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子勇翻身》 第1章 画卷 御书房外刮过一阵冷风,君华梦百无聊赖拿着随手拽下的一根草编草蚂蚱。 他旁的兄弟要么母妃受宠外家势大,要么自己本人争气读书读的好,就他一个平平无奇,母妃更是早早撒手人寰,留他一人与可怜的内侍吉明两人在沁芳苑相依为命。 扯远了,今日皇帝将他们叫来可不是为了比惨,而是为了开春后的祭天大典。 皇帝正在御书房内同几位心腹大臣议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他们这些皇子留在外面吹冷风。 君华梦手指翻的飞快,不多时一只草编蚂蚱就好了。 年纪尚小的六皇子看他编出来这么一只小东西,大着胆子向他讨要:“五哥,这个可以给我吗?” “这个?”君华梦看看手上的草蚂蚱,也没什么留恋的就给了小孩,“拿去玩吧,五哥还能编更多的呢。” 见他这番举动,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四皇子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哎呀,某些人,学不过别人就在旁门左道上下心思,怪不得父皇回回提问垫底还能让他开心呢。” 六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这宫里长大的,也能听出来四哥是和五哥不对付。 君华梦一挑眉:“比不得四哥神勇,听说四哥准备今年春狩猎个猛兽给父皇助兴?” 和君华梦不对付久了,猛地一听对方夸自己,四皇子不由得有些飘飘然:“那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站在最前面的大皇子打断了:“临近祭天大典,有害生灵之事还是少提的好。” 四皇子立马闭上嘴,眼神怨毒看着君华梦。 都怪他,险些害得自己犯了禁忌。 君华梦无所谓,四皇子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关他什么事? 他们的父皇极其信奉神仙之事,临近祭天大典之时更是阖宫上下谨慎再谨慎。据说先皇在世的时候宫中还有能人异士能够隔空取物御风而行,现在嘛…… “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罢了。”君华梦暗自腹诽。 虽然他为了能在宫中过得好上一些钻研过这些东西,包括那个说是能沟通神灵的国师,他心中都是不怎么相信的,除非让他亲眼见到。 时候应该是差不多了,御书房中原先的人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大多都是礼官,被皇帝叫来商议祭天大典的事情。 君华梦愣愣盯着手上的草叶的时候,那内侍有些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诸位殿下,进来吧。” 于是他便拿着草叶随着弟兄们进了御书房。 皇帝年纪不小了,坐在那里略显疲态,但还是尽力维持出最好的状态:“今日叫你们来,事情你们应当都清楚。” “国师说为了几日后的祭天大典,你们可以在这几样东西中任选一样。” 几名宫女端着老皇帝早就准备好的物件走上前来,有奇珍异宝、大家手稿,足以见得国师随便一句话这位天子都将其看得极其重要。 几名皇子选了按长幼顺序上前选取物件,到了君华梦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皇帝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老五!在想什么呢?朕叫你多少回了。” “啊,父皇,”君华梦赶紧将刚刚悄摸编好的草兔子收了起来,飞快扫了一眼剩下的几样东西,“这不是父皇赏赐儿臣一样东西,儿臣定要好好想想拿什么的好。” 老皇帝冷哼一声:“那你说说你方才心不在焉的,最后选了什么?” 君华梦走上前去,点了点托盘中的一幅画:“当然是这副《寒山图》,父皇一向欣赏陈燕文的画作,不是因为他的画技,而是他那一身傲骨,儿臣今日选这副画,也是想要多多勉励自己。” 皇帝哼了一声:“虽然这画是陈燕文的,但比起其他人的,可寒碜不少。国师说要让你们几个选差不多的,朕看你左右也挑不出什么好东西,温岭,将和这副画一直放在一块的玉佩也给他。” 掌印大太监温岭听后,从托盘中拿起一块玉佩给了君华梦:“五殿下收好。” 这玉佩一看便是好料子做的,能叫老皇帝拿来给他,定是价值不菲。 但可惜都不能卖钱,君华梦心中遗憾了一下,御赐之物谁敢随意变卖?还是闲的了。 面上他却不显:“儿臣多谢父皇。” 等到六皇子选完,老皇帝又嘱咐了几句,便让他们各自回宫了。 出了御书房,君华梦正准备仔细瞧瞧那玉佩的样式,才刚拿出来就被人重重撞了一下,玉佩也掉了出去。 回头一看,只见四皇子毫无歉意站在一边:“对不起呀五弟,刚没站稳,你没事就好。对了,我还有事情,便不陪你浪费时间了。” 他好像是斗胜的蛐蛐,昂首挺胸走了。 君华梦顾不上他说了什么,忙上前捡起来玉佩。 好在这玉本身结实,被这么一摔都没坏……不对,好像裂开了! 小心翼翼拿起来玉佩对光一看,内圈处多了几道细小的裂纹从中渗出丝丝缕缕的红。 君华梦忽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瑕,小心些总不会有人看见的。 他一个人拿着画揣着玉佩回了沁芳苑,刚转过弯就看见吉明早早等在了门口。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吉明从他手上接过画来,“这是陛下赏给您的吗?” 看见君华梦点头,吉明刚想说“不愧是我们殿下”,就听他家殿下开口: “大哥是血珊瑚,我这没什么稀奇的。对了,你帮我铺到书案上,我仔细看看,免得那天他一时兴起问我我答不上来。”君华梦不甚在意答到。 吉明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转为一口气长长叹了出来。 他依言将画卷铺在了桌上,君华梦就在桌前仔细观察这副画。 这么些年他可是将皇帝明面上的喜好摸得差不多了,除了求神问道,收集各个文人墨客的画作也是他的爱好。 就在君华梦仔细研究这副画的时候,吉明端着一杯茶水到了他跟前,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让水浸湿了画卷边缘。 “怎…怎么回事!我走的好好的啊!”吉明连忙找布子擦水。 君华梦不语,只是看着浸了水的画卷,好像分层了? 他趴到桌子上小心揭开上层,吉明看见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殿下,您不是说这是陛下给的吗?怎么还揭开它?晾干就好……” “别说话,帮我取东西来。”君华梦看着揭开一角,里面的那层保存的相当完整,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等到吉明取来东西,君华梦小心揭开了上面那层,也是完完整整,不知道最开始做这事的人用了什么法子。 露出来的那张图人物一头白发,穿的是一身繁复礼服,手中拿着一枝梅,赤色双眸看着画外顾盼生姿,只这一眼便将君华梦吸了进去。 他的手忍不住抚过画上人的面庞,另一只手看着一边的题字,努力辨认: “……愿卿长生?” 这画上的字他大多不识得,只能依稀猜出来这四个字的意思。 君华梦点点头,这般美人,换作是他也会这样想的。 他将画卷起来放在床头,至于陈燕文那张画…… 君华梦觉得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关系的,毕竟那张图就藏在《寒山图》内,说不定从这里入手就能得到信息。 说做就做,他叫吉明去找了记载有陈燕文生平的书来,这一天都耗在了这上面。吉明叫他吃饭都只草草对付了一下。 饮一口茶,又将书翻了一页:“陈燕文特别喜欢南汜的文化,画中也多使用。” 南汜……君华梦放下茶杯,从一堆书里面找出来与南汜有关的书,他只记着这个几百年前的南边国家亡的特别蹊跷,所有皇室子嗣一日之内全部莫名暴毙。 他现在看的这几本书都是陈燕文整理的,毕竟时间久远,也只有喜欢这个的人才会去研究了。 君华梦就在里面找见了南汜礼服,陈燕文编写的这书里不止一件,但那画上的恰巧就在其中,花纹也完全一致。 那人物像保存的太完整,一时间君华梦也不知这是原本流传下来这副画就这样子,还是陈燕文根据这考究画了这副画。 天色暗了下来,君华梦也不好点灯继续研究,他将画收好,上床睡觉去了。吉明就在他床边守着。 最后一盏灯熄灭,柔和的月光撒在桌边,一阵微风吹起了床幔,守在床边的吉明皱了皱眉想要醒来,可却睡的更深了。 一道白影趴在了床边,仔细一瞧才知道,他并非白影,而是有一头白发。 血红的双眸看着君华梦的睡颜缓缓勾起一抹浅笑,像是天上仙坠入了人间,可红眸又平添了几分妖艳之感。 若是君华梦醒着,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那副画中之人。 他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一字一顿用最标准的官话念出了床上人的名字: “君,华,梦。” “不像是个好名字,一梦华胥,同我半斤八两。”后面这句话不是用官话说的,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呢喃的意味。 白发人缓缓消散在床前,化作一缕青烟进了那块被摔出裂痕的玉佩中,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让我康康]开新文了!是个含有大量个人xp的短篇,会走短篇入库,用来复健同时满足自己的一些趣味[垂耳兔头] 感兴趣的老大点个收藏吧![玫瑰] 结局可能会创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画卷 第2章 无渡 第二日醒来,君华梦只觉得昨夜睡得极好,吉明却是哈欠连天,完全没了平日的干劲。 “吉明啊,你昨夜是偷牛去了吗?”君华梦忍不住问道。 “我才没有呢…哈——”吉明说着就又打了一个瞌睡,换做是在旁的皇子那里,他这般早就该被罚了,但沁芳苑就他们主仆二人,冷清是冷清了些,可胜在了自在和清净。 君华梦摇摇头,伸手拿起昨日的那块玉佩,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玉佩上的裂纹似乎扩大了? 吓得君华梦连忙将玉佩对着光,裂纹倒是没有扩大,但玉佩里的红色似乎更多了。 可能是他昨日眼花…记错了地方吧?不然这东西怎么可能还会变呢。 君华梦摇摇头,又将玉佩挂在了腰间,殿中好像传来了第三人的轻笑,可四周只有他和吉明两个人,怎么想都是他的错觉。 宫中日子过得极快,君华梦又在沁芳苑种了几天花,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祭天大典。 这天君华梦穿的整整齐齐,戴着他御赐的玉佩到了大典上。他也不进去,就在外面随便溜达。 不是他不想进去,一进去肯定要被找茬,就说他亲爱的四哥,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的。 可这次却是,他不去就山,山却来就他了。君华梦搁老远就看见四皇子跟着大皇子直直冲着他走了过来。 四皇子来就算了,大皇子又凑什么热闹?君华梦早在心中骂了千百遍,明面上却还是要演着兄友弟恭,挂起笑来:“两位兄长怎的突然出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大皇子没什么额外的表情:“只是来转告五弟,祭天大典待会儿就要开始了,你现在不进去吗?” 他身后的四皇子就不是这样了,一脸幸灾乐祸,君华梦不用猜都知道是他怂恿的大皇子来找自己,左右也不会掉块肉,还能彰显一下自己好大哥的形象,大皇子自然就答应了下来。 君华梦只能点点头:“劳烦大哥操心,今日外头景色好,就在这儿多看了几眼。我这就过去。” “那五弟快些来。”大皇子点点头,带着四皇子先离开了。 君华梦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该来的到底是躲不掉,看四皇子方才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憋了一肚子坏水儿等着他呢。 刚抬起脚准备进去,这几天若有若无的轻笑声好像又出现了,君华梦晃晃头,这回却是真的有人在叫他了。 “五殿下。”来人君华梦也认识,是他的舅舅,凌绍钧,“近来…在宫中过得可还好?” 君华梦看看天又看看地:“还好,不劳凌大人费心。” 