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皇后专业户(逆向穿越)》 第1章 穿越遇同乡? 钱莱揉揉眼睛,身上酸痛难耐。她费力的伸了个懒腰。 “哎呦…哎呦呦…” 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虚无的白,她有些纳闷,使劲眨了两下眼睛。 “?” 难道我还在做梦? “宿主,你终于醒了。” 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传来,钱莱疑惑的左右环望。一望无际的虚空。 “宿主不用白费力气。我只是一串代码,您不会看到我的实体。本公司服务的主要客户是患有重大疾病或者是去世的宿主。任务完成后将获得重获新生的机会。本公司励志于拯救每一位濒危人类。我是负责您的系统,您可以叫我32268。” “所以呢?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32268静默了一瞬,冰冷的机械音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这要问您自己。我们部门只负责宿主的穿越工作,挑选人的环节并不是我们的工作范畴。” 钱莱脑子一片浆糊,她最后的一段记忆是自己刚刚体测完,躺在宿舍床上准备睡一觉,一睁开眼就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是因为混吃蒙睡了三年猛的一运动猝死了? 她的小腿一阵酸痛,后背像被钩子抓作一团,被紧紧拉扯着。 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沉默着。 “宿主不用难过。完成任务后系统会将宿主遣送回原来的地方。并且还会有丰厚的报酬。” “什么报酬?”钱莱眼一亮,急忙问。 “足够您混吃等死一辈子的财富。” 32268用最冷漠的语气说出最滚烫的一句话。 钱莱眉头皱了皱,问:“那如果任务失败呢?” “抹杀。宿主将会被原来的世界抹杀。” 我去?!这么狠! 钱莱咽了咽口水,弱弱举起手。“我可以放弃这次机会吗?” “不好意思宿主,本次任务没有弃权的选项。” 就算什么都看不到钱莱都能想象出来32268现在正挂着标准的商业式微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她的问题。 钱莱生无可恋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要做什么任务?” “宿主有三次穿越机会。另外由于系统更新,此次宿主的穿越模式为逆向穿越” “什么叫逆向穿越?”钱莱疑惑。 “意思就是宿主要进行三次穿越的时间顺序为男主38岁,28岁,18岁。每次穿越最多可以停留两年。宿主需将每个时间段男主的黑化值降至为零,如果三次穿越都成功,既宿主完成任务。” “请宿主放心,每个时间段都是独立的个体,男主不会拥有以前与您相关的记忆。” “现在任务正式开始,倒计时五秒,请宿主做好准备。” 钱莱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哎哎,我还没说开始呢!” “五…四…三…” 钱莱低头凝望自己的双手,渐渐变得透明。心脏出传来一阵刺痛。一片白光刺眼夺目,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再一睁眼,古色古香的房间氤氲着沁人的熏香味。房间很宽敞,金碧辉煌,金子做的装饰品比比皆是,就连桌子腿都被镶了层金边。 正当钱莱被眼前的奢华迷的找不着北时,脑子里又传来了一阵机械音。 “本次宿主任务,拯救濒危王朝,改变暴君赵叙白。时间为两年,请宿主做好准备。” “你先等一下,我现在这是在哪儿?” “宿主本次身份——附属国进贡的歌女” “地点——暴君赵叙白寝殿” “目前赵叙白黑化值——20%” 钱莱瞳孔扩大,又迎来一阵暴击。 什么意思?刚来就要玩这么大的? 但是这赵叙白的黑化值也太低了,只有20%,看来任务也不是那么难做。 “系统不会随时随地跟随宿主,请宿主好自为之。” 钱莱瞳孔一震,惊恐的说道: “不跟着我,不跟着我你去哪儿?” 32268又沉默了一会儿,钱莱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因为公司工作人员缺乏,所以一名员工手里有五至七位宿主。所以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有出现。” ………… “呵呵…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请宿主放心,您有三次穿越机会。且本公司支持魂穿,肉身并不重要。” “那死了会痛吗?” “……” “祝您好运。” 呵,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钱莱仰头环顾一周。自己正坐在一张大床上,这张床软的不要命。