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烟火:从灶台到星河》 第1章 开局一个破柴房,地狱难度没商量 姜禾是被一股混合了霉味、干草腥气和某种不可名状小动物排泄物芬芳的复合型气味硬生生熏醒的。 “咳…咳咳咳!”她猛地吸了口气,结果被灰尘呛得差点把肺咳出来。喉咙里火烧火燎,胃袋像个空瘪的破麻袋,绞拧着发出无声的抗议。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尤其是后脑勺,仿佛被谁用烧红的铁棍狠狠夯了一下,余韵悠长。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入眼是低矮、歪斜的房梁,挂着陈年的蜘蛛网,在从破木板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中招摇。身下是扎人的干草,硌得骨头生疼。四面是粗糙的原木墙壁,缝隙大得能塞进手指头,冷风飕飕地往里钻。角落里堆着几捆柴火,散发着潮湿**的味道——标准的,百分百纯天然无添加,破柴房。 “嘶…” 她想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手一动,却传来金属摩擦的“哗啦”声。低头一看,好家伙!一条锈迹斑斑、粗细堪比她小拇指的铁链子,一头锁在她瘦骨嶙峋的脚踝上,另一头深深钉在墙里那根看着就很结实的木桩子上。链子不长不短,刚好够她在柴房里表演个“铁链与柴禾的二重奏”,想跑出门?门儿都没有(字面意思)。 “……” 姜禾,一个二十六岁,在现代社会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和策划美食纪录片练就的八面玲珑,好不容易混到顶级私厨位置,正准备大展宏图走上人生巅峰的独立女性,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儿? 为什么我像条待宰的年猪一样被锁在柴房里? 下一秒,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原主二十二年的辛酸苦辣,汹涌地灌进了她的脑海。 原主也叫姜禾,一个爹娘早逝、寄人篱下的小可怜虫。寄居在雾隐镇她那对刻薄到骨髓里的叔婶家。这对极品亲戚,男的叫姜有财,名字起得挺有追求,实际上一辈子就指着抠搜和算计过活;女的叫王金花,战斗力爆表,一张嘴能把死人骂活、活人骂死,堪称雾隐镇第一泼妇。原主在他们家,地位不如一头能下崽的母猪,干的活比长工还多,吃的饭比鸡还少,活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现在,她之所以被锁在这里,是因为她那“好”叔婶,给她找了个“好”归宿——镇西头那个年过六旬、家里有座小矿山但名声臭得能熏死苍蝇的刘老财主,做第十七房小妾!明天,就是刘家派人来“抬”她的黄道吉日。原主得知消息后悲愤交加,想逃跑被逮住,挨了婶婶王金花一顿“爱的毒打”,脑袋磕在门框上,直接一命呜呼。然后,就被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倒霉蛋无缝衔接了。 “……” 消化完这堪比地狱笑话的开局信息,姜禾(现代版)只想仰天长啸:贼老天!我不过是试吃了客户送来的、号称千年一遇的珍稀“梦幻水晶菇”做的刺身!口感是挺梦幻,入口即化,然后眼前一黑就……穿越了?还穿成个明天就要被老色鬼打包带走的抵押品?这抽卡手气也太非了吧!保底都没有啊喂! 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果然鼓起一个大包,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再看看自己这双手,原本应该是拿惯了精致厨刀、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现在却布满了冻疮、裂口和老茧,粗糙得像砂纸。身上一件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服,空荡荡地挂在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上。 “咕噜噜……” 肚子再次发出惊天动地的抗议。饥饿感像无数只小爪子,疯狂挠着她的胃壁。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姜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上辈子处理过无数厨房危机,从油锅起火到米其林评委刁难,她深知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的情况,堪比米其林三星后厨突然爆炸,而她手里只有一把生锈的钝菜刀。但!厨师的精神是什么?是变废为宝,是绝境求生,是……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无限的可能! 她开始快速分析“食材”(现状): 1. 锁链:物理限制,硬刚不行。锈蚀严重,但木桩看着很结实。钥匙肯定在叔婶手里。 2. 柴房环境:破败,有缝隙,通风好(冷也是真的冷)。角落有柴禾,地上有散落的干草。 3. 自身状态:极度虚弱,饥饿,头疼,脚踝被锁。但!大脑(现代知识库)在线!意志(求生欲)MAX! 4. 敌人状态(叔婶):贪婪(想卖她换钱),迷信(古人普遍怕鬼),警惕性一般(觉得原主懦弱无力反抗)。 5. 时间:明天!火烧眉毛! “卖身契……锁链……老财主……”姜禾眯起眼,一个大胆(且带着点缺德)的计划雏形在脑海中逐渐成型。硬闯是下下策,得智取!得利用敌人的弱点——贪婪和迷信! 正想着,柴房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外,传来了刻意压低却依然刺耳的交谈声。 “当家的,你说……这死丫头明天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吧?看她今天那眼神,怪瘆人的。” 是王金花那标志性的、带着算计的尖利嗓音。 “闹?她敢!” 姜有财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和笃定,“锁得死死的,她还能飞了不成?刘老爷那边定金都收了,足足二十两雪花银!够咱家吃香喝辣好一阵子了!明天人一抬走,剩下的八十两就到手!你少在这乌鸦嘴!” “也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能翻起什么浪?” 王金花的声音又得意起来,“就是便宜了刘老财,啧啧,这丫头虽然瘦了点,模样还算周正……不过,当家的,你说她今天撞那一下,不会真撞傻了吧?刚才送水进去,叫她都没反应,直挺挺躺着,脸白得跟纸似的,怪吓人的。” “撞傻了更好!省得路上哭哭啼啼惹刘老爷不高兴!” 姜有财啐了一口,“死不了就行!赶紧的,把门锁好,别让她半夜发疯跑了!