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变世界当预言家》 第1章 第 1 章 黑鸦似的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整个天空呈现出异样的红色，一团裹挟着粉尘粒子的风从天空降落，飘落在离海市的某个角落。 与此同时，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区，一个挂着半仙招牌的黄色旗帜在风中摇摆，摊主人是被附近商贩称为招摇撞骗的‘沈半仙’。 她翘着二郎腿，双眸半阖，手上掐诀嘴上念念有词。 看起来有些专业。 “大仙，你看看我家媳妇能不能生个女儿？”一个满脸油光满面的妇人紧张兮兮的捧着沈半仙的手，虔诚至极。 “这个嘛……”沈邢菲为难地皱着眉头，手指做成搓东西状。 妇人看她那搓钱的手势，明白她的意思，从包里掏出两张红色大钞，“这点孝敬您，快帮我算算，第几胎能生个女儿，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是想有个乖乖孙女。” “你……”沈邢菲顿了一下，指尖快速的在签盒里划拉，故作神秘。 妇人期待的神情望向她面前的签筒。 哗啦— 签筒里掉出一根签子。 沈邢菲指尖掠过签子，缓慢的捏在手里，抬起看了一眼。 是个下下签！ 算命这个事，靠不了运气，靠嘴皮子。 “哎呀！怎么会这样？怎么是个下下签？”妇人的眼神从虔诚变成质疑，“大仙，你这个不准吧，我可是交了钱的，你答应我让我抱孙女。” “这个……”沈邢菲挠了挠头，脑子飞速转动，各种理由还在脑子里盘旋，一拍脑袋信誓旦旦的回道，“我沈半仙可不是白叫的，说了是孙女就是孙女。” “可是你这算出来可是下下签。”妇人还在质疑。 沈邢菲捏了把汗。 下一秒，妇人的通讯器响了，她接了起来。 “喂？生了？是个女儿……” 沈邢菲松了口气，好险，她的招牌差点砸了，砸了可没饭吃了。 妇人满面红光的挂了电话，“大仙啊，你可真大仙，我媳妇生了个女儿。” 她欣喜若狂，把钱包里的钞票抽了七八张塞到沈邢菲手里，拎着包坐上豪车走了。 豪车绝尘而去，留了桌上几张红钞票，鲜艳诱人。 旁边靠着墙面抽烟的黄毛搓了搓手里的烟灰，一跺脚扔了烟屁股，凶狠的挪了下脚，踩着烟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使劲搓了好几脚。 他不信邪拍了一张红色大钞在算命桌上，大钞上还压着一把匕首。 黄毛满脸杀气： “小子，来给我算算命，不准就取你的狗命！” 沈邢菲将头发绑成道士头，天生的女生男相，乍一看倒是分不出性别。 她蹙眉看了一眼男人，同时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发出红色的闪烁。 “不好意思，半仙我今日不开张了，改日再来。” 沈邢菲将钞票收进口袋。 预感到三公里内有异变，沈邢菲快速收好了自己的算命摊子，想往异样点赶去。 脚边叮叮当当一阵声响。 她低头看，是个乞讨的老太太拖住了她的腿。 “小姑娘行行好给点钱吧。” 老太太说话的同时掀起她围裙下的腿，露出空荡荡的半截，被风一吹轻飘飘的晃荡。 “滚一边去，还轮不到你！”黄毛一脚踹开老太太的破碗。 不锈钢的碗倒的稀里哗啦，破烂的碗凹凸不平，但这里面装了不少钱。 沈邢菲扶起老太太，随手掐着指头一算，朝黄毛轻飘飘看了一眼，缓缓开口道，“你啊惨了，两日内必有灾。” “妈的，这是咒我呢，你说有就——有？” 一把麻醉枪抵在了黄毛的头上。 黄毛吓呆了，脸色突然怂了下来。 麻醉枪这种好东西，这小子竟然有，可不得了，算命这活这么挣钱吗，麻醉枪的价格相当于一辆小轿车，枪体并不贵，贵的是里面的麻醉试剂。 “还不滚吗？等着把你变面瘫？”沈邢菲恐吓道。 麻醉枪一个针剂就能放倒大象，全身不得动弹，足足三天才能缓过劲来。 黄毛连滚带爬的跑了，临走时没忘了抽走他的红色大钞。 “我可不是怕了你，我是回去喊人，你等着，你小子最好别走夜路！” 黄毛放下狠话溜得没影了。 搞定了麻烦，老太太还抓着她的脚不放人，“什么半仙，江湖骗子，异种都来了，还搞大清那一套，真有人信你？不过你给我点钱，我就不戳穿你。” 沈邢菲低头看着她笑了笑，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币，“老太婆，想要钱啊。” 老太太点了点头，满眼期待的看着她手里的钱。 “都是江湖骗子，谁嫌弃谁。”沈邢菲说道。 “是是是，传统活计不好做，大家互相体谅。”老太太敲着破碗，丁零当啷。 