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探险》 第七十八章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对几头“复活”的驴下令:“去!把那口棺材给我……给我顶开!” 几头驴像是听懂了我的话,晃了晃脑袋,迈着僵硬的步子,朝棺材一步步走去。 “咚!” “咚!” “咚!” 驴头一下接一下地撞在棺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头皮发麻。 贺哥、蝮蛇、寸头仨人早就吓瘫了,挤成一团,像三只受惊的王八。 钱豹和幽鼠也看傻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有瘦猴,还抱着一堆宝贝,嘴里嘟囔着:“发了……发了……这回可真发了……” 我没理他们,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 终于,在驴头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下,棺材盖“嘎吱”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有门!”我心里一喜,这下省事了。 “再来!”我继续扯着嗓子指挥驴群。 “咚!” 又是一声巨响,棺材盖终于被顶开了,整个棺材都跟着颤了颤。 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 我赶紧捂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 “快看!里面有啥?”钱豹这小子胆子是真大,竟然还往前凑,伸着脖子往棺材里瞅。 我也顾不上臭味了,踮起脚尖往里看。 只见棺材里躺着一具身穿锦袍的尸体,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太子了。 尸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但依稀能看出他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幽幽的光。 “是夜明珠!”幽鼠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 我定睛一看,果然,在尸体嘴里,有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通体碧绿,一看就价值连城。 “我来!”蝮蛇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推开挡路的驴,就要往棺材上扑。 “你给我起开!”我一把抓住蝮蛇的后脖领子,把他拎到一边,这孙子,真当这宝贝是他家的了? 蝮蛇被我拎着脖领子,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两腿乱蹬,嘴里还叫唤着:“钱远峰!你放开我!那是我的!” “你的?”我冷笑一声,“这墓里的东西,都是国家的!你他娘的少在这儿给我装蒜!” “我……”蝮蛇还想说什么,被贺哥一把捂住了嘴。 “蝮蛇,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贺哥瞪了蝮蛇一眼,然后转头冲我赔笑,“首领,您消消气,消消气,蝮蛇他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我冷哼一声,懒得跟他们废话。 “首领,您看……这夜明珠……”贺哥搓着手,一脸谄媚地看着我,“能不能让我们也开开眼?”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夜明珠就在这儿,也跑不了,让他们看看也无妨,省得他们老惦记着。 我点了点头。 我小心翼翼地从尸体嘴里把夜明珠抠出来,这玩意也不知道在死人嘴里放了多少年了,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珠子入手冰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把整个墓室都照亮了。 “真漂亮……”幽鼠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得值多少钱啊……”瘦猴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行了,看也看过了,该放回去了。”我把夜明珠重新放回尸体嘴里,这玩意再值钱,咱也不能干那缺德事。 “别啊!”蝮蛇又急了,一个箭步冲上来,“首领,您再让我摸摸呗,就一下!就一下!” “摸你个头!”我一脚踹在蝮蛇屁股上,这孙子真是给脸不要脸,“赶紧把棺材盖盖上,咱们该走了!” “走?现在就走?”贺哥愣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那这些宝贝呢?” “宝贝?”我指着满地的金银珠宝,冷笑一声,“这些东西,谁也别想带走!都留在这儿,等国家来人处理!” “什么?!” “这不行!” “凭什么啊!” 贺哥、蝮蛇、寸头仨人顿时炸了毛,一个个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就凭我是首领!”我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你们要是不服,现在就可以滚蛋!我钱远峰保证,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捞着!” 仨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敢再吱声,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我知道,他们是不敢跟我撕破脸的。 毕竟,他们还指望着我带他们出去呢,这地底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行了,都别他娘的愣着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撤!”我挥了挥手,当先朝外走去。 钱豹、幽鼠和瘦猴赶紧跟上。 贺哥、蝮蛇、寸头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跟在后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 走出承天殿,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满地的金银珠宝,心里五味杂陈。 这次探险,真是惊心动魄啊。 不过,总算是没白来一趟。 至少,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财帛动人心,但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 我长叹一声,迈步向前走去。“我说你们他娘的一个个都魔怔了!” 我指着钱豹的鼻子,声音都劈叉了。 这孙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秒还称兄道弟的,后一秒就为了个八字还没一撇的夜明珠,要跟我玩命? 还有他刚才那一脚,要不是我反应快,非得给我送医院去不可。 钱豹和幽鼠平时挺精明的,今天怎么都跟灌了迷魂汤似的? 唱双簧?给蝮蛇、贺哥下套? 可真要这么干,好歹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啊! 我这正百思不得其解呢,那边更热闹了。 寸头,这平时一声不吭的闷葫芦,竟然一脚把蝮蛇从棺椁上踹下去了。 贺哥也跟疯了似的,挥着拳头就往蝮蛇身上招呼。 幽虎哥也没闲着,一个箭步窜到棺椁边上,两手死死抠住棺椁盖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看那架势是想把棺材盖子给掀了。 这墨玉棺椁,死沉死沉的,凭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掀开才见鬼呢。 我脑瓜子嗡的一下,瞬间反应过来: 不对头! 这帮人的行为,毫无逻辑可言,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冲了身子! 迷了心智,六亲不认,逮谁跟谁急! 而且看这架势,我也快顶不住了。 要是我也着了道,咱们几个不得在这儿自相残杀,最后全都得玩完? 想到这,我一个激灵,冲到驴子尸体旁,也顾不上腥不腥了。 我直接伸手在驴血里一阵猛抓,然后往脸上一通乱抹。 又扯下块蒙驴眼的红布,在驴血里蘸透了,捂住口鼻。 眼下这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们几个这样,多半是吸入了什么邪气,或者碰了什么不该碰的玩意。 我刚才光顾着欣赏那些宝贝,还没来得及上手摸,说不定还能顶一阵子。 第七十九章 再看棺椁那边,那场面,简直没法看。 一个个眼珠子通红,跟几辈子没打过架似的,逮着谁就往死里揍。 贺哥死死掐住蝮蛇的脖子,蝮蛇脸都成猪肝色了,舌头吐出来老长,眼瞅着就要没气了。 虽然我跟蝮蛇尿不到一个壶里,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掐死。 我抄起一块红布,蘸满了驴血,就准备过去救人。 刚走了没两步,钱豹突然跟见了鬼似的,猛地转过头,拿手指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给老子站那儿!别动!你打这宝物的主意很久了吧?老子告诉你,这件宝物归我所有!” 他一边吼,一边朝我冲过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双手一阵乱摇: “没有!绝对没有!夜明珠我碰都不碰一下,都是你的!” 钱豹“呸”了一声,一脸的狰狞: “你小子少跟我装蒜!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猜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话音刚落,钱豹就跟头疯牛似的冲到我面前,飞起一脚就踹了过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被踹了个正着,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 “咣当”一声,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墙上,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 钱豹还不解气,扑上来骑在我身上,挥起拳头就往我脸上砸。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横流。 “你......你他娘的......给老子......清醒点......” 我拼尽全力,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我......我是远峰......” 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钱豹彻底疯了,他掐住我的脖子,越掐越紧,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完了,这回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摸到了手边的红布。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一把抓起红布,朝着钱豹的脸就糊了上去。 “阿嚏!咳咳咳......” 钱豹猛地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哆嗦,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手上的力道松了。 他傻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一片迷茫。 虽然手松了,却仍卡住我的咽喉。 他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嗷”的一声怪叫,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 “建......远峰......这......这是咋了......我......我咋掐着你呢?” 钱豹的声音都变调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捡回了一条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费力地坐起来,揉了揉生疼的脖子。 过了好半天,我才用沙哑的声音说: “你们......都他妈中招了......让什么脏东西迷了心窍......你......刚才差点掐死我......要不是我......用驴血......你......还在发疯呢......” 钱豹一脸的惊恐,垂眼凝视着掌心,又看看我,说话都磕巴了: “我......掐你?我......不可能啊......我......” 我指了指那边还在上演全武行的地方: “先别说这些了!赶紧的,拿红布蘸驴血,去把他们弄醒!再耽搁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钱豹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拿起一块红布,冲了过去。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过了好一会儿,钱豹才把幽鼠、幽虎哥、瘦猴给弄醒。 贺哥、蝮蛇、寸头还在那儿扭打,三个人身上都见了血,蝮蛇的额头被打破了,血流了一脸。 钱豹站在旁边,看得直咧嘴: “我说,这仨,咱就别管了吧?让他们狗咬狗去吧,省得一会儿清醒了又来找咱们麻烦。”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少废话!赶紧救人!真要闹出人命,咱俩谁也跑不了!” “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贪得无厌呢。” 钱豹虽然嘴上不情愿,但还是过去把那三个人给拉开了。 等所有人都清醒过来,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他们说了一遍。 我的语气很严厉,甚至带着一丝威胁: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墓里邪乎得很,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你们要是再有人不听我的,出了事,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这话,主要就是说给贺哥和蝮蛇听的。 贺哥的眼睛肿得老高,他抬手遮住了面庞,指着蝮蛇和寸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是不是想趁机把我做掉......好独吞那些宝贝?” 蝮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你少血口喷人!谁他妈想独吞宝贝了?咱们都是中了邪,身不由己,你懂个屁!” 寸头也急忙辩解: “蝮蛇哥,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我怎么可能害你?” 我怕他们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指了指地上的死驴: “行了,都别在这儿耍嘴皮子了!赶紧的,找块布,蘸上驴血,把口鼻捂严实了!别一会儿又犯病!” 等所有人都按照我说的做了,我才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外面的那些宝贝,待会儿怎么分,我说了算。我会尽量公平,谁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走人,想拿多少拿多少,拿完赶紧滚!但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指望我!”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棺椁上: “这棺椁,咱们肯定是要打开瞧瞧的。要是能找到夜明珠,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我可把话说明白了,这件宝物归我所有,谁也别跟我抢!” 蝮蛇一听,眉头立马就拧成了疙瘩: “那夜明珠……”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哥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我说蝮蛇,外面那些金银珠宝还不够你塞牙缝的?你惦记那夜明珠干啥?那玩意儿除了能卖钱还能干啥?你说是吧,首领?” 贺哥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眉弄眼。 蝮蛇皱着眉头,似乎在琢磨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我: “这宝贝我不稀罕,但是,这棺材里头,除了夜明珠,万一还有其他值钱的,总得分点给我们吧?”“行,多分点没问题。”我嘴上应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口金丝楠木棺,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异动。 蝮蛇喜笑颜开,大手一挥:“敞亮!那还磨蹭啥?开干吧!” 我一步步朝棺椁挪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钱豹一个劲儿地朝我使眼色,那意思是让我多个心眼,防着点蝮蛇和贺哥。 第八十章 其实,这事儿不用他说我也明白。 蝮蛇跟贺哥,一看就不是啥省油的灯。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俩人八成还憋着什么坏呢。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把这椁盖给掀了。 这玩意儿死沉,人少了还真搬不动。 动手之前,我让大伙儿把沾了驴血的红布往口鼻上捂严实了。 等下要是忙起来,顾不上捂口鼻,万一再着了道儿,那可就麻烦大了。 我还特意嘱咐他们都戴上手套。 准备妥当后,我们一齐用力,把椁盖抬起来,猛地朝地上推去。 “嗵——” 椁盖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整个玄宫都晃了晃。 棺椁里头,还有一口棺。 金丝楠木的料子,四面雕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光这口棺材,就够得上是一件稀世珍宝了。 “我的个乖乖,这棺材要是拉出去,能卖多少钱啊?”瘦猴看得眼睛都直了,说话都带着颤音。 “咋地,你想把它拉回去?不卖留着自己用也行,等你……”钱豹还没说完,就被瘦猴打断。 “滚一边去!咒谁呢?老子还能活好几十年呢!”瘦猴没好气地瞪了钱豹一眼。 钱豹还想贫嘴:“又不是让你马上动手,我是说等你……”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我赶紧打断他们,“看看这是啥?” 我指着棺材侧面的一条缝隙。 幽鼠眼尖,凑过去一看:“这儿好像有块石牌。” 我伸手把石牌抠了出来。 石牌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都是北魏那会儿的楷书。 我扫了一眼,大概意思是这墓主人给咱们这些摸金校尉留的几句话,也算是一种警告吧。 他说,既然我们能找到这块石牌,那也算是有两把刷子了。棺椁外面的那些宝贝,就当是见面礼,全送给我们了,也省得我们白跑一趟。 不过,他希望我们别开棺了,里面没啥值钱的玩意儿,就剩他一副枯骨了,想图个清静,让我们别打扰他。 说实话,看到这儿,我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为啥? 外头那些宝贝,确实够数了。别说全拿走,只分一成就够了,也够咱们这些人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再说了,这一路走来,已经折损了不少命。我觉得这棺材里头肯定有猫腻,搞不好就得把命搭进去。 眼看就要暴富了,干嘛非要以身犯险? 我把我的顾虑跟大家伙儿说了。 结果,意见不一。 贺哥和蝮蛇铁了心要开棺。 他俩说,这石牌就是放屁,越说里面没东西,越说明里面有好货,指不定是啥稀世珍宝呢。 至于机关,他们压根没放在眼里,这棺材小得可怜,能有啥厉害的机关?就算有,小心点不就得了。 幽鼠和幽虎哥倒是不想冒险,觉得外面的宝贝已经够多了。 瘦猴和钱豹呢,有点拿不定主意,既想开棺看看,又怕出事。 我是首领,这事儿我说了算。 思来想去,我一锤定音:“不开棺了,把外面的宝贝搬走。先搬容易拿的,重的、大的留到最后,出去以后再商量怎么分。” 蝮蛇还是不死心:“棺材里说不定藏着稀世珍宝?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这玩意能顶外面一箩筐?” 我斩钉截铁地说:“别做梦了,手头这些已经够用。不管有没有都与我等无关。” 蝮蛇一脸的不甘心,也就不再废话。 我琢磨着,这玄宫里的宝贝,一时半会儿也搬不完。 再说,我这身子骨也有些扛不住了,得出去缓缓。 我想让钱豹跟我出去透透气,顺便把毛驴牵进来。 这些畜生力气大,有它们帮忙,搬东西能省不少劲儿。 可转念一想,不行。 我跟钱豹都走了,剩下的人里,蝮蛇跟贺哥肯定得搞事。 我得把钱豹留下来,盯着他们点。 最后,我决定让幽虎哥跟我出去,把钱豹、瘦猴还有幽鼠留在玄宫里。 临走前,我又朝钱豹使了个眼色,让他多留个心眼,别让蝮蛇和贺哥钻了空子。 我和幽虎哥出了墓,文脸和背头忙迎上来问情况。 我把里头的情况跟他们一说,俩人反应各不相同。 文脸自然是高兴的,这意味着我们要发大财了。 背头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旭子死了,他说他和旭子从小玩到大,亲如兄弟,旭子这一走,他心里难受。 我没时间跟他多说,简单安慰了几句,就赶紧带着幽虎哥去牵驴。 等我们把驴队牵到玄宫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承天殿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这声音,是枪响! 我心里一惊: 坏了!莫非是钱豹跟蝮蛇他们干起来了? 想到这儿,我立刻给幽虎哥和文脸递了个眼色。 我们三个一拥而上,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背头打晕在地。 然后,我让幽虎哥在后面牵着驴,我和文脸抄起家伙,朝承天殿冲去。 路上,我心里一个劲儿地祈祷: 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让钱豹他们吃亏啊! 刚跑到承天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夹杂着叫骂声和惨叫声。 叫骂的是蝮蛇,惨叫的好像是瘦猴。 我探头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完了,钱豹他们落了下风! 只见钱豹和幽鼠被贺哥和寸头拿枪指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蝮蛇正对着坐在地上的瘦猴拳打脚踢。 瘦猴捂着肩膀,疼得龇牙咧嘴,直哼哼。 他肩膀上的衣服破了个大洞,血都染红了一片。 看来刚才那一枪,就是打中了他。 幸好,看着没啥性命之忧。 “你们他妈的想干啥?”我怒吼一声,冲了进去。 我和文脸也举起枪,对准了他们。 可我们手里的是铁砂枪,打近处还行,隔着这么远,根本没啥用。 更要命的是,钱豹和幽鼠还在他们手里,我们也不敢乱来。 “远峰,他们想动棺材!我们不让,他们就想弄死我们!”钱豹红着眼,急忙向我解释。 “蝮蛇!那棺材不能动!动了咱们都得死在这儿!”我声嘶力竭地冲着蝮蛇喊道。 蝮蛇“呸”了一声,满脸不屑:“别在这装神弄鬼,这套路对我没用!” 贺哥也跟着叫嚣:“别废话了!赶紧把枪放下,过来开棺!你只管把夜明珠给我,我可以跟蝮蛇求求情,饶你们不死。不然,我立马让他们见阎王!” 他一边说,一边用枪口狠狠地顶了顶钱豹的脑袋。懊恼瞬间涌上心头,我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刚才出去牵毛驴那会儿,我要是随便把贺哥或者蝮蛇叫上一个,现在还能让他们这么嚣张? 留两个人在承天殿,他们还能翻了天去? 可这世上没卖后悔药的,说啥都没用了。 第八十一章 脑子得赶紧转起来,我飞速盘算着眼下的局面。 现在这情况,我要是听贺哥的,把枪一撂,过去开棺,八成是死路一条。 这棺材里头,说不定就藏着什么要命的机关,我一碰就得玩完。 就算它没机关,里头是金山银山还是破烂一堆,贺哥和蝮蛇那俩王八蛋也不会放过我们。 横竖都是个死。 可要是不跟他们服软,钱豹和幽鼠怕是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这我可做不到,我不能坐视他们丧命。 咋办?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我想来想去,眼下只能先认怂。 “贺哥,蝮蛇哥,”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打颤,“咱有话好商量,你们先把人放了,成不?这棺材里的东西,还有外头那些,都归你们,你们拿大头。我们哥几个,随便分点儿就行,能有百分之十就知足了……” “放你娘的狗屁!”蝮蛇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口水都快喷我脸上了,“少他妈跟老子耍花招!赶紧把枪放下,滚进来开棺!我数到十,你要是敢不听话,我现在就送他们俩上路!十……九……” “别,别,别!”我吓得连忙摆手,示意他别数了,“我放,我放还不成吗?” 我慢慢蹲下,把手里的铁砂枪轻轻放在地上,同时给文脸使了个眼色。 文脸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也弯腰把枪放下了。 贺哥见状,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这就对了嘛,远峰老弟,还是你识时务。行了,你俩现在进来,快把这口棺材掀开!” 我和文脸对视了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远峰,别过来!”钱豹突然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变了调,“听他们的,咱今天也是个死!