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哥哥的雄主》 第1章 第 1 章 “……伊瑟·兰开斯特少将今日率领晨星军团凯旋。据前线战报,伊瑟·兰开斯特少将于一月前亲手斩杀星兽之母,正式终结拉芙兰星系持续五年的星兽潮汐,为帝国立下大功。” 屏幕上,无数星舰如流星雨般划破天际,红发碧眸的军雌年轻俊美,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带着战场淬炼出的锋锐与冷硬。他从星舰上一跃而下,巨大的金色翅膀张开,率领一众军雌飞过蔚蓝的天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隔着屏幕仿佛也能将人淹没。 “陛下将亲自接见兰开斯特少将,并授予其帝国最高军事荣誉,兰开斯特少将也将成为帝国最年轻的上将。这位万众瞩目的军事新星……” 主持虫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画面陷入一片漆黑。 一只修长劲瘦的手放下遥控器,皮肤在晨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塞尔斯转头看向窗外,高大的落地窗将光线切割,在他温润的脸庞上投下分明的阴影。 他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袍,长而茂密的黑发松松地编成发辫,搭在肩侧,给这尊白玉雕琢般的雄虫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慵懒。 “伊瑟回来了。” 冷淡的嗓音从厨房传来,亚历克斯·兰开斯特端着一杯营养液走近。杯子放在餐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接风宴在晚上,你也要出席。” 亚历克斯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项既定日程,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塞尔斯微微颔首:“嗯。” “他下午会先回趟家,七年没踏进过家门,雄父对他很不满。” 亚历克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伊瑟……是个奇怪的家伙。你见到他,离远点。如果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不要理他。” 塞尔斯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瞳在阳光照射下如同最甜蜜的糖浆,平静地倒映出亚历克斯的身影。 能让亚历克斯用上“奇怪”这种评价,想必这位伊瑟少将、不,现在是上将了——不是寻常的虫。 兰开斯特家族的水,一向深得很。 “知道了。”他应道。 亚历克斯似乎对他的顺从很满意,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艾利安怎么样了?家庭教师说他昨天又没完成精神力疏导课程。” 提到孩子,塞尔斯原本淡漠的眼底泛起一丝涟漪,语气也柔和了些:“他还小,精神力紊乱是常有的事。课程缓一缓吧,逼得太紧对他没好处。” “你总是纵容他。”亚历克斯眉头微蹙,语气中透着不悦,“雌虫的幼年期是塑造品格的关键时期,过度溺爱只会让他软弱。” 塞尔斯没再反驳,争论这个毫无意义。他只希望艾利安能平安快乐,亚历克斯想要的却是一个符合兰开斯特继承人标准的战士。 他垂下眼睫,轻声换了话题:“之前和你提过,我的工作……” “我已经说过了,塞尔斯。”亚历克斯打断他,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那种不入流的小部门,待着有什么意思?停职就停职了,你完全可以安心待在家里,我难道养不起自己的雄主?” 塞尔斯的手指微微蜷缩。 他明白亚历克斯的意思。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不需要自己的天空。 可那份在帝国雄虫保护协会档案室的工作,那份清闲、甚至有些无聊的工作,那份被亚历克斯轻视的工作,却是他唯一能短暂逃离这座华美牢笼喘口气的出口。 如今,这个出口也被堵上了。 养他?说得好听。 只不过是想把他困在名为“婚姻”的囚笼中罢了。 塞尔斯·希德和亚历克斯·兰开斯特,从来不是爱侣,而只是政治联姻的盟友,各取所需。 他需要攀附高贵强大的兰开斯特家族,好为家族换取足够的利益;亚历克斯在那次意外后,需要一场婚姻稳固他的公众形象和政治前途,而温和专一的塞尔斯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们的婚姻生活平静无波,也了无激情。 塞尔斯除了亚历克斯外,也没有别的伴侣。这种一对一的家庭模式,在雄虫普遍拥有众多雌侍雌奴的帝国上流社会,算是一股清流,也为亚历克斯的政治形象增色不少。 “伊瑟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亚历克斯又开口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奥顿家的那位雄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七年了,他一直不肯回来,婚约拖得太久了,也难怪那位雄子忍不住找了其他雌虫。不过三个雌侍五个雌奴还有两个孩子,确实也是不成体统。” “今晚,我们要和伊瑟好好谈一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身为奥顿家未来的掌家雌君,最重要的就是大度和贤惠。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破坏家族间的联姻。” 塞尔斯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这些大家族的婚嫁,从来都与利益捆绑,感情是最不值钱的添头。 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 塞尔斯在心里想,还是祝这位伊瑟上将好运吧。 短暂的交流结束,亚历克斯整理了一下笔挺的外套领口:“我晚上会早些回来,等我一起去宴会。” “好。”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规律而冷漠,直至消失在门外。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塞尔斯一人,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睡个回笼觉吧。他想,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好做。 醒来时已是下午,阳光正好。 塞尔斯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走进庭院里。这里有个小巧精致的花园,花园里的花草都是他亲手侍弄的,各种珍奇的观赏植物郁郁葱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他拿起一把小巧的银制花剪,仔细修剪着一株名为“月光美人”的蔷薇花。这种植物的汁液带有微弱的安抚信息素,能让他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雄父……” 一个带着病气的小小声音从身后传来。 塞尔斯回过头,看到三岁的小雌虫艾利安正站在花圃边,白嫩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湛蓝色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有些怯怯的。 “艾利安,怎么起来了?身体好些了吗?”塞尔斯放下花剪,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温柔地将小雌虫揽进怀里,小小的身体有些发烫。 “想雄父了。”