她用惯用的说辞，“花钱消灾，吃不了亏上不了当，你花钱我消灾，人命在老太婆不在天。” 每次沈邢菲给人算出不好的事，这老太婆就拿着破碗说她能替人抵灾，算命的人大多想去个晦气，手头剩下的钱全给了老太，一天下来，她挣得比沈邢菲还多。 沈邢菲眼神一闪，夹着钞票的手指头往她的碗里放，眨眼的功夫，钱没放到碗里，还被抽走了两张绿色钞票。 “老太婆，谢啦，行善积德，就当给你自己积福咯。” 老太太被抢了钱，又被抢了台词，气的牙痒痒。 沈邢菲慢悠悠的赶到异变粉尘降落地点，周围的已经聚集了不少城防安保，现场闹哄哄聚集了不少人。身穿着蓝色制服，戴着深红色袖章的安保，在执行任务。 离海市作为靠近外贸海洋边境的最边远小城，是第一个被感染的城市。感染源来源于一座望水角大洋里的一座小岛，具体是哪座小岛，沈邢菲还没听到消息。 她拿着两张绿色钞票，在街边小店买了两杯黑珍珠奶茶，凑了上前，和蹲在地上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姚队，来的挺及时，我刚看见变异变异粉尘粒子，你们的人就到现场了。” 沈邢菲看了一眼街车大队，排成一列的好车，这种能在陆地飙车也能在空中悬浮的机车很值钱。 女人是城防队的小队长，沈邢菲的大学同学，至于为什么人家端上了铁饭碗，而沈邢菲只是个神棍，可能是因为小月觉醒了特殊能力——强体。 这个社会没有特殊能力很难找到工作。 “你来晚了。”女人抬起脸，朝她打了个响指，“下次再迟到扣你钱！” 沈邢菲默默的把递过去的奶茶又收了回来，既然如此，自己喝两杯也不错。 不料女人支起上半身，朝她挥了下胳膊，沈邢菲手里的奶茶杯就被她拎在手上，动作很快力气又大，沈邢菲甚至没反应过来，奶茶就被抢走了。 无奈，沈邢菲只好重新蹲下，和这位城防小队长姚小月一起摸鱼。 这是沈邢菲最近找的兼职，打扫清理变异体后的现场，这活脏但来钱快，关键是没人敢抢，大家都惜命。 这是和异种亲密接触的工作，搞不好受了感染就得吃子弹了。 不远处的人群中央，一个濒死的小孩被母亲搂在怀里，女人散落着头发看不清面孔，紧紧抱着小孩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的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地上，浸湿了地上积攒的灰尘和泥土。 也不知一个人究竟能流多少眼泪，才能在地上形成一片水洼。 女人身上留下的泪都可以养鱼了。 围观的人群被城防保安赶到几米开外的距离，即使知道这是个变异源，但依旧很多人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直到被城防的枪怼到脸上时才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滚远点，变异后会被怎么处理，不清楚的去公告栏看看！” 有人往附近公告栏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犹豫着要先看热闹还是看公告栏时，一声枪响了。 嘭的一声！ 子弹几乎是在一米的距离射击，穿透力可以直接击穿脑壳，该是血花四溅的场面，还能夹杂着一些白色脂肪浆液。 没人敢第一时间去看。 听到枪响，意味着这场围攻结束了。 “该结束了吧！”沈邢菲站起身，抖了抖蹲麻的腿，一杯珍珠奶茶十分钟内喝完了，城防保安十分钟内解决战斗，今天很快，没有让她等太久。 “又到了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她伸了个懒腰走上前。 这是她第二次清理现场，上一次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她把人打包送到了实验室，整个实验室的人看着她，没有一个人敢上手帮忙。 那个小孩死状可怖，眼球突出，整个脑袋被射穿，但头发丝却还在蠕动。 沈邢菲送佛送到西，帮实验室的采取样本，临走时顺便带走了一袋化工垃圾，扔在了化工厂废墟。 人群围的水泄不通，沈邢菲根本挤不进去，在人墙外蹦跶蹦跶。 扑哧一下，一股水流从人群中射出，喷到了她的嘴角，她甚至闻到一股海水的咸腥味。 “靠了，什么鬼东西！”沈邢菲暗骂了一句。 还没抬脸看，就听身后蹲着的姚小月跳了起来，珍珠滚了一地。 “都滚开！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散了，真是麻烦，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都他妈的变异还看，真是不怕死的一群家伙！”