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GB】容氏少宗主》 第1章 容疏白 【四川 昭觉 云中阁】 这里处于大凉山腹地,平均海拔三千米以上,平日里云雾缭绕,容家先祖才给这起了个超有书卷气的名字“云中阁”。 容氏百年基业,眼下已经出世十年,就跻身世家,与岐山温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并称为“六大家”,平时因为行事低调、不慕名利而显得有些不合群,但实力是绝对不容小觑的,若果不是温氏一家独大,这容氏极有可能成为仙督。 而近日,是容氏少宗主——容疏白回家的日子。 容疏白是容氏的唯一嫡女,自打十年前被抱山散人收为关门弟子后,就被内定为了少宗主,眼下少宗主回了家,云中阁上上下下都挺开心。 屋子里,容疏白和容父容母坐着喝茶,突然间有弟子来报:“姑苏蓝氏宗主传来音讯,说是马上就到。” 容疏白本来毫不在意,但是下一秒,容父就笑道:“阿白,你的未婚夫来了。” 容疏白瞪大眼睛,一口茶喷在了她那便宜爹的衣襟上:“什么???!!!” 容母笑眯眯的给容父念了个清洁术,转头对容疏白嗔道:“很惊喜是不是?” 容疏白内心一阵羊驼跑过,面子上还是保持高冷范,仿佛刚刚喷茶的人不是自己。 容疏白慢慢理清思路: 她原本是21世纪五好青年一枚,穿来时才三四岁,虽然并不符合“名字相同就穿越”的定律,但是她真的对自己三四岁之前的事没印象了...... 她是六岁那年跟师尊回去的,之前的事,基本都不记得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个便宜未婚夫...... 不对,她爹刚刚说是谁——姑苏蓝氏宗主,那不就是蓝曦臣? 常年霸榜世家公子榜第一,无人能出其右,端的是清煦温雅、款款温柔,被无数剧迷称为“蓝漂亮”的——蓝曦臣! 容疏白:爹,娘,我又可以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弟子领着人进来了。 “在下蓝涣,见过容宗主、容夫人。”容疏白闻言也抬起头,站了起来。 来人长身玉立,宛如霜天飞雪落入凡间,干净的纯粹;容貌昳丽,风采翩然,腰间一块玉牌,别一支玉笛,与眉间卷云纹抹额相映成辉。 容疏白也还了一礼:“在下容疏白,见过泽芜君。” 蓝曦臣也着实被容疏白惊艳了一番。 她立于堂上,眉如霜刃,眸若寒星,顾盼间锋芒暗藏。 乌发高束,不饰珠翠,只一支青玉长簪斜贯发间,清冷如月映雪。肌肤似玉,却非闺阁娇养的莹白,而是经风沐雨后的冷冽光泽,如剑刃淬火,光华内敛。 面容闭月,唇不点而朱,唇角微扬时,三分飒爽七分傲然。身姿挺拔如青松负雪,既有女儿家的纤秀,又有武者独有的凌厉。 —— 美得惊心,也锐得慑人。 “容......姑娘。”蓝曦臣愣了愣,才回礼。不是他有意怠慢,但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容氏少宗主是个女孩! 不是蓝曦臣看不上女子当家,只是“容疏白”这个名字就很中性,再者说,容疏白小时候因为喜欢练剑,容爹容母都是把她当男孩子养的;而被抱山散人带走后,外面也只道“容氏少宗主”了,外界没几人知道容疏白是女孩。 “贤侄今日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容爹问蓝曦臣。 蓝曦臣路上早已想好,是想来退婚,可当他见了容疏白后,心里却不打算退了。 出发之前,他向叔父禀告了想退婚之事,蓝启仁只骂他不识好歹,蓝曦臣拗不过他,就想着来了容家先斩后奏,但是眼下——他发现,他的未婚妻容疏白,正是那次夜猎时遇到的那名女子——那个让他一见倾心,不惜顶住蓝容两家压力退婚的人。 这下好了,未婚妻是心上人,小丑原来是我自己。 这么想着,蓝曦臣微微一笑,道:“三日前,清水镇,容姑娘可是也在墓地?” 容疏白点点头:“是,当时是与我师侄一起。” “师侄?”容爹在一旁大惊小怪。 容疏白解释道:“云梦江氏首徒魏无羡,其母乃是藏色散人,是我未曾谋面的师姐。” 蓝曦臣点点头,道:“过几日云深不知处便要开始听学,叔父特意嘱咐我来接容姑娘。” 容爹翻了个白眼,心说蓝启仁这个老狐狸,让蓝曦臣来接人是假,趁机培养感情是真!自己还没捧热乎的小姑娘,转眼就要飞了! 容疏白心里尬笑,然后就开始苍蝇搓手:这可是蓝大诶嘿!就这么水灵灵的成自己未婚夫啦! “不过阿白刚回家没多久,这样,三天后再走,可好?”容夫人在一旁道。 蓝曦臣点头:“谨遵容夫人之意。” 