床头摆着几只做工不太精细的…嗯…应该是鸭子木雕。远处的香炉蒸腾着袅袅细烟,婀娜多姿的飘起又消散在空中。不知道用什么制成的,闻着有一股柑橘的味道。 屋内摆件不多,却实打实的漂亮。墙上挂着几副字,嗯…也不知道是哪位书法大家的作品,欣赏不来。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钱莱心头一惊。 来了? 钱莱正襟危坐,手指不自觉蜷起。 说真的,还有点儿紧张。 门关了又开,风绕过脚底又飞了出去。柑橘的味道愈发浓烈,甘甜中掺着丝丝苦味。鞋底触地的哒哒声像索命的无常,催着人交上头颅。钱莱头低到了地上,眼睛死死盯着地板。 二百五32268!出来啊!出来啊! “你就是新来的歌姬。叫什么名字?” 声音不大,像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口问出了一句话,听起来极其无奈。 对啊!我叫什么名字!二百五32268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久的好像这是钱莱留在世间最后的几分钟。 扑咚 “奴才贱名,恐污了圣人尊耳。” 钱莱猛的跪在地上,这下额头真的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不偏不倚正好跪在赵叙白脚下。钱莱小心翼翼瞥他,明金色的丝线绣在玄色的鞋面上,华美贵气。 呵,果然是个暴君,鞋子都得穿金丝的。 “起来吧。” “宝秀,名字乃父母所赐,又何必自轻。” 钱莱缓缓抬起头,直起上身跪在地板上,只看得到用明黄与玄黑丝线相织成的龙印在衣服下摆。他应该是刚从什么宴会上回来,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并不浓郁,带着股子清冽的味道。 静默一瞬,他缓缓抬步,走到桌子前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 “太后派你来的?” 钱莱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32268你这个废物! 钱莱咽了口唾沫,头低的更低了。 “陛下英明神武,才高八斗。奴才实在是太钦慕陛下了,这才斗胆求了太后娘娘。望陛下恕罪。” 男人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你倒是聪明,谁都不得罪。” 钱莱心中一喜,这是平安无事了?看来这暴君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主儿。 他懒洋洋的走到床榻前,鼻腔内似有似无的涌入一股花粉的胭脂香,呛得人头痛。 他闭了闭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半晌才重新掀开眼皮,眼底一阵冰冷。他伸出手摸了摸床头的小木雕,说出的话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自裁吧。” 掷地有声,像一块石头猛的砸的钱莱头破血流,头昏脑涨。 她猛的睁大眼睛。 这,这就自裁了? 半晌没听到动静,赵叙白拿起小木雕,手指不断的在木雕身上摩挲。 终于他转过身,像是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眉头轻皱,语气冰冷。 “滚出去!” 滚出去不就必死无疑了吗! “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我去!果然不能半路开香槟,这不完蛋了吗! “铮” 钱莱意识到什么,猛的抬起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都软了。 俊美的男人手持长剑,剑身在跳动的烛光下映照的寒气烈烈,昏黄的光亮为其镀上一层迷蒙的杀气。 男人头顶有一行红色的类似于血条的东西,肉眼可见的从20%飙升到50%。 男人缓步朝钱莱走来,眼睑垂下,眼神像瞧见蝼蚁一般略过她,像看一个死物一般。 我靠! 变态! 神经病! 钱莱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被吓楞在原地。 赵叙白像杀惯了人,竟然还是一副淡然如陌的死样子,剑身锋利,剑尖划过冷硬的地板,剑与地板敲击出铮铮哀鸣,如蛇信子般的阴湿冷冽一声声刺激着钱莱脆弱的耳膜。不知道是不是钱莱被吓傻了,竟然在剑尖留连过的地方看见了几星跳动的花火。 钱莱脑子一片空白,她一咬牙,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跑到门口。使劲拉了两下门竟然没有拉动!急的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赵叙白似乎没想到钱莱竟然敢跑,他耐心告罄,眉头拧的更紧了,薄唇抿起,举起剑向她刺去。 