曲洛在自己妹妹面前装的挺像一回事儿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何莫自己也是十分双标的，无论打谁都不会打家里人，尤其是妹妹。 “没事，你哥哥的车可能太久没开了，有些灰尘，有点过敏。”曲洛伸手抓了抓被打红的脸。 一个很蹩脚的理由，但何曦年的确信了：“那你回去擦点药。” 何曦年一脸嗔怪的看向自家哥哥，埋怨道：“你那车确实该好好打扫一下了。” 何曦年和曲洛二人手挽着手，走了。 在曲洛路过何莫时，何莫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走远后，何曦年问：“哎，刚才我哥为什么突然和你说谢谢啊？” “哦，可能是感谢我请你吃饭吧？”曲洛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何曦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走到店子门口，曲洛看着店子，默默在心中感叹：果然，和喜欢的人无论呆多长时间都是会觉得不够的。 鸣礼高中本身放学就比其他学校放得早，虽然是周五，但下午4:00是店里的客人还是挺少的。 “呦，小同学，好久不见。”戴安竹笑脸盈盈地打招呼。 “姐姐好！” 这声姐姐倒是叫在了戴安竹的心坎上了，连忙摆手，但脸上却笑开了花：“哎呦，叫什么姐姐啊，我都36岁的人了，叫我戴阿姨就好了。” “好！”何曦年开心的应下：“戴阿姨的确很年轻漂亮呢！就像洛洛说的一样！” “没事没事，多吃点，想吃什么，叫小洛帮你拿！”戴安竹被何曦年夸了后，心情十分好。 “妈，让李叔剁点碎肉，过水煮一下，半拌点饭。”曲洛起身去拿盘子。 看着地上大只的毛孩子，戴安竹笑眯眯的应下：“好。” “曦年，你吃辣锅吗？” “吃！我特别喜欢吃辣！”何曦年本来挺高兴的，但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地说：“可是你不是不吃辣吗？那我们点鸳鸯锅吧！” “好，我去准备，你等我一下。”曲洛像安排小孩一样叮嘱何曦年。 何曦年看着曲洛去拿盘子和火锅底料，打开手机，之前加上曲洛的微信，但都没有好好看过曲洛的朋友圈，简单翻看了一下后，就是一些日常，但在上初三后就几乎没有朋友圈再更新了。 何曦年将曲洛发的每一个朋友圈都点上了赞。 等到曲洛拿着东西回来：“曦年，走吧，先烧水，我们一起去拿菜吧。” “好。” 拿完菜后，两个人坐下准备吃饭时，曲洛将一筷子的肉放进锅里，何曦年又放了些肉丸。 在等待食物的过程中，何曦年打开手机，找了个好的角度，给桌上的火锅拍了个美美的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今年的第一顿火锅。 看到何曦年发了朋友圈，曲洛立马点赞，但不看手机不知道，看着何曦年将自己的朋友圈都赞了一遍，曲洛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开心。 “来，洛洛，一起拍个照。”何曦年揽着曲洛的脖子。 当两个女孩同框时，女孩的脸上出现了猫耳朵可爱极了。 合了照，何曦年将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并且配文：我的宝贝洛洛。 何曦年的联系人很少，有爸妈，哥哥，爷爷奶奶，外婆，剩下的一个就是曲洛。 何曦年看到自己的父母都赞了自己新发的朋友圈后，内心有满足，也有遗憾，而自家哥哥也发了一条评论：吃的开心。 曲洛将煮好的东西放进何曦年的碗中，说：“来，尝尝，我调的蘸料味道了，还挺不错的。” “好，我回一下我哥的消息。” 何莫私聊何曦年：看看布丁，让它多吃点，它都饿瘦了。 何曦年发了个“OK”的表情包。 何曦年拿起筷子开始吃。 何布丁估计是饿坏了，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主人回来而高兴，一大碗肉末拌饭很快就见了底。 吃的差不多了时，曲洛十分主动地问：“要喝什么吗？我去拿。” “哦，我喝瓶矿泉水就行了，谢谢。” 喝了几口水，何曦年看了眼时间。 注意到何曦年看手机的动作，曲洛一边是我家将水放在何曦年的面前，一边说：“时间应该还早，再呆一会儿吧。” “那好吧，我过15分钟，待到8:20我就该走了，不然晚归不安全。” “好！”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任由十五分钟的流逝，直到时间到了，曲洛率先打破沉默，起身道： “我送送你吧。” “没事，洛洛还是别送我了吧，外面冷。”何曦年起身牵起何布丁的绳子。 曲洛单手搂住何曦年的肩膀，笑的温暖：“我不冷，店里的空调温度高，我在店里呆了这么久，有点热了。”愣了一下，曲洛凑到何曦年耳边再次说到：“而且……我想和你再多呆一会儿。” 何曦年十分无奈地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粘人？”虽然何曦年最上是这么说，但她并没有过多拒绝的动作，何曦年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脸是因为室内的热空调，还是因为曲洛刚才的那句“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走吧。”