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异世界后我成为了救世主》 第1章 第 1 章 月亮高挂在天空上,若隐若现的星星泛着浅浅的光芒。 草丛深处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个男人正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这次可买到好东西了!” “是啊,这么好看的omega,老大你真是赚了!” 那两人一边说着,其中一人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灰发少年的脸。从草丛深处走出来,他们来到了一辆小轿车旁边。两人配合默契的用麻绳捆住少年的手和脚,随手丢到车后座。然后,两人坐到前面的位置上,开车离开了这里。 那位被捆住的少年叫言风,是A市一所普通大学的在读生。他原本可以在学校度过四年美好的校园时光的,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五年前的一天夜晚,言风和室友偷偷溜出学校,可不巧的是,宿管刚好看见了他们,他们两个急忙逃跑,两个人很没默契的一人朝一个方向跑。 言风头也不抬地一个劲往前冲,没想到却被另一个人盯上了。一位脸上长满胡须的中年男人悄悄的在他后面跟着,手中拿着一根长麻绳和一个大麻袋。他在等一个时机,他一见到言风体力不支停下来,就麻利的冲上前,用麻袋套住言风,然后用麻绳紧紧捆住。 几个小时过去了,言风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发现他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内,房外还有几个人在讨论着什么: “兄弟,合作愉快,这次的货我很满意。” “哈,我观察了好久了,之前一直没机会,这次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只卖这点价钱还便宜了你。” “多美的omega啊,今后他肯定很抢手,又是一笔大买卖啊……” “哈哈,那是,这样的货不得买贵一点?” 言风心里清楚,这三个人说的就是他。他像是一个手办一样,被放在展柜里任人参观、任人挑选。 两年过去了,有人出高价买下了他——就是车前面的这两个人。相似的场景,相似的话,言风止不住的颤抖着。他很恐惧,很害怕,自身的本能使他蜷缩在角落里。 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时,他看见的是酒店。没错,那两个男人已经抱着他前往酒店的房间了。 正当那两个人盘算着今晚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他们的房间——355,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这间房间很奇怪。它位于走廊的尽头的正中间,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的。再看左右的房间,门牌号最大也只到325,“355”这个数字显然是大了些。 但那两个人就像没发现一样,不受控制地往房间中走。 他们仿佛走进了一条无尽的长廊,左右都是黑的,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一丝泛黄的微光。忽然,一阵呕吐感和眩晕感直窜脑门,他们所有人双手双脚忽然使不上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咚——”沉闷的钟声穿过耳际,倒在地上的言风被这巨大的声音和震感给吓醒了。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子和裤子。幸好,还在。他已经怕了,这几年里时常会有人对他图谋不轨。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地方着实不像酒店包间,反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无边的世界。这里和正常世界无异,大楼、大树、大路,还有一个……大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个钟出现在这里?这个钟更像是几千年以前的古代的钟,与现代化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言风也因此一眼就看到了它。 现在是几点?那声钟声又意味着什么?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浮现在言风脑中。不过,此刻他更在意的是:这里的街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刚刚他醒来时也只是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些人慌慌张张地往楼里跑。 正当他疑惑的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跑步声,两个男人正踉踉跄跄地跑向言风。 其中一个是紫色头发,眼角有一颗显眼的泪痣;另一个是蓝色头发,微张着的嘴中有两颗尖锐的虎牙。 “诶!太阳下山了诶,你是想躺在这里等死吗?”蓝色头发的人一把拉住言风的手,风一般冲向大楼里。 “什么?太阳怎么了吗?”言风不解地问道。 两人并没有理会言风,只是一个劲的往公寓楼里冲。 几分钟后,安静的房间里,三人一人坐一个沙发,一言不发地对视着。 “咳咳,”蓝头发的率先打破了沉默,“话说你们两个不尴尬吗?反正我很尴尬。” 又是一阵沉默。 “喂喂,我先说吧,我叫孟梓雨,他叫宋明。”蓝头发的自我介绍道,而紫色头发的——也就是宋明——微微点了点头。 “哦,我叫言风。”