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第305章 305章 客厅内,渐渐地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哽咽与低语。 萧家兄弟们虽然依旧紧紧相拥,但激动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不少。 辛珑看着他们,知道他们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情绪需要宣泄。 但眼下,还有更实际的事情要做。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各位兄长,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说。” “不过,四哥、五哥、六哥他们刚刚苏醒,身体和神智都需要慢慢适应。” “惊鹤,”她转向萧惊鹤,“你先陪着几位兄长,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为何会变成阴兵,又是如何被救回来的,仔仔细细地跟他们说清楚。” “让他们安心,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 萧惊鹤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在三位兄长身上扫过。 “我知道了,珑儿。”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也一起听听吧,有些细节,你们或许也不完全清楚。” 萧激楚、萧野、萧风自然没有异议。 辛珑又看向楚香越,温和一笑:“大嫂,这里就先交给他们吧。” “我们去厨房看看,给大家准备些吃食。” “这么久没好好吃顿饭了,想必都饿了。” 楚香越闻言,露出了笑容:“好,珑儿,我给你打下手。” 她知道,这个时候,一顿热腾腾的家常饭,或许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能抚慰人心。 辛珑点了点头,便与楚香越一同朝着别墅的厨房走去。 客厅里,萧惊鹤开始轻声细语地,将这些年的种种变故,辛珑的身份,北伐的决策,以及如何从北狄国师手中救回他们三人的经过,一一道来。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听得心神巨震,时而愤怒,时而悲恸,时而又对辛珑的种种神奇手段感到不可思议。 萧激楚、萧野、萧风也在一旁补充着,整个客厅再次陷入一种复杂的安静,只有萧惊鹤低沉的嗓音在回荡。 厨房内,现代化厨具一应俱全,对于在空间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楚香越来说,已经不再陌生。 辛珑熟练地从取出新鲜的食材,有肉有菜,琳琅满目。 “大嫂,你会做什么?”辛珑一边清洗蔬菜,一边问道。 楚香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前在军中,做的都是些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行,哪像珑儿你这般手巧。” “不过,切菜、烧火这些粗活,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辛珑笑道:“大嫂谦虚了,沙场女将的风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就有劳大嫂帮我处理一下这些肉类吧。” “好嘞!”楚香越爽快应下,拿起刀开始处理。 两人正忙碌间,厨房门口光影一闪,萧惊鹤走了进来。 “惊鹤?你怎么过来了?你兄长们那边……”楚香越有些意外。 辛珑也抬起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萧惊鹤走到辛珑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正在清洗的青菜,柔声道:“大哥他们都在,大哥会跟四哥他们解释清楚的。”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辛珑:“我想来陪陪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辛珑心头一暖。 她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操劳,也是想和她一同分享这份团聚的喜悦。 辛珑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楚香越在一旁看着,会心地笑了笑:“那我还是出去陪着大哥他们吧,这里就交给你们小两口了。” “大嫂……”辛珑脸上微微一红。 楚香越摆摆手,笑着走出了厨房。 厨房里,只剩下辛珑和萧惊鹤两人。 萧惊鹤虽然不常下厨,但在辛珑的指点下,打下手也做得有模有样。 辛珑一边切菜,一边问道:“他们……还习惯吗?” 她指的是萧烈三兄弟,毕竟从阴兵恢复神智,又突然置身于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冲击可想而知。 萧惊鹤叹了口气:“一开始自然是茫然和难以置信居多。” “不过,有大哥他们在,加上我的解释,他们渐渐也明白了过来。” “只是……想到自己曾经的模样,和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辛珑点了点头:“慢慢来吧,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能把他们找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萧惊鹤嗯了一声,看着辛珑忙碌的侧影,灯光下,她的面容柔和而专注,身上那股平日里令人敬畏的女王气场消散了不少,更像一个为家人洗手作羹汤的寻常女子。 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与感激。 “珑儿,谢谢你。”他低声说道。 辛珑动作一顿,侧头看他,嗔怪道:“又说傻话,我们之间,何须言谢。” 萧惊鹤笑了,眉眼间尽是温柔。 两人默契配合,很快,一道道香气扑鼻的家常菜便开始出锅。 红烧肉油光锃亮,香气浓郁;清炒时蔬碧绿生青,爽口开胃;醋溜鱼片酸甜适口,鲜嫩滑爽;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菌菇鸡汤,鲜美无比。 辛珑考虑到萧烈他们刚刚恢复,身体可能还比较虚弱,特意选了些易于消化又营养丰富的菜式。 当满满一桌子菜肴被端到客厅的餐桌上时,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萧家兄弟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话语,目光齐齐被吸引了过去。 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勾起了他们沉睡已久的食欲。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更是看得有些发怔。 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闻到过这样真切的饭菜香味了。 成为阴兵的日子,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杀戮,没有饥饿,也没有味觉。 “都愣着做什么,快坐下吃饭吧。”辛珑笑着招呼道。 萧惊鹤拉着辛珑在主位坐下,萧激楚等人也纷纷入座。 只是,萧激楚、萧野、萧风还好,毕竟他们已经和辛珑相处过一段时间,也大概了解她的脾性。 而萧烈、萧华戎、萧简三兄弟,却显得有些拘谨不安。 他们看看桌上丰盛的菜肴,又看看端坐在主位,神色温和却依旧带着一股天生贵气的辛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永徽女王”,是登基称帝、号令天下的人物,是能凭空变出军粮、顷刻间扭转战局的神秘强者。 如今,她却亲自下厨为他们做饭…… 辛珑将三人的局促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声音柔和: “几位兄长不必拘束。” “这里是我的空间,在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没有君臣之别,人人平等。” “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就喜欢研究点吃食,也特别喜欢看到别人能吃我做的饭菜时,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正经下厨了,手艺也不知道有没有退步,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萧烈性子最是直爽,闻言连忙摆手道:“弟妹……啊不,陛下说笑了!” “陛下亲自下厨,我等便是能尝上一口,也是天大的福气,怎敢嫌弃!” 萧华戎和萧简也连声附和:“是极是极,我等荣幸之至!” 辛珑笑道:“都说了,在家里,叫我珑儿或者弟妹便好。” “快动筷子吧,不然菜都要凉了。” 萧激楚作为大哥,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红烧肉放入口中。 那肉炖得极为软烂,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咸甜适中,浓郁的酱香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唔!”萧激楚眼睛猛地一亮,咀嚼的动作都顿了顿。 “好吃!”他毫不犹豫地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太好吃了!” 他看着辛珑,眼中满是惊叹:“珑儿,真没想到,你这般……这般身份,竟还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厨艺!” 在他想来,像辛珑这样高贵神秘,手段通天的人物,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才对。 辛珑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大哥喜欢就好。” “大家快尝尝别的,都别客气。” 有了萧激楚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动筷。 “嗯!这鱼片也好吃!又鲜又嫩!”萧野夹了一筷子醋溜鱼片,赞不绝口。 萧风虽然看不见,但味觉却异常灵敏,他细细品尝着每一道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惬意笑容:“珑儿弟妹的手艺,确实名不虚传。” 楚香越在一旁笑着补充道:“那是自然!珑儿的厨艺,我和惊鹤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想当年在流放路上,条件那般艰苦,珑儿用最简单的野菜,都能做出让人回味无穷的汤羹来,那才叫一绝呢!” “哦?还有这等事?”萧激楚等人顿时来了兴趣。 一时间,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众人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听楚香越和萧惊鹤讲述着过往的趣事,气氛温馨而融洽。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拘谨,大快朵颐起来。 失去味觉太久,如今重新品尝到食物的滋味,对他们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幸福。 他们吃得很香,很满足,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滋味一次性补回来。 辛珑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 * 一顿饭,在温馨热闹的氛围中结束。 桌上的菜肴几乎被一扫而空,可见众人对辛珑厨艺的认可。 萧烈等人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精神都好了不少。 楚香越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辛珑却摆了摆手。 “大嫂,不必麻烦。” 她目光扫过杯盘狼藉的餐桌,心念微微一动。 下一瞬,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桌上的碗碟、筷子、汤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自动漂浮起来,排着队井然有序地飞向了厨房。 紧接着,厨房里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以及碗碟碰撞的轻微声响。 不过片刻功夫,一切又归于平静。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兄弟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已经从萧惊鹤口中得知了辛珑许多神异之处,也亲身体验过这芥子空间的神奇,但亲眼目睹这般“隔空取物”、“自动清洗”的手段,依旧感到震撼不已。 这……这简直是神仙手段啊! 萧激楚和萧风则相对淡定一些,他们早已见识过辛珑更多不可思议的能力。 萧惊鹤则是微微一笑,习以为常。 辛珑站起身,对着依旧有些发愣的三位兄长说道:“几位兄长,吃饱喝足,也该办点正事了。” 她的神色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冽与郑重。 “请随我来。” 说罢,她便率先朝着别墅的某个方向走去。 萧惊鹤等人立刻跟上。 众人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 辛珑伸手在门旁的某个装置上轻轻一点,金属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里面略显阴暗的通道。 “这里是……”萧烈有些迟疑地问道。 “地下室。”辛珑淡淡地说道,“关押一些需要‘特别’对待的人。” 她迈步走了进去。 地下室的光线比楼上昏暗许多,墙壁似乎也是特殊材质,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抑气息。 他们来到了地下室深处的一个房间。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玄铁笼子。 笼子里,一个身穿北狄服饰,头发散乱,形容枯槁的男人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正是先前被萤用骨灰抹去记忆,囚禁于此的北狄国师。 此刻的国师,眼神呆滞,神情茫然,像一个失去了魂魄的木偶。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到辛珑以及她身后一群气势迫人的萧家将领,眼中露出了更加浓郁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你们想干什么?”国师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神经质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辛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萤。”她轻唤一声。 一道半透明的娇小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辛珑身旁,正是休养了一段时间,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的小女鬼萤。 萤对着辛珑行了一礼,声音依旧温柔细弱:“姐姐。” 辛珑点了点头:“恢复他的记忆。” “好,姐姐。” 萤飘向铁笼,伸出虚幻的小手,隔着栏杆,轻轻点在了北狄国师的额头。 国师浑身一震,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迷茫。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是谁……他是北狄的国师…… 他奉太子之命,启封黑陶缸,炼制阴兵…… 萧烈、萧华戎、萧简…… 夜战……那两个可怕的巨蛟……那个女鬼…… 还有眼前这个女人……永徽女王辛珑!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被抹去的记忆如同拼图般重新组合完整。 国师的脸色由茫然转为震惊,由震惊转为骇然,最终,定格在了无以复加的恐惧之上!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辛珑,以及她身后那一双双冰冷锐利的眼睛——那些本该被他炼化成只知杀戮的阴兵,此刻却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是你!!”国师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是你把他们……是你……” 无边的绝望与恐惧,瞬间将他吞噬。 