还不如在外面跟他们拼了,等会儿也好给咱哥几个报仇!” 幽鼠也跟着喊:“远峰,别听他们的!这帮孙子,没一个好东西!你要是还活着,一定要帮幽月找到她爸啊!” 幽鼠这话,听得我心里不是滋味。 都啥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幽月呢。 “远峰老弟,我可不想死啊!”瘦猴带着哭腔,声音都发抖了,“你快救救我!把棺材打开,将那颗夜明珠交予他们之手,他们肯定就放了咱了……求求你了……”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钱豹一声怒吼,眼睛都红了,“你个怂包,自己想死别拉着远峰!” 瘦猴被钱豹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吱声,只是一个劲儿地朝我挤眉弄眼。 贺哥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更欢了:“远峰老弟,你倒是选啊?这几个兄弟,你是打算救呢,还是不救?” 我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贺哥,这还用选吗?我都放下枪进来了,这几个兄弟我能不管吗?不过话说回来,咱之前也算救过你一命,你就这么对我们,良心不会痛吗?” “嘿,你小子都死到临头了,还跟我扯这些?”贺哥冷笑一声,指了指棺材,“行了,别废话了,立刻给我撬开这口棺!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报应!” 我没搭理他,深吸一口气,和文脸继续往棺材那边走。 钱豹和幽鼠还在那儿拼命地劝我们回去,我朝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担心。 同时,我脑子里也在飞速转动,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对付贺哥和蝮蛇这俩畜生。 我和文脸走到棺材旁,却没急着动手开棺。 我总觉得这棺材里头有猫腻,万一真有什么机关,这一开,小命可就没了。 我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算了,豁出去了! 我跟文脸对了个眼神,俩人一左一右,同时抓住棺材盖的两边,慢慢用力。 棺材盖缓缓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瘆人。 随着棺材盖一点点打开,里面的景象也逐渐显露出来。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棺材里并没有什么金银财宝,棺中躺着一具身披龙袍的遗骸,静静地躺在那里。 周围也没有触发任何机关,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危险。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还是从旁边扯过一块红布条,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 “怎么样,里头有啥宝贝没?”蝮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蝮蛇显然不信,一把推开我和文脸,自己凑到棺材边上,伸长脖子往里瞅。 看清里面的情况后,他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扭头对我说: “把那尸体的嘴给我掰开,瞧瞧棺内是否藏有夜明珠。” 我心里一沉,知道正戏来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去掰尸体的嘴。 蝮蛇大概是怕有什么机关,身子往后退了几步,躲到一旁。 就在我掰开尸体嘴巴的那一瞬间,一道绿光从尸体口中迸射而出。 夜明珠!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可是太子墓啊,里头躺着的,是曾经的储君! 他嘴里含着的这颗夜明珠,足有鹅蛋那么大,光芒璀璨,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 这绝对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宝贝,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原本昏暗的棺材,瞬间被夜明珠的光芒照亮,这景象,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我脑子里甚至开始盘算,这玩意儿要是拿到外面去卖,得值多少钱啊! “啥玩意儿发绿光?是不是夜明珠?”蝮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急不可耐地凑了过来,死死盯着棺材里。 看清夜明珠的瞬间,他眼睛都绿了,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哈哈!真是夜明珠!”他激动地一拍大腿,“发了,发了!老贺,咱们这回可真要发大财了!” 贺哥和旁边的寸头也激动得不行,俩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想凑近了看看,但又怕钱豹和幽鼠有啥动作,只能强忍着站在原地。 蝮蛇本来想亲手去拿那颗夜明珠,可刚往前走了两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他转过头,冲我吼道:“你,快!把夜明珠给老子拿出来!”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夜明珠一旦到了蝮蛇手里,他肯定立马翻脸,让贺哥和寸头把钱豹、幽鼠给毙了。 到时候,我和文脸,还有瘦猴,一个都别想跑。 所以,取夜明珠之际,我故意磨磨蹭蹭,装作很费劲的样子。 “你他娘的搞什么鬼?快点啊!”见我半天没动静,蝮蛇急了。 我眉头紧锁,装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 第八十二章 …这夜明珠下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我拽不动啊……这不会是……墓主人显灵了吧?”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蝮蛇的反应。 只见蝮蛇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盯着我: “你……你小子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这棺材里就一具尸体,哪来的什么墓主人?” 我指着棺材里的尸骨,语气夸张地说:“你忘了之前那些士兵俑了?他们不也会动会杀人吗?这里可是墓主人的棺材,有点儿邪门的东西,那不是很正常?”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不……不好!我好像听到……听到有人在说话!是……是墓主人!他说……他说咱们都得死在这儿,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什么?!”蝮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你……你听见啥了?为何我们一点动静都没察觉?” 我故作镇定,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抖:“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可我真的听见了……墓主人说……说我们动了他的夜明珠,他要我们都给他陪葬……” 蝮蛇惊恐地看向贺哥和寸头,两人也是一脸茫然,连连摇头表示没听见。 “这……”蝮蛇额头上开始冒汗,“远峰,你……你可别吓唬我……” “我吓唬你干啥?”我指着棺材,“不信你看,那夜明珠的光是不是更亮了?这肯定是墓主人发怒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朝钱豹和幽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准备动手。 贺哥和寸头这会儿也有些慌了,但还是强装镇定,紧紧盯着钱豹和幽鼠。我冲钱豹和幽鼠隐蔽地交换了个眼神。 两人都是老江湖,立马明白过来,朝我微微眨了下眼,算是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堆满惊恐,猛地抬头,用尽全身力气,指着上方大喊:“抬头注意安全!上头有箭!” 这一嗓子,不亚于平地惊雷,把贺哥、蝮蛇和寸头吓得一个激灵,身体都僵住了,齐刷刷地抬头望向大殿顶部,脖子伸得老长。 就是现在! 钱豹和幽鼠像两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扑向还没反应过来的贺哥和寸头。我则和文脸一起,死死盯住蝮蛇,如饿虎扑食般冲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贺哥三人完全措手不及,本能地跟我们扭打成一团。 “他娘的,你们敢阴老子!”贺哥怒吼,声音在大殿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干死这帮王八蛋!”蝮蛇也急眼了,一边挥拳一边叫骂,声音嘶哑。 大殿里瞬间炸开了锅。叫骂声、拳脚相加的声音混成一片,还有那些金银玉器,乒乒乓乓地被我们碰倒,摔得粉碎,尖锐的碎裂声格外刺耳。 混乱中,贺哥那把老掉牙的火铳“砰”地一声闷响。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子弹没打着人,而是直直地射向了旁边一排架子。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架子上摆着的那些个瓶瓶罐罐,瞬间化为一地碎片,看着都让人肉疼。 我定了定神,心里暗骂这老东西不长眼,但转念一想,这破枪也就只能响一声,打完就成了废铁,便放下心来。 钱豹那边,早就跟贺哥干上了。他瞅准一个空当,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贺哥面门就是几拳,打得那叫一个狠。 贺哥被打得鼻血横流,眼前直冒金星,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儿,彻底蔫了。 我和文脸这边,对付蝮蛇更是手拿把攥。 蝮蛇那两下子,在我们面前根本不够看。没几下,他就被我们俩按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动弹不得。 倒是寸头那边,有点麻烦。 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邪劲,力气大得惊人。幽鼠跟他缠斗了半天,竟然还落了下风。 眼瞅着幽鼠要吃亏,我正准备过去帮忙,幽虎哥从外面冲了进来,加入了战局。 幽虎哥一加入,形势立马逆转。寸头再能打,也架不住两个人围攻,很快就被制服了。 “他娘的,你们这群白眼狼,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们不可!”钱豹气得直喘粗气,眼珠子通红,抬脚就往贺哥、蝮蛇、寸头三人脑袋上招呼,一人一脚,毫不留情。 我心里也窝着一团火,指着三人鼻子破口大骂: “老子褚远峰自问没亏待过你们,带着你们一起发财,你们他娘的还不知足,还想反咬一口?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瘦猴刚才被蝮蛇用枪托砸得不轻,这会儿更是气得跳脚。 他没去管贺哥和寸头,只逮着蝮蛇一个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揍,嘴里骂骂咧咧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 骂到激愤处,他甚至拔出枪来,顶着蝮蛇的脑袋,声嘶力竭地吼道: “狗日的,老子今天就送你归西!” 我们几个都没拦着他,都知道他这是气头上,做做样子罢了,真要开枪,他还没那个胆。 贺哥这老狐狸,这时候还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嚎道: “远峰老弟!我……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啊!我们……我们肯定是被啥脏东西给迷了心窍!跟……跟上次一样!我这会儿才缓过神来,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他这一嗓子,蝮蛇和寸头也跟着哭天抹泪地求饶,说的都是跟贺哥一样的鬼话。 “远峰兄弟,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啊!” “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咋了,肯定是中邪了!饶了我们吧!” 他们要是不说,我还真把之前那茬给忘了。 这一提醒,我立马反应过来,赶紧让钱豹他们几个,弄了些红布条,沾湿了水,捂住口鼻。 这地方邪门得很,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还是小心为妙。 至于贺哥他们三个? 哼,我管他们去死! 钱豹蹲下身,狠狠地扇了贺哥几个耳光,恶狠狠地说: “少他娘的装蒜!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还中邪?今天你们就是死路一条!” 说完,他转头问我:“远峰,这仨王八蛋怎么处置?依我看,直接崩了,一了百了。” 我还没开口,贺哥三人就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别别别,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远峰兄弟,我们把宝贝都给你,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我想了想,对钱豹说:“先别管他们,把宝贝弄到手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宝贝弄出去。这三个家伙,等出去了再慢慢炮制。 第八十三章 我让文脸和幽虎哥拿着枪,看住贺哥他们三个,别让他们搞什么鬼。其他人,则开始四处搜罗值钱的宝贝。 幽鼠和钱豹出去牵毛驴的时候,我走到那具白骨旁边,弯腰从它嘴里取出了那颗昆玉珠。 昆玉珠入手冰凉,我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发毛。 对着那具白骨,我低声念叨了几句:“墓主人,多有得罪了。我们兄弟几个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借您的神器玩玩。等我们翻了身,一定给您多烧些纸钱,再给您修个气派的坟……” 话音刚落,大殿深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又像是远处传来的闷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把昆玉珠掉在地上。 我一个箭步冲到大殿门口,朝玄宫入口处探头张望。 我最怕的就是,突然塌下来一块巨石,把出口堵个严严实实。 真要那样,我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还好,入口处一切正常,没有石头掉下来。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远峰,咋了这是?刚才啥动静?”钱豹也听到了那声巨响,凑过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不知道,这架势铁定没好事。咱们得速战速决,挑几件值钱的,赶紧撤!”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昆玉珠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用手捂住。总感觉不踏实,好像这昆玉珠是什么不详的东西一样。 就在钱豹和幽鼠把毛驴牵进大殿,准备往麻袋里装宝贝的时候,大殿左侧,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又像是山洪爆发前的闷雷。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抓起手电筒,猛地朝左边照去。 就在手电筒的光柱照过去的瞬间,“轰”的一声巨响,左边不远处的石壁上,硬生生炸开了一个大洞! 紧接着,一股浑浊的泥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从洞里狂涌而出,直接灌进了下方的幽河里。 我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洞口周边的石壁就开始“咔咔”作响,迅速龟裂开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大殿的其他几个方向,几乎同时响起了类似的巨响。 一面、两面、三面……越来越多的石壁炸裂开来,浑浊的泥水从四面八方涌入,整个大殿瞬间变成了一片泽国。 这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墓主人设下的机关,只要昆玉珠被取走,机关就会启动,放水淹没整个玄宫! 幽鼠这时候也跑了过来,看到这景象,吓得脸都绿了,声音都变了调: “远峰!完了!这是……这是塌方了吧?水都灌进来了!幽河的水位肯定要暴涨,再不跑,咱们都得淹死在这儿!” 我哪能不知道这厉害关系,大声说:“淹死还算好的!你忘了幽河里那些水是啥玩意儿了?沾上一点就得没命,哪还能等着变落汤鸡?” 这话一出,大殿里所有人都慌了手脚,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乱成一团。 “那……那可咋整啊?”幽虎哥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还能咋整?跑啊!赶紧跑!”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第一个冲了出去。 身后,钱豹他们也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跟着我往外跑。 可钱豹那家伙,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些宝贝。 他竟然又折返回去,跑到棺椁旁边,抓起几件东西就往麻袋里塞。 我一看这情形,肺都快气炸了,一个箭步冲回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要钱不要命了?这时候还惦记着这些破烂玩意儿?赶紧给我滚!” “远峰,我……我就拿几件,就几件!这都是钱啊!我……我还要回去打那个臭婆娘的脸呢!”钱豹还在那儿嘟嘟囔囔,不肯撒手。 幽鼠和瘦猴也跟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往麻袋里划拉东西。 我真是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脚。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不断传来“砰砰”的巨响,那是石壁持续崩塌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水涌进来,整个玄宫都开始摇晃,地面也开始出现裂缝,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我心里清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耽搁下去,我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都他妈给我住手!别拿了!想活命的就赶紧跑!”我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都劈了。 我一手拽着钱豹,一手拉着幽鼠,硬生生把他们两个往外拖。 瘦猴、文脸和幽虎哥,也知道情况紧急,顾不上再拿东西,紧跟着我们,没命地朝大殿外跑去。 钱豹还一个劲儿地回头张望,嘴里嘟囔着:“远峰,小心……小心贺哥他们……” 我哪还有心思管他们,只顾着往前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跑到承天殿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轰隆隆”的巨响,震得我心头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深处破土而出。 猛一回头。 谢天谢地,玉桥还在!虽然它像风中残烛一样摇摇欲坠。 幽河的水位涨得像发了疯的野兽,咆哮着,翻滚着,但还没淹到桥面。水面上的漩涡,像是怪兽的巨口。 我定了定神,又忍不住去看河里。山洪倾泻,水面翻滚着白沫,先前落水的旭子,只剩下一具白骨在浪里沉浮,被水流裹挟着,时隐时现,像是在跳一支诡异的舞蹈。 “快跑!” 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第一个冲上玉桥。脚下发力,恨不得一步跨到对岸,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身后,玄宫剧烈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挣扎,随时都会塌陷,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墓。 跑到玉桥的另一端,我才敢停下喘口气,回头张望,肺里火辣辣地疼。 贺哥他们三个,刚跌跌撞撞地从承天殿里冲出来。人人肩扛重物匆匆,像是背着几座小山。他们脚步沉重,跑起来的姿势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比乌龟快不了多少。 贺哥更绝,竟然从大殿里拽出一头灰扑扑的毛驴,想把麻袋驮在驴背上。他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吃力地拎着麻袋,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我真是服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命还不如这些破烂值钱? 这时候,幽河的水位还在涨,洪水眼看就要淹没玉桥。水面翻滚,像是煮沸了一锅粥,冒着热气和泡沫。 就贺哥他们那速度,等他们跑到桥边,我估计连桥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一片汪洋。 第八十四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心里一阵冷笑,这真是老祖宗用血泪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一个“财”字,丢了性命。 “这三个傻逼,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扛着包裹狂奔,简直贪财不要命。”钱豹幸灾乐祸地骂了一句,还啐了一口唾沫,“这下自作自受了,死了干净,免得我们出手收拾。”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仿佛看到了仇人倒霉。 我没理他,只觉得玄宫震动得更厉害了,仿佛脚下的大地随时都会裂开,变成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 “别他妈废话了,赶紧跑!这里不安全!”我扯着嗓子催促,脚下不敢停歇,朝士兵墓室跑去。再不跑,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临走前,钱豹还不忘回头朝贺哥他们喊了一嗓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喂!你们几个快点跑!洪水即将吞没玉桥!你们的宝贝可就都归我啦!对了,友情提示,这水可不是一般的脏,小心烂裤裆!” 贺哥估计也急了,他听不清钱豹具体在说什么,但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空旷的玄宫里回荡,带着几分绝望和哀求: “远峰!远峰兄弟!等等我们!帮帮忙!我这里有上好的宝贝,出去了咱们平分!一人一半!别丢下我们啊!” 钱豹听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呸!谁稀罕你的破烂玩意儿!你留着给自己陪葬吧!爷爷我可不奉陪了!” “行了行了,别跟他废话了,赶紧走吧,这要塌了。”我一把拽住钱豹的胳膊,打断了他。这孙子,什么时候了还幸灾乐祸,真是没心没肺。 就在这时,身侧忽然闪过一道人影,发出一声闷哼。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那些泥俑士兵活过来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里的铲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定睛一看,原来是背头。他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地坐起来,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之前我们怕他走漏风声,把他打晕在了这里。 看到我们,背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一脸警惕地盯着我们。他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在地上,摆出防御的姿势,像一只受惊的猫: “你们……你们想干嘛?为啥要打我?”他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恐惧和愤怒。 钱豹朝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要不要趁机做了背头。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手也悄悄地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毕竟,他是蝮蛇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 但我现在没心思管这些。 逃命要紧。 更何况,背头从头到尾都和文脸在外面站岗,并没有参与贺哥和蝮蛇的“反叛”行动。 冤有头债有主,我觉得,没必要跟他计较。杀了他,反而脏了自己的手。 “先别管他了,先出去再说。”