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吧!》 第1章 开学 “重关市第三中学迎新大会”-----猩红横幅上的烫金隶书在秋阳下泛着金属光泽。作为全国经济命脉重关市的第一重点中学,每一名教师与学生都整洁端正的穿着西装与校服,藏青色制服方阵在主席台前翻涌着细密波纹,无人机掠过天际时,场景极其庄重严肃。 副校长浑厚嗓音通过立体环绕音响震颤着草坪,“有请高一八班优秀新生代表,南宫穆尧同学上台发言。” 原本无声的操场顿时沸腾了几分,“少卿!”“南宫君!”此起彼伏的声浪自方阵东南角炸开。后排女生踮起脚尖,望着台上等候的身影。 台上,已恭候多时的少年在喧嚣中缓步走向台中央,腰下的衣摆随步伐扬起锐利弧度。他同样穿着校服,但他身材高挑,腿部修长,比台下不少其他学生稍多了几分贵气与成熟。 在台中央立定,他左手持稿,右手扶麦,笑的得体端庄。晨风拂过少年额前碎发,露出眉骨投在眼窝处的阴影,高挺鼻梁在面颊拉出利落的明暗交界线。阳光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恰好勾勒出脸部流畅的线条,使得下颚晦明的界限更加分明,给他精致的五官又添了几分英气。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声音青春爽朗,此声一出,原本有些喧闹的操场瞬间肃静了,“我是来自高一八班的南宫穆尧。” 太阳十分给力,光束逐渐上移,闪过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用手当了一下,这一挡,阳光又聚到了他修长的手指上,显得更加骨骼分明。 “我去,又让少卿装到了,不过今天的他,的确帅的极具蛊惑性,”宋枕低着头,他撞了撞隔壁班同学的肩膀,藏青领结随着动作歪斜。 毛颂推了推眼镜,“南宫真是alpha吗?我倒觉得,他不是帅,是秀气,是美。”眯着眼仔细瞧了瞧台上的“美人”。 宋枕甩过一个白眼,“跟你这种眼神极差的beta扯不清楚这些,像南宫少卿这样的alpha,在我们omega眼里简直a爆了好不好,可以说是他要是放出信息素,方圆十米的omega都得集体发情的程度好吧。” 毛颂撇了好一会嘴,才道:“都快忘了你是omega。” 宋枕翻了一个白眼,无语极了。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南宫穆尧深深向台下鞠了一躬,起身后退几步向台下走去。掌声骤起,似乎比上台时更加热烈。 南宫穆尧避着人群,绕了好大一圈,才从后面绕回了八班,刚好站到宋枕后面。 “刚在台上我就想说了,两位爱卿,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南宫穆尧右手搭上了宋枕的肩。 “你视力这么好?” “他说你今天帅上天了,”毛颂道。 “只是帅,还没有上天。别误会啊,我那只是客观评价,不是主观感受,况且你哪天不是这么帅?” “你这人变得真快,”毛颂喃喃道。 宋枕又翻了一个白眼。 “帅了这么多年,可还是入不了宋大人的眼啊,”南宫穆尧捂着心口笑道。 “三位同学请不要再讲话了,”一名系着红袖章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看样子应该是高二学生会的。 “阅哥!”南宋二人齐声道。 “嘘!你们小点声,主任他们在那呢,”关阅在嘴前比了个“嘘”的手势。 宋枕拉下南宫穆尧搭在他肩上的手,转身捂住了他的嘴,“嗯嗯嗯!我们保证一句话都不说!” 关阅笑了笑,小声交谈了两句就离开了。 宋,关,南宫还有杜都是重关市有一定地位的大家,彼此关系还不错,三人从小结伴长大。关阅比他俩大两岁,又是个alpha,宋枕从小很听他的话。 南宫穆尧用中指弹了下宋枕的额头,“无语”。宋枕向他吐了吐舌头便转了过去,三人也没再说话。 无聊间,南宫穆尧抬头恰好对上了其他班几个女生灼热的目光,他对此很是轻车熟路,向她们挥手笑了笑,还wink了一下。那几个女生一下红了耳根,也向他挥了挥手,激动地转了过去。 过了几乎快一个小时,迎新大会终于结束了。 结束居然就是饭点了,宋,毛,南宫三人并排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四面八方不时就有目光袭来。 “南宫....和你并排走简直像在走T台...压力好大。”毛颂向来说话直白,他扯着衣角走在南宫穆尧旁边,脑袋越放越低。 宋枕一下搭上他的肩,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背:“我早就习惯这颗行走的迪斯科球了,到哪都是焦点。” 毛颂和他们初中同校,但没在一个班,机缘巧合下成了能聊到一块去的好友,但还是很少一齐走过,没怎么感受过这颗“迪斯科球”的威力。 “哈哈哈,是吗?”没错,南宫穆尧笑得极其敷衍。 宋枕又是一个白眼:“装不死你。” 南宫穆尧双手交叉胸前,轻弯腰贴到近宋枕的耳边笑道,“哎,宋大大理解理解我嘛,开学第一天,我必须保持形象,给我的粉丝们一个交代不是?” 这个姿势和距离让身为omega的宋枕本能的红了脸,边翻白眼边绕到了两人的另一边。 等过了午休,班级内的迎新活动也准备开始了。 毛颂进了七班,南宋二人则进了八班的教室。这一进可不得了,全场的目光一瞬间就被两人吸引了。 他们坐在了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没有太偏,也不过于显眼。落座后宋枕才拍手轻声道:“不愧是迪斯科球。”其实也不光是南宫穆尧一个人的功劳,宋枕的长相也是极为出众的,皮肤白皙,一双细长的狐眼下还有一颗小巧的泪痣,可惜长了张能毒死人的嘴。 “宋大大,你觉不觉得,今天哪里怪怪的?”南宫穆尧侧着身,一只手靠在桌上托着脸。 宋枕注意到了另一边被南宫穆尧迷的手舞足蹈的同学,对南宫又是一个白眼,“矫揉造作,什么怪?除了你今天格外的装以外,还能有什么怪?等等,我好像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南宫!宋枕!”少年一手打在前门上,他前额的头发在发胶的作用下整齐地倒伏向颅顶,只留下耳边几缕叛逆的碎发。 他一路小跑到两人后面的位置坐下,“累死我了,你们想死我了吧。”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南宫穆尧捂着额头,撅着身子小声向旁边的同学尴尬笑道:“不熟,不熟。” “你的绿毛呢?不是说宁死不屈吗?”宋枕依旧是翻了一个白眼道。 杜无澜一下瘫在了桌子上,他很高,比南宫穆尧都高,这么趴在桌子上显得桌子很是小巧可爱,“别提了,我本来是带了个帽子的,结果早上还是被巡检的老师逮住了,说不染回去不让进学校。” “然后你就折服了?”南宫穆尧回过身。 “我跟他说我天生头发是绿色的,他不信嘛,还能怎么办?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给我开个后门?然后回家被打死?呜呜,真是可惜了我的渣男绿,漂了五个小时呢!心疼死我了!“ “还是黑发适合你。”这是宋枕为数不多的当人面夸人的时候。 “是吧!我也觉得!” “不刚还在惋惜绿毛?” “不不不,我是觉得我这张帅气的脸什么发色都能轻松驾驭。”杜无澜说完,两手从耳上划过,还挑了下眉。 杜无澜和宋,关,南宫三人一样,家境很好,很好很好很好,从小一块长大,但他从小就比其他几人胆大调皮的多,宋枕和他几乎是从小拌嘴到大的这也让年纪较长的关阅在和弟弟们玩耍时头疼翻倍。 “我怎么记得花名册上没见过你?” “那当然,因为我是五班的。” 南宋二人无语极了,不过很快也接受了,开学第一天就兴师动众地窜班,真像这家伙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宋枕还是要吐槽:“开学第一天就窜班?你能再张扬点吗?” “我靠,宋老大,我不惜舍弃我的小绿绿也要来找你们,你也太让我心寒了。” 染发是为了我们吗?!宋枕内心吐槽。 “好啦,你俩。”为了替关阅分担一些,南宫穆尧从小就担当着劝架调解的角色,他拉起杜无澜的手在众多目光下朝教室外走去,“差不多回去了,班主任应该快来了。” 杜无澜将手指一根一根地从南宫穆尧手里抽出来,“少卿~那个,你知道的,我对AA恋不感兴趣~” 不知道这是南宫穆尧无语的第几次了,看了眼四下无人,一脚踢上杜无澜的小腿,“滚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疼,我开玩笑的,拜拜!” 由于是开学第一天,高一不上晚自习,六点多就放学了。 宋枕家里有个重要的应酬,被司机提前接走了;杜无澜交了个新的omega,也没空;毛颂是好好学生,早早回家预习了;关阅是高二还没放学,总之,今天南宫穆尧一个人回家。 他早上就通知了司机今天别来接他,和同学一起回家,谁知道高中生活的一天,一个两个就忙的不行。 南宫穆尧单肩背包,双手插兜,因为其极其出众的外表,和优越的身材,即使是在校外也回头率极高。 他一边听歌一边走,沉浸其中,走了挺远。 突然,一股雨后的灰尘气进入他的鼻腔,这样的大晴天哪里来的这味道?只能是信息素了。这味道太浓了,周围却没什么人,说明信息素量很大,而这样大量的信息素外泄一定不正常,要么是突发易感期,要么是求救,要么就是.....总之就是不正常!出于安全考虑,南宫穆尧还是给司机先打了个电话。 宋枕:少卿是一颗行走的迪斯科球[白眼] 毛颂:好可怕……[害怕] (第一次发文呀[狗头][狗头][狗头][害羞][害羞][害羞]多多评论!听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开学 第2章 表彰 南宫穆尧在几条街里穿梭寻找信息素的源头,他在一处巷口驻足,这里的味道很浓,应该是这儿了。 他缓步往里深入,虽然天色还不晚,但两边高楼耸立几乎是遮挡了阳光,里面很暗。再往里走他隐约听见有女生的哭声,不会吧,就让他撞到最后一种了?! 一个男人的侧身出现在他的视野,胸部以下被一只巨大的垃圾箱遮住了。那男人似乎是喝醉了丝毫没察觉到南宫穆尧的到来。 “小妹妹~哥的信息素好不好闻?想不想灌到身子里去?”醉汉油腻的声线刮擦着耳膜。 “滚!不要过来!救命....”果然是女生在哭,看样子是被强迫的,但她被垃圾箱挡住了看不见人。 由于自己也是个年纪尚浅的高中生,面对这种油腻恶心还变态的中年大叔还是担心救美不成反被擒。南宫穆尧给司机发了信息让他报警。 他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低身捡起脚边的石头向那男人后面扔去。 “谁!”男人慌乱的向身后望去。 南宫穆尧不禁嘲笑这个男人的愚蠢,虽说这里没有监控,但左右连通还接壤旁边的广场,这么大肆宣扬的放出信息素也得亏了他醉得不轻。 观察了一会,确定了男人没有同伙且受害人只有一个后,南宫穆尧计划好了逃跑路线,最后向他扔了一次石头,他扯出垃圾箱顶上堆着的一大坨黑色垃圾袋向男人甩过去,随即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垃圾箱后拉起地上因害怕而跪倒的女生,反身向那男人的致命处踹了一脚后朝另一边跑去。 南宫穆尧的耳机里还连着和司机汪叔的电话,汪叔说他大概还有五分钟到。南宫穆尧拉着女孩一路小跑到给汪叔定位的街口,刚见到有人的阳光大道,女孩就忍不住蹲下崩溃大哭。 南宫穆尧也蹲了下去,把书包放在她面前,还把外套脱下来抖了抖放在书包上。 “那个,包里有我的证件,我不是坏人,里面还有杯子...伞什么的能防身,然后外套也在这你看你.....能不能用得上,如果上面的信息素让你不舒服了,就扔一边去。你就在这里等着,哪也别去,警察马上就来。”他说完正要起身,却被拽住了手。 “你去哪!”女孩刚受了惊吓,情绪还有些激动。 “我得去看看那个贱人跑了没。” “注..意安全...” “嗯。” 南宫穆尧又向巷子里深入,虽说是原路返回,但他还是一路上都警惕得很,右手紧紧握着一把伞,伞杆的连接处被主人锁死不能收缩,材质坚硬,拿在手里几乎是一根笔直的铁棍。 他回到了刚才踹人的地方,可那男人却不见了踪影。南宫穆尧四处环视,目光最后顶着在那只垃圾箱后的盲区,他扶着墙缓步前进。 “臭小子!去死!”那男人忽然从盲区中窜出,手里那这一个酒瓶向南宫穆尧砸去。 南宫穆尧及时观注意了他的动作,迅捷地向后躲开,奈何那男人力气太大,酒瓶迅速在墙上炸开,落下的玻璃片划破了他的手背。 他眉头缩了一下,不过男人对他的攻击成果极不满意,抄起拳头又向他挥去。 南宫穆尧余光扫过,身体向后一仰,男人迟钝的动作全然暴露在他面前。趁机用“铁棍”一挥,击在了男人的啤酒肚上。男人疼的吐出几口口水,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打人不成,反被重击,男人恼羞成怒,正欲调整状态再度攻击,可南宫穆尧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脚踢向男人右腿的膝盖后侧,下肢的酸痛感瞬间蔓延上身,最终不堪重负,狠狠跪倒在地。南宫穆尧顺势反过他的手臂,用腿猛向他的背脊顶去,将他死死压在了地上。 男人的脸贴着地,他动用全身力气将头转过,伸长了脖子想要翻身,“妈的!老子!...”南宫穆尧又将他压了下去。 “阿尧!你在哪?”耳机里传来声音。 “妈?” “我问你在哪!警察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和这个omega女孩在一起,还有你的包。” “往里走!我在里面,走一点就到了!我已经把他控制住了!” “你!好,警察同志......”挂断了电话。 警察最后带走了男人和女孩,南宫穆尧也到警局做了笔录,还接受了表彰。 回家路上。 “妈妈~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覃黎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没有理他。 “阿尧,你今天的确太鲁莽了,太太生你的气也没错。”汪叔通过后视镜和南宫穆尧对上了视线,他有些羞愧,低下了头。 “南宫穆尧,你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吗?”覃黎回过头,满眼愤怒与心疼。 “我...救人了?”南宫穆尧扣了扣脑袋,他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在找打。 汪叔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救人?你知道你救的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吗?你就不怕他们是一伙的?” “我...” “你的书包,外套就这么给别人了,怎么,生怕那些有心之人不知道你是南宫家的独苗,重三中的学生是不是?” “我知道...所以我提前把跟我身份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没真给她....” 覃黎的手抚上额头,长叹一口气道:“果然,还是我的错...当初就不该让你去...”覃黎的声音逐渐颤抖。 “妈,跟那事有什么关系啊,再说,都过去多久了,您别哭了。”南宫穆尧收起两人座位间的扶手,挪到覃黎身边,帮她擦了擦眼泪。 覃黎突然抓住他的手,“总之,之前说的保镖的事,我已经通知你爸了,这次没得商量。” “妈,真不用啊,我是个男孩,再过两年就成年了,况且我还是个alpha..” “之前我就说过,不请保镖可以,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但现在的结果表明,你需要保镖。”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的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不过介于你的确救了人,是件好事,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妈...” .......... “所以你一米八大高个的alpha,现在出门在外随身携带四个保镖?” “嗯...苦死我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南宫宝宝,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啊,别哪次不小心,给omega和beta□□了,”宋枕在一旁笑得人仰马翻,眼尾的泪痣在晨光中颤动。 南宫穆尧把脸埋进臂弯,“苦啊,苦啊....”闷哼声带着九分的委屈,阳光穿过他因挠抓而凌乱的发丝,在课桌上投出金色的蛛网。 “想点好的嘛,至少你昨天一天没白装。” “什么?” “你没看校园网啊,你昨天发言的视频传疯了,也不知道是谁拍的,居然能在你360度的一般帅的颜值里找到无敌帅的那一度,”宋枕拿出手机,把视频翻出来给南宫穆尧看。 重三中的学生绝大部分的自觉性都很高,因此学校也没有明令禁止手机的使用。 南宫穆尧瞥了一眼视频画面,继续趴下透气,“哎,这多正常,我这么帅。” 宋枕极其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转过头不想再搭理南宫,自己刷手机去了。但他忽然刷到了什么,还是用胳膊戳了戳南宫穆尧, “你说覃姨让警察封锁了消息?” “昂,不然我的保镖就得从四个变成四十个了,”他扣着头,说话声音雾蒙蒙的。 “但有人拍下来传到网上了。” “什么?”南宫穆尧猛的起身,接过手机。 “市重点帅小伙霸气英雄救美” “我去,这什么烂标题?” 这篇帖子出自重三中周边一个社区的网址,画面拍摄了警察在案发现场表扬南宫穆尧以及带走几人但场面。南宫穆尧表示肯本不记得这个角度,这个位置还有个人在用手机拍。 宋枕讽刺道:“祝贺你,南宫君,又火了,一天火两次,吃得消吗?” 吃不消,怎么可能吃得消! “这...应该看不出来是我吧....” “你说呢?” 翻帖子下的评论,就有人炸出来了。 「这是那个优秀学生代表吧?八班那个。」 「对对对!这么帅肯定是他」 「天呐,长得帅,家境好,成绩好,还乐于助人,不行了姐妹们我要上了」 南宫穆尧翻不下去了,修长的手指插入发丝,心里只道:“完了完了,要变成四十个了...” “少卿!”杜无澜又出现在前门口,倚着门框拉长尾音,“救人那个是你吧!” 杜无澜总能精确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下,班里刚才那些想看又不敢看的目光全投了过来,南宫穆尧对着杜无澜用口型说道:“小声点!”但此时,处于视线焦点的他,只能无奈的苦着脸笑了笑。 “哎呀,出去说嘛,”宋枕将南宫穆尧推出了教室。 这将会是南宫穆尧在高一上期最后悔的一个举动。 八班的教室在三楼走廊的尽头,高二和高一的其余四个班都在楼上。廊道很长,杜无澜身后站了十几个人,而他们此时站的位置身后恰好能望到高一所有的班级。南宫穆尧出来以后,杜无澜和旁边几个男生就开始拍手,南宋两人很疑惑,但一想到那是杜无澜就没有那么多疑虑了。 杜无澜身后的班级,不断有人头涌出,而站到走廊上的人,也都随着他一起开始鼓掌。掌声的声浪以杜无澜为源头向后此起彼伏地蔓延,到最后,走廊挤满了人,掌声悍如雷鸣。此时南宫穆尧一脸懵逼。 突然杜无澜脸上挂着笑容,将手划到空中猛的握拳,掌声渐息。 “高一八班的南宫穆尧同学!在面对变态大叔侵扰的危急关头,义无反顾地救下omega少女,他这样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为救人于水火的无私的行为!值得我们所有人歌颂!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对南宫穆尧同学进行表彰!”杜无澜的声音几乎穿透了整栋教学楼,在他热情的催化下,走廊上欢呼声,掌声层出不穷。 “好!”“干得漂亮!” 南宫穆尧从出教室,看到杜无澜那一刻起,笑容就凝固了,整个过程中他的拳头越攥越紧,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法动手,而他身后的宋枕几乎要笑得疯掉了。 这是南宫穆尧近几年来最尴尬的时刻,之一,他也在此时暗暗地下了决心--------把杜无澜干掉。 这场闹剧最终在年级主任的及时赶到下停止了,杜无澜及其党羽也成功在开学第一天就喜提“严厉警告”,而由于呼声较高,学校也为南宫穆尧补办了一场正式的表彰大会,并在大会上对其冲动的行为进行了教育。 覃黎虽然头疼,但还是用了不少人脉把这件事的热度给压了下去。 想低调却好毫不低调的几个月后,在他们注定不平凡的高中生活里,高一上期就这么沸沸扬扬的就结束了。 杜无澜:少卿见义勇为的感人事迹,着实令杜某钦佩不已[星星眼] 南宫穆尧:杜…无…澜……[愤怒] (男主角呢?!下一章赶紧登场啊![问号][问号][坏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表彰 第3章 怪人 高一下期,开学了。 “宋大大!我想死你了!”