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魔尊非要和我双修》 第1章 穿越 魔域,万魔城,魔尊寝殿。 顾让一睁开眼,就发现一位绝色美人正伏在她的身上,精致的脸庞贴在她的胸口,两只手臂拥着她,衣着轻薄,能看到白皙精致的锁骨,嗅到幽幽冷香。 美人双眼紧闭,似乎正在熟睡中。 顾让睡得发懵,一时有些怔愣,但身上的存在太过强烈,她连忙推阻。 没想到两手不过刚触碰到美人柔软温热的手臂,她就迅速睁开了眼睛。 可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迷蒙着秋水般的眼瞳,怔怔地望着顾让。 顾让还在将她往外推,美人迅速起身退至床边,眼神清凌凌又冰寒入骨地看过来,哪里有刚才的柔情。 顾让撑起身子坐起来,不满地问:“你是谁?怎么到我家来的?”就算是美人也不能私闯民宅,随便上她的床呀! 美人没有回答她,一身黑色衣裙更衬出冰肌雪肤,脸上的神色依然冰冷,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顾让头脑去还是有些昏沉,见美人只是在那里不回答她,又开始找寻自己的手机,结果一摸却摸了个空。 怎么回事?顾让终于发现,她哪里是在自己的家,她居然坐在一张陌生又柔软的大床上。 顶盖不知雕刻的何种花鸟纹路,垂下清透帐幔,身上的锦被触感柔滑,屋内稍远处置案几与屏风,布局简约雅致。 窗边,日光从镂空的窗棂透入,在光滑的地砖上映照出格子纹路,自己和对面的美人也是穿的一身锦衣,颇有古装电视剧的感觉。 对面的美人终于说话了,声音寒凉无比:“这就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 顾让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这是梦!”也就是梦里才能出现一个这么合她XP的清冷大美人,颜控狂喜! 顾让邪魅一笑:“美人,过来让我抱着。” “啊,痛痛痛!!!”顾让的霸总梦瞬间破灭,那女人一挥袖,她竟然就飞......飞出去了! 顾让摔了一个好歹,揉着自己的屁股坐在地上,被痛感激发,脑中的蒙昧终于散去,她,好像,不是在做梦?但也不对啊,不是在做梦,她怎么还能飞呢?! “睡了这么久,是脑子睡傻了,还是......你就是在装疯卖傻!” 女人飞快欺身过来,一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双眼赤红,隐约间,似乎有泪光在眼角闪烁。 女人背后,仿佛是狂风大作,屋中的摆件都纷纷倒伏碎裂,发出巨大声响。 完了完了,这不是梦啊,这超现实的一切,她穿越了?身穿还是魂穿?肯定是魂穿了,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顾让锈蚀的脑子此时被迫飞快运转,魂穿到同名同姓的人身上,这套路她看得多了,第一步:装失忆! “喀喀喀”被扼住命运的咽喉的顾让,只能从喉中挤出几声气声,眼泪汪汪地看着心狠手辣的美人。 美人一怔,手心像是被烫到了般松开,又像是想要掩盖什么,眼中的赤红褪去,神色恢复了冰冷和平静。 “你在装什么?顾让”,女人冷冰冰的,“你伪装无辜的样子倒还是和当年一样,那么撇脚!”尾音却颤了几颤。 形势比人强,顾让假意怯怯地说:“这位漂亮姐姐,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其实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你刚才是叫我顾让是吗?这是我的名字?那你是谁,是我的朋友吗?” 顾让用最真诚最动人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大美人,期望她能相信她。顾让没想到魂穿的原主居然也叫顾让,倒是省事很多。 漂亮姐姐?即便是当年的顾让,也从来没有称呼她姐姐过,顾让知道她的名字后,总是喜欢唤她,卿卿,卿卿,后来,她们在一起后,顾让总喜欢一边叠着声唤着卿卿,一边亲吻她,吻遍她的全身...... 美人的脸色更加冰寒了。 顾让简直欲哭无泪,明明刚醒来时这女人还贴在她身上,怎么听她后面的话,两人之间的矛盾还很深啊。 顾让决定再抢救一下自己:“这位姐姐,我虽然不记得你了,但是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十分亲切,我很是喜欢!你一定是我重要的人!” 顾洄觉得她们之间一定不会是仇人。 对面女人的脸色却越来越冰冷沉凝,恍惚间似乎还有些无措,顾让没有看出来,只是欣赏着美人绝美的面容,虽然刚才的话只是权宜之计,但作为一个颜狗,不得不说,她看着她的脸的确很喜欢。 终于,美人又发话了:“你真的......都忘记了吗?”似乎是在问,可语气幽幽沉沉,又好像只是在喃喃自语。 卿晏一时只觉得心中空空荡荡,过去的一切,百年的等待与恨意,似乎都化成了灰,被那人轻飘飘的一语吹散。 可她还是好恨啊。 良久,见美人还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顾让动静微微地站起身,又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谁?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卿晏,我叫卿晏,你是我的道侣,你记住了。”说罢,一拂袖,背影转瞬消失不见。 留下顾让一脸懵逼,卿晏?道侣?听着像是情侣关系? - 卿晏堪称狼狈地从殿中逃出,心依然沉沉地坠着,从中传出丝丝缕缕连绵不绝的痛意,她这百年,想过她再也清醒不了,那她就永远不会再失去她了,也想过她醒来后依然恶语相向,要除魔卫道,那她一定,一定会狠狠报复当年她的负心薄情。 甚至......她也曾幻想过,顾让醒来后,哭述她当年的迫不得已被人蒙蔽,那她,就会告诉她自己这些年来有多想她,她真的,好想像当年一样啊,被她抱在怀中的时候,被她亲吻的时候,自己的心也是满满当当...... 可是都不是!全都不是!她忘了!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她自己被困在原地,不得解脱。 轰!轰!几声,卿晏身前的石柱全部化为碎片。美人黯然神伤,天地也仿佛失色。 “魔尊,可有事发生?属下可需进来?”院门外的女子听到里面的巨大声响,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询问。 卿晏闭眼,可顾让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又怎会故意做戏? 睁开眼后,她又恢复了冷漠,平静道:“无事,去将游漪找来。” 找游漪?难道是殿中那人又出了什么状况?院外的女子暗暗心惊,只要是涉及到里面那个人,魔尊的情绪就会变得极其不稳定,她赶忙回是,去找游漪去了。 卿晏回头,深深望着殿门,只是沉默地伫立。 - “我就知道,我娘当年就不该给我取名叫游漪,这下好了,成了医修就罢了,整日来来去去,真成游医了!”女子找到游漪时,游漪刚救治完一个灵力逆冲的魔修,见左护法又来了,对她抱怨着。 “好了好了,大家也是都知道你医术最好,快走,这次可是去那里,要是耽误了那人的治疗,惹怒魔尊,你就不是游医是游尸了!” “啊,是去那啊!那赶快走!”她可不敢触魔尊的霉头。 来到院外,左护法恭敬一喊:“魔尊,属下已将游漪找来!” 院门洞开。 卿晏依然站在殿门外,没有挪动一步。左护法和游漪也来到了近前,看着院中的狼藉,大气不敢喘。 卿晏踌躇,竟然有些不敢进去,不愿面对她对待陌生人般无谓的态度。 稍顷,卿晏一步一步走进殿门,冲云和游漪也只好亦步亦趋跟随在魔尊身后。 没想到,殿中的人依然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仿佛之前她醒来后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幻梦。 “顾让!”卿晏冲到床边,“不,不会的!”她咬牙扶起顾让,又迅疾转头望向游漪,游漪赶忙上前查看,很快,她面色庆幸地说:“回禀魔尊,此人只是睡着了。” 还好这人没事,只是,“她脉象已经平稳许多,和以往大不相同,似乎是,她之前是不是已经醒过一次了?” 睡着了?卿晏怔住,刚才不是她的幻觉。 睡着了?!卿晏扯住她的领口,将顾让从床上拽起来摇动:“顾让!” 她简直恨死顾让了,她在殿外纠结百转,她居然在殿内又睡了一觉!果然是没心没肺的东西!没有心肠! 顾让还在梦里和美人畅游,梦中的美人清冷如仙又柔弱温柔,对她柔情万千,她正享受着,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她被迫脱离梦境,睁开眼,梦中的美人又出现在眼前,只是,两眼似乎含着刀子,寒芒逼人。 “怎么了?”顾让茫然。 “你为何又睡过去了!” “我其实,不能睡吗?”顾让小心翼翼地问。 “你......!” 美人双眼狭长,瞪视人时极具威仪,顾让不知道为什么,心似乎有点微微的痛意,她觉得可能是她的良心在痛,毕竟,她占据了她道侣的身体。 “你别生气了,刚才你出去后,我也没找到可以做的事,又突然很困,就干脆睡了一觉。”顾让语气轻柔地解释。 卿晏哑火,眼前的人语气温柔,仿佛是对恋人的低语,她有多久没有听过她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话了?心里的痛意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更加难忍。 第2章 双修 卿晏只是松开顾让的领口,将她又推回床上,退后一步,对游漪淡淡吩咐:“好好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刚才她是突然醒来的。” 