我丢下一句话,带队向外疾速撤离,脚步匆匆。 那家伙虽然一头雾水,但听到我说这里要塌了,加上周围“轰隆隆”的响声,震得他脸色发白,像一张白纸,他也知道情况不妙。他犹豫了一下,也顾不上质问我们,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我们后面,脚步踉跄。 跑出墓道的时候,我还隐约听见身后玄宫里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哀嚎,又像是冤魂的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不用想,肯定是贺哥他们三个出事了。要么是被水淹死了,要么是被塌下来的石头砸死了,反正不会有好下场。 待我们冲出陵寝,深处接连响起低沉轰鸣,像是有巨人在里面打鼓,又像是打雷,脚下也开始震动,仿佛地震了一般,让人站都站不稳。 我觉得这里还是不安全,得赶紧跑到山脚下。 尚未抵达山下,就听到头顶传来一连串的轰鸣,像是一串闷雷炸响,又像是山神在发怒。 紧接着,墓门口喷出一股浓烟,灰尘弥漫,宛如盘踞的巨龙,瞬间飞奔数十米,呛得人直咳嗽,眼睛都睁不开。 山顶方向也冒起了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像是火山爆发了一般。 等烟雾散去,我抬头一看,发现山头都矮了一截,像是被人硬生生削去了一块,变成了一个秃头。 很明显,墓室里面塌了,塌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什么都没剩下。 背头这时回过神来,看到眼前这副景象,他脸色煞白,一脸紧张和愤怒地质问我们,声音都有些颤抖,带着哭腔: “蝮蛇和贺哥他们呢?你们……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他们人呢?” “呵!”钱豹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你他妈还有脸问?他们为了宝贝,差点把我们都杀了!要不是我们命大,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我们了!” 背头呆呆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塌陷的墓门,眼神空洞,像两个黑洞,嘴里喃喃道: “他们……他们都死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停地摇头。 我叹了口气,把在承天殿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贺哥他们见财起意,想要独吞宝贝,以及玄宫坍塌的整个过程。 听我说完,背头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眼神黯淡,脸上写满了失落和痛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钱豹看着他,眼神复杂,突然开口说道:“其实……他们本来不用死的。” 背头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钱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你说什么?” 钱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正值午餐时分,你们几个不是去上厕所了吗?蝮蛇把贺哥、我和背头叫到一边,商量着等拿到宝贝就把你们做掉。” 背头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愤怒:“他……他真这么说了?” “我骗你干嘛?”钱豹翻了个白眼,“当时背头还劝蝮蛇,说大家都是为了发财,没必要闹出人命。可蝮蛇根本不听,还说……”钱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蝮蛇当时的原话,“他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咱们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心慈手软的人,趁早滚蛋!’” 钱豹模仿着蝮蛇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他……他真是这么说的……”背头喃喃自语,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钱豹走到背头身边,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说,他们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八十五章 要怪,就怪他们太贪心了。” 背头低着头,没有说话,肩膀微微颤抖着。 钱豹见状,又补充道:“其实,蝮蛇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他们寻找太子墓压根不是因为传说,贺哥一开始就把消息卖给了别人……” 原来,贺哥当初为了筹集资金,把发现太子墓的消息卖给了一个古董贩子。他以为那人会守口如瓶,结果那人转手就把消息透露给了蝮蛇。 蝮蛇以前是干过倒斗这一行的,经验丰富,但后来金盆洗手了。最近手头紧,又动了歪心思。 我们初次探寻太子墓之际,蝮蛇就派人暗中跟踪我们。 等我们“摸堂子”失败回到青云县,他二话不说就集结人马。 待我们再度抵达墓穴入口,传来的凄厉喊叫,其实是蝮蛇杀人了。 他们进去遇到那些泥俑士兵,撤离时一名同伴重伤垂危。伤者不停叫嚷着让蝮蛇护送去县医院。 蝮蛇嫌他麻烦,耽误时间,那人就威胁蝮蛇,说要是不赶紧送他去医院,就去报官,把大家都供出来。 蝮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给杀了。 听完钱豹的叙述,我心里一阵后怕。如果我早点知道蝮蛇这么心狠手辣,必定得严加戒备。 看着背头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钱豹用眼神示意我,问我怎么处理背头。 我从钱豹身上摸出一个小玩意,一个金锞子,是钱豹在最后关头顺手揣进兜里的。虽然不如龙鳞金值钱,但也有点分量。 我把金锞子递给背头,说:“拿着吧,好歹跟我们跑了一趟,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背头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我接着说:“这东西你先拿着,回去找个识货的人看看,能卖多少钱算多少钱。你要是不想卖,也可以留着,以后说不定还能升值。” “远峰哥……”背头刚想说什么,就被瘦猴打断了。 瘦猴一脸不忿地看着我,大声嚷嚷道: “远峰,你是不是傻了?他们可是要杀咱们啊!你不报仇就算了,还给他东西?你脑子进水了吧?”“怎么处理?当然是宰了他!” 瘦猴嚷嚷着,眼睛瞪得像要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手起刀落。 “要不是他走漏风声,咱能落到这步田地?” “你下得了手?”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问。 “你要是敢,这事儿你来,我绝不拦着。” 瘦猴立马不吭声了,头一低,像个霜打的茄子,嘟囔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我……我哪儿敢啊……可,可也不能白白放过他……” “就是,远峰哥,”幽鼠也帮腔,一脸的心疼,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咱九死一生才弄来这点儿宝贝,凭啥分他一份?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我长出一口气,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他们别吵了。 我懒得解释,只说这事我心里有数,就先这样。 我扫了眼背头,他脸色铁青,站在那儿,手足无措,慌得汗都下来了,一个劲儿地朝我摆手: “远峰哥,冤枉啊!我可没想害你们!” 他顿了顿,声音都变了调。 “他们商量的时候我就没吱声!一开始分工,我就说我想在外面望风,这事儿你记得吧?” 他急切地望着我,眼睛里全是祈求,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给我看。 “我……我真不想跟他们搅合到一块儿!” 这话我倒是信。 最开始分工,他的确主动提出在外面守着,这事儿我记得一清二楚。 我也愿意信他。 至少现在,我信他。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轻不重,语气平和了些: “放心,既然给你金锞子,就没想过要你的命。我跟贺哥、蝮蛇他们,不是一路货色。” 我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 “我看你人还算实在,这金锞子你拿着,回去换了钱,做个小买卖,安安稳稳过日子,比啥都强。” “这……这……” 背头接过金锞子,低头瞅着,手指头在金锞子上磨蹭,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谢远峰哥,谢谢您!” 他攥紧了金锞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看了两眼就塞进了口袋。 他还是不踏实,往后退了两步,跟我保持距离,一步一回头地指着青云县的方向: “那个,我……家里还有老人,离不开我,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我先走了啊。” 我摆摆手,由他去吧。 他走得飞快,跟逃命似的,没跑几步就要回头瞅瞅,生怕我们追上去。 那模样,活像一只惊弓之鸟。 瘦猴看着他的背影,嘴一撇,又开始嘟囔: “远峰,你也太好说话了!随便给点钱打发了就得了,干嘛给他金锞子?那得值老鼻子钱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好像在算计金锞子的价钱。 文脸皱了皱眉,打断了他: “得了,你别在这儿瞎咧咧!远峰老弟这么做,准有他的道理。”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同。 “这家伙要是啥好处没捞着,心里肯定不服气,回去乱说怎么办?他拿了金锞子,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得把嘴闭严实了,对咱们也有好处。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瘦猴挠了挠头,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我笑了笑,捶了下瘦猴的肩膀,这小子,有时候就是一根筋。 “你不是挂彩了吗?还疼不?要不要紧?” “嘿嘿,”瘦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没事儿,小意思,连皮都没破,不碍事。” “那你他娘的在墓里嚎得跟死了爹妈一样?”钱豹在旁边听不下去了,骂道,口水都喷出来了。 “我那是演戏呢!”瘦猴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好像在炫耀自己的演技有多高明。 “装得惨一点,蝮蛇那孙子才不会怀疑我,也不会弄死我,我这叫虚虚实实!” “你……真他妈是个怂包!” 钱豹气得直翻白眼,指着瘦猴的鼻子,恨不得给他一拳。 “当时我们不让远峰进去,你还一个劲儿地让他去救你,你眼里除了你自个儿还有谁!你咋不跟贺哥他们一起死在墓里呢!” “得了得了!” 我赶紧拦住他们,再吵下去,没完没了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提它干啥?赶紧回去交差,有啥话回去再说,别耽误正事。” 回去的路上,我们把身上的宝贝都掏出来,清点了一下。 除了我的昆玉珠,他们总共拿了十三件,都是些小东西,个头不大,但好歹也是从墓里弄出来的。 第八十六章 虽然数量不多,但品相都不错,随便拿一件出去,也能换不少钱。 特别是我的这颗昆玉珠,我估摸着,光靠这个,咱们就能发笔横财了。 这一趟,没白忙活! 两天后,我们回到了青龙镇附近。 让我没想到的是,幽月、华姐,还有华姐的那个跟班,竟然都在这儿等着我们,看样子,她们等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见我们回来,她们几个急忙跑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焦急。 “远峰!钱豹!” 幽月老远就喊开了,声音里透着惊喜,还有点儿紧张。 我有点儿懵,但更多的是来气。 这几个娘们儿,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等她们跑近了,我没好气地问: “你们咋又跑这儿来了?不是跟你们说了,这地方不安全,万一碰上其他摸金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我压着火,尽量让语气平静些。 “万一我们出了事,他们回来第一个就得找你们,你们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这话不是吓唬她们,我们确实碰上了,还差点儿送了命。 要是我们真没了,蝮蛇、贺哥他们回来,华姐、幽月她们几个,肯定没好果子吃。 “哎呀,我的好弟弟,你先消消气别怼我们,我们来这儿,还不是担心你们!” 华姐跑得有点儿喘,脸蛋红扑扑的,她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顺着气,眼神里带着点儿埋怨。 幽月也抢着解释,声音有点儿急促:“这两天风声紧,上头在青云县搞了个什么行动,专门抓倒腾文物的,闹得人心惶惶。我们住在县城里也不踏实,怕你们回来一进城就被逮住,到时候从你们身上搜出点儿什么,咱们可就都完了,所以才跑到这儿来等你们,多少能有个照应。” 她顿了顿,看了看我,又补充道: “而且,我们还打听到一条小路,能绕开县城,直接出青云县的地界。现在这情况,咱们不能走大路了,得小心点儿。” “这么说,县城是回不去了?”我皱着眉头,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嗯,能不回去最好。我们合计了一下,打算从新路线走。”幽月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幽月,那咱接下来去哪儿?我能不能先歇两天,这腿都快跑断了。” 瘦猴凑到幽月跟前,嬉皮笑脸地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幽月刚要说话,突然注意到他肩膀上的伤,脸色一变。 “你这是咋了?受伤了?谁弄的?” “让人给了一枪,不过没事儿,都是皮外伤。”瘦猴轻描淡写地说。 “谁干的?”幽月追问。 瘦猴还没来得及回答,华姐突然插了进来,目光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 “贺哥呢?他咋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死了!”钱豹一脸得意,那表情,就跟捡了金元宝似的。 “死了?你可别瞎说!咋死的?”华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真死了!那王八蛋现在估计连渣都不剩了,活该!”钱豹笑得更欢了,好像在庆祝什么喜事。 华姐抬手给了他一下,嗔怪道:“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没心没肺呢?人死了你还乐成这样,积点口德吧!小心他晚上来找你算账!” “算账?我还想亲手送他上路呢!”钱豹咬牙切齿地说,眼睛里冒着火。 “老天爷不开眼,让他死得太痛快了!” 华姐是个明白人,她看看瘦猴的伤,再看看钱豹的反应,心里就有了数。 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这家伙怕不是在背后搞你们吧?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个好东西!”华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气,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可不是咋的,他差点儿要了我的命!”瘦猴也在一旁帮腔。 接着,我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蝮蛇是怎么死的。 华姐听完气得直跺脚: “呸!真是报应!死得好!那个蝮蛇也不是个东西,都该死!你们能活着回来,真是祖宗保佑!” 幽月在一旁听着,脸色发白,她最关心的,还是她爹的事儿。 “远峰,那……你有没有看到我爸?他……他有没有留下啥线索?”幽月的声音发着抖,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我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没,里面啥也没有,我们可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没发现有其他人进去过的痕迹。” 说着,我从怀里摸出昆玉珠,递了过去: “你消息挺灵通,里面还真有个昆玉珠,你拿去看看。” 幽月接过昆玉珠,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递给了华姐,脸上一点儿惊喜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有些失望。 华姐拿着昆玉珠,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嘴一撇,一脸不屑: “这不就是个玻璃球吗?有啥稀罕的?就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娘们儿,真是没见识。 “我的姐,现在大白天,它当然不显眼了,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它有多值钱了,保准亮瞎你的眼!” 钱豹也跟着凑热闹: “华姐,这可是远峰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带回来的,你居然说它是个玻璃球,太伤远峰的心了!小心以后有好东西,远峰不给你了!”“不破不破,一点儿都不破,”华姐笑得花枝乱颤,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半个身子都倚了过来,声音腻得发齁,“只是姐姐我不懂行,远峰弟弟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这绝对是个极品!” 我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把胳膊抽了出来,身体微微侧开。这娘们,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夕阳西下,咱该走了。”我抬头看了看天色,余光瞥见华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便抢先开口,“走之前,你们再看看其他的玩意儿。” 我们把从太子墓里带出来的零碎物件一一展示给华姐他们看。钱豹和幽鼠像是打了鸡血,比划着手势,唾沫横飞地描述着太子墓里那些数不清的宝贝,就差没把那墓室给吹上天了。 华姐听得两眼放光,双手紧紧抓着衣角,一个劲儿地说早知道就跟我们一起去了,那场面,想想都觉得震撼,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第二次了。 她还凑到我跟前,压低了声音问我,有没有可能回去,把那些塌了的地方再挖一挖。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像是饿狼看到了肉,恨不得立刻扑上去。要是还能挖到点啥,那我们可就真的要一步登天,几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可能性倒是存在,”我实话实说,但也没敢把话说满,“但那得动用大家伙。 第八十七章 先不说那些机器怎么运进来,光是人手,我们就得一大批。所以,这事儿得靠官面上的人,咱们这些野路子就别想了。”我总不能告诉她,这事儿我想都不敢想吧? 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墓里面现在到处都是那种能腐蚀人的玩意儿,处理起来更麻烦,一个不小心,小命都得搭进去,不划算。” 华姐无奈地叹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像是想开了:“看来,这辈子和太子墓的宝贝无缘分了,强求不来。” 我们把东西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收好,开始收拾大地寨。能搬的都搬走,无关紧要的玩意儿,一把火全烧了,烧得干干净净,省得以后麻烦,被人盯上。 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幽鼠突然猛地一拍脑门,声音都变了:“坏了!” “咋了?”我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青云县不是正在严打吗?”幽鼠一脸焦急,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蝮蛇那个小弟,拿着咱们给他的金子回去,他万一被逮着,会不会把咱们给咬出来?” 这话一说,我心里也是一沉,像是被人猛地泼了一盆冷水。 我们让背头先走,只想着让他回去报信儿,压根就没想过青云县会严打这回事。现在想想,还真有可能出事,这小子要是被抓了,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钱豹也一脸懊恼,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早就说该看住这混蛋!就算放他走,就不该给那货好处。那玩意儿他藏不住,容易把咱们都给绕进去。” “要不……让人去摸摸他底?把黄金收回来?”幽鼠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眉头紧锁,心里乱糟糟的。这事儿确实难办,派人去找,万一那小子已经被逮了,岂不是羊入虎口?可要是不管,万一他把我们给卖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华姐和幽月,声音有些沙哑:“对了,你们先说说,老七和志胖子现在怎么样了?” 华姐反应很快,立马说道:“志胖子已经出院了,我让人盯着呢,出不了岔子。不过,贺老瘦儿死了,我得去跟志胖子说清楚,省得他以为是咱们下的黑手,回头找咱们麻烦。至于老七,幽月已经安顿好了,钱也给了,他养好伤了就直接回老家,以后也不跟咱们搅和了。” “那就好,”我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那你去找志胖子的时候,顺便打听打听蝮蛇的小弟。要是能找到他,就把他手里的龙鳞金拿回来,然后让他把嘴巴闭紧了,一个字儿都不能往外说。” 华姐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精明:“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准办得妥妥帖帖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我又看向幽月,她正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一个罗盘,像是在研究什么。 “接下来去哪浪?”我问。 幽月头也没抬,淡淡地说:“找个地方先猫一段时间,避避风头,这阵子不太平。我再好好看看我爸留下的那些东西,琢磨琢磨他可能还去过啥地方,到时候咱们再去,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那青云县肯定是不能待了。”钱豹挠了挠头,“要不,回我老家待些日子?我那嘎达安全,没人查。” 幽月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华姐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差点把我拍一个趔趄:“等回去了,姐就找人给你嫂子点颜色瞧瞧,必须给她来几个大耳刮子!让她再敢欺负你!” “华姐!”钱豹立马不乐意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你咋光向着远峰,我还被我那小娘们儿给坑了呢,你咋不帮我也出口气?” 华姐斜了他一眼,嘴角一撇,满脸不屑:“你还有脸说?你非要把人送去赌场当抵押,人家跟你掰了是你活该,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儿!谁让你自己不长眼?” “唉,拔凉拔凉的。”钱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斗嘴:“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上路吧,别耽误了。” 说实话,真要走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不舍。 倒不是舍不得这个地方,我对这破地方也没啥感情。主要是我这身上的邪祟还没除干净,我得找到三线魂虫才能治,而那玩意儿就在这幽岭山脉里头,现在不找,以后怕是更难了。 现在直接去找三线魂虫,肯定是最省事的。可要是回了老家,下次再来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儿。 但是,仔细想想,这几天我也没合过眼,神经一直绷着,东西已经到手了,先回去休整一下。等把嫂子那边的事儿料理清楚,把我妈安顿好,到时候再出来,心里也能踏实点,不用再担惊受怕的。 眼下青云县风声紧,咱们得换条路回去了。华姐要带着她的人,先回一趟青云县城,去找志胖子和背头善后,有些事儿还得她出面才能摆平。 我们开着车,离开了大地寨,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往前走。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路边草丛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心头一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赶紧让钱豹靠边停。 钱豹猛地一脚刹车,车轮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转过头,一脸茫然:“咋了这是?” 