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婆婆改正后开饭馆暴富》 第1章 第 1 章 五月盛夏,赶上农忙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一天到晚忙作不息,唯有午时吃饭的间隙在田间地头歇上一歇。 跟地里的庄稼相处久了,苦乏难当,人总会生出些扯闲解闷的心思。 这不,吃饱了饭,相邻的两块地里的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唠了起来:“我今儿没怎么睡好,那老李家的一大早就在闹,原是他家大儿媳妇睡过头,她婆子一觉起来看着冷锅冷灶的就骂了起来……” “她昨日夜里跟我一块赶工做帕子熬到三更,晚起一会儿也是人之常情,估摸分辨了几句,她那丈夫便觉得她不孝,动手打起来,她嚎的跟什么似的。我晌午从老李家地头经过,看见老李家儿媳妇脸肿了老高,还卖力插秧干活呢。” 另一个胖妇人“啧”了一声,简直听都听不下去:“都是爹生娘养的,咋这么对人家女儿,摊上这么的婆子丈夫,真是造孽呦!” 起话的妇人四下张望一番,压低了声音,“他老李家有点说法,恐怕就是老的不慈,上天都看不下去,才叫他们家断子绝孙。” 胖妇人听着这话来了劲儿,“就是,前些年那秦氏一连生了四个儿子,眼睛恨不得长到天上去,如今四个儿子三个都娶了媳妇,好几年了,几个媳妇肚子里愣是没一点动静,还不是她心里太恶,老天都不让他们后继有人!” “行了,拉扯闲话起来没完了。”这时胖妇人的丈夫走过来,没好气道:“眼看这天儿一会要落雨了,将活干完早些回家吧。” 胖妇人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才说几句话又催,原当你是个疼媳妇的,怎么也把我当老黄牛使。” “我把你当老黄牛使?你看看人老李家的几个儿媳妇多能干?娶媳妇都不用买牛了。”胖女人的丈夫与她叫嚷起来。 “能干?不能生崽,你要吗?你要吗?!” 胖女人的丈夫被问的噤了声,半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也是,我看她那几个媳妇是累坏身子了,各个不生养,能干有啥用。” 起闲话的妇人见自己的唠嗑对象没了,也不情不愿地起来去耕种了。 过了一会儿,天上雷声滚滚,眼看就是要下雨了。田里忙作的人纷纷往家赶,妇人也不例外,她扛起锄头踏上回家路。 走到老李家地旁小道的时候,她打眼瞧见老李家大儿媳妇还在干活,也不知午饭吃没吃过,总之看着精气萎靡虚弱无力的样子,再加上脸上有伤,模样看起来更凄惨了。 而她婆婆秦氏坐在田埂上,正捶腿休息,两只眼睛像鹰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大儿媳妇。 这哪是人家的婆婆,分明是劳役的监工,把人当牛使!妇人这么想着,忍不住出声道:“哎,她秦婶子,要下雨了,人都往家去呢,你咋还不和你儿媳妇回?” 秦氏这才将目光从大儿媳妇身上移开,不耐烦地看向妇人,硬巴巴地说:“关你什么事,都像你林家的一样躲懒偷闲,今年冬天的存粮咋办?” 林家的妇人瘪瘪嘴:“那也不差这会儿,淋了雨生了病,还不是耽搁地里的活?” “庄家人哪有那么矫情,动不动生病的,我那会儿在田里生完孩子还能起来犁二亩地,动辄生病就是活干少了。活干的越多,人越精壮,越不容易病呢。” 林家的见跟秦氏说不通,索性不说了,只说了一句:“早点回吧,一会下大了,路不好走,当心摔坑里。” “不劳你操心!”秦氏闷闷地回了一句。 人陆陆续续地回家了,秦氏依旧坐在田埂上,直勾勾地看着大儿媳妇干活。 她就是要给大儿媳妇个教训,叫大儿媳妇知道好歹,不敢再跟自己顶嘴。 随着雷声,天渐渐阴沉沉的一片,不可视物,秦氏心里也直嘟囔,她是想惩罚大儿媳妇没错,但没想自己吃苦。她年纪大了,淋一场雨可不好受。 她于是站起来,假装大度,叫大儿媳妇跟自己回家。 大儿媳妇松了一口气,将农具全都收拢在一处,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秦氏身后。她被秦氏打怕了,秦氏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敢多说。 谁知婆媳二人刚前后脚地离开田里,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往两个人身上砸,除了雨点还有一些不大的冰雹,砸在身上怪疼的。 秦氏只得加快步伐往回家的小道上跑,她没怎么干活,又没带农具,自然跑的比大儿媳妇快。 大儿媳妇左边锄头,右边是一筐稻苗,走的一瘸一拐的,很快就和婆婆秦氏拉开了距离,只能在身后叫婆婆慢点。 秦氏才不管她,只想着自己少淋点雨,她用手撑在头顶,躲避着地上积起来的水洼,时不时还回头看大儿媳妇一眼。 谁想就在这次回头看大儿媳妇时,她突然一脚踩进了浑浊的水洼中,水洼里恰有个不明的圆形物件,就这么一脚滑,她不受控制地栽倒向后。 “砰!”的一声,秦氏的头砸在了身后路边的石头上。她感觉巨痛一来,想伸手摸向自己的受伤之处,却发现胳膊像绑了千斤重担一样难以抬起。 “救......救我......”她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姗姗来迟的大儿媳妇精疲力尽地走过来时,就已经看见秦氏倒在血泊中。她看见此情此景,却没有多少震惊,而是不可控制地露出了笑意。 她走上前去探了探秦氏的呼吸,发现对方已经断气,脱力地瘫坐在地。然而此刻她并不是在害怕,而是解脱。 这些年来,秦氏仗着她父母人老体弱不能为她做主,日夜欺凌消磨她,如今秦氏死了,她终于能解脱了。 大雨滂沱,瘦小的女人将秦氏扛了起来背在肩膀上。 秦氏死了,她将尸体带回去才算有个交代。 一路上,大儿媳妇喜不自胜,连身体都突然有了力气,就这么将秦氏带回了家,刚到院子里,她便佯装焦急地跑了两步,一边冲进东屋,一边朝着大家喊:“快来人!婆婆摔倒了!” 自打李老头死之后,家里就是秦氏说了算,眼下听着秦氏摔倒,大家都或喜或忧地聚在了东屋。 大儿媳妇抽泣着道:“我在后面跟着,婆婆为了躲雨跑的急了一些,我没跟上,等再看到婆婆的时候,她就已经倒在地上了,我看见她脑袋出了好多的血。” 大儿子李闻生看见老娘摔成这样,头上的血甚至把褥子浸红了,顿时火起,揪过媳妇胡氏就要动手:“我不是叫你照顾好娘吗?娘怎么会这样!” “好了。”二儿子李金生出声制止,“娘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打人,赶快去叫大夫来啊!” “对对!”李闻生这才松了手,“大夫!大夫!” 他看向胡氏:“你去请大夫来!” “我......”