艾利安把小脑袋埋在塞尔斯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雄父身上令他安心的气息。 塞尔斯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是极致的温柔:“哪里不舒服,告诉雄父。” “头晕……不想上课……”小家伙委屈地嘟囔。 “好,我们今天不上课,雄父陪你。”塞尔斯吻了吻他的额头,抱着他走向花园里的秋千架。 他将艾利安放在秋千上,自己则站在一旁,轻轻地推着。艾利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清亮稚嫩的笑声在静谧的花园中回荡。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塞尔斯柔软的黑色长发和白皙的脸颊上。他微微仰着头,看着半空中的艾利安,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柔光,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整个虫仿佛都在发光。 微风起,缠绕在花架上的白色纱幔在空中飞舞,飞向天空。它们投下的影子如海浪般起伏翻涌,伴随着艾利安清脆欢快的笑声,宛如劲风刮过海面。 而塞尔斯就稳稳地站在海浪与光影之中,看着艾利安微笑,仿佛是这个摇曳波动的世界中唯一的真实。 ——伊瑟·兰开斯特所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怔怔地站在花园的入口,好像平生第一次用眼睛真切地看清楚了某种存在的痕迹。 耳边尽是纱幔向天飞舞的沙沙声和孩子快乐的笑声,然后突然响起管家的声音—— “伊瑟少爷,您为什么站在这里发呆呢?”他疑惑地问。 于是一切梦幻都被打破了,风渐渐平息,纱幔、秋千和孩子都慢慢降落回地面。 而当一切都落下去的时候,那只雄虫,那只稳稳地站立着、循声望来的雄虫反而显得更突出了。 他镇定自若地看着自己,眼神平淡,嘴角却还挂着哄孩子时的微笑,平静得好像世间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地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伊瑟·兰开斯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镇静地询问管家,“他们是谁?” “伊瑟少爷,这是亚历克斯少爷的雄主和幼子,”管家答道,“塞尔斯阁下和艾利安小少爷。” “很好。”伊瑟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甚至笑了出声。 他居然还能笑出来,说明这十年战场的厮杀历练没有白费,他很欣慰。 伊瑟·兰开斯特脱下手套,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是哥哥的雄主,那我理应前去问候他。” 艾利安似乎察觉到了陌生人的注视,停止了笑声,有些不安地看向花园入口。 塞尔斯也顺着艾利安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那个身着笔挺军装,周身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成熟雌虫。 他的红发如同燃烧的蔷薇一样热烈,碧绿的眼眸如幽邃的祖母绿宝石般神秘,又像潮湿夏日里的青提,流露出一种快活的天真。 年轻俊美的脸庞上,却满是战场淬炼出的锋锐与冷硬,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得几乎要割伤自己。 雪白的皮肤,浓烈的色彩,无处不在的矛盾感,让这只雌虫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一股邪魅而乖戾的气质,冶艳得惊心动魄。 塞尔斯认出了他,伊瑟·兰开斯特。 那张脸,与新闻里冰冷的影像如出一辙,可当他真的站在眼前,那股扑面而来的、仿佛淬过血与火的生命力,却又是任何影像都无法捕捉的。 伊瑟的军靴踏在花园柔软的草坪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一头蛰伏已久、悄然逼近的猛兽。 他停在塞尔斯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塞尔斯和秋千上的艾利安完全笼罩。空气中甜美柔软的花香,似乎都被他身上那股硝烟与金属混合的凛冽气息冲淡了。 更让塞尔斯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伊瑟·兰开斯特,这位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居然在他面前缓缓单膝跪下,然后不由分说地捧起了他的右手,行了一个最古老正式的吻手礼。 雌虫滚烫的嘴唇毫无征兆地压了上来,烙印般紧贴塞尔斯的手背,迟迟不肯离去。 就连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唇瓣依旧贴着他的皮肤蠕动,潮湿的热气扑在皮肤上,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战栗。 “向您问好,塞尔斯阁下。” 伊瑟·兰开斯特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却让塞尔斯感到一阵莫名的危险。他想将手抽回,那只握着他的手却如铁钳般纹丝不动。 伊瑟抬起那双碧绿的眼眸,自下而上地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纯洁的微笑。 紧接着,在塞尔斯惊愕的目光中,一小截湿润的舌尖探出,不动声色、却又带着无尽挑逗地,轻轻舔过他手背的皮肤。 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塞尔斯的平静。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将手抽了回来。 这一次,伊瑟终于松开了桎梏。 塞尔斯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而伊瑟已经缓缓站起身。 他侧过头,盯着塞尔斯,微微地笑了。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随着他的动作,一点耀眼的红光攫住了塞尔斯的视线。 塞尔斯这才注意到,伊瑟的左耳上戴着一枚小巧却璀璨的红宝石耳钉,像是一滴凝固的鲜血,在阳光下闪烁着不详妖异的光芒。 就像这个虫一样,神秘而危险。 第2章 第 2 章 当夜,兰开斯特家族的宴会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巨大的水晶吊灯自穹顶垂下,折射出万千道璀璨流光,将镀金的墙壁、镜面般的大理石地面、以及宾客们身上昂贵的珠宝映照得闪耀夺目。空气中弥漫着醇酒与香氛交织的馥郁气息,悠扬的古典乐弥漫厅堂,却盖不过名流们热络的交谈与浮夸的欢笑。 这是为伊瑟·兰开斯特的凯旋举办的庆功宴,到场的无一不是兰开斯特家族的盟友或有意攀附的权贵。 他们端着香槟,在人群中穿梭,言语间尽是对这个古老家族的恭维与赞美,将兰开斯特家族再次推向了声望的顶峰。 “哎呀,伊瑟上将年纪轻轻就立下如此大功,未来可期啊。” “哪里是未来,现在人家就已经手握晨星军团,又成为了帝国最年轻的上将,那叫一个炙手可热啊。” “说到这个,”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更私人的领域,“伊瑟上将他有婚约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朋友家的雄子今年刚成年……” “别妄想了,人家早就下手了。”另一位宾客压低了声音,朝着不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神情傲慢的雄虫抬了抬下巴,“奥顿家的那位雄子也来了。听闻他们早有婚约,这次伊瑟上将终于凯旋归来,怕是好事将近喽。” 