钱莱下意识往左边闪去,意识回笼之际猛然向屋内跑去,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凉,钱莱出了一身冷汗,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冷的她脊背发怵。 她紧盯着面前俊美非常的男人,不禁感叹这男人长得可真不赖。又飞快唾弃自己这种死到临头还不改好色的本性。简直想给自己两巴掌。 赵叙白转过身,眼睛微眯,握住剑柄的手不断收紧,危险的气息四散弥漫。 头上的黑化值也从50%直接飙到62%。 钱莱被盯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赵叙白就疯了!这…不会刚来任务就要失败吧。 “父皇!咳咳…父皇!” 稚嫩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不断的拍击着房门。 钱莱见男人一愣,随手把剑扔在地上,抬手拉开房门。一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小男孩钻进他怀中,小脸通红,脸上还淌着泪。 “父皇,我头痛,痛的睡不着觉。” 赵叙白将脸贴在小男孩的额头处,厉色扫视门外一群太监宫女。 他们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这下更是乌泱泱的跪倒一大片。 “太医呢?” 一个年长些太监站出来,说:“回陛下,太子殿□□弱。前些日子又病了一阵,太医已经来诊治过了,汤药午时喝过后烧就退了下去,只是没想到半夜又烧起来了。” “殿下一醒就哭闹着要找陛下,太医已经往这边赶了。” 赵叙白不语,揽着小男孩走进室内。想把他放在床上,鼻腔内又飘进了难闻的胭脂香,他压低声音吩咐道: “把被子撤了。” 两名宫女快步走来,换了床新的被子。男人这才把孩子裹进被子里。 小男孩看起来难受极了,小脸红彤彤的,皱成了一团。赵叙白脸色越来越不好,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不少。 但是黑化值却降了下来,现在只有46%。 钱莱小心翼翼的站在远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把她拖出去杀了。” 男人头也没抬,随口吩咐道。 两名太监冲她走来,钱莱心底一惊,一咬牙。 “陛下,我能治好小殿下。求陛下让我一试。” 钱莱学了三年的医学影像,虽然在古代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幸好她自掏腰包报了学校的针灸课,果然,1000块钱现在终于听了个响。 然而并没有人理她,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将她控制住,拧送出门。 “求陛下让我一试!求陛下让我一试!” 小太监极快的捂住她的嘴,将她生拉硬拽的拖出门去。 “母后……” 小太子的声音极轻,只有坐在床边的男人可以听到。小太子抬起细细的小胳膊,眼里氤氲着泪花,指着门口的钱莱喊。 “母后……” 赵叙白一怔,深深凝望了门口死不出门的钱莱一眼,眉头紧皱。片刻,他说:“让她进来。” 钱莱挣开束缚,快步走到床榻前,微微喘着气。 “陛下,我会施针,请陛下让我一试。”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深深的盯着她。那股恼人的胭脂香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鼻腔,脑子里仿佛有根筋被狠狠捆住,拉扯着脊背阵阵发痛。 “你,会施针?” 他的眸子极黑,床幔后,像条蛰伏的毒蛇。 “是,我……奴才学过几年。” “母后……抱抱我……抱抱我……” 男孩瘪着嘴,眼泪无声的往下淌,枕头都湿了一小片,不知道自己默默哭了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钱莱看着哭的眼睛都肿了的小孩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痛,针扎似的。钱莱不禁眼眶发酸,犹豫的说: “陛下……” 男人收回视线,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叹了口气,说:“先去把你身上这件衣服换了,呛得人头痛。” 钱莱自己早就发现了,难道这就是这个朝代的美妆吗?香的人睁不来眼睛。 一刻后,钱莱湿着头发跟着宫女走了进来,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的绸缎衣服,脸上没了夸张的妆容,露出一张青涩的小脸,纽扣般圆润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紫葡萄。 赵叙白只扫了她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小男孩窝在赵叙白怀了,见钱莱来了,伸出手让她抱。 