三天后) 因蓝曦臣已经让其他蓝家弟子回去了,所以这会只有容疏白和蓝曦臣下了山,蓝曦臣就道:“容姑娘可愿意御剑回去?这会估计水路拥挤。” 容疏白点点头,唤出了自己的佩剑。 蓝曦臣看着这剑。剑长三尺七寸,通体如冰魄凝铸,剑脊隐现霜纹,刃口一线寒芒,似能割裂暮色。剑格如展翼青鸾,双翼环抱一枚玄玉。 出鞘时无声,却有霜风骤起,剑光过处,空中凝出细雪轨迹,久久不散。剑身有铭文“流霜”二小篆。 “此剑,名为流霜,”容疏白笑笑,“是生了剑灵的。” 蓝曦臣颇有些讶异,小姑娘估计和自己弟弟差不多年岁,却已有此修为,真是后生可畏。 不对,他也就比她大两三岁而已。 一路上还是很愉快的,容疏白听着蓝曦臣介绍着风土人情,对他的好感度蹭蹭蹭直涨。蓝曦臣本来就是温润的性子,两人谈天说地,直到姑苏,已经成了知己。蓝曦臣还特意给了她一枚通山玉牌。 蓝曦臣带着容疏白来了云深不知处,领到了门口,却发现正有一堆人挤在入山口处,好巧不巧,正有她认识的魏无羡。 “发生了何事?”蓝曦臣上前一步,周围人立即行礼,蓝忘机也道:“兄长。” 容疏白向他们抱了抱拳:“在下容疏白。”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蓝忘机的眼神变了,这小子直接喊:“兄嫂。”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向容疏白,虽然这人穿的是一袭墨色窄袖劲装,衣摆裁短至膝,侧襟以暗银线绣飞燕纹,腰间紧束玄色革带,悬一块青玉令牌,但是实实在在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容疏白有点尴尬,毕竟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正想说话,却被魏无羡打断了:“师叔!救我!” 容疏白这才知道他们江家三人将拜帖落在了镇上,而蓝忘机只道:“没有拜帖,不能入内”,已经僵持好一会了,要不是她和蓝曦臣来了,估计还在对峙呢。 蓝曦臣就道:“无妨,三位先进来,明日得了空去把拜帖取回来就是。” 事已至此,蓝忘机也没在反对,只是和蓝曦臣低语了两句他带回来的弟子遗体,就去找蓝启仁了。 蓝曦臣表情凝重下来,吩咐人将魏无羡三人带去住处,就也去找蓝启仁了,倒是容疏白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办。 “容姑娘随我来就好。”蓝曦臣很自然的就带着未婚妻去见家长。 蓝启仁的书房里,放着一具尸体,已经被白布盖上了。蓝启仁正听蓝忘机说着什么,见蓝曦臣和容疏白进来,就示意蓝忘机暂停:“容姑娘终于来了。” 容疏白行了个礼:“蓝先生,小女容疏白。” 蓝启仁摸了摸胡子,点着头表示他对这个侄媳妇很满意:“早就听说容氏少宗主资质无双,果然不负‘漱玉君’之美名。” 容疏白笑了笑:“蓝先生抬爱了,都是师尊起的。” 蓝启仁便也不再客气,道:“客套的话老夫就不说了,只是眼下这个弟子的情况有些棘手,不知疏白可有了解?” 容疏白也不客气了,上前去掀开了白布,就道:“山门前,蓝二公子带他回来的时候,这人可还没死吧?” 她一个重刷了好几遍陈情的人,自然对此了如指掌。 蓝曦臣和蓝忘机面面相觑,突然,那具尸体坐了起来,容疏白却见怪不怪,凑上前去扒开眼皮一看:“没有黑眼珠。” “这......”蓝曦臣不禁道,“疏白不妨直说。” 容疏白心说蓝家光风霁月,自然对这些‘歪门斜术’知之甚少,就道:“我看,这是个傀儡。” 蓝启仁瞪大了眼:“此言当真?!” 容疏白点点头,右手在空中虚画,一个金色的阵符就落在了遗体上面,容疏白将白布盖上,道:“如此,便可安心瞑目了。” 蓝启仁看起来对自己未来侄媳妇很满意:“曦臣,先送她去休息吧。” 蓝曦臣领命,带着容疏白弯弯绕绕,终于到了一处安静的屋子:“这里是莲舍,容宗主说你颇喜欢莲花,所以我差人在后面的池塘种了些睡莲,过些日子或许就能开了。” 容疏白对此处表示十二分满意,道:“多谢蓝公子。” 蓝曦臣叮嘱道:“明天开始听学,疏......容姑娘记得莫要迟到。” 容疏白就道:“蓝公子可以唤我疏白。” 蓝曦臣眼睛一亮:“疏白......” 容疏白笑笑:“时候也不早了,蓝公子也早点休息吧。” 蓝曦臣这才离开。容疏白把自己扔到床上,长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剧情和心碎的意难平。 第2章 怨气 第二天,有小弟子来送膳食。容疏白道了谢,转头打开盒子,好家伙,水煮的青菜,黏糊的药粥,素的能淡出鸟来。 容疏白虽然不是无肉不欢,但是也接受不太了全是青菜,这下她总算是对出家的鲁智深表示同情了。 