何曦年的校服拉链拉到最顶上后，曲洛握住何曦年的手，将人往门外带。 两只纤细的手相握在一起，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这一道非常亮眼的风景线，很美，很美…… 一直走到家门口，何曦年停下了脚步，拉住曲洛的手，说：“好了，就送到这吧，洛洛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好，我知道了，快进屋吧。” 看着何曦年进了家门，曲洛在院子外站了许久才离去。 “回来了？”何莫正在专心地改文件，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嗯，你在忙什么呢？”^_^“^_^文件，你现在赶快去写作业，还早，晚点再洗漱。” “哦。” 到了半夜，何曦年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曲洛的微信聊天界面，心说要不要发点什么。 打了很大一串文字，到最后却都被删除了，删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两个字。 晚安。 对面秒回：晚安，你也要早点睡。 消息的后面是一个盖被子的表情包。 何曦年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将手机充上电后，何曦年抱着枕头在床上疯狂翻滚，整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长呼出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明明平时，两天的假期何曦年无论怎样过都会嫌短了，但这次的周末却让何曦年感觉度秒如年。 一直等到周一的早晨，何曦年早早地起了床，十分激动，整个人都变得很亢奋。 马上，就可以见到曲洛了。 本来想着赶快去教室，就可以见到那个在补觉的女生了，但或许是老天都等不及了，何曦年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花园外，看着自己脚尖发呆的曲洛，十分惊喜，一路小跑。 听到脚步声，曲洛将目光从自己的脚尖上挪开，抬头，映入眼的是何曦年发自内心的笑容，曲洛看愣了神。 “发什么呆呢？你怎么突然来等我了？真是的，也不和我说一声。”何曦年有些埋怨地说道。 回过神来，曲洛微笑着握住何曦年的手：“想给你个惊喜，而且……我知道如果我专门来等你的话，你看到我会很开心，我想看你开心。” 何曦年的脸马上就红了，拉着曲洛的手，身体有些僵硬，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快走吧。” 二人一起走进了教室，教室里的人零零散散的，直到大约七点半，的样子人才到齐。 何曦年开始收语文作业：“就差你了，朱青凯，每次就赶着回来写，周末干什么去了？” “玩呗，某人一回家，二十四小时都在线。”刘洋将补完的物理作业放在了朱青凯的桌子上，心情大好，贱兮兮地说：“物理组长，别忘了收物理作业哦。” 朱青凯受伤的动作不停，嘴中骂骂咧咧：“刘洋！等我把语文作业抄完，你就完了！” “嘿，某人还急了。”刘洋往何曦年的身后躲，双手搭在何曦年的肩上，将她往前推，说：“我告诉你，班长可还在着呢，你要敢打我，我就告你欺负同学！” 说这刘洋冲抄完作业的朱青凯做了个鬼脸。 朱青凯做出一脸伤心的表情：“班长，你确定要包庇他吗？” 何曦年表示无语，一动不动地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包庇他了？” 正在交作业的曲洛将作业放在组长的座位上，走到刘洋的身旁给他搭在何曦年肩上的手拍了一下，说：“把你的脏手拿开。” “何班长，你看看你同桌。”刘洋一脸委屈地告状。 何曦年将作业放下，拖着曲洛的双手，一脸认真：“好，我看看……洛洛，哪只手打的？疼不疼？” “疼，他打我。”曲洛面不改色地说。 刘洋欲哭无泪：“我哪打你了？” 曲洛一脸鄙夷：“你初中物理没学好啊？怎么考的？高中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知不知道？我给你一个力，你也给了我一个力，所以就等于你打了我。” “你！你你你！”刘洋气得直跳脚：“着好玩吗？” 曲洛一本正经地说：“好玩。” 刘洋无语：囧。 等到上第三节课时，王梅抱着教材走进教室，将书放在讲台上，拿出手机，说：“好想来大家都知道成绩已经出了那成绩的排名，我念一下哈，以及其他总成绩的排名。” 王梅看了看班上整体的成绩，沉思片刻后，说：“来，猜猜这一回全班第一是谁？” 全班没有一个人接她的话，王梅抬头看着台下的所有学生，说：“的确，也没有什么好猜的，简直可以说是毫无悬念啊，同学们，别的科目我先不说，只说我这数学，我平时对你们也不算差，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良久，台下才有人小声开口：“王老师，您对我们的确不差，可是数学对我们不是很好啊……” 王梅一听嘴角抽了抽，台下的学生们也有些笑出了声。 王梅说：“肖宇峰，你先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来火，来来来，我把你成绩给大家念一下。” 