胡氏忙作一天,又背着个人跑回来,早就上气不接下气了,李闻生还使唤她去叫大夫,她虽不敢不愿意,但确实没体力。 “我去吧。”二儿媳妇陈氏娘家富裕,在李家能说得上话。对于胡氏这个老实可怜的嫂子,她一向同情,她看出胡氏疲惫,便主动解围,“大嫂忙一天了,跑不动,怕耽误娘的病,我去就是了!” 她这么说了,李家其他人也没有意见,就由着她去叫大夫了。 陈氏一走,其他人盯着床上的秦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李家四个儿子一寸不移地守着秦氏,不时叫胡氏和三儿媳妇赵氏给秦氏止血、送水、盖被子,显得孝顺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过来,那大夫就是直接先探了探脉搏,又摸了摸额头,就直接给秦氏判了死刑:“不行了,不行了,人不中用了,办后事吧!” “啥?大夫你再看看呢!”秦氏最疼的小儿子李玉生焦急地扯住了大夫衣角。 平时秦氏疼他这个幺子,什么好的都给他,现在人没了,他又是家里最小的,以后日子定没有如今这么好了,所以李玉生最是惶恐。 李家其他儿子也纷纷揪着大夫问还能不能救,毕竟秦氏虽然恶毒,但倒是真心实意为儿子们打算的。而三个儿媳妇就显得很理智,除了假模假样地抹几滴眼泪就没有其他动作。 大夫被纠缠烦了,就厉声说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我就不收你们钱了!保重!” 说罢,就挥开别人的手大步往外走。 谁想人还没出门,床上的秦氏突然手指动了动,紧接着闷哼一声,“嗖”地一下坐起了身。 “娘!!”众人异口同声。 大夫回过身去差点没吓断气,明明方才秦氏气息体温全无,这会儿却水灵灵地坐了起来,甚至面色在一瞬间恢复了血色。 “回...回光返照。”大夫磕磕巴巴地说。 李家的人也没想过秦氏会诈尸,顺着大夫说的话听了下去,都觉得秦氏是回光返照了。 李玉生扑在秦氏跟前儿,痛哭流涕地说:“娘!你有啥心愿未了的就跟儿子说吧!娘!儿子不能给你尽孝了,你的后事一定给你风光大办!” 而此时的秦嘉言正满脑子问号,后脑处如蚂蚁啃咬一般隐隐作痛,脑子里面还充斥着一些多出来的东西。 她茫茫然然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魂穿了,而且穿成了一个十里八乡的恶婆婆。 记忆中,大儿子家暴大儿媳妇,她摇旗助威。二儿子吃软饭花媳妇嫁妆,她跟着享用。三儿子媳妇刚过门,她怕三儿媳妇像前两个一样不生育,给她灌偏方,害她身体孱弱。 由于恶婆婆的名声远播,四儿子到了十八岁,根本议不着亲。她这些日子还撺掇着四儿子毁人名节,先生米煮成熟饭。 想起原身干的这些糊涂事,她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穿成谁不好,怎么穿成了这么个人。 “娘!娘你怎么了!你别不说话啊!”李玉生晃着秦嘉言,鼻涕眼泪一大把。 秦嘉言放下手,她睁开眼睛,目光扫过三个苦巴巴的儿媳妇,再看向几个各有各的渣法的儿子,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虽然她很想给几个儿子几巴掌,但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这个娘也没好到哪里去! 脸上的痛感传来,秦嘉言“哎呦”了一声。 原来魂穿后,痛感是跟灵魂互鸣的。 她自是不能自己打自己了,正好看着眼前又哭又嚎的小儿子心烦,所以直接一巴掌打了上去:“逆子!” 第2章 第 2 章 李玉生被这一巴掌打迷糊了,他自觉自己没做错什么,惶惶然地抬眼看向秦嘉言,“娘,我做错什么了?你从来没打过我!” 秦嘉言这个母胎单身三十余年的人突然被人叫娘还有点不适应,但事已至此,为了不让人觉得她鬼上身,还是要把这个婆婆的角色扮演下去。 “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巴不得我死吗?”秦嘉言找好了理由,随即又给了李玉生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众人都愣了神。秦氏可是从来都不会对李玉生动手的,顶多打打老大老二。 关键这一巴掌孔武有力,直接将李玉生的脸颊扇起一寸高,简直比胡氏的脸还肿几分,哪里像是将死之人有的气力。 方才嚷着要走的大夫见状都过来将秦嘉言的脉搏重新探了探,随后惊讶地说:“奇了,秦娘子的脉搏跟常人无异,甚至更明朗一些。” “你这大夫,方才不是说我娘要死了吗?你这庸医诅咒我娘?看我不将你打个好歹!”李闻生说时就要撸起袖子打人。 秦嘉言知道此事不关大夫,是她突然穿过来占了秦氏的身体,才让这副身体恢复如初。 她忙出声制止,对李闻生说:“住手!你,请大夫为我开药疗愈,然后去送送大夫。” “他这庸医!”李闻生还要与大夫叫嚷,看见秦氏一记眼刀甩过来,顿时不敢再轻易动怒,老实地让大夫开了方子,并将大夫送走。 之后,李家一家人都簇在秦嘉言的床边,几个儿子一会儿叫大儿媳妇送水,一会儿叫二儿媳妇抓药,一会儿叫三儿媳妇做饭,俨然都是大孝子。 秦嘉言实在看不下去李家几个孝顺外包的这么理直气壮,直接责骂道:“感情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连你们倒的半杯水都喝不着?一个个在跟前给我装孝顺!实际活全是儿媳妇干的!我今天要是真死了,是不是连你们床前尽孝都没享受过!”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几个儿媳妇。要知道以前秦氏可是一点都舍不得儿子们干活,反倒是把儿媳妇当畜生用的,这会竟然心疼起儿媳妇了? 不过,经历一次生死关人的脾性是会变一点,其他人都没太往深处想。 李玉生挨打没挨够,他不知道秦氏的身体里已经换了灵魂,照常用以前的嘴甜口吻对秦氏哄道:“娘!嫂嫂们孝顺不就是我们孝顺吗?哥哥们不孝顺怎么会娶贤惠媳妇回来孝顺你啊!” 秦嘉言差点被李玉生的谬论气笑了,“娶个媳妇回来孝顺娘”具象化了。 她笑呵呵地看向李玉生,然后对着他那张嘴脸又呼了一巴掌上去。 这次打得是另外半边脸,两边大的均衡了。 众人瞠目结舌。 李玉生捂着受伤的双颊,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怀疑地叫了一声:“娘?” 秦嘉言看大家都处在震惊的状态,这时候最适合立规矩,她总结了一下语言,随后说道:“我方才过了一次鬼门关,是真的去阎罗殿里走了一趟,阎王对我说我生前有罪,所以阳寿未尽就被拉了下来。但如果我诚心改过,他就允许我重返人间。” 秦嘉言懒得将那些大道理,乡下不认识几个大字的人最敬鬼神,所以她就直接从鬼神入手编了一番解释。 