言风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问:“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今天一醒来就在这儿了。” “其实就是……”孟梓雨刚想开口,宋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还是我来讲吧,”宋明忽然开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言风,“这里是‘玫瑰世界’,与现实世界并立着,你可以理解为平行时空。而这两者的通道为酒店中的‘355’房间。‘玫瑰世界’里有两位统治者,其一为黑夜统治者——安比那斯,另一位为白昼统治者——戴泽瑞尔。 “早在三十年前,一向和睦的他们发生了一场冲突,据传说是这样的:夜族与昼族因为利益而发生了冲突,从此戴泽瑞尔和安比那斯被断绝交往,本已经产生情愫的他们忽然被强硬的分开,两人心里都不爽,于是安比那斯便伪装成刺客潜入对方宫殿中,想要刺杀阻止他们的人。结果,安比那斯不小心刺伤了戴泽瑞尔,本就愤怒的戴泽瑞尔一下子把气全撒在了安比那斯身上。霎时间,电闪雷鸣,安比那斯也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惹怒,两人便打的不可开交。 “谁能想到最后安比那斯把戴泽瑞尔打的节节败退?安比那斯很骄傲,他认为这个世界终于属于他了,戴泽瑞尔也能成为自己的人了,可他没想到,戴泽瑞尔还留了一手。戴泽瑞尔封印了自己,保住了居民们的白天,虽然只剩九个小时,但他保住了居民们唯一能生存的时间。安比那斯见状,为了不让戴泽瑞尔解除封印,残忍的将许多原住民变成了‘鬼’,守住他的夜晚,并在各地酒店中建立了门牌号为‘355’的房间,以此来‘迎接’更多的居民。 “而这些‘鬼’,上午还是普通居民,晚上就现出原形,他们会吃正常人,并且转化他。但是契机至今还没摸清楚。而这场持续三十年的纷争,被我们称为‘玫瑰纷争’。” 说完,宋明和孟梓雨忧心忡忡地看向窗外。窗外正是许多被转化的‘鬼’在游荡。 “啊这……好离谱的故事啊……一听就是编的吧?不过,这钟声又是什么意思?”言风随着他们的视线往下看,又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巨钟。 “夜幕降临,鬼神出行。”孟梓雨说,“巨钟敲响,一声‘鬼’,二声‘神’,三声‘癫狂’,四声‘咒’。” “鬼神我还能理解,‘癫狂’和‘咒’又是什么意思?”言风问。 “癫狂就是指鬼每月一次的癫狂期,就类似于发情期易感期一样。而咒呢……代表神将进行一次大屠杀,清除无用之人,不过并不经常,据说三十年里只出现过一次。”孟梓雨耐心地为言风解释着。 言风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那你们还知道什么吗?” 两人齐唰唰地摇摇头。 “好吧。”言风说,他思考着:这钟确实有点意思,只不过还要仔细调查,明早出门一趟吧…… 他抬起微低的脑袋,对宋明和孟梓雨说:“那今晚就麻烦你们了。对了,大家都是从外界进来的,你们是攒钱买的房子吗?” “不是的不是的,居民居住时长达到五天就可以去‘花之钟’对面的‘花圃’,也就是类似市民服务中心的地方领取一套住所。”孟梓雨朝言风笑了笑,然后走向冰箱,从冰箱里拿出半个甜甜圈,“只有这些了,你凑合着吃吧。” 言风咧开嘴尴尬地笑了笑,吃起了甜甜圈。随后,宋明领着言风去了一个空房间。言风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 他依旧搞不懂这个所谓的“世界”,什么“花之钟”、“鬼”、“咒”、“玫瑰”…… “不过……‘花之钟’是它的名称吗?”言风闭上眼,喃喃自语。 这个地方还有很多疑点,他希望能搞懂这个世界的准则,平平安安地在这生活下去。“为什么不回去?”他自己问自己,“因为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又为什么要回去呢?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被人抓走进行买卖啊……”眼皮止不住的打战,视线渐渐模糊了下来,外面似乎没有那么吵闹了…… 太短小了,我后面会越写越多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是太困的原因吧,言风明明五点多就醒了,可他只是迷迷糊糊地坐在床边,什么时候又睡下的他都不清楚。 完全清醒时,已经是九点多了,距离太阳下山只剩四个小时了。言风见两人都不在家,于是匆忙留了张纸条,穿好鞋,也出门了。 他本计划着六点出门,去“花之钟”那儿大概需要花一个小时,回来也一个小时,在那边调查三四个小时,顺便参观参观,回来都还有空余时间。可这下,他的制定好的计划瞬间被打乱了。 因为他是徒步去钟那儿的,所以在他出门前就带好了水和零食,饿了可以随时吃点。此外,还有一个小巧的笔记本。 计划中,他所留下的空余时间是为他迷路所准备的。他有没有地图,只能往大钟那儿瞎冲,言风突然有些后悔,明明再过几天都有时间,为什么偏偏要今天去呢?他也不知道。只是有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今天不去会出事。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言风来到了巨钟前。他还是挺聪明的,只多花了半个小时探路。 言风站在那座钟塔前,视线缓缓上升,只见这个钟塔全是由石头一块一块砌成的,上面布满了青苔,四周还缠绕着藤蔓。 随着视线的不断上移,他看见了一个与钟塔完全不相符的东西——一个巨大的,绕着钟漂浮的电子屏。与其说是电子屏不如说像是投影仪投出来的画面,毕竟哪里买的电子屏可以飘在空中? 言风掏出笔记本和笔,默默将发现记了下来。 可他更在意的是电子屏上显示的内容。他所站的这个位置——钟塔的正下方——是不可能看见屏幕上的内容的。于是他只好去了离这儿很近的一家店,想去寻求帮助。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一位女店员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假笑。 “请问,哪里可以看到钟的全貌?”