立刻有消息灵通的雌虫附和:“A级雄虫配S级军雌,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伊瑟上将这下可是事业婚姻双丰收,真是好福气。以他的强悍体质,嫁过去后,想必很快就能为奥顿家诞下优秀的子嗣。” 旁边却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奥顿家那位可不缺这一个孩子。他府上养着的雌侍雌奴没有二十也有一打了,光是幼崽都能凑一桌打牌了……”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同伴便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眼神中带着警告。 那虫立刻噤声,讪讪地举杯掩饰。周遭的宾客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又若无其事地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亚历克斯·兰开斯特携着他的雄主缓步而入。 塞尔斯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礼服,黑色的长发用一条银色的发带半束,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在辉煌的灯火下,那张精致柔和的脸庞仿佛镀上了一层圣洁光晕,瞬间攫取了在场所有虫的目光。 “那就是亚历克斯议员的雄主?当真如传闻一般……”有初次见到的宾客失神地喃喃。 “可不是么,”身旁的虫语带艳羡,“亚历克斯议员真是虫生赢家。自己位高权重,雄主还这般貌美乖顺,听说他们的感情极好,从未有过任何不睦的传闻。” “羡慕不来的,”另一只雌虫闷笑了声,“想让漂亮的雄虫对你死心塌地,你也得有亚历克斯议员那样的本事才行。说起来,我听说他最近正筹备竞选司法部部长一职?” “确有其事。”一个消息灵通的贵族压低声音接话,“不过他毕竟年轻,去年才当选上议院议员,根基尚浅。司法部那些盘根错节的老家伙们,可不会轻易把位置让出来。” “原本是难,”先前的雌虫意有所指地笑道,“但现在可不好说了。你瞧,他弟弟不是回来了吗?手握晨星军团的军雌上将,再加上即将联姻的奥顿家的支持……这未来的局势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几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举杯轻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塞尔斯挽着亚历克斯的手臂,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微笑。 结婚三年,他早已学会如何在这种场合扮演一个完美的花瓶。他安静地站在亚历克斯身边,任由那些或惊艳、或探究、或嫉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而他只是垂着眼,像一尊精美绝伦的玉雕。 亚历克斯显然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带着他在宾客间周旋应酬,谈笑风生中尽显政治新星的意气风发与优雅从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宴会的主角却迟迟没有现身。 亚历克斯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眉心微蹙。他侧过头,对塞尔斯低声道:“伊瑟还没下来,你去楼上看看。” 塞尔斯的眼睫轻轻一颤。下午花园里那滚烫的触感与饱含侵略性的目光仿佛还烙印在皮肤上,让他本能地想要抗拒。 然而,当他迎上亚历克斯那双不容置喙的蓝眼睛时,便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塞尔斯顺从地应道。 他松开亚历克斯的手臂,转身朝楼梯走去。身后,隐约传来宾客的低语。 “塞尔斯阁下真是温柔贤惠,我家那个雄主若是有他一半懂事听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亚历克斯温和的笑声传来:“西摩先生说笑了。对了,关于上次我们提到的那个矿星开采权……” 后面的话语被距离拉远,渐渐模糊。塞尔斯一步步踏上铺着厚重红毯的楼梯,将宴会的喧嚣与浮华尽数抛在身后。 二楼的走廊寂静无声,壁灯投下昏黄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塞尔斯不知道伊瑟的房间在哪,只能凭着感觉沿着走廊往前走。 他打算找到房间,敲门提醒一句便立刻离开,尽量减少与那只危险雌虫的接触。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光亮。 或许就是那里。 塞尔斯走上前,刚抬起手,门却“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伊瑟·兰开斯特就站在他面前。 他换下了一身肃杀的黑色军装,穿上了纯白色的全套军礼服。 挺括的面料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肩章上的金色流苏垂落,随着他微小的动作轻轻晃动。左胸上,那些代表着赫赫战功的各色勋章被擦得锃亮,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几乎要闪花人的眼。紧身的礼服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胸膛饱满结实,将白色的布料撑起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弧度。 他那头张扬的红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衬着雪白的军服,愈发显得浓烈似火。下午那股子乖戾的邪气被完美地收敛起来,此刻的他,俊美、庄重,像一柄收在鞘中的绝世名刃,锋芒内敛,却更具威慑力。 塞尔斯有片刻的晃神,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你准备好了,就下去吧,宾客都在等你。”他的语气平静而疏离。 说完,他便打算转身离开。一只手却闪电般伸出,扣住了他的手腕。 塞尔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关上,落锁。 塞尔斯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猛地甩开伊瑟的手,后退一步,脊背抵上了冰冷的门板,心跳在失控地鼓噪,但他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伊瑟·兰开斯特!你想做什么?疯了吗?”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里是抑制不住的惊怒,“我是你哥哥的雄主!楼下有一整厅的宾客在等你,如果你敢做任何出格的事——” “我知道你是我哥哥的雄主啊。” 伊瑟打断他,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羽毛搔过耳廓,带起一阵痒意。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碧绿的眼眸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侵略与渴望。 然而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无辜得像个纯良的孩童。 “我没想对您做什么,阁下。”伊瑟停在塞尔斯面前,垂下眼,目光落在他胸前,“我只是想好心提醒您一下……您的衬衫扣子开了。” 塞尔斯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他身上那件白色礼服的内搭衬衫,不知何时,最上面的三颗纽扣竟然开了。随着他刚才挣扎的动作和此刻急促的呼吸,衣襟半敞,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皮肤,甚至能看到平坦小腹若隐若现的轮廓。 