几个儿子还想说一句:“娘,你怎么会有罪呢?” 但看李玉生的下场,他们也不敢假意谄媚。毕竟他们娘事实上什么样,他们心里都有数。十里八乡的恶妇,这个名号可不是胡吹的。 秦嘉言看着几个儿子:“以后不光我要赎罪,你们作为我的后代也要替我赎罪,争取让我获得阎王爷的宽慰,多挣几年阳寿。” “娘,我们怎么赎罪啊?”三儿子李水生不解,大哥打人,二哥贪财,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顶多就是......不作为? “总而言之。”秦嘉言郑重其事地说:“以后,凡是我李家的儿媳,必须以待客之道相待,凡是我李家的子孙,必须艰苦能干,脚踏实地。” “媳妇就是半个牛,都嫁过来了,还拿客人相待,娘你这想法我不敢苟同。”李闻生瞪了一眼胡氏。 胡氏立刻会意,对秦嘉言温婉怯懦地说道:“是啊,娘。媳妇孝敬婆母,伺候丈夫本就是应该的,做的不好婆母教导打骂一番也是常理,全天下都是这样,要是阎王爷因为这个就夺娘阳寿,那他就太不讲道理了。” 秦嘉言叹了口气,看来古代支教道阻且长啊...... 秦嘉言又在床上将养了几日,受的脑伤方才养好了一些。养伤期间,她的儿子自是指望不上了,全程都是几个儿媳妇在跟前忙前忙后。 尤其是胡氏在秦嘉言面前更是小心翼翼,毕竟,秦嘉言是因为带着她去地里劳作受得伤,胡氏害怕秦嘉言秋后算账,想法子折磨她。 “娘,您喝药。” 这一天,胡氏照常到秦嘉言床边端来了汤药,她小心翼翼地笑道:“大夫说了,这已经是最后一幅药了,等您喝完身体就能痊愈。” 秦嘉言端过药喝了一口,那药汁是胡氏刚刚熬得,难免烫了些,一入口,秦嘉言便皱起了眉头。 “娘……” 见状,胡氏吓得够呛,秦嘉言尚未说什么,她已经率先抬起手挡住了脸,似乎是害怕秦嘉言给她一巴掌、或是直接将药泼到她脸上。 “儿媳错了,不该给你端这么烫的药。” 眼看着胡氏吓得六神无主,秦嘉言缓和了语气安慰道:“无妨。” “先前大夫说了,良药要趁热喝才有药效,你也不是故意的……” 闻言,胡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恶婆婆去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性情当真变了,这段时间胡氏负责照顾秦嘉言,竟没有被责骂过一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面对性情大变的秦嘉言,胡氏不知该怎么应对,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老大呢?他人在哪儿?”喝完了药,秦嘉言开始打听李闻生最近的动向。 胡氏老实道:“相公在屋里睡觉呢。” 秦嘉言冷哼一声:“他倒是会享清福,不知的,还以为受伤养病的人是他。” 以往李闻生在家里也是什么都不做,然而,秦嘉言从未有过责骂,胡氏已经习以为常了。 “相公昨夜通宵看书,自然累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应该的。”胡氏甚至还好心的帮着李闻生说话。 提及此事,秦嘉言更是来气。 原身的大儿子不思进取,整日只会跟着一群不学无术的损友吟诗弄月,看似满腹经纶,实则读书多年连秀才都没中一个,唯一强些的地方就是比普通庄稼人多识两个字。 偏偏李闻生还整日宣扬自己有才华、有抱负,家里的农活一点不沾手,用读书当作借口光明正大的偷懒,所有脏活累活全都压在了胡氏的肩头。 “看书?他看得那门子书?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荒诞话本。”秦嘉言怒骂道:“他这副模样,这辈子都别想中举了,还看什么书?打今儿起,你在家休息,他去地里干农活,正好现在是农忙的季节,家里差人手,他清闲了这么多年,也该为家里做一份贡献,为你分担分担了。” 胡氏不可置信道:“娘……您刚刚说什么?您说让相公去地里做农活?!” 秦嘉言对她生得四个儿子可谓疼爱至极,别说让他们干农活了,便是一般得脏活累活也都没有碰过,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秦嘉言点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只管告诉他,便说是我的主意。” 胡氏张了张口,想说李闻生恐怕不会愿意,但见秦嘉言心意已决的模样,又不敢多劝,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次日,胡氏按照秦嘉言的叮嘱,推醒了睡得正香的李闻生。 李闻生骂骂咧咧地苏醒,尚未反应,胡氏便颤颤巍巍地嘱咐他去地里干农活。 “贱妇,反天了你!居然还敢使唤起老子来了!” 李闻生恶狠狠地甩了胡氏一巴掌,胡氏挨了打,害怕地捂住脸解释道:“相公,你别生气……此事是娘的主意。” “你还敢胡说八道?!”李闻生追着胡氏狠打,两人一前一后地跑出了房间。 “娘这么心疼我,怎么可能使唤我干农活?分明是你这贱妇想要偷懒!” 这边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惊动了其他人,老二媳妇陈氏想要去劝,却被李金生拦住了。 “大哥自家的家务事,我们还是别插手了。” 李闻生喜欢动手打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李家众人早就习以为常,反正打不死人,便由着李闻生闹…… “贱妇,还敢拿娘当借口,老子今天打死你!”李闻生追着胡氏到了前院,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扫帚,正想敲打胡氏,下一刻,他突然发现手中的扫帚动不了了。 李闻生微微蹙眉,下意识动了动,却被一股比他更有劲的力道拉着往后退了两步。 “大清早闹什么?” 李闻生一回头,便见秦嘉言站在身后,连忙松了手道:“娘,您怎么出来了?” “大夫说,您身子还未养好,吹不得风,不宜出门走动啊。” 秦嘉言冷笑一声道:“我若不来,你岂不是将人活活打死了?” “……” 李闻生无言以对,众人面面相窥,纷纷想不通秦嘉言突然唱哪出?这老大打媳妇儿都已经打这么多年了,以前也没见过秦嘉言出面阻止啊。 “娘,这贱妇满口谎言,想要偷懒,竟打着您的名头诓我去地里干农活……” 李闻生的话尚未说完,已经被秦嘉言打断了,“此事确实是我的主意。” “……娘,我没听错吧?您怎么能让我去干农活呢。”李闻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你堂堂一个男子汉,为何不能劳作?天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家里的重担全压在了自家媳妇身上,成何体统。”