言风没想到,自己会误打误撞进入了市民服务中心,他想问问题,但又怕自己说了什么禁忌词汇,索性换了个角度问。 “好的,请跟我来。”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似乎并不多,以至于女店员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言风紧跟着她进了电梯。电梯飞速上行着,几秒后便停留在了五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缕暖风扑面而来,而映入眼帘的就是刚才在下面看到的大钟。 “我们这边只能看见上半部分,还请您谅解。”女店员好似有些歉意浮现在脸上,但很不自然,明显是装的。 言风朝着她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走向天台靠近钟塔的铁栏杆,两手靠在上面,然后仔细端详着屏幕,这才发现半透明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朵巨大的花。 花?他不禁有些疑惑,屏幕上的很明显是罂粟花,皱扁的花瓣如碎纸条一般向外张着,虽然只有线条描边,但很明显能看出此时罂粟花是盛开的状态。联想起罂粟花在现实中的意义,言风不自觉的感觉背后一凉。 为什么会显示罂粟花?它又代表着什么?它和什么人有关?丝丝缕缕的问题缠绕在言风脑中,越想越不对劲,他便想找个知情者问问了。 就在这时,他左手边走来一位年轻女性,淡黄色的大波浪出现在言风视线里,他下意识地往右迈了一小步,端详起身边的女性。 只见她身穿一件白色衬衫,而领口是金色的蕾丝花边,下半身是一条长到膝盖的百褶裙和一条白色丝袜,以及十分有公主气质的黑色小皮鞋。 那个女人似乎注意到了言风在看她,稍微往左挪了一小步,嘴里嘟囔了一句:“现在小年轻也会干这种事吗……” 她像是故意说给言风听的。言风隐约听到她在讲话,意识到被误会后,连忙解释:“您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她瞥了一眼言风,有些高傲地说道:“挺有礼貌的嘛,小鬼,叫什么名字?” “我叫言风。”言风两眼直盯着那个女人的脸,然后补充一句:“你呢?” “久灯灯,你看起来比我小,叫我灯灯姐就好了。”久灯灯捂住嘴偷笑了一下,然后又说:“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言风没来得及反应,头就被久灯灯揉了一下。 “啊哈!你还真可爱!”久灯灯撒开手,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那个是什么意思?”言风没有理会久灯灯,伸手指向了大屏幕。 久灯灯愣了一下,脸上堆积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什么?你说那个?”她脸上忽然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可不能在这说啊,被听见了怎么办?”她一把捂住言风的嘴,向左右紧张地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松了一口气,接着拉着言风去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一栋小房子的后面。 “如果你真不知道,那我就讲给你听吧。”听完久灯灯的话后,言风点点头。 “那个花,想必你也认出来了。罂粟花,是安比那斯的花沐。花沐就是每个‘生花者’所代表的花,而只有有花沐的人才被称为‘生花者’。 “安比那斯你肯定知道,他本人十分厉害,他的花沐也很厉害。罂粟花代表着死亡与毁灭,而安比那斯的能力也因此十分强大。 “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他一个生花者,戴泽瑞尔也是,还有更多人。” 久灯灯用很零散的语言组成了一个不怎么完整的内容,虽然听起来有点费劲,但言风似乎听懂了。他急忙将自己理解的内容记在了本子上。 可以称作幸运的是,久灯灯在之后的一个小时中与他分享了关于A市的一些景点以及可以再去的餐厅。言风听入迷了,一下子忘记了时间。 当久灯灯问他“还不回去吗”时,他才注意到太阳只剩半个小时就下山了。 “半个小时?!”言风惊呼一声,匆忙地向久灯灯道了谢后,扭头就跑。他还是挺聪明的,仅仅走了一遍的路便能熟记于心。他不断加快着脚步,像一阵风一样飞速穿梭在同样匆忙的人群中。几滴汗水划过他的脸颊,他不断的想加快脚步,可始终快不过太阳落下的速度。他转头看向了太阳,太阳正极速的、机械的往下滑。 “咚——”巨钟的声音从言风身后袭来,冷汗顺着他的脸流到背上,一阵阵凉意从背后袭来。 “吱呀——”居民楼的门自动打开了,门后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风吹开它。它们像是规划好了一般整整齐齐地缓缓打开,甚至还发出了不属于它们的怪叫声。 言风有些害怕,但还是一个劲的往“家”的方向冲。 忽然,一股热感从身子传入头脑中,他整个身子开始发烫,随后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糟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发情啊…… 言风只好用双手撑住地板,艰难的想爬起来。 可事实并非他想的那么轻松。他虚弱的趴在地上,双颊红的像是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嘴里不断的呼出热气,一股浓郁的青苹果味从颈后窜出,言风自己都受不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同一时间,黑暗的门中走出了一个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低着头,拖着脚走路的人,仿佛一具具行尸走肉。他们的手变成了黑红色的兽爪,手指上布满了皱纹,又尖又长。而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黯淡无光。 