一股热气“轰”地一下冲上脸颊,塞尔斯又羞又愤,耳根都红透了。他手忙脚乱地去扣扣子,却因为手指发颤,半天对不准扣眼。 这幅景象,显然取悦了眼前的雌虫。 伊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窘迫的模样,语气里满是无辜:“这可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心提醒。” 塞尔斯气得心口发闷。怎么可能与他无关!肯定是刚才被他拽进来的时候,这只狡猾的雌虫动了手脚! 可他没有证据,也无法在这种境况下与他争辩。和一个疯子纠缠,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句话:“……谢谢你的提醒。但希望你下次能换一种方式。” 他终于扣好了扣子,伸手要去开门,打算立刻离开。和这只莫名危险的雌虫呆在一个空间里,让他浑身不自在。 伊瑟却再次伸出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塞尔斯抬起头,怒视着他。 这一次,那张俊美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我为我刚才不恰当的提醒方式向您道歉,塞尔斯阁下。” 他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您是不是也应该向我道歉?” 塞尔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伊瑟仿佛没看到他那副“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继续用他那套歪理邪说往下讲。 “我是一个有道德的高尚军雌。您误会了我的好意,把我想象成一个轻浮无礼的家伙,这难道不是对我品格的侮辱吗?您不应该为您的误解,向我道歉吗?” 塞尔斯:“……” 他雌的。 这虫真的有病,病得不轻。 他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多说一个字。 “对不起。”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伊瑟的手臂,拧开门锁,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房门被重重甩上的巨响。 伊瑟站在原地,抬手轻轻碰了碰被塞尔斯推开的手臂,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那只雄虫灼热的体温和怒气。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碧绿的眼底漾开一丝笑意,然后那笑意越来越深。最终,他靠在门板上,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真有意思。 一只看似温顺无害,爪子却藏得很好的小猫。 只要稍稍一逗,就会炸起全身的毛,露出一点点凶狠的模样。 比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 第3章 第 3 章 塞尔斯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 直到这时,方才被强行拽进门内的惊怒与羞愤才真正发酵,化作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扯开领口的礼服,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这算什么?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疯狗,对着他肆意挑衅、胡乱撕咬。 而他除了维持那可笑的体面,竟毫无办法。 越想越气,塞尔斯一把抓起床上的丝绸枕头,狠狠摔在地上。 一个,两个,柔软的枕头砸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闷响声被尽数吸收,像他压抑在心底无处宣泄的怒吼,憋闷得让他几欲发狂。 摔完之后,他脱力般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雕花,只觉得这一切都荒谬透顶。 光脑的提示音响起,是亚历克斯发来的讯息。塞尔斯点开,上面只有一行冷冰冰的文字。 【怎么还没下来?】 塞尔斯指尖悬停,片刻后回道:【有点不舒服,今晚就不继续参加了。】 几乎是瞬间,新的讯息就跳了出来。 【那你先休息一下,十五分钟后再下来。】 塞尔斯闭上眼,将光脑扔到一旁。胸口那团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只剩下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灰烬。 他躺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从床上坐起,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重新拉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 重新回到二楼的走廊,宴会厅的喧嚣隔着一段距离传来,像另一个世界的热闹。塞尔斯刚走到楼梯口,准备下去,却发现厅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音乐停了,宾客们的交谈声也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投向大厅中央。 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一个穿着极为浮夸、满身珠光宝气的年轻雄虫,正拦在伊瑟面前,神情倨傲,声音尖锐:“伊瑟·兰开斯特,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等了你七年!现在你回来了,是不是该履行我们的婚约,嫁给我当雌君了?” 是奥顿家的雄子,布兰特·奥顿。 塞尔斯脚步一顿,停在了楼梯的转角处。他扶着冰凉的雕花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平静。 出身高贵、备受家族宠爱的雄虫就是好,有底气对兰开斯特家族最炙手可热的上将如此颐指气使。 不像希德家,只会在他成年礼那天,将他当作交易的筹码,主动献给被下了药的亚历克斯。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亚历克斯就站在那,穿着剪裁精良的银灰色西装,优雅地端着一杯香槟,海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楼下的闹剧还在继续。 伊瑟穿着那身庄重华丽的白色军礼服,双手抱胸,一脸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奥顿家与你的雄父商议。”他的声音沉稳,却透着一股危险的压迫感,“别在这里发疯。” “发疯?”布兰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一个A级雄虫屈尊降贵,亲自来问你婚约的事,你居然说我发疯?伊瑟·兰开斯特,这就是你对未来雄主的态度吗?!” 伊瑟闻言,竟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讥诮。 “不然呢?要我感恩戴德,跪下来感谢您的垂青与赏赐吗?” 他抬起那双碧绿的眼,锋芒毕露,“感谢您在等我的七年里,娶了三个雌侍、收了五个雌奴,还生了两个孩子?更别说外面那些数不清的情虫和私生子了。” 布兰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理直气壮地嚷道:“那都是因为你!谁让你迟迟不肯回来履行婚约!我身为A级雄虫,难道要为你守身如玉吗?你要是早点嫁过来,不就没这些事了?” 