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靠盲文智斗职场解救天下》 第1章 违抗命令? 寒冬暖阳高照,却还是那般凄冷。 或许日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照在世人身上,而是映在了权盏里。 ”死到临头还挣扎作甚?肃王莫非是想跟朕再说几句?亦或求朕放你一命?” “可朕仔细想了下,怕是不行,不过朕倒是可以考虑留你全尸,你看如何?“玄衣之人语气嘲讽,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已被他包围的武将。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这身着素衣的男子看着眼前这个得意的,还没君临天下就自称天子名号的不齿之人,语气略带激烈,“陵誉王,我告诉你,这天下终将是我后林的天下!” “你大镛也不过是一时受天之助。小人之国,怎配与我后林相比?” “待五十年后,九州四海元气定会重聚,重新庇护我后林,届时定万国来朝!岂容你这宵小之辈在世!” “话毕,只见萧肃王手持一柄利剑迅速架在脖颈处,手腕猛的一用力!鲜血便如水流般喷溅而出。” “‘咣当’一声,剑也落在地上,萧肃王的身体轻轻晃了下,似风中残烛般,向后倒去。” “这后林最后一名忠义之士终是陨落了,素衣被染为艳红,据传其遗体在七日后遭那陵誉王泄愤,亲自执刑五马分尸,九族被株连。” “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几百年也过去了,不论是萧肃王的后林,还是陵誉王的大镛,都早已不复存在,沦为细小的尘埃。” “这现今有的,只是我们裔水的佐政王。” 沧桑沉稳的尾音消失,满堂一时间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好!好!”满堂宾客不知过了多久才齐齐反应过来,拍手叫好,“你这说的真不错啊,赏钱!” "赏,必须赏!” 叫好的声音不断,说书的老者蓄着白胡子,看到钱进碗后笑呵呵地折扇弯腰作揖,动作一气呵成:“感谢各位客官的抬爱,只是今日已说了好几场,老朽身体实在不适,若诸位有时间,恳请明日再来捧场。” 坐在二楼靠窗位置的一位女子喝口茶后,打开装钱的口袋,却发现里面一分钱也不剩了。 “这堂堂员外郎就这么点儿钱?崔安月,你真行。” 这其实是林忆徊穿越到第三天。 她本来是在联社工作的盲文编写员,专门把书籍类中的汉字转换成盲文供盲人阅读。 周五晚上,林忆徊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八点多把一本儿书的最后两章译完, 刚走出门,左手边突然有强光照出,转头还没看清情况,她就感到身体腾空了一瞬,随后钻心的疼痛袭来,一开始是腿,接着是后背,最后感到头晕目眩。 再次醒来,就是在一张床上。 林忆徊缓缓睁开眼,入目不是白色的天花板,而是一位头戴金簪,穿着打扮都很古风,眼神透露着三分好奇七分锐利的女生。 “醒了?终于成了,长的还算不错,一想到以后我的容貌在别人眼里是如此模样,这辈子我都无悔了。”她略带得意的声音响彻在这间小木屋里。 林忆徊咳嗽了几下才能开口:“你是谁?” “我马上就会死去。”这位女生并没有回答她,语气严肃,“稍后我的所有,包括记忆都会归你。好好活着。” 女生说完话,身影渐渐消失,而林忆徊脑海里也开始涌入她从没经历过的片段。 待她接受完记忆再次昏睡过去后,醒来便已正式被人称作崔安月。 一阵脚步声袭来,使她停止了回忆:“崔员外,郎中请您回去一趟,说是有要是相商。“ 说话之人名唤述正,是郎中李谋正的随从,而李谋正算是崔安月现在所任员外郎职位的直属领导。 崔安月唇角微抿:“好,多谢,我这就走。” 约莫一刻钟,她便到达地方。 下了马车,崔安月仰视着牌匾上的净目司三字,无数的记忆涌来。 “崔大人。”一位掌事见她到来,向其行礼。 “刘掌事。”崔安月礼貌一笑,“您这是安排活儿完回来了?” 刘掌事摆摆手,声音慵懒随意:“害,您还别说,那些人除了眼睛瞎,其它地方可一点都不瞎,不好管着呢。” “是吗?”