明天一早,刘家就来人!” “咔哒”一声,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门内的姜禾,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点疯狂意味的弧度。 “脸白得跟纸?没反应?” 她低声自语,“婶婶,谢谢你的‘温馨提示’啊……这可是你自己把剧本递到我手里的。” 假死?这活儿我接了! 她需要一场“完美”的猝死。要快,要突然,要符合“撞到头后遗症”的特征,还要……足够吓人! 姜禾的目光在柴房里逡巡。角落里,有几颗干瘪发黑、被虫蛀过的野果,大概是原主偷偷藏起来最后也没舍得吃的。她认识这玩意儿,本地叫“鬼见愁”,味道极其苦涩,少量食用会引起强烈的恶心呕吐和短暂的心悸,过量……那真能要命。显然,原主知道它有毒,不敢吃。 “就是你了!” 姜禾手脚并用,爬过去捡起两颗最小的、最干瘪的“鬼见愁”。她不敢多吃,只小心翼翼地啃下指甲盖大小、苦涩到令人灵魂出窍的一点果肉,强行咽了下去。那味道,让她瞬间理解了这玩意儿为什么叫“鬼见愁”——鬼吃了都想哭! 果肉下肚没多久,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就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干呕,胆汁混合着苦涩的果液灼烧着食道,难受得她浑身痉挛,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紧接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不规则地狂跳起来,眼前阵阵发黑,呼吸也变得急促困难。 “很好……要的就是这效果!” 姜禾强忍着巨大的不适,开始她的表演。 她先是故意发出几声压抑痛苦的呻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外面可能路过的人听见。然后,她开始剧烈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咳嗽,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气若游丝的呼唤:“水……水……救……救命……”声音凄惨绝望,充满了濒死的挣扎。 咳到几乎背过气去时,她猛地用手掐住自己脖子(当然,是装样子),身体开始剧烈地、不自然地抽搐,模仿癫痫发作的状态。她利用铁链的束缚,让身体撞击地面和墙壁,发出“砰砰”的闷响,听起来格外瘆人。最后,在一阵更加剧烈的、仿佛要抽断气的痉挛后,她身体猛地一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努力模仿死不瞑目),舌头微微伸出一点,脸色在刚才呕吐和憋气的努力下,成功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灰败青白。 她停止了所有动作和声音,连呼吸都压到最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程度,整个人就像一具刚刚咽气的尸体。为了增加“死相”的真实感,她还偷偷用指甲在嘴唇内侧狠狠掐了一下,渗出的血丝沾在嘴角,更添几分恐怖。 死亡静默,等待观众入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柴房里死寂一片,只有姜禾自己极力控制的、微弱到极致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噪。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衣衫,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她必须保持这个高难度的“挺尸”姿势,不能动,不能出声,连眼皮都不能眨一下!这对一个又冷又饿又难受的人来说,简直是酷刑。她只能在心里疯狂吐槽: > “靠!这破地板!比米其林后厨的冷冻库还硬还冷!” > “肚子大哥,求求你别叫了!再坚持一下,演完这场‘诈尸’大戏,我保证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 “姜有财!王金花!你们俩磨蹭什么呢?赶紧来验货啊!再不来我真要冻僵了!到时候假死变真死,你们这二十两定金可就打水漂了!” > “脚踝……这破链子……勒死我了……下辈子投胎,我一定要选个没有铁链的角色!” 就在姜禾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眼皮子开始打架(这次是真的生理极限)的时候,柴房外终于传来了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王金花那变了调的尖叫: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来!里面……里面没声儿了!刚才那动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嚷嚷什么!能有什么事!” 姜有财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但脚步声也明显加快了。 钥匙在锁孔里慌乱地转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终于,“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猛地推开。 昏暗的光线涌了进来,照亮了柴房内恐怖的景象: 瘦弱的少女衣衫褴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圆睁,瞳孔涣散无光,嘴角残留着暗红的血丝(姜禾:那是我的牙龈血!),脸色是死人般的青灰,四肢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那是她刚才抽搐时特意摆的造型),脚上的铁链还在微微晃动。 一股混合了呕吐物苦涩和死亡气息的味道(心理作用加成)扑面而来。 “啊——!!!” 王金花发出一声能掀翻屋顶的凄厉尖叫,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跳起来,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门外的泥地上,脸色比地上的姜禾还要白,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死……死了!真的死了!当家的!她死了!” 姜有财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脸上血色尽褪。他胆子比王金花大些,强忍着恐惧,哆哆嗦嗦地往前蹭了两步,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想去探姜禾的鼻息。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姜禾鼻尖的刹那! 