他对于母妃的娘家人一直没什么好印象,幼时少有的几次记忆也大都是以母妃与进宫的凌老夫人不欢而散收尾。 凌绍钧的同僚也已经在那边叫他过去了,他没能说更多,只是撂下:“若五殿下有什么需要的…我还是能帮上点什么的……” 说罢他便匆匆离去,与同僚一起进了祭天大典内。 君华梦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都进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和四皇子站在一排,自幼两个人就互相看不对眼,更别说前几日的事情,君华梦早就做好这人要对他用点什么小动作的准备了。 “五弟,这些日子在沁芳苑过的可还舒心?”祭天大典开始前,四皇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君华梦不太在乎他问了什么,敷衍的回答:“就还是老样子,种种花种种菜,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四哥你一样是天之骄子,能得到夫子夸奖的。” 被这一番阴阳怪气,四皇子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君华梦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直到祭天大典开始…… 国师在上面念着晦涩难懂的法诀,为王朝祈祷福泽降临,他们这些皇子虽然站在前排,却也越不过那些老臣。 仪式顺利的让君华梦有些恍惚了,四皇子就这么收手了? “请几位殿下上前——” 君华梦跟着他们往前,在走到前面的时候,腿弯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眼瞧着就要在如此重大的仪式上出了岔子—— 好像有人揪住了他的领子,让他能维持好平衡。 这些天在耳边若隐若现的话语在他走到国师身边的时候总算听真切了: “你想活下去吗?” 那人站在国师身边,银发如瀑红眸如星,穿的正是他这些日子考据的南汜礼服。 边上的人,包括国师好像都看不见他,君华梦呆愣愣开口道:“你是仙人吗?” “仙人”走上前抬起他的脸,被他这句话问的笑出声来:“仙人?这么说倒也没错。” “所以,你想好了吗?生还是死。” 周围人都和看不到他们二人动作一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君华梦没有怎么犹豫就应了下来:“我想活下去。” 为什么不想活呢?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还有母妃的仇没报…… “是个好孩子,”那人摸摸他的头,忽的贴近了君华梦耳边,“吾名岑无渡,往后你便是我的弟子了。” 君华梦恍惚低头,只看见岑无渡的双手指甲变得很长,而后刺入了他的心口—— “拜——” 国师的音调拖得很长,君华梦跟着他说的照做,身上却出了一身冷汗。 头低下的时候他不禁去想,刚刚那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吗? “不是哦。”这个想法刚有,就听到岑无渡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君华梦面上装作正常,等到下台后才试着在心中问他:“你…你为何能在我脑袋里面说话?” “哎呀,小徒弟看起来不太会礼数呢,还是说我睡了这么些年,这世间规矩已经和当时不一样了?”岑无渡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君华梦肩上,“要叫师尊啊。” “师尊……”君华梦一想这个称呼,怎么感觉和国师那个老神棍似的? 他脑袋感觉一痛,岑无渡收回手:“你既然对吾有所求,那便好好去做。成日疑神疑鬼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旁人看不见你吗?”君华梦瞟了一眼边上,猛地碰到四皇子怨恨的视线,立马就老实站在那里,哪儿都不看了。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岑无渡拍拍君华梦前面的老臣,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只有你能瞧见我。” 那双苍白的过分的手替君华梦将发丝别到耳后,君华梦不禁问道:“那你要教我一些什么?法术吗?” 学这些有什么用?去给老皇帝变戏法? 岑无渡轻拍他的脸:“你不是皇子吗?怎么还总想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莫不是骗自己骗久了真信了你是个废物?” “我不是!”君华梦在脑海中反驳他,可岑无渡这副样子,更像是个祸乱朝堂的妖物,哪里像是能教人为君之道的样子? 知晓他心中所想,岑无渡也不欲辩驳:“只要你想要那个位置,那我就能教你。不要的话……”他手指指节碰了碰,红眸看向一旁的四皇子,“虽然比你更傻一点,也不是不能用。” “我能行!”君华梦见他看向四皇子,心中更是不平。 为何他们总是不去考虑他的感受?不就是因为自己装的懦弱,装的傻。 “还算有点志向。” 交谈间,上面的祭天大典已经快要到尾声,岑无渡看看高台上的帝王与国师,“等回到你那个小院子之后慢慢说。” 他的身影消散在君华梦眼前,这回君华梦看得清楚,岑无渡是进了自己戴的那枚玉佩之中。 仔细一看,玉佩上的红色裂痕貌似更多了。 祭天大典终于结束,君华梦打算回去的时候,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五弟是捡到了什么好东西吗?不妨给我们看看。” 四皇子面色阴沉,都不用多瞧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玉佩。”君华梦小心收起玉佩,岑无渡如今还在玉佩之中,要是摔坏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万一…万一岑无渡不见了,他该找谁说理去? 四皇子没有和他在这儿理论的心情,上手就要去拿君华梦手中的玉佩:“不要这么小气嘛,大家伙都知道父皇前些日子赏了你一块玉佩,拿出来让我们都开开眼呗?御赐的东西可不好见呢。” 