中午还是同样的素,用完了膳,就前往大厅去送拜师礼和听学。蓝启仁坐在中间,蓝曦臣站在一旁,底下众学子纷纷落座。 随后,各家开始献上拜师礼。 聂怀桑自己紧张,就派副使孟瑶上去献礼。 容疏白眼睛一亮——阿瑶来了! 孟瑶言谈得当,但是私底下的人却议论纷纷,知道这个孟瑶是金家的私生子,且之前曾经去认亲被赶出家门,孟瑶这才投奔了聂家。 容疏白听闻直接一拍桌子:“云深不知处禁止议论他人!”有点过激了......容疏白看向蓝忘机:“蓝二公子,我没说错吧?” 见此情形,蓝曦臣连忙出来圆场,他称赞孟瑶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并且说其送上的礼物正是蓝先生喜欢的礼物。众人这才闭嘴。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嚣张的声音:“我倒不知道,这姑苏蓝氏的门什么时候这么不好进了。” 人高马大的温晁带人而来,众学子纷纷低头。温家家大业大,他们惹不起, 偏偏容疏白冷笑一声:“我也不知,这岐山温氏的人什么时候这么蠢了,不仅蠢,还肥。” 有人开始笑。温晁气笑道:“哪家的小姑娘如此俊俏,本少爷倒是喜欢你这泼辣......” 话未说完,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下一秒,温晁的上衣已经四分五裂,化为碎布。而容疏白正将流霜归鞘:“本座下次也能取你的脑袋。”她轻飘飘的说道:“尽管试。” 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魏无羡指着容疏白:“师叔......”半天没能说完。 于是蓝曦臣又出来给未婚妻收拾烂摊子,最后温情主动站出来为温晁无礼道歉,于是蓝先生收下了温晁的礼物,同时也提醒温晁明天听学不要再迟到了。 蓝启仁敲了敲桌子,开始一条一条念家规,容疏白表面认真听,实则一直在暗戳戳的瞅蓝曦臣。 昨天晚上,她想了很多,无非就是穿越改命的戏码,现在老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那自己自然要好好折腾一番。 这个世界规则不全,修炼者只能到金丹期,往后则无法突破,但她是个例外,现在已经到了化神期,应该说单手吊打整个修真界;至于地府,似乎也是很奇怪,只能来,不能去轮回。魏无羡修鬼道,就是靠的怨气,只是如果地府正常的话,他还能成功吗? 不管怎么说,主角命格肯定会给他找一条出路的。 容疏白在为这个世界操心着,一旁魏无羡和江澄小声内掐——魏无羡问道:“我现在已经足够人模狗样了吧?” 江澄则很有远见地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忽然,前方蓝启仁把卷轴一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容疏白立马端正坐好,殊不知自己这个动作在蓝曦臣看来十分可爱。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直觉这是针对他的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 ”魏无羡指兰室外的郁郁碧树,道:“臂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蓝启仁呵斥道:“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 众人连忙把手从准备临时翻找的书上拿开,也跟着犯难。容疏白假装翻书,心里却在想怎么怼回去。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颔首示礼,淡声道:“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顿了顿,他又道:“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需得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蓝忘机的侧脸,道:“我有疑。” 蓝启仁道:“讲。” 