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救命!》 第1章 要饿死了 “孩子他娘,你待会煎药的时候,顺便把老二的药一并给他煎了。” 陈大牛把几个窝窝头、胡饼装进麻布袋子里,又绑在腰上,不放心的又紧了紧打结处。 “煎药煎药!你知道这药钱多贵吗!他这遭前前后后花了我们500文!那个白眼狼,烂酒鬼,你就不该给他背回来,让他死在那水沟里,也省得来找我们讨债!” “胡说什么!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亲兄弟,是我老陈家的血脉。” 苗翠兰“哼”了一声,把洗干净的碗筷放进灶台上的篓子里,甩甩手上的水,嘲讽道:“你亲兄弟可说了,他这辈子都姓赵,不姓陈,人家可没认你这个大哥。”然后把冻得通红的手在围布上擦了擦。 “还有,你兄弟的命是命,你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他这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那是一天药都断不了,眼看着今年翻了春就七岁了,那多出来的人头税又要整整300文,米缸也快见底了,再养着一个吃白饭的,我们全家就等着饿死吧!” 陈大牛叹了口气,“得了,你这婆娘少说两句,等会让老二听见了。” 他拿过打着补丁的薄棉衣套上,“走了,这码头上的活去晚了就抢没了。” 等到“滋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雪白的田野里,陈淮安才吐了口气。 唉,三天了,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也听他们吵了三天。 三天前,陈淮安还是一个在游戏里叱咤风云,挥斥方遒的游戏主播,业余兼职美食博主,莫名其妙穿越到了一个架空朝代。 根据原身的记忆,陈淮安发现,他拿的还是两家抱错儿子的真假少爷剧本。 一户是村头的猪肉贩子赵家,一户是村尾的农户陈家,也就是刚刚吵架的陈大牛家。 虽然都是稻香村的农户,但是在古代不是谁都吃得起肉的,所以这原身根本不愿意回陈家。 这不,这刚回来没几天就闹着要回赵家,腆着个脸跑到赵家门前去闹,被人拿着扫帚赶了出来。 郁闷之下,又跑去赌坊赌了几手,赔了个精光。 雪上加霜下,却还不知悔改,最后竟然当掉了身上仅有的一层薄棉衣,拿去换了酒喝。 许是作妖太多,老天爷看不过去了,在回村的路上醉醺醺的栽进了结冰的河里。 要不是陈大牛下工回来晚,刚好瞧见,没准就真冻死在那了。 陈大牛找郎中给陈淮安看过,说是栽进河里的时候,后脑勺撞在了冰面上,有点脑震荡,加上泡久了冰水染上了风寒,需要卧床静养,不能随意走动。 在古代风寒可不是小病,陈大牛说不管怎么样,陈淮安也是陈家的血脉,不能让人就这么死掉了,所以这药还是给陈淮安吃着,这才有了开头苗翠兰和陈大牛吵架的原因。 话说回来,原身说不定真给冻死了,这才有了陈淮安的穿越? 而且他感觉他后脑勺不像撞伤,这痛法倒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的感觉??? “咳咳咳”一股冷风透过全是缝隙的破木窗吹进来,吹得他嗓子眼直发痒,他忍不住咳起来,却怎么也不得劲,心肝肺都扯着痛。 迫不得已他慢慢坐起来靠着床头,想着能舒缓一点,谁知这一动又牵动了后脑勺的伤口,导致他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直恶心想吐。 等忍过这劲,陈淮安环顾四周——漏风的门窗,泥巴稻草盖得房子,房间里唯二的两个家具:一张瘸腿的桌子,一张他现在躺着的木板床,连张褥子也没有,垫的还是去岁的干稻草,稍微动一下就‘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翻个身都怕塌了。 陈淮安已经在心里把老天爷骂了八百遍了,别人穿越不是王侯将相,就是神仙富少,他倒好穿成个不学无术,好赌成性的烂酒鬼,最主要的是—— 他没钱!没钱啊!一个铜板都没有! 全被原身霍霍光了。 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家徒四壁’的具象化。 还有,他快饿死了!他如果有个进度条,保准是饥饿值99.9%,生命值1%。 家里苗翠兰根本不搭理他,陈大牛白天都在码头卸货,赚点体力钱,晚上下工回家才给他偷塞点吃的,他三天就吃了两顿饭!两顿饭啊! 再这样下去,他不是病死就是饿死。 奈何他这副破身子,根本下不了地,不能自食其力。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办呢,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陈淮安先看见的是一双小短腿,从门缝里卡进来,接着才看见扎着两个啾啾的小脑袋, “小叔,我给你送药来了,热得很嘞!”