君华梦扭过身子,想要躲开四皇子的争抢,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有几人笑着上来封住了他的出路:“对呀对呀,五殿下不要那么小气,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嘛……” 眼看玉佩就要被人夺了过去,君华梦双目赤红:“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四皇子不屑地笑了一声,“你有什么东西是你的?就算你那个沁芳苑,不也是你母妃用命给你换的……” 他话还尚未说完,君华梦就看见四皇子张大着嘴不动了,连带着周围其他的跟班,岑无渡苍白的手搭在四皇子的脖子上:“要杀了他吗?” 君华梦没有反应,岑无渡笑了一声收回手,用君华梦的衣衫擦擦手:“开个玩笑,你舅舅来了。” 岑无渡又同先前那般消失了,凌绍钧匆匆赶来这边,那些人看到突然有人过来,原本威胁的动作变成了在君华梦肩上拍了拍。 “抱歉打扰几位,”凌绍钧看着眼前这群难缠的公子哥,“在下找五殿下有事。” “哦……凌大人啊,那就行吧,我们改日再与五弟好好玩。”四皇子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带着自己的人先走一步。 祭天大典现场已经没什么人了,君华梦抬头看着凌绍钧,眼中还有血丝:“……舅舅怎么来了?” 写的慢慢的……我补药考试[爆哭][爆哭] 怎么这么多考试…… 请大家收藏《道侣是剑宗大师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无渡 第3章 师父 凌绍钧被这话问的一怔:“就是看你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有些着急罢了。” “哦,这样啊。”君华梦点点头,“那你也看到了,我没什么事情,可以走了吗?” 他语气不算很好,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发脾气,凌绍钧自然也不例外。 可他看着君华梦这副模样,还是说了一句:“有什么难的地方,找舅舅。” 眼中已经红了大片,君华梦看着凌绍钧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人,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片段,是母妃抱着他哭,是外租没有任何回话…… “那我想要你、想要整个凌家,去死行不行?”君华梦在心中大声吼着。 岑无渡轻笑一声:“不要光说不做,走吧,回去沁芳苑,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君华梦抹了一把脸,勾出一抹难看的笑:“我知道了,舅舅快回去吧。” 凌绍钧可能是觉得哪里不对,走的时候不断的回头看君华梦。 风吹起君华梦已经被弄得凌乱的头发,要不是他这身衣服,他现在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皇子,更像是从哪里打架出来的街头小混混。 “你觉得他不可信,是不是?”岑无渡抬起他的下巴,帮他把头发理好。 君华梦闭上眼,眼睛已经酸的不行了,闭上后一阵一阵的疼,他点点头:“他们都是害死我母妃的人。” “……包括我自己也是。” 听到这话,岑无渡替他擦面的动作一顿,将力道又放轻了几分:“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你是什么意思?”君华梦猛地睁开眼,显然因为这句话不太高兴了。 “就怕你什么都分不清,想要报复谁都不知道。”岑无渡捏着君华梦下巴,让他低下头看自己,血色眼眸好像有什么法术一样,紧紧吸引着君华梦。 “这样就很好。”岑无渡满意的放开君华梦,“时候不早了,你还要继续在这站着等风干成腊肉吗?是不是还要我把你挂起来?别人说你傻你就真傻了不成?” 岑无渡官话说的不太标准,君华梦自然是能听的出来的,可他的声调起伏听起来又很舒服,要让君华梦来说,好像是国师祈福念的那些咒文一样。 “…我不傻。”君华梦反驳道,他抬脚往前走,这儿就剩了他一个人,庞的人早就走了,如今只是初春,还没到人在外头很舒适的时候。 还没走到沁芳苑门口,远远就看到吉明捧着斗篷靠在墙上一点一点,迷糊间看见是君华梦回来了,他连忙打起精神给君华梦披上外衣。 “我的好殿下,你可算回来了,没被他们为难什么吧?”吉明将君华梦裹得严实,这之后又开始细细盘问,生怕他家殿下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去。 君华梦自己系上斗篷带子:“我挺好的,还碰见凌绍钧了。” “凌绍钧?他还敢来找殿下啊!”一提到这个名字,吉明就气鼓鼓的:“呸,这坏东西,娘娘还在的时候可没少惦记他……” 君华梦沉默的往前走,吉明一个人在原地嘀嘀咕咕了好久才发现他已经不在这儿了:“殿下…殿下你等等我啊!” 君华梦顾不上等吉明,他心中还有个疑问:岑无渡,他和陈燕文什么关系? 这突然出现的人说是他师父……君华梦的手不由自主附上了心口,在祭天大典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岑无渡手指甲变得那么长,然后刺了进来…… 可他又好好的,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自己走快点,我还有些事情,吉明你不要进来。”回答完吉明,君华梦大步回到书桌前,从自己的那一堆资料里面翻出来南汜有关的。 他指着上面那件衣服问岑无渡:“你穿的是不是就是这件?” 显然不是岑无渡现在身上穿的这件普通白袍,君华梦是在问那幅画上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岑无渡在这里面找见软榻,似乎是觉得挺舒服,就这么躺到了上面,白发就这么散落在地上。 “你是南汜人?还是前朝人?和陈燕文是什么关系?”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岑无渡显然都不太喜欢:“都说了我是你师父,问一点徒弟应该问的好不好?” “这就是我想问的。”君华梦这样答道。 