游漪和冲云正偷偷看着顾让和魔尊,游漪虽然她并不清楚她是谁,只知她来魔宫时,床上的人就已经躺在殿中了,只是将近百年,她从未见过堂堂魔尊,居然会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一时更加慎重。 游漪依言,又好好诊治了一番,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别说床上半坐着的顾让,冷冰冰站着不看顾让的魔尊,就是一旁的左护法冲云也是急迫不已,恨不得摇着游漪的肩膀让她赶快给个结果! 游漪不知,她可是完全清楚床上之人是谁,魔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这人终于醒了过来,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游漪终于探查完顾让的身体状况,她起身回:“魔尊,这位大人的身体,已经基本修复完成了,所以她今日才能醒来,只是......”游漪犹豫。 “只是什么?”卿晏按捺住焦急,依然是淡然问道。 “只是什么?!”这是顾让的催促。 “只是,她如今身体和神魂都已经全部苏醒,尤其是神魂,苏醒太快,以至于在身体刚修复完成,体内灵力依然空虚的情况下,承载不了自身强横的神魂,所以近段时间恐怕都会十分嗜睡,只能被迫用沉睡的方式勉强接纳神魂。” 游漪又补充:“按道理来说,神魂损伤应当更慢更难恢复才对,如今却一同苏醒了,也是难得。” 什么灵力,什么神魂,还有之前说的道侣,难道自己穿的是个修仙世界?顾让想着,她接手的这具身体发生了什么呀,怎么这么病弱。 “然后呢?你说清楚呀!”冲云忍不住了,怎么说得磨磨唧唧的。 “她如今失忆了,可是和神魂有关?”卿晏看了看顾让,补充。 “失忆?这,修行者的神魂最是重要,过去也有过神魂损伤后出现失忆的情况,这也不好说,的确是有可能的!”游漪为难道。 卿晏见游漪还是一脸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顾让,只沉凝片刻,便一甩袖又将她和冲云带出了殿外。 “说吧。”卿晏神色淡漠。 游漪讪笑,感觉压力山大,但还是硬着头皮,问:“敢问魔尊,殿中那位大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卿晏沉默一息,还是缓缓吐出:“她是我的道侣。” “啊,原来是您的道侣啊,那没事了!”游漪喜笑颜开。 “什么意思?”卿晏握拳,冲云也强忍住暴揍她的想法,心里默念,医修不能揍,不能揍!可是真的好欠揍啊! “只需双修!”一句话,石破天惊! 双修......卿晏怔住了。 - 殿中,顾让等得心焦,这怎么像是生了什么危难重症,医生要暂时瞒着病人先通知家属的场景? 还好并未太久,卿晏和那位脸看起来圆圆的,应该是一位大夫的姑娘就回来了,倒是不见了另一个姑娘。 两人来到了顾让身前,卿晏依然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游漪却面容古怪,顾让心里打鼓。 “医......大夫?你刚才说的我有些不理解?请问我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游漪看了眼魔尊,又看了看顾让,微微咳了一声,说:“你别急,容我先继续说。” “如今您的身体和神魂同步醒来,身体已不足已供养您强大的神魂,而沉睡的法子只能顾得了一时,却难以长久。” 游漪摊手,“之前神魂也在沉睡倒好,如今,两者相差实在太大,长此以往,身体恐怕终将难以容纳神魂,到时,恐怕身体崩损,神魂难依啊。” “啊?什么叫身体崩损啊,这位大夫,怎么治啊?”顾让又欲哭无泪了,怎么回事,倒霉穿越就罢了,怎么还是个命不久矣的身体啊。 卿晏只是沉默。 游漪又挠挠头,“别急别急,还是有方法的,您只需要将修为尽快提升到能承受如今的神魂强度,就万事无忧了。” “修为?要修炼是吗?”顾让希冀地望向了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卿晏看起来不近人情,倒是很快回复:“我会尽快让你重拾修行。” 顾让对着卿晏扬起了一个大大的感激的笑容,卿晏却微微偏了偏头,顾让眨眨眼,又询问大夫:“大夫,尽快是要多久?” “三月内,只是......您若想单纯靠打坐修炼,三月内恐怕是来不及的,您的神魂实在是过于强大了,还锐意十足,是绝不甘愿蜗居于如今弱小的身躯的。” 游漪又问魔尊:“不知您的道侣当初修行了多少年?” “五百年内。”卿晏隐去了具体时间,毕竟两百年修到如此境界,千年来亦只有两人,便是她自己和顾让。 游漪一惊,五百年内修得这等强悍神魂,如此惊才绝艳的天才,岂会是岌岌无名之辈? 卿晏瞟了一眼游漪,游漪一惊,连忙打散游离的思绪。 顾让眼神微微呆滞,“那怎么办啊大夫?” 游漪郑重地对顾让说:“与一位灵力高强的人双修即可。” “双修?!”顾让大惊,“是我想的那个双修吗?” “不知道大人想的是哪个双修”,游漪又笑眯眯地说:“我所说的双修指的是运转双修功法,使会阴与命门相交,灵力穿行丹田经脉,便能快速提升灵力之法。” “大夫,有没有其他方法呀!”顾让哀嚎,睡意都被惊醒了,不肯相信。 听此,卿晏冻意十足的眼神又盯向顾让,她自己还未说什么,顾让凭什么拒绝! 她冷脸,只是看着游漪,问:“双修有何需要注意的?” 魔尊和她的道侣好像?关系不是很好?也是,一方都失忆了,这可不好办呐,游漪暗暗觑一眼顾让,“没有其他方法了,只有双修一条路。这位大人灵力空虚,双修时,最好是这位采补您的灵力,一次性也不能过多,也就是说,虽然是由您主导,但需让这位大人修《欢喜经》功法中阳之一册,咳,您可明白了?” 双修功法,阴阳相合,本是双方都能得益,但若是一方灵力太强,而另一方太弱,太弱的一方在双修中就完全无法控制自身灵力走向,只能沦为强者的炉鼎。 而若想反过来,便可让弱的一方修《欢喜经》中阳之一册,强的一方修阴之一册。只是,情势完全反转后,弱的一方若是包藏祸心,完全可以在双修中掠夺另一方全部灵力,甚至更加严重。 所以《欢喜经》并不欢喜,反而出过许多反目成仇的例子,除非道侣间的确十分信任,弱势的一方又急需提升灵力,并没有人会愿意选择这本双修功法。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卿晏淡声吩咐,看不出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游漪恭敬一礼:“那属下就告退了。” 游漪也退去后,殿中沉默蔓延,落针可闻。 顾让看看卿晏,对面的美人长身玉立,容颜精致如画,明明是一身黑衣,却依然气质清冷,如同不可攀折的高山雪莲。 她又看看自己,双手白皙,指节纤细修长,和她穿越前的手倒是几乎一样,就是不知握持过什么,有些轻薄的茧子,她以前的手可没有茧子。 想到了什么,她一瞬间满脸通红,连忙背过身去。但依然停止不下幻想,她仿佛已经剥开过她的衣裙,知道她裙下,是更加白皙柔软的风景……不不不,顾让赶紧摇头,驱散脑中的幻想,太不礼貌了! “你就这么不情愿吗?”不远处,卿晏的声音幽幽传来,即便游漪已经说过只有双修一条路,即便不双修就会死,她也这样排斥,以至于背过身体表示拒绝。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们在一起后,顾让最喜欢的,就是探索她的身体,仿佛怎么都不会腻......果然是失忆了,她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卿晏早已经选择性忘记了百年前顾让也曾像对待陌生人,不,比陌生人更甚,那根本是对待仇敌的态度。 顾让听到卿晏的话,直觉她又让她伤心了,她转回身来:“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了嘛,我失忆了,这个双不双修”,顾让羞耻地继续说:“我其实还是,咳,就是,你得给我一个适应的时间,是吧?” 她可是母单啊!以前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这一来就要直接上本垒,她的小心脏根本承受不住。 而且,她占据了别人的身体,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或者对方还能不能回来,要是她为了活命,急急忙忙和人家的道侣酱酱酿酿,那这应该也算是......不行不行,还是得缓一缓。 “哼,你自己的性命,你自己若是不在意,难道由我来着急吗?”卿晏冷声。 顾让只得讪讪一笑,岔开话题,问:“要不你和我说说,我和你之间的故事?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没想到,这句话说完后,对面好不容易神色缓过来的卿晏瞬间又冰冷下去,顾让后悔,她忘了!原身和卿晏似乎有些矛盾,她之前还骂她装疯卖傻,故作无辜来着! 她连忙换了个话题:“要不,你还是和我说下,我之前是怎样的人?”一边感叹对面这女人,翻脸简直如同翻书啊,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怎么这么容易生气,还是原身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负心薄情了? 结果这个话题也不行,卿晏的神色反而更加冷了,她正想再找个话题,对面的女人却开口,声音清冷动听,就是吐出的话十分刺耳:“冷酷无情,是非不分……” 顾让已经微微呆滞了,见此,她继续道:“薄情寡义,背信弃义……” 顾让目瞪口呆,怎么,这么恶劣的人你还没人道毁灭了?还想和她双修救她性命? 顾让尴尬一笑,心中默念,原主的锅,原主的锅。 