魏无羡道:“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忘机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魏无羡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该凶尸相斗……”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蹙,神色甚是冷淡。蓝启仁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大惊,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除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道:“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堵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堵,岂非下策……”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厉声道:“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蓝启仁大怒,一本书扔了过来:“你若是想到了,仙门百家就留你不得了。滚!” 容疏白站起来接住了蓝启仁的书:“蓝先生息怒,在下也有异议。”说着不顾蓝启仁瞪她,接着道:“倘若今日有一伙土匪,将一个村子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后这个村子的怨气不散,多处行凶。这又当如何?” 兰室所有人都安静了,倒是蓝曦臣道:“今日就到这里,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众人纷纷离开,只剩下石化的蓝启仁坐着,蓝曦臣、蓝忘机、容疏白和魏无羡留下了。 “蓝二公子可有办法?”容疏白笑问道。蓝忘机一眼迷茫:“若度化之......镇压之......” “村民何错之有?”容疏白严肃道,“蓝公子可有办法?” 蓝曦臣诚实地摇头。一旁蓝启仁就道:“以你之见,又当如何?” 容疏白就道:“世间循环,皆有因果。” 魏无羡道:“难不成你要以怨气相斗?” 容疏白怕再说下去蓝启仁发疯,就摇头:“我也没想好。” 蓝启仁叹了口气:“都下去吧。” 蓝曦臣就陪着容疏白回莲舍,路上,他突然道:“其实,你有办法,对不对?” 容疏白点点头:“我只是怕蓝先生发疯。” “真的如魏婴所说吗?”蓝曦臣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倒也不仅如此,”容疏白道,“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二人走进莲舍,容疏白伸手弄了个结界,然后给两人面前的茶杯斟上茶,道:“蓝涣,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作者:这也是能随便说的吗?】【行吧,谁让咱们是爽文呢】 蓝曦臣瞪大了眼睛,他自然清楚容疏白不用骗他,但是...... 容疏白道:“我原先的世界,有六界:凡人界,天界,魔界,妖界,冥界,修仙界。 修仙者有这么几个阶段: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飞升。过了飞升期就可以去天界。 温若寒是金丹后期了吧,而我已经是化神期了。” 蓝曦臣听的一愣一愣的,但他也不傻:“所以我们只是没找到方法?” 容疏白摇摇头:“我也不知。”她用手指轻敲桌子,“这些事,我可只和泽芜君说过,”容疏白色从胆边生,凑过去在蓝曦臣耳边道:“蓝公子可要好好保密哦~” 蓝曦臣还没有所动作,容疏白就因为失去了平衡直接往下摔,蓝曦臣想也没想就伸手抱住了她,容疏白心中一笑,伸手扯下了蓝曦臣的抹额。 蓝曦臣:!!!!! 他放开容疏白,道:“我蓝氏弟子抹额,非家人不可碰,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容疏白扯了扯嘴角:“泽芜君是......向本座表白吗?” 蓝曦臣没说话,只是将抹额拿回来,系好,就站起来走了。 容疏白:????? 接下来的几天,蓝曦臣都好像有意无意的在躲着容疏白,她也不在意,平时去听学,下了课去藏书阁找书看,顺带近距离围观魏无羡调戏蓝忘机。 这不蓝忘机因为魏无羡给了他一本春光图,直接破防了,大吼一声让魏无羡滚。容疏白从几排书架后边走出,笑道:“我师侄可是欺负你了?