言风下意识的朝“家”跑去,可他正值发情期,整个人非常虚弱,加上他又没有随身携带抑制剂,双脚使不上力气,只能扶着墙缓缓挪动着。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巨响。 言风抬头一看,正是“家”的方向,宋明和孟梓雨所住的整栋楼都被入侵了。 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但现在,更要命的是,自己现在没地方去了,晚上又有这么多鬼,得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刚想迈开步子往前走,身体又传出一阵热感,浓郁的青苹果味再次弥漫在了他的身边,甚至比刚才更浓。 言风踉踉跄跄地扶住墙,刚站稳,一阵脚步声从身旁传来,他惊恐地抬头一看:那群鬼注意到他了,并且正在成群结队的朝他赶来。 害怕的感觉促使着他逃跑,可又使得他的双腿发软。鬼已经靠近他了,前后左右都是。 一个身影突然从他背后扑来,将他狠狠的扑在地上。 那个身影两只手撑在言风身旁,黑红色的皮肤和尖锐的手指出现在言风视线中。 是鬼!!言风内心惊呼一声,刚想翻过身推开那只鬼,却发现那只鬼把自己压的紧紧的,动都动不了一下。于是他只能不断扭动自己瘦弱的身躯,企图逃离身后的鬼的控制。 越来越多的鬼朝他靠近,言风没法抬头,他只知道自己和身后的那只鬼在街上做出了如此尴尬、羞耻、奇怪、迷惑的动作,他只好闭上眼,心中默念:神明保佑,神明保佑,我不会死的…… 一股略带敌意的葡萄酒味飘入言风鼻中,随后感觉颈边一阵疼痛,似乎是身后的鬼咬上来了,同一时间,周围的鬼带着不满的表情散开了。 怎么回事? 言风没来得及思考,身后的鬼松开嘴巴,扯开言风右手的衣服,往肩膀上又咬了一口。 言风感觉自己的血被猛地抽走了,随后,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直到漆黑一片,周围不再有任何响声。 照样短小(嘻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 但言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正枕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个质感非常好的枕头,看来,自己正躺在床上。 “枕头?我这是……”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奇怪的是,他明明睁眼了,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依旧是漆黑一片。 他的左手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挥着,随即碰到了一个圆的东西,他伸手上去揉了揉,软绵绵的毛发,大概率是刚才那个鬼。 “啊!!”言风惊叫一声,身子往后挪了几厘米,随后慌张地捂住嘴巴,生怕吵醒那个鬼。 他似乎隐约看见了灯的开关,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将身子往前探,然后打开了灯。 他这才看清房间的全貌:一张双人床,一台电视,两个床头柜,一个大衣柜和一个小窗台。而床的左边,那个绑架他的鬼正坐在地上,趴在床边酣睡。 他一般脸埋在手臂中,只看得见右眼角上的一道伤疤,而他暗红色的头发十分凌乱,可能是刚刚被言风揉乱的。他睡得很沉,身体微微起伏着,尽管言风发出了这么大的声响,他依然紧闭双眼,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言风悄悄的转过身,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然后走向房门。 “咔哒”,门把手被转动,像是出发了什么机关,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刚准备开门,身后的鬼突然清醒过来,大步冲向言风,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顺势拉进房间。 “啊——别、别杀我!”言风将双手挡在眼前,身体微微颤抖着。“啊……”他突然轻呼一声,呼出一口热气,青苹果香甜的气味窜进那个鬼的鼻中,不禁让他有些兴奋——毕竟他是Alpha。 “嘘,你赶紧躺回去吧。”那鬼忽然开口。 “为、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是谁?”言风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脸,试图露出很凶的表情把他吓走。 “祁墨,”那鬼回答道,“快上床,乖。”一股温和的葡萄酒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让言风缓缓放松下来。 随后,祁墨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支抑制剂,注射进言风的身体里后,言风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祁墨将言风扶到床边,然后让他轻轻地靠在床上。这举动实在像是在抱一个婴儿,就差言风号啕大哭几句了。 言风闭上眼睛,不知是这葡萄酒香令人安心,还是因为他本身就属于一碰酒就醉的体质,他很快合上了眼,昏睡过去。 “这是我们重逢的第一天,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的,安心睡吧。”这是言风在彻底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虽然不知道“重逢”是什么意思,但不知为何,明明眼前是一个双眼通红,张牙舞爪的鬼,他却莫名感到很安心,很舒服,就像在很久以前见过一样,也像是回到了大学的四人宿舍,像是回到了同学们欢声笑语的怀抱中…… 暖黄色的阳光透过早已被祁墨拉开一半的窗帘照在言风脸上,暖风拂过树梢,树叶微微颤动,几只鸟儿落在树枝上,为朝气蓬勃的早晨增添了一番色彩。 