他趾高气扬地伸出一根手指:“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你风风光光地嫁过来,雌君的位置还是你的。要是再拖,就别怪我让安东尼坐上那个位置,你嫁过来最多当个雌侍!” “还有,”布兰特仿佛施舍般地补充道,“嫁过来以后,两年内必须给我生下雄虫幼崽,不然雌君的位置你也坐不稳。雌虫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你一个军雌,整天在外面打打杀杀有什么用?再拖下去,成了阿诺德元帅那样的大龄剩雌,可就更没有雄虫要你了!”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周围不少军雌出身的宾客脸色都变了。 伊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场变得无比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枪来。 布兰特身边的几个雌侍立刻围了上来,熟练地将他护在身后。为首的雌侍,安东尼,连忙上前一步,对着众人行礼致歉,脸上挂出谦卑笑容:“非常抱歉,我们雄主今天喝多了,胡言乱语,请各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安东尼!”布兰特却一把推开他,怒吼道,“谁让你替我做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他竟从腰间抽出一根镶嵌着宝石的华丽短鞭,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狠狠朝着那名叫安东尼的雌侍背上抽去! “啪!” 清脆的鞭响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安东尼闷哼一声,背上的礼服瞬间裂开一道口子,渗出血迹。 他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却还是站得笔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那道伤口开在别人身上,显然早已习惯雄主的暴虐。 他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只是对其他雌侍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强行把布兰特带走。 “放开我!你们这群贱奴!”布兰特还在挣扎着大喊大叫,被拖走时还指着安东尼的鼻子骂道,“安东尼你给我等着!我明天就去雄保会告你虐待雄主,以下犯上!还有你,伊瑟·兰开斯特!” 他不甘心地死盯着伊瑟,目光怨毒,却只换来对方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这让布兰特的怒火烧得更旺。 声音渐远,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安东尼再次向众人深深鞠躬致歉,随后才转身,挺直着流血的脊背,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那道从礼服裂口渗出的血痕,在他挺拔的身影后,显得格外刺眼。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宾客们神色各异,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伊瑟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亚历克斯,眼神锐利如刀,“大哥,这就是你们为我挑选的好婚事?” 亚历克斯晃了晃杯中的香槟,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布兰特阁下只是喝醉了。” “喝醉了?”伊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一声,“那不叫喝醉,那叫发癫。这种连自己裤腰带都管不住的废物,你们也敢塞给我?”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一股危险的压迫感,“这屁股谁爱擦谁去擦,我可没兴趣嫁过去给他当保姆。” 他说完,看也不看亚历克斯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 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精准地越过人群,穿透宴会的浮华,与站在楼梯上的塞尔斯对上了。 塞尔斯的心猛地一跳。 伊瑟盯着塞尔斯,冰冷俊美的脸上,盛怒还未完全褪去,却又添上了一层露骨的审视意味。 那眼神仿佛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要把他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剖开,直至看到他最赤/裸隐秘的灵魂深处。 那是雌虫看猎物的眼神。 塞尔斯再熟悉不过,在他还未成年时,在那些将他视为待价而沽的商品的贵族眼中,他见过太多次。 他扶着栏杆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浑身紧绷,戒备地迎上那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忽然,伊瑟的嘴角极轻微地勾起,扯出一个满是邪气的、近乎挑衅的微笑。 这个张扬狷狂、容貌昳丽的红发青年,竟然对着塞尔斯,慢条斯理地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他左耳那颗鸽血红宝石耳钉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而暧昧的闪光。 做完这个动作,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 几乎就在伊瑟转身的瞬间,亚历克斯也注意到了楼梯上的塞尔斯。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如海的蓝色眼眸静静地望过来。 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中传递的意思却清晰得不容错认。 那眼神在说:下来,到我身边来。 宴会的气氛已经被毁了,现在需要一个完美的雄主,来配合他这位完美的主人一起收拾残局,好让这场宴会能够体面地结束。 塞尔斯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理了理衣襟,走了下去。 他熟练地挂上温和无害的微笑,像一件完美的装饰品,陪着亚历克斯安抚宾客,收拾残局,直到晚宴终于在一种虚伪的和谐中结束。 深夜,卧室里。 塞尔斯疲惫地卸下华服与珠宝,那些冰冷的金属和宝石仿佛吸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换上睡袍,坐在镜子前,慢慢梳理着自己微湿的长发。镜中的雄虫面容温和柔美,神情却是一片漠然。 洗漱完毕的亚历克斯只穿着一件丝质睡袍,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温热的唇贴上塞尔斯白皙修长的后颈,细细啃噬,一路向上,试图吻上他的脸颊。同时,一只手已经不甚安分地撩开他的睡袍,探了进去。 “我累了,”塞尔斯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伸手挡开了那只作乱的手,“今晚没兴趣。” 亚历克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温热的气息喷在塞尔斯耳廓。“累了才更需要放松一下,不是吗?” 他的手再次覆上来,这次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塞尔斯依旧兴趣缺缺,甚至懒得再推开他。 “你不高兴?”亚历克斯的吻停在了他的耳垂上,声音压低了些。 “没有。” “那就是有了。”