蓝二公子尽管开口,我去揍那臭小子。” 蓝忘机臊的脸上通红,小声道:“兄嫂。” 容疏白就凑过去,小声说:“蓝二公子可知道你兄长这几天为何总躲着我?” 蓝忘机: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见状容疏白耸了耸肩:“滥情。” 蓝忘机忙反驳道:“兄长不是滥情之人。” 容疏白没说话,只是将选好的书放在桌子上,然后嘱咐道:“明天我来看这些书,麻烦蓝二公子让守夜人晚上别整理了去。” 蓝忘机点头,容疏白就出门去找魏无羡了。 第3章 除水祟 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半个月。这天,蓝启仁要去不净世参加清谈会,给学子们放了两天假。 聂怀桑就大喜过望地来找他:“魏兄,你真真鸿运当头,老头子昨夜就去清河赴我家的清谈会啦。这几日不用听学了!” 魏无羡一骨碌爬起,边穿靴子边喜:“果真鸿运当头祥云罩顶天助我也。” 江澄在一旁悉心擦剑,泼他冷水:“等他回来,你还是逃不脱一顿罚。” 魏无羡道:“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走,去找我师叔,一块摸鱼去。” 三人来到莲舍,容疏白不在,魏无羡就觉得她大概在藏书阁,三人就又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 三人勾肩搭背,路过云深不知处的会客厅雅室,魏无羡忽然“咦”了一声,顿住脚步,奇道:“两个小古……蓝湛!” 雅室中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两名少年,相貌是一般的冰雕玉琢、装束是一般的白衣若雪,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般的与飘带一齐随风摇曳,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魏无羡立刻分辨出,板着脸的那个是蓝忘机,平和的那个是泽芜君蓝曦臣。 蓝忘机见到魏无羡,皱起眉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多看一刻便会受到玷污,移开目光,眺望远方。蓝曦臣则笑道:“两位是?” 江澄示礼道:“云梦江晚吟。” 魏无羡亦礼:“云梦魏无羡。” 蓝曦臣还礼,聂怀桑声如蚊蚋:“曦臣哥哥。” 蓝曦臣道:“怀桑,我前不久从清河来,你大哥还问起你的学业。如何?今年可以过了吗?” 聂怀桑道:“大抵是可以的……”他如打了霜的蔫瓜,求助地看向魏无羡。魏无羡嘻嘻而笑:“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蓝曦臣道:“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 蓝忘机冷冷地道:“兄长何必多言,事不宜迟,就此出发吧。” 魏无羡忙道:“慢慢慢。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上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笑而不语,蓝忘机道:“不合规矩。” 魏无羡道:“有什么不合规矩了?我们在云梦经常捉水鬼。况且这几天又不用听学。” 云梦多湖多水,盛产水祟,江家人对此确实拿手,江澄也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道:“不错,泽芜君,我们一定能帮得上忙。” “不必。姑苏蓝氏也……”蓝忘机还没说完,蓝曦臣笑着道:“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怀桑可同去?” 聂怀桑虽然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但遇见蓝曦臣便想起自家大哥,心中犯怵,不敢贪玩,道:“我不去了,我回去温习……”如此作态,巴望下次蓝曦臣能在他大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魏无羡与江澄则回房准备,魏无羡不忘给容疏白打了一道传音符,没两分钟,容疏白就来了:“上哪去?” “除水祟!”魏无羡背好剑,“师叔,你和泽芜君怎么不在一处?” 容疏白挑挑眉:“为何这么问?” 