顾让干脆不问了,算了算了,这样都不杀了她,一定是很爱了,她先不操这个心了。 “哈~”顾让又打了个哈欠,感觉到难忍的睡意,可能睡醒后她就回去了呢?顾让自顾自平躺在床上,任睡意攫取了她的意识。 第3章 偏执 一觉睡醒,顾让看着满室的昏黑,又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了,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吓了她一大跳,她定睛一看,那不是卿晏吗? 顾让残存的睡意又被吓跑了,她只好无奈地接受自己还是没有回到原来世界的现实,摸着黑下床。 很快,满室的黑暗被驱散,床边的身影却还是站在她睡前一样的位置,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过。 她不会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就这样一直盯着她吧!顾让心里有点凉飕飕的,同时,良心又隐隐作痛了,她睡前好像本来还在和她说话来着,结果后面直接睡了,都没和她打过一声招呼? 可是,是她态度恶劣,出言讽刺的,自己也不过就是不理她倒头就睡而已。算了,明明她骂的是原主,自己跟着生什么气,形势如此,还是客气些。 眼前的人只是固执地站在原地,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像,有些孤寂,又仿佛有些可怜。 顾让干笑一声,连忙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卿晏,你还好吗?” 眼前的人儿墨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球也跟着转动了一下,终于不再是之前雕塑般的状态。 光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顾让根本没找到自己的鞋子在哪里,她起身来到了卿晏身前,将手放到了她眼前,微微晃了晃,说:“回神了,不好意思啊,之前太困了,都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 说完,还有些别扭,为没有睡前报备道歉,倒好像她们真的是情侣似的,好吧,也的确算是。 卿晏终于出声了:“没事”,声音有别于最初,清冷之余,似乎带了点微微的沙哑。 说完后,殿内又恢复了静默。 顾让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之前几次挑起话题,结果都踩着了这个人的雷点,结果顾让不说话,卿晏也一直沉默。 时间悄悄溜走,顾让欣赏了会儿对面美人,又环顾四周无事可做,一时颇为无聊。 顾让心中突然一动,她刚才一直听那位大夫称呼卿晏为魔尊,而且还毕恭毕敬? “卿晏,冒昧一问,你是魔尊?”常出现在仙侠故事中,能呼风唤雨,多为反派,但又在各种恋爱故事里有不同表现,顾让颇为好奇。 卿晏下意识冷了冷脸,可顾让的语气里只有好奇与平和,仿佛魔尊只是一个普通的称呼,再没有丝毫憎恶。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檀口微张,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顾让歪了歪头,难道这也是雷点? “是,这些你也不记得了吗?”卿晏心中抽紧。 “不记得了”,顾让摇头,“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你能和我讲一下吗?”她看卿晏此时很有耐心的样子。 对面的人神情乖巧无辜,卿晏却知道,她的性子何时能和乖巧扯上关系,只是她如今连这些都忘了……卿晏心中更加复杂。 “世间修行者分仙魔两道”,卿晏略停了停,眼神深深地看着顾让,“两道对立千年,我为魔修,你为仙修。” “仙魔因何对立?”顾让的神情依然好奇,她们既然立场对立却成为了道侣,想必这种对立也不会太激烈吧。 卿晏却冷冷一笑,声音清冷却含着嘲讽:“若此时是自诩正道的仙道之人来答,恐怕能列出无数条理由来痛述我魔道之罪吧。” 就如曾经的顾让,不也在知晓她是魔修后便翻脸无情了。卿晏死死盯着顾让,那股百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心口灼烧的痛意又清晰起来。 顾让并非不懂卿晏的言下之意,她的神情严肃了下来,“我可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卿晏一怔,“并未。” “那便好。”顾让呼出一口气,她可不想穿到一个恶人身上,还要为她人偿还罪过,只是,顾让偷偷觑了一眼卿晏,既如此,之前居然还那样说她,肯定是原主负心薄情了,只是,这个她可没法偿还。 “之前的话没有说错。”卿晏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面无表情地吐出冰冷的话语。 顾让干笑一声略过她的话,她看了看殿内,之前殿中的摆设都被这个女人给破坏了,如今那些碎片都早已不见,只留下空空荡荡的房间,彰显着这女人的实力。 她却依然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你呢?你可曾行过恶事?” 眼见卿晏身上的冷气冒得快凝成实质了,顾让浑身冒冷汗,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就是指,你没有做过欺凌弱小,滥杀无辜之事吧。” 顾让暗暗后悔,问得有些太直白了,不过她总是学不会虚与委蛇,而且......她看着卿晏,不知道为什么,自见她第一眼,就提不起太大的防备之心,难道是她颜控的症状又加深了? 卿晏沉默摇头,心中怅然,为什么顾让以前不会问呢? 顾让心中开怀,“那便好,卿晏。”或许之后有机会她会去验证,但此时,她却很想相信她。 卿晏摇摇头,“你需尽快踏入修行了,还记得自己过去修行的功法吗?” “不记得了”顾让乖乖摇头。 “我这里有一卷功法,你先拿去吧。”只是比不过顾让当年在仙道第一宗门所修的功法而已,但也是极其难得了。 “啊,你就给我了,这个是我能看懂的吗?......” 顾让展开一看,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和繁体字,她却能瞬间理解其中的意思,她跟着书中的文字所授,不由自主开始吸收空气中的灵气,那些灵气也仿佛很喜欢她,顺顺当当地钻入了据说是丹田的所在,又在经脉中运转了一个周天。不过十息,她已经顺利完成引气入体,成为了一名修士。 她感觉十分有趣,又干脆坐在了地上,摆出打坐的姿势,闭眼继续修行起来,沉浸在修炼中,早就将一旁的卿晏忘在了九霄云外。 虽然是已经到过极高境界的人了,如今只是重修一遍,但站着就修成了练气,该说不愧是当年的剑道第一吗? 卿晏叹了一口气,只好又等在顾让身边,为她护法。 对顾让,她不是从来都无能为力吗?她向来都是这样,随性而为,兴致一来,就闭关数日甚至数月,也曾为了与人切磋剑法,等在别人的必经之处许久,更甚至,她当初也很热衷于和她琢磨双修之法,没日没夜,每日每夜...... 卿晏想到过去的荒唐场景,玉白的耳根又红透了,就连皙白光洁的双颊,也透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可很快,她的脸色又苍白下去,现在的顾让,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了,她把她彻彻底底给忘记了,她既不会像过去一样唤她卿卿,也不会再拥抱她,亲吻她,也不会情愿再彻底占有她,让她在爱/欲中沉沦。 可是,即便顾让没有忘记,那她醒来后,又会如何对待她呢? 顾让醒来前,卿晏总是拒绝让自己深想,可她其实是知道的,如果顾让没有忘记前尘,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她醒来后,继续对她视若仇敌,说她是嗜杀残忍,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尊,她们绝不会像如今这样,还能平和地相处。 卿晏也跪坐在了地上,跪坐在顾让的身边,她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舒朗清俊的眉眼,平日清澈无畏的眼睛闭着,往下是精致高挺的鼻梁,薄唇紧闭,唇色红润。 顾让身上的衣服其实和卿晏身上的是同种形制,只是顾让惯爱穿青衣,她便亲手为她换上轻薄青衣,衣服下,同样是白皙柔软的身体。 卿晏看着顾让微微起伏的胸口,又生了恨意,恨不得一掌击碎她的胸口,掏出她的心出来看看,为什么能够那般无情! 可她又只能兀自平复了心绪,如果她能舍得这样做,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独自痛苦呢?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啊,纤细手指抚摸上顾让的眉心,顾让感受到了不知是什么的干扰,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 她干脆用力点了点她的眉心,喃喃道:“是你欠我的,顾让,是你欠的我。”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狠下心,她又重复了一遍,默默地在心中补充:“所以,我不会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了,永远不会!” - 顾让睁开眼,一时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两次醒来,头脑其实都十分昏胀,并不清明,如今,才终于感觉一身轻松。 