崔安月盯着此人,“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您慢走啊。” 离开刘掌事,崔安月来到郎中堂,待述正通报完毕,她才走进去。 “李郎中。“崔安月行礼。 殿堂上的男人哈哈一笑:“崔员外,别见外,此次找你来是关于净目司的,只是......” 要事? 崔安月生出警惕心。 她在的是裔水的历县,处于战事频发的边境之地。 净目司的成立是因为十几年前这里的县衙等人突然以“救眼盲者攒功德”为旗号,联合京城权臣,向圣上呈了奏折,说是要给眼盲者治病,这样他们就可以更好地劳作了。 圣上看到后大喜,立即奖赏了提出这个想法的几人,下令组建。 到了安崇六年,净目司正式建成,由圣上亲自题名。 自那年开始,净目司招收大批盲人,声称治病救人,恢复盲者光明,绝不搞歧视。 城中万户见是朝廷颁旨,且价格非常低廉,于是大部分盲人都来到那里,等待他们的新生。 两个月后,圣上驾崩,因病逝世。 此时净目司才成立六十多日,这期间也并没有一位盲者恢复视力,但里边的人对待他们很好,没有歧视,一日三餐也从没未少过一顿,还专门安排人给其读四书五经,算是尽了一半的承诺。 可随着先皇的离世,新帝迟迟未登基,他们的目的暴露了出来。 县衙先是以“眼盲者窥天机”为由,下令彻底将盲人囚禁起来,对外依旧声称治病,随后对内却开始奴役盲人,对他们非打即骂。 “李大人究竟是有何要事与我相商不妨直说,下官脑子愚笨。” 崔安月面对李谋正等官场人物时总是谨小慎微。 她生于临河小镇,那时正逢圣上逝世,新皇迟迟不登基,所以父母商议后便赐名“安月”,意为家国平安,新月明亮。 母亲是做小买卖的,父亲则一辈子在县里做牛做马。 崔安月从小学习优异,长相清秀,再加上会说话,便很受人欢迎。 长大后,她通过父亲的职位在加上自己又有想法,很快便在净目司当上了员外郎。 而这位郎中李谋正,却是个不好惹的主。 崔安月的记忆里,因自己拒绝他的夜晚单独邀约,这人便三番在衙门文书上栽赃陷害她,陷入卸职风波。 最狠的一次,是李谋正将几具盲人尸首放在她的住处,待她归来,他便带着县衙的人闯了进来,说他谋害百姓性命。要不是她冷静自持,据理力争,怎么能从那帮团伙中侥幸留得一命呢? 后来,李谋正又开始造谣污蔑崔安月不守女德,与人夜间乱会,还找了几人闹到了他父母那里,父母把她说教了顿,让她赶紧找户人家嫁了,这叫她失望之至。 崔安月经年累月的受此折磨,银子还经常被扣没,心情愤懑,可她不愿辞职,不甘心。 崔安月实在没办法了,竟秘密苦寻,找到一处深山庙宇,给大师自己所有的积蓄,求大师想办法。 大师见她心诚,便教她找高人代替自己并报仇的术法。 不知道崔安月到底怎么想的,同意了,还试了九次,两年。 事成之后,她很高兴。 “崔员外何苦自谦?”李谋正似笑非笑,“前些日子县里来了消息,北冥军里缺几个人给大将休息放松,还缺几个引开敌人的义士。” “崔员外可否安排下?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听你的。但你可别再假意答应了,后果啊......” 你自己怎么不去。 崔安月作揖,玩笑试探:“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不过大人,您的吩咐让我想到了先皇设立净目司的原因。如今再看,当真是做到了旨意。” 李谋正嗤笑,随后猛的拍板而起,震得上面的杯子都腾空了瞬:“崔员外真是能说会道,当今的圣上一登基就称病,一病不起,宣称一切事务交由佐政王处理。” 他慢慢走到崔安月身前,降低声音:“崔员外当真觉得皇上还会管瞎子干什么吗?我们也只是听指令办事。” “报——!”门突然被打开,刘掌事和述正行礼,神色焦急,“李大人,好多瞎子跑了。” 李谋正瞪大眼睛,狠狠甩了下衣袖,语气恶劣:“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跑了多少人,何时跑的,怎么跑的,速速说清楚。” 述正跪下开口:“大人,我已仔细轻点,跑了一百零二个瞎子。但咱们的人不是不拦,真拦不住,都被棍子打伤或打晕过去了,现在在看大夫呢。” “守卫还干不过瞎子,你们真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谋正皱着眉,语气不善。 述正咽口气,继续道:“大人您息怒。” 