南宫穆尧刚进校门,虽然大家都穿着冬季校服的白色羽绒服,但他还是一眼就望到了宋枕懒洋洋地走在前面。 宋枕翻过一个白眼,回过头时南宫穆尧已经跑到了他旁边。 “哦,那我前天见到的是鬼哦。” “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见到宋大大了,可不想死我了。” 寒假时,关阅,南宫穆尧,宋枕三人的老家就在重关,还经常聚在一起,毛颂回了乡下,杜无澜和家人出国了,总之,大家都过了一个好年。 宋枕没有搭理他,继续浑浑噩噩地走着。 “宋大大,没想到你寒假戒断反应这么严重啊。”在等待他回答的过程中,南宫穆尧连着跟几个认识的同学都热情的打了招呼。 宋枕忽然转过身,露出如同死尸一般的表情看着南宫穆尧,“刚碰见林老师了,让我帮她去办公楼拿文件,我服了!怎么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烦啊!”他手指怼上南宫的脸,“你怎么就不能早一点到,这样她找的人就会是你了。”宋枕眼球里燃起一团小火。 自上学期的事后,现在南宫穆尧最怕尴尬,他生怕宋枕怨气太重干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连忙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是奴才的错,宋大人,奴才这就护送您去办公楼如何?” 宋枕这才收起了小火团,转头撅着嘴,“行吧。”他绕道南宫穆尧身后,扯起他卫衣的帽子,“摆驾办公楼,驾!” “我这是?” “你是马,不能说话。” 南宫穆尧哭笑不得,但也顺着他,学了声马叫,“起驾!”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拉着向办公楼走去。 “这么一点点东西,居然要本少爷亲自绕这么大一圈来帮她拿,”宋枕气的在办公楼大门前直跺脚。 “别气呀宋大大,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独处的每分每秒都是幸福吗,”南宫穆尧做出了他最经典也最擅长的那个迷死人的眼神,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这样一个时不时就要“开屏”一下的人。 宋枕这次居然没有翻白眼,把刚拿的文件全部塞进南宫穆尧怀里。“对对对,和你在一块简直太幸福了,不过你先一个人幸福一会,我肚子疼,你先回去吧拜拜!” 等拿稳了怀里的文件,再抬头时宋枕已经不见了踪影。“宋大大....” 回教室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巨大的圆形花坛。南宫穆尧围着花坛走,一个人多少有些无聊,他想等等宋枕,就低头边数着地上的方砖边走,走得很慢。 一张白纸进入他的视野,差点就一脚踩了上去。他俯下身子把它捡起,背面有字和图片,他将纸举起与眼睛平视。 姓名顾临池,性别男beta,联系电话.... “高树临清池,这名字真好听,”视线又移到个人信息旁的证件照上。 这个人长得极不一般,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从正面都能看到鼻梁两侧及眼窝处极深的阴影。单眼皮,瞳孔没有全部漏出,但他的眼型很好看,眼神就显得没那么凶。 南宫穆尧不禁感叹:原来别人看我是这种感觉?帅的太超标了吧! 白纸移出视线,一张如画般精致的侧脸浮现眼前,他带着白色的口罩,不过依旧能看出他的鼻高眼深,下颚清晰,是顾临池吗? 呆呆地欣赏了两分钟后,南宫穆尧才回过神追了上去。 “请问,是顾临池吗?” 他回过头,此时他正对阳光,照得他的皮肤极白,瞳孔有些发棕。这样近距离仔细一看,似乎比照片英俊得翻倍,与他对视,南宫穆尧才发现他的瞳孔原本是深蓝色的。 “是我,有事吗?” 南宫穆尧将纸递出,“你的资料掉了,我不是有意要看的,只是为了找到失主,才...” 顾临池接过资料,“谢谢。” “没事没事,顾--临--池,你的名字真好听。” “谢谢。” 两声重复的回答,甚至连语气都是一样的,南宫穆尧本来就怕尴尬,这下就让他有些局促了。 “之前好像没见过你,新转来的吗?高一?”找话题... “对,正在办手续。” “哦哦,这样啊,我也是高一,在八班,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不找老师和自己班上的同学,偏来八班找你干嘛?南宫穆尧实在没话说了。 “少卿!你怎么还在这!”忽然从远处传来喊声,是宋枕。 “我马上过来!不好意思,我现在得回去了,忘了介绍,我叫南宫穆尧,咱们有缘再见,拜拜。”南宫穆尧想逃离的想法极其剧烈,说完转身欲走。 顾临池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回头后又马上放开了,“同学。” 被他这一抓,南宫穆尧的确被吓了个激灵。“怎么了?” “今天的事谢谢你,请问高一的办公室在哪里。” 南宫穆尧松了一口气,指了指一边的教学楼,“那边,三楼,边上那间就是。” “好,谢谢。” “嗯,没事。” “再见。”这次是顾临池主动开口。 “再....再见。”南宫穆尧向宋枕跑去。· 宋枕两手抱胸,“哟,热心市民,又要舍己为人得表彰呀?”他嘴上的毒能精确地攻击到别人的痛处。 而在覃黎与宋枕的魔鬼训练下,南宫穆尧已经锻炼出了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 “宋大大,好汉不提当年勇嘛。他转校来的新生,也是高一。” “Alpha?有点帅呀。” “Beta,你隔这么远,人家还带着口罩,你怎么知道人帅的?”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么完美的身材比例,眉眼深邃,这口罩下的五官不容小觑,beta~很不错嘛。”宋枕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南宫。 南宫穆尧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故意装作不懂,“怎么?宋大大要开花了?” 宋枕翻过一个白眼,“一边去。” “人家转到我们三中,肯定只奔着学习来的嘛,不想别的。”南宫在一边小声喃喃道。 .......... 杜无澜称自己还没有与汉堡好好的道别,硬拉着毛,宋,南三人中午出校去了汉堡店。 “我的挚友们!可劲点!小爷请客,悼念我与汉堡间的这段凄美的爱情...” “怎么?全天下的汉堡都要灭绝了?”宋枕坐在他旁边,接过菜单。 “宋大大---呜呜呜---,我爹说这学期禁止我点外卖。” “你会乖乖服从?”南宫穆尧坐在他对面,已经拿到可乐开喝了。 “周末也不行吗?”毛颂坐在南宫旁边。 杜无澜用手利落的撇过鬓角的碎发,“不要看小爷我平时稍有放纵,其实我一直都是爹地的乖宝宝好吧。”其实是因为他爸是校董事长,特地嘱咐了保安组要紧紧盯着他,“至于周末,作为一个优质的alpha,当然是把它全部留给家人,爱人,和朋友喽,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杜无澜将手放在胸前,仿佛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 宋枕翻过一个白眼,“你女朋友呢?” “七中离得太远了,异地恋好痛苦...” “不恋,就不会痛苦了。”毛颂一直都是好好学生的类型,虽然他一副可爱的邻家少男的长相,初中也有不少alpha向他投过“简历”,可他们都无一例外的被毛颂拒绝了,而拒绝的理由也无一例外都是“谢谢你,不过抱歉,我要学习。” 自此,大家都认为毛颂是个长着娃娃脸的老和尚,就不再打扰他修行了。 “毛毛,你境界太高了,杜某望尘莫及呀。” 忽然毛颂的耳根开始发红,“但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谈...” 此声一出,众人都把脑袋凑了上去,耳朵高高竖起。 “来吧毛毛,说出你的故事。” “我只是...想找个beta,跟alpha和omega在一起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了,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啊。”毛颂双手握杯,脸蛋也红了起来。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全场四个人,就有两个alpha,一个omega,也就是说毛颂的心里话无差别地攻击到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毛颂意识到自己冷场后慢慢低下了头,小声道:“对不起...” “诶!”杜无澜拍案而起,“毛毛你有机会了呀!九班转来了一个beta。” 南宫穆尧呛了口水。 “听说帅到失语。” “有多帅?”宋枕拆开汉堡,意味不明地看着南宫笑了一下。 “听说他刚进教室的时候带着个白色口罩,神秘的很。大家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口罩杀手’,结果老师让他把口罩摘了做自我介绍,才刚刚一边挂绳放下来,前排就有个alpha流鼻血了。” “这...太夸张了吧...” “虽说是有有点吹得过头了,但是好多人说什么,和南宫不相上下诶。怎么样,少卿,有危机感了没?”杜无澜碰了下南宫穆穆尧的杯子,发出清脆的一声。 南宫穆尧又呛了口水,“怎么焦点又到我身上了?” “你一直都是人群的焦点呀。”闭着眼都能想象到宋枕的语气有多么讽刺,宋枕继续道,“那个帅哥是beta,和我们少卿不是一个赛道的好吧。况且,你们的消息还是太慢了,我们少卿早就上了。” 水差点没从南宫穆尧的嘴里喷出来。“我上了?” “我去,南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不告诉我们,一个人偷偷地上了,每次都这样!” 每次?这个词一出来大家都沉默了。为什么说每次呢?南宫穆尧以前都这样吗?一个人偷偷追人吗?可是他一次也没谈过呀,他居然一次都没谈过吗?!南宫穆尧生的太漂亮了,从小到大总能吸引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加上他性格又开朗,张扬喜欢他的人只多不少,可这也让大家忽略了他似乎从小学开始,就从来没有过恋爱经历!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大家的脑海里,“少卿...