姚小月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拢起手举着靠近。 人群散去，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蹲在角落的变异母子虽保持着原状，但有什么东西从她们身体里长出来，还伴随着一股腐臭。 姚小月看了一眼湿透的沈邢菲，随手扔给她一张揉皱的面巾纸。 脸上的液体过于恶心和腥臭，沈邢菲顾不上用没用过，迅速用手巾擦自己的脸。 姚小月靠近了人群中央，朝发射子弹的下属蔑了一眼，枪口还冒出阵阵白烟，子弹穿透了女人的头，却从伤口处长出了触须，在空气中疯狂的摇曳着带着吸盘的手。 下属说道：“姚队，感染者不是女人，而是——” 顺着下属手指的方向，姚小月看见了女人怀里的小孩，触手穿透母亲的心脏，从大脑里生长出来，显然感染者是孩子，吃掉了母亲的内脏。 写点自己喜欢的，给同样喜欢的人看~[菜狗]我是菜狗，嘿嘿[摊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空气中八只触手疯狂摆动，像某些店家放在门口招揽顾客的气球人。 可远比气球人的姿势更妖娆，那些触手摆弄着几乎都要缠在一起了。 “集中火力！” 姚小月下了命令，五名城防安保人员端起了机枪，正对着母子。 机枪里装的子弹蓄势待发，等着姚队看清薄弱点后集中火力扫射。 人群中有人冲了出来，抓紧了姚小月的手臂。 “你们刚才杀死了个无辜的人，那个女人，女人是无辜的。” 有人添了一把火：“城防队有个屁用，给你们交钱就是让你们伤害无辜的人吗！” “是啊——” “是啊——” 姚小月瞥了他一眼，觉得他是不是眼瞎。 被变异体攻击后的人能活吗，与其等着未知的危险发生，倒不如事先除掉。 虽然事先并不清楚感染者是孩子，下意识的以为是活着的母亲杀了自己孩子。 直到射下子弹的同时，女人被孩子吃掉。 城防队才意识到自己杀错人了。 可到底结果是一样的，无论如何，孩子和母亲，哪个为变异体，都是要死的，她们紧紧抱在一起，感染是必然的。 人群还在抗议，有人高喊： “就是，我们需要一个交代！” “城防队草菅人命！” “城防队滚出离海市！” 姚小月有些头疼。 她觉得这件事应该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刚才不该蹲在地上喝奶茶的，就知道这群手下靠不住。 这么想着，她暗戳戳的看了眼让她喝奶茶误事的沈邢菲。 沈邢菲一脸懵的回看了她一眼：？ “姚队，怎么办？现在群众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怕……” 手下的话还没说完全，有人拉扯着去抢其中一人的枪，不甚走火，打中了一名围观者的胳膊。 围观者躺在地上哀嚎着，胳膊的血流了一地，情况很糟糕，嘴里不停的咒骂着，挑起了所有人的愤怒。 “自打城防队增加武器，又请什么狗屁专家来研究，为了支撑你们的研究费用，勤勤恳恳工作一个月，工资缩水大半。” “你们看看，这就是拿着钱这么办事的城防队。” “都是你们惹出来的事！” 人群不断呐喊。 …… 呐喊声在人群中爆发，一席又一席声浪滚动。 一个反对者挑不起这么声势浩大的防抗，姚小月感觉情况有些难以控制。 “小菲。” 沈邢菲从人群中挪了过去，“？” “你看着这是怎么回事呀？” 沈邢菲扫了人群一眼，有人连反对标语都拿出来了。 城防队是个屁。 城防队是一群傻子。 城防队是瞎吗。 全是恶评。 沈邢菲扶额：“看起来是有组织的，你们挪用太多资金了，民愤不断增加，早就听说有人暗中组织反对城防队的声音，还以为他们看在你们具备精密武器的份上，不敢怎样” “不过看起来，有人在背后推动。” “也对，普通人有几个胆子敢反抗。”姚小月接过话。 “怎么办？” 沈邢菲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全抓起来，那样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有人挑衅姚小月：“连变异体都分辨不出来，你们有什么资格做城防！还不如让我来，你们看看打头的娘们，细胳膊细腿的有什么厉害的！” 说这话的人还没结束尾音，姚小月冲上前和他理论，“是你看不起我？” “怎么样？”那人气焰嚣张的挺了挺胸。 被姚小月一记肘击击倒在地。 那人的脸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将近四十度的高温，灼烧的男人的脸像在烤盘，就差滋滋冒油。 