秦嘉言指责道。 闻言,李闻生立刻拿出了以前经常忽悠原身的说辞。 “娘,我可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心思当然要放在正道上,怎么能做这种小事。” 然而,这一次,秦嘉言明显不会买账了。 第3章 第 3 章 秦嘉言直接戳穿了李闻生的借口,一点脸面都没有留给李闻生。 “这些年,你打着读书的借口花天酒地,却没有挣过一分钱,家里大小开支都没有操过心便罢了,却没有博回来一个好功名。” 秦嘉言冷冷道:“既然你不是读书的料,从今天开始,你便老老实实去地里做农活,分担家里的农务。” 秦嘉言的话一说出口,其余李家人都听愣了,老二不可置信,老三和老四则是幸灾乐祸,反正他们背地里早就看不惯老大好吃懒做得行为了,偏偏秦嘉言这么多年一直宠着李闻生,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娘!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李闻生欲哭无泪,一时之间只当是胡氏从中作梗,秦嘉言才会突然性情大变。 “贱妇!是不是你在我娘面前胡说八道了?!” 说罢,李闻生竟又想动手打胡氏。这一次,秦嘉言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李闻生,并且抬腿就给了李闻生一脚,直接将他踹倒在地面爬都爬不起来。 “娘……您居然为了她打我……” 原身虽然上了年纪,却是实打实的有力气的农妇,家里几个儿子都不是她的对手,李闻生被踹得痛得直不起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秦嘉言。 秦嘉言挡在胡氏面前,一幅保护着胡氏的模样,她冷冷道:“以前你胡作非为我不管,从今以后,在我们李家绝对不准出现打女人的行为。” 李闻生不解道:“娘,她是我媳妇儿,我教训她是天经地义……” “照这么说,我还是你娘呢。我说的话你听是不听?”秦嘉言淡淡道:“若是不愿意听我的话,即可收拾了你的东西,滚出李家,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这话一出,李家众人全都被震慑住了。当今孝乃国策,若是对父母不敬者被逐出家门,那可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啊。 眼看着秦嘉言动了怒,李闻生连忙服软道:“娘,我错了。方才都是儿子的不是……” 李闻生压着火气看了一眼秦嘉言身后的胡氏,奈何胡氏现在有秦嘉言护着,他并不敢再做什么,只得愤然道:“儿子以后必不会再动手打媳妇了。” 李闻生嘴上做着保证,心里却不屑一顾,他不相信李嘉言真的转了性,从此会一直护着胡氏,等他逮到机会,再狠狠地收拾胡氏一顿。 秦嘉言知道李闻生心里不服气,不过,想要改变李家众人的想法与儿媳们的地位,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办成的事,只能慢慢来了。 秦嘉言扔给了李闻生一把锄头,又嘱咐李闻生去地里干农活,李闻生虽不情愿,却不敢再争辩,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待李闻生离家之后,秦家言打发走了众人,又将胡氏拉到一旁说话。 “多谢娘护着儿媳……”这时,胡氏总算反应过来了,只是她仍旧想不通为何秦嘉言会突然性情大变,难不成,秦嘉言真的想积德行善了?! “刚刚他可有伤了你?”秦嘉言关切道。 胡氏摇了摇头,眼神闪躲,明显不愿意多说。 见此,秦嘉言握着她的手腕将袖口往上提了提,只见原本雪白的手臂上布满了一些陈年的伤痕,明显是李闻生做得好事。 见此,秦嘉言简直气不打一出来。这原身与她大儿子蛇鼠一窝,专门欺负小姑娘,简直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嘉言从屋里拿出一瓶金创药,递到胡氏手里道:“这药你先拿回去,涂一涂身上受伤的地方,倘若以后他再敢动手打人,你只管告诉我,不必害怕,我定然会为你做主。” 胡氏捏着药,懵懂地点了点头。 “那家里的农活……” “家里的农活不必你操心了。我自会带着他们一起下地。这么多年,你在李家幸苦了,刚好趁着这一段时间好好休息。” 听完秦嘉言的话,胡氏的表情已经难以用震惊形容了。秦嘉言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婆婆,舍不得自家儿子做一点重活儿,如今她居然主动提出带着自家儿子干农活,让儿媳妇好好休息。 秦嘉言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胡氏满腹疑问,却不敢多说。她怕自己说得太多,秦嘉言脑子一下清醒过来,又要欺负她了。 “谢谢娘。” 最终,胡氏捏着秦嘉言给的药膏,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秦嘉言果然如承诺一般带着家里的几个儿子,亲自下到地里干农活。 老大自是不用说了,已经被秦嘉言打老实了,老二和老三敢怒不敢言,原身最宠爱的老四则是止不住抱怨。 “娘,怎么连我也要去地里干活啊……”李玉生不满地嘟着嘴。他长这么大一直被原身捧在手心里养,哪儿受过半点苦。 “怎么?你不是家里的一份子吗?”秦嘉言在前面挖土,头也不回,根本不理会小儿子的抱怨。 “这些事,往常都是嫂嫂们做的,现下您带着哥哥来种地就算了,怎么还带上了我……”李玉生小声抱怨,手里的锄头也挥得绵软无力,半天都没有挖完一块土。 秦嘉言根本不理他。 眼看着快要到午后了,太阳越来越**,秦嘉言走到了树下休息,指挥着几个儿子继续干活。 秦嘉言在树下舒舒服服地乘凉喝水,几个儿子在地里被晒得眼睛都睁不开,但他们并不敢违背秦嘉言的话,唯恐被扣上不孝的罪名。 “你们说娘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这么对我们?”李金生忍不住抱怨。 “以前娘可是从来舍不得我们下地干重活儿,现在这样,倒像是换了一个人。” 李闻生冷笑一声道:“谁知道呢。说不准娘是摔坏了脑子。” “这话可不能乱说!”李玉生不满道:“还不是大哥做得混账事惹娘生气了,连累我们也跟着下地干活……”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老四说得有道理,娘说不定只是赌一时之气,等过了这阵子又好了。”老三李水生站出来打圆场。 闻言,众人又默默挥动起锄头,期盼着秦嘉言早日恢复“正常”。 