地上那具“尸体”猛地睁大了原本就圆瞪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把眼珠子再瞪大一圈),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诡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拉长的、气若游丝的呻吟:“呃……嗬……好……恨……啊……” 这声音,配合着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和嘴角的血迹,在昏暗破败的柴房里,效果拔群! “妈呀!鬼啊!!!” 姜有财吓得魂飞魄散,那根探出的手指像被烙铁烫了一样猛地缩回,整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后窜,□□瞬间湿了一片,散发出难闻的骚气。他撞在同样吓瘫的王金花身上,两人滚作一团,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诈尸了!冤魂索命了!” “别找我!不是我!是刘老爷要买你!冤有头债有主啊!” “救命!救命啊!” 两人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尖叫着逃离了柴房门口,连门都顾不上关,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那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小院,估计连隔壁邻居都能听见。 确认那对极品连滚带爬地跑远了,脚步声消失在院门外(估计是吓破胆跑去找神婆了),柴房里,姜禾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嘶……” 刚才用力过猛,浑身肌肉都在抗议,尤其是瞪得快要抽筋的眼球。她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手脚,慢慢从地上坐起来。 成了! 第一步,“猝死”加“诈尸”,完美吓退敌人! 她迅速爬到门边,探头向外张望。小院里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几只被惊飞的麻雀在聒噪。那对活宝估计一时半会儿不敢回来了。 第2章 来都来了怎么办,那就先干个饭吧 现在,进行第二步:物理脱困! 脚踝上的铁链是最大的障碍。钥匙肯定被姜有财随身带着,指望不上。她看向锁住铁链的那根钉入木桩的大铁钉。锈迹斑斑,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柴房里有什么?有柴禾! 姜禾的目光锁定在一根大约手臂粗、一头比较尖锐结实的硬木柴火上。就是它了! 她捡起那根柴火,掂量了一下,分量和硬度都合适。她将尖锐的那头对准钉帽和木桩的缝隙,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柴火当作撬棍,狠狠地撬了下去!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铁钉在巨大的力道下开始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从饱经风霜的木桩里松动、外移。锈蚀的钉身与木头发出刺耳的呻吟。姜禾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着灰尘流进眼睛也顾不上擦。这活儿需要的是爆发力和巧劲! 一下!两下!三下! “给我——出来!” 她低吼一声,全身的重量和力量都压了上去! “噗嗤!”一声闷响,那根顽固的大铁钉,终于被她连带着一大块腐朽的木屑,硬生生从木桩里撬了出来!铁链应声脱落! “呼…呼…”姜禾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看着脚踝上那圈被磨破皮的红痕和终于摆脱的沉重铁链,一种巨大的解脱感油然而生。 自由!第一步! 她不敢耽搁,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那对活宝随时可能回来! 她迅速扫视柴房。没什么可带的,除了……墙角那几颗剩下的“鬼见愁”?她犹豫了一秒,还是捡起两颗揣进怀里。这玩意儿虽然难吃,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命(或者坑别人?)。她又抓起一把相对干燥、易于引火的细软干草塞进怀里。荒野求生,火种是命! 走到门口,她再次确认小院无人。夕阳的余晖将院墙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必须趁着天色未全黑,躲进镇外的山林! 姜禾像只敏捷的狸猫(虽然身体虚弱得随时会倒),贴着墙根,避开主屋的方向,快速溜到后院的矮墙边。这墙不高,但对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来说,也是个挑战。 她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助跑,起跳!双手扒住墙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上撑! “嘿——哟!” 身体在粗糙的土墙上蹭过,留下几道血痕,但她终于翻了上去!骑在墙头,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原主无尽苦难的小院。 “叔,婶,”她在心里默默道,“那二十两定金,就当是我这二十二年的伙食费和住宿费了,不用谢!至于剩下的八十两……你们就留着慢慢做发财梦吧!拜拜了您呐!”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下墙外。落地不稳,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疼得她龇牙咧嘴。但她顾不上这些,爬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镇外那片连绵起伏、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幽深神秘的山林,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身后的雾隐镇,在夕阳下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前方,是未知的黑暗丛林。 饥饿、寒冷、疲惫、伤痛……所有的负面状态都在此刻加倍袭来。肺部火辣辣的疼,双腿像灌了铅。但她不敢停,也不能停。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拼命地往山林深处钻,直到身后的镇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直到四周只剩下风吹过树林的呜咽和不知名鸟兽的啼鸣。 