我也没解释,只是指着窗外,声音有点抖:“那儿……好像有个人。” 钱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幽鼠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好像是个人,”钱豹嘟囔了一句,“大白天的,躺那儿干啥呢?” 幽鼠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不对劲儿,那人……好像是蝮蛇的小弟!” “蝮蛇的小弟?”我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来,背头两天前就一个人下山了。按说他脚程比我们快,估计已经溜回县城了,怎么会躺在这儿? “他不会是……”我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没等我说完,钱豹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我也紧跟着下了车,快步朝那草丛跑去。 还没凑近,我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混杂着泥土和草叶的气息,让人直犯恶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八成是出事了。 走近一看,果然,那人正是背头。他头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上半身的衣服还算整齐,但裤子却被人扒了下来,一半挂在腿上,一半拖在地上,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就这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第八十八章 他的屁股上,有一个鲜红的掌印,形状清晰,像是个小孩子的手,但又比正常小孩的手要大上不少,看着有些诡异。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也没多想,还以为那是他天生的胎记,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我蹲下身子,伸手去推他的肩膀,想把他翻过来看看。 可我的手刚一碰到他的身体,就感觉像是摸到了一块冰,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头顶。 死了……他竟然死了! 我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和恶心,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 只见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像是要爆出来一样。他的鼻孔和嘴巴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和不知名的小虫子,还在不停地蠕动着,让人头皮发麻。 不用说,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下子懵了,我下意识地松开手,跌坐在地上,后背一阵发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钱豹和幽鼠也赶了过来,看到这恐怖的场景,钱豹居然还咧嘴笑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嘿,这下倒好,不用担心他回去告密了,直接死这儿了,省了咱们不少事儿,华姐也不用跑一趟县城了。” 幽鼠蹲下身,仔细查看背头的尸体,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他问我:“远峰,你知道他是咋死的吗?这死得也太蹊跷了。”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颤:“我……我也不知道,看着像是……像是被人害死的,连裤子都被扒了,这……这也太……”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实在是太刺激了。 就在这时,华姐、幽月和瘦猴他们也下了车,朝这边跑了过来。 幽鼠见状,连忙站起身,冲着她们摆了摆手,大声喊道:“你们俩女的先别过来!这儿有个死人,裤子都被扒光了,光着屁股呢,没啥好看的!其他人过来看看。” 幽月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她停了下来,转身朝车那边走去,似乎对这种场面有些抵触。 华姐却不一样,她反倒来了兴致,笑嘻嘻地说道:“咋了?姐姐我啥场面没见过?死人而已,有啥好怕的?我倒要看看,这光屁股的死人长啥样!”“是他?死了活该。” 华姐的声音尖锐刺耳,她得知这死鬼是蝮蛇的小弟,那个拿了我们龙鳞金的背头,竟然还嫌弃地抬起脚,用鞋尖踢了踢尸体,好像那是什么脏东西。 “不过嘛,”她突然把目光移到背头的裤裆上,语气里带着玩味,“人家那玩意,还真有点料。” 钱豹“嗤”了一声,撇了撇嘴: “死人的东西,能当真?我师父跟我说过,人一蹬腿,那地方肿得比平时大多了,看着吓人。” “切,少来这套。” 华姐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他的鬼话: “我看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在这儿瞎掰扯。” “哎我说,华姐你这话说的,我可不乐意听了,”钱豹急了,声音都高了几分,“要不我现在就让你开开眼,我这原装进口的……” 他一边贫嘴,一边还装模作样地要去解裤腰带。 “咳咳,”瘦猴干咳两声,打断了他俩的荤话,“我说二位,能不能正经点?先说正事儿,这人究竟是如何丧命的?” 说着,瘦猴弯下腰,在背头身上摸索起来,八成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回那块龙鳞金。 “我说你是不是傻?” 钱豹逮着机会就挤兑他: “他必定是遭人毒手,龙鳞金早落别人手里了,你还搜个什么劲儿啊?你以为……” 话还没说完,钱豹的声音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戛然而止。 因为,瘦猴居然真的从背头的衣服兜里摸出了那块龙鳞金,在手里掂了掂。 瘦猴把龙鳞金举到钱豹鼻子底下,故意晃了晃: “咱俩到底谁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啥?” 钱豹愣了几秒,一把夺过龙鳞金,声音都变了调: “我靠,这玩意儿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见鬼了!” 既然龙鳞金还在背头身上,那凶手应该不是为了钱。 我们把背头的尸体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连带着周围几米内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这么看来,背头不是他杀? 难不成是自己了断的? 这也太离谱了。 “我猜啊,他是被吓死的。” 瘦猴突然冒出一句: “你们瞧他这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似的,死不瞑目,八成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那他裤子怎么回事?” 华姐指了指背头敞开的下身,提出了疑问。 “这还不简单?” 钱豹抢着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猥琐: “估计在方便,也可能是想拉屎,或者大半夜的想女人了,自己在那儿快活……结果乐极生悲,直接过去了,哈哈。” “滚一边儿去,就你嘴里没句人话。” 华姐啐了他一口。 不管咋说,背头死了,也算去了我们一块心病,至少不用担心他回去告密。 而且,龙鳞金也找回来了。 关于他的死因,我们也懒得再费脑筋,简单把尸体复原,就赶紧离开了。 连着几天几夜没合眼,离开青云县后,我们没急着赶路,在隔壁县城找了个地方,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打算养足精神再说。 第二天,吃过午饭我们才出发回老家。 半路上,钱豹突然神神秘秘地跟我说,他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背头掐着他的脖子,张牙舞爪地跟他讨要龙鳞金,还说钱豹偷了他的东西。 我听了,笑出声: “昨天搜出龙鳞金后,不是一直你揣着吗?他不找你找谁?” “远峰,你说我是不是撞邪了?该不会真被这厮的鬼魂缠住了?” 钱豹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慌乱,这可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幽鼠一听,立马乐了,故意逗他: “哎呦,我说钱志豹,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这会儿还怕起鬼来了?” “滚犊子,谁说我怕了?我就是觉得……万一真被缠上了,多恶心啊。” 钱豹强装镇定,嘴硬道。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脸色有点发白,就问他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坦,比如像我之前那样,发冷流鼻涕之类的。 钱豹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是有点犯困。 “那就得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估计就是个梦,睡一觉就好了。” 我安慰他。 第八十九章 钱豹咧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我们到了老家。 钱豹把其他人安顿到宾馆,我一个人默默回到家中。 刚进门,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 我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见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远峰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都是我爱吃的。 看她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家里厨房的菜也堆得满满当当,冰箱里还塞满了各种肉,看来酆婉婉没再来找麻烦,老妈这几天过得挺滋润。 我放下行李,洗了把脸,刚坐下,我妈就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 “妈,我自己来就行,您也吃。” 我笑着说。 “你多吃点,看你这几天瘦的。” 我妈心疼地看着我。 正吃着饭,我妈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远峰啊,你老实跟妈说,这次出去是不是发财了?” 我一愣,心想这事儿怎么瞒不住呢: “还行吧,挣了点钱。” “我就说嘛,你这几天不在家,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原来是财神爷出门了。”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你还记得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吗?叫……叫幽月的。” 我妈突然提起了幽月。 “记得啊,怎么了?” 我有些疑惑。 “我跟你说,那个姑娘可真不错,人长得漂亮,又有本事,还这么有钱。你要是能把她娶回家,妈这辈子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我妈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起了幽月。 “妈,您想哪儿去了,我跟幽月就是普通朋友。” 我哭笑不得。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给你这么多钱?” 我妈显然不信。 “哎呀,您就别瞎猜了,这事儿您就别管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 “行行行,我不问了。不过,你跟玥玥的事儿,也该考虑考虑了。你年纪也不小了……” 我妈又把话题绕回了孔玥身上。 “妈,我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啥时候结婚我心里有数。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我打断了她的话,赶紧扒了几口饭。 吃完饭没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酆婉婉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站在我家门口。 “褚远峰,你给我出来!” 酆婉婉扯着嗓子喊道,那架势,好像我是她的杀父仇人。 我皱了皱眉,走了出去: “酆婉婉,你又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 酆婉婉冷笑一声: “你欠我的钱呢?打算什么时候还?” 我本来打算明天去找幽月,先拿点钱把酆婉婉打发了,省得她整天跟催命似的。 现在看来,得提前了。 “明天,最晚明天,我会把钱给你送过去。” 我冷冷地说道。 “明天?你确定?” 酆婉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这可是大几个w啊,明儿个就能到手?” “我说能就能。” 我不耐烦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幽月那里。 还没等我开口,幽月就递给我一个袋子。 “这里面是十万块,你先拿着。” 幽月轻描淡写地说。 “这么多?” 我有些惊讶。 “不多,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幽月笑了笑。 我拿着钱,心里沉甸甸的。 到了西山饭店,我把剩下的几万块钱往酆婉婉面前一拍,让她立马写份保证书,以后两清,省得她再来找麻烦。 可酆婉婉把钱收起来后,却跟没听见似的,往椅子上一靠,一动不动,还翘起了二郎腿。 我再次催促道。 她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褚远峰,你说,现在签协议,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啊?” 我内心一阵发凉。 这娘们儿,果然没让我“失望”,她这是又要作妖啊?“啥意思?”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酆婉婉,攥紧的拳头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恨不得一拳砸碎眼前这张虚伪的脸, “钱都给你了,还愣着干嘛?协议呢?难不成,你还嫌早了?” 酆婉婉轻叹了口气,故作姿态地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远峰,实话跟你说吧,孔阳他……他又犯病了。医院那边刚出了体检报告,说是……唉,你哥之前那一刀,到底还是伤了肺,留下了病根儿,以后都干不了重活了。这还不算完,每年还得定期去医院复查、治疗,那可都是钱啊。这往后的日子……你说,这事儿该咋办?” “你放屁!” 我像一头被惹毛了的公牛,猛地打断她,胸膛剧烈起伏, “少跟我来这套!又想讹我是吧?啊?昨天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钱到手了,你跟我说这个?当我褚远峰是傻子吗?”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要是提前知道她这么厚颜无耻, 刚才那几万块钱,我宁可扔到大街上让乞丐捡了,也绝不会给她! 酆婉婉的脸色唰地一下沉了下来,嘴角微微抽搐: “褚远峰,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讹你?这是事实!你哥造成的后果,难道你不应该承担吗?” “承担个屁!” 我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差点飞到她脸上, “当初说好的就这么多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事后再出任何状况,跟我褚远峰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别想再从我这儿多要一分钱!” “呵,”酆婉婉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 “褚远峰,你别忘了,上次我就跟你说过,这事儿没完!你要是一次性把钱给清了,咋这么多破事要处理?是你自己一拖再拖,现在出了问题,就得你负责!反正,你必须再给一笔钱,不然孔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酆婉婉那副无赖嘴脸,我真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不行,不能冲动!我还有几万块,要是她要的不多,就当花钱买个教训,赶紧把这事儿了结了,省得夜长梦多。 “说吧,还要多少?” 我强忍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酆婉婉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两万? 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两万就两万吧,破财免灾。 我转身从包里拿出两沓钱,数都没数,直接递给她。 “等等,” 酆婉婉突然开口, “谁告诉你两万了?我说的是,二十万。” “嗡”的一下,我感觉脑袋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炸开了锅,眼前一阵发黑。 “二十万?你他妈疯了吧?!” 我再也控制不住,彻底爆发了,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之前总共才赔了十几万,现在你张口就要二十万? 第九十章 你当老子开银行的?啊?还是觉得我褚远峰好欺负,故意讹我?” 酆婉婉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不慌不忙地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缓缓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眼神轻蔑地看着我: “褚远峰,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你可以说我讹你,但我告诉你,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要是识相,现在就拿钱,我这就跟你把合同签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不识相,那咱们就走着瞧,法庭上见!到时候,可就不是二十万能解决的了!” “你他妈少吓唬我!” 我怒吼着, “你爱找谁找谁!二十万?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两万三万,我认栽!二十万?你做梦!我褚远峰不是冤大头,更不是任你们摆布的傻逼!” 我猛地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身后,酆婉婉的声音冰冷而尖锐: “褚远峰,你给我站住!” 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可还没等我迈出第二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从我身后传来: “你特么给我站那别动!” 我猛地回头, 只见旁边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正是孔阳! 这家伙,居然一直躲在里面偷听! 他看起来气色红润,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名牌衬衫,手腕上还戴着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哪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可他偏偏要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故意弯腰驼背,脸上挤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每走一步都要捂着胸口咳嗽几声,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那演技,真是绝了! “怎么,你以为婉婉在骗你呢?” 孔阳走到我面前,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你看看……看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装出来的吗?咳咳……我这都是拜你哥所赐!他把我害成这样,你作为他的弟弟,就得负全责!” “负责?负你妈的责!” 我破口大骂, “既然是我哥把你弄成这样的,那你去找我哥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想在我这儿耍无赖!” “你……” 孔阳被我噎得脸色铁青,指着我的手指不停地颤抖, “褚远峰,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这笔钱你要是敢赖账,老子就天天去你家闹!我让你家鸡犬不宁!我看你妈那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居然拿我妈当筹码! “王八蛋!” 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猛地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眼充血, “你他妈的,要是敢动我妈一根汗毛,我褚远峰跟你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比我哥还狠,不信你就试试!” 孔阳被我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你……你……你放开我……” 酆婉婉也慌了,急忙过来拉开我,把孔阳护在身后, “褚远峰!你疯了?快松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行了,褚远峰,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你要是有你哥一半的胆子,你们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别在这儿跟我耍横充硬汉了,赶紧想办法搞定资金,我宽限你三十天,这是最后的期限。一个月后,要是见不到钱,咱们就走着瞧!” “等着吧!你就是等上十年,一百年,也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我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冲出了饭店。 身后,传来孔阳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告诉你,我叔叔可是孔明山!在我们县,他就是天!想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跟我叫板?老子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我脚步微微一顿,但没有回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 狂跳的心渐渐平复,我开始感到一阵阵后怕。 孔明山…… 这个名字,在县城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对付我,那我可就真的完了。 我倒是不怕,大不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一走了之。 我妈这事咋整? 难道要带着她一起颠沛流离,亡命天涯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烦躁。 给酆婉婉二十万? 凭什么? 这钱,给得也太他妈窝囊了! 不如直接带我妈远走高飞,有这二十万,到哪儿不能安家落户?何必便宜那两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我越想越觉得憋屈, 不行,让我先跟我妈通个气,看看她是什么想法。 刚走到家门口,我就愣住了。 院子里, 华姐和幽月,居然正陪着我妈坐在树下聊天呢! 看到我回来,华姐立刻起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哎呦,远峰,你回来了!怎么样,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我张了张嘴,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们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这……我该怎么跟我妈解释她们的身份? 要是她们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我妈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去做什么电器生意,而是在外面……那可就全完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远峰,你愣着干啥?人家姑娘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吭气?” 我妈见我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催促道。 “姑娘”? 看来,华姐她们已经跟我妈通过气,而且还巧妙地掩饰了她们的真实身份。 