王梅翻找着，点进肖宇峰的全部成绩：“年排四百六十七，相对于你之前的成绩的确是好上了一点，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年级总共四百八十多个人，你是在和年级倒数比吗？班排倒二。” 全班安静了一会儿，王梅翻看完肖宇峰的成绩后再次出声：“你这单科成绩，其他都还好，但你这数学和英语是怎么回事？数学总分150分，你考37分？英语总分150分，你只有25分？数学先不说英语选择题这么多，你蒙都不会蒙吗？你运气就这么差啊？” 肖宇峰小声为自己辩解：“那我至少也没有到年级倒数吧……” “是，对，”王梅长呼出一口气：“你是没到年级倒数，但是你总不能只满足于这么点分吧？成绩刚出的时候，英语老师大半夜的一个电话打给我说你其他科目都及格了，为什么英语是最差的？还问我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她？”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行了，别笑了，第一名没变，还是曲洛，年排第七。”王梅拿着手机开始念年排。 往下接着念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后才到何曦年。 “何曦年，年纪四十二，班排第五，继续努力啊，刚好你和曲洛是同桌，让她多带一下你的弱势科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上学期考的最好的一次是在年级第二十三吧？我希望下次能在年级前20的排名里看到你的名字，继续加油。”王梅一脸真挚的看着何曦年。 后面的话，何曦年也没有再听了，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这么久没来上课，竟然能有这么好的成绩，本来何曦年已经做好了考年级五百多名的准备。 念了成绩，王梅撑着讲台，看着卷子：“好，卷子哪里有不懂的就问哈，不要不会还不问。” 下课后，何曦年捂住脸，长呼出一口气，说：“这么难的题，公立学校恐怕都不考吧？” 刘洋刚好抱着自己的薯片路过，听到这句话早已习以为常了，解释道：“正常，我们初中的时候在这上学，每周考试都是学科组出题，出的都特别难，不信的话你问问肖宇峰，当初每次物理周周清的时候，他考的都特别差！可是最后还是擦边上了鸣礼。” “啊？这里有初中部？”何曦年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呀，你都来这快半年了，你都不知道，难道你没有发现经常有其他班的同学来找我们吗？都是初中同学。”刘洋理所当然地解释着。 曲洛在一边补充：“之前荡秋千的边上是小学部，初中部在高中部的旁边一点点。” “对，而且我们当初整个年级有500多人，可是最后只录取了200人，又在外面学校录取了200多人。”肖宇峰走过来，一把揽住刘洋的脖子，伸手就在他怀里的薯片袋里乱抓。 “我靠！肖宇峰！你有病是不是啊？你要吃自己周末去买！”刘洋看着自己的薯片一下子少了半袋，直接破口大骂，心里全都是对自己薯片的心疼。 曲洛一脸鄙夷：“行了，别叫了，这不还剩一点吗？本来就是违禁品，你吃就算了，还吼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看着曲洛突然变脸，刘洋有些被吓到了，逃跑时的离开了，内心暗骂：这人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一直到三月份快要结束，其实对于何曦年来说，这一个多月的生活称得上是平静的了，当然，只是因为与其他的寝室形成了对比，才显得十分和平。 在宿舍楼内，女寝405的门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你们做什么啊！！”一各扎着麻花辫，脸上长了些许雀斑的女生，看着地上自己被丢出来的东西，疯狂尖叫。 一个女生站在她面前，是同班的那个长得有点痞帅的女生——罗逸琳，何曦年对罗逸琳的印象挺深的，一个上课经常不听课，考试却考得不错的天赋型选手。 而在罗逸琳的身后，女寝405寝室里，其他的人在搬被褥、桶子、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这些东西都被堆在了宿舍外面的走廊上，一直干站着的女生开始默默抽泣，开始控诉：“你们也太过分了！是你们先针对我的！” 何曦年路过，停在自己宿舍门口，偏头看着。 女生看见了何曦年，快步走到何曦年面前，抓住她的手臂，说：“班长！她们欺负人！她们……罗逸琳带头孤立我！” 这个女生，何曦年认识她，好像叫……刘欣？ 何曦年手臂上的肉被刘欣隔着衣服，揪着十分疼，何曦年动作轻轻的，想将刘欣的手扒开，奈何刘欣越抓越紧，何曦年无可奈何，只好让她继续抓着，无奈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405宿舍中，一个和何曦年玩得挺好的，女生直接开口说：“班长，这事你别掺和，让她自己去找老师，一天天搞得跟我们都欺负她似的！” “班长，你们那儿不是还有个空床位吗？让我搬去你们寝吧……她们……我真的受不了这里了……”刘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请求道。 “这……可是，还要经过我们宿舍其她人的同意呀。”