这便是修炼的感觉吗?她又有些想要继续了。 只是......膝上却沉甸甸的,她一低头,就能看到卿晏跪坐在她身边,上身伏在她腿上,头还紧贴在她的腿根,美人就是美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依然美得她冒泡! 重度颜控患者顾让瞬间原谅了她的冒犯,美人似乎是累了,呼吸沉沉地打在她腿上。 难道是因为之前一直盯着看她睡觉,自己没睡的原因?也不知道她之前那觉睡了多久,刚才她打坐又是多久。 算了,地上又硬又凉,她现在自己的屁股都有些发麻了,还是让她在床上睡吧。 “喂,醒醒,快醒醒,卿晏。”她小声唤着她,希望她能自己醒过来,她都这样累了,强行唤醒她应该不太好。 可膝上的美人依然睡得安稳,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没办法,顾让只好气沉丹田,将手穿过她的背部和膝弯,尝试抱起她。没想到,居然十分轻易就做到了,她满意一笑,抱着她往床上走去,以至于没看到卿晏长长的睫毛一眨后又是一眨。 只是,顾让轻抽一口气,卿晏怎么这么轻啊,抱在怀中像根羽毛似的。 她轻柔地将她放上柔软的床榻上,见她依然睡得很沉,又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盖在她的身上,最后又扯回去,只用被角盖住了她的肚子。 只是,她现在又没有事情做了,但她现在也一点睡意都没有,要不还是出去转转吧。 顾让往殿门口去,床上,仿佛睡得很沉的卿晏却很快睁开了眼睛,双眼清亮,没有丝毫睡意。 她看着顾让的背影,眼中尽是偏执的深情,顾让,你总是这样,这样让我放不下,既然你什么都忘记了,那可不可以,重新看着我,重新爱上我。 第4章 亲我 顾让撞上了空气墙无功而返,只好又路过空空荡荡的起居室,回到卧室。 地砖冰冷,她却找不到一个椅子,感觉光脚站在床头边的自己十分傻气,而且寒气从脚底入,她可不想拉肚子。 只是,她现在不是修仙了吗?岂能再怕这些?她连忙又拿出了那卷功法,兴致勃勃地研读起来。 可惜,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只看出来了这卷功法能教她聚拢灵气,提升境界。 那,其他的呢?就不说上天遁地,不说隔空取物,也不说无中生有了,根本没有记载任何可运用灵力的法术。 她现在只觉得灵力充盈,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但实际上,一拳头挥出去,风声都没传出一点。 她赶忙看向卿晏,还好还好,没有声音,没有将她吵醒。 她有些失望,算了,等卿晏醒来问下吧。 她只好开始欣赏静静躺在床上的美人,美人身形纤细,体态匀称,像是一副完美的画作。 真好看啊,她和原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顾让思绪游离,慢吞吞思考着,之前不过问了两句原主相关,她便十分生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等恩怨情仇,却让她掺和了进来。 原主去了哪里呢?她又还能回去吗?她想要回忆起原本世界的记忆,却发现自己没有预想中的难过,就像观看一面风化后褪色的墙纸,只余些微的怅然若失,心绪仿佛早已在时光的洪流被冲刷过千万遍,已经激不出新的涟漪。 可她分明记得自己是一觉睡醒便来到了此处,看来,这或许就是魂穿的缺陷? 顾让有些烦躁,她向来不爱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也从未让自己处于如今这般被动的境地过,可卿晏态度难定,现在唯一能把握的,竟然只有修炼一途。 自己和原主的性格差别大吗?之前也没来得及问出来,只是......让她伪装别人的性格,可比直接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算了,再寻机会吧,现在又何必自寻烦恼。 困意又汹涌而来,她强撑着从床脚另一侧爬上床,刚躺下就昏睡了过去。 - 又一次醒来,白日光线刺眼,她眯起眼,想用手遮挡一下眼睛,只是手指微微一动,就发现了有些不对。 手下的触感绵软,她一捏,近处就传来了一声来自女子的轻喘。她僵硬低头,发现她那死手,正放在她根本不该放的位置,她又抬头往旁边一望,卿晏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墨玉似的眸子一眨不眨。 她连忙心虚抬手,察觉此时两人的睡姿十分不雅。她又赶忙往后撤,艰难地分开彼此,旁边的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什么时候睡姿这么差了!这么扭曲的姿势她是怎么在睡梦中办到的! 还有卿晏,明明都醒了,也不知道提醒她一下,或者趁她醒来前自己撤开! 她迅速翻身起床,坐在床边,“卿晏,麻烦你帮我准备一双鞋子吧。” “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客气。”卿晏叹了口气,有些落寞。 一眨眼,顾让脚下就出现了一套崭新的鞋履,顾让道谢后却发现,卿晏今日的态度似乎和缓了许多? 卿晏此时也撑着胳膊坐起了身,三千青丝垂落,滑落到雪白一片的肩头,虽然依然是面无表情,但顾让却能看出来她比昨日的神情要柔和很多,嘴角没有再紧紧抿着,仿佛有很重的心事似的。 顾让一时觉得心仿佛被挠了一下,有些痒。 她突发奇想,想再问下她昨天问的那两个问题,看她会不会又陡然变脸,别说,之前美人冷下脸的时候也非常好看。 顾让遗憾放弃后,整理好着装站起身,她又看向依然坐在床上的卿晏,还是衣衫不整的模样,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让人脸热。 她决定先不看卿晏,看着空气又问她:“卿晏,你有镜子吗?”这次倒是不客气了很多。 转眼,顾让面前又出现了一面镜子,她看着镜中人和她如出一辙的容颜,微微一惊,她和原主不只是同名同姓,还同样容貌? 居然这么巧吗? 可能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吧,她以前也看过这种穿到同名同姓同样貌,连家人都相同的穿越文呢,不稀奇,不稀奇。 顾让转瞬将此事抛在了脑后,戳了戳这面镜子,竟然将手指越过了镜面,如同戳入水中,她收回手,镜子又很快合拢,只是荡出微微的波纹,很快归于平静。 顾让终于想起来了她睡前要问卿晏什么,一边又戳上戳下,将水镜搅弄得水波荡漾,但手上却没有沾到一滴水,一边问:“卿晏,你昨日给我的修行功法中没有运用灵力的法子吗?” “术法的确在不同册子上,需另外学。” 再无下文,看来是不准备给她了,顾让懂了。 她现在对任何术法都颇感有趣,只好继续问:“卿晏,那这是什么法术,你可以教我吗?” “可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结果顾让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卿晏的下一步动作。 “嗯?”顾让疑惑。 她转头看向卿晏,她还是坐在床上,抬头望着她。 见顾让终于又看着她了,卿晏两只雪白的胳膊微微抬起伸向顾让,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 老天奶啊,昨晚到底是怎么能睡得这么凌乱的啊,顾让只是多看几眼就觉得脸上要烧起来了。 “嗯?”顾让反应过来,这是要抱她起来的意思? “你怎么不自己起床,还要我来?”顾让无情拒绝。 “你之前都是抱我起床的”,卿晏神情清冷,声音也清冷,就是这话让顾让大为震惊。 “可我都失忆了,不记得了。”顾让牙酸,依然坚决拒绝,什么之前之前的,通通不算数。 卿晏不再说话,只是收回手,两腿斜并着坐在原处。 “不抱你起来你就不教我法术了是吧。”顾让叹气。 卿晏答非所问:“我们本就是道侣。” 顾让咬咬牙,不就是再抱一回嘛,又不是要亲亲要双修,顾让,别怂! 她回到床前,有些手忙脚乱地把卿晏上身的衣领扯上去聚拢,一手穿过膝弯,一手扶着她的背,把她横抱到了床下又轻轻放下,还好,这次她倒是乖乖地站定。 顾让偷偷松了口气,藏在背后的手指微捻,仿佛还能触摸到卿晏腿间光滑柔润的肌肤,鼻中还充斥着卿晏身上的幽幽冷香。 顾让微咳一声,“这下可以教我了吧。” “我自然是愿意教你的。”卿晏淡然自若。 顾让在心中蛐蛐。 - 卿晏教过一遍,顾让就很快学会,她终于知道怎么将灵力从丹田内导出来,成功聚出一面水镜,不一会就玩得滚瓜烂熟了。 “还有别的吗?卿晏?”顾让兴奋地问。 “自然还有。”卿晏嘴角似乎微微勾动了下,没有被顾让发现。 卿晏又变出一张纸,手指微动间,那张纸就自动将自己折成了纸鸢的模样,又扇动着翅膀,在殿中腾飞了起来,姿势轻盈灵动,仿若活物。 看着纸鸢在空中翩翩起舞,还发出濛濛的蓝色灵光,顾让连忙说:“卿晏,我要学这个!” “可以。”这次又是貌似很好说话的样子。 顾让狐疑,“然后呢?” “即便是宗门内弟子,要学习新的术法,也需凭灵石购买。”卿晏淡然道。 顾让咬牙,她一醒来就在这殿中,哪里来的灵石,这女人又是故意的! 而且,“卿晏,我之前没有积蓄吗?” “为你疗伤,已经尽数消耗掉了。”听起来有理有据。 顾让无话可说,“那你也知道,我如今身无分文,可否先欠着?”到时候要是自己离开了,原身回来了,就让原身自己去头痛吧。 没想到,卿晏幽幽地说:“可你本来就欠我许多债,已经不能再欠了。” “啊?很多?什么债,多少灵石?” “情债。” 情债?!这这这,她哪里还得了情债呢? “那要不这种债先放着?我们欠一欠灵石的债吧。”顾让还是不想放弃。 “放不下。”卿晏又定定地看着顾让了。 “行吧,那怎么还?”生活不易,顾让叹气。 “亲我。” “啊?” “亲我”,卿晏依然面不改色。 居然要她出卖色相,嘶,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感觉可是自己的,再说,情债这种东西,要欠债那也是原主欠的,要还也该原主还,凭什么要她来还? 顾让还没有被这样威胁过,一时倔脾气上来了,“不亲!” “不亲就别想学。”卿晏淡然地说。 “不学就不学!”她更气了。 之后的时间,卿晏总是在殿中摆弄她那神奇的法术,看得顾让心痒痒的,这么好玩的法术,要是学会了,以后回去,她就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崽! 不过穿回去后还能修出灵力吗?顾让纠结。 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说:“卿晏,昨日是你将门给关住了吗?我想出去。” “好。”卿晏一口答应,将她一下打横抱起飞出殿门。 从空中落下,顾让惊魂甫定,“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带我出去!我不是可以自己走吗?!”顾让又羞又恼。 第5章 亲就亲 “我只是怕你着急,这样会快一些。”卿晏面不改色地敷衍,依然在留恋着刚才的温度。 又有些新奇地看着顾让白皙面颊上的红晕,除了最初她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顾让还会害羞一下,后来,她都是将她逗引得面红耳赤,自己却笑得猖狂。 没想到,失忆后的顾让却变得这么纯情了,卿晏若有所思。 总觉得卿晏在想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顾让连忙打断:“这里是哪里?” 她们正身处高处,从此处伸出的楼台往外望去,能看到苍茫辽远的天空,脚下延申到远方,能看到鳞次栉比的房屋坐落在城池中,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往来不歇。 稍近处,是占地广阔的宫殿群,地面上的建筑都十分高耸,深黑的外墙在阳光下威严矗立,只是都比不过如今她们脚下所踩的这座。 这一水的纯黑色建筑,也太符合对魔道的刻板印象了吧。 “此处为我的寝宫。” 寝宫啊,顾让瞟一眼卿晏,又对她就是魔尊有了些真切感,她是不是?应该对她再客气点? 可是,“你怎么把纸鸢也带上来了!”顾让瞬间破防! 客气什么客气!这人为了让她亲她,都出来了,还要把纸鸢也带上,看着在空中自由飞舞的纸鸢,周身蒙着的灵光却换成了金色,尾羽也飘着一条金色光带,在日光下煞是好看。 顾让直接被气笑了,她到底在怕什么啊,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就是亲一下嘛!亲就亲!谁怕谁啊! 顾让危险地盯着卿晏,一步步靠近。本就一直在偷瞄她的卿晏,感受到顾让的怒气,看着顾让越来越近,心也急速跳动起来。 本就离得不远,顾让很快就到了卿晏面前,脸对着脸,呼吸可闻。顾让心中一紧,不知道该亲脸还是亲嘴,她心一横,就要往脸上亲去。 “亲脸不算。”卿晏吐气如兰,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 顾让没有发现,她又紧张地看向了卿晏的嘴唇,明明是清冷仙气的长相,嘴唇却丰盈又红润,看起来......看起来好好亲的样子! 顾让迅速将眼一闭,将自己的唇凑上去,盖住了卿晏的双唇,好软…真的很好亲……顾让勉力将自己给拔起来,扭头,说:“可以了吧,快教我纸鸢法术。” 其实还在暗中回味刚才的柔软湿润。 卿晏纤白指尖轻抚自己的唇,又伸出舌头轻轻一舔,这模样,哪里像高居云端的清冷仙子,分明是刚刚吸食了精气的妖精,只可惜顾让早已扭头,看不到这一幕了。 不够,根本不够,卿晏的心仍在不停歇地剧烈跳动,这样浅尝辄止的亲吻,只是饮鸩止渴,只会让她的渴望更深,更重。 “可以了。”卿晏只是轻柔地说。 - 终于又学到了新的法术,反正顾让是不指望卿晏能让她轻轻松松得到新法术了。她决定下次还是要坚决拒绝,她怎么能是这么经不住诱惑的人呢!这下好了,初吻都没了。 空中的纸鸢在她的指挥下灵活地摆出各种姿势,俯冲上升,蓦地又往前一刺,往上一挑,合着顾让根本没把它当飞鸟玩。 卿晏默默看着,这分明是剑招,看来即便顾让忘记了一切,也没有忘记她最爱的剑道,那她呢?是因为不够爱,所以才会被遗忘吗? 刚才的美好转瞬即逝,像是一场遥远的梦境,易碎的泡沫,还没有来得及尝出几分甜,就又被苦涩淹没。 其实顾让根本不知道自己使出的是剑招,她只是觉得这样玩更加顺手而已,便干脆顺着感觉,好好玩了一段时间。 暂时玩够了,她才把纸鸢收回,回想起来,卿晏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无论如何,都是卿晏教她许多,她自己其实根本也没有付出过什么,顾让微微咳了一声,说:“谢谢你啦卿晏,光看我玩是不是很无聊?要不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说完,顾让又紧急补了一句:“不准再抱我了啊,我自己走就好!” 卿晏像是刚刚回神,闻声抬头,涣散的眼神终于聚拢,凝出一个微弱的笑:“好,你想去哪边?” 此时的顾让,却已经看呆了,不笑时候的卿晏清清冷冷,如霜似雪,已经十分美了,没想到她一笑起来,更是惊艳,顾让赞叹:“卿晏,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的!” “......是吗?”卿晏一怔,原本跌入谷底的心,又轻易被顾让随意的一句话捞了上来,她嘴角又绽放出了一个更真切的笑容。 “是真的,真的很好看,就是......就是还是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笑了”,顾让差点结巴,心中补上未完的话,她怕别人看到卿晏的笑容,根本把持不住! 卿晏深深看了顾让一眼:“我不会对别人笑的。” 这对话怎么像是她在管束卿晏,让她不准对别人笑,只准对自己笑呢? “你想对谁笑其实是你的自由,我不是要管控你的意思哈。”顾让紧急找补。 卿晏嘴角上扬的弧度收回,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但很快,卿晏又让自己放松,平淡地说:“我知道,只是,只有你能让我笑而已。” 面前的人语气清淡,顾让却从她的话语中品出了深重的爱意,她一时愣住,回过神来,恨不得把原身揪出来打一顿,渣女!大渣女!这么深情的女朋友也要渣,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渣的,但是!听卿晏的评价,反正很渣就是了! 可真不知道珍惜,她看看对面的卿晏,很想告诉她,等她真正的道侣回来了,一定不要这么轻易地原谅她,如果渣女没有真心悔悟,并作出补偿,就一定要勇拒渣女,脱离苦海。 唉,可对卿晏来说,自己不就是已经回来了的渣女嘛,她也就是刚来那天摔过她一下,掐过她一次脖子,骂过她几句,她本来还记着仇来着,算了算了,换位思考一下,人家也够苦了。 顾让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爱恨情仇感染,怜爱地看着卿晏。 - 最后,顾让还是只能又被卿晏抱着飞下去,只因她寝宫修建之时,就没考虑过会有不会飞的人去那高处!差评! 本想探索下附近,结果刚下了地,顾让就又觉得困了,只好拜托卿晏,将她带回寝殿。 卿晏点头,只是紧紧抱住怀中已经又陷入昏睡的人,她不会告诉她的,她本就才修炼过一次,又多次运使灵力,使出那些华而不实却颇耗费灵力的法术,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她多希望顾让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只要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就好了。 - 又一次睁开眼,满室的昏暗又告诉了顾让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又一觉睡到了今日晚上,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啊! 她身体旁边是另一具温热柔软的身体,不用看她就知道只能是卿晏。 感觉到某种交缠的状态,她又有些面红心跳,还好什么都看不清,她刚提起身,正要退开,猝然间,一点柔和的白光出现在她上方,并不刺眼,只是白光柔柔撒在身下之人的肌肤上,衬得她肌肤更加光泽柔润,并不充足的光源下,能看到半遮半掩的柔软,及被光线勾勒出的某处阴影,顾让脸色又瞬间变红! 怎么能睡得比昨晚还乱的!这衣服这么宽松还是别穿了!不对,是赶紧换身衣服吧! “你这睡衣不行,卿晏。”她故作镇定。 “哪里不行?不好看吗?” “咳,不好看倒是没有,就是…我看得有些不习惯。”哪里是不好看,分明是太好看了! “可你曾经说过,最喜欢看我这样穿的。”卿晏细眉微蹙。 美人衣衫凌乱,黯然低眉,嘶~!,顾让的良心不仅开始痛了,还开始跳个不停。 她只好摇头:“没事,现在习惯了。” “你这床是不是有点小啊?”顾让决定曲线救国,其实床已经够大了,尤其是她们总是睡得像个连体婴儿似的,再大的床也用不上。 “你是想和我分床睡吗?”身下的人语气幽幽,还没来得及铺垫出来的话被卿晏一语点出,顾让讪笑,只好表示没有这个想法。 顾让默默退开身体后,又岔开话题,问:“我之前睡了多久来着?” “三个时辰。” “不是,是我醒来前,总共睡了多久?”应该有个几年吧。 “一百年。” “一百年?!”修仙世界,不慌不慌。 “那我都是睡这儿的?” “是。” “那你呢?” “自然也是这里。” “可这里只有一张床啊。” 