那人半跪着，上半身被姚小月压在地面，他仍不死心，啐了一口。 “妈的，力气这么大，拿我们的钱喝改造剂了吧，我就不信胳膊肘没我大的小姑娘还能……” 姚小月又一个手刀，男人彻底晕了过去。 姚小月拍了拍手掌，朝人群中吹了声口哨，“哪个看我还不爽的，站出来！别他妈敢说不敢做，不是很能吗？我看看哪个自认为比城防队厉害的！”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三岁，看起来还稚嫩。 可一个扫腿就把人三十多的成年男性轻而易举的撂倒，这下把围观的人吓得噤了声，加上她们手里有枪，没有人再轻举妄动。 “这下老实多了。”姚小月重新举起了枪，一抬手示意众下属将枪口对准了女人怀里的孩子。 在空气中挥舞的触手忽然停止了摆动，耷拉下来，四周安静的一片死寂。 变异体忽然不动了，这下让所有人都摸不清情况，它究竟是不是死了，可刚才只发射几枚子弹。 姚小月以为女人死了，她怀里的孩子也死了，出于人道主义，她不打算补枪，靠近了两步，想试探试探这一大一小的尸体是不是真的死亡。 她收回手势，所有下属端着枪等待下一个指令。 姚小月端着枪小心的靠近警戒线，她正要越线时，沈邢菲冲了出来，把她推开了。 姚小月两只脚互相打架，趔趄的往旁边倒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小菲，干什么？”姚小月疑惑的扭头看了过去。 嗖——嗖—— 触手重新支楞起来，往刚才姚小月站的地方袭击，长触须上布着大大小小的吸盘，鲜红的还滴着血。 密密麻麻的让密集恐惧者作呕。 血甩到了沈邢菲脸上，还好她反应够快，矫健的身姿在空中下仰，躲过了一次攻击。 她侧着腰转了个身，后脑勺被触手攻击，扎成道士头的发圈被打落，散落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人群“哇”了一声，谁也没看出来，这个臭算命的竟然是个女人。 “好险！”她暗暗松了口气，将自己散落的一头黑长直用手拢着，将随身携带的乌黑色签子插了进去。 “谢了！”姚小月拍了拍她的肩，毫不犹豫的对着一大一小的变异体扣下扳机，随着姚队长的枪响，带着特殊药剂的子弹射出，变异体明显变弱了。 又消耗了一波子弹，圆盘都打成筛子了，才停止。 沈邢菲看着眼前暴力的一幕，有些头疼，掏出一张湿巾，将自己脏兮兮的脸擦干净，露出一张白净的脸蛋。 “这次有了新发现。”沈邢菲拍了拍她的肩。 “嗯？” “还以为异种没有思维，现在看来，它们竟然还会‘装’” 沈邢菲点点头表示认可。 “把这两个带去给实验室，够那帮老头研究一阵了，另外这个新发现还得向上汇报，又得做总结，真烦！” 姚小月收了枪，朝下属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姚小月带着沈邢菲越过警戒线，黄色的警戒线被掀起。 周边的人群被城防队安保轰走了。 “小月，你们的方式是不是有点过了，很暴力而且废子弹。”沈邢菲提醒道。 这些都是研发过后带着特殊药剂的子弹，虽然这个药剂效果甚微，但胜在量多管饱，价格不菲，一次战斗花费离海市人日收入。 姚小月耸了耸肩，“那能怎么办？” 沈邢菲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掏出自己清洁用具在一旁准备，她的工具不多，全是自费买的，一副隔绝手套，钳子和水管，还有裹尸袋，外加一辆三轮车。 姚小月耸了耸肩，撩了下耳垂落下的发丝，抱着胸站在沈邢菲身旁。 两人一般高，难分高下的颜值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路人多看几眼。 “能保护他们就行了，管这么多方式的，有什么事比活着重要，不就花点钱吗，比起生命，钱可不值一提！”姚小月说道，朝人群中看了一眼。 似乎没人不皱着眉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还是心疼自己这个月的交的保护费就这么被挥霍。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的魁梧的男人朝姚小月点了点头，“姚队，死绝了。” 男人长得很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让姚小月不得不抬头看，不过她意识到这很没有队长的威严，于是盯着他袒露的胸肌看。 “把人员清走，剩下的事交给清洁队。” 