我定了定神,强压住内心的慌乱,摇摇头,含糊地说: “事情……没办好,出了点岔子。” “对了,你们咋突然出现在这?就你们俩吗?” 我赶紧转移话题,生怕她们说漏嘴。 “是啊,就我们俩。钱豹那家伙,说是有事儿出去了,其他人还在店里忙着呢。” 华姐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过来, 走到我身边时,她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远峰,你之前跟你妈说你是做电器生意的,对吧?我们刚刚跟阿姨聊天,说最近店里生意特别好,老板正准备从南方进一批新款电器呢,让你回来好好准备一下。” 华姐朝我眨了眨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我秒懂她话里的暗示。 她一定是问过钱豹,知道了我是怎么跟我妈说的,然后又巧妙地把话圆了回来。 这下,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感激地看了华姐一眼,笑着说: “行,我知道了,等新电器到了,我一定好好研究,到时候给客户好好介绍。” 我妈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远峰啊,那你可得抓紧时间,好好学习,多向人家姑娘请教请教。 第九十一章 对了,你赶紧去买点菜,中午咱们就在家里吃,好好招待招待人家。”“没事阿姨,刚好和他碰个头谈谈业务,回头再喝您的茶。” 华姐替我解了围,我妈也没再多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也行,你们去吧。” 出了门,沿着土路往小卖店走,我心里还是犯嘀咕。 “我说,你们俩咋突然来了?”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华姐倒是大方,一歪头: “怎么,不欢迎啊?我们这不是怕你无聊,来陪陪你嘛。再说了,也顺道认认门,省得下次找不着。” 我张了张嘴,想说你们以后也没必要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人家大老远跑来,我总不能直接赶人吧?太不礼貌了。 何况,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些事,也算是能交心的朋友了。 “对了,远峰,” 快到小卖店的时候,华姐突然换了个话题, “你嫂子那边,现在啥情况啊?” 我叹了口气, “别提了,给了钱还不算完,又说身体不行了,张口又要二十万。” “啥?!” 华姐的声音陡然拔高, “这他妈不是明摆着讹人吗?她人呢?我这就去找她,非得好好说道说道!” 她这架势,把周围几个路过的村民都吓了一跳。 我赶紧拽了拽她的胳膊,压低声音: “姑奶奶,你小点声!这大庭广众的……” 进了小卖店,我明显感觉到那些探究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华姐和幽月身上。 几个大妈更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竖起耳朵,隐约听见她们说: “这俩女娃,长得真俊,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可不是嘛,咱村里啥时候来过这么标致的人物……” 嘿,你还别说,我这心里头,还真有点小得意。 采购完毕撤退,正准备回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远峰,这是……你家亲戚?” 回头一看,是村里的刘婶,平时就爱打听个家长里短。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更尖锐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我说刘家媳妇,你眼神儿不好使了吧?这俩姑娘,一看就不是咱村里人!远峰他家那几间破瓦房,能娶得起这样的媳妇?做梦呢!” 说话的是宝柱,村里有名的碎嘴子,最喜欢看别人笑话。 他跟我家有点过节,因为之前宅基地的事,我妈跟他老婆吵过一架,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本不想搭理他这种人,谁知华姐却突然上前一步,挽住了我的胳膊。 她笑盈盈地看着宝柱,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 “大叔,那您可就看走眼了。我跟幽月,可都是非远峰不嫁呢!” 说完,她还朝幽月使了个眼色。 幽月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轻轻地靠了过来,挽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 我一下子成了“夹心饼干”,左右两边都是美女,这滋味……真是哭笑不得。 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这演的哪一出啊? 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前走。 身后,宝柱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几分酸味和难以置信: “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远峰这小子,祖坟冒青烟了?”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那一瞬间,我心里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虚荣?得意? 好像都有点。 又往前走了一段,幽月的手突然从我胳膊上滑了下来。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也有些闪躲。 华姐倒是依旧挽着我,还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有点尴尬,轻轻地把她的手推开: “行了,华姐,这儿没人,不用演了。” 华姐“咯咯”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远峰弟弟,要不咱俩假戏真做得了?姐模样也不差,配你绰绰有余,保准让那些碎嘴子羡慕死!” 她这话,我更不知道怎么接了。 华姐是漂亮,身材也好,但她比我大不少,真要在一起…… 我都能想象到那些流言蜚语会怎么说我,还不得说我吃软饭,找了个有钱的寡妇? “那个……华姐,你路子广,认不认识收货的人?我想着,尽快把货出了,免得夜长梦多。” 我岔开话题,想把这事儿揭过去。 华姐说门路倒是有,不过最近风声紧,上头查得严,建议先缓缓再说。 幽月在一旁听着,以为我缺钱,轻声说: “远峰哥,你要是急着用钱,就跟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些。” 华姐一听,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 “你小子可别犯浑!不会吧不会吧,真准备再给你那贪得无厌的嫂子打钱??” “怎么可能!” 我赶紧否认, “不过,要是少一点……比如两三万,也不是不能商量。” “一分钱都不能给!” 华姐的态度很坚决, “那种女人,就是个无底洞,你这次给了,下次她还会找你要!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苦笑: “那你说怎么办?万一她真去法院告我呢?”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华姐眼神一转,似乎有了主意, “我跟孔阳他叔孔明山,也算打过几次交道,我去跟他探探口风。” 正说着,已经到了家门口。 “行了,这些事一会儿再说,先做饭。” 我赶紧说。 我妈在厨房忙活,时不时探头出来看看我们。 她肯定也好奇,这两个漂亮姑娘跟我到底啥关系。 我简单跟她说了下情况,当然,略去了那些惊险的细节,只说她们是我的生意伙伴。 听到酆婉婉又要钱,我妈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脸愁容。 我安慰她,说这属于敲诈勒索,就算打官司,咱们也不怕。 但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孔明山在这一带,那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人物,关系网错综复杂,真要对簿公堂,胜算难料。 吃饭的时候,华姐和幽月也帮着劝我妈,说我现在做生意很有一套,就算真赔了钱,也能很快赚回来。 我妈听了,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饭菜刚摆上桌,准备开动,院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远峰……在家吗?” 是孔玥。 她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似乎有些犹豫。 看到屋里坐着两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妈倒是热情,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哎呦,是玥玥啊!快进来快进来,吃饭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点,今天家里有访客在,我特意多做了几个菜!” 孔玥的目光在我、华姐和幽月身上扫了一圈,干笑了两声: “阿姨,你们家来客人了啊……那我就不打扰了,我……我找远峰有点事。” 说完,她看着我: “远峰,你出来一下,我有个事要跟你唠叨。 第九十二章 我不能让我妈去找孔玥,那不是火上浇油? “妈,这事儿您就别管了,交给我,保准处理得妥妥当当。”我赶紧拦住她,语气坚定。 我妈没吭声,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心里肯定还琢磨着,要去找孔玥“说道说道”。就算她不去,万一孔玥主动找上门,我妈还不得竹筒倒豆子,全给秃噜出来?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不能让我妈跟孔玥再搅和一块儿。 “妈,跟您说个事儿,”我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后您见了孔玥,客气客气就行,别太掏心掏肺了。” “啊?”我妈猛地抬头,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话怎么说的?” “我……我琢磨着,我跟她,可能不太对脾气。往后,说不准……不一定娶她进门呢。”我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别扭。 “啥?!”我妈声音都变了调,那表情,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我胳膊上,差点没把我拍趴下,“你个小兔崽子,现在有几个臭钱了,就想蹬了人家?上次你那俩女同事来,我就瞧着不对劲!还有,孔玥来那回,你连门都没让人家进!我当时就寻思,你小子是不是见异思迁了?没想到,你还真……真……” “哎呀妈!”我急忙打断她的话头,“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跟那俩女同事,清清白白,啥关系没有!我跟孔玥不合适,跟她们没关系!” 我妈“哼”了一声,摆明了不信:“你少给我来这套!你妈我是过来人,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能看不出来?咱老陈家可不能干那种缺德事儿!做人得凭良心!你这样,村里人还不得指着咱家后背骂?” 我心里一阵烦躁,谁缺德了? “妈,我跟孔玥,那是八字不合。您想想,我俩之前就没少拌嘴,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是那会儿,我没跟您说实话。反正……反正我现在,对她真没那个意思了。您以后见了她,面上过得去就行,别跟她走太近。说不准,咱两家以后还得闹掰呢!”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小子……你这是……闹着玩呢,还是真不想跟人家过了?”我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太相信。 “可能……可能是真没啥火花了吧。”我含糊着说,“等我出差回来,我再跟您细说。现在,人都等我呢,我得走了。” 我妈还想说什么,但她往窗外看了一眼,车已经在等着了,她叹了口气:“行,你先去忙吧。记住,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别光想着挣钱!” “嗯,我知道了,妈。对了,孔玥要是来找您,您就跟她打个哈哈,别太上心。还有,我跟您说的这些,您可千万别说走了嘴。啥事儿都等我回来再说,中不?” “中,中。”我妈赶紧点头。 出了门,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路上,钱豹还笑话我:“陈哥,你妈跟你说啥美事呢?我刚才好像听到点儿风声,嘿嘿。” 我苦笑着摇摇头:“美事?美到家了!这事儿说出来,我嫌磕碜!” “磕碜?啥事儿啊?”钱豹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事儿,瞒他也没用,我就把孔玥跟志强那点儿腌臜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钱豹听完,肺都快气炸了:“我X!孔玥那娘们儿给你戴绿帽子?她……她咋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儿!我真是……真是瞎了眼了!” 我心想,你瞎眼的时候还少吗? 当然,这话我没说出来,只是苦笑:“谁说不是呢,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傻。” “那个志强,是不是上次在浴龙阁碰上的那个孙子?”钱豹恨得牙痒痒。 “嗯,就是他。” 钱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嘀”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早知道咱就晚走一天!今晚上,我跟你一块儿去,非得卸了他一条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深吸一口气,“这笔账,我记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挣钱,等咱哥儿俩出人头地了,再慢慢跟他们算账。” 钱豹叹了口气,捶了我一拳:“咱哥儿俩,还真是难兄难弟!我刚被人甩,你又被人戴绿帽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事儿,比我那个还严重。你们这都快办喜事了,我那个,说白了就是玩玩而已。” “谁说不是呢。”我一脸的郁闷,“要不是我哥出事,我现在估计都跟她扯证了。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我哥出事,不然,等结了婚再发现这事儿,那才叫一个憋屈!” “那你咋不跟你妈说实话呢?这种事儿,有啥好藏着掖着的?我要是你,我不但跟我妈说,我还要去孔玥他们村里宣传去,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钱豹气哼哼地说。 “唉,”我摇了摇头,“毕竟这事儿不光彩,传出去,我脸上也无光。再说了,告诉我妈,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得去孔玥家大闹一场,我怕她吃亏。” 可能是聊起这些烦心事让我状态下滑,我摆摆手说道:“不聊这个了,还是先一门心思搞钱吧,有了钱才有资本,才能混起来报仇,对了,等会记得去了别给别人说我这事。” “放心,你兄弟我嘴严实着呢。”钱豹拍着胸脯保证。 到了高速口,跟幽月他们碰头,我们六个人,开着两辆车,朝着幽岭山脉进发。 车上,我和钱豹、莲莲一辆,瘦猴、幽月和幽鼠一辆。 莲莲和钱豹,毕竟是在浴龙阁那种地方认识的,一上车,俩人就黏糊上了,各种荤话、骚话,简直没法听。莲莲还时不时地伸手去摸钱豹,钱豹呢,也来者不拒。 我坐在后排,看着这俩人,一阵阵的恶心,感觉自己就像个电灯泡。 我几次想开口让他们收敛点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直到有一次,钱豹光顾着跟莲莲调情,车子都开到路边的沟里去了,我吓得大喊一声,他这才猛地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回了正道,但我们的车胎好像爆了。 “我X!钱豹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车啊!想死别拉着我们!”我指着钱豹的鼻子破口大骂。 钱豹也吓懵了,一个劲儿地道歉。 莲莲也老实了不少。 换好备胎,车子继续往前开,气氛却变得有些尴尬。 一晚上没法赶到地方,半路上,我们在服务区对付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吃了点儿泡面,继续赶路。 快到中午的时候,总算到了莲莲的老家——大龙岭镇。 这地方,已经在大山里头了。莲莲的父亲常年在山里打猎,不在镇上住。 镇子上有一户人家,跟莲莲家沾亲带故。我们一行人,就在这户人家落了脚。 安顿下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钱豹就拉着莲莲,打听起山里的事儿来。 “莲莲,你之前不是说,你们这儿的人上山,经常会碰上一些……那个,神神鬼鬼的事儿吗?”钱豹问。 “是啊,这山里邪乎着呢。”莲莲回答。 “真的假的?都有些啥邪门事儿,说来听听?”钱豹明显来了精神。 “山里的邪门事儿多了去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莲莲说,“我们这儿以前,经常有人在山里丢了魂儿,跟中了邪似的。后来,老人们才发现,三线魂虫能驱邪。” 钱豹一听这话,脸色有些发白:“那……那咱这次进山,会不会也碰上啥……不干净的东西?” “这谁也说不准,这种事情谁也预料不到。不过,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莲莲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那咱得多留个心眼。”钱豹回头看了我一眼,“陈哥,要不咱回去把装备都带上?万一真碰上啥事儿,咱也有个照应。” 第九十三章 我们出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都带了些防身的东西。我掂了掂手里的家伙,枪身冰凉,入手沉重:“这不现成的么。” 钱豹却一个劲儿地摇头,眉头拧成了疙瘩:“哥,咱不能光指望这个。我寻思着,还得带上生石灰、艾草叶,还有公鸡血啥的。万一真他娘的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咱起码能支应一会儿。” “哪能回回都这么点儿背?”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觉得钱豹这小心劲儿没错,“再说,真要是厉害角色,才用得上那些玩意儿。一般的小鬼小怪,犯不着。”我顿了顿,转头看向莲莲,得跟她问清楚了,“莲莲,你肯定咱们能在天黑透之前下山吧?” 莲莲点了点头,眼神很坚定:“嗯。只要能找到我爸,他那儿要是有现成的三线魂虫,咱们拿了就能走。摸黑之前,保证能回去。” “那万一呢?”钱豹还是不放心,这人就这样,遇事总爱往坏处琢磨,“万一你爸出去打猎了,或者说,他那三线魂虫已经用完了,咱是不是还得进山里头逮去?到时候咋整?是先下山等信儿,还是就在那儿死等?这要是磨蹭到天黑,怕是真要出事儿!” 钱豹这话,像一瓢凉水泼我头上。之前光想着一切顺利,天黑前就能撤。可万一出点啥岔子,没准儿真就得困在山上了。再说,最近邪门事儿就没消停过,幽月屁股上的红手印子,到现在还明晃晃的呢。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总归没错。 我眉头紧锁,寻思了一会儿,对钱豹说:“成,那你回去跑一趟,把那些东西都备上。我们几个,就在这儿等你。” “啊?”钱豹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峰哥,你这是……让我一个人回去?” “那咋地?”我反问道,语气硬邦邦的。 旁边的幽鼠和瘦猴一听,顿时乐得屁颠屁颠的,捂着嘴直哼哼。钱豹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把揪住幽鼠的那撮毛,恶狠狠地说:“走!你小子,跟我一块儿回去!” “哎呦……疼……豹哥,你撒手……”幽鼠被揪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儿地拍打钱豹的手,声音都变了味儿。 最后,钱豹还是拽着幽鼠,骂骂咧咧地回去拿东西了。我们几个留在原地,等得那叫一个无聊。没多大会儿,瘦猴捂着肚子,说要闹肚子,一溜烟跑到一个草窝里头“方便”去了。莲莲寻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一屁股坐下,也算是歇歇脚。幽月呢,这姑娘有洁癖,嫌这儿埋汰,就跟我站在一棵歪脖子树下,东拉西扯地聊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溶洞里头,我给她暖过身子,还是因为上次看过她屁股上的手印,幽月现在跟我单独待一块儿,明显有些放不开。她脸上总是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神也飘忽不定。 我琢磨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问问她那手印的情况:“幽月,你屁股上那印子,现在咋样了?有没有变淡点儿?” 幽月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没……没啥变化,还是……挺清楚的。”她脑袋低垂,我都能瞧见她通红的耳根,显然,这话题让她挺不自在的。 “你最近啥时候看的?昨晚上,还是今儿早上?”我换了个问法。 “我……”幽月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憋出一个字,看得出来,她心里头正犯难呢。好一会儿,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声说,“刚去莲莲亲戚家,上茅房的时候……用小镜子照了照,还是……老样子。” “还跟之前一样,不疼不痒的?”我顺着话茬往下问。 “嗯,不疼,也不痒。”幽月轻轻应了一声。 我笑了笑,故意逗她:“你这丫头,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你瞅瞅,之前背头中邪,嘎嘣一下就没了。我这都中邪多久了,这大鼻涕流的,就没见好。偏偏你,跟个没事人一样,你说气人不?” 幽月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峰哥,你说……会不会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所以这反应也……” 我点了点头:“没准儿真有这可能。” 她突然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你说……有没有可能,我现在这样,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准儿哪天,就突然……” 虽然我心里也觉得有这可能,但为了不让她瞎琢磨,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她:“应该……不会有啥大事儿。你也别自己吓唬自己。今儿个,咱要是能顺利找到三线魂虫,你这症状,指定能好转。” 当然,这话我说得轻巧,可心里头,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这三线魂虫,怕是没那么容易到手,我和幽月中的邪,估摸着也没那么容易就能除根儿。 过了好一阵子,钱豹和幽鼠终于回来了,背着个大包,里头鼓鼓囊囊的,装满了鸡血、生石灰这些驱邪的玩意儿。我按照人头,给每个人都分了点儿,省得到时候抓瞎。 收拾利索,我们几个继续往山上走。刚迈开步子,钱豹突然凑到我跟前,神神秘秘地问我:“远峰,之前幽月中邪那会儿,那个手掌印,是你帮她看的吗?我是说……你亲眼看见的?”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幽月就不干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火气:“钱豹,你打听这个干啥?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幽月这反应,明显有些大了,让人觉得她心里头藏着事儿。她自个儿也感觉到了,怕我们多想,赶紧又补了一句:“是华姐帮我看的!华姐看完之后,才告诉他的,他压根儿就没亲眼瞧见!” 钱豹咧嘴一笑,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幽鼠:“瞧见没?我就说是华姐帮忙看的吧?你还非得说远峰亲眼看了。你咋不说,远峰还上手摸了呢?你小子,思想咋这么肮脏呢!” “哎呀!你……你胡说八道啥呢!”幽鼠一听,顿时急眼了,脸憋得通红,“我啥时候说远峰亲眼看了?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幽鼠慌忙摆着手,冲我和幽月一个劲儿地解释:“远峰,幽月,你们俩可别听他瞎咧咧!我……我可没说过那种话!我发誓!” 我心里头明镜似的,幽鼠这小子,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八成是吃醋了。不过,既然幽月已经扯了谎,我也就没必要揭穿了,省得幽鼠下不来台。 “你他娘的!”钱豹气得直瞪眼,挽起袖子就要收拾幽鼠,“你敢不敢跟老子发个毒誓?你要是真说过那种话,你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 “行了行了!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会儿?还想不想上山了?”幽月彻底被惹毛了,嗓门都提高了好几度。 幽鼠一看幽月真动了肝火,立马老实了,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劝钱豹别闹了。钱豹又逗了几句闷子,这才算完事。 走了得有半个多钟头,眼瞅着日头偏西,估摸着得有下午四点多了,我们一行人终于到了莲莲她爸在山上的落脚点。 那是一间用木头和树枝胡乱搭起来的窝棚,屋顶上盖着一层塑料布,用来挡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风一吹就得散架。 