终于,她再也跑不动了,靠着一棵巨大的、树皮粗糙的古树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汗水早已浸透单薄的衣衫,夜风吹过,冷得她直打哆嗦。 天,彻底黑了下来。山林里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头皮发麻。 “呼……呼……”姜禾抱着膝盖,蜷缩在树根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寒冷、饥饿、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不行……不能这样……”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姜禾!你是要征服米其林的女人!怎么能倒在这异世界的破树林里!想想你的厨房!想想那些没做完的菜谱!” 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当务之急: 1. 生火!驱寒,驱兽,壮胆。 2. 找水!脱水会要命。 3. 找吃的!再不吃点东西,她真要去见原主了。 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那把珍贵的干草,又借着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微弱月光,在附近的地上摸索,找到几根相对干燥的小树枝。 生火!钻木取火这种高端操作她只在纪录片里看过!理论满分,实践零分! 她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当底座,又找了一根更硬的小树枝当钻杆。把干草揉碎垫在底座凹槽里,双手合十,搓动钻杆…… 十分钟后…… 手磨红了,钻杆纹丝不动,连个火星子都没看见。姜禾气得想骂娘:“这破玩意儿!纪录片里都是骗人的!牛顿看了都要流泪!” 她不死心,换了个地方,换了个姿势,继续搓……搓到手心火辣辣地疼,胳膊酸得抬不起来,那点可怜的干草依旧冷冰冰的。 “冷静……姜禾,想想别的办法……”她喘着粗气,靠在树上,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树干上——一些暗黄色的、半流质的东西,在月光下微微反光。 树脂?松脂? 她凑近闻了闻,一股浓郁的松香味!没错!天然的助燃剂! 她像发现了宝藏,立刻用指甲(感谢原主,指甲虽然不漂亮但够硬够厚)小心翼翼地刮下一些粘稠的松脂,混入干草里。然后,她改变了策略,不再追求钻出火星,而是用钻杆在垫了松脂干草的底座上,快速地、用力地来回刮擦!摩擦生热!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 就在她感觉手臂快要断掉,绝望再次涌上心头时,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烟,从刮擦处冒了出来!紧接着,一丝微弱的橘红色光芒,在松脂和干草的混合物中一闪而过! “有戏!” 姜禾心脏狂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点点珍贵的火种捧起,像呵护世界上最脆弱的珍宝,轻轻地、持续地吹气。 “呼……呼……” 微弱的红光顽强地亮了起来,舔舐着周围的干草纤维,火苗终于诞生了!虽然只有黄豆大小,但在无尽的黑暗中,它像一颗希望之星! 姜禾激动得手都在抖,她迅速地将这宝贵的火种转移到早已准备好的、由细树枝搭成的小小篝火堆中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添加更粗一点的枯枝。 火苗贪婪地吞噬着燃料,噼啪作响,迅速壮大起来。温暖的橘红色光芒驱散了浓重的黑暗,也驱散了姜禾身上一部分的寒冷和恐惧。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脏兮兮却写满坚毅的脸庞。 “成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暖意,几乎要喜极而泣,“火!是火!异世界的第一缕烟火!” 有了火,就有了生存下去的支点。她靠在温暖的篝火旁,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振奋了许多。借着火光,她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寻找水源和食物的踪迹。 饥饿的胃再次发出雷鸣般的抗议。她摸了摸怀里那两颗苦涩的“鬼见愁”,果断放弃。目光扫过地面,一些形态各异的菌类映入眼帘。红的、黄的、白的……色彩鲜艳得仿佛在叫嚣:“我有毒!来吃我啊!” 姜禾嘴角抽了抽:“啧,异世界的蘑菇君们,你们的‘热情’我感受到了,但暂时无福消受。” 作为一个顶级厨师兼纪录片策划,她有着丰富的食材知识,深知在野外,颜色鲜艳的蘑菇九成九是催命符。 她的目光继续搜寻。很快,在几块湿润的岩石背面,发现了一片不起眼的灰白色小蘑菇。伞盖厚实,边缘内卷,菌柄短粗,没有菌环菌托。 “咦?这个……”姜禾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淡淡的、清新的泥土和菌类特有的香气,没有怪味。“看形态……有点像口蘑?或者某种可食用的离褶伞?” 她不敢百分百确定,但丰富的经验告诉她,这种低调朴素的蘑菇,安全系数高很多。 她又发现了一些叶片肥厚、边缘有小锯齿的野菜,有点像放大版的荠菜,汁液饱满,没有特殊气味。还有几颗掉落在枯叶里的、外壳坚硬的褐色坚果。 “口蘑(疑似)……野菜(疑似)……坚果……”姜禾掂量着手里有限的“食材”,大脑飞速运转,“嗯……来个‘异世求生野菌野菜乱炖’?可惜没锅没盐……” 她目光落在篝火旁几块相对扁平、厚实的石板上。一个念头闪过。 “石板烧!原始人,哦不,原始厨神,上线!” 她挑了一块大小适中、表面相对平整的石板,用枯叶擦掉表面的泥土苔藓,然后架在篝火边缘烘烤。石板很快变得滚烫。 没有刀?没关系!她找到一块边缘相对锋利的薄石片,权当菜刀。将疑似口蘑的灰白蘑菇仔细切成厚片,野菜撕成小块,坚果用石头砸开,取出里面雪白的果仁。 滚烫的石板上,蘑菇片一放上去,立刻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边缘迅速卷曲,渗出清亮的汁水,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郁到极致的鲜香瞬间爆发出来,比她闻过的任何松露、鸡枞都要霸道!这异世界的蘑菇,鲜得犯规! 野菜紧随其后,高温逼出了它的水分,也激发了其特有的清香。坚果碎撒上去,增添油脂和酥脆感。 没有调味料?原汁原味!纯粹的山野之鲜! 姜禾用两根小树枝当筷子(感谢筷子文化!),小心地翻动着石板上的“杰作”。诱人的香气随着篝火的烟气袅袅升起,弥漫在寂静的山林里,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疯狂地刺激着早已麻木的味蕾和空虚的胃袋。口水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 “咕咚……” 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着石板上那滋滋作响、颜色变得金黄诱人的蘑菇片和翠绿软塌的野菜。