第306章 夜袭 “你。你们……” 北狄国师手指着辛珑,又颤抖地指向她身后那几个本该是他手中最锋利兵刃的萧家将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败风箱般的声音。 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国师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血丝与极致的惊骇。 他明明记得,自己方才还在北狄大营的帅帐之中,吹奏着那根用秘法炼制的人骨笛,通过笛音细致地操控着萧烈他们三兄弟的每一个动作。 可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走出了营帐。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一段清晰的记忆断层,让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妖术! 一定是妖术! 国师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术!你不得好死!你如此倒行逆施,必遭天谴!” 辛珑闻言,绝美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挑了挑细长的黛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又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妖术?”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那么,国师大人,”她微微倾身,目光锐利如刀“你用无辜枉死之人的骸骨,掳掠天真烂漫的稚童,将他们炼制成没有人性、只知杀戮的僵尸阴兵,这又算是什么?” “嗯?” 辛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北狄国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接触到她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 他再看看辛珑身后,萧激楚那深沉如海的目光,萧野那带着煞气的冷厉,萧风那即使双目失明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的沉静,以及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身上尚未完全散去的阴煞之气和此刻毫不掩饰的刻骨恨意。 这些人,每一个都曾是战场上威名赫赫的战神! 而他,竟然妄图将他们炼化为奴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北狄国师打了个激灵,原本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了判断。 “噗通”一声。 他竟是连滚带爬地朝着辛珑的方向挪动了几步,然后重重地跪了下来,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饶命啊!” 国师的声音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卑微的乞求。 “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 “那北狄太子狼子野心,手段残忍,小人若不听从他的命令,家人就会……就会惨遭毒手!” “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胁迫,并非小人本意啊!” 他一边说,一边砰砰地磕着头,试图博取同情。 “女王陛下明察秋毫,小人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甘受五雷轰顶之苦!” “只要女王陛下肯放过小人一条贱命,小人愿为您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辛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始终未变。 萧家兄弟们则是个个面露鄙夷,对这国师的无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尤其是萧烈三人,若非辛珑在此,他们恐怕早已冲上去将此人碎尸万段。 辛珑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哦?愿意为我效劳?” 国师见有门,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愿意!愿意!小人万分愿意!” 辛珑唇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说说,如今北狄主帐那边,具体的兵力布防如何?有多少将士?多少战备?” 这话一出,国师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知道,这是他活命的机会。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心中快速盘算着。 直接说实话,万一这妖女知道了底细,岂不是对北狄更加不利? 但若说得太离谱,恐怕也骗不过她。 他斟酌片刻,觉得还是虚报一些,既能显示自己的价值,又能为北狄争取一些优势。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胸有成竹:“回禀女王陛下,北狄此次南下,主力大军约有二十万,其中精锐铁骑八万,步卒十二万。另有先锋营五万,由大王子亲自统帅,驻扎在……” 他口若悬河,将一些看似详尽实则虚假的数字和部署娓娓道来,企图蒙混过关。 辛珑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他。 待他说完,她才淡淡一笑:“是吗?” 国师心中一突,但面上依旧强作镇定,连忙点头哈腰:“千真万确!小人绝不敢欺瞒女王陛下!” “哦?”辛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可我不相信你。” “我要你,亲口说实话。” 话音未落,辛珑轻轻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地下室中回荡。 “将离。”她唤道。 “臭女人!叫本大爷何事!” 一道奶凶奶凶的声音响起。 只见角落的阴影中,一个身形小小的身影蹦跶了出来。 那是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奶团子,白发如雪,肌肤胜瓷,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妖异光芒,两颗小小的尖牙从粉嫩的唇边露出来,带着几分邪气与傲娇。 正是小丧尸将离。 他一溜烟跑到辛珑脚边,仰着小脑袋,红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那期待的小眼神,活像一只等着主人投喂的小狗。 只不过,他期待的不是肉骨头,而是更珍贵的东西。 辛珑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白发。 “你帮我控制住他,”她指了指地上瑟瑟发抖的北狄国师,“让他乖乖听话,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 “事成之后,这个给你。” 辛珑手腕一翻,掌心便出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金属保险箱。 她打开保险箱,从中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散发着妖异红光的晶核。 那晶核一出现,将离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说!好说!”将离连连点头,小脸上满是兴奋,“臭女人,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辛珑莞尔:“自然。” 得了保证,将离立刻来了精神。 他转过身,那双血红的眸子盯住了瘫在地上的北狄国师,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两排细密尖利的牙齿。 “嘿嘿嘿……” 他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一步步朝着国师走去。 北狄国师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怪物,尤其是他那双不似活人的红眼睛和尖利的牙齿,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你……你别过来!你是什么东西!” 国师惊恐地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后挪动,想要远离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小东西。 然而,将离的速度何其之快。 还不等国师爬出多远,将离小小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扑了上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地下室。 将离一口便精准地咬在了北狄国师的脖颈动脉上! “呃……呃啊……” 国师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想要推开身上的小怪物。 但将离小小的身体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地压制着他,尖利的牙齿深深嵌入国师的血肉之中,贪婪地汲取着什么。 萧家兄弟们,包括萧烈他们在内,都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丧尸,也知道辛珑有办法控制他们。 萧惊鹤更是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辛珑身前,以防国师垂死挣扎波及到她。 很快,国师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神也开始涣散。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眼球突出,瞳孔变成了与将离相似的血红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异声响。 将离松开了口,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他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嫌弃地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失去人类神智,开始抽搐着想要爬起来的国师。 辛珑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她看向将离:“现在,问他,北狄的真实兵力部署,以及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将离得了命令,立刻趾高气扬地对着已经变成低阶丧尸的国师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嘶吼。 那丧尸国师浑身一震,原本混乱的眼神变得呆滞而顺从。 他张开嘴,用一种干涩、毫无感情起伏的语调,开始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情报,巨细无遗地说了出来。 这一次,他说的内容,与之前那番虚假的言辞,已是天差地别。 北狄的真实兵力,精锐构成,粮草储备,甚至是某些秘密武器和后备计划,都被他毫无保留地吐露干净。 辛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与萧惊鹤交换一个眼神。 萧激楚、萧野、萧风三位经验丰富的大将,更是听得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他们都是行军打仗的行家,从丧尸国师吐露的这些零碎情报中,已经能够大致勾勒出北狄的战略意图和实力底线。 待丧尸国师说完所有情报,将离便停止了嘶吼。 那丧尸国师安静下来,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呆立在原地。 辛珑这看向众人,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清冽。 “各位兄长,情况想必你们也听清楚了。” 萧激楚点了点头,沉声道:“北狄此次倾巢而出,兵力远胜以往,且准备充足,看来是铁了心要一举吞并我大雍。” 萧野冷哼一声:“痴心妄想!有珑儿在,有我们兄弟在,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萧风虽然看不见,但他的感知却异常敏锐,他缓缓开口:“国师已除,北狄军中必然会有一阵混乱,尤其是在他们发现阴兵失控之后。”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辛珑微微颔首:“三哥说的是。” “我们必须趁他们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内部因国师失踪和阴兵反噬而产生猜忌混乱之前,给他们致命一击。” 众人精神一振。 “珑儿,你打算怎么做?”萧惊鹤问道,眼中充满了信任。 “我们离开这里,回营帐。” 她语气果决:“召集众将,今夜,夜袭北狄主帐!” 此言一出,萧家众将眼中皆是战意昂扬! 大哥萧激楚率先表态:“好!就这么办!打他个措手不及!” 二哥萧野舔了舔嘴唇,嗜血道:“我早就手痒了!” 三哥萧风虽然沉静,但也微微点头:“此计可行。” 四哥萧烈性子最急,一拍大腿:“太好了!终于可以亲手宰了那些北狄杂碎,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 五子萧华戎和六子萧简也齐声应道:“愿随女王陛下,踏平北狄!” 辛珑看着兄长们高昂的士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她心念一动,众人只觉得眼前光影变幻,下一瞬,已经回到了边境大营,辛珑的主帅营帐之中。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营地染上了一层金红色。 辛珑立刻下令:“传令下去,全军整备,一个时辰后,随我夜袭北狄!” 命令一下,整个萧家军营地瞬间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第307章 307章 命令一下,整个萧家军营地瞬间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将士们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压抑了太久的屈辱和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化为高昂的战意。 “女王陛下万岁!” “踏平北狄!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震天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辛珑看着士气如虹的将士们,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声音透过内力,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负责伙食的火头军耳中。 “另外,传令火头营,今晚这顿饭,务必让将士们吃饱吃好!” “所有肉食,不必节省,有多少上多少!” “是!女王陛下!”火头军的头领激动地大声应诺,仿佛这一刻,他手中的锅铲也变成了杀敌的利器。 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充足的肉食不仅能补充体力,更能进一步鼓舞士气。 很快,浓郁的肉香便飘满了整个营地,大块的烤肉,炖得酥烂的肉块,香气扑鼻,引得人口水直流。 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口喝着清水,脸上洋溢着久违的满足与兴奋。 他们知道,这一战,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他们有了新的主心骨,一位强大而果决的女王! 辛珑与萧家兄弟们也在主帅帐中简单用了些饭食。 饭后,辛珑看了一眼沙盘上北狄大营的方位,眸色沉静如水。 