环顾四周,压根儿就没瞅见莲莲她爸的影子。莲莲冲着四周空旷的山野喊了几嗓子,除了几声回音,啥动静也没有。 我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凉了半截,看来莲莲她爸是上山逮猎物去了,今天这三线魂虫,十有八九是没戏了。 “坏了,莲莲,你爹不在啊!”钱豹看着莲莲,一脸焦急,“这老头子,跑哪儿去了?他平常不搁这儿待着吗?” 莲莲也傻眼了,摇了摇头,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我也不知道啊!往常……往常他都在的。” “那现在咋整?干等着?”钱豹急得直挠头。 莲莲定了定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我爸有个习惯,他要是逮着了三线魂虫,都会藏在一个罐子里头,就在屋子旁边埋着呢。我去找找看,没准儿里头有!” 说着,莲莲也顾不上回屋了,直接绕到屋子侧面,在那棵老槐树下停住脚步。她从地上捡了根树枝,蹲下身子,开始刨土。没几下,就挖出了一个用塑料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第九十四章 莲莲踮起脚尖,手指轻轻搭在陶罐边缘,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 “跟你们说,”她回过头,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似的,“这三线魂虫可值钱了,我爸要是逮着了,都会先藏在这儿,攒够一波,才一起带下山去卖。我来瞅瞅,看有没有存货。” 钱豹一听,眼睛都亮了,一个箭步蹿到陶罐前:“我得好好瞅瞅这三线魂虫到底长啥样,听远峰你叨叨一路了,我还真好奇这虫子有啥特别。” 幽鼠和瘦猴也不甘落后,紧跟着凑了过来。 我呢,虽然没亲眼见过这东西,但家里那本祖传的旧书上有图。说白了,就是个长得像蟋蟀的虫子,脑袋扁平,像个棺材板,后背上有三道白纹,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我没急着凑热闹,一来是觉得这罐子里八成是空的,二来是这大白天的,光线足,真有啥动静我也能第一时间反应。 果然,几个人凑近一看,都泄了气,罐子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莲莲脸上有点挂不住,勉强笑了笑:“看来我爸最近手气不太好,逮的都卖了,这儿一只都没剩下。” 钱豹把陶罐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确认啥也没有后,才转过身来看我,那眼神,明显是在问我下一步咋整。 我清了清嗓子,问莲莲:“那这三线魂虫平时好找不?它们一般在哪儿出没?离这儿远不远?实在不行,咱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好找,”莲莲摇了摇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得先找到金钩虫,这三线魂虫专吃那玩意儿。要找金钩虫,就得去玉华谷,那儿长满了银扇花,金钩虫就喜欢待在那里面。”莲莲说的这些,跟我家古书上记载的差不多,我一听就心里有数了。 可他们几个,一个个都听懵了,完全不在状态。 钱豹挠了挠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啥?金钩虫?银扇花?玉华谷?这都是些啥啊,听着就头大。我说,咱能不能直接点?” 我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那脑子就别费劲琢磨这些了。你就记住,咱直接去玉华谷,那儿肯定有三线魂虫,其他的不用管。” 莲莲也笑着点头:“对,远峰说的没错,直接去玉华谷就对了。” “那这玉华谷离这儿远不远?”我追问道。 “远着呢,”莲莲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现在这时间,就算咱们脚底下生风,赶到那儿,天也该黑透了。”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晚上好逮,这三线魂虫都是夜猫子,大半夜才出来溜达。”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等我拍板。 说实话,我当然想尽快拿到三线魂虫,可眼下这情况,确实有点棘手。 昨晚大家连夜开车赶过来,后半夜虽然在服务区眯了一会儿,但那点时间,根本就不够恢复精神的。 下午又爬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这会儿,我只想找个地方躺平,哪还有力气继续折腾? 就算真找到了三线魂虫,估计我们也得累瘫在这荒山野岭。 万一半路上再出点啥状况,就咱们这状态,更没精神应付。 我脑子里飞快地权衡着利弊,最终决定先下山休整,但不能所有人都回去。 “这样,”我开口说道,“我和钱豹留在这儿,等莲莲她爸。你们仨先回去,好好睡一觉。要是莲莲她爸晚上回来了,还带着三线魂虫,我俩就趁着夜色下山,跟你们汇合。要是他没回来,你们明儿一早再上山,到这儿集合,咱们再从长计议。” 幽月一听,立马摇头:“别介啊,你们不用在这儿死等,咱们一起下山吧。又不急这一晚上,你们也得好好休息休息。” “就是,你可是咱这队伍的主心骨,少了你咋行?真要留人,也轮不着你啊。”幽鼠这话刚说完,钱豹就“嘿嘿”一笑,故意逗他:“哎呦,听你这意思,是想自告奋勇留下来?要不这样,咱俩留下,让远峰跟着他们几个下山?” 幽鼠被噎了一下,眼神躲闪着瞟了一眼幽月,明显是想跟她一起。 “你什么你?”钱豹继续逗他,“平常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怂了?幽月可看着你呢,关键时刻,你不得表现表现?” “我……”幽鼠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说啥。 钱豹“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行了行了,别装了。你们几个,赶紧下山吧,我和莲莲留下就行。” 说着,他伸手揽住莲莲的腰,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莲莲“啐”了一口,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但也没拒绝。 幽月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这俩人的腻歪劲儿看不惯。她这人,不仅生活上有洁癖,感情上也容不得沙子。 我懒得理会钱豹和莲莲的打情骂俏,朝幽月他们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几个先下山吧,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幽鼠临走还忍不住嘟囔了几句,说钱豹这家伙,整天就知道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迟早得出事。 钱豹也不甘示弱,回嘴道:“你小子也别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成天围着幽月转,小心哪天也栽在她手里!” 幽月懒得听这些,掉头就走。 我把他们送到山口,看着他们沿着小路走远,才转身回来。 考虑到安全问题,我让他们几个回去后,用生石灰在屋子周围撒一圈,再准备些鸡血、刀具之类的东西,放在床边,以防万一。 回到木屋前,我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些防身的工具,一股脑塞给钱豹。 “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叮嘱道。 钱豹接过东西,咧嘴一笑:“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事。” 送走他们后,我们这一路紧赶慢赶,回到镇上时,天已经擦黑。 大家伙都累得不行,晚饭也顾不上吃,随便喝了点水,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我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这说明钱豹和莲莲昨晚没回来。我心里有点失望,看来莲莲她爸昨晚是没回来,或者回来了,但没逮到三线魂虫。这么看来,今天这玉华谷,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匆匆忙忙吃过早饭,我们几个又踏上了上山的路。 大概上午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到了木屋那儿。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木屋里空无一人,钱豹和莲莲竟然不见了踪影! 我心头一紧,大声喊了几嗓子,除了山谷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感觉,可能出事了。 “人呢?他俩跑哪儿去了?不会真出啥事了吧?”幽鼠也慌了,声音都带着颤音。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走进木屋。 屋里摆设凌乱,但没有打斗的痕迹,昨天带来的东西也都在,只是少了钱豹的背包。 我仔细搜索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反而让我更觉得不安。 第九十五章 “他娘的,这都什么事儿!” 我狠狠地啐了一口,感觉一股邪火在胸腔里乱窜,五脏六腑都烧得拧巴到了一起,难受得厉害。 木屋里头,看着还算齐整,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昨天带来的家当倒是都规规矩矩地摆着,只是少了钱豹的背包,连带着他的人,一块儿没影了。 “钱豹!莲莲!” 我扯开嗓门,用尽全身力气喊。声音在空荡荡的山谷里头回旋,一声高过一声,除了惊起几只扑棱着翅膀乱飞的鸟儿,啥回应都没有。 幽鼠也慌了神,声音抖得像是风中残烛,带着哭腔:“人呢?他们俩这是……上哪儿去了啊?这……这他妈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我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木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后槽牙也咬得咯吱咯吱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都别他娘的杵着当木桩了!赶紧在周围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了,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虽然找到尸体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可眼下这节骨眼,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我心里头那个悔啊,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早知如此,昨晚上我说啥也不能让钱豹和莲莲留在这鬼地方! 瘦猴那张破嘴又开始嘚啵嘚,跟个苍蝇似的在我耳边嗡嗡个不停:“昨晚上我就说不妥,这深山老林的,莲莲也说了这地方邪乎,咱就该听人劝,一起下山……”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幽月眼睛一瞪,像是要吃人似的,直接打断了他,“他让钱豹留下,还不是为了早点弄到三线魂虫给我治病?谁他娘的愿意出这档子事啊!” 瘦猴被噎得翻了个白眼,脖子一缩,声音小了下去:“那他自己不也中邪了么……又不是光为了你。”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试试?”幽月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眉毛都快竖到天上去了,指着瘦猴的鼻子骂道。 眼瞅着幽月要发飙,瘦猴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扭头就走,去找人去了,临走还嘀咕了一句什么,我也没听清。 几分钟后,幽鼠那边突然跟见了鬼似的,嗷一嗓子叫了起来,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跟疯了似的,手脚并用地刨着土,嘴里还杀猪一样嚎叫着:“钱豹!钱豹!你他娘的醒醒啊!快醒醒!”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我的心脏,呼吸都困难了,三两步就冲了过去,生怕晚一步就再也见不着钱豹了。 钱豹就躺在一个不大的土坑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姿势扭曲得像个麻花,要不是胸口还有点起伏,看着就跟个死人没啥两样。 我蹲下身,手颤巍巍地伸过去摸了摸他的胳膊,还好,还有点温度。我又把手指头凑到他鼻子底下,呼……还好,还有气儿! “妈的,吓死老子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我抬手就想给钱豹一巴掌,让他长长记性,可手举到半空又放下了,算了,人没事就好。 “醒醒!你小子他娘的给老子醒醒!” 我拍了拍钱豹的脸,又掐了他的人中,可他还是像死猪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肯定不是睡着了,八成是撞了邪! 我从包里翻出个小瓶,里头装着的,是昨晚上剩下的鸡血。我小心地掰开钱豹的嘴,把鸡血一点点地给他灌了进去。 这玩意儿腥得很,一般人闻着都想吐,可钱豹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光灌鸡血还不行,还得诈他一诈。 我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学着女人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喊他前女友的名字,声音那叫一个凄厉,在山谷里回荡,我自己听着都瘆得慌。我说他前女友回心转意了,要回来跟他复合,还说要给他生娃。 没多会儿,钱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珠子瞪得溜圆,跟诈尸了似的,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挥舞着拳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那贱人在哪儿呢?在哪儿呢?看老子不弄死她!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弄不死她!” 他这疯癫的样子,把我们几个都给逗乐了。 幽月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不过,最高兴的还是他醒过来了,这比啥都强。人没事,比什么都好。 “你小子还想弄死谁?”我笑骂道,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可不敢真打他了,“你知道你他娘的差点就见阎王了吗?” 钱豹一脸懵圈,先是愣愣地看了看我们,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四周,眼神里全是迷茫,好像刚从外星回来一样: “咦?你们啥时候上来的?天咋亮了?我咋在这儿啊?这是哪儿啊?” 得,看来他对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跟失忆了似的。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把我们上山后看到的情况,还有他的糗样,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就是这样,你说说,你昨晚上到底干啥了?咋会睡在这坑里?还有莲莲,莲莲到底去哪儿了?” 钱豹挠了挠后脑勺,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使劲儿想了半天,脸憋得通红,才吭哧吭哧地憋出一句话来: “昨晚你们走了以后,我跟莲莲……在屋里……那个……”他吞吞吐吐,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就……颠鸾倒凤,巫山云雨了一番……嘿嘿。” 说到这儿,他还傻笑了几声,露出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完事儿后,我俩都有点累,就说先睡一会儿,养足精神。然后……然后我就啥也不知道了,一睁眼就是刚才了……我真不知道莲莲去哪儿了啊。” “你他娘的还有脸说!”我气得都想踹他两脚,这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昨晚老子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在木屋周围撒一圈生石灰!你他娘的当耳旁风了?你要是撒了,能他妈的有这么多事儿吗?” 钱豹一脸的懊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我那不是……刚跟她快活完,浑身没劲儿,寻思着先歇会儿再弄嘛……谁知道这一觉就睡到现在了呢……” “你……”我指着他,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幽鼠在旁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哎,你说,钱豹会不会是梦游了?半夜自己跑到这儿睡着了?然后莲莲早上醒来没看见你,以为你出去了,就去别的地方找你去了,或者……她自个儿先下山了?” “放屁!”钱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他娘的从小到大,就没梦游过!再说,莲莲要是下山了,你们能没碰见她?难不成这下山的路还有好几条?” 幽鼠还想争辩:“那可说不准,万一呢?对啊,没准儿她从别的路下去了呢。这山这么大,岔路口肯定不少。”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他这肯定不是梦游。你们见过梦游的人,被灌了鸡血才醒过来的?这他娘的,八成是撞了邪,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迷住了!” 钱豹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问我:“你说啥?我……我被灌了鸡血?你给老子灌鸡血了?”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朝地上“呸呸”吐了几口,又拿手背使劲儿抹了抹嘴唇,看到手上的血迹,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说嘴里怎么一股子腥味儿!你他娘的,就不能换个法子?非得给老子灌鸡血?你是想让我死啊?” “行了你!能活过来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瘦猴凑到钱豹身边,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哎呦,这不是钱豹兄弟嘛,咋还喝上鸡血了?在我们老家,只有死人下葬的时候,才会在身上撒石灰呢,你这……” “滚你娘的!你他妈的才死了呢!”钱豹气得跳脚,抬腿就要踹瘦猴。 瘦猴“哎呦”一声,赶紧躲开了。 钱豹气呼呼地指着木屋,转移了话题:“那破木屋你们都找遍了?床底下呢?床底下看了没?莲莲跟我说过,她有梦游的习惯,搞不好是躲床底下去了!” “床底下?”我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屋子里里外外都翻遍了,连个老鼠洞都没放过,更别说床底下了,要是有人的话,早发现了。” “那她能去哪儿呢?”钱豹也急了,抓耳挠腮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俩这是……这是撞邪了?” “废话!”我没好气地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撞邪了!可莲莲现在在哪儿,谁他娘的知道啊!这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要不……咱们再四处找找?”钱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盼,“兴许她跟一样,也倒霉催的,在哪儿睡着了呢?” 大家伙儿都没了主意,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心里也乱糟糟的,像是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找!接着找!我就不信了,她还能飞了不成!” 我们又开始分头寻找,把周围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几只受惊的野兔,连个人影都没找着。 找了很长时间,别说人了,连个脚印都没找着。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我感觉鼻子一阵发痒,紧接着,鼻涕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跟开了闸似的,擦都擦不干净。 不光是鼻子,我的心脏也开始突突地跳,一阵紧似一阵,胸口闷得难受,感觉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来,还恶心得直想吐。 这种症状以前从来没有过,我心里清楚,这肯定是附近有什么更邪门的东西,让我身上的邪气更重了。 这样下去不行,再找不到莲莲,别说救她了,恐怕连我自己都得搭进去! 我自己的死活先不说,可幽月咋办?她也中了邪,万一…… 第九十六章 “幽月,你没事吧?”我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她眼神飘忽,微微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没……没事。” 话虽这么说,可她那只手,总是不自觉地往身后挪,像是在隔着衣服挠痒。 幽鼠还在旁边,我心下了然,幽月多半是抹不开面子。 “幽鼠,”我清了清嗓子,指着远处一片小树林,“你去找找有没有青灵草,找到以后大声喊我,我在这儿等你。” 幽鼠应了一声,转身朝树林走去,脚步还挺急。 等人走远了,我才转头看向幽月,语气更沉了几分:“现在能说了吧?哪儿不舒服?我这鼻涕流的,都快赶上瀑布了,你中了邪,不可能没感觉。” 没了旁人,幽月也卸下了防备,她轻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手掌印那块儿……痒,像是有蚂蚁在爬,又像是被针扎,特别想挠,还不敢使劲。” “那……”我顿了顿,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落在她紧绷的臀部曲线,又飞快地移开。 “我……帮你看看?”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可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快了几拍。 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就有点打鼓,生怕她误会。 幽月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慌,声音也颤抖起来:“远峰……我……我该不会是要死了吧?” 她这副模样,我哪还顾得上其他,赶紧安慰:“别瞎想!我给你看看,我带了药,先用冰片脑和青蒿草敷上,镇镇邪气。” “啊……” 我这话似乎吓到她了,她“唰”的一下,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足无措地绞着衣角,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都啥时候了,人命关天!快点,幽鼠一会儿该回来了!”我语气急切,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 幽月这才慢慢转过身,背对着我,双手放在裤腰上,磨磨蹭蹭地往下拉,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之前在洗漱间那次,灯光昏暗,我其实看得并不真切,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大概。 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切都清晰无比,任何细节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难免让人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我努力把视线聚焦在她腰后那块皮肤上,强迫自己不去乱想,可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地加速。 吞咽了一下口水,我强作镇定地看向那个手掌印。 原本还只是红色的印记,现在已经变成了乌黑色,周围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青紫,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渗出脓水,像是随时都会溃烂,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这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简直触目惊心。 我眉头紧锁,背头已经死了,他中的邪肯定比幽月更深,可他屁股上的红掌印,并没有恶化到这种地步,顶多就是颜色深了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中的邪还不一样?还是说,这玩意儿真跟每个人的体质有关,不同的人反应不同? “远峰……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我……我是不是没救了?” 幽月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和不安,她的后脖颈也红透了,像是能滴出血来,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确实挺严重,比之前严重多了,必须得赶紧敷药,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出啥事,可能会更糟。”