良久,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打开,祁墨端着一杯热牛奶,拿着一块吐司面包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将手中准备好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一条腿跪上床,一只手伸到言风面前,拨开他脸上杂乱的碎发,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唔……”言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叫”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看见祁墨的上半身正横在自己的眼前。 “喂!干嘛呀!”他惊叫一声,然后伸手用力推开了祁墨。 祁墨无奈地收回身子,将早餐递给言风。递的时候还不忘补充一句:“放心吃,我不会下毒的。” 他这么一说,言风就起疑心了。他接过牛奶,用鼻子嗅了嗅,然后上下左右都仔细看了看,可还是不放心,于是小口抿了一口。甜甜的,还挺好喝。祁墨见言风还是不相信自己,夺过牛奶杯和面包,不耐烦地说:“爱吃不吃,你不吃我吃。” 祁墨拿着牛奶和面包走出了房间。 言风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肚子突然发出几声闷哼。看来自己已经饿到肚子亲自发出抗议了。 他来这儿的几天里一共就只吃过孟梓雨给的半个甜甜圈,其他什么也没有了。他晃晃悠悠地爬下床,走去了客厅。 客厅很大,有一张浅灰色的长沙发,前面还有一张淡蓝色的茶几。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台大电视,下面是白色的电视柜。整个客厅的配色十分梦幻,而且每一处都被主人打扫的一尘不染,甚至连窗帘都仔细清洗过。看得出来这位主人很爱干净,可能还有点强迫症。 祁墨正在餐桌前吃着他自己的那份早饭,而言风的早饭正在他对面的桌面上摆着。 言风很自然地走到餐桌前,坐下吃了起来。 奇怪的是,祁墨就像没看到他一样,继续慢吞吞地吃着。 言风无意间看到了左边墙上的时钟,才发现这所谓的“早饭”其实只能算是午饭了吧,毕竟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饭——虽然是狼吞虎咽的,但是依旧很优雅——然后扭头就往出去的门跑,但祁墨依旧像个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吃完饭,然后收拾起碗筷来。 看来这个世界让人们都变了,连Alpha也会主动收拾家务呢。言风内心想道,他在展台上生活了那么久,也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根据他所听到的,他认为只有Omega才会做家务。 这何尝不是一种仆人的表现呢?情侣之间会变成“地主与农民”的关系吗?言风心中有很多反驳自己的想法,但他没有时间思考了,他知道,昨晚宋明和孟梓雨可能受伤了,要赶快回去看看,不然……自己的容身之处也不会有了吧。 他试图想象了一下流落街头的生活。但很明显,一旦被鬼发现就会死,但又很难不被鬼发现。所以综上所述,如果自己流落街头了,那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可祁墨又是一个例外,他倒是很温和,一点没有想伤害言风的举动,甚至还救了他。 简单地思考完这些,又回想起昨天画在脑海里的地图,他大概有了方向。随后,他拔腿就跑,左转,右转,再左转。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自己以前的“家”。 他缓缓推开居民楼的大门,沿着楼梯往上走。因为电梯坏了,导致言风要爬八层楼。当他到达八楼时,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可当他抬起头时,他只看见宋明和孟梓雨家的大门敞开,两人正忙碌的收拾着东西。 言风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人似乎注意到了言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 “欸?是言风啊……”孟梓雨看见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向言风跑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昨晚……应该没受伤吧?”言风伸起脖子向房间中张望,只见电视早已砸在了地上,饭桌的桌腿早已折断,沙发已经破了许多洞,还有餐具、食物、生活用品滚的满地都是。 “说来话长,昨晚有人带鬼来了我们这栋楼,晚上好像又在做什么实验,导致鬼发狂,捣毁了整栋楼,但那个鬼最后好像死了。”孟梓雨苦笑了一下,脸上被划出血的皮肤也跟着动了动。 紧接着,他又抱怨道:“对面好像是捉鬼办的吧?不然怎么会闲着没事找鬼做实验?而且他行踪隐秘,不轻易出来见人的,这多符合捉鬼办的作风啊!” 孟梓雨刚说完,言风身后传来了一阵不男不女的声音:“诸位可是在谈论我?” 言风和孟梓雨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他。这人墨色的长发过腰,手拿一把折扇,面容十分清秀,甚至分不出他是男是女。 一股Omega的味道。言风心想。 “啊!你不是走了吗?”孟梓雨夸张地捂住嘴,惊叫一声,“我们刚刚绝对不是在骂您……” “没事,”那人说,“诸位可称我为夜明,你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捉鬼办的,而那只鬼也是我带来的。” “等等,等等,”言风突然出声,打断了夜明的话,“你们说了那么久,总该给我一个讲话的机会吧?” “请讲。” “捉鬼办是干什么的?” 