姚小月朝着被派过来清洁的沈邢菲挤眉弄眼，“作为唯一的清洁队员，有没有很荣幸？” “一点都不，能给我搞个编制吗，那样我应该会感到荣幸。” “呵呵。”姚小月干笑两声，“临时岗位，不知道这波变异潮会维持多久，你要不祈祷变异体足够多，总有一天当局需要清洁队。” “算了，我更祈祷世界和平，否则都没人找我算命了。” 沈邢菲叹了口气，拿着自己大大小小的工具，来到变异体面前，这是个大工程。 “我先走了，还得回去备案，这次有个进展性发现，得赶紧告诉那群蠢得死的专家。”姚小月冲她挥了挥手，将手枪别在腰间，紧身棕色背心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 沈邢菲撸起袖子，给自己戴上长至手腕的保护手套，拿着钳子朝她瞥了一眼。 姚小月还没忘了调侃，“大鱿鱼须能不能烤着吃啊？” “可以，你不犯恶心的话。”沈邢菲淡淡的说道。 姚小月嗐了一声，“对了，清洁完了来城防队找我，有个人我得带你见见。” 沈邢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道“谁？” “嗐，你来了就知道，老相识了。” 听到老相识三个字，沈邢菲愣了一秒，脑中闪过些画面。 她摇了摇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沈小月挥了挥手，带着一群人走。 街车轰隆隆碾过路面，声势浩大，卷起铺天盖地的灰尘。 城市的夕阳下山，夜幕掀了下来，安宁又热闹的夜晚开始了。 有没有人，敲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一大一小，这次有了对比组，运输费是不是该多给点？” 沈邢菲朝着实验研究所所长李止伸了伸手，示意他结账。 这份差事虽然不怎么样，但好在一单一结，对于她这种无业游民很友好，今天的饭钱有着落了。 李止将钱放在桌上，一分钱都不多。 瞪了她一眼，指着自己实验室的陈年老旧的机器说道，“你看看哪个值钱搬走吧，要钱没有。” 实验室的机器都是用了几代所长的，流水的所长，铁打的实验设备。 这和离海市不注重科技发展有很大的关系，从出现变异源开始，才增加了些分析仪器，不多而且设备算不上先进。 实验室向来扣扣嗖嗖，现在也并不完全没有钱，只是那些研究经费紧巴巴的用着，像这种多余的运输费，要不是危险程度高，找个免费劳动力是最优选择。 沈邢菲煞有其事的摸摸这摸摸那。 罐子里还泡着上次搬来的变异小孩，尸体在绿色冒泡的溶液中，泡的通过水的介质小孩整个身体大了一圈，被溶液泡的变形了，浑身上下插满的管子正输送变异体的□□。 液体管内流着不是红色，而是蓝色的血，被收集在试管里。 实验人员正在试管架上取液化验。 “研究的怎么样？”沈邢菲走上前，试图搭个话，套取一些信息。 实验人员工作过于专注，没人看她，足足一分钟后，沈邢菲快要放弃搭话时，有个男人抬头看她，但并未说话。 沈邢菲腹诽道，这些人可真够专心的，装的跟个聋子似的。 显得她有些尴尬。 她收回了打招呼的手，揣着兜往玻璃罐的方向走。 沈邢菲凑近玻璃罐，将脸趴在上面，盯着里面的小孩看。 她认识这个小孩，是隔壁邻居的亲戚，不是离海市人，出事那天，隔壁邻居的小姑娘跟着男孩下楼玩。 这男孩正在小区公园玩水，一阵粉尘粒子飞来，选中了男孩做宿主。 变异源的来源和随机性有些诡异，目前只依附在小孩身上，还都是男孩，不知道是随机还是有倾向性的选择。 两组数据并不能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 沈邢菲摇了摇头，现在下定义还太早了。 她收了四处发散的猜测，专心看着绿色溶液里男孩的尸体。 那种巨人观加上罐体的放大效果，像是透过放大镜看人，把人看的很仔细，另外有些悚然。 沈邢菲并不是特别胆小的人，况且实验室大家都在，她暂且还能压制住自己的恐惧。 突然，溶液里的男孩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画面放大到眼前，连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提突兀的眼球和布满血丝的双眼。 男孩脖子前伸，脸朝沈邢菲的方向靠了过来。 沈邢菲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妈呀。” 实验室的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没人在意她的情况，流水线一样在各自的工位上进行工作。 