太医刚才已经来过了,小太子又喝了一碗苦药,身上一股子药香。 钱莱笨拙的接过小孩,虽然她小时候也抱过妹妹,但现在妹妹已经12岁了,就算当时抱的再熟练现在也忘干净了。 钱莱一接过小男孩,他便窝进了钱莱的颈窝,竟然还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小孩哭了一场,早就累的不行了,强撑着等钱莱回来。 赵叙白压低声音,“坐到床上去,给他盖上被子。” 钱莱小心翼翼的抱着他上了床,自己靠在床头,拉过被子包住小男孩。小孩累极了,一点儿没有醒的迹象。 赵叙白坐在床边,钱莱大气也不敢出。 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谁能想到她竟然和半小时前想要取自己性命的男人坐在一张床上,间隔不过两米。 人生啊,真是意想不到。 忽然,赵叙白开口。 “天王盖地虎。” 第2章 原来是同行! “宝……宝塔镇河妖?”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触摸不到的你。” “无法拥在臂弯里。” “你!” 钱莱不禁提高了声响,赵叙白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怀中还抱着小孩。 果然,小孩有转醒的迹象。钱莱连忙轻拍了几下,又把他哄睡了。 钱莱压低声音,问:“你也是穿的?” 她瞟向赵叙白头顶的黑化值,只有15%了。 赵叙白微微一愣,只一瞬又被他隐藏了过去。他微微勾起唇角,轻轻点头。 “咱俩还是老乡呢,我刚才差点儿被你砍死!” 赵叙白收起笑容,眼睑下垂。在钱莱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紧皱的眉心。半晌,他才抬起头,眼眶微红,泛着水汽。哑着嗓子对钱莱说: “抱歉。我一开始没认出你。” 人家自责的都哭了,这下反倒是钱莱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我现在这不也完好无损吗。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赏我点儿好东西呗。” 赵叙白一口答应下来,还挺大方。 “话说,你穿来的挺早的吧。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古代人呢。” “我…我是十年前穿来的。在这里逗留了这些年,都习惯了。” 钱莱点头,怪不得呢。 “那这孩子?” “是我的。” 穿成皇帝就是好啊,结婚生子真是一点儿都没耽误。 自从知道了赵叙白也是穿来的后,钱莱不自主的放松了不少。在陌生的环境里遇到了老乡,那感觉真不是一句两句能形容的。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她又不想放赵叙白离开,只能没话找话。 “那他多大了?” “八岁。” “八岁?” 不怪钱莱惊讶,怀里的小孩瘦瘦小小的,看着也就五岁刚出头的样子。额前的碎发因为刚才的哭闹被汗浸透了,现在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眼睛都哭肿了,可怜见的。 赵叙白红了眼眶,声音有些颤抖。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只有七个月,又遇上难产,血崩止不住。只留下他一个。体弱多病,常年吃药,长得比寻常孩子要小些。” 钱莱懊悔不已,赵叙白的唇色霎时发白,双唇轻颤,眼圈发红,一看就是难过极了。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赵叙白摇摇头,没有说话。 “把他给我吧,时候不早了。抱歉刚才吓到你了,我让宫人带你去你的寝宫吧。” 只是小孩一脱离钱莱的怀抱就开始哼哼唧唧的,又掉了几滴眼泪。钱莱看着心疼,不忍让孩子在挪动了。说: “我今天陪他睡吧。” 赵叙白拉了拉被子,盖住两人,点点头。 “也好。门外有宫人,有什么事喊他们便好。” 赵叙白临走时熄了屋子里两盏烛火,又将床幔放了下来,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月光粼粼,洒落一地寒霜。赵叙白挥挥手,对守在门外的宫女说: “你们下去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小太子好像醒了,哭唧唧的喊母后。声音小小的,一声接着一声。 赵叙白眼睛发酸,他将头抵在门框处。胸口酸胀,像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撕开他的胸膛,一次一次撞击着,挣扎着要冲破肋骨的桎梏。 跳动的烛光映照在窗纸上。赵叙白的眼睛随着起舞的烛火慢慢泛起朦胧的水雾。 盈月倾泻,月色如水。柔和的银纱拂过树梢,静谧的月光下树影婆娑,微风轻起又落。随风流过耳边。 风带来一句:“乖孩子,母后在这儿,快睡吧。” 一滴泪染黑了墨色的地砖。 氤氲一晚的泪水,终究落了地。 翌日清晨,露珠新落。 