这香气……简直是对她这个饿了一天、刚刚经历生死逃亡的顶级厨师最残酷的诱惑和最甜蜜的折磨! 终于,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最大的蘑菇片,也顾不上烫,吹了两下就塞进了嘴里。 “嘶——哈!” 高温烫得她直吸气,但下一秒,一股难以形容的、爆炸般的鲜美滋味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那蘑菇肉质肥厚紧实,口感爽滑弹牙,咀嚼间迸发出的汁水鲜甜得如同浓缩了整片森林的精华,带着一丝丝清冽的、仿佛雨后山泉般的回甘!这味道……远超她前世品尝过的任何顶级山珍!是纯粹的、野性的、直击灵魂的鲜美! 野菜的清新微苦完美中和了蘑菇的浓鲜,坚果碎则提供了香脆的口感和油脂的满足感。虽然没有任何调味,但这天然的、至臻的鲜美,已经足以让任何珍馐黯然失色! “呜……” 姜禾差点感动得哭出来。不是因为这简单的食物有多美味(虽然确实好吃到爆炸),而是因为,在这冰冷绝望的异世绝境中,她终于用自己的双手,点燃了火,找到了食,活了下来! 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将石板上的食物扫荡一空,连一点渣都没剩下。滚烫的食物下肚,驱散了五脏六腑的寒气,带来一种久违的、真实的饱腹感和力量感。 她靠在温暖的篝火旁,舔了舔沾着食物残渣和油脂的手指(形象?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面不再是初醒时的茫然和绝望,而是燃烧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未来的审慎,以及……一丝属于顶级厨师的、永不熄灭的征服欲。 “开局一个破柴房……”她看着眼前跳跃的火焰,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烟火气的、充满斗志的弧度,“现在,火有了,肚子暂时填饱了。雾隐镇?刘老财?极品叔婶?呵……” “异世界的食材们,你们的王……呸,你们的厨子,来了!”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少女坚毅的侧脸,也照亮了她前方未知却已点燃希望的山林长夜。这异世美食征途的第一把火,烧起来了! 第3章 砂纸手的逆袭,舌尖上的异世界荒野 篝火噼啪,温暖的光圈驱散了浓稠的黑暗,也暂时驱散了姜禾骨子里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疲惫。那顿简陋到极致却又鲜美到犯规的石板烤蘑菇野菜,像一针强效鸡血,不仅填饱了造反的胃袋,更点燃了她那属于顶级厨师的、永不熄灭的探索欲。 “嗝~” 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满足的小饱嗝,舔了舔还残留着蘑菇油脂香气的指尖(荒野求生,形象算个球!),感觉流失的力气正一点点回笼。“行啊,异世界,你这蘑菇够意思!比松茸还鲜,比鸡枞还香!这开局地狱难度,但食材SSR啊!” 她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但不再像灌了铅的双腿,借着火光,开始仔细审视这个临时的“野外厨房”和周围的环境。顶级厨师的职业病犯了——食材评估,工具升级,菜单规划! 首要任务:水源!喉咙依旧干得像撒哈拉沙漠,刚才那顿石板烧虽然鲜美,但也更勾起了对水的渴望。她侧耳倾听,除了篝火的噼啪和风吹树叶的沙沙,似乎……有隐约的、持续的潺潺声? 她拿起一根燃烧的粗树枝当火把,小心翼翼地循着水声的方向摸索。走了不到百米,拨开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眼前豁然开朗!一条不过两三米宽的小溪,正欢快地从布满鹅卵石的河床上流过,在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碎银般的光芒。 “奈斯!” 姜禾欢呼一声,几乎是扑到溪边。水质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和偶尔窜过的小鱼苗(太小,塞牙缝都不够)。她先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水流和周围环境,确认没有大型动物活动的痕迹,才捧起一捧水,凑到鼻尖闻了闻——清冽,带着淡淡的泥土和青草气息,没有异味。 “安全!” 她不再犹豫,俯下身,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大口大口地畅饮起来。冰凉清甜的溪水滑过干渴的喉咙,瞬间滋润了每一个细胞,简直比前世喝过的任何顶级矿泉水都要甘美!她喝了个痛快,直到肚子都微微鼓起才停下,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连后脑勺那个大包都没那么疼了。 “水的问题解决了!五星好评!” 她满足地抹了抹嘴,职业病又犯了,盯着溪水琢磨,“可惜没容器,不然烧开了更安全……嗯?容器?” 她的目光落在溪边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异常圆润、中间微微凹陷的深灰色大石头上。这形状……这大小……活脱脱一个天然的石锅胚子啊! “天助我也!” 姜禾眼睛放光,立刻化身“石器时代女工匠”。她找到一块边缘相对锋利的燧石(感谢荒野求生纪录片的知识储备!),开始对着那块大石头的凹陷处,吭哧吭哧地凿、磨、刮! 这绝对是个体力活。燧石撞击岩石,发出刺耳的“咔咔”声,火星四溅。姜禾的手很快就被震得发麻,虎口生疼,汗水顺着额角流下。但她咬着牙,心里默念:“石锅!炖汤!热乎的!为了热汤,拼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主要是她的蛮力和执着),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艰苦奋战,一个虽然粗糙丑陋、边缘坑洼、但深度和容量都相当不错的“石锅”雏形,终于诞生了!虽然底部还不够平整,但勉强能用! 她如获至宝,费力地把这个沉甸甸的“宝贝”搬到篝火旁。没有锅架?好办!找几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垒个简易灶台,把石锅稳稳架上去。 “搞定!” 姜禾叉着腰,看着自己的“杰作”,成就感爆棚,“异世界厨具研发部,姜工,首战告捷!” 解决了水,升级了炊具,接下来,就是丰富食材库了!姜禾的“食材雷达”全开,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视着篝火光照亮的区域和更远处的黑暗。 植物篇: “月光菇”升级版:她很快又发现了几丛昨晚吃的那种灰白色厚蘑菇,这次更大更肥美!她小心翼翼地用石片“菜刀”割下,汁水丰盈,香气扑鼻。“就叫你‘月光菇’吧!