魏无羡笑道:“这不是未来的宗主夫人吗~” 容疏白很不给面子的赏了魏无羡一个糖炒栗子,道:“我容氏又不沿海,水性不好,掉河里你救我?” 江澄有点看不过去,就道:“容姑娘不必担心,有......” “有泽芜君在,你怕什么?”魏无羡撒娇,“师叔~你就去嘛~” 容疏白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去去去,我去,行了吧?” 这边,读弟机蓝曦臣正在解释道:“江宗主的首徒与独子在云梦素有佳名,不一定只会玩笑打闹。” 蓝忘机不置可否,面上却写满“不敢苟同”。 蓝曦臣又道:“而且,你不是愿意让他去吗?” 蓝忘机愕然。蓝曦臣道:“我看你神色,好像有点想让江宗主的大弟子一起去,所以我才答应的。” 雅室之前,静默如结冰。 半晌,蓝忘机才艰难地道:“绝无此事。” 他还要辩解,魏无羡与江澄已神速背了剑过来,而容疏白正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俩身后。 “疏白......”蓝曦臣有点措手不及,不过须臾,便道,“你来得正好,出发吧。” 蓝忘机只得闭口不语,一行人御剑出发。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 彩衣镇水路贯通,他们乘了几条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魏无羡与江澄各占着一条船,边比谁划得快,边听此地水祟相关事宜。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水鬼作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前几日,蓝曦臣在此布阵撒网,本以为能捉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上询问,竟有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居然又捉住不少。 容疏白和蓝曦臣的船齐头并进,就道:“如果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水祟这东西认域,通常只认定一片水,便是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蓝曦臣点头:“不错。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 魏无羡道:“泽芜君,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 蓝忘机道:“找到为止。职责所在。” 魏无羡道:“就用网抓?” 蓝曦臣道:“不错。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方法吗?” 魏无羡笑而不答。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但他仗着水性好,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拖上来。这法子太危险,肯定不能当着蓝家人的面用,传到蓝启仁耳朵里少不得又要被教训一通。他转移话题道:“如果有什么东西,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罗盘那样。” 容疏白心中一动,刚想说话,就听魏无羡叫道:“蓝湛,看我!” 蓝忘机正凝神戒备,闻言不由自主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手中竹篙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只船,避开了这一泼水花,恼他果然是来玩笑打闹的,道:“无聊!” 魏无羡却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篙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 离得近的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制住了。蓝曦臣笑道:“魏公子,你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魏无羡敲敲船舷:“简单!