守卫当然干不过这些盲人,因为他们早就没了训练,工资也被上面月月克扣,长此以往,谁会好好干?都只不过是混口饭吃。 崔安月正在内心吐槽,没想到李谋正竟然吩咐她:“崔员外,我命令你即刻去抓捕逃役的盲人,一个都不许跑,都得给我回来!” 他继续吩咐:“述正,给她几个守卫。刘掌事,让其他所有人都在这里给我看好剩下的瞎子!再少一个,我扒了你们的皮!” “李大人,我去抓捕......是不是不太合适?” 崔安月早年间跟人学过几招,与一般人对弈倒是不难。 但这若是找不着,不是要把责全权推在她身上? 李谋正像鹰般的眼神望过来,随后竟拿起述正身上不知藏在哪里的短佩刀直直指向崔安月的脖颈:“崔员外这是不想干?想违抗命令?!” 第2章 美救英雄 崔安月带着十个守卫上路了。 马车里,她怒骂着李谋正不是东西。 “大人,那我们是先去县衙问问?”随行的守卫在帘外问道。 “啊。”崔安月回过神儿来,“先去西南的盛意酒楼。” 她在被李谋正威胁完后,她就让述正和刘掌事带自己去了囚禁盲人的地方。 那是一处隐蔽小院儿,踏入便可闻到浓烈的草药味儿,现在又多了些打斗的痕迹,几个带着血迹的棍子和石块儿还没被来得及收拾。 “刘掌事,对盲人去哪里有什么见解?”崔安月看向身后跟着的人。 刘掌事低下头,讪笑:“这......请容我想想。” “那我换个问题,他们从哪里跑的?” 刘掌事急忙开口:“据守卫说,有一部分是直接从小院儿正门走的,还有一部分是从狗洞爬出去的。” “绝对是真的,崔大人。” 看来跑的盲人对这里非常熟悉了。 崔安月走到小院儿正门,在这附近走走停停。 述正见她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直跺脚,只好委婉提醒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西南,东北......是西南。”崔安月嘴里喃喃着什么。 “述正,你不必着急,我根据他们身上的草药味儿和脚步痕迹有了判断,再带我去趟狗洞。”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 来到狗洞,崔安月沿着东北方向闻到了浓烈的草药味儿,蹲下还能看见几个石块儿。 小院儿正门的西南方向是茂密的山林,狗洞的东北也是...... 那里好像有个宅家集村儿,里边常年可以借宿,还有着历县最大盛意酒楼的分店,那里一直对盲人的饭钱免费。 “备马车!”崔安月唇角微扬,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东西。 “好勒,大人。大人说了,去盛意酒楼,西南的那个。”随行的守卫吩咐车夫。 盛意酒楼属于曦荣榕氏,是历县最富有的人家,放在皇城排号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个酒楼价格虽偏高但在人的接受范围内,加上菜品种类繁多好吃,对人态度也好,所以很受欢迎。 而西南的盛意开在隐蔽山林处,据说是为不喜热闹的人所建,因此并未大肆宣传。 “客官,您几位,来点儿什么?”小二见来客人了,看着还是官客,便赶忙起身招待。 有细微的草药味儿。 “来五份儿你们家的招牌,要三荤二素,再配份儿汤,全都大碗儿。” 十个守卫再加她一个,应该够了。 “欸,好嘞,我这就去准备,还烦请您等下。”小二笑着说完就往后厨跑去。 这时一阵桂花香扑鼻而来,崔安月顿感熟悉,一回头就看见了人,两双眼睛汇聚在了一起。 “哟,稀客啊崔员外,怎么突然来光顾我们这偏僻小店,来了也不说一声,叫我好生招待。” 这是位穿着华贵的女子,额头饱满,脸色红润,头戴金簪,腕间圣上赐的羊脂玉手镯无不彰显着她的地位。 榕家嫡女,榕德钰。 此人常驻皇城,怎么今日出现在这里? “榕掌柜说笑了。”崔安月夸赞道,“您真是越来越美了。不过今日您怎么在这里?这地穷山恶水的。” 榕德钰掩面一笑:“哪有什么穷山恶水,我觉着这地儿好着呢,比皇城根脚下不知好了多少倍,自由自在的,无人看守。” 崔安月眉头微皱,随即展开,礼貌一笑:“那看来是真自由。” 接着,她看起来毫不在意的又补了句:“我刚刚闻到一股熟悉的草药味儿,不知这儿有没有属于我的人?” 