到了午后,村里陆陆续续有一些干完农活的农户往家里赶,他们看到秦嘉言在树下休息,地里还站着李家的几个儿子,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哎哟,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家的儿子居然出来干农活了?!” “这是闹得哪出?难不成李家的儿媳妇都回娘家了?” 村里每家每户都知道,秦嘉言宝贝自己的儿子宝贝得像金疙瘩一样,怎么舍得儿子出来干重活。反倒是儿媳妇,只要进了李家那就成了累不死的牲口,不管什么脏活累活都指着儿媳妇干,动不动还要打骂儿媳妇。 “秦氏该不会脑子摔坏了,转了性子?”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她横行霸道惯了,耽误了小儿子娶媳妇,这才做做样子。” 众人都觉得秦嘉言做样子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秦嘉言可是远近闻名的恶婆婆,她家小儿子讨不到媳妇儿的事,人尽皆知。 眼看着几个婶子在不远处讨论得来劲儿,秦嘉言终于忍不住了,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约莫因为秦嘉言泼辣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几个婶子当场被秦嘉言吓住,纷纷转头回家去了。 秦嘉言倒没太放在心上,她知道原身的行事作风确实太过份,免不了要被嚼舌根。不过,秦嘉言日后自会用行动好好管求自己的几个儿子,重振李家的家风。 …… 如此忙碌了小半个月之后,地里的活终于都做完了。炎炎烈日之下,秦嘉言的儿子们都已经晒掉了一层皮,原本细皮嫩肉的小儿子更是黑了一大圈儿。 众人叫苦连连,这时,他们方才意识到自家媳妇儿以前做农活有多幸苦,自己过得有多么潇洒自在。 这一次农忙全程都是秦嘉言与儿子们干活,儿媳妇们倒是闲下了下来,颇为不习惯。秦嘉言却丝毫没有指责儿媳妇们偷懒的意思,反而嘱咐儿媳妇们应该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三个儿媳妇皆是受宠若惊。 风平浪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这一天深夜,陈氏正在屋里睡着,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响动,还隐隐约约有烛光投进里屋。 陈氏第一反应是家里进了贼。她垫手垫脚地起了床,推门而出,正想大喊一声“抓贼”,便被捂住了嘴。 “别喊,是我!” 陈氏眨了眨眼,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李金生。 “相公,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陈氏一低头,只见李金生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内里装着得正是她的嫁妆。 “李金生!你这个畜生!你居然又偷拿我的嫁妆……” 陈氏家境富裕,嫁过来时,娘家心疼女儿,给了陈氏不少嫁妆。然而,李金生是一个实打实得败家子,婚前他就染上了赌瘾,婚后原形毕露,常常偷陈氏的嫁妆去典当作为赌资。 对此,原身秦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自己儿子,偶尔还享受着李金生用陈氏的嫁妆来孝敬她。 “这些年你都偷偷卖掉了我多少嫁妆了,我就剩这么几件首饰了,你居然还要拿?!”陈氏怒不可遏,想抢回首饰盒,然而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李金生? 李金生直接将陈氏推倒了。 第4章 第 4 章 秦嘉言听见了屋内的动静,赶紧穿上衣服,点起油灯,拿在手里,推门出去。刚一进屋,就看到二儿媳陈氏被推在地上。 陈氏的脚腕淤青一遍,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收拾地上剩下零碎的首饰。她见秦嘉言进来并没有言语,她知道,即使说了婆婆也会向着自己的儿子,反过来说她的不是。 “你这是怎么了?李金生呢?” 秦嘉言赶紧上前扶起陈氏,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炕沿。 “你们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吵吵什么?是不是李金生那混蛋小子欺负你了?” 秦嘉言用手把陈氏的眼泪擦干,小声的安慰她。 陈氏觉得婆婆的确这阵子和从前都不一样了,要知道,这要是以前,早就开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她想了想,还是和秦嘉言说了实话。“婆婆,李金生他......他又偷拿我的嫁妆去小渔村赌博了。” “什么!”秦家言用手用力的拍了下炕,手指都振的发麻。 “这该死的东西,还敢赌博!走你带我去找他!看我不揍死这个混小子!”秦嘉言刚要拽起陈氏,就想起陈氏脚上的伤。 “算了,你还是好好在家待着吧,我找老大陪我去”。她一伸手,把陈氏按在炕上,盖好被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这小子。他还敢动手?反了他了。” 秦嘉言走出老二屋子的时候,老大李闻生和胡氏的房间里已经亮起来灯。“娘,怎么了?” “老大,你跟我走一趟小渔村。跟我去把李金生那个死小子找回来。”秦嘉言冲着老大的房门喊道。 李闻生边穿衣服边往外走,“娘,这黑灯瞎火的你折腾什么啊?回头在把你摔喽,你回去吧,明天一早他就能回来。” “放屁,他肯定回来,不回来他能去哪,我就是要今天晚上就给他逮回来!”秦嘉言从门后拿了一个手腕粗的棍子,在手上颠了颠。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秦嘉言看着老大,就想起他前几日打媳妇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个儿子,真是一根藤上的歪瓜裂枣,没有一个好的!要想一个一个改造还真是困难,好想给他们都丢回娘胎里面重造! “等等我,娘。我跟您去。”老大还没有说话,胡氏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只见她已经穿戴整齐,手中还拎着个小灯笼。 老大看着媳妇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娘,还是进屋批了件衣服跟出来。