一个小孩捧着个破陶碗,左手捧一下换到右手,右手拿一下又换左手,然后另一只手趁着间隙捏捏耳垂。 原身记忆里,这就是陈大牛和苗翠兰的儿子小石头,可能是早产的原因,已经七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只有四五岁的身量。 “咳咳,快放桌子上吧,别烫着了。”陈淮安看着眼前还没桌子高的萝卜头赶忙说道。 小石头愣了愣,踮着脚把碗放在了那张瘸腿桌上,“娘说了,药烫着喝效果才好呢。” “臭小子,干什么呢,让你送个药,磨磨蹭蹭的这么久还不出来,小心被那个扫把星染上什么霉运!”苗翠兰扯着嗓子在门外喊道。 啊?这小孩不是才刚进来说了一句话吗? 还有这苗翠兰骂人也不带重样的,刚刚还是白眼狼讨债鬼,现在他又成扫把星了。 是个人都是有脾气的,他陈淮安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要是搁以前他高低得骂回去,且是不带一个脏字,还能把你气的半死的那种。 他的粉丝都调侃他是游戏喷子,逮谁喷谁,保准喷的对面一喷一个不吱声。 不过现在不敢吱声的变成了他,毕竟原身做的混账事,确实该骂,而且他还靠着陈大牛的药活着呢。 “小叔,你喝药,喝了药就不疼了”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始翻自己随身挂着的小布兜,小手在里面翻了半天,掏出了两个灰溜溜的‘疙瘩球’,快速的塞到陈淮安手里。 “阿爹让我悄悄带给小叔的,不能让阿娘发现。”说完也不等陈淮安反应,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回了回了,阿娘~”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门外还有苗翠兰的喝止声:“臭小子,慢点跑,后面有鬼追你呢!” 看着手里的两个疑似窝窝头的食物,陈淮安快哭出来了—— 好险,差点就被饿死了。 窝窝头虽然已经冷了,但陈淮安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嚼吧嚼吧半天,然后发现根本咽不下去。 这窝头并不像现代一样是用精细的玉米粉经过发酵后做的,也不像现代的窝窝头看着金灿灿,吃起来是又泡又软糯的口感。 他手里的窝头是用高粱粗磨粉做的,还掺杂了一点麦麸、豆渣和一些野菜碎。 他一口咬下去像吃了一嘴生面渣,牙齿缝里都是麦皮的感觉。 陈淮安一边使劲的嚼吧嚼吧,一边心里默默流泪:又干又硬,好难吃! 由于他吃的急,又一口咬掉了半个窝头,面渣像吸干了他的唾液一般,他现在根本咽不下去,但是又舍不得吐掉,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吃的东西了。 陈淮安被噎的泪腺分泌过多,太阳穴发胀,他现在急需一碗水。 “咳咳咳”,他泪眼朦胧间瞥见了桌上的那碗药,像发现了救星一样,急忙挪过身子,来到桌边,端起来就喝,也不管烫不烫了。 一碗药下肚,陈淮安这才像又活了过来。但嗓子眼却像被刀拉了一样疼。 等缓过气来,陈淮安重新躺回床上,他平静的望着房顶出神。 他穿越已经三天了,各种身体触觉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他在慢慢接受现状。 既然穿越无法改变,那么他就得想想,要怎么在古代,在这个发展落后的时代活下去,他可不想以后都吃这种难以下咽的窝头。 他看着稻草做的屋顶,现在是冬末,天气干燥,雨水少还好,这要是夏天,雨水丰沛的季节,那这屋子怕是会被淹个彻底。 时间紧迫,等病好了就去搞钱!别人穿越要么种田、科举、做买卖,依赖现代知识干的风生水起,他为什么不行! 不是,你别说,他好像真的不行...... 他天天泡在游戏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好在他平时没事喜欢研究吃的,还算有个一技之长吧。 不过现代的食物重在调味,像是花椒、胡椒这种东西,他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如果没有,做出来的东西还能好吃吗? 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有个系统、金手指之类的,而他什么也没有! 他举起手并弯曲一个大拇指,“我陈淮安发四,信男愿意一生荤素搭配,换取一个金手指。” 安静,非常安静。 一股冷风吹过,陈淮安打了个颤,失望的把手缩回了被子里:真冷,睡觉!睡着了,梦里啥都有。 【滴!抽卡系统已激活,请宿主点击‘确认键’查收!】 