萧惊鹤安静地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大哥萧激楚擦拭着自己的长刀,刀锋在火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二哥萧野则是在活动着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三哥萧风静静地坐着,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他的耳朵却微微翕动,仿佛在聆听着营地外风的低语。 四哥萧烈、五子萧华戎、六子萧简三人则是在检查着自己的铠甲和兵器,神情肃穆。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辛珑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更显得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她走出营帐,看着外面已经集结完毕,鸦雀无声却又杀气腾腾的大军,清声道:“出发!”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最简单直接的命令。 “是!” 数万将士齐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大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暗夜中的猛虎,悄无声息地朝着北狄大营的方向潜行而去。 辛珑看向萧激楚和萧野:“大哥,二哥,你们率领先锋营,为大军开路!” “是!女王陛下!”萧激楚和萧野抱拳领命,眼中战意熊熊。 两人一马当先,带领着最为精锐的五千将士,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直插向北狄军营的心脏。 辛珑则与萧惊鹤并辔而行,统帅中军主力,紧随其后。 萧风、萧烈、萧华戎、萧简四人则护卫在他们左右,神情警惕。 大嫂楚香越并未随军出征,她此刻正站在萧家军营地最高的一处瞭望塔上。 辛珑在出发前,从空间中取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子交给了她。 楚香越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架折叠好的,造型奇特的“铁鸟”——无人机,以及一个带着屏幕的操控器。 这些东西,她在空间别墅的训练中早已熟悉。 “大嫂,营中警戒与后方侦查,便交给你了。”辛珑当时嘱咐道。 “放心,珑儿,交给我。”楚香越眼神坚定。她曾是女将,虽然如今更专注于家庭,但战场上的敏锐和能力丝毫未减。 此刻,她熟练地组装起无人机,校准方向,将其放飞到漆黑的夜空中。 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升空,如同夜枭一般,朝着北狄大营的方向飞去,将战场的一举一动通过红外热成像实时传递到她手中的屏幕上。 北狄大营。 帅帐之内,北狄太子赫连勃正拥着从永徽掳来的美姬,酣然入睡。 白日里与国师商议军情,又饮了不少酒,此刻他睡得正沉。 突然,一阵轻微但持续的震动从地面传来,像是无数沉重的脚步正在践踏大地。 赫连勃被这股震动惊扰,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口中嘟囔着什么。 身旁的美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震动越来越明显,伴随着隐约可闻的马蹄声和兵甲碰撞之声。 “怎么回事?”赫连勃终于察觉到不对,猛地坐起身,一把推开身边的美姬,厉声喝道。 帐外亲卫连忙进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大王子,外面……外面好像有情况!” 几乎就在同时,一名负责巡夜的百夫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报——!大王子!不好了!营外……营外发现大批不明军队,正朝我方大营急速逼近!看旗号,是……是永徽的军队!” “什么?!”赫连勃一把掀开锦被,赤着脚跳下床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永徽的军队?他们哪来的胆子!” 他一把抓过衣架上的皮裘,胡乱披在身上。 “永徽那群孱弱的羔羊,被我们打得龟缩在边境不敢出来,怎么可能敢夜袭本王子的大营?” 赫连勃怒吼着,他完全不相信,在他看来,永徽军早已是惊弓之鸟,不堪一击。 “看清有多少人马了吗?”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那百夫长颤声道:“夜色太暗,看不真切,但……但听声音,人数绝对不少!而且……而且他们行军速度极快,阵型严整,不像是寻常的永徽军!” 赫连勃脸色一沉。 国师傍晚时分突然失踪,至今未归,这让他心中本就有些不安。 此刻听闻永徽军夜袭,更是怒火中烧。 “废物!一群废物!”他怒骂道,“传令下去!全军集结,给本王子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碾碎!” “是!”亲卫和百夫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出去传令。 凄厉的号角声划破了北狄大营的宁静。 “敌袭——!敌袭——!” “永徽军打过来了!” 睡梦中的北狄士兵被惊醒,营地内顿时一片混乱。 但北狄军士素来骁勇,常年征战,反应倒也迅速。 在各级将领的呵斥弹压下,他们虽有深夜被扰的些许混乱,却也迅速披甲执锐,朝着营门方向集结。 火把一根根被点亮,将北狄大营照得如同白昼。 无数北狄士兵手持弯刀,面带凶悍之色,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赫连勃在亲卫的簇拥下,也匆匆登上了瞭望台,看向营外。 “轰隆隆——” 铁蹄踏地的闷响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鼓点。 下一刻,两军前锋,终于在夜幕下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杀——!” 萧激楚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舞如龙,刀光所过之处,北狄士兵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萧野紧随其后,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每一枪都精准地刺穿一名北狄士兵的咽喉! 他们身后的永徽将士,也如猛虎下山,嗷嗷叫着冲入敌阵,与北狄士兵展开了最惨烈的白刃战! 当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永徽先锋大将的面容时,冲在最前面的北狄士兵们,瞳孔猛地一缩! “那……那是萧激楚!”一个曾经参与过十年前那场大战的北狄老兵,声音嘶哑地叫道,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永徽的战神!萧激楚!” “他不是……他不是五年前就被大王子斩于马下了吗?!” 萧激楚,这个名字对于北狄士兵而言,就是一个噩梦! 当年,正是他,率领萧家军,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死死地挡在北狄大军之前,让他们十年间寸步难进! 直到他力竭被围,被当时的赫连王设计重伤,才最终饮恨沙场。 可现在,这个本该死去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比五年前更加勇不可挡! 不仅仅是萧激楚,萧野那凶悍的身影,也让他们想起了曾经被萧家军支配的恐惧。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让不少北狄士兵握着兵器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攻势也为之一滞。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死人怎么可能复活? 难道是鬼魂? 不!那刀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和喷溅的温热鲜血,无比真实! 就在北狄前军军心动摇之际,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女声,通过某种奇特的器具(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北狄的将士们听着!” 辛珑手持一个黑色的喇叭状物体,声音被放大了数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是永徽女王,辛珑!” “尔等掳我子民,侵我疆土,罪无可恕!”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 “速速放下武器,归顺我永徽,承诺永不再侵扰边境,本王可饶你们不死,并许你们回归故里,与家人团聚!” “若顽抗到底,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本王定叫尔等有来无回,尸骨无存!” 辛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果决。 扩音器的效果极佳,她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北狄士兵的耳中。 不少北狄士兵面面相觑,眼中露出了迟疑之色。 战神萧激楚复生,已经让他们胆寒。 如今这位新任女王又提出这番话,更是让他们军心浮动。 他们中的许多人,也是被迫征召而来,谁不想活着回家呢?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一声狂傲的笑声从北狄军阵后方传来。 赫连勃在数百亲卫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冲到了阵前。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永徽将士重重护卫在中间,手持怪异器具说话的辛珑。 见辛珑不过是个年轻女子,虽然容貌绝美,却更让他轻视。 “你就是那个刚篡位的新女王?”赫连勃勒住马,用马鞭指着辛珑,脸上满是鄙夷和淫邪。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在本王子面前狺狺狂吠!” “永徽气数已尽,合该被我北狄吞并!” “本王子劝你乖乖下马受降,或许还能留你一条贱命!” 他狞笑道:“今日,本王子便要踏平你们永徽,将你这女王掳来,充当本王子的女奴!让你日夜在本王子胯下承欢,哈哈哈!” 他身后的北狄亲卫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辛珑闻言,脸上并无怒色,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随即,她与身旁的萧惊鹤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此人,冥顽不灵,无需多费唇舌。 萧惊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辛珑耳朵上戴着的微型通讯器里,传来了大嫂楚香越冷静清晰的声音。 “珑儿,北狄军已全部出动,约十五万左右,呈三面包夹之势向我军压来。” “左翼约三万骑兵,已经开始迂回,企图包抄我军后路。” “右翼约三万步兵,正在正面施压。” “中军主力约九万,由赫连勃亲自坐镇,阵型密集,装备精良。” “无人机红外热成像显示,他们后方大营内,除了少量留守人员,并无大规模伏兵。” “整个北狄军队的部署,都在我们的侦查范围之内,了如指掌!” 楚香越的声音沉稳而迅速,将敌军的动向一一汇报。 辛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一切,尽在掌握。 第308章 大胜利 辛珑的目光扫过前方已经杀声震天的战场,永徽的将士们在萧激楚和萧野的带领下,如两柄尖刀,凶狠地撕扯着北狄的阵线。 血腥味已经开始弥漫,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战争的残酷乐章。 辛珑微微蹙了蹙眉,她并不希望造太多的杀孽,这些北狄士兵,许多也是身不由己。 她的目标,始终是那些罪魁祸首。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萧惊鹤,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专注而温柔,仿佛世间万物,唯她一人。 “惊鹤,”辛珑轻声道,“我们想办法擒贼先擒王。” 萧惊鹤墨色的眸子亮了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辛珑又转向身侧另一边,大哥萧激楚刚刚斩杀了一波冲上来的北狄骑兵,长刀上的鲜血顺着刀锋滴落。 “大哥!”辛珑扬声道。 萧激楚拨马靠近,眼中战意沸腾:“珑儿,何事?” “我们想办法擒贼先擒王!”辛珑重复道,“尽量减少我方将士的伤亡。” 萧激楚闻言,虎目一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几分嗜血的兴奋:“好主意!正合我意!” 他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那我和二弟一起,带一队精锐,直取那赫连勃的狗头!” 他早就看那个在阵后方耀武扬威的北狄太子不顺眼了。 辛珑点了点头:“好!注意安全!” 随即,她补充道:“大哥,二哥,你们戴上通讯耳机,一切听从大嫂的指挥。” 她知道,有楚香越的无人机高空侦查和指挥,大哥二哥的行动将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是,女王陛下!”萧激楚朗声应道,对于辛珑拿出的这些“神仙玩意儿”,他早已在空间里见识过其厉害,此刻更是信心十足。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耳机戴上。 几乎同时,远在萧家军营地瞭望塔上的楚香越,声音清晰地从耳机中传来:“萧激楚,收到请回答。” “香越,听到了!”萧激楚瓮声瓮气地回答,第一次在战场上用这玩意儿,感觉新奇又刺激。 “二弟,你也戴上!”萧激楚对不远处的萧野喊道。 萧野正一枪挑飞一个北狄百夫长,闻言也迅速戴好耳机:“大嫂,萧野听令!” “好!”楚香越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大哥,二哥,你们准备,我为你们规划突进路线!” 辛珑对着自己耳边的微型通讯器说道:“大嫂,指挥大哥他们,务必一击必中。” “放心,珑儿!”楚香越的声音带着自信。 很快,萧激楚和萧野各自召集了百余名最为悍勇的亲卫,组成一支精悍的突击小队。 楚香越的声音在他们的耳机中不断响起: “大哥,你左前方五十步,敌军有一处薄弱点,大约一个小队的兵力,迅速突破!” “二哥,右翼敌军正在调动,注意避开他们的锋芒,从他们阵型结合部穿插!” “前方有三队巡逻骑兵,交叉巡逻,等他们交错的瞬间,从中间空隙突进!” “赫连勃身边约有五百亲卫,阵型密集,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正面战场。” “从他们的左后方迂回,那里是视觉死角,也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萧激楚和萧野两人如同两头猛虎,带领着小队,在楚香越精准的指挥下,于万军丛中灵活穿梭。 他们时而如利箭般撕开一道口子,时而如游鱼般绕过敌军的重兵集团。 明明北狄军阵层层叠叠,人数众多,但这支小队却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北狄的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有一队凶神恶煞的永徽骑兵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冲杀而过,根本来不及反应。 偶尔有几队北狄士兵试图拦截,也被萧激楚和萧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瞬间冲垮。 赫连勃此刻还在阵中观战,见永徽军虽然凶猛,但己方兵力数倍于敌,三路夹击之势已成,心中大定。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活捉了那个自称女王的辛珑之后,该如何炮制她。 突然,他感觉左后方传来一阵异动,似乎有马蹄声和兵甲碰撞声急速靠近。 “怎么回事?”他皱眉喝道,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身边的亲卫队长急忙回头查看,还没等他看清,一道雪亮的刀光和一道凌厉的枪影便已如鬼魅般袭来! “赫连勃,纳命来!” 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如同平地炸雷,在赫连勃耳边响起! 赫连勃只觉得一股死亡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根本跟不上反应。 他只看到一张狰狞而熟悉的面孔——萧激楚! 那个本该死去的永徽战神!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绕过重重军阵,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到自己面前的?!