老二啊,不是哥哥不救你,你自求多福吧! 通往小渔村的路白天还好走,到了夜晚,不只路上泥泞,远处的山里还不时的传来不明动物的叫声。 “这王八犊子!自己为了赌博还敢走这么远!真是为了玩命都不要了。”秦嘉言气的直犯晕。手中的粗木棍已经被李闻生接过去了。 “娘你慢点走,消消气,离路上的沟远点。”胡氏小声的劝慰着,她小心的拉住秦嘉言。毕竟前些时候,她婆婆在沟里摔断气的阴影还在她眼前不散。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秦嘉言拍了拍胡氏的手,她的手一片冰凉,她顺势就把胡氏的手揣在了自己的兜里取暖。 “我现在的身体可不像前几天了,好的很呢,看你吓的这手脚冰凉的呦。等会回去你熬上一大碗弄弄的姜汤喝下去。咱们女人可不能受了寒。” 胡氏感动的点点头,她的婆婆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不仅帮她教训了丈夫。还像亲女儿一样关心她。现在的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好过。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一行人就走到了小渔村。黑夜的小渔村非常安静,只能隐约的听到稻田里的蛙鸣。 秦嘉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聚众赌博的屋子。整个小渔村,只有那个屋子还亮着灯光。 几个人走道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嘈杂。 “开了,开了,买定离手!” “小!小!必定是小!” “三六幺!豹子开!呀同伴啦!” “艹!今儿这手气真背!肯定是出门的时候让婆娘拽的!”最后这一声,明显是李金生的声音。 秦嘉言二话不说,立刻踹开门走了进去。屋内油灯昏暗,里面的人玩的正在兴头上,没人发现她。 “砰!” 她接过老大手中的木棒用力的砸在李金生面前的桌子上。屋内瞬间停止了喧闹,所有人都看向她。 “娘,娘你怎么来了?”李金生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这才刚玩上一局,他老娘怎么就杀过来了。 “你个小兔崽子!”秦嘉言第二下没在砸向桌子,而是向李金生的身上挥去。“你还敢赌博?还敢头儿媳嫁妆!看老娘我今儿不打死你!” 那么粗的棒子打在李金生身上还是头一遭,以前他娘可是从来没有责罚过他哥四个的,这一棒子下去,他居然躲都没躲,直接全部砸在了后背上。 “哎呦!”李金生大叫起来。“娘,娘你真砸呀!” “放屁!我不真打你我还吓唬你么!今儿老娘不把你改造好!我就不姓秦!”秦嘉言把袖子挽起来,又要继续向李金生打过去。 “哎,哎娘,你在打他几下就把他打死了!”李闻生见不好,赶紧拉住了她的胳膊,同时给老二使了个眼色。 李金生收到哥哥的‘暗示’立刻打个滚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秦嘉言看着老二的窝囊样,冷眼扫过老大,没有说话,一回身一脚踹在了李金生的膝盖上。 “啊!娘!疼,疼。”这一脚踹的十成十,李金生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这都是老娘玩剩下的,还敢逃跑!”秦嘉言将李金生踩在脚底下,又用力的捻了捻。这要不是自己的儿子,真心想就这样踩死他! 她把棒子又用力的砸向赌桌,朝着周围向鹌鹑一样不敢吱声的男人们问:“你们这里谁是当家的,出来跟我谈谈。” 周围人纷纷后退,像摩西分海一样分出了一条缝。在尽头,又一个长得像老鼠一样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骰盅不停的把玩着。 “这位大娘。”那男人把手里的骰盅放下直直的盯着她。“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妇人撒泼的地方。没听说过小渔村的乔大吗?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秦嘉言看着那矮小男人,忽然啐了一口痰。“我还真没听说过什么乔大乔儿的,我今天来也不是要找事。” 她用棒子指向李金生,脚还用力的捻了一下,“这是我儿子,李家村的李金生,以后你们赌场不要在接收他,不然我再看见他在这里出现,来一次我砸一次!” 说完,她两手一起用力,把手腕粗的棒子再次用力砸向赌桌。 赌桌本就是木头做的,刚才的几下,砸的已经有一些晃荡,她这次使足了全身力气。‘砰’的一声,桌子碎的稀里哗啦。 “你!”老鼠脸男人看秦嘉言如此蛮横,混不讲理气的不行。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想要□□把她们几个都围起来。 秦嘉言底下头把手伸进老二的衣襟里,从里面掏出一锭银子丢在了老鼠脸的身上。“今儿就算对不住大伙,也是要给我这个逆子一个教训,这锭银子算是我对你的赔偿。” 她示意老大和大儿媳妇把老二扶起来,往外走。她自己则是又向里面走去。 老鼠脸一时间不敢动弹,老大今天不在,他对这样的疯女人是一点辙都没有。 “我刚才说的话,你可记下了,要是下次他进来,你们就把他撵出去。”她一边走,其他男人一边向两边退去。 她把手中的棒子递给老鼠脸,又福了福身。“这次我有钱赔给你,下次我可就剩这贱命一条了。你也不想我这样人,一头撞死在这吧。” 老鼠脸又气又吓,憋得脸都绿了。“我知道了,下回他在来,我就拿着棍子打出去。” 秦嘉言点点头,带着算你识相的表情离开了。 赌场里面瞬间炸开了锅“这是谁家的啊?这么野蛮的婆娘!” “那是李家村的秦婆子吧?特狠毒的。” “艹!吓死我了,我合计我娘来了呢。” “散了散了,今儿没心情玩了。走了。” 赌场里后来发生的对话,秦嘉言统统不知道,此刻她捏着李金生的耳朵正往家赶。 李闻生想说什么,却在看着她凌厉的眼神后,把话咽了回去。 “娘,你小心些,等到家再说吧。”最后还是大儿媳妇胡氏劝劝她。 “不用你们管,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还敢赌博?还敢偷媳妇嫁妆?老李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秦嘉言一边骂,一边还不停的用脚踹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李金生好不容易熬到家,没想到他娘没有让他休息,而是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跪下!”