亚历克斯笑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转过塞尔斯的椅子,让他正对自己,那双深邃的蓝眼睛牢牢锁住他,柔声道:“是因为布兰特那个蠢货,还是因为我弟弟?” 塞尔斯眼睫微动,没有回答。 “他看你的眼神,让你不舒服了?”亚历克斯的手指轻轻抚过塞尔斯的嘴唇,语气听不出喜怒。 “伊瑟从小就被惯坏了,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想抢。不过你放心,”他俯身,在塞尔斯唇上落下极轻的一吻,带着某种宣示主权的冰冷,“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话音刚落,这位在外人面前永远优雅完美的兰开斯特家长子,竟在塞尔斯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他双手背在身后,两膝分开,跪下去的时候,大腿与臀部的肌肉绷紧,随着他的动作挤压出诱人的饱满弧度。 亚历克斯现在虽然从政,但他也曾在军中服役多年,S级军雌的底子依然在。 养尊处优的生活未曾让肌肉松弛,反而将其打磨得愈发匀称流畅,每一寸都透着结实修长的流畅美感,仿佛一把优雅的长剑,美丽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危险。 他就这么跪着,挺胸抬头,仿佛在议会上做公开演讲般。大敞开的睡袍中,饱满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亚历克斯仰起头,蓝眼睛在灯光下漾开一片水色,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海,迷蒙中带着诱惑,姿态是全然的臣服,足以勾起任何一个雄虫的征服欲。 塞尔斯看着,眼里却没有半点波澜。 亚历克斯见他神色淡淡,也不恼,反而将姿态放得更低。他拉过塞尔斯搭在扶手上的手,不是亲吻手背,而是将每一根指节都细细地吻过,最后虔诚地吻了吻他的指尖。 然后他微微一笑,埋下头,用牙齿解开了塞尔斯睡袍的系带。 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他开始耐心地、技巧十足地取悦他的雄主。 塞尔斯的呼吸瞬间乱了。 该死的,亚历克斯最懂他。 三年的婚姻,这个雌虫早已将他的身体研究得透彻无比。 他知道怎样用最高傲的姿态,做出最卑微的举动,来点燃他最深处的火。 塞尔斯的手指猛地收紧,一把攥住了亚历克斯柔顺的银色长发。 他喉间溢出一声隐忍的喘/息,却没有阻止,反而更用力地,将亚历克斯更深地压向自己。 就在塞尔斯即将攀上顶峰的瞬间,卧室门被轻轻敲响了。 “叩叩。” 紧接着,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带着睡意:“雄父?你在里面吗?” 第4章 第 4 章 塞尔斯身体猛地一僵。 他差点一把推开身下的虫跳起来,但理智让他生生忍住了。 亚历克斯的动作也停了,隔着塞尔斯的衣袍,甚至能感受到雄主身体瞬间的僵硬和紧绷。 “什么事,艾利安?”塞尔斯开口,声音因为竭力忍耐而有些沙哑。 “我做了噩梦……”门外传来艾利安带着哭腔的声音,“雄父,我想和你一起睡。” 塞尔斯正要开口安抚,身下的亚历克斯却忽然动了。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恶作剧般地,(自行想象)。 塞尔斯倒抽一口凉气,身体控制不住地弓起,攥着银色长发的手指猛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头漂亮的头发扯下来。 极致的pleasure与被撞破的excitement混杂在一起,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精神力瞬间失控,化作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了亚历克斯的背上。 “唔!”亚历克斯发出一声闷哼,结实的脊背瞬间绷紧,随即又顺从地放松下来。 “雄父,是雌父吗?雌父怎么了?”门外的艾利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声异响。 塞尔斯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却不得不放平稳:“没事,你雌父……不小心撞到了床脚。艾利安乖,先回……自己房间,我等一下就……去看你。” 门外安静了几秒,才传来一声小小的“哦”,接着是拖着步子走远的细碎声响。 直到那轻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塞尔斯才松开手,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 他低下头,正对上亚历克斯漂亮的脸。 他依旧跪在自己身前,唇角微肿,沾染着暧昧的水光,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是故意的。”塞尔斯的声音低沉沙哑,听得人浑身酥麻发软。 亚历克斯眨了眨眼,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漾开的全是笑意和不加掩饰的魅惑。 他没有回答,但那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的眼神彻底点燃了塞尔斯。 压抑的火焰瞬间冲破了名为理智的囚笼,化作燎原之势,凶猛地吞噬了他最后一丝冷静。 他的喉咙烧得干渴,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叫嚣。 这是怒火,还是**,塞尔斯已经分不清了。 就像他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狠狠惩罚这个肆意妄为的雌虫,还是想更粗暴地占有他。 或许两者并不冲突。 他一把揪住亚历克斯睡袍的领口,将他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来,用力甩到身后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本就松垮的丝质睡袍,在这一连串粗暴的动作下被彻底扯开,大片白皙饱满的胸膛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 亚历克斯毫不反抗,顺从地躺在床上,甚至调整了一个更方便塞尔斯qin ru的姿势,眼神里满是期待和不加掩饰的邀请。 塞尔斯俯视着他,呼吸沉重滚烫,亚历克斯总有办法在别的地方把他气个半死,再用这种方式把他引到床上来。 塞尔斯很明白,雄虫的权力,只在床上。 而现在,他要行使他的权力了。 翌日。 清晨的阳光,穿透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塞尔斯醒来时,身侧的床铺早已冰凉,只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信息素,证明着昨夜的疯狂并非一场幻梦。 亚历克斯总是这样,无论前一夜在床上如何ci fu shen yin,第二天总能衣冠楚楚、精力充沛地投入到他那繁重复杂的工作中去,仿佛一台永不疲倦的精密机器,只在偶尔的失控中展现出真实鲜活的一面。 塞尔斯对此早已习惯。 他撑着酸软的腰坐起身,丝质的睡袍从肩头滑落,露出胸前几道暧昧的红色抓痕,是昨夜失控时亚历克斯留下的。 昨夜的记忆像是断裂的胶片,只剩下一些混乱而灼热的片段。 后半夜,塞尔斯早已缴械投降,身体被掏空,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亚历克斯却依旧精力旺盛,食髓知味,将他翻来覆去地折腾。那只雌虫甚至迷恋上了他失控时外泄的精神力,一边承受着无形鞭笞带来的刺痛,一边发出满足的喟叹,哑着嗓子要求更多。 真是疯了。 塞尔斯低低地骂了一声。 他赤脚下床,拢着松垮的睡袍走出卧室。 整栋宅邸安静得过分,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回响,显得空旷而孤单。 一扇扇巨大的落地窗在走廊上投下交错的光影,窗外是精心养护的花园,每一扇窗的景致都不一样,却同样完美。 