她迷惑地看着顾让:“我们是道侣,自然睡一张床。” “可我睡了一百年啊!” 道侣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这具身体沉睡了一百年,一百年都和一个活死人睡一起,不会瘆得慌吗?! 可她明显没懂,“那又如何。” 顾让意图换位思考一下,但是没谈过恋爱的她,根本换位不了,要她和一个一百年都不会动不会醒的人一起睡,她完全做不到。 算了,不纠结这个,还是再问些关键问题吧。 小剧场: 某一天,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守着活死人同床共枕的顾让,天天守着陷入昏睡的卿晏,在床上猛吸老婆,哭天喊地,希望她老婆早点醒来,也守了一百年。 开玩笑的,不要相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亲就亲 第6章 很好的人 顾让起身伸了个懒腰,觉得这次醒来没有之前打坐后睁眼那样神清气爽:“感觉我打坐修炼后醒来,和普通睡醒比起来,会精神很多?” “自然如此,你如今的睡症是因体内灵力不足所致”,卿晏幽幽地看着顾让,轻描淡写地说:“你若和我双修,三四次后应当就不会再渴睡了。” 双修?还三四次?嘶——对,之前那医生说的话,言下之意就是双修需不止一次,顾让心中有些发热,这人怎么总是这么轻易地把双修挂嘴边的,明明看起来是这么清冷的人,也不知道是被谁教坏的。 顾让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我觉得我昨日修行的速度也挺快的。” 卿晏听此,只是在床上慵懒地翻了个身,双臂展开伸向顾让,衣袖滑落间,露出雪白纤长的胳膊,顾让一瞬间理解。 “行吧。”顾让一个倾身,将卿晏打横抱了起来,亲都亲过了,她难道还会怕区区的搂抱?只是还是会在某些瞬间为黑色衣裙下若隐若现的莹润肌肤面红耳热。 卿晏的身体轻若无物,她双臂交叠搂住顾让的脖子,将脸靠在顾让的胸口,还微微蹭了蹭。本就是刚起床,顾让也只穿了身轻薄的衣服,感受到胸前的动静,连忙说:“欸,不要过分了啊。” 卿晏只是无辜地仰头望着她。 顾让咬牙,将她放回地面:“然后呢,你觉得我这样修行下去,能减少睡眠时间吗?” 她微微苦恼地说:“我都来...醒来两天了,感觉清醒的时间可能总共都还没有两三个时辰,睡得太多了!” “你说,要是我努力修炼一下,能不能在不算修炼时长后,每天清醒的时间比之前多几个时辰?“ 卿晏微微沉吟,仿佛在认真思考。 “对了,还有,之前那位医修说这具身体和神魂是修复完成的,我之前身体里,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神魂呢?我怎么没感觉出来我有神魂这种东西?” 顾让不问则矣,一问就像滚珠串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卿晏没有不耐之色,只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声音清透: “可以的,你的身体已经走过前路,经脉丹田都早已被拓宽,如今只是重走修行路,自然事半功倍,能稍微缓解嗜睡之症,每日清醒的时间会比不修炼时好很多。” “只是灵气在丹田内吸收转化为灵力,不止看天赋,也需日积月累,非短时间可一蹴而就,除非…你我双修。” 顾让连连点头,修炼有用就行,她选择性当没听到最后一句,就让她继续当个鸵鸟吧。 “至于你的身体......”卿晏微微闭目,还能回想起找到顾让时,看到她当时身体惨烈状况时的惊痛,千疮百孔,奄奄一息,已经陷入了昏迷,含光剑围绕着顾让哀鸣,她所有一切都顾不得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顾让不能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绝对,绝对不会让她离她而去! “虽然出了些问题,不过你放心,如今你的身体已是十分康健了。”卿晏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还是瞒下了当时顾让的身体状况,哪里只是体内一点问题,就能让堂堂剑尊重伤濒死的。 “卿晏,那我是怎么受伤的?”顾让也不信只会是普通的伤,小伤怎能让人昏睡了一百年,又让她莫名其妙地从这具身体中醒来。 卿晏摇头,她至今也不知是谁能让顾让受那般严重的伤,当时的情况危急,她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调查。 “我在哪里受的伤?是你救了我吗?” 卿晏眼神怔了怔,点头,“在桃花谷,我找到你后,便将你带回了这里。” “多谢你了,卿晏。”顾让感激地看着卿晏,注意到了卿晏提到桃花谷时神情有些奇怪,暗暗记住了这里,对面的人只是微微摇头。 “至于神魂,神魂为修行者踏入道途后,灵魂升华而得,只是你如今体内灵力太少,管控不了神魂之力,贸然接触,只会受到反噬。” 好吧,顾让算是理解了,只是她可是魂穿呐,这所谓的神魂和她自己的灵魂到时候不会打架吧?! 算了,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她内心摇摇头,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顾让决定趁热打铁,“卿晏,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我之前是怎样的人?” 她不想再等待所谓的时机了,大不了就是卿晏再冷脸相对,总不至于伤害她,她心中对此莫名笃定。 卿晏没有冷脸,但也没有很快回答她。她的神情含着微微的复杂,眼神空茫了一瞬,似乎在回忆中勾勒出了一个身影,唇角无意识扯动出一个微笑,又渐渐消弭,最后只是说:“无论对你的师门还是朋友来说,你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我对你好吗?”顾让脱口而出。 “......” 被剑贯穿的伤口离心口不过一寸,到如今只剩一点淡淡的痕迹,此时却似乎又开始痛起来,痛得她攥紧手,却被袖口掩住无人发现。 “嗯?卿晏,我如今失忆了,你要是多给我讲一些过去的事,我肯定能尽快恢复记忆的!” 话音刚落,卿晏瞬间抬头,嘴角又紧紧抿着,却并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顾让疑惑,正要再问,突然,卿晏似乎侧耳听到了什么,神情一肃,“顾让,有要事突发,我先离开一会儿。” 说完,不等顾让反应,瞬间离开后消失不见,留下顾让呆愣在原地。 - 顾让从打坐中醒来,已是后一日上午。殿中空空荡荡,依然没有那个身影,她本以为卿晏是为了逃避当时的话题才找了借口离开,没想到早上醒来不见,打坐一个时辰后,卿晏还是没有回来。 顾让叹了口气,行吧,出去也好,从来到这里,她都整日黏在自己身边,她都要以为堂堂魔尊,都没事情做的。不过才两日而已,她难道会这么容易就不习惯了吗?不可能的。 她来到起居室,如今殿中已经重新摆放了许多陈设,她坐在凳子上为自己倒了一口茶,茶水寡淡无味,陈茶,不好喝。 她又来到架子旁拿起一个摆件,触手温润,玉质小老虎憨态可掬,心中却在想着,卿晏为什么要回避她的问题呢?原主对她难道不好吗? 顾让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直到欲出殿门又被空气墙阻拦,她才在愕然中黑了脸,她这是,被卿晏关在屋内了?! - 万魔城与修仙界某处边界,血气冲天,一地伏尸,全是身着普通麻布衣服的仙门子弟。 只有卿晏收回手,负手而立,是此处唯一的一抹黑色。 “魔尊饶命,魔尊饶命啊!” 张山眼中仿佛依然残留着刚才魔气遮天蔽日的景象,只是一瞬,除了她自己,来此的这一批人就全部死光了! 眼前的人如山如岳,她向魔尊接连磕头求饶,泪流满面,乞求魔尊的宽恕。 “为何来此,如实禀告,便留你一条性命。” 仙道已久未这般藏踪匿行,欲越过边界了,虽只是偷偷摸摸派了几波人,但顾让不过刚清醒数日,就出现这样反常的情况,还是让卿晏心中难安,以至于亲自来此。 “回禀魔尊,我......小人,小人只是得到上头的命令,寻机在此处驻扎,并无其他用意啊!也绝对不敢越过边界!” 张山磕头不止。 “呵,若只是在此处驻扎,又何必都换上一身麻衣。” 张山一时语塞,又连忙道:“此处毕竟属于边界,我等不敢招摇,才换上这身衣服的!求魔尊明鉴啊!” 卿晏却已从她的停顿中看出了问题,她淡淡地说:“最后一次,不说,便死。” “我说,我说!”感受到强烈的杀意,张山心神俱裂,再也不敢隐瞒。 说完后,张山忐忑不安地等待魔尊发话,卿晏依然是淡淡地说:“你还是撒谎了。” 不等张山再做辩解,卿晏的魔气瞬间贯穿她的胸膛,张山睁大眼睛,尸体转眼倒在了地上。 一身诛魔卫的臭味,以为她察觉不出来吗?卿晏厌恶至极。 回到宫中,其他几路的人手也已到了议事殿等待回禀消息。 卿晏只是让左右护法整理好消息后再回禀给她,自己迫不及待地往寝殿疾去。 将近一日不见了,她好想她,若说百年间的等待时期,她还尚能克制,如今无比鲜活的顾让,便让她完全无法忍耐,离开她的每时每刻都感觉分外煎熬。 寝殿内寂静无声,卿晏在殿门外停住,抖落一身血气,心中失落,顾让又睡着了吗? 这般嗜睡,她何时能愿意和自己双修呢? 卿晏吐出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着急,卿晏,无论她愿不愿意,至少,三月为期,自己便能得偿所愿。 如今,便是尽量让顾让少些抗拒,毕竟,她也不愿意时隔多年的水乳交融,是在顾让不情愿的基础上发生,那样,恐怕自己也不会开心的。 卿晏心中发烫,至少,她并没有真的很抗拒和她的身体接触,不是吗? 