榕德钰坐在崔安月旁边,眼神含媚地看向她:“崔员外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这儿可没什么您的人,但......” “咣当”一声,打破两人的试探交谈。 崔安月向后看一眼守卫,那几人得到命令,立马向后厨跑去。 她略带歉意的对上那双早已褪去笑容的眼睛:“榕掌柜,此次我带令而来,请您不要掩盖事实,不要迁怒他人。我听闻您这里盲人免付饭钱,是真正的为民造福还是黄泉宴客?” 榕德钰指尖紧捏桌上的茶杯,声音已染上愤怒:“崔员外可不要空口无凭的就污蔑人,我们这可是正经小店,绝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呜——呜呜——”一阵孩童的哭喊声再次打断二人。 “这里不是不招收幼童吗?难不成是学徒?我懂了。” 崔安月没有再给榕德钰人情,跨过她的位置走向后厨。 一个男人映入她的视线。 “大人,您终于来了,您看......不许动!”一个守卫拿刀控制着跪下的盲人。 “别这样,先放开他们。”崔安月闭了下眼。 “是崔大人吗?”那位盲者摇头寻找声源,声音带着哭腔,“求您救救我们。” 崔安月走到那位盲人面前,蹲下:“是我。” 她又站起来,环顾四周被控制住的盲人,音量变大:“请诸位不要害怕,有我的命令在,守卫不会把大家怎么样,现在请稍安勿躁。至于出去后若回到原来的地方,也请各位放心,绝不伤害各位性命。” “谢谢崔大人。” “谢谢您。” 一些盲者向她道谢。 她又转向旁边被那个男子抱在怀里的小孩儿, 从眼睛来看,是个盲童,此时正望着她。 其实在刚进来时崔安月就第一眼注意到了他,以及抱着他的那个男人。 那真是个无法形容的男子,玉树临风,风姿绝色,她终于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玄色衣袍勾勒出曼妙身姿,腰间系着一白玉佩,即使坐在地上且怀里坐着一孩童也丝毫不减这尊贵气质。 他脸色白净,脸型优越,桃花眼下一点痣,鼻梁高挺,颞骨饱满,薄唇衬出冷淡。 “大人,我们几个数了下,一算上客房的,共一百零二个,都齐了,全在这里,只是有两个捣乱的,您看?”一个守卫指向那个盲童和男子,向崔安月汇报。 她回过神儿来,心想自己怎能因美色儿耽误工作,立即正色起来:“全在这里了?” “是的大人。” “嗯,好。你们带我去看......” “啊——!” “保护大人!” 崔安月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箭竟射中了盲人,盲人立马倒下,涌出大量血,看着有生命危险。 “快打幺不是大夫,快叫大夫!” 一个守卫出去了。 耳后箭的破空声竟再次响起,崔安月抽出腰间的剑,格挡住几只暗箭,是它们纷纷坠地。 四道人影从梁上下来,直冲她而来。 他们戴着面罩,迅速包围崔安月并出手。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刀光剑影间,几次三番直碰对方喉咙。 “小心!”那个黑衣人冲那名男子和孩童跑去,崔安月赶忙将剑甩了过去。 “哥,救命。”那个孩童带着哭腔抱紧那个男子,脸埋在他怀里。 “啊——”一名黑衣人倒地,她也被另一个黑衣人伤了胳膊。 战斗持续进行着,崔安月觉着一对三始终不是办法,刚想让这帮没用的守卫别当缩头乌龟,赶快上,死不了,就看见这屋最外边换了熟悉的人。 眼看那人就要冲上来,她急忙用眼神制止住。 不需要来这儿你。 一阵惊慌声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怎么了,怎么了啊,您没事儿吧。” 榕德钰步伐不稳,带着一队护卫快步走到那个男人旁边。 崔安月分了神儿,那三位黑衣人许是见人数太多,推了下她就跳梁逃走了。 她平复了下心跳,随后瞥了眼榕德钰,声音平静:“这是榕小姐给我准备的大礼?我收到了。” “崔大人您误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已经差人去调查了,三天之内必有结果,您放心。” “好,那我就信您一回。” 此时榕德钰的脸上充满焦急和歉意,好似没有听到崔安月的回答,而是边说话边围着那名男子转圈儿:“z大公子。” 男子看了她一眼。 榕德钰立马改口:“不是大哥,您没事儿吧?” 大哥? “感谢崔大人救命之恩。”