异世界头号功臣!” “翡翠锯齿”:昨天吃的野菜旁边,还有一种叶片更宽大肥厚、边缘锯齿更明显、颜色深绿近墨的野菜。掐断茎叶,流出乳白色的汁液,没有刺激性气味。姜禾大胆尝了一小片嫩叶,口感厚实,微苦回甘,有点像异世版的油麦菜?“嗯,看着靠谱,暂定‘翡翠锯齿’,今晚汤里见!” “星屑苔”:在几块背阴潮湿的大石头表面,她发现了一种奇特的苔藓。不是常见的绿色,而是泛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星辰碎屑般的蓝紫色荧光!凑近闻,有股类似紫苏和柠檬混合的清新香气。姜禾用石片刮下一点,尝了尝,味道极其独特——咸鲜中带着奇异的果香和一丝清凉感!“天然味精加香料?异世界,你太懂我了!就叫‘星屑苔’!宝贝啊!” “地根宝”:挖“翡翠锯齿”时,她无意中带出了几块埋在土里的、婴儿拳头大小、纺锤形的块茎。表皮棕黄粗糙,掰开后内里是雪白的,渗出粘稠的汁液,闻着有股淡淡的土腥味和淀粉的甜香。姜禾眼睛一亮:“山药?土豆?异世界碳水炸弹?管他呢,能吃就行!‘地根宝’,就你了!” 动物篇(小型): “倒霉蛋”一号:正当姜禾沉浸在挖“地根宝”的喜悦中时,一只灰扑扑、肥嘟嘟、长得有点像超大号竹鼠、但尾巴短得像个小毛球的家伙(就叫它“毛球兽”吧),大概是循着烤蘑菇的香味懵懵懂懂地闯进了篝火的光圈范围。它瞪着黑豆似的小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姜禾,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亮堂堂的地方为啥有个两脚兽。 “倒霉蛋”二号:还有几只翅膀还没长硬、在低矮灌木丛里扑腾的、长得像鹌鹑但羽毛更华丽的“彩羽雉鸡崽”,也成了姜禾眼中的移动蛋白质。 对付这些小型猎物,姜禾没有弓箭陷阱那种高端装备。她的武器是——石头!感谢原主这具身体虽然瘦弱但常年干活练出的手劲和准头!感谢顶级厨师对“食材”运动轨迹的精准预判! “嗖——啪!” 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精准命中“毛球兽”那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脑袋瓜。小东西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挺尸。 “嗖——噗!” 另一块石头砸中了扑腾得最欢的那只“彩羽雉鸡崽”。 “搞定!今日蛋白质KPI超额完成!” 姜禾拍拍手上的灰,毫无心理负担地走过去拎起战利品。在生存面前,顶级厨师的慈悲心暂时下线。阿弥陀佛,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食材处理大师上线! 回到篝火旁,姜禾看着眼前的收获:肥美的月光菇、翠绿的翡翠锯齿、散发星光的星屑苔、敦实的地根宝、还有一只毛球兽和一只彩羽雉鸡崽。这配置,比昨晚丰富太多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先磨利了那块当菜刀的燧石片。然后用更锋利的石片边缘,开始处理猎物。 毛球兽:剥皮(过程略血腥,但姜禾手法异常利落,得益于处理高端食材的丰富经验)、去内脏(小心地保留能吃的肝脏和心脏)、斩块(没有砍刀,只能顺着关节缝隙费力地分解)。肉质看起来细腻紧实,脂肪层雪白,闻着有股淡淡的坚果香?好肉! 彩羽雉鸡崽:拔毛(这是个细致活,姜禾耐着性子一根根拔)、开膛、去内脏、洗净。肉质粉嫩,一看就很嫩。 月光菇:用手撕成大块,保留原始形态,鲜味更足。 翡翠锯齿:洗净,撕成适口大小。 星屑苔:洗净,稍微揉搓一下,释放香气。 地根宝:削去粗糙外皮(这活儿费劲),露出雪白的肉,切成不规则小块,淀粉含量很高,粘粘的。 异世荒野米其林,开席! 石锅里的溪水已经烧得微微冒泡。姜禾开始她的“乱炖艺术”: 吊汤底:先把毛球兽带着点骨头的肉块和雉鸡崽的骨架(这可是天然高汤料!)丢进滚水里。没有料酒去腥?姜禾早有准备!她捏碎一小撮“星屑苔”扔进去。奇异的蓝紫色荧光在汤水中一闪而逝,那股类似紫苏柠檬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压制了肉类的腥膻,甚至带来一种奇妙的、类似果醋的柔和酸味和咸鲜感!“神了!异世界香料YYDS!”姜禾惊叹。 主料下锅:汤滚一会儿,撇去少量浮沫(主要是雉鸡的血沫,毛球兽的肉很干净),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星屑苔的奇异清香已经让人食指大动。这时,她放入切好的地根宝块。这玩意儿耐煮,淀粉还能让汤更浓稠。 灵魂注入:当地根宝煮到半透明、汤水开始变得有点乳白色时,主角月光菇隆重登场!大块肥厚的菇肉滑入锅中,那霸道的鲜香瞬间引爆了整个“厨房”!接着是翡翠锯齿野菜,增添绿色和微苦的层次感。 调味点睛:最后,再撒入一小撮揉碎的星屑苔,彻底激发它的香气。没有盐?姜禾舔了舔嘴唇,看着汤面上漂浮的油脂和星屑苔的微咸,觉得可以接受。原汁原味,才是山野真谛! 石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浓稠的白色汤底中,沉浮着粉嫩的肉块、雪白的地根宝、肥厚的月光菇、翠绿的野菜,点点蓝紫色的星屑苔点缀其间,如同星河落入凡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复合型香气——肉类的醇厚、菌菇的极致鲜甜、野菜的清新、星屑苔的奇异果香与咸鲜——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摧枯拉朽的香气风暴,蛮横地冲散了山林夜晚的寒气,直往人灵魂深处钻! “咕咚……” 姜禾的肚子发出比雷声还响亮的轰鸣,口水疯狂分泌。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开奖的赌徒,眼睛死死盯着石锅,手里简陋的树枝筷子蠢蠢欲动。 终于,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月光菇,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嘶——哈!” 依旧是烫,但下一秒,味蕾仿佛被投入了鲜味的核弹!经过炖煮,月光菇的鲜味被彻底释放、放大、升华!比石板烤制时更加醇厚、饱满、浓郁!口感软糯中带着弹性,吸饱了汤汁,每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汁水都在口腔中爆开,混合着肉汤的醇香和星屑苔带来的那丝奇妙的咸鲜果香,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层次丰富到爆炸的味觉体验! 再尝一块毛球兽的肉。肉质比她想象的还要细嫩!几乎是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带着淡淡的坚果香气和醇厚的肉味,在星屑苔的调和下,没有丝毫腥膻,只有极致的鲜美满足感!雉鸡崽的肉更是嫩滑无比。 地根宝煮得粉糯绵软,带着天然的清甜,完美地中和了整体的浓郁。翡翠锯齿的微苦恰到好处地解腻,增添风味。而那汤……姜禾用树叶舀起一勺,吹了吹,吸溜入口。 “唔!!!” 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这汤!浓、白、鲜、香!集合了肉骨之精华、菌菇之灵魂、野菜之清新、星屑苔之奇香!顺滑浓稠,鲜味如同海浪般一**冲击着味蕾,温暖从喉咙一直熨帖到胃里,再扩散到四肢百骸!这哪里是荒野求生?这简直是异世界山林的顶级珍馐!米其林三星主厨来了都得跪下叫爸爸! “绝了!真的绝了!” 姜禾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毛球兽,虽然你长得不太聪明,但这身肉……值了!月光菇,YYDS!星屑苔,永远的神!这搭配,放前世,没个8888的套餐价都对不起这食材!” 她风卷残云,吃得大汗淋漓,额头冒汗,浑身暖洋洋的。一锅乱炖,被她消灭得干干净净,连锅底都刮了好几遍。饱腹感带来的满足感和美食带来的纯粹快乐,让她暂时忘却了脚踝的疼痛、身上的擦伤和未来的迷茫。 吃饱喝足,她满足地靠在温暖的石锅旁(石锅还烫着呢,正好暖背),看着跳跃的篝火,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和……膨胀的信心。 “开局一个破柴房,现在有火,有水,有锅,有肉,有菜,还有天然味精香料……”姜禾掰着沾满油光的手指头数着,脸上露出一个“老娘真牛逼”的笑容,“刘老财?叔婶?你们就等着在梦里数那八十两银子吧!本大厨的异世界美食版图,就从这片山林正式起航了!”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强烈的疲惫感再次袭来。但这次,是带着满足和希望的疲惫。她往篝火里添了几根耐烧的大木头,确保火堆能撑到天亮。然后裹紧那件破旧的单衣,蜷缩在篝火旁,背靠着温暖的石头,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一个明亮宽敞、设备齐全的现代化厨房里,手里拿着熟悉的厨刀,但案板上的食材,却是散发着微光的月光菇、流淌着星屑的苔藓、还有那只傻乎乎的毛球兽……她嘴角挂着微笑,喃喃梦呓: “唔……明天……试试石板烤毛球兽排……撒点星屑苔……再来个地根宝泥……” 篝火温柔地跳跃着,守护着这个在异世界山林里,用砂纸般的手和顶级厨师的智慧,生生为自己开辟出一方烟火温暖之地的女孩。山林寂静,唯有食物的香气和少女梦中的呢喃,在夜色中悄然弥漫。这舌尖上的异世界荒野求生,才刚刚拉开精彩的序幕! 第4章 雾隐镇的“老橡木桶”,和那令人发指的炖菜 雾隐镇的“老橡木桶”,和那令人发指的炖菜!* 姜禾在山林里当了几天的“野人厨神”,靠着月光菇、星屑苔、偶尔倒霉的毛球兽和越来越娴熟的燧石片刀工,不仅没饿死,小脸还圆润了一丢丢(主要是水肿消了,外加吃得饱)。脚踝的伤在嚼碎的草药糊糊和星屑苔的“神秘力量”下,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随身带的“鬼见愁”只剩一颗了,星屑苔也快霍霍完了,更重要的是——她想吃盐!想吃热乎的米饭(或者类似碳水的东西)!想睡在不用提心吊胆防野兽的屋顶下!她姜禾,可是立志要征服异世界美食界的女人,怎么能一直窝在山里当野炊达人? 收拾起最后一点晒干的月光菇(当干粮和可能的敲门砖),用坚韧的藤蔓编了个简易小背篓,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雾隐镇的位置出发了。 跋涉了大半天,当绕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杉木林,一个依山傍水、笼罩在薄薄晨雾中的小镇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雾隐镇。名字挺有诗意,现实……嗯,挺接地气。 镇子不大,一眼能望到头。一条还算宽敞的土路是主干道,两旁是高低错落的木石结构房屋,屋顶大多覆盖着厚厚的、颜色深浅不一的茅草或青瓦。空气里弥漫着炊烟、牲畜粪便、潮湿木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食物放久了有点发馊的混合气味。 镇口立着个歪歪扭扭的木牌坊,上面刻着“雾隐”两个大字,字迹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几个穿着粗布短褂、扛着农具的汉子正慢悠悠地往里走,看到衣衫褴褛(她的衣服在山林里早就破成条了,全靠藤蔓捆扎固定)、灰头土脸、背着个奇怪藤篓的姜禾,都投来好奇又带着点警惕的目光。 “啧,这眼神……跟看动物园新来的猴子似的。”姜禾心里吐槽,面上却努力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略带怯懦的笑容(模仿原主),微微低着头,顺着人流往镇子里走。她需要低调,非常低调。 镇子比想象中更安静,或者说,更萧条。店铺不多,大多门可罗雀。一个卖杂货的铺子,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一个铁匠铺,炉火倒是烧得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是镇上最响亮的背景音;还有几家挂着褪色布幡的铺子,大概是布庄、药铺之类的。行人不多,脸上大多带着一种被生活磋磨后的疲惫和麻木。 “民风尚算淳朴?”姜禾边走边观察,“淳朴是有点,但更多的是……穷啊!”她心里凉了半截。这地方,看起来不像能让她大展厨艺的舞台。 肚子适时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山林里最后那点月光菇干粮早消化完了。她急需找个地方落脚,顺便解决温饱问题。 就在这时,一阵不算嘈杂、但异常沉闷的喧闹声夹杂着某种……极其不美妙的食物气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姜禾顺着声音和气味望去。只见主干道中段,一栋看着比其他房子稍微大点、也旧点的两层木楼前,挂着一个饱经风霜、颜色都快掉光了的木头招牌,上面刻着一个勉强能辨认出的橡木桶图案。招牌下,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老橡木桶”。 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是几个男人粗声粗气的聊天和酒杯碰撞声。而那令人窒息的气味……姜禾的顶级厨师鼻子瞬间就分析出了成分:过度炖煮导致肉质纤维彻底瓦解的烂肉味、某种根茎类蔬菜煮到糊化的淀粉味、大量劣质动物油脂冷却后的油腻腥气、以及……一股仿佛什么东西烧糊了又用水浇灭后残留的焦苦底味! “呕……”姜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山林野人当街呕吐”。这味道,比她前世处理过的任何厨房事故残留物都要可怕!简直是生化武器级别的嗅觉污染! “镇上唯一的小酒馆……就这?”姜禾捂着鼻子,难以置信。但看着那几个走进去的汉子,似乎对这味道习以为常?她犹豫了一下。这是目前唯一看起来能提供工作和食物(如果那玩意儿能叫食物的话)的地方了。 