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赞道:“果然经验老道。” 那边魏无羡去和蓝忘机赔礼道歉,这边容疏白掏出一支笛子,置于唇边。 只听笛声悠扬,而水面上更是金光四起,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符文。 “这是......”蓝曦臣对符咒基本没涉猎过,一旁蓝忘机和众弟子也是不清楚。 只听魏无羡大叫一声:“来了!” 只见黑色丝绸般的浓密长发在数十艘小船边齐齐翻涌,一双双惨白的手掌扒上了船舷。蓝忘机反手拔剑,避尘出鞘,削断了船舷左侧十几只手腕,只留下手指深深抠入木中的手掌。正要去斩右侧的,一道红光闪过,魏无羡已收剑回鞘。 水中异动不止,但没有再出水面。方才魏无羡那一剑出得极快,但蓝忘机已看出他所背的必是上品灵剑,肃然问道:“此剑何名?” 魏无羡道:“随便。” 蓝忘机看他。魏无羡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随便。” 蓝忘机凝眉,拒绝:“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无羡“唉”了一声,道:“脑筋转个弯嘛。我不是说叫你随便叫,而是我这把剑名字就叫‘随便’。喏,你看。”说着递过,让蓝忘机看清这把剑上的文字。剑鞘纹路之中刻着两枚古字,果真是“随便”二字。 蓝忘机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无羡体贴地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每个人都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其实吧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江叔叔给我赐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没一个满意,心说让江叔叔给我取个吧,就答‘随便!’。谁知道剑铸好了,出炉了上面就是这两个字。江叔叔说:‘既然如此,那这剑就叫随便吧。’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对吧?” 终于,蓝忘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荒唐!” 魏无羡把剑扛在肩上,道:“你这人太没意思了。这名字多好玩,套你这样的小正经,一套一个准,哈哈!” 蓝曦臣看着弟弟被“调戏”,也是不恼,转头问容疏白:“疏白这符咒,可有聚集之效?” 容疏白点头:“蓝公子聪慧,只是我瞧着这里没那么简单,怕是......” 这时,碧绿的湖水中,一片长长的黑影绕着小船一闪而过。江澄一见那条黑影,立刻喊道:“又来了!” 几名门生撑蒿而划,用网去追逐那水中黑影。另一边又叫起来:“这里也有!” 数只细舟拖着网飞驶而去,却是什么也没网住。 魏无羡道:“怪了。这影子的形状,不像人形。而且忽长忽短,忽大忽小……蓝湛你船边!” 蓝忘机背上避尘应声出鞘,刺入水中。片刻之后,又锐啸着从河中飞出,带起一道水虹。却是什么也没刺中。 他握剑在手,神色凝肃,正要开口,一旁另一名门生也飞出长剑,朝河水中一条倏地游过的黑影刺去。 自取其辱。容疏白看了苏涉一眼,又想起追剧的心碎,她打定主意,今天要是让苏涉离开这,她就不配当穿越人! 须臾,避尘再次出鞘,挑出的东西,却是一件衣服。 此时,船只已飘至碧灵湖的中心。湖水颜色极深,墨绿墨绿。忽然,蓝忘机微微抬头,道:“现在立刻回去。” 蓝曦臣道:“为何?” 蓝忘机道:“水中之物是故意把船引到碧灵湖中心来。” 话音刚落,所有人感觉船身猛地一沉。 水流迅速蔓延入船,湖中心的水已经是黑色,而且出现了一个漩涡。 “御剑,快走!”容疏白厉声道。众人也都明白,陆陆续续御剑而起。 容疏白趁机抛出一个烟雾弹,顿时周围陷入迷茫,也就没人看见苏涉已经落入水中。 一行人御剑迅速撤离碧灵湖,落到岸上,蓝曦臣惦记着容疏白,看她虽落后,但眼下也没事,就松了一口气。 容疏白走上前道:“是水行渊。” 蓝曦臣点头:“是,这便棘手了。” “水行渊”,碧灵湖和这条河道里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水鬼,而是在里面流动的水。 