你真...一次没有谈过?”杜无澜满脸不可置信,“原来你才是和尚么”..毛颂有些无语。 “什么玩意?他怎么可能没谈过?南宫,你背着我们干了不少好事吧。” 南宫穆尧咬了口汉堡,边笑边咽下。 “首先,感谢诸位对我魅力的认可,”他举起杯子向三人点了点头。“其次,本人声明,小学至今,一次恋爱经历也没有。然后,”他拿起一把勺子,将勺尖对向杜无澜,“什么上不上的,我那是助人为乐,很纯洁的好不好,宋大大不许造谣。” 杜无澜也将勺尖对向南宫穆尧,两人的勺子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叉”。 “所以万人迷,你为什么不谈?”杜无澜非常不能理解,他和南宫一样,长得好看,又是个阔少爷,从小在人堆里长大,喜欢他的人很多。可不一样的事,杜无澜谈过很多次恋爱,虽然结果都有好有坏,但他享受和人相知相恋的过程。 “就是因为这个。” “什么?” “怎么说呢,”南宫穆尧盯着自己的杯子,将勺子放在里面搅来搅去,“喜欢我的人..太多了,都说着一样的话,一样的理由,大家都一样。我没法分清他们说的喜欢,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种喜欢。所以我没办法从他们中找到不同的那个,额...特别的那个?反正就是让我心动的那一个。” “所以你是无性恋?真是个怪人。”杜无澜不可思议极了,“你转头看看我们清冷的宋大美人?”宋枕翻了一个白眼,不过他很认同“怪人”这一说法。杜无澜又拉过毛颂的脑袋把他抱在怀里,“再看看我们可爱的毛毛。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大家都无语了,这哪能一样啊! “作为我的朋友,颜值肯定没话说,可是,这哪能一样呢?” 毛颂挣脱开来,帅了帅脑袋,扶正眼镜框说:“你这可能是一种情感障碍,简单来说,就是喜欢不喜欢你的。” “追求刺激?aa恋那种?我去!” “我不懂你是怎么理解的...就当是的吧...” 杜无澜抱住自己,“少卿,我可有女朋友啊,不用考虑我了。” 南宫穆尧扶住脑袋,一脸心累,“我觉得应该不...” 宋枕打断了他的话,“说白了,不就是还没遇到瞧得上的嘛,哪有那么多理由?” 南宫穆尧拆开一个汉堡,塞给了宋枕,堵住了他的嘴,“宋大大,你就别添乱了。” 宋枕是omega,力气比不上身为alpha的南宫穆尧,挣扎无果,恶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又翻了个白眼后乖乖吃汉堡去了。 “我的汉堡!”一阵剧痛刺过杜无澜的心脏。 “我的给你,只吃了一口。” 杜无澜手里的还没吃完,但犹豫一下后,还是拒绝了南宫穆尧,“算了少卿,我要和你保持距离,我再点一个吧。” 南宫穆尧无语地将汉堡一口塞进了嘴里。 九班的班主任也是八班的语文老师,南宫穆尧是他的课代表。午休刚起,就接到了委托,让他去九班把作业抱回来。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九班的同学直接把作业送过来,是因为八班离办公室更近,通知更方便。 南宫穆尧快走到九班的门口,正在上午自习,走廊没人。由于上次的表彰事件伤他伤得太深,自那以后,南宫穆尧的做事原则就变成了“低调”二字。他想从教室外招呼一个同学,帮他把作业抱出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对着整理了一下发型。然后站在教室门的远处,缓缓探出一个脑袋向里望去。 坐第一排中间的男生恰好抬起头,和他对上了视线。这个人带着一个白色口罩,但也掩盖不住他口罩之下的帅气。 “顾临池?是他!天助我也。”南宫想到。 南宫穆尧显然有些激动,他眼神炽热地望着顾临池,还一个劲的用手做着“过来”的手势。本来只差顾临池出教室这一缕东风,可让南宫穆尧发愁的是,这缕东风迟迟没有吹来。 顾临池没有出来,可他的的确确看到南宫穆尧发出的信号了。他依旧坐在座位上,看向南宫穆尧的眼神丝毫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他加上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他摇头干嘛?南宫穆尧一个人站在教室外,本来就是为了不尴尬才准备叫他出来帮自己,结果他这一摇头,倒还把周围同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总之就是更尴尬了。 “救命....救命....别看我.....” 好在英雄在此刻降临了,“来抱作业吗?”是九班的语文课代表,刚好上完厕所回来。 “是的,可以帮我抱出来一下吗?” “可以呀,你等着。” “谢谢!” 完成了使命,南宫穆尧“酿呛”地回了教室。 他回到位置上,宋枕还趴着在睡,看来巡查的老师已经来过了。南宫穆尧也趴了下去。 换做以前,在第一次求助吃瘪后,南宫穆尧就会果断选择放弃。但在刚才,他却不断的向顾临池比划着手势,想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为什么啊?因为他是顾临池吗?可顾临池又怎么了?他和别人很不一样吗? 不过他刚才的表情,的确非常让人不爽啊。 南宫穆尧从小就很招人喜欢,几乎没有碰到过如此冷眼相待的情况。他脑子里不断重现出方才的画面,“我不是上午刚帮过他吗?这就翻脸不认人了?他装的?难道是因为看见我害羞了?一定,一定是这样。好想直接去问他啊...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确,引起我的注意了。” “我要和他交朋友!”南宫穆尧忽然直起身来,动作幅度太大,吵醒了旁边的宋枕。 “你有毛病啊?”宋枕的起床气很重,由于其他同学都在上自习,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声音里依然透出了凶狠的杀气,渗入了南宫穆尧的脊梁骨,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南宫穆尧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塞进了宋枕嘴里。“宋大大吃糖,消消气。” 宋枕翻了一个白眼,但他拒绝不了甜食。他含着糖,心情好了许多,“你刚说要和谁交朋友呀,我认识吗?” 南宫穆尧用笔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听见宋枕的发问后,停笔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一个怪人。” 宋枕转过头也开始写作业,“能有你怪?不说拉倒。” 然后宋枕又自言自语道:“怪人和怪人,真是绝配。” 宋、杜:真是个怪人[白眼][问号] 南宫穆尧:他肯定是害羞了吧![可怜][化了] 顾临池:我只是有洁癖……[无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怪人 第4章 失败 第四章 自那以后,南宫穆尧一直在等待一个主动出击的机会。 暮色为教学楼镀上暖金,南宫穆尧斜倚在露台冰凉的铁栏杆上,目光穿透玻璃幕墙,牢牢锁定下方体育馆内攒动的人影。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狡黠,“哈哈哈哈哈,这学期有和九班的体育课同堂,天助我也!”南宫穆尧的内心道,“顾临池,今天我让你露出脸红心跳的真面目。” “你有病吧。”宋枕黏糊糊的声音贴着栏杆传来,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软绵绵地挂在上面。 “我又做错什么了??” “杵在这傻笑,煞风景。”宋枕不喜欢体育课,他讨厌运动后皮肤粘腻和信息素混杂的污浊感信。 对于宋枕的“攻击”南宫穆尧早已习以为常,对着他故意撇了一下嘴,继续望着操场,琢磨他的计划。 “笑什么?一节体育课至于乐成这样?”宋枕整个人挂在栏杆上,面如死灰。 南宫穆尧手搭上宋枕靠近自己一侧的肩膀,笑容灿烂得晃眼,“宋大大,你不懂,今天这太阳,晒得人心情格外舒畅。”回应他的是宋枕一个毫不掩饰的、翻到天际的白眼。 由于暴汗会导致信息素大量外泄,室内空气流动性差,安全起见,学校的体育馆都设立了给omega的专属场馆,因为omega的人数较少,身体素质也稍弱于alpha和beta所以给他们安排的老师也都很温柔,不会有高强度的训练,又不少beta也会溜进去摸鱼。但大多数时候,所有学生都是在操场上课,使用它的机会很少。 这节体育课安排了排球训练,在体育馆里。宋枕的心情大有好转,早早的就和其他omega一起到专属的场馆候着了。 现在的主馆里,还剩有5,8,9三个班的beta和alpha。有了之前几节课的训练,热身过后直接就开始了三个班级之间的比赛。 八班的体委抽签抽中了最短的一根,也就是说五班和九班率先交锋。 虽然顾临池是新转来的同学,但他的身高对排球这项运动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优势。老师询问过他是否愿意参赛,在其他同学期待的目光下,顾临池应了下来。 “yes!”南宫穆尧随同其他不参赛的同学移步到高高的看台。南宫穆尧没有坐下,挺拔的身影倚着前排栏杆,目光聚焦在九班的队伍里,或者说,他的目光聚焦在九班队伍里的那个人身上。 由于要剧烈运动,顾临池没有戴口罩,那张在人群中过分惹眼的俊脸完全暴露出来,不过他的眉头一直缩得很紧,看起来有些难受。 尖锐的哨声划破空气,比赛开始了。 五班的主攻手率先来了一记威力十足的跳发球,排球离手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响,像一颗炮弹带着狠劲砸向九班后排靠左的位置。九班的自由人反应极快,飞身侧扑!然而球速和旋转远超预期,“嘭!”球砸在他的小臂上,失控地弹向了天花板。 “机会球!”五班的球员喊道。 五班二传手接收到信号,盯着那颗球调整好位置,高高的把球撩起,主攻手如同猎豹般腾空,手臂肌肉贲张,一记干净利落的直线扣杀直贯对方腹地!球砸在界内,发出清脆的声响。“哔——”得分哨响,1:0,五班率先拿下一分。 “五班的王牌好像很强啊,”一个八班的学生挂在围栏上哀嚎,“碰上他...咱们还有希望吗。” “说什么呢,咱们还有优秀学生代表呢,对吧南宫!”他旁边的同学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头对南宫喊道。 