言风这个问题一出口,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你……不知道?”连一向板着脸的夜明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言风点点头:“怎么了?难道我一定要知道吗?” 夜明咽了口口水,随后忽然伸出手放在言风眉间。一道道白光闪过,夜明指尖泛起了一丝红光。 “这是……?”孟梓雨在一旁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是生花者,这是我的能力【照妖镜】,能判断对方是不是鬼,前提是得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夜明缩回手,轻呼了口气,“捉鬼办干的事就如其名,捉鬼。捉鬼办的主基地就像监狱一样,被抓到的鬼要在笼子里干活,制造能帮到居民们的东西。话说回来,捉鬼办存在至少也有十年了吧,你竟然不知道?”夜明的口气中带了一丝质疑。 “我才刚来两天。”言风尴尬地笑了笑,可听完又觉得心头一紧,不禁想到了祁墨,甚至还有点担心。 夜明听完后点点头,随后留了句“有缘再见”,转身便离开了。 “梓雨,我们也该走了。”一直没说话的宋明收拾好了东西,走向孟梓雨,然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了吗?抱歉,光顾着聊天,没帮你收拾。”孟梓雨从宋明手中接过包裹,准备下楼。 “你们要走了吗?那我……”言风刚想说“那我要不要跟你们走”,却又考虑到对方可能不收留自己,于是止住了嘴。 “这破地方住不了人了,我们也不知道住哪儿了,可能要搬到东城更远的地方了,抱歉啦,我们要走了,不能带上你啦,也保佑你平安度过每一天。”孟梓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连最愿意收留自己的人都帮不上忙了,那又有谁会收留我呢? 言风突然想起孟梓雨之前说的住上五天有一套住所,心中有了计划。 【花圃】门口 大概只剩一小会儿太阳就下山了,花圃中的人们也在纷纷往家里赶,而言风也就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欢迎下次光临。”一个短头发的女店员正在把店里剩余的人都打发走,“呼!总算下班啦!”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脚在地上蹬着,带动着椅子转起了圈。 忽然,她看见了一个灰色头发的小男生,此时正在门口张望。 “抱歉……打扰了。”言风眼前的感应门打开,随后他走进了服务中心。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已经下班了。”那位店员将椅子背对言风,然后闭上了眼睛。她本以为言风会很知趣的离开,可没想到,言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门上写的下班时间还没到呢,而且我真有急事。”言风快步走向前台,两手搭在接待桌上。 “一分钟,快说。”那女店员转过身,言风定睛一看,工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宋晚元(元元)。 “我没地方住怎么办?”说着,言风上下打量起宋晚元。眼前的人身穿一件白色卫衣,卫衣右上方有一个小口袋,上面印着一只像小兔子一样的花纹。下半身穿着一条过膝的长裙,裙尾同样印着一只小兔子。而最显眼的,就是她头上戴的一顶草帽,很大,边缘很整齐。她的打扮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位在花圃里工作的园丁。 “自己想办法。”宋晚元不耐烦地说。 言风:“没办法。你这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不喜欢就滚。”宋晚元朝言风翻了个白眼,然后看了一眼表,又背过身去。 言风:“我听说活五天就有一套住所。” 宋晚元:“对。” 言风:“那我现在能……” “不能。”言风话还没说完,宋晚元就打断了他,“才来两天就想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了几天。” 顿了一下,宋晚元又说:“你可以借钱租房子。” 言风:“找谁借?” “不知道。”宋晚元不耐烦地说。 随后,她看了一眼表,一看时间已经到了,转身就走。 “那房子……”言风对着她大喊。可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头扎进电梯,走了。 言风站在原地,双眼呆滞。 这时,墙上的电子钟上的数字跳了一下,变成了1259。 言风意识到不对,太阳已经下山了,自己不会又要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吧?他没来得及思考,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花圃。但他应该去哪儿?真的要流落街头了吗?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跑着,视线不断看向左右两边,鬼们已经出门了,也同他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第4章 第 4 章 祁墨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一局过后,他关闭电脑,走去了客厅。 天色已暗,自己身为鬼,也应该出动了。 他穿上鞋子,缓缓走出门,原本像雕塑一般洁白的双手慢慢变化成了兽爪。他缓缓垂下头,一步一步迈向大门。 一出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淡灰色的头发和灰色的卫衣,还有一条纯白色的阔腿裤,熟悉的搭配,是言风。 此刻,言风正风一般地向前冲着,身后一大群鬼挥舞着双手朝他扑来。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祁墨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随后恶狠狠地盯着那一大群鬼。 