解离器在高速旋转，分离出生物物质纯化。 李止正在解剖刚搬运来的尸体。 一切像切画一样，在沈邢菲的周边运行，好像他们和她并不在一个空间，她能看见他们，而他们却看不见她。 溶液里的小孩被锁链禁锢着四肢，他挣扎着，朝沈邢菲龇牙咧嘴，又做了个鬼脸。 尖细的牙齿从唇缝中露出，那样子像要咬死她。 他已经不像人类了。 上次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还没异变，身体还保持着人类的样子，只是城防队亲眼看见他要伤害自己的妹妹，不得已将他击毙。 加上他们的异变感应器，也就是沈邢菲耳朵上那颗银色耳钉，有了反应。 确定男孩体内有不属于人类的红外线波动。 当时城防队被人群骂惨了。 这款最初级的感应器只是实验品，得在实战中不断检测修改，至于准确度有多高，还没有数据支撑。 现在看来，还算有点用处，这个男孩确实异变了。 她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姚小月传输过去。 【看来感应器并不是一无是处。】 姚小月看到信息马上就回了： 【这是个好消息，明天登报，让那些人看看，谁还敢再说城防队废物！】 沈邢菲发完消息，去通知了李止，“李所，溶液里的小孩是不是活过来了？” 李止抬头看了她一眼，满眼疑惑，“没有啊，你看看他不是死了吗？” “死？” 沈邢菲再去看看罐子，李止也跟着她移步到罐子前，“你看看，哪里活着？这溶液可是花了大价钱在城防所购买的，他们的枪械子弹也加入这种药剂，剂量还没这么多，怎么可能到我这就复活了？” 沈邢菲也记得自己送来的时候，经城防队鉴定是死了。 但她也清楚的记得，自己把尸体装进裹尸袋的时候，他并不是这样的。 后来拉出来时头发蠕动，再加上现在在溶液里泡的肿大，看起来像个胖头鱼。 异变难道具有滞后性？ “李所，我看见他活了，他还冲我龇牙？” 李止慢慢转过头来，朝沈邢菲扯开嘴角，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 “是这样吗？” 他学的太像了，导致沈邢菲又吓了一跳。 李止结束了表演鬼脸，哈哈笑了起来，“小菲啊，做这行可不能胆小，更不能无中生有的想象。想象力有时候也会害死人，多关注眼前的现实吧。” 他拍了拍沈邢菲的肩膀，以为她是把自己想象出的画面当作现实了。 自从异变源开始，实验室吓跑了两个实习生，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更不愿意在手下解剖分析化验。 晚上都容易做噩梦。 “真不是想象。”沈邢菲解释道。 她记得刚才给姚小月拍的照片正是男孩朝他龇牙的时候，她打开，打算用事实说话。 可打开和姚小月的聊天记录，那张照片男孩被束缚着手脚，脸上安静的没有任何表情，就是死了。 “……” 这也没地说理去。 李止看见她那副表情，笑了下，“怎么了？有什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没……没有了。”沈邢菲说道。 “你大概是被吓到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听说你的工作是给人算命？我知道神棍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但实验不需要太多想象力，只讲究数据。” “嗯……” 沈邢菲匆匆的走开了，借用实验室的洗手间。 她想是时候再去一次精神科，她不知道自己光顾那多少次了。 每当有人找她算命，她能看见一瞬间的画面，以此来断定这人日后有灾还是有福。 算过的人都说她准，可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镜子里煞白的脸和乌青的眼睛，暴露了最近睡眠不足的事。 她最近又做了一些梦，梦到很多年前的事，她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她从车里爬了出来，是唯一的幸存者。 每当看到血迹斑斑的现场，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以及视线内的一双白色球鞋。 她都会在梦中惊醒。 她匆匆的上完厕所，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顺便用冷水醒了脸。 正要离开时，她愕然发现自己的脸颊处有一处伤口。 非常的淡，像是刮破一层表皮，只泛着一条白线，看起来没有血迹。 她浅浅的松了口气。 