完美得如同假象。 这栋属于兰开斯特家族的古老宅邸,每一寸都彰显着权势与财富,却也像一座华美而空洞的黄金囚笼。 塞尔斯走下旋转楼梯,偌大的客厅里寂静无声,只有老管家正在指挥着几个仆虫进行日常的清洁。 “早上好,阁下。”管家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无可挑剔。 “艾利安呢?”塞尔斯问。 “亚历克斯少爷出门前,已经将小少爷送去学校了。”管家回答道。 又是这样。 塞尔斯心里泛不起什么波澜,只是那股熟悉的空落感,如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亚历克斯有他的政治事业,连三岁的艾利安都有他的学校和课程,唯独他—— 一个被帝国法律奉为珍宝的A级雄虫,每天的“工作”就是待在这座黄金囚笼里,像一件被精心供养的昂贵艺术品,永无止境地等待着他的雌君回家。 他扯了扯嘴角,转身就想上楼。 “阁下,”管家不紧不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亚历克斯少爷特意吩咐了厨房,为您准备了营养早餐。他说您昨夜太过辛劳,需要补充体力。” 塞尔斯一个踉跄:…… “不必了,”他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我没胃口。” 塞尔斯把自己重新摔进柔软的大床里,望着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水晶吊灯发呆,光线折射出炫目的虹彩,晃得他眼睛发酸。 周遭万籁俱寂,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 就在他快要被这片富丽堂皇的寂静彻底吞噬时,手腕上的光脑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快的“嘀”声。 突兀的声响,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死水,击碎了令人窒息的沉寂,漾开一圈圈涟漪。 塞尔斯懒洋洋地抬起手,一道光屏投射在半空中。 是穆特发来的消息。 「地表最帅的穆特:塞尔斯!我亲爱的塞尔斯!快出来陪我喝酒!ヾ(≧▽≦*)o」 「地表最帅的穆特:我下周就要结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单身狂欢派对!你必须来!不然我就去你家门口哭给你看!ヽ(°Д°)?」 穆特是塞尔斯在雄虫保护协会附属学校里认识的朋友,一个咋咋呼呼但心地不坏的B级雄虫。 他的家族不算显赫,所以他不像那些大贵族出身的雄虫一样眼高于顶,是塞尔斯为数不多的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看着光屏上那几个活蹦乱跳的颜文字,塞尔斯心头一动。 单身派对么…… 他一个已婚三年的雄虫,去参加别人的单身派对,听起来有些滑稽。 但他几乎没有犹豫。 「塞尔斯:地址。」 「地表最帅的穆特:就知道你够意思!老地方,“失乐园”酒吧!我包了场,今晚不醉不归!」 塞尔斯关掉光屏,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瞬间,他感觉那股盘踞在心头的沉闷与烦躁消散了许多。 他迅速地走进衣帽间,掠过那些亚历克斯为他准备的、彰显身份的华服,从角落里翻出了一套许久未穿的休闲服。 简单的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和一双舒适的运动鞋。 他飞快地脱下昂贵柔滑的睡袍,换上这身行头。棉质T恤贴着皮肤的触感,远比那些名贵的丝绸更让他安心。 他像是挣脱了一层无形的壳,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镜子里的雄虫黑发柔软,眉眼舒展,不再是那个被供养在笼中的、慵懒而颓靡的“雄主阁下”,而是塞尔斯。 只是塞尔斯。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生疏,却发自内心的笑容。 塞尔斯下楼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老管家看到他这一身打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阁下,您要出门?” “嗯,和朋友有约。”塞尔斯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地走向玄关。 “需要为您备车和安排护卫队吗?”管家紧跟两步,语气依旧恭敬平稳,“亚历克斯少爷吩咐过,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不用了。”塞尔斯拿起一旁的飞行器钥匙,冲他摆了摆手,“我自己开。” 管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弯下腰。 在管家恭敬的目送下,塞尔斯驾驶着一辆造型低调的民用飞行器,利落地升空,汇入了首都星川流不息的空中航道。 他从高空俯瞰着那座被绿植与湖泊环绕的宏伟庄园,它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一个渺小的白点。 塞尔斯深吸一口气,将飞行器的速度调至最快,又打开了飞行器的音乐播放器,随机播放出一首很多年前的老歌,是学生时代风靡一时的摇滚乐。激昂的鼓点与嘶吼的唱腔瞬间充满了整个驾驶舱。 他把舷窗降下一半,任由高空的强风灌进来,把额前的黑发吹得胡乱飞舞,露出光洁的额头。 但塞尔斯毫不在意,反而眯起了眼睛,跟着音乐大声唱了起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几近嘶吼,完全不在调上,任谁听了都会忍不住捂起耳朵。 但是塞尔斯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胸口都在震动,那声音里满是畅快。 今天,就让他暂时逃离这座牢笼,做一回自由的鸟吧。 第5章 第 5 章 “失乐园”这名字取得颇有深意,但白天的酒吧,实在很难和任何形式的“乐园”联系起来。 它更像一个陷入沉睡的洞穴,空气里残留着昨夜狂欢后尚未散尽的酒气与各种信息素的混合气味。 穹顶的水晶灯没有打开,只有吧台和角落卡座亮着几盏昏暗的灯。明亮的天光从半开的窗帘缝隙里挤进来,懒洋洋地在地板上切割出一块又一块的明亮区域,金色的飞尘在光柱里无声地翻腾。 塞尔斯推门进去时,穆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和一个穿着酒保制服的雌虫调笑。 他一看见塞尔斯,眼睛瞬间亮了,从凳子上一跃而下,张开双臂就扑了过来。 “我亲爱的塞尔斯!你可算来了!” 穆特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力道大得像是要确认他是不是真人。 塞尔斯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我再不来,你就要去我家门口打滚了。” “那可不!”穆特松开他,拉着他往一个光线最好的卡座走去。 卡座里已经坐了三个雄虫,看到塞尔斯,表情各异,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艳羡。 “来来来,给你们隆重介绍,”穆特大大咧咧地拍着塞尔斯的肩膀,“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塞尔斯·希德。我最好的朋友!” 一个金发雄虫吹了声口哨,“久仰大名,亚历克斯·兰开斯特的雄主,帝国最深情的完美雄虫。” 话语轻佻,带着调侃,但没有恶意。 塞尔斯只是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坐下,不以为意。 穆特热情地为塞尔斯引荐他的朋友们。 “这位是约书亚,A级雄虫。你不要看他这个样子,他可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哦。” 那个金发紫眸,漂亮得有些过分的雄虫懒洋洋地抬起眼,冲他举了举杯,嘴角勾起的弧度风流又散漫。 