陈淮安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了‘系统''''‘激活’之类的词,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抽卡系统已激活,请宿主在三十秒之内查收!否则系统将消失!】 【倒计时5秒】 冰冷的声音,机械的播报着数字。 陈淮安依旧睡的香甜。 【倒计时1秒】 【警告!系统关闭。】 第3章 彪悍哥儿 苗翠兰气的脸色发白,刚要回击,却被截了胡。 “哟,这不是林婶子吗,您刚说的是赵童生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姓林呢。” 陈淮安一回来就听见前面那段话,他能忍受苗翠兰的谩骂是因为吃人嘴短,这老妪算哪根葱? 陈淮安没把摘好的柳芽带过来,他只是整整衣摆,又接着说道:“亲生的当然好,可是考个四五回连边儿都摸不着的,这还不如抱错的呢,这抱错的起码还能中。” 周围妇人哥儿们都憋着笑,停下手里的活儿计,开始吃瓜,林寡妇脸色一僵,她没想到这个酒鬼居然也会来挖野菜。 “你!......读书人讲究厚积薄发,我家柱子那是大器晚成!” 陈淮安冷笑一声:“厚积薄发,我看是‘厚脸皮不发’吧,不然怎么每次县试放榜的时候,你家柱子就躲在家里不出门,是怕人问成绩吧。” 林寡妇气得发抖,围观的妇人哥儿们窃笑不止。 陈淮安走到苗翠兰身边把自己的篮筐拿上,又补了一刀:“你家那几亩地都快荒了,你儿子要是肯把翻书的劲儿用在种地上,也不至于让你这把年纪了还出来挖野菜。” 林寡妇彻底破防,野菜也不挖了,提着篮筐灰溜溜的走了。 苗翠兰挺意外,这败家玩意儿居然会维护她?虽说现在看他顺眼了一点,但狗改不了吃屎,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得观察观察! 这林寡妇一走,围观的妇人哥儿们也散开了,挖野菜的挖野菜,回家的回家,陈淮安趁大家不注意,叫走了苗翠兰。 苗翠兰起初还不乐意,这败家玩意儿尽耽误她挖野菜,直到看见满树翠芽的时候,对陈淮安才有了好脸色。 陈淮安趁摘柳芽的间隙,向苗翠兰打听过了,这初春的野荠菜还不算多,市集上能卖到两文钱一斤,再过半月荠菜都冒头了,可能一文钱都卖不上,这柳芽也是一个价,但胜在早春头茬儿,往往能贵个一两文,更别说这颗更早些的,要是运气好,卖个四文钱也是有的。 十枝取三,两人各摘了小半篮。 回去后,他先用头框采的荠菜跟苗翠兰换了半斤米,野菜各留了一把,其余的托了苗翠兰明天帮他拿去集市上卖,收益分她一成。 并不是他不想亲自去,而是他这风寒未好,今天又摔了一跤,现在有点头重脚轻,他感觉再折腾一下,他又得卧床不起了。 苗翠兰看在他今天维护她的份上,破天荒的没骂他,也答应了下来。 “你卖多少就多少,谁要你那三瓜两枣的,就是别到时候卖了,你又拿去赌个精光!” “保证不会!那就麻烦大嫂了。”看得出来这嫂子是个嘴硬心软的主,陈淮安闻言忙保证道。 回家后还没坐上一刻,肚子‘咕咕咕’的抗-议起来。 单薄的衣衫贴着皮肉,风一吹,陈淮安就打了个颤,他赶紧抱着刚拾来的一捆柴进了厨房。 他抓了两把米淘洗干净丢进锅里,用过的淘米水不用倒,还可以接着拿来洗菜,毕竟这打水可不容易。 村里就一口水井,打水还得从村尾走到村头,他打了一桶水,还没走到家就洒了半桶。 虽说他一米八三的大个不至于一桶水都提不动,但耐不住原身酗酒身体亏空,风寒饥饿几重交加下,他现在还真成了一推就到的病秧子。 他在锅里加上满满一大瓢水,然后盖上盖子开始生火。 他把一些枯树枝先在灶洞里架好,又抓了一大把干树叶放在最底层,然后凭借原主的记忆,找到灶台角落的铁片和燧石,铁片在燧石上一碰就蹦出了火星子。 星星点点的火星子渐渐烧成了熊熊大火,陈淮安又往前挪了一点,离火源越近,他冷白的脸上也有了一点暖色。 不多时锅里便沸腾起来,把切好的一大把荠菜碎扔进了锅里,等到大米稠软,他就迫不及待的盛好一碗,就一口,五脏六腑,心肝脾肺都颤栗起来,一碗下肚他居然出了一头细汗。 “舒服!还是大米饭好吃!”那破窝窝头他是再也不想吃了! 这一大锅米粥够他匀着吃个两三顿的,山里的野菜还可以摘个几回,等有了进项,他再去添置一些柴米油盐,就不用这么紧巴巴的了,至于系统那劳什子的抽奖,等有了富余再说吧。 等他吃饱喝足,已经过了晌午,刚还阴沉的天,这就云开雾散,太阳透过层叠的云端钻了出来,晒走了几分寒冷。 陈淮安着实有些累了,但是早春的太阳难得一见,于是他找遍了屋子,才在后院墙角找到一个木桩子,上面有刀削斧凿的痕迹,应该是陈家以前用来劈柴的。 他把木墩子搬到前院,一屁股做下去,背靠在院里的草垛子上,就打起盹儿来。 他上午摘的荠菜,除了换米的半框,估摸着还有个一两斤,柳芽也不足两斤,也不知道能卖个几文,等春寒过去,这野菜更卖不上价。 指望着这个攒钱定是不行的,还是等身体好些,再去看看其他挣钱的门路吧。 想着这些,他慢慢进入了轻眠。 陈淮安生的白,原身和他九分相似,一分落在气质,阳光薄薄一层洒在他身上,轻轻的微风吹起额边几缕碎发,几根草屑吹到身上倒成了点缀。