一定是刚才推开小月时受到了攻击，以为自己完全躲开了，没想到触手的动作太快，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被擦破了脸皮。 她有些紧张起来，后背绷直，一股冷汗从脊柱冒了出来。 两次的变异现场观察下来，似乎变异源降临后，变异体攻击到的人类也会变异，猜测出可能是通过血液进行感染。 这很常见，很多大部分病毒都能通过血液进行传播。 那么，她…… 沈邢菲不敢继续往下想，她透过镜子观察自己的脸，明亮的白炽灯下她除了有些疲惫外，没有长出触手，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大概是没事的。 她安慰自己。 倒霉了小半辈子，总该有次幸运的。 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她翻出自己翻折进脖颈的衣领，将清洁衣服脱了，走出卫生间。 “李所长，我有些问题请教。” 沈邢菲走近李止的身边，李止正专心致志的对尸体进行解剖，观察尸体长出触须的部分。 他喃喃自语“这很奇怪，违背了科学准则，不同物种之间有生殖隔离，真难以想象如果没有这道隔离，人类和动物结合会不会生出这种东西，但目前看来，这种变异不需要基因，就可以改变人类形态，这大概……嗯，很值得研究。” 他倏地反应过来，看向眼神有些闪躲的沈邢菲，“小菲，你刚刚说什么？” “咳咳。”沈邢菲犹豫了一会，缓缓开口，“您研究出抗变异试剂了吗？” “还没。”李止严肃的看着她，“小菲，这点你不用担心，你的血液具有很强的抗病毒性，所以清洁任务只能交给你。” “您从哪里得知我能抵抗变异毒素？”沈邢菲反问道。 “当然是抽了你的血，再进行测试和病毒的共融性，结果很理想，你的血液有天生的抗毒性，非常稀有。”李止说完，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视她一眼。 似乎在他眼里，沈邢菲也很值得被研究。 沈邢菲察觉到他的目光，怯怕的后退了一步，“那个，好吧，所以您觉得我不会被感染，是吗？” “当然，我甚至觉得你的血液或许可以制成试剂，这个，你愿意再贡献一些血吗？我试试效果。”李止忽然上前一步。 沈邢菲后退了一步，抱紧了自己。“所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离海市是个民主城市不是吗？如果非自愿被研究可是违法的。” “当然。”李止点点头，眼神依然没有离开她。 “所以，别打我的主意，我是个人有自主思想，而不是能随意被研究的变异体。”沈邢菲拎起自己的包，快速的朝门口走去，“您还是抓紧时间把抗变异试剂研究出来，我担心哪天民众支撑不住研究经费时，大概会引起一阵暴乱。” 她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飞速的抽走了玻璃柜上的五张红色大钞。 “谢了，下次还有清洁请联系我，当然数量多的话价格还是得谈一谈，这个活远不止这点钱能解决的。”沈邢菲说道。 这次几乎让她受到伤害，五张可不够买她的命，即使她很缺钱。 李止呵呵一笑，带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指尖还捏着一柄手术解剖刀，“抱歉，你要是不愿意做多的是人想做。” “是么？” “当然，缺钱的人永远有那么多，可是这个岗位只有一个。” 沈邢菲小声嗤了一下，并未反驳，朝李止淡淡一笑。 她当然需要这份工作，“好吧。” 李止的嘴脸笑得更灿烂，“要是愿意出卖血液，我能给你高价，价格好商量。” 沈邢菲暗暗的看了一眼培养罐中的男孩，以及解剖台上的两具尸体，忍着恶心退出了实验室。 她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实验室并不是个太公正的地方，或者说，当局下的各种组织都不是太白。 要是和他们签署什么协议，就等于把自己卖了。 下了楼，这栋坐落在城市郊区的科研实验机构在身后远去，沈邢菲站在傍晚的街道上，推着自己的小破三轮车。 城市高楼笼罩在头顶，路灯和月亮混杂，颜色各异的街牌还没迎来夜晚的顾客，这个时间对于夜猫子来说还早。 沈邢菲饿了，该去城防所找姚小月吃晚饭，大概能让她请。 从这里到城防所十几公里的距离，三轮车骑过去很慢，她放弃了骑车的想法，看了眼手表，距离下一班公交车还有两分钟，她撒开腿快速的往公交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