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下一刻,他便感到脖颈一凉,随即天旋地转。 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萧激楚那张带着刻骨仇恨的脸,以及一具无头的身体,正从马背上栽落。 “噗通!” 赫连勃的无头尸身重重摔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萧激楚一把接住那颗尚带着惊愕和恐惧表情的头颅,另一只手长刀一指,内力鼓荡,声若洪钟: “北狄太子赫连勃已死!” “尔等主帅已授首!还不速速弃械投降!” “降者不杀!顽抗者,死路一条!” 萧野的长枪上,也挑着赫连勃亲卫队长的脑袋,配合着大哥的吼声,威慑着四周的北狄士兵。 那颗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此刻被萧激楚高高举起,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周围的北狄亲卫们全都看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的太子,他们北狄未来的王,就这么……死了? 死得如此突兀,如此轻易! 前一刻还在耀武扬威,下一刻就身首异处! 这两个永徽将领,简直如同天神下凡,不,是地狱来的索命恶鬼!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极致的恐慌。 “大王子死了!” “大王子被杀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整个北狄军阵都骚动起来。 树倒猢狲散! 主帅一死,北狄军队原本就因萧激楚复生和辛珑劝降而有些浮动的军心,瞬间彻底崩溃! “跑啊!” “主帅都死了,还打个屁啊!” “投降!我投降!” 离得近的北狄士兵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 更远处的,则开始掉头逃窜,溃不成军。 兵败如山倒! 整个北狄大军,就像被抽掉了主心骨的巨人,轰然倒塌。 “女王陛下万岁!” “萧家军威武!” “杀啊!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永徽将士们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亲眼目睹了萧激楚斩杀敌酋的壮举,亲耳听到了辛珑那振奋人心的宣告,此刻更是士气如虹,战意高涨到了极点! 自从萧家诸位将军一个个战死或失踪后,他们已经太久没有打过这样酣畅淋漓的胜仗了! 压抑了太久的屈辱、愤懑、悲伤,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最原始的咆哮和最锋利的刀刃! 永徽的将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追亡逐北,将溃逃的北狄士兵杀得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辛珑看着这一幕,眸光平静。 战争,总是残酷的。 但为了永徽的安宁,为了边境百姓的安危,这一战,不得不打,也必须打赢! 她下令道:“传令全军,接受投降,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穷寇莫追,防止有诈!” 萧惊鹤始终护卫在她身侧,见大局已定,眼中也露出一丝释然。 战斗从深夜持续到黎明。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撕破黑暗,照亮大地的时候,战场上的喊杀声终于渐渐平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作呕。 遍地都是残破的兵器、折断的旗帜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北狄的,也有少数永徽将士的。 大部分北狄军队要么在混乱中逃散,要么被俘虏,跪在地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昔日戒备森严、不可一世的北狄大营,此刻已经插满了永徽的旗帜,宣告着此地易主。 永徽的士兵们虽然疲惫,但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自豪。 这一仗,打得太痛快了! 辛珑骑在马上,巡视着初步清扫过的战场,神色肃然。 “传令下去!”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清点伤亡,救治我方伤员,妥善处理牺牲将士的遗体!” “统计俘虏,收缴兵器粮草!” “火头营,立刻开灶!所有缴获的牛羊,都宰了!今晚,让将士们放开肚皮喝酒吃肉,庆祝大捷!” “是!女王陛下!”将士们轰然应诺,疲惫中带着兴奋。 辛珑又看向一名传令兵:“立刻拟写捷报,将我军大破北狄,阵斩北狄太子赫连勃之事,八百里加急,传回永徽京城!昭告天下!” “遵命!”传令兵激动地领命而去。 永徽,太需要一场这样的大胜来振奋人心了! 庆祝的篝火在傍晚时分便已点燃,整个北狄降营,如今的永徽临时驻地,都沉浸在欢腾的海洋中。 大块的烤肉滋滋冒油,浓郁的肉香飘出数里。 将士们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是缴获的北狄劣质马奶酒,但此刻喝来也格外香甜——放声高歌,宣泄着胜利的喜悦。 辛珑与萧家兄弟们也在帅帐中,简单地用了些酒肉。 大哥萧激楚和二哥萧野是今晚当之无愧的功臣,被将士们轮番敬酒,此刻已是满面红光。 三哥萧风虽然看不见,但脸上也带着由衷的笑意,静静地听着周围的欢声笑语。 萧惊鹤则安静地给辛珑夹着菜,目光始终不离她左右。 五子萧华戎和六子萧简也在与相熟的将领们说笑着。 楚香越也从营地瞭望塔上下来,回到了辛珑身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珑儿,此战大获全胜,北狄经此一役,十年内怕是无力南下了。”楚香越轻声道。 辛珑点了点头:“但这还不够。我要的是他们永不敢犯!” * 捷报快马加鞭,数日之内便传遍了整个永徽。 永徽朝野震动!百姓欢腾! 永徽女皇亲率大军,夜袭北狄,阵斩北狄太子,大破北狄十五万大军! 这如同神话般的消息,让久经战乱和屈辱的永徽百姓看到了希望! 永徽女皇辛珑的名字,在这一刻,真正地深入人心,成为了胜利与强大的象征。 而就在永徽全境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又一个消息从边境传来。 不出辛珑所料,在赫连勃被斩、大军覆没的消息传回北狄王庭后,北狄朝野震恐。 仅仅在大战结束后的第五日,一支由北狄王叔亲自率领的使团,便带着厚礼,匆匆赶到了永徽军的临时大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议和! 帅帐之内,气氛肃杀。 几名北狄使臣,为首的正是北狄王叔赫连泰,此刻皆是面如土色,衣袍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他们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不敢抬头直视帅位上那个容貌绝世却气势迫人的年轻女皇。 前几日那场惊天动地的夜袭,那神出鬼没的斩首行动,还有那些死而复生的萧家煞神,早已将他们的胆气彻底碾碎。 赫连泰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向前一步,躬身道:“外臣赫连泰,参见永徽女皇陛下。” “外臣等,奉北狄王之命,前来……前来议和。” 他艰难地吐出“议和”二字,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曾几何时,北狄铁骑纵横草原,视永徽为待宰羔羊,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卑微乞和的境地。 辛珑端坐帅位,神色淡然,凤眸微垂,仿佛未曾将他们放在眼里。 她身侧,萧惊鹤一身银甲,渊渟岳峙,目光冷冽地扫过堂下众人。 萧激楚、萧野等人分列左右,身上那股百战余生的煞气,压得北狄使臣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女皇一声令下,这些萧家的将军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撕成碎片。 赫连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女皇陛下天威,我北狄……我北狄心服口服。” “太子赫连勃无道,冒犯天颜,如今已伏诛,实乃咎由自取。” “我王愿与永徽永罢刀兵,重修旧好,岁岁来朝,年年进贡,只求女皇陛下息雷霆之怒,给我北狄一条生路。” 第309章 一家团圆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姿态也越放越低。 没办法,不低不行啊! 这位永徽女皇的手段,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夜之间,十五万大军灰飞烟灭,太子授首,连国师都反戈了! 还有那萧激楚,萧野,甚至连传说中瞎了眼的萧风,都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战场上! 这仗,还怎么打?根本没法打! 北狄王庭在接到消息后,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投降的决定。 再打下去,恐怕就是亡国灭种的下场。 辛珑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极有韵律的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北狄使臣的心上。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威严:“永罢刀兵?岁岁来朝,年年进贡?” 赫连泰忙不迭点头:“是!是!女王陛下,我王诚心如此,绝无虚言!” “我北狄愿割让阴山以南千里之地,作为赔偿。” “并且,所有被掠走的永徽子民,童俘,我们一定悉数送回!若有差池,唯女王陛下是从!” 辛珑的目光终于抬起,直视赫连泰,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记住你们今日所言。”辛珑淡淡道,“数百年的恩怨,朕不希望再有反复。” “朕可以给北狄一个机会,但,也仅仅是一个机会。” “若再有犯我永徽边境,扰我永徽子民者,朕必将亲率大军,踏平你北狄王庭,让尔等王族,寸草不生!” 最后几字,杀气凛然,寒意刺骨。 赫连泰等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连叩首:“女王陛下息怒!我等绝不敢再犯!绝不敢!” 辛珑挥了挥手:“拟约吧。” 自有书记官上前,与北狄使臣商议条约细节。 无非是北狄称臣,割地,赔款,永不侵犯,释放所有掳掠人口等等。 北狄使臣不敢有丝毫异议,几乎是永徽方提出什么,他们便应下什么,只求能尽快签下这救命的条约。 半个时辰后,盖着永徽女王玉玺和北狄王印的和平条约正式签订。 当赫连泰颤抖着手在条约上按下指印的那一刻,他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屈辱,又有如释重负的庆幸。 这场延续了数百年的血腥争斗,在今日,终于由这位年轻的女王,划下了一个句号。 一个对永徽而言,荣耀无比的句号。 数日后,永徽大军,班师回朝。 凯旋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乃至整个永徽。 当辛珑身着银色龙纹甲胄,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得胜之师缓缓进入京城永定门时,迎接他们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恭迎女王陛下凯旋!” “女王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徽万胜!萧家军威武!”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手中挥舞着鲜花、彩绸,一张张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崇敬。 无数的鲜花瓣雨点般洒下,落在女王的肩头,落在将士们的铠甲上。 孩子们骑在父亲的肩头,睁大了好奇而兴奋的眼睛,看着传说中阵斩北狄太子、逼降北狄的女王陛下。 辛珑的目光扫过这些热情洋溢的脸庞,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她看到了百姓眼中的希望和光芒,这正是她浴血奋战的意义所在。 她微微颔首,向着两侧的百姓致意,引来更加热烈的欢呼。 萧家兄弟们紧随其后,萧激楚、萧野等人,这些曾经的战神,如今失而复得,再次成为永徽的守护者,百姓们对他们的敬仰丝毫不逊于女王。 尤其是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他们是第一次以“复生”的姿态接受万民朝拜,心中的激荡难以言表。 他们看到了人群中那些喜极而泣的老人,看到了那些挥舞着小拳头一脸崇拜的少年,看到了那些眼中闪烁着爱慕光芒的少女。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他们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国家,回到了这些爱戴他们的百姓中间。 队伍一路行至皇宫,禁军早已列队相迎。 辛珑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在一片“恭迎女王陛下回宫”的呼声中,步入阔别已久的宫门。 回到议政殿,辛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传朕旨意,宣萧家女眷即刻入宫,今晚,朕要在御花园设庆功宴,为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是,陛下!”内侍躬身领命而去。 辛珑又看向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笑道:“四哥,五哥,六哥,你们也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晚上,有惊喜等着你们。” 三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期待与忐忑交织的神色。 “是,陛下。”他们应道,被宫人引着去偏殿沐浴更衣。 这几日虽然也在军营中打理过,但终究不如宫中细致。 当他们换上崭新的锦袍,刮去胡茬,整个人焕然一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连萧激楚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哟,老四老五老六,这么一收拾,又都成人模狗样了啊!”萧激楚大咧咧地笑道。 萧烈瞪了他一眼:“大哥说什么呢!” 萧华戎和萧简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们心中,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会面的紧张。 夜幕降临,御花园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宫灯盏盏,流光溢彩,将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映照得美轮美奂。 长长的宴席早已备好,珍馐美味,瓜果琼浆,琳琅满目。 辛珑居中而坐,萧惊鹤在她身旁,萧家其他兄弟则按序落座。 然而,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们虽然坐在自己的席位前,面前摆着美酒佳肴,却一口也吃不下,只是频频伸长了脖子,望向御花园的入口处。 那模样,活像三只等待投喂的雏鸟,带着几分焦灼,几分期盼,还有几分近乡情怯般的忐忑。 萧惊鹤看在眼里,唇角微勾,对辛珑柔声道:“珑儿安排得很好,他们定会欢喜。” 辛珑回以一笑:“希望如此。” 就在这时,一名宫人快步走入,高声禀报道:“启禀陛下,萧太夫人及萧家女眷到——” 话音未落,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霍”地一下,齐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几乎带倒了身前的酒杯。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道月洞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暗紫色福寿纹锦袍的老夫人,头发已然花白,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插着几根成色极好的玉簪。 她手中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身形略显佝偻,但腰背却依旧努力挺直,透着一股不屈的傲骨。 