何曦年有些迟疑，眉头一直紧皱着，没有舒展开过：“而且老师那里你也要解释吧？” “拜托你了，”刘欣拼命挤出两滴眼泪，再次说道：“老师那儿我也会去说的，这里我真的呆不下去了，再这样的话，我真的会疯掉的，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刘欣心说：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她怎么还不同意啊？ 思考了一下后，何曦年对罗逸琳说：“那暂时先让她住在我们那儿吧，看这样子，她也不可能住在你们宿舍里了，双方都冷静一下吧，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看着这个和事佬，罗逸琳有些恨铁不成钢，斟酌后：“何曦年，要不你再考虑一下？一会儿等曲洛回来后，问一下她吧。” 一直在偷听的曲洛从紧闭的404寝室中走出来，笑眯眯的，说：“不用，我听曦年的。” 刘欣听了曲洛的话，知道这次决定权在何曦年手中，连忙请求道：“曦年，算我求你了……如果搬不了寝室，我就只有走读了，我家离学校又远走读，根本不可能啊！” “那刘欣就先搬来我们寝室吧。”何曦年见罗逸琳的脸色不太好，又补充道：“不是的，你们请她也呆不下去了，隔壁宿舍人又满了，也只能来我们寝室，就算现在不提，过后王老师也会来问我们宿舍的人。” 罗逸琳的脸色好了许多，但依旧不是很好看，拉着曲洛单独说了几句，曲洛的表情变化不大，说了声：“谢谢。” 到了晚上，下完晚自习，何曦年和曲洛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何曦年好奇地询问曲洛：“今天中午，罗逸琳和你说了什么悄悄话呀？” 曲洛神秘地笑了笑，说：“就是说我们的何班长啊……心地过于善良喽，这么善良，出了社会更容易被有心人欺负。” 回到宿舍，何曦年洗过澡，收拾完后，离吹一哨，还有十多分钟，何曦年躺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付雨欣从阳台进来，手中拿着水杯，正准备出去打水，随口问了一句：“班长，你要喝水吗？我刚好去打水，顺便帮你打一点？” “好，多谢啦！” 刘欣看着有人要去打水，连忙将自己的水杯拿出来，说：“帮我也打一下吧，谢啦。” 付雨欣有些迟疑地开口：“可是……我自己要打水，拿不了两个杯子，抱歉。” “没关系，你跑两趟吧，又没多大点事儿。”刘欣像是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不乐意。 “可是……我一会儿还有衣服要洗。”付雨欣并不想帮忙，却又不太好直接拒绝。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都说了谢谢吗？”刘欣有些不太高兴。 薛星阳能感受到自己朋友的为难，十分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要喝水就自己去，雨欣又没主动提出帮你打水，你少指使别人了，一天天懒成这样。” 听了薛星阳的这段话，付雨欣和何曦年都忍不住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这人……真强。 寝室里在这句话过后安静了许久，付雨欣也不知道该不该动，就这么站着，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动。 “付雨欣自己都没有说什么，你还说上了？你是他的嘴替啊！”此时的刘欣很愤怒，像是羞愤，又或者……是无能狂怒。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她是我朋友，我自然要为她解围。”薛星阳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句话，让刘欣哑口无言，保持着自己说话前的动作。 感受到气氛不妙，付雨欣小心翼翼地说：“我……我出去打水了。” 等打水回来，付雨欣发现原本僵持的气氛，因为从阳台进来的曲洛重新恢复正常，感受到正常的气氛，付雨欣暗自松了口气，放心地走进了宿舍门。 可是，在放付雨欣自己的水杯时还是出现了意外，她的手被柜子轻轻撞了一下，杯子里的开水泼出来，有一些撒在了付雨欣握在杯柄上的手背上，这滚烫的温度让付雨欣下意识地将手松开，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听到声音，宿舍中的何曦年和薛星阳连忙下床，异口同声地问：“没事吧？” “没事，就是杯子摔碎了。”付雨欣一脸可惜。 看着付雨欣手背上被烫红的一片，何曦年说：“小羊，你带雨欣去用冷水冲洗一下，我用扫把把这里处理掉。” “好，你小心点，别被划伤了。” “哟，出事了？我看啊，就是活该，遭报应了吧。”刘欣乐呵呵地坐在床上，冷言嘲讽。 几个人都忙着处理，没有一个人理她，但刘欣知道她们忙是忙手上的动作，耳朵是听得到的，刘欣端正的坐姿，像一个打了胜仗的母鸡。 此时阳台外的人的心理和刘欣猜的大差不差，薛星阳的肺都要气炸了，她活了10多年都没见过这种人。 何曦年将扫好的玻璃渣倒进垃圾桶里，曲洛拉着何曦年的手，说：“下次还是我来扫吧，你小心点，别划伤了。” “嗯，好。”一哨十分合适的响起，何曦年轻叹口气：“好了，加紧时间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