他绕小道跑向言风,然后一把抱住言风,侧身绕进漆黑的小巷里。那群鬼从小巷入口前呼啸而过,没几秒后就没了声音。 祁墨感觉手里一沉,言风整个身子软了下来,神情十分紧张,双眼紧闭,他认为自己死到临头了。 祁墨无奈地抱起言风,快步跑回了家。 到家后,言风才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人是祁墨,连忙挣扎着从祁墨怀里下来,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前做出很夸张的动作,嘴里连连道着谢。 祁墨眉头微蹙,问道:“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结果大晚上看见你跟疯狗一样在街上乱窜,溜鬼呢是吧?好玩吗?”说完,祁墨忽然愣住了,自己明明没想说后面那些话的,只是想关心一下言风。 “呃,我,呃……”言风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明明有很多可以解释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感觉眼前的人压迫感突然增强了好几倍,和之前完全不同。 “你是想我了,所以主动引起我的注意?”祁墨冷哼一声,露出一种极具讽刺的表情。 “没有……”言风小声嘟囔着。 “所以?” “……”言风低下头,双手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过了几秒,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还带着一丝哭腔:“祁墨……我,我没家了。” “呵,没家?没家你就去死是吗?!”愤怒伴随着一股强烈的破坏欲出现在祁墨脑中。“啧,原来我这么暴躁是因为易感期?”祁墨小声说道。 “我……我……”言风不知道祁墨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内心十分委屈,鼻头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你什么你?没家了不知道回来吗?”祁墨忍住想要打言风一拳的冲动,只好把怒气全用语言表达出来。 “可是……可是我怕……”言风的声音越来越小,紧接着传出了极小的哭声。 “怕什么?我要杀你第一天就可以杀了,难道我是想把你养肥了再杀吗?那我为什么拼了命地想保护你?”祁墨不耐烦地抛下几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呜啊……”言风号啕大哭起来,内心委屈的情绪一下子释放出来,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却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 “哭什么哭!吵死了!”祁墨气愤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还有瓷器碎掉的声音。 言风只好努力憋住不哭,他吸了吸鼻子,随后爬向床头柜抽了一张纸把鼻子擦干净。 过了一会儿,房间渐渐安静了下来。 窗外的雨声显得格外的突出,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 床上的一团被子已经完全没了动静,忙活了一个上午的言风也在平静下来后昏昏沉沉地睡去。 半夜,言风房间的门忽然被轻轻地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房间,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到言风旁边。 他轻轻拉开言风的被子。由于在被子里闷了太久,又或是发情期又一次发作的原因,言风整个脸红扑扑的,两腿蜷缩在身前,此时正静静地睡着。 祁墨见言风已经睡了,只好靠着床盘腿坐到地上,双手叠在床上,慢慢地趴下,没过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阳光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 言风迷迷糊糊地醒了,朦胧的视线中又出现了同第一天一样的身影。 他轻轻戳了戳祁墨,然后退到靠墙的角落。 刚醒的祁墨看着远处瑟瑟发抖的言风,伸手上前想要碰他,可是言风灵巧地挪到了另一边。 “你干什么?”祁墨刚想训斥一番,却看见了言风脸上委屈和担忧的表情。 “你还在生气吗?”言风默默又往后退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问道。 “生气?”祁墨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于是连忙开口:“不生气,昨晚易感期来的太突然了,我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那,那就好……”言风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祁墨为了听清,只能将身子伸过去,凑近言风。 “你说什么?” “没!”言风解释,随后又问:“那个,如果不麻烦你的话,我以后能不能住在这里。” “你还知道我麻烦?” “抱歉……”言风说完,祁墨使劲揉了一下他的头。 平静了一会儿,言风又准备出门了,他觉得有必要继续调查。 他刚穿好鞋准备走出门,就被祁墨叫住了:“你要去哪?” “呃。去……去调查。”言风眼神下意识躲避,支支吾吾地说道。 “呵,调查?又想送死?”祁墨问。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原住民摆在你面前吗?不问问?” 言风停在了门口,仿佛在沉思。几秒后,他仿佛做了什么重要决定,转过头笑盈盈地对祁墨说:“我就去一小会儿,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跑,一下子没了影子。 