穆特压低声音在塞尔斯耳边补充:“他是比我们小两届的校友。才21岁,但情虫已经多得能组建一个加强排了。小心点,他雄雌不忌,尤其喜欢撩拨美人。” 约书亚听见了,非但不恼,反而得意地扬起嘴角,“魅力大,没办法。” 他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目光像画笔一样,毫不避讳地在塞尔斯脸上细细描摹。 “你好呀,塞尔斯学长。我对美人一向没有抵抗力,学长正好是我的菜哦。要不要和我试一下?” 穆特夸张地张开手臂,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挡在塞尔斯面前:“喂!约书亚!收敛点!塞尔斯可是有妇之夫!” “小穆,这你就管得太宽了。”约书亚发出一声轻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两厢情愿,乐事一桩。是不是啊,学长?” 他越过穆特的肩膀,对塞尔斯抛了个媚眼。 塞尔斯礼貌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穆特又指向卡座最里侧的一个蓝发雄虫。 他戴着一副降噪耳机,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头惹眼的冰蓝色短发,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侧脸线条冷硬,浑身都写满了“别来烦我”四个大字。 穆特努了努嘴,小声道:“那是加兰,比我们低一届,今年22岁。他可是A 级雄虫,厉害吧?现在帝国A 级雄虫都不超过100个呢!” “他可是个超有个性的雄虫!”见塞尔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穆特更来劲了,八卦道:“加兰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死都不肯和雌虫约会,还极度厌雌,不知道伤透了多少追求者的心!平时的爱好就是搞音乐,好像最近还组了个雄虫乐队,大受欢迎呢!” “不过你别看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人超好的!我之前惹了点麻烦,就是他出面帮我摆平的,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约书亚似乎对这种窃窃私语很不满,他故意提高了音量,拖长了调子:“我说小穆,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吗?我们的大音乐家又不会咬人。”他一边说,一边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想越过桌子,去戳一下加兰的手臂。 指尖还未靠近,加兰就像背后长了眼睛,猛地向后一撤,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摘下一只耳机,冰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扫了过来,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约书亚的手指上。 “你的手拿开。”加兰的声音很干净,但没什么温度。 约书亚的手指僵在半空,随即夸张地叹了口气,“真无情啊,加兰。学长在这里,好歹给点面子。” 加兰没理他,视线转向塞尔斯,算是短暂地评估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片独立包装的消毒湿巾,撕开,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刚才被约书亚指尖的空气“污染”过的袖口,仿佛那里沾了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 约书亚悻悻地收回手,对着塞尔斯耸了耸肩,“一个无趣的家伙。” “总比你有趣得过头要好。” 加兰冷不丁地回了一句,把用过的湿巾精准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他重新戴上耳机前,对着塞尔斯极轻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别介意,他就是这个性子。”一个温和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化解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最后那个棕发绿眸的雄虫一直带着浅笑,此刻主动向塞尔斯伸出了手。 他的气质沉稳,像个彬彬有礼的学者,“你好,塞尔斯,我是赫尔曼。” 穆特笑嘻嘻地介绍道:“这是赫尔曼,B 级雄虫,大我们一届的学长,现在是我们母校的老师哦。厉害吧,雄虫教师可是很稀有的!” “你好,赫尔曼学长。”塞尔斯和他握手。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握手时力道沉稳,就像这个人一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别这么客气,直接叫我赫尔曼就好。”赫尔曼善解人意地笑了下,“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不是吗?” 塞尔斯颔首,对这位学长不由心生好感。 穆特见两人气氛融洽,立刻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凑到塞尔斯耳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塞尔斯,你可别被赫尔曼这副老实温吞的样子骗了。实际上啊……他是我们这群雄虫里,目前交往雌虫对象最多的一个!” 塞尔斯大吃一惊,忍不住再次看向那位正含笑看着他们的赫尔曼。 棕发绿眸,温和文雅,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框眼镜,十足的学者风范。 完全看不出来是那种会交往很多雌虫的类型。 这可真是……虫不可貌相啊。 一旁的约书亚也来凑热闹,“哎呀,我就一直好奇,赫尔曼到底给那些雌虫灌了什么**汤?一个个都跟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扑。可能雌虫就喜欢他这种类型吧,像我这样的,就不受欢迎咯。” 他摊开双手,故作无奈地露出一副失落又可怜的表情。 赫尔曼对这种调侃不以为意,只是无奈地看了约书亚一眼。 “你少来这套,你的情虫加起来都能绕帝国星一圈了!如果你愿意结婚的话,估计那些雌虫都会为了你的雌君之位打破脑袋,帝国决斗场都要虫满为患了。” 穆特毫不留情地拆穿约书亚,又兴致勃勃地把话头转回赫尔曼身上。 “赫尔曼现在可是有三个稳定的交往对象!三个!每一个都处了好几年了!你说牛不牛?” “三线操作,时间管理大师啊。”约书亚吹了声口哨,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老师,不累吗?” “还好,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也能和睦相处。” 赫尔曼平静地回答,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他们都是很好的雌虫,我不想轻易辜负任何一个。” 这话说得坦荡又温和,反倒让约书亚一时接不上话。 穆特还在那儿感叹:“赫尔曼到现在还没决定让谁当雌君,所以迟迟不结婚。不过我看你也快了,是不是?” 最后这句话是对赫尔曼说的。 赫尔曼只是包容地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塞尔斯安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抹礼貌的笑意,觉得这群雄虫实在有趣。 他们等级各异,性格天差地别,凑在一起却有种奇异的和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