秦嘉言今天想要彻彻底底‘教育’下这几个混蛋儿子。 她抬眼看向胡氏,温柔的交代。“你去吧老三老四他们都叫过来,还有陈氏,我知道她脚扭了,你去把她扶过来,我要清理门户!” 李金生听到他娘这样说,吓的脸煞白,他求救的看向大哥。 “娘,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白天再......”没等他说完,秦嘉言的脚就踹了过去,“你也跪下!” “身为大哥,弟弟犯错不知道教育,只知道以为纵容!你这大哥就是这么当的?”秦嘉言指着老大的鼻子骂了起来,“一天好吃懒做,拿着读书的幌子不下地干活!一天到晚不顺心了就打你媳妇!你这个畜生!” “娘,你消消气,我这不是改了么,我现在不是也下地干活了。”李闻生不敢再求情,只能小声的嘀咕,他害怕秦嘉言的怒火发在他身上。 这时候,老三李水生的和老四李玉生走了进来,胡氏也将陈氏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娘,刘菇身体不舒服,服了药,现在睡的死沉,我就没有喊她。”胡氏向秦嘉言解释道。 她点点头,用脸示意老三老四也跪在大哥身边。 “之前我和你们说,我再阎王爷那转了一圈,你们是不是不信?”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个人,气的心口微微作痛。 “今儿,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从今天起,咱们老李家的规矩要改一改了!” 大家放心冲吧!![熊猫头][熊猫头] 我要洗白洗白!做最善良的婆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跪下的四个人同时抬头看向秦嘉言。“娘,您这是要?” “你们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听我把话说完。”秦嘉言看着大儿媳妇胡氏,示意她坐下来,胡氏眼看着自己的相公还跪在地上,硬是没敢动弹。 秦嘉言没有为难她,只是示意她找个角落倚靠着舒服些。 “这些天,我以为我把你们改造好了,其实并没有!”秦嘉言看着四个儿子,缓缓的开口,“老二,你先说,你到底拿了陈氏多少嫁妆?” 李金生没敢吱声,他现在不期盼别人帮他求情,只用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陈氏。秦嘉言没有理会他,又把头转向了陈氏方向。 “老二媳妇,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他,让你受罪了。”秦嘉言朝陈氏鞠了个躬。陈氏连忙站起来扶她,嘴里直说“没有,不敢。” 她连忙按住没有让陈氏起来。陈氏的腿还淤青着呢,来回动只会严重的。 “我的儿子什么样,我心里清楚”秦嘉言用手拍了拍陈氏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不求你能原谅他,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改掉身上的臭毛病。” 陈氏眼泪汪汪的看着婆婆,确实向大嫂说的那样,婆婆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今后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秦嘉言从手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纸,塞在陈氏怀里。“这是一张欠条,之前老二拿走你的那些嫁妆算我欠你的。将来一定会还给你的!” 陈氏连忙推说不要,她一把撰住了陈氏的手,“放心,虽是我写的欠条,但我都会让老二还的。你不用为难,收下吧,这样我对亲家才有交代。” 陈氏只好点点头手下了那张纸。含着眼泪看向地上跪着不争气的丈夫。 “从现在起,以后这个家,都由我说了算。胡氏你过来。”秦嘉言看了眼角落里的人,用眼神示意她大胆点。 “明早开始,不要在做他们的饭了。让他们就一直这么跪着,什么时候自己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她一边交代胡氏,也是一边说给这四个儿子听。 “娘,娘我没犯啥错啊?都是大哥,二哥他们......”老四李玉生连忙抱着秦嘉言的大腿撒娇。 “还你没有错?哥几个最坏的就是你了!”老三李水生愤愤不平的喊到:“你以前老调戏村里的黄花大闺女就不说了,就是现在娘让下地干活,你也是一天老偷懒!” “你!你好!你还不是由得娘把你媳妇折磨病了,你也不管管,你媳妇都一天到晚下不来床......” “够了!”秦嘉言一拍椅子指着他们骂道:“还没怎么着就开始狗咬狗了!亏我们还没分家, 你们真当我死了不成!”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要不就跪在这里反省!要不明天我找七叔公将你们都逐出族谱,以后爱哪去哪去!我再不管你们了!” 老大李闻生赶紧拉住李玉生,示意他不要在说话惹怒母亲。 “我知道我之前确实也做的不好,才纵容成你们今天这个性子。所以我这次跟着你们一起不吃饭,作为对我自己的惩罚。什么时候你们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不,娘,我知道错了,你不能不吃饭,你病才刚好!” “娘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 “娘......我错了!”四个壮汉用膝盖匍匐着挪到秦嘉言面前哭起来。该说不说,虽然这个四个坏种确实不成器,但是对待他们的老娘,孝心确实是实打实的。 “去,去,去,都过一边去。别在这哭哭唧唧的,给谁看!”秦嘉言抬脚走到里屋,拿出一个紫檀木小匣子来,这匣子可是她的嫁妆,平时轻易不拿出来见人。 她打开匣子,里面只有零星几个铜板和两张纸。她看着匣子里的铜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她确实没钱,也不会只给陈氏写欠条,说句实在的,要是陈氏的娘家追问起来,她还真是没办法交代。 她从匣子里把里面两张纸拿出来,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打开。那是一张房契和一张地契。房契上的名字还是他们的亲爹李大柱的名。 平时他们都没见过这东西被她藏在哪。这次怎么拿出来了?难不成是?娘真的要分家?这下四个人彻底慌了神。 