一道开朗中带着细微沉稳的男声响起,看向崔安月这边。 是那个男子在向她道谢。 崔安月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没事儿,没关系,为民除害,帮扶人民是我的任务,也是我的职责。” “那您真是好官儿,在下榕温舟,再次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她摆摆手,面带笑意,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安风如镜月,月明照贤者。” “浮沉惯温风,独过飘依舟,您这名字也是有趣。”崔安月回答。 榕温舟笑了下:“我们还是不要在互相赞美了,对了,这位盲者我刚刚摸了脉,还尚有一线生机,所以便止住了他几个穴位暂时,请问阿姐。” 他的脸转向一脸惊慌的榕德钰:“这里的大夫怎么还没到,是出什么事了吗?” 只见榕德钰盯着榕温舟看了几秒,随后唇角上扬,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畏惧,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大哥你别着急,我再差人去看看。哦对了,这是你让我拿的东西。” 第3章 目的暴露 榕德钰在衣袍里拿出一本儿故事册蹲下递给榕温舟:“您看看。” “哇——”他怀里的盲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立马抢走了刚到榕温舟手里的故事册,小手还抚摸着边边角角,“这是我最喜欢的故事册吗?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哭了,你快办你的事情吧。” “嗯,你先站起来,我累了。”榕温舟说完就把盲童放在一旁,随后自己起身,优雅地拍了几下衣服沾上的浮灰。 “啊.....”盲童的眉毛在这时突然皱成一团,满脸写着不高兴,“这个为什么没有土模——哼,你们都骗我,哥哥——” 土模在裔水是给盲人触字用的,相当于现代的盲文凸点,不过土模并没有大规模流传,目前只供达官显贵使用。 “没有吗?” “可能是拿错了,我这就亲自去找找。” 榕温舟和榕德钰同时开口。 “不必。”榕温舟拒绝,摸摸盲童的头,“阿影,你先看着,等回到榕府我们再找。” 原来这个盲童叫阿影。 这时,大夫终于来了,蹲下为受伤的盲者诊治。 “大夫,请问他伤势怎么样?”崔安月脸色忧虑地问道。 “无碍。”大夫作揖,“本来是有性命之忧的,但几个主要的止血穴被人止住了,现在昏过去了而已,我稍后开几个方子,您按时给他服用就行。” 她点点头:“多谢大夫。” “您言重了。那,下官就先告辞了。”大夫中见这么多不好惹的人围着,匆忙告退。 “去吧,下次快点儿,唤了你多久。”榕德钰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儿有着更重要的贵人。 见大夫告退,盲人也没什么事儿,而她又不想急着回那个净目司见那个李谋正, 崔安月看了周围的这几人,每个人看着都有心事儿,她突然就玩儿心大发,走到盲童阿影面前:“你想让这本儿书有土模吗?” 其实在她来到这个世界适应了之后,因无聊曾找来一本书随便看看, 结果就在她无意间念出书里的字时,下方竟自动生出了和她曾经工作相伴的现代凸点盲文以及自己大学了解过的土模。 崔安月眉头微皱,以自己专业的能力仔细核对,却发现转换的都是对的,一个错的也没有。 她又突发奇想,找来张宣纸,低下头看着它,念出了几个字和词语。 一一应验。 她来了兴致,开始在心里默念咒语消除土模——它即刻就消失了,这上面只剩下现代凸点盲文。 “真的吗?你是崔大人吗?谢谢你。”阿影转着脑袋找到说话的人,将故事册递给了崔安月。 “没事儿。”她看向榕德钰,“榕掌柜,我刚刚是不是点了些菜,请问上齐了吗?” “我现在给您上,今儿个真是不好意思,给您免饭钱了。”榕德钰说完就把那边窝在一角的几个后厨叫过来,“把咱们店的招牌都做上,快点儿。” “是,掌柜。”后厨几人开始收拾忙活起来了。 “咱们都别在这儿说话了,怪晦气的,走吧,我领诸位去上等包厢。” “榕掌柜大气。”崔安月看了最外边的一个守卫,“只是我这里的守卫和盲者也饿了小半天了。” 