南宫穆尧的嘴角不觉地扬起,走到他们旁边说道:“我们对不上他的。” “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南宫穆尧望向赛场的眼神似乎更多了几份光亮和肯定,“九班会赢。” “这么笃定?” 南宫穆尧突然回过神来,才意思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自信令人尴尬的话,“直觉而已,瞎猜的。”他用手挠了挠脑袋。 “好吧,其实哪个队赢了都差不多…哎…” 那个旁边的同学又一巴掌甩在他的背上,“能不能想点积极的!” 南宫穆尧也跟着两人说笑了一会,便又开始专心看比赛。 那的确是直觉,更多的,是心里的感觉。 鞋底与光洁地板的摩擦声尖锐刺耳,“吱嘎”声回绕在整个体育馆,比分在激烈的攻防中交替上升,很快比赛就来到了赛点,23:24 这一轮,又轮到了五班的主攻手发球。他深吸一口气,将球抛起,动作干脆利落,他的身体猛的后仰,像一张蓄满力的弯弓,手臂带动整个身体向前挥出,狠狠的打在球上。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九班的球员逐渐掌握了这颗威猛的“炮弹”的机理,虽然有些吃力,但自由人还是稳稳地将球接住。 九班二传确认好位置,将这颗“来之不易”的球适时托起,主攻手从后方冲向前一跃而起,挥臂重重击在球上。五班球员也丝毫没有松懈,配合着将这球救下,勉强回到了二传的位置。 这下,九班的球员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场馆内的空气瞬间绷紧!之前失掉的分数,大半都折在对方主攻手那精准刁钻的直线扣杀上。此时对方主攻手蓄势待发,看样子势必想要拿下这一分。 顾临池是副攻手,轮到了拦网的位置。五班主攻手冲至球前一跃而起,准备将球扣下。与此同时,九班拦网的球员也举起双臂起跳拦网。由于前几次的经验,九班拦网的球员起跳的位置恰好锁住了对方直线扣球的最佳角度,不过五班主攻手也观察到了这一点,手臂故意在空中滞留了片刻再向前挥去,这下九班的拦网就错过了最佳时机。 千钧一发之际,顾临池如同早已预判,比另一个拦网的球员迟一刻横移,蹬地,他舒展开身体,手臂高举如铜墙铁壁,完美地卡上了对方急求的时间,精准地罩住了对方攻击的角度。 “嘭!”排球被他的双臂拦下,弹回了五班界内,因为刚才主攻手扣球的力气太大,排球回弹的速度太快,五班球员没有来得及在球落地的前一刻将它救起。 球落地的刹那,顾临池也稳稳落地,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网的对面。 “单人拦网得分!”“哔——” 结束的哨声响起,23:25,九班获得了胜利。球场瞬间沸腾,顾临池最后这一记冷静到极致、精准到毫厘的错时拦网,简直神乎其技,精彩绝伦!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腕,依旧是缩着眉头,表情没有丝毫波澜,不过看起来,好像比赛前更难受了。 “呜呼!漂亮!”南宫穆尧拍手喊道。 有不少同堂的其他班级已经结束了简单的热身训练,此时,体育馆的玻璃门外和看台上都聚了不少人,大部分人是慕名来看南宫穆尧这位校园风云人物的,虽然他还没上场,但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已是一道夺目的风景线;有部分是奔着五班主攻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听说了九班转校生的传言,想来看个究竟。 “顾临池!太漂亮了!时间掐的正好。”九班的球员拥在一起,顾临池作为危急关头的“功臣”被挤在中间,表情依旧紧绷难受,汗水浸透了他的额发。 顾临池本来就很白,打完球,出了汗,似乎看上去更白了。计划可以开始了,南宫穆尧兴奋地下了看台,向九班庆祝的队伍跑去。为了不引人侧目,他没有高声呼喊顾临池的名字。他像条灵活的鱼,在人堆外围左绕右转,试图捕捉到人群中心那人的目光。然而人墙厚实,欢呼雀跃的身影晃动不停,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对视。 苦恼之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被挤出了人堆之外,南宫穆尧没有多,只决定赌一次。他上前抓住了那只手,将人拽了出来。顾临池被拉的措不及防,不过他顺势往下蹲了一些,恰好从人堆中直接“滑”了出来。 脱离人群的瞬间,两人的目光终于毫无阻碍地碰撞在一起!拉他出来的少年笑容灿烂得如同正午阳光,带着一丝得意的狡黠:“赌对了!”顾临池的表情闪过片刻惊喜,不过又马上变得难看。 南宫穆尧立马放了手,“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庆祝了,我就是想……当面祝贺你一下,刚才那个拦网,帅!呆!了!” 顾临池捂着口鼻,胸膛剧烈起伏着喘息,声音透过指缝有些沉闷,“谢谢,还有吗?” “有!”南宫穆尧从背后拿出一条毛巾,全新的,上面还绣有一只很大的,笑着的萨摩耶。“新的,送你,擦擦汗。”他将毛巾递了上去。 南宫穆尧的计划是在顾临池比赛结束后,热血沸腾、最易被感动的时刻,给他送一条毛巾,然后然后捕捉到他脸红心跳、害羞无措的“破绽”! 顾临池的眉毛皱得更深了,不过他看了眼毛巾上笑着的萨摩耶,又看了眼面前笑着的南宫穆尧,眉头又松了一些。 他的表情依旧严肃得近乎冷漠,“我们很熟吗?”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疏离。 南宫穆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所有的预演、所有的期待、所有的“作战计划”,都被这句冰冷、直接、毫不留情的话击得粉碎!他设想过被婉拒,设想过对方会不好意思,唯独没料到会是如此直白的冷漠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尴尬。巨大的失落感瞬间罩住了他。他精心策划的首次“主动出击”,宣告彻底失败。 “不...好像不太...”南宫穆尧的舌头有些打结,尴尬得耳根发烫。 “少卿!”一个极具穿透力的熟悉嗓音伴随着一阵风刮了过来,杜无澜像颗炮弹似的冲到他身边,一条胳膊大大咧咧地搭上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着,“看见没看见没?哥们儿刚才那记小斜线扣球!是不是帅麻了。”他兴奋得唾沫横飞,完全没注意到现场诡异的气氛。 他刚才全副心神都系在顾临池身上,差点忘了,五班那个实力强悍的王牌主攻手就是杜无澜。 杜无澜瞥到了南宫穆尧手里的毛巾,这也才注意到了顾临池也在这。 “你刚才的拦网超赞啊!”杜无澜语气真诚,向顾临池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不过,我不会再被你拦住第二次。他又看了眼南宫穆尧。 “你们都这么熟了?还送毛巾?南宫你可以啊!”杜无澜笑着拍了拍南宫穆尧的背。 南宫穆尧缓缓转过头,看向杜无澜,嘴角甚至还努力维持着一个扭曲的弧度,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射出的冰冷杀气,几乎能将对方洞穿。“你、能、闭、嘴、吗?”他一字一顿,声音压得极低,却寒意森森。 顾临池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接过南宫穆尧手上的毛巾,“谢谢。”然后用毛巾捂住了口鼻,“我先走了,再见。” “呃…没事…再见…”南宫穆尧对着那迅速远去的背影,讷讷地回应,心头一片冰凉和茫然。 “好冷漠哦~”杜无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在“死亡边缘”来回踱步,在南宫穆尧的肩上戳了戳,“少卿啊少卿,爱情的糖,看来不怎么甜嘛?尝到苦头了吧?哈哈哈哈!” 南宫穆尧气到失语,“你等着被甩吧。”他脑子一团乱,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能打击到杜无澜的话,然后翻了一个白眼走开了。 “你自己放上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少卿你怎么能这样儿呢?还学宋枕了宋枕翻白眼的臭毛病。”刚说完, “嘭!”一颗排球不偏不倚,狠狠砸在杜无澜的后脑勺上。 一他捂着头转过身“谁啊!” 不知道宋枕什么时候过到了这边的场馆,很显然他听到了杜无澜刚才的话,朝着他吐了下舌头,冷哼一声,也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这天是周五,下午就放学了。 “妈,我回来了。”南宫穆尧为了自己散心,就没让汪叔去接他。 刚一进门,刘阿姨就迎上去接过了书包,“阿尧今天上学累了吧,太太今天亲自下厨给你补补,你快先去休息会,包我给你拿上去。” 南宫穆尧换好鞋道:“不用刘姨,你放那就行,待会我自己拿上去。”刘阿姨应了声好,就帮他把包放在了沙发边的长柜上。 南宫穆尧“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边躺下,一声哀嚎,似乎被吸走了精气。他盯着天花板出神,一句句“我们很熟吗?”萦绕在他的脑海,像紧箍咒般锁住了他的思绪,心底疼痛难忍。 覃黎端出最后一盘菜道:“阿尧,吃饭了。” 南宫穆尧起身走到餐桌旁,先把覃黎的椅子拉开,再拉开了刘姨和自己的椅子坐下。 覃黎叫来了刘姨后也坐下来,“怎么,心情不好?” 南宫穆尧一手托着脸,一手拿着筷子“有点,不多,不影响我享受覃女士做的大餐。”他使劲向覃黎笑了笑。“覃女士看起来倒心情不错呀,爸爸呢?”他起身给覃黎夹了一块排骨。 “还在开会,不管他。你记得咱们这的那位谷爷爷吧。” “谷爷爷?九号那个?” “对,他之前儿子一家都在国外,这段时间回来了,还决定就在这住下不走了。” 南宫穆尧给覃黎,刘姨还有自己各盛了一碗汤。“好事。” “她儿媳和我同岁,是个混血。今天我在门口碰见她了,简单聊了几句,我发现和她特别聊得来!”看来覃黎心情好是因为找到了个知己? 覃黎喝了一勺汤,露出特别满意的表情,“为了庆祝这次回国定居,这周日下午他们要举办一场舞会,咱们云宫湾的所有住户都被邀请了。” “舞会?”