言风又一次来到了花钟前的天台上,这次,他发现电子屏上变成了一朵小雏菊的样子。奇怪的是,本来空荡的右侧屏幕出现了一朵已经凋谢的罂粟花。 “这是什么意思?”言风自言自语道。 “就是罂粟花的生花者的主能力失效了的意思。”言风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随后那人将手搭在了言风肩膀上。 言风转头一看:“祁墨!你怎么来了?” “你一下就跑了,我赌你会来这儿而已。”祁墨收回手,然后将双手叠在胸前。“所以一会儿是多久?该回去了吧?或者吃个饭再回去?” “确实有点饿了。”言风突然想起自己连早饭都还没吃,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想吃饭了。 简单的用餐过后,他们两个提前赶回家了,马上就十二点了。 家里,言风和祁墨面对面地坐在床上,言风率先开口问道:“你不是说可以问你吗?和我说说呗。” “你给个范围。” “花沐吧,上次有人和我说了‘生花者’之类的东西,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咳咳,花沐就是每个生花者所代表的花,而只有有花沐的人才被称为生花者。”祁墨先用常识开了个头,然后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生花者数量很少,与普通人的比例是1:20,也就是说21个人中只有一个,可见生花者是极其稀有的。不过有些能力出众的人会选择去尝试觉醒花沐,假如他本来就有隐藏的花沐,那么觉醒会更容易。 “接下来我说一下什么事伴随花沐的能力。能力分为两种,主能力和副能力,主能力只有一个,而副能力有二到四个,不过有些人可能只有一个或者没有。主能力只在晚上属于自己花沐的花钟敲响后使用,副能力无时无刻都可以使用。因此,每个生花者的主能力的强度会远超于副能力,而副能力偏向于实用性。 “每个人所代表的花,也就是花沐,都有自己的寓意。寓意类似于花语,决定了每个人的能力范围,也将生花者分为了三个阵营,分别是:戴泽瑞尔阵营,也就是普遍认为的‘好人’;安比那斯阵营,也就是所谓的‘坏人’;还有正常生花者阵营,也就是‘中立’。 “目前存在的生花者有十个最为出名,能力也最出众,被称为‘十大生花者’,分别是:安比那斯,【狼风】,花溪娜·艾兰蒂斯,戴泽瑞尔,【光明使者】,久灯灯,苜桑,杰离迪尔,夜明,宋晚元。” “夜明?久灯灯?还有那个臭脾气的宋晚元?”言风在祁墨的话语中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你认识?”祁墨问。 “久灯灯就是之前告诉我关于花沐的人,夜明是上次找宋明和孟梓雨时遇见的住在他们对面的捉鬼办成员,而宋晚元就是‘花圃’里一个脾气不好的前台。”言风说。 祁墨微微点点头,随即言风问他:“那你呢?你有花沐吗?” “我?”祁墨愣了一下,“可能有?” “我听说鬼都是安比那斯变出来的,那你是怎么变成鬼的?”言风问。他觉得要想知道鬼的事,问一个鬼才最靠谱。 “我就是被咬了,然后没意识地倒在地上,结果第二天我依旧好端端地躺在我家,脑袋里被强塞进一句话:‘安比那斯给予我们生命,永远信仰安比那斯,永远封印戴泽瑞尔。’到了晚上我就变成了鬼的样子。”祁墨如实回答道。 这很奇怪。倘若一个人被咬了导致失血过多,他还能回到家跟没事一样继续生活吗?就算那时没死,那送他回家的人怎么知道他家在哪,又是怎么送他回去的呢?假如再往坏一点想,如果晚上没人救他,那他难道不应该死了吗?他又怎么回到家恢复如初,还莫名其妙变成了鬼呢?言风做出了许多假设,最终什么也推断不出来,只能得出一个含糊的结论:一切都与安比那斯有关,得赶紧找到他才行。 良久,言风问祁墨:“你知道怎么见安比那斯吗?” “什么?”祁墨有些震惊,“见安比那斯?” “对。” “我身为一个鬼都不敢,你一个普通人还想见他?你不怕死吗?”祁墨说。 “有什么好怕的?我都敢一个人溜着一群鬼在街上跑了,我就没有怕过死。”言风说,“我只是想找到一个答案,想好好活下去,就算我死了,我相信我的下一世,再下一世也会继续赴死的。” “为什么呢?明明知道会死却依然要去送吗?”祁墨理解不了这种做法。 “我只是想让世界变正常而已。呃,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很中二……”言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祁墨忽然皱起眉头:“这话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 “?” “哦,你之前和我说过。”祁墨恍然大悟。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准确来说是你的上一世。那时的我们还是战友,那时的你说出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话,果然你说得对,你的下一世会继续你的使命。”祁墨有些遗憾地轻笑一声,“可惜你最后为了大家死了。” 言风歪着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哎,没什么了。” “那个,我之前有花沐吗?”言风问道。 “有啊,好像是康乃馨?很没用的花沐。”祁墨回忆着。 “那就对了,我要先想办法激发我的花沐,顺便打听一下见安比那斯的办法。”言风伸出一只手,在床上假装画着一张计划表。 “嗯……我和你一起吧,毕竟曾经是战友,而且我知道可能可以见安比那斯的办法。”祁墨拉起言风的手。 “什么?你知道?快说,是什么!”言风反握住祁墨的手腕,两眼直放光,十分激动。 “就是在癫狂期时安比那斯会现真身挨家挨户地敲打窗户,如果看见里面的人就会把触手伸进去,没被看见就没事。”祁墨的手被言风掐的有点疼,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言风才注意到自己太用力了,尴尬地笑了一下。 “那什么时候是癫狂期?”言风问。 “听钟声,我也不知道。”祁墨转头透过窗户看向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