钱莱在一阵细微的淅淅索索声中半梦半醒,床幔掀开一角,一束阳光倾斜而下。钱莱皱起眉头,下意识拍了拍身边的小男孩。 随后只听见朦胧中一声轻笑,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日上三竿钱莱才睁开眼睛,小男孩早就醒了,窝在钱莱身边玩她的头发。见他醒了,一骨碌坐起身。呲着小牙笑说:“母后,你终于醒了!” 钱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可不是你的母后。当你姐姐还差不多。” 小孩依旧笑嘻嘻的,一下子撞进钱莱怀中。 “你就是母后!就是母后!我小时候见过你。母后,你终于来看我了。” 小屁孩劲还挺大,这一下撞得钱莱眼前一黑。她小心的揽住小孩的腰,护着不让他掉下床去。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了。 自己是来感化暴君赵叙白的,但是赵叙白也是穿越者。……那只能是赵叙白和他情况一样,也是因为某种原因所以来做任务的,他的任务大概率是成为暴君,毁灭王朝。 钱莱恍然大悟,既然这样,那她和赵叙白就是竞争关系。谁的任务成功了谁就能有混吃等死一辈子的财富! 钱莱简直要被自己的聪明才智击败了。 现在赵叙白的黑化值只有15%,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昨晚她什么都没干赵叙白的黑化值直接飙升到了62%。原因不明,所以要更加小心。 见钱莱直愣愣的盯着床幔想事情,小太子忍不住了。他眨眨眼睛,确定钱莱注意力没有在自己身上,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钱莱忽感手臂一凉,她一扭头就看见小孩孤零零的坐在旁边,哭的很安静,红着眼眶直掉眼泪,这可把钱莱心疼坏了。 她抬手给小孩擦了眼泪,轻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小孩摇摇头,抽噎着说:“母后,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喜欢你。只是我现在心有点痛。” 天呐!钱莱突感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她急忙把小孩搂进怀里,安慰他道:“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现在不想了,你能原谅我吗?” 小孩抬手把眼泪一抹,又笑了起来。他环住钱莱的脖子,煞有其事的说:“我不会生你气的。” 哪里来的小天使! “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啊?” 昨天着急忙慌的还没问他的名字呢。 “岁岁,我叫岁岁。” 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天下父母给孩子最深切的期望。 “殿下?您醒了吗?秦太傅已经到了。” “母后,你要起来吗?” 钱莱点点头,岁岁拉开床幔。非要扶着钱莱下床。钱莱哪能真让他扶,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要她命吗。 几个宫女鱼贯而入,快速又不失条理的将一件蓝色袍子套在岁岁身上,看着不像是天潢贵胄的衣裳,穿上倒像个小道士。 一个娃娃脸的宫女呈上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件淡粉色的衣裙。 “奴婢夏冰,是陛下派来贴身伺候姑娘的。这是陛下给您准备的衣服,望姑娘喜欢。” 嗯?还有她的份? “我给母后穿,我给母后穿。” 岁岁话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钱莱立刻反应过来,他揉了揉岁岁的小脸蛋。 “殿下再看看,我是姐姐呀。” 岁岁嘴一撇,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姐姐。” “你们也都起来吧。” 也不知道怎的,赵叙白准备的衣服倒是极其合身,淡粉色的衣裙衬得钱莱像水池子里含苞待放的荷花,素雅恬淡。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钱莱陪着岁岁吃过早饭,他就要去读书了。本是寅时就该起床去上课,只是皇帝心疼孩子体弱,特让太子辰时再去。 岁岁走时,还依依不舍,保证午时就回来陪钱莱吃午饭。并表示还要叫上他老爹。 额,这倒不用了? “夏冰。” 夏冰正聚精会神的替她梳着发髻,听见她的话放下梳子回答。 “姑娘吩咐” “你其实不用对我这样客气,就叫我的钱莱吧。” “是,姑娘。” “你多大了?” “回姑娘,奴婢18。” 钱莱暗自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再次开口。 房门被推开,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屋内二人。