榕德钰笑了:“您放心,少不了他们的,我都安排好了,走吧。” 他们两男两女来到三楼,这里有两个包厢。 崔安月以自己要给故事册配上土模为由独进了一间屋子。 房间装饰大方,看着舒服。 她坐在木质椅子上,把故事册放到桌子上,随后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东临三国以东,有一幼童赤脚过河,后被圣上赏赐金银珠宝百两,父大喜,下令大摆三天宴席......” 不出一刻钟,崔安月就把汉字自动转换为盲文了。 见工作完成了,她打了个声音不大不小的响指。 “大人。”守卫行礼。 木门被轻轻推开,正是那会儿后厨站在最外边的那名守卫。 “饷月,你查到什么了?”崔安月语气放低。 “大人,您没事儿吧,是属下失职,没有护好您。”饷月神情担忧。 方才她与黑衣人打斗时,饷月去外边调查了,等她回来与一个守卫秘密换人时,就看见那副场景。 她想上,却被崔安月眼神制止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又不是第一次。行了,说说你这几天的调查吧。” 饷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回答主人的话:“报告大人,方才我特意问过这里的几人,最近没见过李大人与榕掌柜来往,至少没有光明正大的来往。” 李大人就是李谋正。 “刚刚后厨打斗的过程里,我虽没看到全程,但据我观察,那几名刺客习武的手法不像是历县的人教的,更像是皇城那边的,所以属下个人觉得并非冲您而来,可能是与榕掌柜有关。” 崔安月点头:“北冥军那块儿什么情况?里边都是些什么人?” “据属下在黑市所了解,那里边都是些纨绔子弟,最近边境也还算太平,他们来这边大概率是混个军功。” “另外大人,李大人应是在往这边赶,我来时看到他了。” 她眉头微皱地嗯了声,但没再说什么,而是看了眼表:“饷月,饭快好了,继续去吧。” “是,大人。”饷月悄然离开了。 崔安月静静地看向窗外昏黄的景色,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来这间包厢,来到了另外一间。 “崔大人请进。”里面很快有人回答,是榕德钰。 “这是我弄完的,给。”崔安月把故事册递到正喝着茶的阿影。 阿影在榕温舟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谢,谢谢崔大人。” 他急忙接过故事册,稚嫩的小手抚摸着土模盲文:“是真的,谢谢崔大人!” 阿影大笑起来,也感染了屋内的其他三人。 “崔大人真是厉害,不过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您还会干这种手艺活儿?还干的又快又好。”榕德钰随口一问。 崔安月坐在榕温舟一旁,喝了口茶:“以前跟一个师傅学过,算是爱好,毕竟技多不压身嘛,您说是不是。” “确实,您可真是多才多艺。” 外边传来下人的声音,是菜好了。 “进吧。”榕德钰声音敞亮。 ”对了,崔员外。“一帮人来上菜,也丝毫不影响她充满自信的音调, “还没来得及给您介绍呢,您旁边坐着的这位就是我兄长,榕温舟,皇城第二有才华的男子。” 崔安月对榕温舟略一点头:“为何是第二?” 榕德钰哈哈大笑:“第一是佐政王,那可是个顶顶有名的美男子,不过民间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需要避讳的。您离皇城远,那肯定更没怎么听说过。” “是吗,我过去还真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多谢。”崔安月礼貌客套疏离的回答。 待菜上齐后,榕温舟突然开口了:“阿姐,还有盘儿菜没上桌,你能去看看吗?” “好,我这就看看。那你们先吃着。”还没说完整,榕德钰就走了出去,包厢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屋内就剩下崔安月、榕温舟以及安静地坐在一旁,用小手摸故事册上的土模儿读书的阿影。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崔安月如坐针毡。 