正是萧太夫人。 在她左右两侧,分别搀扶着她的,是身着诰命服饰的大嫂楚香越和二嫂苏琳琅。 楚香越英气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与欣慰。苏琳琅温婉娴静,此刻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 紧随其后的,是三嫂蓝星玥,她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那是她的儿子萧贺。萧贺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御花园。 再往后,便是四嫂寻若秋,五嫂费曼香,以及抱着一个三岁女娃的六嫂许冰冰,那女娃是萧简的女儿萧甜昕,此刻正懵懂地趴在母亲肩头。 她们每一位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盼,目光在园中急切地搜寻着。 “娘!” 几乎是同时,三道饱含了无尽思念与愧疚的呼唤,从萧烈、萧华戎、萧简口中迸发出来。 他们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 萧太夫人原本还在楚香越和苏琳琅的搀扶下缓缓前行,听到这熟悉无比却又仿佛隔世的声音,身形猛地一震。 她抬起头,浑浊的老眼努力地向前望去。 当她看清不远处那三个挺拔而熟悉的身影时,手中的龙头拐杖“咚”的一声掉落在地。 “儿……我的儿啊!” 萧太夫人声音嘶哑,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虽然早就从辛珑派去的人口中得知了儿子们死而复生,并且安然无恙地跟着辛珑回来的消息,可当亲眼看到他们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那种冲击力,依旧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那是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是她以为早已埋骨他乡,连尸首都寻不回的儿子! 她颤颤巍巍地挣开楚香越和苏琳琅的搀扶,向前走了几步,踉跄着,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烈儿……华戎……小简……”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再也忍不住,疾步冲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倒在萧太夫人面前。 “娘!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三人齐齐哭喊出声,额头重重叩在冰凉的石板上。 “快起来!快起来!”萧太夫人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扶起他们,却又不知先扶哪一个。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儿……我的儿啊……” 楚香越和苏琳琅连忙上前,与萧激楚、萧野等人一起,将三人扶起,又将萧太夫人搀扶到早已备好的太师椅上坐下。 寻若秋、费曼香、许冰冰三位年轻的妇人,也早已是泪流满面,她们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些曾经以为永别的身影,此刻就站在眼前,真实得不像话。 萧太夫人坐定后,依旧紧紧抓着离她最近的萧烈的手,浑浊的老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三个儿子的脸庞。 “瘦了……都瘦了……”她喃喃道,伸手想要抚摸他们的脸颊,却又像怕他们是幻影一般,有些迟疑。 “娘,我们没事,真的没事。”萧烈哽咽道,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萧华戎红着眼圈:“是珑儿救了我们,我们都好好的。” 萧简也道:“娘,您别哭了,儿子们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萧太夫人连连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你们受苦了!烈儿,华戎,小简!这些年,你们都受苦了!” 她知道,他们一定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辛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扰这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只是眼底也泛起一丝温情。 好一会儿,萧太夫人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楚香越和苏琳琅在一旁柔声安慰着,蓝星玥也带着萧贺上前给祖母请安。 萧贺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奶奶”,然后好奇地看着三个刚刚与奶奶抱头痛哭的叔叔。 萧甜昕则在许冰冰怀里睁大了眼睛,小声问:“娘,他们是谁呀?” 许冰冰抱着女儿,泪眼婆娑地看着萧简,声音哽咽:“昕儿,那是你爹爹……” 等萧太夫人被搀扶着安坐,情绪也稳定了不少后,萧烈、萧华戎和萧简三人才终于按捺不住,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妻子。 四哥萧烈率先看向自己的妻子寻若秋。 寻若秋一身浅碧色衣裙,身姿依旧纤侬合度,只是眼角眉梢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与憔悴,此刻泪痕未干,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秋儿……”萧烈声音沙哑,带着无限的温柔与歉疚,“你……你还是这么好看,一点也没变。” 他记得,当年他出征前,她也是这般模样,站在府门口,含泪送他。 只是那时,她的眼中满是期盼与不舍。 而现在,她的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是难以置信的恍惚,还有深深的思念。 寻若秋听到他这句话,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她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他的脸颊,却又缩了回去,仿佛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 “傻瓜……”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似嗔似怨,更多的却是化不开的深情。 她快步上前,扑进萧烈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萧烈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热与颤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对不起,秋儿,让你久等了。”他低声道,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另一边,萧华戎也走到了费曼香面前,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眶,笨拙地抬手想要为她拭泪。 费曼香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你……你还知道回来……”她哽咽着,一拳捶在他的胸口,却没什么力道。 萧简则看着抱着女儿萧甜昕的许冰冰,一步步走近。 “冰冰……”他轻唤。 许冰冰抱着女儿,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萧甜昕则好奇地伸出小手,想要摸摸这个突然出现的“爹爹”。 御花园内,灯火依旧璀璨,但此刻,所有的喧嚣与繁华都成了背景。 空气中弥漫着重逢的喜悦与泪水交织的复杂情感,温馨而又令人动容。 辛珑看着这一幕幕,唇边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今夜,是属于萧家的团圆。 也是永徽,新生的开始。 第310章 310章 御花园内的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深夜。 萧太夫人拉着三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怎么也看不够,问不够。 寻若秋、费曼香、许冰冰三位年轻的夫人,更是寸步不离自己夫君左右,仿佛一眨眼,他们又会消失不见。 萧贺与萧甜昕两个小不点,起初还有些认生,但很快便被各自的父亲抱在怀里,听着他们讲述着“珑儿姑姑”如何将他们从“坏人”手中救回来的故事,眼中充满了小孩子特有的崇拜与好奇。 萤则安静地飘在辛珑身边,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喜欢这种温暖热闹的氛围。 素霓小白蛇盘在辛珑的手腕上,时不时吐吐信子,似乎也在感受这份喜悦。 宴席散时,已是月上中天。 辛珑亲自将萧太夫人及几位嫂嫂送至宫中早已备好的寝殿。 “娘,嫂嫂们,今夜好生歇息。明日,我们再好好说话。”辛珑柔声道。 萧太夫人紧紧握着辛珑的手,老泪纵横:“好孩子,我们萧家,欠你太多了。” 辛珑轻轻摇头:“娘言重了,我们是一家人。” 楚香越也道:“珑儿,辛苦你了。”她深知,这一路走来,辛珑肩上扛了多少。 辛珑与她们一一话别,这才带着萧惊鹤回到自己的寝宫。 卸下繁复的宫装,换上舒适的便服,辛珑轻轻吁了口气。 萧惊鹤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累了?” “有点。”辛珑靠在他怀里,“但更多的是高兴。看到四哥他们一家团聚,真好。” “嗯。”萧惊鹤应道,“他们受的苦,也该到头了。” 辛珑转过身,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惊鹤,北狄之事已了,但永徽的内患,才刚刚开始。” 萧惊鹤神色一凛:“珑儿有何打算?” “百废待兴。”辛珑缓缓道,“战争、地震、流民、干旱……这些年,百姓太苦了。” “北狄虽已臣服,但国内那些因饥荒和绝望而起的流民义军,并不会因此平息。他们要的,是活路。” 萧惊鹤点头:“我明白。我会让萧家军全力配合你。” 辛珑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明日早朝,我要宣布几项国策。永徽,需要一场彻底的变革。” 翌日,金銮殿。 辛珑一身明黄龙纹朝服,端坐于龙椅之上,不怒自威。 群臣分列两侧,气氛肃穆。 经过昨日的凯旋和宫宴,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年轻的女皇,已经彻底掌控了永徽的权柄。 “众卿平身。”辛珑声音清越,传遍大殿。 “谢女皇陛下!” 待群臣起身,辛珑开门见山:“北境之患已除,然国内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朕昨日回京,见沿途百姓流离失所,面有菜色,心中甚是沉痛。” 户部尚书颤巍巍出列:“启禀陛下,连年战乱,加之去岁大旱,各地粮仓早已告罄。如今虽有北狄赔款,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流民四起,皆因无粮可食,无田可耕啊!” 工部尚书也愁眉苦脸:“陛下,去岁京畿大地震,损毁房屋无数。灾民至今仍多居于草棚,朝廷府库空虚,实难大规模修缮……” 一时间,殿内响起一片诉苦之声,皆是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辛珑抬手,止住众人的议论。 “诸卿所言,朕都知晓。” “自今日起,朕将调拨一批粮草、肉蛋、蔬果,由户部统一接收,即刻发往各受灾州县,赈济灾民,稳定物价。” 户部尚书一愣:“陛下……这批粮草从何而来?据臣所知,国库……” 辛珑凤眸微抬:“尚书大人只需负责接收与分发,粮草来源,不必多问。” 她话音一落,萧惊鹤上前一步,沉声道:“此乃女皇陛下从特殊渠道筹措,诸位大人只需遵旨行事。” 有萧惊鹤这位军神背书,户部尚书纵有满腹疑问,也只能躬身领命:“臣……遵旨。” 他心中暗自嘀咕,这女皇陛下果然手段通天,竟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不成? 辛珑自然不会解释空间的秘密,她早已想好,所有从空间取出的物资,都统一从皇宫内一个新建的秘密仓库运出,对外宣称是皇家私库或海外奇遇所得。 “将离,萤,素霓。”辛珑在心中默念。 三个小家伙立刻出现在她意识中。 “臭女人,又想使唤本大爷?” “珑儿姐姐,有何吩咐?”萤永远那么乖巧。 素霓则化作一道白光,缠绕在辛珑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一清。 “将离,你和萤负责清点空间里的物资,我要米面、鸡蛋、鸭蛋、鹅蛋,还有牛羊鸡鸭肉,各类蔬菜水果,越多越好。素霓,你和小黑说一声,让它帮忙看着点,别让那些鸡鸭牛羊乱跑。” 辛珑快速下达指令。 将离哼了一声:“知道了,臭女人,就知道你没好事。”说完,小小的身影便消失,显然是去空间里“指挥”了。 萤也温柔应下,身影淡去。 辛珑继续道:“传朕旨意,萧激楚将军,萧野将军。” “臣在!”萧激楚与萧野出列。 “命你二人,即刻调派人手,前往皇宫西苑新建一号仓库,接收物资。务必保证物资安全、迅速运往各地。若有贪墨舞弊者,立斩不赦!” “臣遵旨!”二人领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们是知道辛珑有空间的,对这凭空出现的物资,早已见怪不怪。 接下来,辛珑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朕决定,在全国各地开办学堂,无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皆可免费入学,学习读书认字。暂定为九年义务教习,优秀者可入更高学府深造。” “此外,朝廷取士,不拘一格降人才。无论男女,凡有才干者,皆可通过科举或举荐入朝为官,为国效力!”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陛下!万万不可啊!”一位老臣当即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女子入学,甚至为官,此乃牝鸡司晨,有违祖宗礼法,纲常伦理啊!” “是啊陛下!自古以来,女子主内,男子主外,岂能混淆?” “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她们读书识字,岂不是要翻了天?”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保守派官员。他们无法接受如此颠覆性的变革。 辛珑冷眼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的官员,面色沉静。 “祖宗礼法?纲常伦理?”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当北狄铁蹄踏破我永徽边关,屠戮我永徽子民之时,尔等口中的祖宗礼法在何处?” “当流民遍地,饿殍满路,尔等口中的纲常伦理又在何处?” “朕只知,国有危难,匹夫有责!女子为何不能为国分忧?难道我永徽女子,皆是无用之人?” 她目光扫过大嫂楚香越。楚香越曾是女将,战功赫赫,此刻站在那里,便是对那些老臣最有力的反驳。 “楚香越大将军,昔日曾统兵杀敌,保家卫国,难道她不如男儿?” 被点名的楚香越昂首出列,朗声道:“陛下圣明!女子未必不如男!末将以为,能力不分男女,唯贤是举,方能使我永徽长治久安!” 萧家兄弟也齐齐出声支持。 萧惊鹤更是直接道:“若有不服者,可与楚将军比试一番。军中,只认实力。” 那些老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跟楚香越比试?他们这把老骨头还不够人家一拳打的。 辛珑见状,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强硬:“朕意已决。此事关乎国运,不容置喙。” “朕知道,任何改革都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会遭遇阻力。但,为了永徽的未来,为了万千百姓,这些阻力,朕会一一扫平!” 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若有阳奉阴违,暗中作梗者,休怪朕的剑不认人!” 一股无形的威压自她身上散发开来,让殿内众人心头一凛。 他们想起了这位女皇是如何以雷霆手段逼退帝位,又是如何一夜之间覆灭北狄大军的。 这位女皇,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最终,在辛珑的强硬态度和萧家的全力支持下,这几项颠覆性的政策,还是被强行推行了下去。 但这只是第一步。 下了朝以后,辛珑又进了空间别墅,打开了那台连接着异世网络的笔记本电脑。 “王老板,别来无恙啊。”她熟练地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立刻堆起笑脸:“哎哟,辛老板!您可算联系我了!