他别过眼不去看岑无渡,他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是会什么法术,不管是他的样貌还是从玉佩里钻出来……这些无一不是在说,岑无渡不是一个凡人。 “问这个吗?我是南汜人又如何,认识陈燕文又怎样?和你的计划有半分关系吗?”岑无渡撑着脑袋去看君华梦,“你可以从我这儿学法术,也可以学帝王之道,你看你想要怎么样?” 到底是年纪尚轻,就算是留了个心眼,君华梦还是被岑无渡带着跑了:“我…你不是我师父吗?我不可以两个都学?” 他听见岑无渡在笑,君华梦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笑的。 抬眼看去,就看到岑无渡撑着脑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小徒弟啊,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执意修仙的凡人皇帝怎么样了吗?” 君华梦诚实的摇了摇头,他又不了解这些。 “天道降下来八十一道雷,把他劈的渣都不剩了,那之后就是长久的动乱,凡是世间百姓,谁都可以尝一口龙气,得到最多的就是皇帝了。”岑无渡说起这些来那是信手拈来。 君华梦听这个越听越耳熟,除去被天雷劈了八十一道,那修仙求道的不就是前朝皇帝吗? 就算是前朝事距今也有百年以上的时间了,岑无渡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他亲身经历过。 “怎么样,你还想做个修道的皇帝吗?”岑无渡看着他。 君华梦犹豫半晌,才说道:“那我就,和你学帝王之道。” 法术的诱惑确实大,可也不能实质性解决他现在的困境,若是他学法术的事情传开了,第一个来质问他的怕就是他的好父皇了。 岑无渡自书堆中随意抽出来一本,只是大概看了几眼就把书扔给君华梦,开始同他简单说书上的道理。 君华梦连忙磨墨去记岑无渡说了些什么,他越写越惊,和那些只会念书的先生不一样,岑无渡说的不只是书上有的,他随口说些什么,甚至还能给君华梦找出来实际的例子。 讲了小半个时辰,岑无渡在软榻上换了个姿势:“歇上一会。” 君华梦写完最后一个字,忍不住问他:“你是怎么那么短时间就记住这么多内容的?” “当然是因为我不是第一次记啊。”岑无渡站在房中伸了个懒腰,“怎么,小徒弟真的觉得为师能够一下记住这么多东西?那我岂不是天才了。” “虽然我确实是吧。”岑无渡不要脸皮说了这么一句。 君华梦捏着笔的手用了些力,他从来不是那些人说的天才,更何况这些年还一直在藏拙,就算回到沁芳苑之后他会自己再记一遍,还是不如上课时认真听的来的方便。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课业落的还挺多的,只能勉勉强强在皇帝那里过个及格线。 “师父……”君华梦开口唤道。 不知道君华梦这一生师父是真情还是假意,岑无渡抬眸笑着看他:“嗯哼,叫我做什么?” “请您…教我。”君华梦低着头,手上力气不断的加大,他太紧张了。 “教你我自然会教,毕竟我已经收你做徒弟了是不是?” 明明隔了有段距离,君华梦却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用了些力气抬起来,向前看,那就是岑无渡那双红色的眼睛。 “放心…我会教你的,直到你登上那个位置。”岑无渡面上绽开一抹笑,明明是极美的,君华梦却从中感受到一股寒意。 “那,代价呢?”既然已经被半强迫看着他,君华梦也不低头,“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岑无渡看看他,房间之中安静了一会儿:“等你做了皇帝,我要你给我一样东西,很简单的,你会不有什么损失。” 他越是这么说,君华梦心中越是不安,要真是那么容易达成,岑无渡还会一定要让自己当上皇帝吗? 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除了突然冒出来的岑无渡,他若是想登上皇位,少不得要和其他皇子去争去抢。 看着岑无渡眼睛时间越久,君华梦脑中越是混沌,点点头应了下来,岑无渡也继续今日的讲授。 说自己不算天才大抵也是君华梦自己的不自信罢了,岑无渡看他接受的不错,还加快了一点讲的速度,等到吉明在外面叫君华梦吃饭的时候,这本书已经被他们过完了大半了。 “险些忘了凡人是要吃东西的,你从中午就没吃,不会饿死吧?”岑无渡好奇看着君华梦。 也不知道岑无渡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君华梦瞥了他一眼:“一顿不吃饿不死。” 岑无渡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也是…我幼时三日没吃也没见我死。” 从他的嘴里听到“死”这个字,君华梦猛然想起什么。 他问岑无渡:“你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回来了芜湖~不出意外日更到完结~ 本身是小短篇[垂耳兔头],节奏可能有些快,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师父 第4章 梦中 “我是生是死对于你来说很重吗?”岑无渡晃晃手中的书,“你如今最想要做的是什么?可别和我说是把我研究透彻就好了。” 君华梦被他问的噎住,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他就是寻常问一下,怎么就拐到他如今最想做的事情上了。 心中不管有再多的想法都默默咽回去了,君华梦捧着书仔细钻研,巴不得岑无渡只当一个给他答疑解惑的工具人呢。 话是这么说……君华梦悄悄看向岑无渡那边,他总觉得岑无渡身份不一般,但每当他有这种念头的时候,岑无渡所表现出来的一言一行又会很快打消他这个念头。 入夜,君华梦已经躺在了床上,今日他没敢将那枚玉佩放在床头了,远远的将玉佩放在了书桌上,从前是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岑无渡,今日知道了,他断然不会把人往床上带的。 困意来势汹汹,也可能是今日的确太累,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君华梦就睡着了。 