第7章 质问 殿中,顾让正坐在桌子旁,一袭青衣,长袖滑落,骨节分明的指节握住玉青色茶盏,杯中有茶水,她却只是百无聊赖地转着。 原来还没睡,卿晏端住平静无波的脸,快步来到顾让身边。 “茶凉了,我为你沏一壶新茶吧。” “不必,凉茶正好,去去火气!”顾让仰头吞下杯中冷茶后,话说得暗含锋芒,也不去看卿晏。 卿晏一顿,难道是怪她说好的离开一会儿,却离开了这么久,还是......怪她不愿继续告诉她过去的事。 卿晏心中踌躇,只是捡前一个说:“抱歉,顾让,我也以为很快能回,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 刚出去时,本以为只是寻常事务,才顺势离开,没成想耽误了这么久。 “谁在意你什么时候回来!”顾让几乎是脱口而出,又连忙转头望向卿晏,正好看到她眼中一瞬闪过的黯然。 顾让暗中咬牙,稳了稳神色,干脆直接质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卿晏心中一紧,才恍然顾让在气什么。 “我没有!顾让”,卿晏神色镇定,“只是如今你灵力单薄,尚难以自保,若没有我在身旁看顾,万一有人伤了你怎么办?” “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卿晏的神色平静中带着微微的歉疚:“以后,我都不会再离开你这么久了,你若想出去,我自然会和你一起出去的。” 顾让的神色稍缓,可依然冷冷地吐出:“我不相信。” 卿晏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泄露出一丝脆弱的无措。 顾让微微一滞,终于也缓下语气:“我不相信你总能在我身边。” “卿晏,如果你真的不是在关我,那就让我能自由出入这扇门。” “可是,你的安全......” “你不是魔尊吗?就没有一个忠心点的下属?我之前看到的那个,那位和医修一起来的姑娘,应该是你比较亲近的下属吧?” “她和我并不亲近。” “这不是重点,你就说,她对你这个魔尊,忠心不忠心?”顾让瞪了卿晏一眼。 卿晏很想摇头,但冲云的确是最忠心的一位,从她未登尊位时,便已跟在她身侧。 卿晏迟疑点头。 “欸,那就对了,只要我出去的时候,把那位姑娘也带上,总不会还有不长眼的人要害我吧!当然,其她你认为可行的人也行。” “嗯,对,你还可以单独设一个外人不能随便进里面的阵法,怎么样?够周全吧!” 卿晏心中泛着苦涩,看来顾让是早有准备,才想出这么完备的大段话来堵她。 顾让此时心中也有些怅然,若非必要,她也不愿如此,只是,无论原主和卿晏有什么矛盾,她都不能接受自己被关在方寸之地,不得自由。 卿晏又何尝不知,只是......她的神色渐渐变得冰冷,面无表情。 顾让心中顿感不妙。 果然,卿晏只是摇头,“我不能答应你,我放心不下。” “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卿晏顾自沉默,将头偏向一边。 顾让气急,撂下茶杯就起身冲到卿晏对面,逼着她看向自己,“卿晏,你说清楚点啊!” 良久,卿晏才挤出干巴巴的一句:“外面不安全。” 卿晏的神情依然冷冰冰的,一副此事再不容商量的样子。 “卿晏,你不准备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顾让按捺住烦躁,“你不愿告知我过去的事就算了,但你不能不让我出去!” “你任何时候要出去都可以,只要我们一起。”卿晏还是不看顾让。 “这不一样!只有你同意我才能出去的话,那与囚犯何异!”顾让怒目。 “你独自出去,我不放心。” “都说了,我可以不自己出去,你可以让你的属下保护我!我又没说要去多远的地方,外面逛逛都不行吗?” 顾让抓狂,“而且,你自己的魔宫怎么就除了在你身边,遍地是危险了?我不是你的道侣吗?!” “难道......作为你的道侣,你的属下还能不认识我?”顾让说到这里,突然一惊,一瞬间紧盯向卿晏脸上的神情。 是了,卿晏说过,自己是仙道中人,而卿晏是魔尊,她之前没有深思两人立场不同是怎么结合为道侣的。 从卿晏态度来看,仙道似乎很是排斥魔道来着,难道......她们根本不是道侣,是卿晏强取豪夺,金屋藏娇? 顾让的脑补越来越夸张,看向卿晏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不是!”卿晏雪白的脸颊似乎苍白了一瞬,仿佛知道顾让在想些什么,终于转头过来,紧紧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们是敬告过天地的,名正言顺的道侣。” 卿晏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一字一句声音笃定,眸光却在颤抖,她探出一只手,紧紧攥住了顾让的一片衣袖,“你相信我,顾让。” 顾让暗叹,你什么都不说,我要怎么相信。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要争取自由出入的权利,自己相信与否又能如何呢,自己又不是原主。想到这里,顾让感觉心中更加烦躁,勉强心平气和地说:“我相信你,卿晏。” “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给出的理由,我不能自由出入这里的理由,卿晏,你不能关住我。” “我只是……” “卿晏!”察觉到她又要重复那套说辞,顾让狠狠甩开原本在卿晏手中的衣袖,“要是你想要关住我,那就大大方方说出来,你是魔尊,我却只是个灵力微薄的小修士,难道我还能反抗你吗?!” 顾让的眼中燃着火,这已经是她将要怒极的征兆。 卿晏的手在空中失去了依托,无力地跌落下去,她怔怔地盯着那片从手中挣脱的衣袖,终于彻底沉默下去。 - 魔宫议事殿。 卿晏高居主位,众人分坐左右。 气氛压抑,魔尊面色冷凝,其余人便也正襟危坐,不敢多言。 “如何?” “回禀魔尊,此次仙道暗派的十二分队中,除您已除去的一队诛魔卫外,另还有一队亦属诛魔卫”。 回禀之人为分管刑狱的左堂主,她一脸厌憎地继续说:“这一队,属下等审问后也已将之清除。” “嗯。”卿晏并无意外,遇诛魔卫之人,不必留手,这本就是她所下的命令,也是在场之人的共识。 诛魔卫,属道盟中散修联盟的一支,向来仇视魔道,以诛魔自命,行事极端,连刚觉醒的孩子也不放过,魔道之人皆恶之。 “其余十队,分属各大仙道门派,属下已尽数审问并关进了幽狱。” “无论是诛魔卫还是其余几队,审问结果都并无不同。只说是您养伤多年,如今百年已过,便由道盟下令,来探寻我方动向而已。” “本尊虽在养伤,这百年也并未完全消失人前,为何偏是此时足足派出了十二队人马?”卿晏发问。 “就是啊”,有人此时出声,“定然是包藏祸心,要搞什么鬼蜮伎俩!”说话之人为魔将尤昌。 “诸位也知,道盟向来松散,各大宗门之人实则依然只听命于本门门主之令。反而是散修盟,更易遵从道盟之令。” “而闯我魔域自然万难,为示公平,各宗门才会每派皆出一队。” “而且,除两队诛魔卫外,其余十队每队不过五到六人,应的确是为探查而来。”左堂主冷静分析道。 “如今道盟轮值盟主是何人?” “正是刚出关一年的太一门门主道虚仙尊。” 太一门……卿晏眼神凝固了一瞬,冲云也下意识望了魔尊一眼,这不正是清云剑尊所在师门? “如此,便如从前一般。”卿晏点头,神色不明。 若如从前,便是寻机交换人质,负责之人起身拱手领命。 尤昌不服,又拱手上告魔尊:“魔尊,仙道既然敢侵我边境,应当全部处死,以儆效尤才是!” “不妥,尤昌,我知道你对仙道向来怨恨最深,但协约早定,若轻易诛杀这些还未犯事的宗门弟子,岂不是撕毁协议?”右护法阻止道。 “撕毁协议又如何?我魔道难道怕她仙道不成?”尤昌直接站起身瞪向她。 “和平不易,而且孩子们就快归家了,此时怎能轻启战事?”冲云摇头。 台下多人点头:“如今正是为十岁孩童检测资质,交换仙魔种子的时期,若撕毁协约,那些尚无自保之力的我魔修同胞,可就危险了。” “这些孩童在仙道长了十年,即便送回了又如何,焉知不会心念旧土,在关键时期……” “够了。”卿晏冷声。 台下其余人大惊,尤昌却昂首而立。 左护法冲云瞬间站起,大喝一声:“放肆,尤昌,你如此诛心之言,将那些回归多年的同胞置于何地!” “正是啊,自协议签订以来,已逾百年,回归之人何止百万,她们早已融入我魔域之中,行事与其余人并无不同,尤昌,你此话太不妥当!”这是和尤昌平日相熟的好友,此时亦难以认同她之所言。 “我看,你分明是对魔尊不满吧”,有本就和尤昌有隙的人冷笑一声,“你竟敢质疑起魔尊对我魔道的认同感?” 众人一惊,随即恍然,魔尊三百年前被前任魔尊带回魔域前,听说正是因十岁时觉醒魔道资质,将被剔骨时被前任魔尊所救,并收为弟子的。 这何止是诛心之言,分明是大逆不道啊。 尤昌却只是冷笑,似是默认。 看来是有备而来,有人眯起了眼。 卿晏只漠然一瞥,吩咐:“左祎。” 左堂主左祎出列,“是,魔尊!” 又看向尤昌,面无表情道出:“尤昌,你目无尊上,狂悖无礼,又以妖言祸众,妄图离间同胞,依律,需革除职务,并处引雷鞭刑十鞭,你可认罪!” 尤昌又是一声冷笑:“我无罪!” 又干脆对着殿上之人冷嗤一声,“卿晏,你算什么魔尊,魔尊在世时,我魔道人人如龙,逍遥恣意,岂像如今,还要被律法约束,看仙道脸色,不得自由!” “自由?!”之前还为她说话的人难以置信好友的真实面貌,愤怒道: “我等皆知魔尊接手魔域前的情况,你说的自由,是横行霸道,作威作福的自由,还是恃强凌弱,草菅人命的自由?!” “弱者本弱,强者理应拥有一切!”尤昌环顾四周,又点出左右护法及左堂主,“你等皆从仙道而来,才跟着她,用这些虚伪无用的把戏来愚弄我同族罢了!” 卿晏不耐,又看一眼左堂主,左堂主立刻唤出长鞭,便要将尤昌捆住。 可尤昌只是哈哈大笑,猖狂地说:“我已踏入万魔决第九重,今日,便让我来做新的魔尊!” 第8章 强吻 “万魔诀第九重!“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只因第八重与第九重虽只差一阶,却足够天差地别。 