榕温舟并未急着说话,修长的手指拿起青瓷茶杯,再慢条斯理地小呷一口。 若是平常闲暇时观看,这便是副美画,可现在...... “榕公子,您找我究竟所谓何事?”崔安月决定主动出击。 “崔大人时任净目司员外郎有数年了吧,我在皇城的盛意酒楼就经常听我阿姐提起这儿有位八面玲珑的能人。” 崔安月礼貌一笑:“我确实在净目司待了有五年了,不过榕掌柜怎么把我的名字都说到皇城去了,真是。” “阿影拿的这本故事册是下本儿。”榕温舟摸了下故事册,“在上本儿,作者写下——这世上有几样东西是人不会拒绝的。崔员外对此有什么看法吗?”他看向她的眼睛,随后又抿了口茶。 此人心机不是一般的深,他到底要干什么? 需仔细应对。 崔安月哼笑了下:“不瞒您说,我曾去过一座寺庙,庙里有位和尚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忆颇深。” “是什么?” “世人皆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她忙补句,“我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这句话让我印象深刻。” “我明白了。”榕温舟唇角上扬,似是在想什么,轻轻抚摸着茶杯口。 你明白什么你明白。 崔安月饿的肚子已经咕咕叫:“榕公子,不知道这菜合不合您胃口,我想我的守卫他们应该已经吃上了。” “抱歉崔大人,随意聊聊,可以吃菜。” 她先喝口汤润了润喉,随后夹了几块儿肉放到碗里吃。 “那崔大人认为净目司是怎样的呢?昔年圣上曾为它亲自题名,可见对其的重视程度。” 这恐怕才是真正的问题吧。 崔安月就着汤把菜咽下去,顿了下:“当然是为圣上分忧,造福百姓,为国家积攒功德。” “是吗,可为何至今净目司没有一位盲者的眼疾被治好,在下很好奇,我父亲其实也很好奇。不满您说,他任职过监察司,倒是也调查过。” ...... “榕公子这是在怀疑净目司任职人员?” 榕温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着:“李谋正是净目司的郎中,其私下生活据传奢靡无比且对任职同僚态度奇差,喜怒无常,克扣月俸。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榕公子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榕温舟薄唇讥笑,从绣袍拿出一文书:“奉朝廷佐政王之命,彻查净目司。” 崔安月看过去,从工艺和特殊暗纹仔细确认后,发现那是一封真的架贴文书,是帝王差人办案调查时给予的,里边写了让这位榕大公子奉旨办案,必要时可联合信任之人。 榕温舟又拿出一金牌,可调动地方军队。 古人见到这些应是要行礼的吧。 崔安月站起,双手作揖将要低头,却被榕温舟制止:“崔大人不必如此,这里并无外人。” “您给我看这些是想做什么呢?”她心中有了一个确认的答案。 “如你所见,奉圣上和佐政王旨意,联合信任之人,彻查净目司及边境办案人员。” 崔安月礼貌淡笑:“您又如何百分百相信我不是同流合污之人呢?我们从前并未见过。” 榕温舟刚要说什么,“砰——”地一声,门被大力踹开了。 “崔员外,真是许久不见啊。” 李谋正阴险的笑容让她想吐。 “李大人。”崔安月行礼。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李谋正!”他看了眼她旁边的男子,嗤笑道,“崔员外既然找到了一零二为盲者,为何不赶快送回净目司?” 崔安月想要回答,不料被李谋正抢了先:“崔员外,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与人这样做合适吗,我记得你上次也是如此吧。” 她握紧了拳头:“李大人真是说笑了,那日在历县美女如云的地方,我去办事儿还遇见您了,您那日的风姿我真是望尘莫及。” “在下曦荣榕氏之子,榕温舟,也是我阿姐榕德钰的亲哥哥。” 榕温舟将阿影和崔安月护在身后:“请问这位大人是否误会了什么,若真是误会一场,是否需要向我们二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