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了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车轱辘声儿,直到门轴传来‘吱呀’一声才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阵尖锐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陶哥儿回来了!十年不见,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水灵儿!” 林寡妇离村尾不远,他远远瞧见一个俊俏的身影赶着驴车往村子里来,她仔细一瞧,哎呦!这不是跟他爹出去走镖的陶哥儿嘛! 听说前些日子他爹死在山匪手里了,就剩他一个无亲无故的哥儿。要她说啊,这哥儿出去走镖像什么样子!抛头露面的尽丢人!不过这没爹没娘的哥儿最是好拿捏。 陶十七淡淡点了头,没说话,他把驴车停在院子门口,独自走进院子里,看着破败的院子,神色一片暗淡。 林寡妇跟进来:“你爹的事儿......唉,真是天杀的土匪!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以后要是有啥难处,就跟婶子说。” 她上下打量眼前的哥儿,盘靓条顺,是个干活儿的好手,就是已经二十五岁了,年纪有些大,不知道还好不好生养? “对了,要是有啥力气活,你还可以找我家柱子,他长你五岁,你小时候还叫过他柱子哥呢,你还记得不?他今年还要去县里考童生嘞!”林寡妇非常神气。 陶十七依旧沉默,他走到大门前,拿起门上锈迹斑斑的铜锁,指腹摸索,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从旁边院墙传来,吸引了陶十七的目光,他这才发现,那草垛子里竟躺了个人。 这才三月出头,那人却衣衫单薄,准是着了风寒,被咳醒后,慢慢睁开了眼,许是阳光正盛,他只能半眯起眼睛,睫毛在颊边投下细碎的阴影,瞳眸缩成一条线,陶十七觉得他像一只午后被光晃到的猫儿。 林寡妇见他冷淡,心里不痛快,又瞥见陈淮安懒散的模样,想起他上午的揶揄,更是心堵! “陶哥儿,你可小心你隔壁这家的,晦气的很!好吃懒做,爱赌钱,又喝酒,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叫他当了个精光,这不,家里都不待见他,给他赶出来了,你刚回来,别跟这种混子走太近,省得被他影响了名声!” 陈淮安本来被吵醒就烦,听了这话便慢悠悠的坐起来,“林婶子,你这嘴比赵屠户家的猪还能喷,上午还说我是废物,现在又说我晦气,您家柱子要是读书有您一半‘说话’的功力,早考上童生了!” 林寡妇被戳了痛处,恼羞成怒“你个混账东西!胡说什么!” 陈淮安正要加大火力却被“噗~”一声轻笑打乱了动作,他抬眼,四目相对——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黑色短打,一个马尾高高束起,眉眼清朗,此时的笑意冲淡了眼底几分疲惫。 一个哥儿能不畏流言闯荡十年,刀尖舔血下讨生活,如今父母双亡也不见眼底半分怯弱迷茫。 陈淮安在心底赞叹:是个顶漂亮又独立的哥儿。 只见那哥儿轻笑一声,随即打断了林寡妇即将脱口的污言秽语。 “林婶儿,我的事,不劳费心。”只一句话就让林寡妇闭了嘴。 她瞧着眼前的陶十七油盐不进,一改之前的热情,“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切看着吧!”说着拍拍屁股走了。 陶十七不在意,而是朝着院墙这边的陈淮安轻轻点了个头。 这人嘴皮子挺厉害,可能因为还未醒眠,他骂人的样子也像一只小猫,还是被人惊扰后对着人龇牙的那种。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便收了回来。 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忙。 他家老宅的钥匙在这十年辗转中,早就不知道丢在了何处,就算钥匙还在,这铜锁生了锈,钥匙也早已失了作用,他摩梭片刻,索性抽出腰间的配刀,一刀下去,‘哐当’一声,门锁应声落地。 然后起身走到院外的驴车上,左手提起用麻绳捆着的一卷草席棉被,右手又提溜起一人高的麻袋,一甩扛在肩上,步履稳健的走进屋里。 那麻袋里“叮叮当当”的,应该是一些木头铁器之类的琐碎重物。 陈淮安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呆了,直到陶十七推开门走进屋,消失在他视线里,他才回过神来。 古代的哥儿这么彪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