南宫穆尧吃饭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对,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可能受了那边文化的影响,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周日?好,我把那天时间空出来。那...关叔叔,谢阿姨他们家也来?”南宫穆尧其实想问的是关阅和宋枕会不会去。 覃黎冲他摇了摇头,“我问过了,谢阿姨时装周的时间和舞会重叠了,小枕应该会和她一起去。不过关叔叔虽然也没时间,但关阅和关太太应该会去。” 杜无澜其实也住在这里,但由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南宫穆尧实在不想提起这个人。 “谷太太有个儿子,叫顾临池,好像和你差不多大,就在你们学校。凭你的人际交往能力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顾临池”三个字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脑海中骤然荡开清晰的涟漪,他猛地抬头:“顾临池?哪个顾?哪个临?哪个池?” 覃黎被他突如其来的急切逗笑了:“高树临清池的‘临池’。怎么?你真认识?” 何止认识!南宫穆尧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体育馆里那张冰雕玉琢又拒人千里的脸瞬间清晰起来,混杂着萨摩耶毛巾带来的尴尬,还有那句“我们很熟吗?”在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强作镇定,声音却泄露了不稳:“没……就,九班新来的转学生,好像……是他。” 覃黎眼中精光一闪,当机立断:“那正好,吃完饭收拾一下,跟妈妈登门去道个欢迎。” “啊?” 顾临池:我们很熟吗?[无奈] 南宫穆尧:我们还不熟[爆哭][爆哭][爆哭] 杜无澜:少卿这人怎么这样啊![愤怒] 宋枕:无语[白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失败 第5章 舞会 覃黎的细高跟扣击着石板小径,发出清脆的回响。南宫穆尧跟在后面,看上去有些纠结,苦恼。他跟着母亲一路走,到一栋线条利落的现代风格建筑前驻足,巨大的落地窗映着庭院里精心修剪的日式枯山水,是谷家的宅子。 云宫湾,在重关西郊,一共九户。九栋风格各异的建筑依山势错落,掩映在浓密的香樟与梧桐之间,每一户都拥有堪称奢侈的私密空间,是重关市最顶奢的富人区。南宫穆尧就是住在这里,他们家是典型的新中式风格,家里的院子都被打造成了园林的模样,而此处的顾临池家,显然是极简的现代风。 “到了,进去吧。” 覃黎提前给谷太太顾韵发过消息,所以谷家的管家早早地在门口等候。 刚进门,顾韵便极为热情地迎了上来。“覃黎!快进来!”她上前给了覃黎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我儿子,南宫穆尧。” 南宫穆尧换好鞋,站直身子后向顾韵俯身问好。 “真是一表人才,你们先坐,我去叫下临池。” “临池”这两个字进入南宫穆尧的耳中,他的心不由得颤了颤。 四人在会客厅落座,落地窗外是一棵橄榄树,枝干苍劲有力,银灰色的叶片与背后的水泥墙相衬,给予了眼睛舒适的视觉体验。 两对母子相对而坐,南宫穆尧腰杆挺直,两手置于腿上,双膝收拢十分拘谨,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对面的顾临池。 顾临池似乎刚洗过澡,发梢微湿,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外套一件黑色衬衫,和一条深灰长裤,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疏离感被柔和的居家气息冲淡了些许,刚看到南宫母子时,眼中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覃阿姨,南宫同学。”顾临池再次点头向他们问好,他的声音依旧清冽,却比球场上温和许多。 南宫穆尧也回应了一句,不过这让他的动作更加不自然。 顾临池的坐姿随性但得体,手搭在扶手上,嘴角没有一丝弧度,眼神淡漠,恍若一座巨大的冰山置于南宫穆尧的面前。 顾氏母子坐在一起,两张俊美秀气的脸十分相似,只是顾韵比顾临池更多了几分混血感,瞳色中蓝更加显眼。 会客厅里,覃黎与顾韵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水晶吊灯的光晕柔和地洒下,空气中弥漫着红茶和刚烤好的杏仁饼干的香气。话题自然地转到了周末的舞会。 顾韵笑着看向儿子:“临池在国外和他外祖父学过华尔兹,跳得还算不错。” 覃黎眼睛一亮,立刻转向自家儿子,带着点促狭:“我们家阿尧可是对这种交际舞一窍不通啊。” “妈.....”南宫穆尧苦笑道。 “那正好,让临池教教阿尧嘛,”顾韵一下来了兴致,“正巧两人又是同学,还互相认识,再借此机会熟络熟络。” “这好呀,”覃黎也附和道,她望向顾临池,“临池,不用太麻烦,稍微点拨点拨他,别再舞会上出丑就行。” 南宫穆尧瞬间石化,恨不能原地消失。他下意识地看向顾临池,正撞上对方投来的目光。顾临池那双深蓝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更深邃了,没什么波澜,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便移开,对着顾韵和覃黎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好的,阿姨,我会教他。”随即站起身,向后走去。 “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呀。”覃黎拍了拍南宫穆尧的背,这才有些慌乱地跟了上去。 他们教学的地方在顾临池的琴房,琴房里着厚实的米白色羊毛地毯,落地窗外是沉静的暮色。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静立一隅,光洁的琴盖映着顶灯。空间宽敞,足以容纳两人起舞。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松木香薰和……顾临池身上极淡的、冷冽如初雪般的气息。 南宫穆尧站在地毯中央,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觉得这地方安静得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南宫穆尧正欲开口,解释体育课上的事,却被顾临池打断。 “一点都不会吗?”顾临池走到他面前,距离不远不近,保持着一种礼貌的社交尺度。 “不会...” 他微微侧身,做了个邀请的标准姿势,掌心向上,指尖线条流畅。“华尔兹,三拍子。第一拍重,二三拍轻。”他的讲解简洁得像说明书,“先学基本站姿和搭手。” 这就开始了?南宫穆尧还没有回过神,他原以为这次和顾临池单独呆在一起能好好把之前那些小小的误会通过聊天化解掉,可没想到,顾临池表现出了一副不是当事人的模样,或许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件事,也根本不在意我..”南宫穆尧暗自想到。 南宫穆尧僵硬地伸出右手,掌心微潮。顾临池干燥微凉的手轻轻托住他的手指下方,另一只手则虚虚地、极为克制地扶在他肩胛骨下方靠近后背的位置。那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传来,南宫穆尧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脊背挺得笔直。 “放松。”顾临池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吸几乎拂过他的耳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却又让南宫穆尧耳根更热,“你要上刑场吗?重心下沉,别耸肩。” 这句话惹得南宫穆尧有些想笑,他没想到顾临池那样一张冰脸上还能说出这样的比喻。他试着照做,努力忽略后背那只手的存在感,将注意力集中在顾临池的引导上。 “好,跟我移动。我进,你退。左脚向后……对,第一拍,重。”顾临池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像精准的节拍器。他引领着南宫穆尧向后滑出一步,动作流畅优雅。 南宫穆尧的左脚却像是灌了铅,笨拙地向后一挪,落脚时重心没调整好,身体晃了晃。更糟糕的是,他的右脚没能及时跟上,慌乱中,结结实实地一脚踩在了顾临池的脚上,为了学舞,两人都换上了皮鞋。而南宫穆尧的这一脚,恰好落在锃亮的黑色皮鞋的尖上! “……”顾临池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对不起!”南宫穆尧像被烫到般立刻弹开脚,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杜无澜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脑海——“爱情的苦啊……”他此刻真想立刻回去把他的嘴缝上! “没事。”顾临池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垂眸看了一眼鞋尖,那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灰印,“重心要稳。再来。一、二、三……” 这一次,南宫穆尧强迫自己摒除杂念,死死盯着顾临池移动的脚步,努力模仿。前进、后退、横移……简单的盒子步,在他脚下却走得磕磕绊绊,像刚学会走路的小鹿。顾临池极有耐心,一遍遍重复着口令和示范,扶在他后背的手稳定地传递着方向和力量。 渐渐地,在顾临池精准而稳定的引导下,南宫穆尧开始找到一点模糊的节奏感,脚步虽然生涩,但至少能勉强跟上,不再频繁踩到对方。琴房里只剩下两人脚步摩擦地毯的沙沙声,以及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 “现在,试试一个简单的右旋转。”顾临池停下脚步,示意他看自己的示范。他左脚向前迈出,身体随之流畅地向右旋转,右脚并拢,动作优雅得像天鹅掠过水面。 南宫穆尧看得眼花缭乱,硬着头皮模仿。