有些河流或湖泊因地势或水流原因,经常发生沉船或者活人落水,久而久之,那片水域便会养出了性子。如果没有,便要作怪自行索取。 彩衣镇一带的人都熟谙水性,从来极少有沉船或落水惨事,这附近不可能养得出水行渊。既然水行渊在此出现了,只有一种可能:它是从别的地方被赶过来的。 “这水行渊一旦养成,那便是整片水域都变成了一个怪物,极难除去。除非把水抽干,打捞干净所有沉水的人和物,暴晒河床三年五载。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啊。”魏无羡道,“泽芜君,师叔,你们有法子没有?” “当然,——把它赶到别的河流和湖泊里,叫它去祸害别处。”容疏白笑道。 蓝忘机皱了皱眉,问道:“近日有什么地方受过水行渊之扰?” 蓝曦臣指了指天。 他指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太阳。魏无羡与江澄对视一眼,心中明了:“岐山温氏。” 虽然已知此地水祟根源,众人却反而默然了。 若是温家人干的,无论怎么控诉谴责,也是于事无补的。首先他家不会承认,其次也不会有任何补偿。 一名门生不忿道:“他家把水行渊赶到这里来,可要害惨彩衣镇了。若是水行渊长大了,扩散到镇上的河道里,那么多人,就会天天都在一个怪物身上讨生活,这真是……” 摊上这种别人扔过来的疑难杂症,姑苏蓝氏从此以后必然麻烦不断,蓝曦臣叹道:“罢了。罢了。回镇上吧。” “等等,”容疏白拦住了他,“我有个办法镇压它,只是不知能有多久。” “师叔有好办法?”魏无羡凑上来,眼睛亮亮的。 容疏白差点被魏无羡那可爱的样子晃花了眼,方道:“劳烦四位,咱们先摆个阵。” 此时烟雾已经散去,五个人御剑来到水面上空不近的位置,避免被拉下水。 “泽芜君,东;蓝二公子,西;羡羡在北,江公子去南。”四人按她的话站好。 容疏白来道中心的阵眼位置,唤出流霜,开始画阵。 一个巨大的紫色符文出现在四人脚下,快速转动。从四个人手里的武器中,发出一道光,落在流霜的剑身上。 容疏白将剑向下一指,同时悄悄划开指尖,往下滴入自己的血。 只见紫光大作,水花四起,待光芒散去时,水面早已恢复平静,不复有黑影。 “师叔,你刚刚的符咒,教教我呗~”他们回到岸边,魏无羡就凑了上来。容疏白摸摸他的狗头:“等你会画符了吧!” 他们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镇中人口密集处划去。这会松了一口气,蓝曦臣就问:“疏白,你为何要加自己的血?” 容疏白一愣,但还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随便猜的。” 蓝曦臣叹了口气:“若是没有把握,你不必去冒险......伤了自己。” 容疏白笑眯眯的道:“泽芜君明鉴,容某不会了。”下次还敢! 蓝曦臣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恰如她刚刚拍魏无羡一样。 容疏白:???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魏无羡大叫一声:“师叔!吃不吃枇杷!” 容疏白眼都亮了:“吃——” 原来他们已经穿过了拱桥,驶入河道了。 魏无羡把竹蒿一抛,一脚踩在船舷上,冲两岸抛出一溜儿的媚眼:“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一女子伸手入框一摸,扬手飞出一只圆溜溜的金枇杷:“勿要介客气,看你生得俊!” 船行极快,两船相迎立即擦舷而过,魏无羡回身接个正着,笑道:“姐姐生得更是美!”说着把刚跳上他这只船的的容疏白拉到身边:“姐姐看她俊不俊?” 容疏白高马尾束袖短打,斩男也斩女,对面的姑娘纷纷笑道:“小郎君接住了!”说着扔来两个枇杷,容疏白一手一个,回头冲她们笑:“多谢!” 正闹着,对面迎来一只吃水极重的货船,船上压满了一筐筐沉甸甸的金黄枇杷。蓝忘机看了一眼,继续平视前方。 蓝曦臣却道:“你也想吃枇杷,那买一筐回去。” “……” 蓝忘机拂袖而去:“不想!”他又站到另一艘船上去了。 不过等容疏白回到蓝曦臣船上的时候,还是看见了两筐枇杷。 容疏白:“......泽芜君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魏无羡在后面的船上笑道:“云深不知处又不禁枇杷!” 容疏白无语,不料蓝曦臣郑重其事的点头:“不错,你喜欢,可以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