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化妆镜,举到身后,似乎想自己看看情况。 可镜子刚举起来,她又像是触电般地放了下去,手指紧紧攥着镜子边缘,指节都泛白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算了……你说严重,那肯定就是严重了,”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自暴自弃的味道,“你……你帮我处理吧,我听你的。” “那你稍等,我去拿药。” 我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小瓶子,里面分别装着研磨好的冰片脑和青蒿草,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 倒出一些粉末在手心,又加了几滴水,小心地调和成药膏,动作尽量熟练,不想让她觉得我不靠谱。 我走到幽月身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手不颤抖,但还是能感觉到手心微微出汗。 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她明显地颤了一下,像是被冰冷的蛇信舔过,又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 我尽量放轻动作,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乌黑的手掌印上,药膏冰凉,她的皮肤滚烫,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身体紧绷,几次都想往后缩,我低声问:“是不是疼?要是疼你就说。”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好不容易敷完药,她像是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急忙就要提裤子,动作比之前快多了。 “等等,药膏还没干透,先晾一会儿,吸收了效果才好,等幽鼠回来了再穿上也不迟。”我连忙阻止,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了我的,只是催促我:“那你……转过身去,别……别偷看。”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尴尬,又有担忧,还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心底翻滚。 幽月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这我一直都知道。但现在这种情况,我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让我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问道,声音有点干涩,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 “凉丝丝的,没那么痒了……感觉……舒服多了。”她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药效还挺快,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我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要彻底驱邪,还得找到三线魂虫,那才是关键,是唯一的解药。” “那……敷药的事,你……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要是传出去,我……我还怎么见人……”幽月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恳求,还有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涩。 我连忙保证:“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打死也不说!我发誓!”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有人在朝这边飞奔。 幽月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提起裤子,手忙脚乱地系着腰带,慌乱中差点把扣子系错。 我也慌了神,连忙抓起一把泥土,胡乱地往手上抹,想把残留的药膏擦掉,可越擦越脏,手上沾满了泥土和药膏的混合物,黏糊糊的,看起来更狼狈了。 幽鼠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手里高举着一样东西,兴高采烈地喊道:“远峰!快看!我找到了!”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他手里抓着一条肥硕的绿色肉虫,足有手指粗细,头部还有两根黑色的触角,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正是金钩虫! 我小时候在农村见过这玩意,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东西可不好找。 三线魂虫就吃这东西,找到了金钩虫,离找到三线魂虫也就不远了!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眼下这情况,我实在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心虚和紧张。 我和幽月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秘密行动”,幽鼠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我们都还没从刚才的尴尬和紧张中缓过神来,气氛有些微妙。 我脑子有点短路,反应慢了半拍,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幽月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头也埋得更低,几乎要缩到地缝里去,眼神闪躲,完全不敢看幽鼠,明显做贼心虚。 我手上还沾着泥土和药膏的混合物,黏糊糊的,更让我觉得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幽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探寻什么秘密,又像是想问些什么。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中的金钩虫举得更高了些。 我回过神来,连忙搓了搓手,把手上的泥土和药膏搓掉,可还是觉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我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看向他手中的金钩虫。 “远峰你看这虫子,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见。” 我嗯了一声,为了缓解尴尬,抢过话头:“这虫子叫金钩虫,专吃芝麻叶子和青灵草,咱们要找的三线魂虫,就指着它了!” 幽鼠挠挠头,说道:“青灵草?在哪呢?我没注意啊,我光顾着找这虫子了。这虫子是我在一堆长得像杂草一样的植物那里找到的。” “走,你带我去看看。要是找到了青灵草,咱们可就离找到三线魂虫不远了!”我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精神。 我刚要抬脚,就感到衣角被拽了一下。 我回头,看到幽月站在原地没动,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那个,远峰,我能不能……能不能先不过去?”她的声音很低, 不仔细听几乎听不清。 “咋了?不舒服?” 我问。 幽月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就是……就是有点走不动了。要不你们先去,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我当然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这里邪门的很,万一再出点啥事,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我斩钉截铁地说,“这地方邪乎得很,谁知道会发生啥。再说了,莲莲还没找到呢,咱们得一起行动。” 见她还是犹豫,我补充道:“幽月,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觉得有点尴尬,但现在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咱们得先找到莲莲,还有三线魂虫,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九十七章 “远峰哥,那个……我能不能先不过去?”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了拽。一扭头,是幽月。 她低垂着脑袋,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帘,看不清目光落在哪。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要不是周围安静,我估计都听不清。 “咋了这是?身子不舒服?”我俯下身,凑近了些问。 她嘴唇抿得紧紧的,微微摇了摇头,几缕发丝从颊边滑落:“我……就是腿有点软,走不太动了。要不……你们先去,我在这儿等等你们?” 这荒郊野外的,还不知道藏着什么古怪,我哪儿能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 “那不行,”我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不容置疑,“这地方邪门得很,谁知道会出啥岔子。再说,莲莲还没个影儿呢,咱们得一块儿行动,有个照应。” 她还是犹豫,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缓和了语气,接着劝道:“幽月,我知道你这会儿……可能有点抹不开面子。但眼下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咱得先找到莲莲,还有那三线魂虫,这才是正经事儿。” 幽月听了,似乎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们走前头,我跟在后头。” 我心里琢磨着,她让我们走前头,八成是怕我们瞅见她屁股上的“风景”。 那膏药虽然晾了会儿,可还没干透呢,她裤子上指定沾上了印子。 得,女孩子家家的,面子薄。 幽鼠这会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凑上来表现: “幽月,你走中间,安全!我在后面守着,省得你掉队了。” 他边说边往后挪,眼瞅着就要靠近幽月。 幽月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都紧绷起来,声音也尖了几分: “不用不用!你带路!你在前面带路!别磨磨蹭蹭的!” 幽鼠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只得灰溜溜地走在了最前面。 我让幽月走在中间,自己在后面压阵。 路上,我没忍住,偷偷往幽月身后瞟了一眼。 好家伙,那一块黄褐色的印子,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我赶紧移开目光,心想,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幽月知道,不然她非得羞死。 “幽鼠,过来!快过来!有发现了!” 远远地,我看见钱豹和瘦猴还在那一片瞎转悠,连忙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边喊边朝他们招手。 “又咋了?”钱豹的声音远远传来。 “发现啥了?”瘦猴紧跟着问。 等他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已经把周围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幽鼠领着我们几个,绕过几丛半人高的灌木,指着几株蔫头耷脑的植物,问我: “远峰哥,你给掌掌眼,这玩意儿是不是青灵草?” 我蹲下身,仔细辨认了一下。 那几株植物叶片细长,边缘还带着点锯齿,跟我家那本古书上画的青灵草,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不是,这个不是青灵草。”我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你小子不是说在这儿发现的金钩虫吗?在哪儿呢?” 幽鼠指着地上一株被踩得稀烂的植物,信誓旦旦地说: “错不了,远峰哥!就是这儿!您看,这是我做的记号。” “这是‘狗尾巴花’,你小子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钱豹一眼就认出了那植物,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狗尾巴花?”幽鼠一脸懵,“我咋没听过这名字?” “我也没听过,”我老老实实地承认,“不过肯定不是青灵草。” 我把周围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连根青灵草的毛都没看见。 按说这附近应该有青灵草生长才对,不然幽鼠找到的那只金钩虫吃啥? 总不能是饿着肚子跑过来的吧? “奇了怪了,这地方光秃秃的,啥也没有,那金钩虫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我自言自语道。 “这有啥不好猜的,肯定是自个儿跑来的呗!”钱豹满不在乎地说。 “自个儿跑来的?不大可能,”我皱着眉头分析,“昨儿莲莲才说过,玉华谷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呢,那金钩虫再能跑,也不能一口气跑这么远吧?” “那……会不会是啥东西给带过来的?” 一直沉默的幽月,突然轻声提出了一个想法。 “比方说,有啥动物从玉华谷那边过来,身上沾了这虫子,然后跑到这儿给抖搂下来了?或者干脆就是人带过来的?” 人带来的? 我心里一动。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昨晚上的事儿,本来就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现在又冒出来这么一出…… “都别愣着了,赶紧找找!”我立刻下了命令,“看看周围有没有脚印,或者啥东西被踩过的痕迹!” 几个人立刻散开,猫着腰,瞪大了眼睛,在周围仔细搜寻起来。 没过多久,幽鼠突然叫起来: “快来看!这儿有脚印!” 我们几个连忙围了过去。 在一片裸露的黄土地上,清晰地印着一串脚印。 这脚印很大,比我的脚还长出一截。 “这鞋印……有点眼熟啊……”幽鼠盯着脚印,若有所思。 “解放鞋,还能有啥特别的?”钱豹不以为然。 “不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幽鼠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了: “这鞋印,跟莲莲她爹屋里那双解放鞋的鞋印,是不是很像?” 被我这么一提醒,幽鼠也猛地想起来了: “对对对!就是那双鞋!我记起来了,鞋底的花纹都差不多!” 我心头一沉。 难道这金钩虫,真是莲莲她爹带来的? 可他大晚上的,跑这荒郊野岭来干啥? 还带着一只金钩虫? 我记得,金钩虫这玩意儿,嘴刁得很,除了芝麻叶子和青灵草,别的都不吃。 而且,这虫子还特别娇气,一天不吃东西就得蔫巴,两天不吃就得翘辫子。 可幽鼠找到的那只金钩虫,红光满面的,看着比谁都精神。 这说明,它离开玉华谷的时间,肯定不长,搞不好就是昨晚上才到的这儿。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蹲下身,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串脚印。 脚印边缘清晰,泥土还带着点湿气,确实像是新留下的。 “这脚印是昨晚留下的,”我站起身,脸色凝重,“昨晚肯定有人来过这儿,而且,很可能就是莲莲她爹!” “不能吧?”钱豹还是不敢相信,“他来这儿干啥?” “谁知道呢,”我摇了摇头,“先别管这么多了,回去再说!” 我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比划着量了量脚印的长度,然后招呼大家往回走。 回到木屋,我把挂在墙上的那双解放鞋取下来,用树枝一比。 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咋可能呢?”钱豹的声音都变了调,“莲莲她爹昨晚上真来过?” “来是肯定来过,只是……”我顿了顿,没把话说完。 “只是啥?”钱豹急切地追问。 “只是,他为啥不进屋呢?难道……莲莲真让他给带走了?” 我这话一出口,钱豹顿时就炸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莲莲不会跟他走的!她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 “得了吧你,人家父女俩的事儿,你掺和个啥?”幽鼠在一旁泼冷水,“再说了,昨晚上你不是‘睡死’过去了吗?人家说不定以为你已经……” “你给我闭嘴!”钱豹怒吼一声,眼睛都红了,“莲莲不会扔下我不管的!绝对不会!” “行了,都别吵了!”我打断了他们的争吵,“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说咋办?”钱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先别急,”我沉思了片刻,说,“也有可能,这脚印只是个巧合。毕竟,穿解放鞋的人多了去了。” “那……咱们现在干啥?接着找莲莲?还是去玉华谷?或者……回镇上一趟?”钱豹六神无主,完全没了主意。 “回镇上干啥?”我问。 “我……我去看看,莲莲有没有回去……”钱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第九十八章 “得了吧你,还搁这儿惦记你那小情人呢?” 我刚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幽鼠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就先蹦了出来, “咱就近划拉两下得了呗!难不成,你还真想再费劲巴拉地爬下山,回镇上找她去啊?” 他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忘了咱们大老远跑这儿来是干啥的了?啊?是来找三线魂虫的,懂不?不是来找你那小媳妇儿的!” “我靠,你丫咋这么没良心呢?” 钱豹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脖子一梗, “莲莲好歹也是个人,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再说,她是为了帮咱才失踪的,你就一点儿不担心?” 他喘了口粗气,又补了一句, “再说了,现在莲莲没了,谁给咱带路去找三线魂虫啊?” “嗨,你可拉倒吧!当初太子墓咱哥几个都能摸进去,还怕找不着一个玉华谷?” 幽鼠说着,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哥们儿,你行不行啊? 我没直接回答,只是快速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地方看着也不算太复杂,旁边就有一座挺高的山头。 我想着,只要爬到山顶,视野开阔,应该能大致判断出玉华谷的位置。 实在不行,就多爬几个山头,总能找到。 我心里有了底,轻轻点了点头, “应该……不难。” “瞧见没?有远峰在,准没问题!” 幽鼠立马接话,得意洋洋,好像这功劳已经是他的一样。 “咱就别在莲莲身上耽误工夫了,尽人事,听天命。眼下,还是赶紧去玉华谷找三线魂虫要紧!” 我转头看向幽月和瘦猴,他俩互相使了个眼色,都没吭声。 见大家没意见,我便招呼着,直接朝着最近的山头爬去。 到了山顶,我眯起眼睛,四处张望。 视野确实开阔,能看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但具体哪个是玉华谷,还真不好说。 我指着东方,说道: “先往那边走,我记得莲莲说过,玉华谷在东边。咱们边走边找,顺便也留意一下周围,说不定能碰上莲莲。” 下山后,我们沿着山脚一路向东。 为了不漏掉任何线索,我们时不时停下来,扯开嗓子喊几声莲莲的名字。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也渐渐偏西。 估摸着快到晌午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一片开阔的山谷。 山谷两侧的山坡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和灌木,中间则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 “这……应该就是玉华谷了吧?” 瘦猴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八九不离十,看这地形,跟莲莲描述的差不多。” 我指着溪边一片长势茂盛的植物, “你们看,那是不是银扇花?” 大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簇簇翠绿的植物,叶子细长,在阳光下微微摇曳。 “还真是!这玩意儿长得还挺特别的。” 幽月说着,走过去仔细端详起来。 我让大家分散开,沿着溪流两边仔细寻找。 “银扇花越多,找到金钩虫和三线魂虫的可能性就越大。大家都留点神,别错过了。” 没过多久,大家就陆续有了发现。 “这儿有银扇花!” “我这边也有!” “我这儿更多,都快连成片了!” 大家伙儿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出都很兴奋。 越往山谷深处走,银扇花就越多,几乎随处可见。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好几只金钩虫。 有的金钩虫已经死了,身体干瘪,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上面还残留着被啃咬过的痕迹。 也有的还活着,在草丛里爬来爬去,寻找着食物。 看到这些金钩虫,幽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早就想抓几只三线魂虫,在幽月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 可他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又停了下来, “远峰,这三线魂虫……真有毒啊?” 他脸上带着一丝犹豫,显然是想起了钱豹之前吓唬他的话。 我笑了笑, “书上是这么说的,不过,毒性应该不大。你想想,莲莲她爸抓了那么久,不也没事吗?” “话是这么说……” 幽鼠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万一呢?万一我运气不好,被咬一口就中毒了呢?” “哪有那么多万一?” 钱豹在一旁插嘴, “你要是怕死,就别逞能!别到时候三线魂虫没抓到,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 幽鼠瞪了钱豹一眼, “我这是谨慎,懂不懂?要真出了事,你负责啊?”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我打断了他俩, “这样吧,幽鼠,你先别急着抓。咱们先观察观察,看看这三线魂虫到底长啥样,习性如何,再动手也不迟。” 幽鼠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我们几个继续往前走,一边寻找银扇花,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幽鼠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一处草丛, “你们看!那儿是不是有一只?”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草丛里,隐约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 “好像是……还挺大的!” 瘦猴也有些激动。 幽鼠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处草丛, “你们都别动,我过去看看!” 他弯下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那草丛挪去。 我们几个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他。 幽鼠走到草丛边,慢慢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开草叶。 “我靠!还真是三线魂虫!” 他惊呼一声, “这玩意儿……长得也太吓人了!” 我们几个再也忍不住了,连忙围了上去。 只见那草丛里,趴着一只足有拇指大小的虫子, 头顶上有一个黑色的硬壳,形状还真有点像棺材盖, 下面是两颗又尖又长的大牙,闪着寒光。 幽鼠咽了口唾沫, “远峰,这玩意儿……咋抓啊?” 我定了定神, “别慌,你捏住它身体两侧,别让它咬着你。” 幽鼠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那只三线魂虫。 我们几个都紧张地盯着他的手,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三线魂虫的时候,那虫子突然动了一下! 幽鼠吓得“哎呀”一声,猛地向后一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九十九章 “逮着了吗?”我赶紧几步跨过去,凑到跟前。 幽鼠趴在草窝里头,跟护食儿的狗似的,死死按着一块草皮。