当顾临池再次搭上手,示意旋转时,南宫穆尧紧张地迈出左脚,身体却完全没领会到旋转的协调性。他笨拙地扭腰,脚下胡乱一绊,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惊呼一声,猛地向前扑倒!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顾临池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他。南宫穆尧慌乱中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自己,手臂胡乱挥舞。混乱中,两人撞在一起。南宫穆尧只觉额头猛地撞上一个微凉坚硬的物体,又有一种温热的软绵感传来,是顾临池的嘴唇。紧接着,他自己的嘴唇擦过一片光滑冰冷的金属——是顾临池衬衫领口下第一颗精致的铂金纽扣。 时间仿佛凝固了。 南宫穆尧的脸颊紧紧贴在顾临池颈处的衣服上,鼻尖萦绕着那股冷冽干净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极淡的汗意。嘴唇擦过金属纽扣的奇异触感和对方骤然紧绷的身体,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 顾临池的嘴唇紧贴的南宫穆尧额头的肌肤,扶在他手臂上的手也瞬间收紧,指尖的力道透露出他内心的波动。南宫穆尧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胸腔下骤然加快的心跳,隔着衣物传递过来,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击着他的感知。 琴房里死寂一片,落针可闻。窗外庭院灯的光晕透过玻璃,在两人僵持的身影上投下长长的、纠缠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顾临池率先有了动作。他缓慢地松开了扶着南宫的手,另一只手也轻轻从南宫的后背移开。 南宫穆尧慌乱地站起身,顾临池这也才起了身。 顾临池欲捂嘴的手收了回去,他担心南宫穆尧看到了多想,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开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眉头有了轻微的塌陷。 站稳。”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落在南宫穆尧撞得微红的额头上,飞快地扫过,随即移开,投向窗外,“……小心点。” 南宫穆尧猛地直起身,连退两步,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金属的奇异触感。他不敢看顾临池的眼睛,只胡乱地用手背蹭了蹭额头和嘴唇,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顾临池只低低应了一声,侧过身,走到钢琴边,拿起琴盖上的一瓶水,拧开,仰头喝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侧面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他握着水瓶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白。 南宫穆尧平时做事都谨慎细心,“得体,风光”才是对他的形容词。不知怎的,到了顾临池这,对他做事的形容就成了“马虎,大意”。 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气氛在琴房里弥漫。 -------- 周末的夜晚,顾家老宅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舒缓的华尔兹舞曲流淌在每一个角落。 南宫穆尧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精致的钻石领针,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少年意气中糅合了初成的贵气。他一踏入会场,便吸引了诸多目光,但他眼神却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直到看到那个站在角落的身影时,心跳才落回实处。 顾临池同样身着正装,一套剪裁完美的炭黑色礼服。不同于平日的清冷,合体的西装勾勒出他流畅的肩线和劲瘦的腰身,深蓝的眼眸在璀璨灯光下如同最名贵的宝石,沉静而疏离,自成一道风景。他正微微低头,听着祖父说话,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 按照惯例,开场舞后是家人共舞的温馨时刻。舒缓的《月光奏鸣曲》改编曲响起。覃黎笑盈盈地走向儿子,南宫穆尧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情绪,优雅地躬身,牵起母亲的手步入舞池。他牢记着那短暂又煎熬的“特训”,步伐竟出乎意料地稳健流畅,带着覃黎旋转,赢得周围长辈赞许的目光。 一曲终了,南宫穆尧礼貌地将母亲送回座位。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舞池另一侧,恰好看到顾临池也刚刚停下舞步,正微微欠身,将苏韵送回顾老爷子身边。两人几乎同时抬头,视线穿过衣香鬓影和流动的光影,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只一瞬,顾临池便移开了目光,转身走向连接着巨大露台的落地窗方向。 南宫穆尧心头一动,某种无声的默契悄然滋生。他没有犹豫,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南宫穆尧:真…真巧啊…我不是故意的[爆哭][化了][求你了] 顾临池:……[无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舞会 第6章 朋友 露台宽敞,夜风带着花园里茉莉和晚香玉的芬芳拂面而来,驱散了厅内的喧嚣与微醺的热气。城市的璀璨灯火在远处铺展开一片流动的星河,与头顶深蓝天幕上的疏朗星子遥相呼应。 顾临池正倚在汉白玉栏杆边,背对着宴会厅的辉煌灯火,身影显得有些孤峭。他指间夹着一杯纯净水,冰块轻轻碰撞杯壁,发出细微的脆响。 南宫穆尧走到他身边,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停下,也望向远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却奇异地没有琴房里的那种尴尬,反而被夜色浸染得平和。晚风拂过南宫穆尧额前的碎发,他的目光随着风飘的方向,聚到顾临池的身上。 “咳,”南宫穆尧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刚才……跳的真好。”他没话找话,目光依旧看着前方。 顾临池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深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甚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缓和。 “你也是。”他淡淡回应,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飘忽,“没踩令堂的脚。” 一句带着点冷幽默的调侃。 南宫穆尧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积压了几天的尴尬和莫名的紧张,似乎被这句调侃戳破了一个口子,悄然泄去不少。他也侧过身,学着顾临池的样子靠在栏杆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无形中拉近了些许。 南宫穆尧悬着的那颗有些尴尬的心逐渐平复下来,收回目光,也望向远处,“老师教的好。”嘴角扬起弧度。 这句话,瞬间勾起了两人在琴房的回忆,那个不熟练的动作,那个冰冷的纽扣,那个落在额头上的吻和那个忐忑又炽热的心跳。南宫穆尧抿了抿嘴唇,顾临池在当时的表现,好像并没有很在意,这让南宫穆尧在回忆时,也松了口气。 顾临池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他晃了晃杯中的冰块,没有接话。 露台柔和的壁灯勾勒着两人年轻而挺拔的轮廓。在这片喧嚣边缘的宁静里,在远离舞池中心的露台上,一种无声的、崭新的连接,似乎正在悄然建立。 愉悦之余,顾临池在教室对他摇头的画面闪过南宫穆尧的脑海。 南宫穆尧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顾临池在他右边,南宫穆尧的手指在光滑的石面上无意识地划动了几下终于开口,声音被晚风吹得有些飘忽:“那天,你为什么……”他顿了顿,舌尖顶了顶上颚,像是在确认措辞,“额…摇头。” 顾临池游离在夜色中的目光瞬间凝滞,如同被无形的线拽回。他侧过头,眉骨在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哪次?”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就是刚开学那几天,我去你们班抱作业那次。” 南宫穆尧从小基本上是要什么有什么,不只是因为身份,家境,还有他那张帅的超标的脸。所以,那是南宫穆尧人生中罕有的、被如此直白漠视的时刻。面对顾临池突如其来的冷脸相待,难免有些不爽,不知所措。这不仅仅是一种心理落差,更像一根微小的刺,扎在他alpha天性中不容忽视的领地意识和征服欲上。他性格温润,家教良好,不会因为一些不愉快而动怒或失态,但那份被忽略的不爽和随之而来的强烈好奇,却像藤蔓般悄然滋生,缠绕着他,使他这段时间对顾临池的过分“上心”。 顾临池搓了搓手指,思索片刻,等着那道投来的目光更急切了些,才缓缓掀动嘴唇,吐出三个字:“不记得。” 南宫穆尧的下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牙关在瞬间无声地咬紧。