当年即便是刚踏入第九重境界的前任魔尊,伤势积重难返,亦足以压服魔道所有不驯之人! 怪不得,她闭关出来后,竟变得如此狂妄。 在场众人,大多不过在第八重徘徊,亦已是当世一流了。 第九重却非资质绝顶而不可得,尤昌以五百载岁月踏入此境,虽比不过魔尊,亦可称一句惊世骇俗了。 而一百年前,在魔尊伤重半隐之前,所展现出的实力便是万魔诀第九重。 可是,此诀上限也就是第九重,众人忧心,同等境界,虽不知魔尊的伤是否完全恢复,但尤昌却分明正值巅峰! “尤昌,你狼子野心!我等绝不会坐视你在大殿之上肆意妄为!”众人说完,自知不敌,亦合力向尤昌攻去。 见无人倒戈向她,尤昌冷哼一声,“螳臂当车。”便欲一掌击溃几人。 魔气冲天,这一掌之力,如同完全无光的黑夜本身,以万钧之势向艰难夜行的旅人扑压而来,若落下,众人必会重伤! 可转瞬,方才势如破竹的一掌便消弭不见,反而是众人的合力一击,让尤昌猝不及防之下后退了数步! 卿晏起身,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威严:“都退下。” 众人惊喜,纷纷往后退去。 尤昌忌惮地看着卿晏,她虽表现狂傲,但也心知卿晏绝非好对付之人,只是,如今自己刚巩固好境界,正是最强之时,与其再等下去,等到卿晏的伤势更加好转,不如一鼓作气。 “卿晏,那便让你我分个胜负吧,看到底是谁,能......呃......”话音未落,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尤昌便委顿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你......你!使出的什么手段?!这不是万魔诀!”尤昌转瞬重伤,尤能感知到体内有股陌生的力量在摧毁她的经脉,难以消解! “《万魔诀》众魔皆可修,本尊,自然有本尊之道。”卿晏负手而立。 “自己的道?”尤昌喃喃道,“原来,你早已比我走得更远,更远......” 卿晏却不再理会她,一拂袖,最后吩咐:“冲云留下,其余人退下吧。”便坐回后闭上了眼。 其余人振奋道是,便拖走颓废的尤昌。 台下只剩下冲云,不一会儿,便与魔尊谈论着什么。 …… 赶回寝殿时,夜已深,月色如水,小心翼翼地流淌到床边,顾让已经睡着了,呼吸沉沉,平时桀骜的眉眼便舒展开,显出一丝可亲来。 卿晏松了口气,也躺倒在了顾让身边,下一瞬,感知到身边熟悉的温度,顾让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呓语,往卿晏的方向一翻身,手臂熟练一展,就揽住了卿晏的腰肢。 卿晏顺势窝入顾让怀中,能听到顾让胸口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平稳心跳,她心中一时甜蜜,一时苦涩,顾让已经将手臂收拢,她们紧密相贴,呼吸相闻,如同世间最亲密的爱侣,在一个平凡的夜晚相拥而眠。 卿晏也闭上了眼。 - 被恼人的日光所扰,顾让一睁开眼便毫不犹豫地将手挪开起身,被顾让的动静惊醒,卿晏睁开双眼,眼中犹自带着朦胧的水雾,刚醒来的声音微哑,但仍然清冷动听,轻唤一声:“顾让……” 顾让只微微一瞥,便径直离开卧房,身姿挺拔利落,往起居室而去。 卿晏的心沉了下去。 虽然走出了远行的气势,但寝殿再大亦有尽头,顾让恨恨地停在离卿晏最远的一处陈设架前,又看到了一个造型别致的小老虎,便拿在手中装模作样地把玩,同时耳朵竖起,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身后一片寂静,等了好一段时间,感觉木雕小老虎的眼睛都要被自己摩挲瞎了,也没听到什么动静,顾让没忍住一转头,就发现卿晏站在离自己不过两步远的距离,正静静地看着她。 顾让猝不及防差点破功,连忙又转回头,心中腹诽,怎么这么静悄悄地就到她身后去了,吓她一跳,差点以为见了女鬼..... 好吧,卿晏再怎么披头散发也不像女鬼,只有那双眼睛,瞳仁又黑又深,每次定定地看着她时都像是能把她吞下去似的。 “顾让......” 顾让目不斜视地绕过卿晏,又去往另一处架子旁。 这架子上也有一只老虎? 猛虎高踞山石,威风凛凛,她自己生肖就是虎,本就喜欢老虎,便又将其拿了起来欣赏。 “你喜欢吗?顾让?”卿晏不知何时又飘到了她身侧,声音更加低哑。 她的确挺喜欢的,老虎雕刻精细,连眼睛和毛发都栩栩如生,足见雕刻者的技术和用心。 但顾让只是一言不发地将老虎又放回架子上,又要往另一处去。 “......顾让”,她不过刚转身,卿晏便瞬间越到她身前,声音微微颤抖:“不要这样......” 卿晏的眼神哀求,眼中还有些难以辨明的情绪在翻涌,顾让看不清楚。 她咬牙,还是又转了个身,当做没看到卿晏。 卿晏没有再挡在她面前,幽幽的声音低徊飘来:“顾让,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是她想冷暴力的吗?明明是卿晏先沉默怎么都不愿意给她自由的,而且,她要是有足够抗衡的力量,第一件事应该是掀翻这座寝殿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无能为力,只能做此苍白姿态。 顾让心中苦恼,穿到原主身上,没有记忆,没有力量,只能听卿晏的一面之词。 她是很想相信她,也觉得卿晏不会害她,但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无法完全抵消她心中的迷茫。 身体的状况让她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修炼之途还看不到什么明显变化。 或许,是她太着急了?毕竟现在才是她来此的第四天。 可是,以卿晏对往事遮掩的态度,就算和她一起外出,她也依然没机会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这是原则问题,既然被她发现了这种行为,就不能忍气吞声,助长卿晏这种仗着自己的实力,就无视她的诉求的气焰,她没错! 顾让想得入神,差点迎面撞上墙,还是身后的一股柔和拉力让她免于尴尬。 但她也因此陷入另一重尴尬,几番纠结,也只能转身看着卿晏道谢,心中懊恼。 卿晏眼睛又微微明亮起来,轻柔地问:“顾让,你想出去吗?我们……” “不出!”顾让瞬间冷脸,眉眼如剑:“出去做什么?囚犯的放风时间吗?” 卿晏一瞬间脸色煞白,难以承受顾让如此不留情面的讽刺。 可胸口除了难过,又渐渐滋长出了恨,和原本得知顾让失忆后便隐忍放下的旧恨一同汹涌而来,侵蚀着她的理智。 凭什么,凭什么顾让总是这样! 不愿为她退让一步! 不愿听她的解释,不愿相信她! 冲云说得对,顾让如今被藏在这里,失去一切,只要自己想,她就永远无法再恢复力量,永远只能在自己身边! 胸口的伤疤又开始发烫,她怨恨地看着顾让,双眼又变得赤红。 顾让终于察觉到卿晏的变化,心中一惊,“卿晏......你怎么了?” 嘶——一阵天旋地转,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卿晏拽回了床上。 床铺足够柔弱,她并没觉得痛。 卿晏双手摁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依然恨恨地望着她,就如同她刚醒来的那天。 顾让心中打鼓,“卿晏,你......”后面的话迅速被柔软的唇舌给截住。 卿晏简直是横冲直撞,在她的口中胡搅蛮缠。 顾让懵了好久,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想咬下去,又莫名有些不忍。 她用了最大的力气,终于将卿晏给推开,嘴唇刚恢复自由,她正要质问,可才吐出一句她的名字,她又渐渐息声了。 只因...... 被推开的卿晏依然还撑在她上方,唇瓣殷红,泛着水泽,揭示着她的罪证。 可她的双眼却充斥着痛苦,仿佛她才是被强迫的受害者,眼中泛着水光,瞳仁却变成深红色。 “卿晏,你的眼睛......”顾让怔愣。 卿晏身体一僵,“......好漂亮。”顾让说完后,犹自感叹,简直就像是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在水光的润泽下更加夺目。 以至于她都忘了现在应该继续推开卿晏。 卿晏听完,心中却更加苦涩,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 只不过,当时的她们情意正浓,就在她们第一次欢好的时候,顾让惊叹地说她的眼睛好美,又舔舐掉她眼角的泪水,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尤其是眼含泪水的时候。 然后,她就被激出更多眼泪,源源不断...... 卿晏苦笑一声,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躺倒在顾让身上。 她的确,就是想将顾让关起来啊。 顾让下意识接住卿晏,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样了,嘴唇被啃咬地发麻,舌尖发烫。 她犹豫出声:“卿晏......” “我答应你了。”卿晏的声音从胸口闷闷传来。 “什么?” “我答应你可以自由出入寝殿了,但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我不在,必须要找人陪同。”卿晏的声音低沉。 卿晏答应了!顾让提振精神,想找出更多胜利的喜悦。 可眼前又闪过了刚才卿晏眼角的泪,卿晏的重量沉沉地压在她的胸口,她也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好,我答应你。”顾让认真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