夏冰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她眉头轻皱。 钱莱问“怎么了?” 夏冰“可能是陛下派人来寻娘娘了,我先去看看。” 夏冰出去不过片刻,里屋便浩浩荡荡的进了一群人。为首的嬷嬷看起来年岁已长,约摸五十来岁的样子,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全都低头顺眉,面无表情。 “陶姑姑,您不能进去。姑姑,姑姑。” 那嬷嬷在钱莱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睥睨钱莱,眼中的高傲鄙夷毫不掩饰。钱莱立马站起来,学刚才夏冰的称呼喊了声。 “陶姑姑。” 嬷嬷上下打量了钱莱一番,见她完好无损,身上的衣服也是贵重精致。心道“果然没错,皇帝确实对此女不一般。”,她嘴角勾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声音淡淡的。 “嗯,太后宣你见驾,不要让她老人家等迟了。” 夏冰一下子窜到钱莱前面,将状况外的钱莱护在身后,对身前的嬷嬷说。 “太后万安,只是陛下也吩咐了。等姑娘醒后宣姑娘去紫宸殿觐见。太子殿下昨夜发烧,今天早上耽误了些时辰。日头已高,这不我正替姑娘梳妆,怕让陛下久等了。” 陶姑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既然是陛下邀请姑娘,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只是太后让我给姑娘带句话。” “既然姑娘能得圣心,便要恪尽守礼,侍奉好陛下。陛下对皇后情根深种,这么多年了只有太子一个孩子。姑娘更要抓紧开枝散叶才是。” 刚到初夏,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丝丝热气,日头不是很足,但也称不上炎热。夏冰陪着钱莱穿过御花园,花开万朵,争奇斗艳。 钱莱默默思索着一会儿要怎样面对赵叙白,面色严肃。 这让夏冰会错了意,她以为是刚才陶姑姑的话让钱莱介怀,与陛下生了嫌隙。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钱莱的神色。 钱莱一回头发现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脸担忧,不禁笑出了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不高兴。” “姑娘不要介意,虽说陛下对皇后娘娘情根深种,但是皇后娘娘已经走了八年了。这些年姑娘是陛下唯一一个宣去紫宸殿的,肯定与别人不同。” 钱莱其实挺喜欢夏冰的,说话温温柔柔的,应该是年纪小,两腮还有些肉,看着就招人喜欢。看,心地多善良,还宽慰自己呢。 她揉揉眼睛,随口应和道:“是,我相信陛下对我不一样。” 这一路上夏冰也不说话了,时不时抬眼看钱莱一下,一脸担忧。钱莱想说自己真没事,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二人一路无言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巍峨高耸,玄黑与暗红交相辉映,灰白色的石板透出一股冷冽的决然。层台耸翠,上出重霄。紫宸殿不比后宫,是正经办公的地方,更显空旷,一花一草皆无,空余一座宫殿高耸矗立。身披银甲的护卫伫立两侧,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 太帅了! 夏冰穿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出来了一位老太监。钱莱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夜伺候太子的公公嘛。他看着年岁不小了,应该与陶姑姑差不多。左耳有一道长疤,像是直接将耳朵劈开又重新长好的样子,看着有些骇人。见了两人却是一副笑模样。 “姑娘可让陛下好等,这不刚才还说让奴才去请姑娘呢。” 第3章 相处 紫宸殿内熏香袅袅,暖阳跳动针织进蒸腾蜿蜒的细烟,氤氲出一片流光溢彩。 钱莱跟在太监身后,越往里走柑橘的果香就越浓烈。直到三人行至一朱红色房门前,太监脚步一停。 “陛下说让姑娘一人进去。” 钱莱点头。“有劳公公了。” 夏冰有模有样的在自己的布袋里掏出一枚珍珠递给公公。煞有其事的说:“有劳公公了。” 这下不仅钱莱蒙了,连公公都愣了一下。 这是做什么?钱莱疑惑的看向夏冰,夏冰挺直胸膛,神气十足。口袋里的珍珠是陛下早上差人送来的,作为钱莱的贴身婢女,身上可不得留着银子打点一二。他听上了年纪的宫女说以前宫里的娘娘一赏赐就是一把金果子,虽说姑娘还没封得什么位份,但是架势得做足了,不然令人耻笑。 钱莱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岔了,正当她想着怎么办时,公公不动声色的收了那枚珍珠。 “多谢姑娘。” 钱莱眼一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姑娘快些进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朱门轻启,赵叙白伫立于书案前,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中的毛笔也成了艺术品,于行云流水间断笔画墨。赵叙白着一身天水碧色长袍,腰间系一剔透的青色玉带,修长劲拔的腰身如青松绿竹傲立风中。 鼻尖落下一痣,更似泼墨画中滴落的丝丝秋雨。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冷峻不近人情,却又在日光下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疏离又勾人。 钱莱目光不自觉的黏在他身上,夏风飞跃窗口,带来一股热气,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钱莱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一般一动不能动。 “来了?” 赵叙白抬起头,鼻尖的小痣跟着他动作的幅度离钱莱越来越近。 柑橘的清香越来越近,钱莱唰的红了脸。 犯规啊犯规!不能被他勾了魂啊!你们两个是敌人,不能让他得逞。 双瞳剪水,明眸善睐,汪汪春水尽被他留于眼底。一双眼睛装满了整个秋色。 他突然俯下身,直勾勾盯着钱莱的眼睛,面露担忧。 “不舒服吗?脸怎么这般红。” 钱莱手指都在发抖,强忍住摇摇头。 他直起身,望向窗外,嘴角轻轻勾起,修长的脖颈绷紧,隐约能看见耳后弯曲交错的青筋,羊脂白玉般的皮肉矜持娇贵。他语气雀跃。 “连着下了几日的雨,今天终于放晴了。想不想到荷莲殿去看看?” 钱莱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等她回过神已经跟着上了赵叙白的轿撵。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钱莱欲哭无泪,缩在离赵叙白最远的角落,随着轿子轻微晃动,第无数次唾弃自己为什么要当一个颜狗。 赵叙白蹙起眉头,好看的双眸微蹙。 “怎么了?不想去吗?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你的脸越来越红了。” “不用,不用。我就是不耐热,待一会儿吹吹风就好了。” 笑话,让太医来怎么说,难道要说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光看着人家的脸就馋的自己红了脸。废话,人还没死呢脸先丢没了。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虽然赵叙白说自己是十年前穿来的,而且儿子也这么大了。但是古人结婚都早,可能他也就比自己大个几岁而已。 赵叙白面色一沉,他低下头,眉头轻皱,嘴角微微下垂。喉结上下滚动,说:“你觉得我老吗?” 钱莱忙摆手摇头,急忙解释。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从来没见过和你一样好看的人呢。” 赵叙白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钱莱又闹了个脸红。缩在角落里不吭声了。 半晌,轿撵轻落。赵叙白的声音随风吹过钱莱的耳畔。 他说:“我三十八岁了。” “三十八岁!” “嗯,怎么?不像吗?” “你哪儿像三十八岁啊,看着顶多也就二十多岁出头。” 赵叙白勾起唇角,眼睛弯弯像弯月。 “真的。我没骗你。” “好了,快些出去吧。不然一会儿日头上来了你又该脸红了。” 荷莲殿不愧叫荷莲殿,两条长廊伫立在池中,荷花长得好,粉嫩娇俏随风摇曳,站于廊中,抬手便能采撷。红白,红黄,数不清的锦鲤一点都不怵人,听见声音争先恐后的游来。 钱莱接过赵叙白递来的鱼食,一扬手扔出了大半,锦鲤你追我赶,溅起朵朵涟漪。 微风吹过,荷花轻动,莲叶片片。清风裹挟着水汽吹在人身旁凉凉的,钱莱舒服的眯起眼睛。 赵叙白低垂眉眼,眼神随风掠过钱莱一阵又一阵。 “荷莲殿凉爽,前几日又下了雨,池水涨了不少,不然平日里可看不见这么多的锦鲤。” “那咱们还挺幸运的。” “是啊,挺幸运的。” “听说今日太后要见你?” 钱莱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说。 “嗯,我穿来的这具身体好像是太后派来的。” 她神秘兮兮的冲赵叙白勾勾手指,赵叙白弯腰靠近。 温热的呼吸划过耳边,带来丝丝痒意。平日的声音放大了百倍,赵叙白一条手臂搭在钱莱身后的栏杆上,悄悄握紧了拳。 “而且啊,我感觉太后不怀好意。你是不是跟她结梁子了,要不为什么刚见我就要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