您上次托我出手的那几件,可是拍出了天价啊!” 辛珑淡笑:“这次,还有一批好东西。”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几幅古画和几件玉器的照片展示给王老板看。 这些都是她空间别墅里原本的收藏,对她而言,远不如实实在在的钢筋水泥有用。 王老板一看,眼睛都直了:“嘶……这……这又是哪个大家的珍藏?品相如此完美!” “少废话,尽快安排拍卖,钱,我急用。”辛珑直接道。 “明白明白!辛老板放心,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王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他早就习惯了这位神秘的辛老板时不时拿出一些惊世骇俗的珍品,也从不打探来源,只管做好自己的生意。 数日后,一大笔资金通过特殊的渠道,转换成了永徽朝廷可以动用的黄金白银。 辛珑立刻下令,从各地采购水泥、砖头、钢筋。 起初,永徽的工匠们对着这些灰色的粉末(水泥)和乌黑的铁条(钢筋)一头雾水。 “女皇陛下,这……这玩意儿怎么盖房子啊?”一个老资格的泥瓦匠愁眉苦脸。 辛珑也不多言,直接让萧惊鹤调来一批俘虏的北狄工兵——这些人多少见过些不同的建筑。 再结合她从现代建筑书籍里学来的知识,亲自画图纸,指导他们如何搅拌水泥,如何扎钢筋笼,如何砌砖。 第一批用水泥砖头钢筋建造的样板房在京郊落成时,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 “乖乖,这房子盖得好快!” “而且看着就结实!比咱们那土坯墙木头梁强多了!” 当辛珑宣布,所有因地龙翻身而房屋损毁的贫困国民,皆可由朝廷免费建造此类新房,而原有房屋未倒塌的,也可申请材料进行加固时,整个永徽都沸腾了。 工匠们学艺的热情空前高涨,一批批新式房屋在永徽大地上拔地而起。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永徽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无数的粮食、肉蛋、布匹,源源不断地从皇宫的秘密仓库运出,分发到全国各地。 流民得到了安置,物价开始稳定,那些蠢蠢欲动的叛乱,也渐渐平息。 与此同时,在辛珑的“远程指导”下,第一批水泥、红砖、钢筋开始小规模试产。 工部的巧匠们在最初的惊奇和怀疑之后,很快便被这些新材料的优越性所折服。 一座座坚固美观的样板房在京郊拔地而起,引来无数百姓围观赞叹。 当第一批用新材料修建的免费房屋交付给地震灾民时,那些失去家园的人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地高呼“女皇陛下万岁”。 免费学堂也在各地如火如荼地兴办起来。 起初,送女孩来上学的家庭寥寥无几,甚至有许多人对此嗤之以鼻。 但当第一批女学生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甚至有人通过了专门为女子增设的初级吏员考试,进入官府做事,领到俸禄补贴家用时,人们的观念开始悄然改变。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能读书识字,也能赚钱养家! 阻力依然存在,守旧的势力仍在暗中抵制,但变革的洪流已然势不可挡。 辛珑以铁腕推行新政,对于那些冥顽不灵、阻碍改革的官员,该罢免的罢免,该惩处的惩处,绝不手软。 萧家则成为了她最坚实的后盾,萧家军的存在,震慑了所有宵小之辈。 时光荏苒,五年转瞬即逝。 短短五年,永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个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小国,如今已是道路宽阔,屋舍俨然,田野间麦浪滚滚,城镇里人声鼎沸。 得益于充足的食物、稳定的生活以及医疗条件的改善(辛珑也悄悄引进了不少基础药物和卫生观念),永徽的人口迅速增长。 九年义务教习的推行,使得国民的整体素质得到了极大提升。 女子地位的提高,更是解放了巨大的生产力。她们或入工厂,或入商铺,或入官府,在各个领域都展现出不输男子的才华。 永徽,真正成了一个欣欣向荣、充满活力的国家。 而辛珑,这位年轻的女皇,也成了永徽百姓心中神明一般的存在。 第311章 怀孕了 这一日,辛珑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折,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有些疲惫。 萧惊鹤适时地端上一杯清茶:“珑儿,辛苦了。” 五年过去,他眉宇间的冷冽少了些,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与温柔。 辛珑接过茶杯,浅啜一口:“还好。看到永徽如今的模样,一切都值了。” 说着,辛珑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心中一动:“惊鹤,我想进空间看看。” “去吧,这里有我。” 辛珑嗯了一声,意念微动,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她已置身于自己的随身空间之中。 经过这些年的不断投入和建设,她的空间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 这里俨然是一个高度现代化的机械牧场与农场。 整齐划一的田垄间,各种作物长势喜人,自动灌溉系统精准地滋养着每一寸土地。 另一边,是规划有序的养殖区,鸡舍、鸭舍、牛棚、羊圈,都配备了自动喂食和清洁装置。 整个空间大约有十个标准篮球场那么大,一半种植,一半养殖,井井有条,生机勃勃。这些年,永徽所需的绝大部分基础物资,都来源于此。 然而,今日辛珑一进入空间,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感觉……空间似乎在微微震动,远处的边界,原本清晰可见的晶壁,此刻却变得有些朦朦胧胧,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 “嗯?”辛珑眉头微蹙。 她的空间自从升级到目前这个规模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任何变化了。 难道……要扩张了? 她心中一动,朝着那片朦胧的边界走去。 越是靠近,那种震动感和朦胧感就越是强烈。 当她走到空间的尽头时,原本坚不可摧的晶壁,此刻却像是一层流动的光膜,泛着奇异的涟漪。 她伸出手,试探着向前触摸。 指尖触碰到光膜的刹那,一股无形的阻力传来,但并不强烈。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从这光膜之后,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那感觉,就好像……对面也是一个空间! 一个与她的空间截然不同,却又隐隐有所联系的独立空间! 辛珑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空间又要升级了? 可这种感觉,又不像。 她尝试着将精神力探入那片流动的光膜,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将她的精神力阻挡在外,无法深入。 她不死心,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进不去?”辛珑喃喃自语,眉心蹙得更紧。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光膜之后的那个空间,比她现在这个空间要小上许多,大概只有她这个空间的十分之一大小。 但奇怪的是,那个小空间里散发出的气息,竟然和她这个空间的气息……一模一样! 纯净,充满了生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就好像…… 就好像是她这个空间,生出来的一个……小崽子? 一个……子空间?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辛珑的脑海,让她浑身一震。 子空间……孩子…… 辛珑猛地瞪大了眼睛,一个荒唐却又似乎合情合理的猜测涌上心头。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难道…… 她迅速转身,意念一动,整个人瞬间从空间农场消失,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空间别墅的书房里。 她快步走到那台连接着异世网络的笔记本电脑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熟悉的购物网站。 手指在键盘上有些微微颤抖,她输入了三个字——验孕棒。 点击下单,选择了最快的加急配送。 做完这一切,辛珑才缓缓靠在椅背上,胸口依然起伏不定。 她和萧惊鹤在一起,已经整整五年了。 这五年,他们从尸山血海中走来,接手了一个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永徽。 她称帝,他为将,两人几乎将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了这个国家之上。 赈灾,改革,兴修水利,开办学堂,发展工商…… 桩桩件件,无不耗费心神。 她忙得像个陀螺,萧惊鹤也同样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辅佐她和整顿军务之上。 两人都是典型的工作狂,一旦投入到工作中,便常常废寝忘食。 至于夫妻间的私生活…… 不能说没有,但确实算不上积极。 聚少离多是常态,即便在一起,也常常是谈论国事多过风花雪月。 也因此,这五年来,他们一直没有孩子。 萧太夫人和几位嫂嫂们也曾旁敲侧击过,但见她实在忙碌,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暗地里替他们着急。 辛珑自己,以前也曾想过孩子的事情。 但每当看到永徽那一大摊子事,想到嗷嗷待哺的百姓,她便会将这些念头暂时压下。 她总觉得,时机未到。 可现在…… 最近这大半年来,永徽国力日渐强盛,各项改革也步入正轨,她确实不像最初那般日夜不休了。 和萧惊鹤相处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都正值壮年,身体康健…… 难道,真的…… 辛珑将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一片平坦,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空间晶壁的异动,还有那个酷似“子空间”的存在,让她无法不多想。 如果真的是怀孕了,那孩子……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天生便拥有了空间? 只是,这个空间,似乎是依附于她的大空间而存在的。 这个猜测,让辛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茫然,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不知所措。 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辛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结果出来之前,她不打算告诉萧惊鹤,免得他空欢喜一场,或者跟着自己一起胡思乱想。 这三天,对于辛珑而言,过得有些漫长。 她如常处理朝政,与萧惊鹤相处,只是偶尔会走神,下意识地去感受小腹的动静,以及空间晶壁的变化。 那片朦胧的光膜依旧存在,里面的小空间也依旧散发着熟悉而亲切的气息,稳定而平和。 三天后,空间别墅的智能管家提示,有新的快递送达。 辛珑屏退左右,独自一人闪身进入空间。 快递盒子静静地放在别墅门口的置物台上。 她走过去,拿起盒子,手指微微用力,撕开了封口。 里面是她三天前下单的验孕棒,好几个不同牌子,她怕一个不准,特意多买了几支。 拿着东西,辛珑走进了别墅的盥洗室。 片刻之后。 辛珑看着那几支验孕棒上清晰显示出的两条红线,整个人都懵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真的…… 竟然真的……怀上了。 她……要有孩子了? 她和萧惊鹤的孩子。 这个认知,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花。 喜悦吗? 似乎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 她曾经是叱咤末世的强者,是永徽说一不二的女皇,是手握空间、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 可“母亲”这个身份,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她下意识地再次抚上小腹。 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甚至可能和她一样,拥有着神奇空间的孩子。 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是像她,还是像萧惊鹤? 想到萧惊鹤,辛珑的心头微软。 那个男人,为了她,为了这个国家,也付出了太多。 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当父亲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辛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 她将那几支验孕棒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了一个空的首饰盒里,然后将首饰盒锁进了空间别墅卧室床头柜的抽屉中。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眉眼依旧英气,却似乎又多了几分不同神采的自己,努力扯了扯嘴角。 好了,辛珑,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 你连丧尸围城、北狄入侵都扛过来了,还怕这个?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意念一动,离开了空间。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萧惊鹤正坐在辛珑惯用的紫檀木书案后,眉头紧锁地批阅着奏折。 辛珑换了一身家常的软缎衣袍,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 “怎么了?还在忙?”她柔声问道,走到他身边。 萧惊鹤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凝重。 “珑儿,你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朱笔,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嗯。”辛珑顺势坐下,目光落在他面前摊开的一份奏折上,“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萧惊鹤指着那份奏折,沉声道:“淮南道那边,庐阳镇附近的一条主要河堤,昨日傍晚突然发生了溃堤。” “溃堤?”辛珑心中一紧,“严重吗?可有伤亡?” 萧惊鹤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洪水来得太急,下游好几个村庄都遭了灾,房屋被淹,良田尽毁。初步统计,已经有数十名百姓罹难,失踪者更是不计其数。” 辛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永徽这几年虽然国泰民安,但天灾人祸总是难以完全避免。 “地方官员如何处置的?救援是否及时?”她追问道。 “庐阳镇的知县还算得力,已经组织了人手抢险救灾,并且第一时间上报了朝廷。”萧惊鹤道,“我已经让户部紧急调拨了一批钱粮和物资过去,兵部也派了附近的驻军前去协助。”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我担心,这次溃堤并非天灾那么简单。” “哦?”辛珑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那段河堤,去年秋天才刚刚加固过,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轻易就溃败。”萧惊鹤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怀疑,其中可能有人为的因素,或许是工程上有猫腻,或许是有人故意破坏。” 辛珑明白了。 豆腐渣工程,或是某些心怀不满的旧势力暗中作祟,都有可能。 “所以,你打算……” “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庐阳镇。”萧惊鹤语气坚定,“一来,可以坐镇指挥救灾,安抚民心。二来,也想亲自查一查,这河堤溃败的真正原因。若真是有人从中作梗,我绝不姑息!” 