一股混杂着失望和被敷衍的闷气堵在胸口。他重新望向屋外,喝下一大口果汁,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点窜起的火苗。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点负气意味的声音:“哦..那也没事。” 顾临池似乎很满意他这副吃瘪又强装不在意的样子,迎着正吹来的晚风,修长的手指随意地从额前往后梳理了一下,“当时...不太想出去。” 南宫穆尧又来了精神:“为什么?” 顾临池侧目对上他的眼睛:“重要吗?” “有点。” “外面的味道,我不喜欢,闻了难受。” 味道?顾临池是beta,理应察觉不到信息素,但南宫穆尧的心还是咯噔了 一下。 “信息素吗?”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笃定,“我是beta,闻不到。” “呼——” 南宫穆尧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口憋着的气,终于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出来。紧抿的嘴角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眉宇间那点残留的郁气瞬间烟消云散,整张脸像被点亮了一样,重新焕发出那种惯有的、带着点张扬的少年神采。 而顾临池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顾临池问道:“怎么了?” “没事!”声音轻快得有点飘,尾音甚至微微上扬。他掩饰性地又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顾临池没有再追问,只是重新将视线投向远方。他敏锐地感知到,身边那道刚刚还带着点怨气和执拗的目光,此刻已悄然转变。但那热度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清晰、更加专注地落在他身上,像冬日里骤然靠近的暖阳,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和某种新生的、不加掩饰的热忱。这目光的存在感,甚至比刚才更加强烈。晚风吹过,带来庭院里盛放的茉莉的甜香,却似乎也吹不散身边这人身上散发出的、名为“南宫穆尧心情大好”的无声讯号。 “该你了。” “什么?” “毛巾,为什么?” 南宫穆尧嘴角的弧度僵住了,总不能说是想试探你的反应吧! 从误会解开起,南宫穆尧的嘴角就没下来过,眼睛也睁地圆亮,仿佛刚次喝的不是果汁,而是红酒,淡淡的醉意没过他的思绪,脑子一热道:“心悦你呀!” 风恰在此时掠过,撩起他前额的几缕碎发。少年毫无保留的笑意绽放在夜色里,像是骤然撕开云层的阳光。 如此一张笑容印入眼帘,顾临池的瞳孔似乎闪过一瞬光,他那冰封般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目光在南宫穆尧的脸上停留几秒后,嘴角终于扬起了一点可见的弧度。 一声极短促的轻笑溢出嘴边,如同冰面炸裂的微响,快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他迅速敛容,也学着南宫穆尧的样子将手肘撑在栏杆上,身体微微斜倾。“看来,你的记性也不算太烂。” 其实南宫穆尧有些为刚才说的话感到有些尴尬,不过顾临池眼神真挚,让他心口发烫,逐渐打消了顾虑。虽然没理解顾临池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笑着回应道:“是吗?是吧!” 笑意同时在两人眼底漾开,笑得很轻,声音被微风吹散,环绕在他们周围。 忽然顾临池向南宫穆尧稍微靠近了些,南宫穆尧不自觉地身子紧了紧。 “怎么了?” “你衣服沾到果汁了,胸针下面。” “哦哦,谢谢。” “你朋友来了,”顾临池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微微颔首,“我去那边透个气。” 南宫穆尧回过头,那人就站在那片光与影的交界处,西装包裹着挺拔如松的身体,深邃的眼窝在顶灯下投出浓重的阴影,气场沉稳如磐石。 “阅哥。”南宫穆尧唤了一声,再转过回头,顾临池只留下了一个背影,但他还是道了声:“回见!”他低下头,看向胸针下方,但夜色太深,衣服又是黑色,他什么也没看见。 关阅的手搭上南宫穆尧一侧但肩,“以前认识?” “刚认识不久。” 关阅放下酒杯,撤出手停在栏杆上,“听小枕说,你很喜欢他?” 南宫穆尧有些不可置信,轻笑道:“宋大大又在造什么谣啊,我们只是..朋友而已。”算朋友吗?应该算了吧。 关阅微微抬了抬嘴角,望向远处。“穆尧,你这段时间,好像变了很多啊。” “是吗..”南宫穆尧但头不自觉地下垂。 “还是因为那些人?” “是,也不全是。” 短暂的沉默后,关阅从口袋抽出一个银灰的但小东西,将他吸入嘴里,吐出一长条白烟。 “阅哥你?怎么突然开始抽烟了?” “最近压力有些大,不常抽。”关阅侧过头,烟雾缭绕中,他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沉淀着远超年龄的疲惫与某种沉重的压力。然而,当他看向南宫穆尧时,眼底依旧努力凝聚起一丝熟悉的、属于兄长的温和。“最近压力有些大,”他解释得轻描淡写,指尖弹了弹烟灰,“不常抽。” 独子、家族继承人的重担、与父亲在学业道路上的激烈对抗……这些无形的枷锁,如同浓重的黑气,沉沉地压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南宫穆尧能感觉到。 “小枕说,你最近变得做事都唯唯诺诺的,为什么?”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线条 “不想太张扬呗,不想又扯上些麻烦事。”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盖。 关阅都眼神骤然降温,“你怕他们吗?” “当然不。” “那为什么要改变呢?”关阅紧追不舍,语气近乎质问,“为什么要收敛你自己?” “我...”南宫穆尧一时语塞,瞥到关阅的酒杯,装着淡黄色的饮料,还浮着一层白沫:“阅哥,你喝醉了?”因为关阅从来不是喜欢和弟弟们谈心的人。 关阅没有回答他,他端起那杯残酒,仰头,喉结滚动,将最后一尽数灌下。辛辣的气息仿佛随着他的动作弥漫开来。 “可能是吧,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他抬手,重重地拍了两下南宫穆尧的肩膀:“穆尧,好好做自己。” 说完,不等南宫穆尧反应,关阅转身,步伐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南宫穆尧下意识想上前搀扶,刚迈出一步,一个穿着典雅旗袍的温婉身影已从门内快步迎出,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关阅的胳膊,她朝南宫穆尧投来一个带着歉意和安抚的微笑,简单颔首致意后,便扶着儿子消失在光影交织的门后。 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关阅刚才的话,虽说有些过于语重心长,但在南宫穆尧心里泛起了不小的涟漪,毕竟在过去,他绝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做什么事都想一再低调的人。 “各位贵宾请注意!大厅内信息素外溢严重!大家赶紧跟紧指示前往安全区域!” 舞厅内人群四散,覃黎快步走出,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但不见慌乱,到露台找到南宫穆尧,带着他关上了露台的门。 “阿尧,刘太太的女儿信息素紊乱的病突发了,挺严重的,现在大厅里omega的信息素很浓,有几个小年轻都受影响了,你是alpha,影响更严重,谷太太让我们先呆在这避会。” 南宫穆尧紧急确认了覃黎无碍后,问道:“其他人呢?露台门打开会不会..” “你放心,谷太太会把其他人安顿好的,里面有天窗和净化器,门关上也没关系。” 南宫穆尧突然瞳孔一缩,“妈,你先在这呆着,我去去就回。” “诶!阿尧!”覃黎的呼唤被甩在身后。南宫穆尧沿着刚才顾临池走过的路线疾行,月光和稀疏的庭灯勾勒着路径,迟迟不见人影,他从露台的一侧下到庭院,几棵熟悉的巨大香樟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树影掩映下的一间屋子,侧门开着,是那件事琴房。 没有多想,直跑到门口,向里探去。只见顾临池正坐在琴凳上,微微垂着头,似乎正对着琴键出神。 四目相对! “你没事吧!”南宫穆尧率先问道。 他微微蹙眉:“能有什么事? “大厅里,有人信息素外溢了,挺严重的,我怕你...”南宫穆尧急切的话语戛然而止。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清醒。 紧急情况,南宫穆尧出于本能的想要保护顾临池,一心急,忘了.. 巨大的尴尬和自作多情的窘迫瞬间淹没了南宫穆尧。他僵在原地,耳根迅速烧红:“对不起啊,我一着急给忘了,我...”他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窘迫和歉意。 顾临池被此时南宫穆尧“可爱的窘态”给逗笑了,不过很快就收了回去。 “谢谢。”顾临池看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南宫穆尧耳中。那里面没有戏谑,没有嘲讽,只有一种纯粹的、带着温度的认真。 南宫穆尧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朋友嘛。”说出“朋友”这个词时,他的心悬到了半空,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待,目光紧紧锁住顾临池的眼睛。 “嗯。”顾临池回答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使南宫穆尧听见。 嗯。顾临池承认了。 他们现在是朋友了。 南宫穆尧:我心悦你哦[亲亲][可怜] 顾临池:[无奈][无奈][撒花] 关阅:[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