且不说父母在不分家,父亲走的早,他们四个是被母亲秦氏一点点拉扯大的,秦氏如今这么彪悍,也是因为早些年他们孤儿寡母总挨人欺负。他娘不得已以凶狠的样子去面对世人。才有他们如今长大成人。 就说他们四个大老爷们,要是真分家了,不和娘一起,还不得被村里人戳死脊梁骨。 “娘,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分家?不要我们了?”大哥李闻生颤抖着声音问到。 “放心,不是要分家,就你们这样,把你们分出去了,也只能是个祸害!”秦嘉言没好气的白眼瞪了他一下。走到老二媳妇跟前。 老二媳妇急得都要下跪了,婆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拿这些东西赔给她?她可不敢收,欠条是一回事,这房契又是另一回事了。 秦嘉言慈爱的看着看着二儿媳妇,安慰的拍了拍她,又抬手把大儿媳妇胡氏招到跟前。 她把房契和地契分别放在两个媳妇的手中,缓缓的开口“这四个畜生实在不成器,我无意在替他们守着这些家产了,放在我手里,也迟早让他们败光!” “这两样东西,你们两个一人一份,老三那里我将来也会寻么一些东西交到她手里,你们手里有了这东西,他们要是在敢欺负你们,你们就直接休夫,让他们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胡氏和陈氏都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刚才听到的话。 休,休夫?婆婆这是真被气糊涂了么?她们赶紧把契书放回秦嘉言的手里,又各自看向自己的相公,这契书她们可不敢接,哪有老人在她们当家的份啊。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秦嘉言佯装生气把契书又推了回去。“有我在呢!怕什么,你不不接,是不想替我分担么?” 秦嘉言沉下了脸,又指着跪下的四个儿子说到“就他们四个,我指望他们不如指望老母猪,一个个干活不会,奸懒馋滑倒是一顶一。” “我将这东西给你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将来我老了,管不了他们的时候,你们还能有个依仗。这年头人不好过,我们女人更是不好过,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所以不想为将来留下隐患。” 胡氏和陈氏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是啊,没人知道这些年她们是怎样过来的。 李闻生长的人模狗样还自祤读书人,实际上家里的活一点都不伸手不说,一不痛快了就对胡氏拳打脚踢的,这几年她的身上就没一块好肉,不是这青一块,就是那紫一块。 老二李金生就更不用说了。就看陈氏那已经空了的嫁妆盒子,就知道他这些年骗走了多少钱。刚成婚,拿钱的时候他还会温柔的哄一哄陈氏,现在不给他钱了,竟然也开始露出了凶恶的嘴脸。 秦嘉言看着二人,没有拦着她们哭。她知道,这个时代女子的不容易,好不容易让她们发泄一下也好,免得憋在心里在生出其他病。 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向老三的屋里走去。 李家不大的院子盖着两个青砖瓦房,还是李大柱活着的时候盖的,那时候他有木匠手艺,能赚一些钱,将房子修的比周围邻居家都好,可这些年没有在翻新,房屋已经有了破败的痕迹。 她刚进到老三的屋里,窗外就传来了一声鸡鸣,随后就听到各家起床砰砰乓乓的声音。没想到今儿这一折腾就是一宿啊! 她看向炕上的女子,那女子盖着厚厚的牡丹花鸳鸯被,没有动弹,脸上还露出不正常的潮红。 不对,前屋这么大动静都没有给她折腾醒?秦嘉言连忙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刘菇,刘菇”她急切的喊着三儿媳妇的闺名,可是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水生,水生你过来!”秦嘉言顾不得在惩罚儿子们,赶紧把刘氏扶了起来。 李水生听到娘的叫声,开始还很庆幸他不用罚跪了,没想到刚一进屋,她娘就扇了他一个大耳光,“你媳妇都这样了,你也不知道说一声!”秦嘉言气的把手里的枕头又砸了过去。 “赶紧喊你大哥管张婶家借下骡车,你去把东西都收拾收拾,我要带你媳妇去镇上看病!” “没事的娘,她老这样,都老毛病了,等中午就能醒了。”李水生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没有要动的样子。 秦嘉言气的把鞋砸到他脸上“我以为你是个好点的,没想到你连畜生都不如!你媳妇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当回事!赶紧去给我叫人!在不动弹我扒了你的皮!” 李水生连忙喊他大哥去隔壁借骡车,张婶一听刘菇发烧昏迷不醒,赶紧让老头子将骡子牵出来,还给骡子多喂了一把草。 “赶紧去吧,还好你会赶车,我家二郎昨儿去镇上没回来。没有人动着骡子。”刘婶虽然讨厌这个眼高手低的李闻生,但又人生病,又是昏迷,她也不能不管。 李闻生把骡车赶到了院子里,又示意老二赶紧趁机会起来。李金生连忙从骑上爬起来,假装跟着他大哥忙前忙后,完全忘了他娘罚他跪下的事。老四一看大家都起来了,也跟着起来回到堂屋,临走时还把秦嘉言檀木匣里的铜板拿走3枚。 秦嘉言气的不行,眼下,她没没工夫在理这些儿子,她喊胡氏进来和她一起给刘菇换上了衣服,在拿自己屋里的被子把骡车铺上了厚厚一层。 陈氏的脚不好走动,她跟着着急的不行,她蹒跚着从自己的屋里拿出两床被子给刘菇盖好。 胡氏趁机去厨房烙了两张饼,拿布包好放在秦嘉言的怀里。 “婆婆,你一宿没睡了,不能再不吃饭了,这饼你留着路上吃。”她看着秦嘉言没有像以前那样嫌她就又交代几句,“我知道婆婆还在生气,不过你也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我和陈氏还等着你做主呢。” 秦嘉言点点头,感激的看了胡氏一眼。谁说以心换心换不来。你看着胡氏也是一天天的比之前勇敢起来了。 张婶子家的骡车不大,能能勉强的载下刘菇一人,其他人只能走路跟着。 秦嘉言只带了老大和老三出去,她把刘菇身上的被子又掖了一下,确定不透出一点风。又把手中的包袱放在车尾。 她挥挥手交代胡氏和陈氏好好看家。就让老大赶着骡车往镇上去了。 [熊猫头] 秦嘉言:真想把这几个棒槌揍进娘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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