他说着,身上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辛珑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 永徽的百姓,是他和她共同守护的底线,任何敢于触碰这条底线的人,都将承受他们的雷霆之怒。 若是平时,辛珑定然会支持他的决定,甚至可能与他一同前往。 但现在…… 她看着萧惊鹤坚毅的侧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的小腹里,有了一个小小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她此刻有些犹豫。 萧惊鹤察觉到她的沉默,转过头看她:“珑儿,怎么了?可是觉得我此去不妥?” 辛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覆上他放在桌案上的大手。 “惊鹤,”她斟酌着开口,“庐阳镇水患之事,确实紧急,也必须彻查。” “只是……”她顿了顿,迎上他询问的目光,柔声道:“我想,这件事,或许不必你亲自跑一趟。” 萧惊鹤微微挑眉:“哦?那依珑儿之见,何人可担此任?” 辛珑微微一笑:“大嫂,楚香越。如何?” “香越嫂嫂?”萧惊鹤有些意外。 楚香越自从卸下军职后,虽然也时常参与一些朝政,但更多的是在家相夫教子,或是帮着打理萧家的产业,已经许久不曾亲自领兵或处理这般紧急的事务了。 “大嫂曾是威名赫赫的女将,统兵打仗,治理地方,经验丰富,能力卓绝。”辛珑缓缓道,“庐阳镇那边情况复杂,既要救灾,又要安民,还要防着可能出现的宵小之辈趁机作乱,更要查清溃堤真相,非有大魄力和大智慧者不能胜任。” “大嫂心思缜密,行事果决,又有军中威望,由她前往,定能将此事处理妥当。” 萧惊鹤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香越嫂嫂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他看向辛珑:“只是,为何突然想到让大嫂去?宫里最近……似乎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我留下处理的事情。” 辛珑听他这么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谁说没有?” “有事。” “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 她看着萧惊鹤略带疑惑的深邃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需要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处理。” 第312章 尾声1 萧惊鹤深邃的眼眸中,那丝因国事而起的凝重,瞬间被她这故作神秘的姿态冲淡了几分。 他凝视着她,灯火在她眼中跳跃,闪烁着他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狡黠。 “哦?” 萧惊鹤的声线不由自主地跟着压低,带着一丝被她勾起的探究与认真。 “什么事,竟比淮南道数万灾民、百年河堤还重要?” 他语气虽带疑问,却已然被她牵引了全部心神。 “需要你亲自坐镇,陪我处理。” 辛珑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像初春融化的溪水,清澈而温暖。 她点了点头,神情却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反而多了一丝郑重,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微弱紧张。 “嗯。” 萧惊鹤的心,也跟着微微提了起来。 能让辛珑如此郑重其事,且点名需要他“陪同处理”的,绝非小事。 难道是……朝中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想动摇国本了? 还是说,边境又生了什么他未曾掌握的变故? 亦或是……她察觉到了什么针对他们二人的阴谋? 无数念头在萧惊鹤脑中飞速闪过,他握着辛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珑儿,究竟是何事?”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但说无妨,无论何事,我都会与你一同面对。” 辛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与力量,心中那丝微弱的紧张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与安定。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长条状的物件。 那物件通体洁白,材质似玉非玉,似骨非骨,散发着一种……现代工业制品特有的光滑与规整。 在烛火下,那物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看这个。” 辛珑将那东西轻轻递到了萧惊鹤的面前。 萧惊鹤的目光,从辛珑带着浅笑的脸上,落到了她掌心那个奇特的物件上。 他微微蹙眉,接了过来。 入手微凉,质地轻巧。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上面似乎还有些细小的纹路和……一个透明的小窗? 窗格里,隐约能看到两条……红色的细线? 这是何物? 某种新型的信物? 还是……某种他未曾见过的暗器? 可看珑儿的神情,又不像是凶险之物。 “这是何物?”萧惊鹤疑惑地问道,抬眼看向辛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辛珑见他一脸茫然,拿着那东西左看右看,如同一个好奇宝宝发现了新玩具,不由莞尔。 “这个啊……”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是我网购来的,叫做验孕棒。” “验孕棒?” 萧惊鹤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词,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 “只是……这‘验孕棒’,是何用途?”萧惊鹤追问,显然对这个名字的含义有些摸不着头脑。 “验孕,”辛珑解释道,“顾名思义,就是检验女子是否怀有身孕的。” “检验……女子是否怀有身孕?” 萧惊鹤的眼睛倏然一亮,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哦!我明白了!” 他看着辛珑,眼神里充满了赞赏与激动。 “珑儿,你的意思是……” 他举起手中的验孕棒,像是举着什么稀世珍宝。 “你是想将此物,在我们永徽推广开来?” “让我们永徽的女子,都能用上这般便捷之物,及时知晓自己是否怀有身孕,对不对?!” 萧惊鹤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此物在全国普及后,带来的种种好处。 “如此一来,便不必事事都依赖大夫诊脉,既方便了民间女子,也能让她们更早地安心养胎,或是……另作打算!” “这可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珑儿,你总是能想到这些造福万民的奇思妙想!我……” 辛珑:“……” 她看着萧惊鹤那一脸“我的珑儿果然深谋远虑忧国忧民”的激动表情,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男人的脑回路,有时候真是……清奇得可爱。 她原本酝酿的一肚子情绪,此刻都被他这番“高瞻远瞩”的解读给搅得七七八八。 辛珑忍着笑,轻轻咳嗽了一声。 “嗯……惊鹤,你说对……就对吧。” 她决定顺着他的思路,先不点破。 “这个验孕棒呢,用法也十分简单。” 她伸出纤纤玉指,点向验孕棒的一端。 “只需……嗯,取一些女子清晨的尿液,滴在此处的吸尿孔。” 萧惊鹤听得认真,不住点头,仿佛在学习什么重要的治国方略。 辛珑继续耐心地解释:“然后静置片刻,观察这个显示窗口。” 她指了指那个有着两条红线的小窗格。 “如果这里面,只显示出一道红线呢……” 她顿了顿,看着萧惊鹤专注的神情。 “那便说明,没有怀孕。” “哦……”萧惊鹤若有所思地点头,“一道线,便是未孕。” “若是……”辛珑的声音微微放缓,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显示出两道红线呢……” “那就说明……” “怀上了。” 辛珑轻轻吐出这三个字,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萧惊鹤手中的验孕棒。 “原来如此!” 萧惊鹤啧啧称奇,眼中满是惊叹。 “竟有这般方便快捷的验孕之法!” “无需汤药,无需繁复的诊脉,只需此小小一物,便能知晓结果!” “真是……真是太神奇了!” 他低头再次打量着手中的验孕棒,仿佛要把它看出花儿来。 古代验孕,多依赖经验老道的大夫通过“望闻问切”来判断,尤其是喜脉,往往需要孕事有些时日才能较为准确地摸出。 这小小的“验孕棒”,无疑是一种颠覆性的存在。 “此物若能量产,定能……” 他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目光,也凝固在了那小小的透明窗格上。 窗格里…… 那两条清晰无比的、鲜艳的、并排躺着的…… 红线。 萧惊鹤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停滞了。 他脸上的惊叹和赞赏,如同被冰封了一般,僵在了那里。 “等等……”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猛地一跳。 “一道红线是未孕……” “两道红线……是……是怀上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有些发干,像是在确认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了头。 那双曾统领千军万马、洞察世间万物的锐利眼眸,此刻却带着一丝茫然,一丝困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颤抖。 他看着辛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像卡住了一样。 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厉害。 “珑儿……” “这个……这个验孕棒……” 他举起那东西,手指竟有些微微发僵。 “上面……为何是……两道红线?”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辛珑,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那岂不是说明……” 辛珑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又带着巨大困惑的模样,眼底的笑意终于再也藏不住,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那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而是反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促狭:“你说呢?” 萧惊鹤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几乎要让他心跳骤停的问题。 “这根验孕棒……是……是谁用过了吗?” 辛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清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而喜悦的光芒。 她定定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 一个字,清晰无比。 “是我。” 她又补充道。 “刚刚用过。” “……” 萧惊鹤彻底傻眼了。 他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手中的验孕棒,此刻重若千斤,又轻如鸿毛。 那两道刺目的红线,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旋转,最后化作了—— “怀上了。” “她……怀上了?” “珑儿……怀上了?” “他们的……孩子?”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山崩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的脑海,将他所有的思绪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呆呆地看着辛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御书房内,烛火依旧静静燃烧,映照着帝后二人。 只是此刻,气氛却与方才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 以及一种……即将喷薄而出的狂喜。 辛珑看着萧惊鹤那副目瞪口呆、完全失了魂的傻样儿,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御书房内的宁静,也像一滴甘露,落在了萧惊鹤干涸的心田。 “你这副样子,可真是……” 辛珑摇了摇头,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抚上他依旧僵硬的脸颊。 “呆头鹅。” 她笑着嗔道,语气里却满是柔情蜜意。 萧惊鹤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瞳孔里映着她的笑颜,却依旧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迷茫。 辛珑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呆愣模样,心中又爱又怜,还有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小得意。 她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 “惊鹤,”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我好像……怀孕了。” 说完,她顿了顿,看着他因为她这句话而骤然收缩的瞳孔。 然后,她又用一种更加笃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不是好像。” “应该……就是怀孕了。” 她的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明媚得让整个御书房都为之失色。 “只是,还不清楚具体是几个月了。” 她微微歪了歪头,眉眼弯弯。 “你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萧惊鹤深邃的眼眸,在经历了从震惊、茫然、难以置信,再到被巨大惊喜淹没的连番冲击后,此刻终于找回了一丝聚焦。 他的视线,从辛珑那带着促狭笑意的脸庞,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平坦依旧的小腹上。 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是他的……和珑儿的……孩子。 这个认知,像一道温暖的电流,瞬间击中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酥麻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好半晌才真正回过神来。 那根被他攥得死紧的验孕棒,几乎要被他捏碎。 “珑儿……”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与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辛珑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萧惊鹤猛地向前一步,大手一伸,紧紧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辛珑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细密的汗珠。 “男孩……女孩……” 他喃喃重复着她的话,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一层薄薄的水汽氤氲其上。 “都喜欢!”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喜欢!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朝堂上沉稳温和的大将军,此刻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语无伦次,只会重复着最简单直白的话语。 辛珑看着他这副激动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如春水般温柔荡漾。