在他睡着之后,还在外面收拾东西的吉明突然打了个喷嚏。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吉明摸摸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下,可这沁芳苑中如今只有他和君华梦,上哪儿来的第三人? 在他瞧不见的时候,岑无渡坏心眼的在吉明耳朵边上吹着风,瞧见吉明怀疑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等吉明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又一抬手招来一阵风,把去年树上没掉完的树叶全都吹了下来,吹的满院子都是,惹得吉明大呼小叫。 逗了一会儿吉明,岑无渡自己觉得没意思,飘到了沁芳苑的屋顶上坐着。 月光穿过他的“身体”照在他身下的屋檐上,岑无渡垂下眸,似乎是气笑了出来。 “……贼老天。” 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不知有多少人今夜在梦中安睡。君华梦却在梦中蹙起眉,眼前是一片漆黑,但他却清楚听到有人在说话:“…国师都那样说了,朕不可能留下他!” 他似乎是被人抱着,感到十分安心,就算永远沉溺在里面也是愿意的……抱着他的人哭出声来:“国师明明说的是慎重对待,您不能就这么武断啊陛下!” 好像是娘亲的声音?君华梦潜意识中这么想到。母妃离开的太早,他已经记不清楚她的音容笑貌了。 “今日你若留下他……” 后面的语句君华梦听不清了,虽然他还只是婴儿,可女人还是捂住了他的耳朵。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君华梦像是坠入了深渊之中,不断的下坠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所有那些人的视线与言语交织成细密的网将他困在这里无法挣脱,君华梦一度忘了该如何呼吸,任由那些东西将他拖入深渊…… “回神。” 脸上盖着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白净的面上还教人拍了两下。重新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君华梦觉得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因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岑无渡那张脸。 他匆忙将人推开,深吸几口气之后才敢确定自己依旧在房间之中,没有无尽的下坠与恐慌。 “都是梦而已,怎么你还分不清了呢?”岑无渡好奇看着君华梦,“该醒醒了。” 君华梦猛地扭头看他,眼球中充满了血丝,看上去很是吓人:“……你知道我在做梦?还知道梦的内容?” 看他这副模样,岑无渡只能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你梦见了什么?我又不是神棍能掐会算的。” “除了你还有谁!”君华梦想要揪住岑无渡的衣衫质问他,可忘了这人根本没有实体,双手扑空按在了被子上面,岑无渡虚幻的身形渐渐凝实。 屋中好像刮起了风,君华梦看向窗子,吉明一项心细,窗户也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这风又是从何处而来? “无非是不信任,也没什么的,这么多年了也没少你这一个。”岑无渡坐在桌前,半透明的身形有些惹眼,白发被他胡乱束了起来。 这时候君华梦才恍然意识到,岑无渡的样貌看起来也没大他多少。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放心就好。”岑无渡笑着,君华梦却觉得屋内更冷了,被子起不到半点作用。 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了岑无渡的神色,君华梦不由得心头一动,开始思考自己方才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 “那个,师尊?”君华梦刚想说服个软,但眼前哪里还有岑无渡的影子? 他连忙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现在天气还不是特别暖和,凉的君华梦微微吸了口气,他几步跑到桌前拿起玉佩,上面的红色纹路更多了。 现在岑无渡也不出来,君华梦拿着玉佩坐在桌前,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总之,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说是你做的,是我错了。” 他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岑无渡的回话。君华梦叹了口气,刚准备将玉佩放在桌上,仔细一想,又拿着玉佩放在了枕头边上。 在床上躺好,君华梦一侧头:“那就,夜安,好梦?” 依旧是什么回应都没有,君华梦翻个身到了另一边不去看玉佩。 “…夜安。” 声音很轻,大抵是离得足够近,这才能听见。 君华梦嘴角弯了弯,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有岑无渡给他辅导功课,君华梦在上课的时候演得更加得心应手。 看他问什么都答不上来的样子,四皇子都懒得去找他麻烦了,也让君华梦难得落得清闲。 这日上课的夫子还没来,君华梦双臂交叠在一起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却听到四皇子那边像是在吵架。 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耳朵也竖了起来,君华梦听了个大概。 “如今宫中出了这事情…你们都小心着些,别让旁人抓到把柄。” 似乎是四皇子在给他的跟班训话,君华梦继续往下听,他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殿下…这事情不是我们不做就找不到我们头上啊,那厉鬼索命,还会挑人的吗?” 