他脸憋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捡着了金条。 “逮着了!就在我手底下呢!嘿嘿!”幽鼠咧着嘴,笑得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钱豹那暴脾气,哪等得了这个?抬脚就往幽鼠屁股上招呼,看着就挺疼。 “哎呦!”幽鼠疼得直抽抽,可手底下愣是没敢松半分。 “赶紧让咱也开开眼啊!你搁这儿孵蛋呢?”钱豹瞪着眼珠子催,唾沫星子都快喷幽鼠脸上了。 幽鼠往旁边挪了挪,躲开钱豹的“口水攻击”,指使道:“去,把布袋拿过来,撑开了。这回可得小心点儿!” 钱豹虽然不乐意,但也没辙,谁让咱想逮虫子呢。 幽鼠深吸一口气,跟要上战场似的,慢慢地,一点点地挪开手掌。那架势,比绣花还小心。 眼瞅着手掌挪开一半了,可还是啥也没瞧见,连个虫子腿儿都没有。 钱豹那张嘴,可闲不住了:“我说小辫儿,你玩儿咱们呢?这都开一半儿了,别说三线魂虫了,鬼影子都没一个!” 幽鼠急得汗都下来了,可还是硬撑着:“你……你懂个屁!它就在下边儿呢!等我……等我全掀开……” 话音未落,他猛一咬牙,把手彻底挪开了。 底下,啥也没有。 只有一段干了吧唧的草根,可怜巴巴地躺在那儿,像个笑话。 钱豹先是一愣,然后“嗷”一嗓子就笑出来了,那动静,比杀猪还瘆人。 “你……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拿根草根当宝贝?还三线魂虫?你小子……你小子为了显摆,可真够下本儿的啊!”他指着幽鼠,差点没笑抽过去。 瘦猴也“啧啧”两声,直摇头:“白瞎我这感情,还以为真有啥大货呢。” 幽鼠懵了,他看看手,又看看草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这不对啊!”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声音都劈叉了,“我……我刚刚明明看着了!就搁这儿!大门牙,三道纹,还有翅膀!我看得真真的,咋就……咋就没了呢?” 他猛一跺脚,像是想到了什么:“肯定是跑了!这玩意儿,贼精!” “行了吧你!”钱豹笑得前仰后合,“还贼精?我看你是眼瞎!大门牙?你咋不说它还戴个金链子呢?” 他转向幽月,故意拔高了声音:“老板,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欠揍?” 幽月本来就没啥兴趣,这会儿更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甩下一句“没劲”,扭头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幽月!你别走啊!”幽鼠急了,扯着嗓子喊,“你信我!我真没撒谎!我……我刚才真瞅见了!那么老大个儿!我骗你天打雷劈!” “你本来就该天打雷劈,”钱豹继续落井下石,“一天到晚不干好事,迟早遭报应,哈哈哈!” “你他娘的才遭报应!”幽鼠急眼了,指着钱豹鼻子骂,“你等着,老子今天还就非得逮一个给你瞧瞧!不让你心服口服,老子跟你姓!” 说实话,这会儿我倒是有点信幽鼠了。他那模样,不像是装的。再说了,这三线魂虫,一听就不是啥正经虫子,有点邪门本事也正常。 我寻思着,莲莲说过,这虫子可值钱了。要是好逮,镇上的人还能不来?估计都得抢疯了!莲莲她爸,八成是有啥秘方。 想到这儿,我心里更有数了。我过去拍拍幽鼠肩膀:“得了,我信你。别搭理那孙子。咱再找找,逮一个给他瞧瞧,堵上他的臭嘴!” 幽鼠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嗯!我一定逮着!” 接下来,我们几个又散开,在这草棵子里头继续踅摸。 钱豹和瘦猴也咋呼过两回,可最后逮着的,都是些不值钱的黑瞎子。 时间过得贼快,太阳越升越高,草地里头也越来越热。 我正有点不耐烦呢,幽鼠那边又咋呼上了,声音比之前还高了八度。 “快来!又有了!这回是真的!” 这回他没敢直接上手,而是招呼我们先过去瞅瞅,省得又闹笑话。 我们赶紧围拢过去。幽鼠指着两块石头中间的缝儿,小声说:“都小点声儿,别给它吓跑喽!” 我离得最近,第一个凑过去看。 只见那石头缝里,趴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个头不小,跟手指头差不多粗,脑袋扁扁的。 我小时候抓过一种叫“黑头”的蛐蛐,脑袋就长这样。不过,“黑头”脑袋是圆的。 但这三线魂虫,脑袋明显更方,看着跟个小棺材板似的,有点瘆得慌。 它背上有三道显眼的纹路,脑袋底下还有俩大獠牙,明晃晃的,跟俩小镰刀似的。 钱豹和瘦猴也挤过来,一瞧见这虫子,眼睛都直了。 幽鼠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幽月那边瞟。 幽月走得那叫一个慢,一步三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脚底下踩着金子呢。 幽鼠急得直搓手:“幽月,你麻利点儿啊!再磨蹭,虫子可就飞了!” 幽月对这些虫子,那是真没半点儿兴趣。要不是为了治病,她怕是连这草地都不带进的。 她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等她终于挪到跟前,也只是随便扫了一眼那虫子,掉头就走,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咋样?没骗你们吧?跟老子说的一样吧?”幽鼠那得意劲儿,就甭提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钱豹嘴上说着“牛逼”,还冲幽鼠比划了个大拇哥,可脚底下却突然一动,猛地就朝那虫子扑了过去! 这小子,想截胡! 幽鼠“哎呦”一声,想拦都来不及了。 钱豹“噗通”一声就趴地上了,两只手正好按在那石头缝上。 “哈哈!幽鼠,你瞅见得早有啥用?这头一个,还是我逮着的!”钱豹得意洋洋地嚷嚷,“等会儿,我得让幽月好好赏我!” 没成想,乐极生悲。 幽鼠气得跳脚,冲上去照着钱豹屁股就是一顿乱踹。他想把钱豹扒拉开,可钱豹那体格子,哪是他能撼动得了的? “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开!这是老子先瞅见的!”幽鼠一边踹,一边破口大骂。 “你别动!别动!”钱豹趴在地上,声音闷声闷气的,“你再闹腾,虫子跑了咋整?等我逮着了,给幽月治病要紧!” 说着,他慢慢地抬起手。 我们几个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可手抬起来一看,底下啥也没有! 那三线魂虫,又他娘的变成草根了! “我靠!”钱豹也傻了,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草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邪了门了!我扑过来的时候,它明明还在啊!我手底下都感觉得到!咋又……又变草了?” 他把那草根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个名堂,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把它扔到一边。 这回,轮到幽鼠笑了。他叉着腰,笑得那叫一个嘚瑟:“咋样啊?服不服?还抢不抢了?这回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了吧?” 第一百章 “咋回事啊这是?”钱豹双手叉腰,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气急败坏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这三线魂虫,莫不是成了精怪?明明瞅着就在眼前,手一抓,就他娘的变成草根子了!” 他转过头,死死盯着我,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躁:“虎娃,你家那本祖传的古书呢?里头就没写咋逮这鬼玩意儿?” 我咧了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书上只写了它在哪儿出没,吃啥,可……可没写咋抓啊,我这也没招儿了。” “那这可咋整?”钱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照这么下去,咱哥几个今儿个怕是要白跑一趟,空着手回去了!” 我这心里也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的。这时候我要是也有莲莲她爸那两下子就好了,人家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猎手,捉这玩意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哎,等等,不对啊!”幽鼠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拔高了八度,“咱跟着莲莲上山那会儿,她不是说她爸可能在玉华谷逮这三线魂虫吗?可咱都到这地方了,咋连她爸的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他这话一出口,我才猛然惊醒过来。 是啊!按理说,莲莲她爸要是在这儿,我们就算碰不着面,也总能听到点儿动静。就算他老人家往回走了,我们这一路上吆五喝六的,他也该听见个响儿啊! 咋就一点儿信儿都没有呢?这事儿也太蹊跷了! 钱豹还是不死心,扯着嗓子朝四周吼了几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着,除了惊起几只扑棱着翅膀的鸟儿,啥反应也没有。 “没准儿她爸去别的山头了。”瘦猴把脖子缩了回去,嘟嘟囔囔地说道,“咱也别指望他了,还是想想自个儿咋办吧。” 钱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屁股底下的石头被他坐得咯吱咯吱响,他一脸的沮丧:“问题是逮不着啊!这玩意儿滑溜得跟泥鳅似的,根本就没处下手!” “再试试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实在不行,咱再想别的法子。” 我们几个又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这片草甸子里转悠起来。 还真别说,这三线魂虫还真不少,没一会儿,又让我们发现了好几只。 可结果呢? 还是一样,眼瞅着就要抓住了,结果一眨眼的工夫,就他娘的变成了一根草!简直比变戏法还快! “这他娘的……活见鬼了!”钱豹气得跳脚,狠狠地跺了几下地面,震得尘土飞扬。 幽月也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虎娃哥,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白天不出来啊?莲莲不是说过,三线魂虫只在晚上才出来找吃的吗?要不……咱逮点金钩虫,晚上拿它们当诱饵试试?”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幽鼠就抢先一步,屁颠屁颠地凑到幽月跟前,冲她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幽月你聪明!咱这几个里头,就数你脑瓜子最灵!” 幽月压根儿就没搭理他的茬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等我拿主意。 “嗯……试试也行。”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没底,这法子到底中不中,谁知道呢。 得,逮三线魂虫的大业算是暂时搁浅了,我们几个又掉头去逮金钩虫。 这玩意儿倒是挺好逮,个头不大,跑得也不快,没多大会儿,我们就逮了满满一罐子。 看看天色还早,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大伙儿也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简单收拾了一下,弄了个临时歇脚的地儿。 太阳刚落山那会儿,钱豹眼尖,瞅见一只野兔子,一蹦一跳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那兔子也贼精,一眨眼的工夫就钻进了一个土洞里,死活不肯出来了。 钱豹、幽鼠和瘦猴仨人跟这兔子杠上了,围着洞口又是掏又是挖,非要把这兔子给弄出来,当个下酒菜。 我和幽月没啥事儿,就坐在营地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我给幽月抹药也有一阵子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想看看效果咋样。 “幽月,”我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你现在感觉咋样?屁股那儿……还疼不?” “嗯……不疼了。”幽月的声音细若蚊蝇,要不是挨得近,还真听不清。 “那……颜色呢?有没有变浅点儿……”我挠了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幽月微微低着头,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我……我不知道,也没照镜子……” “要不……”我一咬牙,豁出去了,“我……我再给你看看?” 天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勇气,心跳得跟打鼓似的,扑通扑通的。 没想到幽月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说晚上捉到三线魂虫,就能好好治一下了嘛,等治好了再看吧。”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那也行。”我胡乱应了一声,赶紧岔开话题,“那个,我肚子有点儿不舒服,先去那边草窝子里方便一下。” 至于那只兔子,他们仨人一直折腾到天黑,也没能把它给逮着。兔子没逮着,倒把洞口给挖塌了,这下彻底没戏了。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点星光在头顶闪烁。 我们几个打起精神,开始布置陷阱,准备逮那难缠的三线魂虫。 其实也没啥复杂的,就是在银扇花中间清理出一块空地,用纱窗网搭了个简易的笼子,把逮来的金钩虫一股脑儿地倒了进去。 钱豹还弄了几根树枝,在上头绑上纱窗网,做了个网兜。说是网兜,其实更像个捕蝴蝶的玩意儿。 他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的“网兜”:“嘿嘿,就算逮不着,咱也能亲眼瞅瞅,这三线魂虫到底是怎么变成草的!这回可不能让它再跑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几个屏气凝神,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这些小家伙。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几个眼睛都瞪酸了,三线魂虫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周围的草丛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和远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啥动静也没有。 “咋回事啊?”钱豹等得不耐烦了,压低声音问道,“难不成是天还不够黑?还是这地儿不对?” “会不会是咱手电照的?”我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要不……把手电都关了试试?黑点儿没啥,总比逮不着强。” 钱豹、幽鼠和幽月都听话地关掉了手电,只有瘦猴还磨磨蹭蹭地不肯关。 他把手电筒的光柱照向别处,嘴里嘟囔着:“留一个手电照亮儿总行吧?这黑咕隆咚的,我害怕!这可不是在城里,万一出点啥事儿……” “瞧你那点儿胆子!”钱豹没好气地打断了他,“先关十分钟看看情况!我们几个都在这儿呢,你怕个啥?有鬼我先顶着!” 瘦猴这才极不情愿地关掉了手电。 我觉得三线魂虫迟迟不肯现身,可能是因为我们离得太近,它们能闻到生人的气味,觉得不安全。 于是,我又招呼大伙儿往远处挪了挪,找了个更隐蔽的地方继续蹲守。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几个才轻手轻脚地摸了回来。 手电筒的光柱再次照向陷阱,我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完了,白忙活了! 笼子里的金钩虫几乎一只没少,三线魂虫更是一个都没见着! “我x!”钱豹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这帮小东西,也太他娘的狡猾了!跟它们比,咱简直就是傻子!” 幽鼠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地嘟囔着:“那……那咱今晚不会真的一只都逮不着吧?这可咋整啊?” 瘦猴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照这架势,咱几个还真有可能要空手而归了,这玩意儿比兔子还难逮。” 钱豹四下里看了看,突然开始唉声叹气,还带着哭腔:“莲莲啊,你在哪儿呢?我们需要你啊,你快回来吧,这玩意儿我们实在搞不定啊……” “你小点声!”瘦猴吓得一哆嗦,压低声音说道,“大晚上的,别瞎叫唤!万一真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招来了,那可就麻烦了!我看莲莲八成是回不来了,你就别惦记了。” 钱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咋就知道人家回不来了?没准儿人家回村了呢。” “反正我觉得她肯定是出事儿了。”瘦猴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幽月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声音压得很低:“虎娃哥,那咱现在咋办?总不能一晚上都耗在这儿吧?要是逮不着,明天可咋整啊?” 第一百零一章 “怎么办?” 我手指抠着脑门上的头发茬子,脑子里像塞进了一窝蚂蚁。 回去? 线索就这么断了,太憋屈了。 可留在这儿,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不是耽误工夫吗? “这样,”我一咬牙,把那本快散架的家传古籍从包里掏了出来,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先看看书上有啥别的法子捉虫子没,没准能找到点灵感。” “远峰哥你看书,我再去试试!”幽鼠把手电往腰上一别,又弯着腰朝那片草地摸了过去,嘴里还小声念叨,“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空手也能抓几只出来!” 我叹了口气,屁股底下的石头硌得慌,干脆往旁边挪了挪,借着头顶矿灯的光,开始翻书。 纸都黄了,一股子霉味儿,好在字儿还算清楚,密密麻麻的,跟蚂蚁开会似的。 翻了半天,眼睛都看酸了,终于,一个叫“虎魏虫”的虫子蹦进了我的视线。 这虎魏虫,简直就是虫子里的老戏骨。 书上说,这玩意儿你要是直接上手抓,它立马给你躺下装死,变成一截枯树枝。 外行人哪儿懂这个?以为它跑了,顺手就把“枯树枝”给扔了。 嘿,它就等你扔呢! 过不了多久,立马变回原形,脚底抹油——溜了! 只有那些跑江湖的金石老手才知道,这玩意儿得用掺了鸡血的水泡,才能让它老老实实地现出原形。 我心头一震。 三线魂虫……不会也是这路数吧? 它们不是跑了,是玩了出障眼法,变成草茎了? 刚想到这儿,准备喊大伙儿来试试。 “他娘的,又是一根草!”幽鼠在那边骂骂咧咧起来,“这都什么玩意儿?属耗子的?看着不动,一抓就变,跟变戏法似的!” “别扔!拿过来!”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我好像知道是咋回事了!” “嗯?”幽鼠一愣,眼睛都亮了,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手里的草茎往我面前一送,“远峰哥,你真知道?” 钱豹他们几个也“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一个个跟好奇宝宝似的: “远峰,你快说说!” “咋回事啊?” 我接过幽鼠手里的草茎,入手冰凉。 “谁带瓶子了?空的。”我问。 “有有有!”钱豹从他那鼓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拧开盖子,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我让幽鼠把草茎放进去,又倒了点水,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倒了点鸡血进去,然后把盖子拧得死死的。 “远峰,你这是要干啥?”钱豹把脑袋凑过来,一个劲儿地瞅。 “都别出声,看着就行。”我示意大家安静。 “这三线魂虫啊,压根就没跑,它们是变成草茎了。想让它们现原形,就得靠这鸡血水泡……我猜的啊,准不准还得看疗效。”幽月在一旁抱着肩膀,语气淡淡的,好像啥都知道似的。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到底灵不灵,一会儿就知道了。”我点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玻璃瓶上,大气都不敢喘。 几分钟后,瓶子里的草茎开始抽抽,像是被啥东西给蛰了似的。 接着,草茎的颜色开始变了,绿油油的变成了暗红色,看着有点瘆人。 形状也在变,一点点地伸展开…… 最后,一只完完整整的三线魂虫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卧槽!”钱豹没忍住,一拍大腿,“还真是这么回事!咱们几个下午都干啥吃的?早知道这玩意儿能这么抓,早他娘的回家睡觉了!” “可不是嘛!”我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无奈。 “这么说,第一只还是我逮着的!”幽鼠突然蹦了起来,指着瓶子里的三线魂虫,眉飞色舞地冲着幽月说,“幽月,我厉害不?” 幽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看着我,来了句:“他比你厉害多了。没他,咱们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幽鼠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他挠了挠头,朝我竖了个大拇指:“远峰哥是真牛,这个我认。” 我也挺无奈的,这叫啥事儿啊。我拍了拍幽鼠的肩膀:“行了行了,别管啥时候,第一只都是你逮着的,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幽鼠这才笑了笑:“嘿嘿,那倒是。” 瓶子里的三线魂虫估计是被鸡血水给刺激到了,一个劲儿地扑腾,水花四溅。 扑腾了能有一分多钟,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动静了,这是给折腾死了。 “还愣着干啥?抓虫子去啊!”钱豹把手里的空瓶子往包里一塞,第一个冲进了草丛里。 我不太放心幽月一个人,想让幽鼠留下来陪着。 结果幽月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后躲,说什么也不让幽鼠留下,非得让瘦猴陪着她。 得了,抓虫子的活儿,只能我们哥仨干了。 “兄弟,咱这关系,铁不铁?”走出去一段距离,钱豹突然把胳膊搭在了幽鼠的肩膀上,神神秘秘地问。 “那还用说?”幽鼠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既然是兄弟,哥们儿就得给你掏掏心窝子。”钱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啊,以后离幽月远点儿。” “啊?”幽鼠一愣,没明白过来。 “别一天到晚围着人家转悠!”钱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这样,追不上她不说,还显得自己掉价!懂不?” 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谁都看得出来,幽月对幽鼠,那是真没意思。 要我说,幽鼠要是不喜欢她,俩人就大大方方地当个普通朋友,都比现在这样强。 “唉,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幽鼠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可我这不是……情难自禁嘛!你们没动过心?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动心归动心,你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啊!”钱豹拍了拍幽鼠的肩膀,“听哥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回头是岸!” 幽鼠又是一声长叹:“得了得了,抓虫子,抓虫子!” 说着,他像是发现了猎物,眼睛一亮,猛地往前一扑。 “扑通!” “逮着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捏着一根草茎,冲我们得意地一笑。 “你小子,少跟我打马虎眼!”钱豹还想继续说教。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抓虫子呢!”幽鼠明显不想再听下去,把草茎往瓶子里一扔,转身就走。 “你小子,别跑太远!小心有啥东西跟着你!”钱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幽鼠根本不理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钱豹转过头,拿胳膊肘捅了捅我:“你说这小子,以后可咋办?陷进去了这是。” “谁说不是呢,幽月那样的,就不是咱们能惦记的,”我叹了口气,钱豹突然压低声音,“那你呢?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咱有自知之明。 “长得再好,那也是天上的月亮,”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我这癞蝮蛇,就不做那个梦了,没戏。” 钱豹也笑,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我倒是觉得,幽月看你的眼神儿,有点不一样。” 第一百零二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