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颤抖。 “嗯,我知道。” 萧惊鹤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他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近乎虔诚的意味,轻轻地、轻轻地,覆向辛珑的小腹。 隔着衣衫,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律动。 “真的……真的有了……”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辛珑的额头。 “珑儿,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五年了,他们成婚五年,他从未宣之于口,但内心深处,何尝不期盼着这一日的到来。 只是珑儿为国事操劳,他不想给她任何压力。 如今,这份惊喜,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圆满。 辛珑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心中一片柔软。 “是啊,我们有孩子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所以,淮南道的事情,就有劳楚大嫂了,你得留在京城,帮我。” 萧惊鹤猛然抬头,眼中的激动尚未褪去,又添了几分郑重。 “当然!我哪里也不去!”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今日起,不,从此刻起,你和孩子,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淮南道,什么河堤,在这一刻,都被他暂时抛到了脑后。 没有什么,比得上他的妻儿重要。 辛珑被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逗笑了。 “瞧你,还没怎么样呢,就如临大敌了。” “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能不紧张吗?”萧惊鹤理直气壮。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辛珑坐下,自己则半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什么时候发现的?身子可有不适?要不要立刻传太医?” 第313章 尾声2【完结】 “什么时候发现的?身子可有不适?要不要立刻传太医?” 一连串的问题,显示出他此刻的急切与关心。 辛珑笑着摇摇头:“才发现没几天,没什么不适,就是有些……嗯,嗜睡。” “太医还是要传的,让他们仔细给你瞧瞧,开些安胎的方子。”萧惊鹤坚持道,“宫里的太医若是不够用,我再去把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辛珑无奈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空间里有灵泉水,还有各种调养的食材,不会有事的。” “那也要小心!”萧惊鹤不容置喙。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你前些日子说空间有异动,原来是……是这个喜兆!” 辛珑点点头:“嗯,我也是后来才联想到的。” 两人相视一笑,浓情蜜意在空气中流淌。 * 辛珑怀孕的消息,如同一阵春风,迅速吹遍了整个萧家。 当晚,萧惊鹤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知了母亲和几位兄长嫂嫂。 萧母一听,先是愣住,随即便是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萧母激动地双手合十,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我的珑儿,我的鹤儿,你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拉着辛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好,好,太好了!” 大哥萧激楚闻讯,平日里沉稳的面容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重重拍了拍萧惊鹤的肩膀。 “好小子!不声不响就干了件大事!” 大嫂楚香越更是喜上眉梢,她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最能体会这份喜悦。 “珑儿,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可要好好养着,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尽管跟大嫂说!” 楚香越拉着辛珑的手,细细叮嘱着各种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俨然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 二哥萧野,素来不羁,此刻也咧开嘴笑得开怀。 “哈哈!我们萧家又要添丁了!还是小七和弟妹的!大喜事!” 二嫂苏琳琅温柔地笑着,眼中也满是为他们感到的高兴。 “珑儿妹妹,恭喜你和七弟。” 三哥萧风虽然目不能视,但脸上的喜悦却是真真切切。 “弟妹有喜,实乃我萧家之福。惊鹤,你可要好生照料弟妹。” 三嫂蓝星玥抱着四岁的儿子萧贺,笑意盈盈。 “太好了!小贺以后就有弟弟或妹妹一起玩了!” 萧贺似懂非懂,只知道家里有大喜事,也跟着拍手笑。 五哥萧华戎和五嫂费曼香,六哥萧简和六嫂许冰冰,也纷纷上前道贺,言语间满是真挚的祝福。 六嫂许冰冰还牵着三岁的女儿萧甜昕。 萧甜昕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辛珑。 “小嫂嫂,你肚肚里有小宝宝了吗?” 童言无忌,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辛珑笑着摸了摸萧甜昕的小脑袋:“是呀,甜昕要当小姐姐了哦。” 整个萧府,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为了庆祝这件大喜事,萧母当即决定,次日便去皇家寺庙上香还愿,祈求母子平安。 辛珑看着眼前这热闹欢腾的一家人,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感动。 这就是家人啊,会为你的喜悦而喜悦,为你的幸福而祝福。 时光荏苒,九个月的光阴,在全家人的期盼与精心照料下一晃而过。 这一日,皇宫的产房外,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萧惊鹤焦躁地在殿外来回踱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萧母、楚香越、苏琳琅等一众女眷也都在殿外等候,脸上满是担忧与期盼。 产房内,辛珑的呼痛声一阵阵传来,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哇——” 一声响亮清脆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之音,划破了长夜的宁静,也瞬间驱散了众人心中的所有焦灼。 “生了!生了!” 稳婆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萧惊鹤一个箭步就要往里冲,被萧母一把拉住。 “别急!等收拾妥当了再进去!” 不多时,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满脸喜气。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公主……”萧惊鹤喃喃道,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笑容,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稳婆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襁褓。 襁褓中的小婴儿,皮肤粉嫩,眼睛紧闭着,小嘴微微张合,睡得香甜。 那么小,那么软,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这是他的女儿。 他和珑儿的女儿。 萧惊鹤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低头,在女儿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辛珑躺在产床上,她看着萧惊鹤抱着女儿那副小心翼翼、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是个女儿,你还喜欢吗?”她故意逗他。 萧惊鹤抱着孩子,走到她面前,眼中满是柔情。 “喜欢!太喜欢了!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他将女儿轻轻递到辛珑怀里。 辛珑接过女儿,低头看着怀中这小小的生命,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喜悦。 “给她取个名字吧。”辛珑抬头看向萧惊鹤。 萧惊鹤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便叫……璎珞吧。” “辛璎珞。” 璎珞,美玉也。愿她如玉般纯洁美好,一生顺遂。 “辛璎珞……”辛珑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喜爱,“好名字。” 就在辛璎珞降生的那一刻,辛珑清晰地感觉到,她空间里那个一直以来让她有些疑惑的子空间,悄然消失了。 没有半分不适,就是一种自然的剥离感。 她心中了然,想来,那个子空间,是随着璎珞的降生,被她继承带走了。 这孩子,果然不凡。 * 因为有空间灵泉水的滋养,加上辛珑本身底子就好,她的产后恢复进行得异常顺利。 寻常女子需要休养一月甚至更久的月子,辛珑只坐了一个星期,身体便已恢复如初,甚至比孕前还要精神几分。 这让一众太医和宫人都啧啧称奇,只道女皇陛下果然是天命所归,非同凡人。 小公主辛璎珞,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众人期盼的宝贝,不哭不闹,乖巧得不像话。 而随着她渐渐长大,更是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非凡天赋。 其一,便是她果然如辛珑所料,自带空间。 虽然年纪尚幼,还无法自如操控,但偶尔不经意间,她手中的小玩具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其二,便是过目不忘。 不过两三岁时,教她识字的夫子发现,无论多么生僻的字词,多么拗口的诗句,只要教过一遍,小公主便能完整无误地记下来,甚至能举一反三。 这让负责教导的太傅们又惊又喜,直呼皇家血脉天赋异禀。 最令人头疼,也最令人惊奇的,是辛璎珞竟然拥有读心术这样的异能。 在她四五岁时,这个能力便开始显现。 有一次,一位老夫子正在摇头晃脑地教她《千字文》,心中却在默默盘算着今日午膳的菜单。 小璎珞忽然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太傅,你是不是在想,中午要吃红烧狮子头呀?” 老夫子当场石化,手中的书卷都差点掉在地上。 还有一次,一位宫女不小心打碎了她心爱的琉璃盏,心中惴惴不安,想着如何才能不被责罚。 小璎珞却主动开口:“姑姑别怕,那个琉璃盏我不喜欢了,你打碎了正好,母皇会给我买新的。” 此言一出,宫女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小公主能洞察人心。 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让负责教导和照顾小璎珞的夫子宫人们都感到十分头痛。 在小公主面前,他们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任何一丝不敬或敷衍的想法,都可能被她轻易察觉。 不过,这读心术也并非无往不利。 众人很快发现,只要女皇辛珑在小公主身边,她的读心术就会莫名其妙地失效。 小璎珞也曾好奇地问过辛珑:“母皇,为什么你在的时候,我就听不见他们心里在说什么悄悄话了呀?” 辛珑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并不解释。 她知道,这或许是母女天性,又或许是她自身精神力的某种压制或屏蔽。 如此一来,倒也让那些夫子们在辛珑面前,能稍微松一口气。 * 岁月如梭,转眼间,便是十六载光阴逝去。 小公主辛璎珞,在父母的疼爱与悉心教导下,已然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聪慧果敢的少女。 她不仅完美继承了母亲辛珑的美貌,更在治国理政方面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天赋与卓识。 这些年来,辛珑有意识地培养她处理政务,带着她旁听朝会,甚至让她尝试批阅一些不太紧要的奏折。 辛璎珞的表现,从未让辛珑失望。 这一日,辛珑处理完手中的政务,将十六岁的辛璎珞叫到了御书房。 “璎珞,你过来。”辛珑放下手中的朱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母皇。”辛璎珞款款走上前,行了一礼。 辛珑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与释然。 “璎珞,这些年来,你学得很好,也做得很好。” “儿臣不敢当,都是母皇教导有方。”辛璎珞谦逊道。 辛珑笑了笑,从身旁的紫檀木盒中,取出了一方沉甸甸的玉玺。 那是象征着永徽至高皇权的传国玉玺。 她将玉玺,轻轻放到了辛璎珞的手中。 “母皇?”辛璎珞微微一怔,感受着掌中玉玺的冰凉与沉重,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辛珑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璎珞,这永徽的天下,从今日起,便正式交给你了。” “母皇,这……是不是太早了些?”辛璎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不早了。”辛珑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这份责任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与期待。 “至于我和你父帅嘛……” 辛珑狡黠一笑,“我们打算,去游山玩水,过几天逍遥快活的日子去。” “这天下太大了,有太多我们未曾见过的风景,未曾品尝过的美食。” “以前是为了江山社稷,身不由己。如今,有你担起这一切,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辛璎珞看着母亲眼中那不加掩饰的向往与自由的光芒,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这些年来,母皇为了永徽,付出了太多太多。 “母皇……”她眼眶微红,“儿臣定不负您所托!” “好孩子。”辛珑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相信你。” 翌日,女皇辛珑正式下诏,禅位于皇太女辛璎珞。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却又在情理之中。 新皇登基大典隆重而盛大。 大典之后,辛珑便拉着萧惊鹤,在满朝文武和萧家众人复杂而不舍的目光中,只带了些简单的行囊,悄然离开了皇宫。 他们舍弃了銮驾,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衫,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妻,汇入了市井的人潮之中。 从此,天高海阔,任鸟飞。 * 永徽王朝,在两任传奇女皇的励精图治下,国力日益强盛。 辛璎珞继位后,继承了母亲的治国理念,并凭借其过人的天赋与智慧,将永徽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她推行更深层次的改革,鼓励创新,发展工商,使得永徽的经济与文化空前繁荣。 同时,她也继承了母亲的果敢与决断,在面对周边小国的挑衅时,毫不手软。 数十年间,永徽逐渐吞并了周边数个摇摆不定或心怀不轨的小国,版图不断扩大。 最终,永徽成为了整个大陆上最强大、最令人敬畏的帝国。 而永徽皇室每一任继位的女帝,似乎都身负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异能,成为了这个帝国最神秘也最坚不可摧的守护。 这段传奇,被永徽的史官浓墨重彩地记录下来,流传千古。 至于开创了这一切的永徽太上皇辛珑和她的夫婿萧惊鹤,逍遥于山水之间,留下了一段段引人遐思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