厉鬼索命?一听这个君华梦有些好奇,他们沁芳苑地偏人少,这种消息一出来肯定是会被那些娘娘封锁的,现在有机会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他可是要好好听听。 “闭嘴!”四皇子也觉得刚才那人声音有些大了,立马出声呵斥,“总之你们都小心些,出了些什么事情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余下众人连连应是,这时候夫子也走了进来,君华梦慢悠悠从桌上起来坐直身子,心不在焉随便翻了一页书。 既然是四皇子先去提醒他那些朋友……那大抵事情就是从四皇子那边传出来的了? “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岑无渡突然出声,他很少在君华梦上课的时候说话。 “自然想知道……你有什么法子吗?”君华梦问。 “方法多的是,看你想要哪一种呢?”岑无渡言语中带着笑,“不过我也事先提醒你,接触这事情的话,你可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君华梦皱起眉,这是他在岑无渡这儿第二回知道“代价”,上一次是祭天大典,问他想不想要活下去,成为皇帝。 “那这次代价如何?”没怎么犹豫,君华梦开口问道。 岑无渡慢慢飘到四皇子身前,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根羽毛挠了挠四皇子眼下:“接触厉鬼可是会吸收你的阳气,你尚且年少,少一点暂时察觉不出来什么,等你年纪大一些,少了这一点阳气的弊端可都会一一显露出来。” 君华梦看着四皇子眼下乌青:“那他这是被夺了阳气吗?” “不,”岑无渡收回手,“纯粹是自己把自己吓得不敢睡觉了。” 岑无渡苍白的手搭在君华梦肩上:“所以想好了吗?你要知道我并非凡人,你睡觉的时候我可还在外头呢。” 君华梦还犹豫的时候,上面的夫子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我观五殿下眉头紧锁,可是对讲的这内容有什么不解?” 思绪一下就被打断了,君华梦有些为难的点点头:“是还有些许不解。” 听他这么说夫子倒也不恼:“那我就再讲一遍,五殿下听仔细了。” 在夫子念书的声音中君华梦又叫了岑无渡:“我想好了,我要接触那厉鬼。” “倒是想的挺快,”岑无渡笑着趴在他桌上同他对视,红眸红唇与苍白面色对比强烈,“之前和你说的要叫什么?不要总是要求人的时候才说啊,多没有诚意。” 君华梦已经叫的相当熟练了:“师父。” 虽然被这么叫了,岑无渡却看不出来有多开心:“不够真诚。” “…师父。” 他无可奈何又唤了一遍。 “这才差不多。”岑无渡心满意足回了玉坠中,最后留下一句,“等你下了课我就帮你,现在你且好好听着。” “是是是。”君华梦练练应道,也不知岑无渡究竟是什么年纪?瞧着他那张脸再被他这般念叨,多少有些不太习惯,毕竟教他的那些先生夫子要么已经白发飘飘,要么就已经留上了胡子,如同岑无渡一般的才是少见。 君华梦收了心思,安心听课去了。 第5章 无果 岑无渡好像更喜欢在夜里活动,君华梦感觉这个正常,毕竟他貌似是魂魄…… 两个人趁着吉明睡觉的功夫溜出了沁芳苑,岑无渡的手在君华梦双眼上一抹,他眼前的世界便大有不同。 除却平日所能见到的一砖一瓦,君华梦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微微发着光,而帝王寝宫的方向光亮最盛。 “这就是师父你眼中的世界吗?”君华梦好奇的东张西望,地上的花花草草也是有的亮有的暗。 “差不多吧,平日看东西确实是和你们不太一样。”岑无渡走在前面,微微侧过头去看君华梦的动作。 对方像是得了新奇玩意儿的猫儿,左顾右盼,一时半会儿应当是闲不下来。 君华梦蹲下身来摸了摸其中一株小草:“那这是什么?是法术吗?” 他看向岑无渡,就看见对方也在看他,与那日在屋中不同,今日月光额外明亮,照在岑无渡身上更是将人轮廓柔和了许多,让君华梦一时失了神。 “这不是什么法术,是寻常的气罢了。”直到岑无渡开口,君华梦才回过神,“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气,五感通达者能更好的捕获这些不同罢了。” 君华梦别开眼去:“是气数吗?” “可以这么理解。”岑无渡抬头望着月亮,“但看厉鬼可不是凭着气。” “那是什么?”君华梦刚问出这话,就感到周围一股阴风卷起来他的衣裳。 一道红光圈住了君华梦,教那些阴风也也吹不进来,抬头只见岑无渡宽大的袖袍被那阴风吹得翻飞,红眸之中却满是玩味。 “靠的是…怨气啊。” 他好似并不着急,浑身上下也没有给自己加术法的样子,君华梦的心不由一颤。。 来势汹汹的厉鬼是一身宫女打扮,君华梦看得清楚,那便是四皇子母妃娴妃观澜殿的大宫女桃蕊! 他记人是一把好手,认出来是桃蕊之后也是连忙告诉了岑无渡。 “是娴妃的宫女吗?皇室还是永远都少不了这种事情发生呢。”听见这人竟然是宫女,岑无渡好像丧失了什么兴致。 几道红光将桃蕊钳制住,君华梦看见岑无渡五指一拢,桃蕊身上的黑气便全被他收于掌心。没了那些黑气,桃蕊的神志也渐渐回笼,她不认识岑无渡,却是认识君华梦的:“五…五殿下?我不是死了吗?难不成……”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岑无渡的手已经敲在了她头上:“你是死了,这小子可还是活的好好的呢。” 能在宫中做到大宫女的位置,桃蕊脑子也是机灵的,当下就朝着君华梦一拜:“还请五殿下还我清白……” 猛地被桃蕊一拜,君华梦都愣了一愣,他从前可没处理过这些事情…… “你先说说你碰见了什么,不然我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应了你,万一你提的要求很过分呢?”君华梦谨慎说道。 现在岑无渡在他身旁,再结合之前从四皇子那里听到的事情,他倒是不觉得桃蕊能做出什么。 可她上来就要人还她清白,君华梦实属不解。 他是皇子,平常也不是经常见到娴贵妃,自然也不清楚桃蕊身死一事。 只听桃蕊缓缓道来她的死因:“当时娴妃娘娘叫我去偏殿拿东西,谁知我刚刚进门,就被人敲晕了过去,随后又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叫人灌了许多药物……” 桃蕊不知晓那些东西是什么,喝了一口就下意识要往外吐,可还是被人强硬灌了下去。 “太痛了…奴婢是被痛死的……” 听到这儿,除了竟然有人能在宫中悄无声息掳走娴妃的宫女这件事情,君华梦也没有什么特别动容的地方。 毕竟,桃蕊先前也是帮着四皇子和自己做对的。 岑无渡知晓君华梦同他那些兄弟感情都不算好,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便知道这桃蕊应当是站在他哪个兄弟那边的人了。 “厉鬼脑筋都转不过圈的,能抓到一个认识的人就和对方诉苦了。”岑无渡看看桃蕊,“你还有什么要问她的吗?见也见了,我就勉为其难处理一下了。” 君华梦看着分不清眼前人亲疏的桃蕊:“…没什么了。” 岑无渡勾起一抹笑,将手中黑气捏散,桃蕊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魂魄便散成了一点一点。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问一些和观澜殿有关的事情呢,”岑无渡拍拍手,看着君华梦的神色。 看见岑无渡抬手就将桃蕊捏碎,君华梦却只是皱皱眉,转头看向别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能看见这黑夜里最亮眼的建筑—— “太和殿呀。”岑无渡突然出声,吓了君华梦一跳。 君华梦的心跳渐渐恢复平静,他闭了闭眼才去看岑无渡:“请您下次不要突然说话……”真的很吓人…… 他多看了两眼那边;“师父,太和殿只是一间屋子罢了,为何还会那么亮?” 岑无渡觉得有意思,绕着他飘了好几圈:“你觉得它只是一间屋子,就和你身在皇宫一样,因为你在这儿,所以看不真切。” 若是从宫外看,整个皇宫那都是极为亮眼的。 “太和殿不过是帝王群臣常在那处做出决断,故而显得更亮了一点。” 实际上,从他们现在的位置是看不到太和殿的,只不过能隐约看到太和殿发出的光而已。 这小子想的还挺多的。 岑无渡往后退了几步,满意看着君华梦。 “你想要问的都问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岑无渡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动作,君华梦还是点点头,“我们回沁芳苑吧。” 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回去的时候更是。吉明睡得有些沉了,君华梦小心上床躺在被子里,他眨眨眼,已经看不到周围事物的“气”了。 岑无渡的话他不敢全信,或者说,岑无渡没有告诉他全部的事情。 君华梦想到桃蕊,明明都是相似的形态,桃蕊的“怨气”能轻而易举被岑无渡收到手中,岑无渡还可能是南汜人…… 他郁闷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最近总是和岑无渡呆在一处,他是不好去翻找和南汜有关的资料的,万一被人看见又问他怎么还在调查他,那可不好解释了。 岑无渡却是不管君华梦在想什么,他想做的事情,一向是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回来之后就钻进了玉佩里面,或许是还记着自己是个师长,他还出言提醒君华梦早些睡觉。 “哦…这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君华梦捏住被子,闭上眼睛,回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梦中他似是又进到了那玄之又玄的境界,仍是母亲温柔的话语,大抵是那时候他还年纪太小,记不清具体的细节了。 “来,咱们在吃一勺,啊——”母亲哄着他吃下粥,正起身放碗的时候,殿门被人敲响了。 母亲被人叫走去了殿外,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儿。 君华梦愣在原地,他控制不了梦中的这具身体,只能就这样看着,大人们交谈的声音隐约落入他的耳中,无非是说烂了的“灾星”“魔种”这类词汇,这么些天以来,君华梦早就习惯了。 可今日,他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词眼: “…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他学些仙法,将他送去仙门中如何?” 君华梦迫切想看到说这个话的人是谁,可这句身体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还就是一片在普通不过的被角! 他心中再焦急也挡不住,只能趴在被子上听他们交谈的内容。 “国师都那般给他批命,陛下又怎么会同意让这孩子去修仙?真去了的话,怕不是会引起他更多的猜忌。”母亲像是重重叹了口气,君华梦听的也揪心。 “…你也有你的考量,那我便不多说,只是他这般命格,在陛下眼下还是多小心的好。” 这人说完就离开了,君华梦到底不知道人长什么样子,这具身体下一刻哭闹起来,君华梦看到母亲步履匆匆走来抱住他,这身体也适时看向刚刚的人离开的方向。 那是一缕白发,随着动作飘起来,但刚刚的人声音却是青年的。 “乖孩子,不哭不哭了。” 这般被母亲抱在怀中晃着哄,梦里的君华梦也进入了梦乡,再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岑无渡。 “呦,小徒弟醒了,又做梦了吗?”他捉了一缕头发在君华梦脸上挠了挠,轻轻的,像是羽毛一般。 这时候的君华梦没心情想这个,他满脑子都是“白发”与“修仙”这两个词语,呆着太久,以至于岑无渡看他半天没有反应,以为他还睡着,只不过是天赋异禀睁眼也可以。 就当他觉得这徒弟还要一会儿才可以醒来的时候,君华梦突然捉住他的手问:“师父,你可是认识我母亲?”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砸了个正着,岑无渡也被他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晕:“你还没睡醒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