深吸一口气(然后差点被那气味送走),姜禾硬着头皮,推开了“老橡木桶”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 欢迎来到异世界餐饮业的“地狱厨房”! 门一开,那股混合型“美食”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差点把姜禾顶个跟头。她强忍着生理不适,打量里面。 光线昏暗。几扇蒙着厚厚油垢的小窗透进有限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劣质麦酒味、汗味、烟草味(类似烟叶但更呛)和那股主宰一切的、令人绝望的炖菜味。 地方不算小,摆了七八张粗糙的原木桌子,但只坐了三桌客人。一桌是三个穿着皮甲、带着武器的佣兵(看起来混得不太行),正大声划拳喝酒。一桌是两个穿着短褂的农夫,沉默地啃着黑乎乎的面包。还有一桌是个穿着灰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独自坐在角落的人,看不清面貌,面前只放了一杯清水。 柜台后面,站着一个身材矮壮、头发花白稀疏、围着一条看不出原色的油腻围裙的老头。他正用一块同样油腻的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同样油腻的柜台,脸上写满了“生活好无聊,赶紧下班”的麻木。这就是老板老约翰了。 而让姜禾瞳孔地震的,是柜台旁边那个敞开的大灶台,以及灶台上那口足有半人高的、咕嘟咕嘟冒着可疑气泡的……巨型黑铁锅! 那口锅!那口锅就是一切罪恶气味的源头! 一个身材壮硕得如同铁塔、同样围着油腻围裙的秃头壮汉(显然就是主厨兼唯一的厨子),正拿着一把巨大的、沾满不明糊状物的木勺,在锅里慢悠悠地搅动着。每搅动一下,就有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了脂肪**和蔬菜腐烂的可怕气味升腾而起,弥漫整个酒馆。 “哕……”姜禾再次捂住了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她看到那锅里翻滚的东西:大块大块颜色灰败、质地如同烂棉絮的不知名兽肉(可能是某种最低级的魔兽边角料?);煮得稀烂、黄不拉几、几乎看不出原形的根茎(大概是本地萝卜?);还有大量漂浮的、半凝固的、令人作呕的白色油脂块……汤水浑浊粘稠,呈现出一种……嗯,类似于呕吐物的颜色和质地。 这玩意儿,能吃?!姜禾看着那两桌吃得面不改色(或者说麻木不仁)的农夫,以及佣兵们用黑面包蘸着那“浓汤”往嘴里塞的画面,感觉自己的职业信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这已经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了,这是对“食物”二字的亵渎! “喂!新来的!杵门口当门神啊?要吃饭还是要住店?”老约翰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姜禾一个激灵,赶紧收回几乎要裂开的目光,换上原主那种怯生生的表情,低着头小步挪到柜台前,声音细若蚊蝇:“老……老板,我……我想找点活干。洗碗、打杂、扫地……什么都行!只要给口饭吃,给个地方住……” 老约翰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姜禾:破破烂烂的衣服,枯黄的头发(在山林里折腾的),瘦得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还有那双虽然脏但意外地透着点倔强的眼睛。 “又一个逃难来的?”老约翰见怪不怪地哼了一声,“年纪不大,看着倒是挺能扛饿?”他吸了吸鼻子,似乎想从姜禾身上闻出点别的味道(比如麻烦)。 “我……我力气很大的!手脚也勤快!”姜禾赶紧表决心,同时偷偷从藤篓里摸出一小片晒干的、品相极佳的月光菇(在山林里精挑细选晒的“门面菇”),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这个……山里采的,能吃,很鲜的……给您尝尝?” 老约翰瞥了一眼那片灰白色、厚实饱满的蘑菇干,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是老镇民了,自然认得一些山货。这蘑菇干,看着就不一般!比镇上收的那些蔫了吧唧的货色强多了! “唔……”老约翰拿起蘑菇干,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清冽纯粹的菌菇鲜香瞬间冲淡了周围那股油腻的炖菜味,让他麻木的味蕾都似乎活过来一点。他脸色缓和了不少。“行吧,看着还算机灵。正好缺个打杂洗碗的。包吃住,没工钱,干不干?” “干!我干!”姜禾毫不犹豫地点头。没工钱?小意思!包吃住就是现阶段最大的福利!至于吃的……她看了一眼那口巨锅,胃部又是一阵抽搐。忍!为了革命的本钱,忍! “行,后厨找巴顿(指指那个铁塔壮汉),让他给你安排。记住,少说话,多干活!”老约翰挥挥手,像打发一件不值钱的物件,顺手把那片珍贵的月光菇干揣进了自己油腻的围裙口袋。 姜禾:“……” 行吧,权当入职“孝敬”了。 她深吸一口混合了各种“芬芳”的空气(这次是心理建设),视死如归地走向后厨——那个气味和视觉污染的核心区域。 “巴顿大叔……”姜禾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正在和巨型炖锅“搏斗”的铁塔壮汉。 巴顿头都没回,用木勺指了指旁边堆积如山的、沾满食物残渣和凝固油脂的脏碗碟,以及一个巨大的、漂浮着可疑泡沫的脏水桶,瓮声瓮气地说:“新来的?喏,你的地盘。洗!洗干净点!洗不完没饭吃!” 那声音如同闷雷,震得姜禾耳朵嗡嗡响。再看那堆“碗山”和那桶“生化污水”……姜禾眼前一黑。 顶级私厨,沦落到异世界小破酒馆洗泔水碗! 这落差,比从米其林三星掉进地沟油黑作坊还大!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姜禾认命地撸起那破得只剩半截的袖子(露出胳膊上几道山林里留下的新鲜划痕),走到那个散发着馊臭味的脏水桶旁,拿起一块粗糙得能刮掉皮的丝瓜瓤(洗碗布?),开始了她异世界职业生涯的第一份工作——与油污和食物残渣的史诗级战争! 水是凉的(想烧热水?巴顿大叔会给你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油腻厚重得能刮下一层(劣质动物油冷却后堪比猪油膏),碗碟边缘凝固的糊状物需要用指甲抠(感谢原主,指甲够硬)……姜禾一边机械地洗刷,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 “这油!这凝固力!拿来当防水涂料都能拿专利了!” > “这糊糊……是昨天的炖菜还是上个月的?粘合力堪比502!” > “丝瓜瓤大哥,辛苦你了!回头给你申请个‘年度最惨工具人’奖!” > “巴顿大叔!你搅锅的节奏能不能轻点?油点子都崩我脸上了!这算工伤吗?” > “角落那个斗篷兄,你只喝清水是明智的!大智慧啊!” 洗着洗着,她职业病又犯了,开始分析这些残渣的成分: 肉类:纤维极其粗硬,脂肪颗粒巨大且颜色发黄,明显是劣质老肉或下脚料,炖煮时间过长导致所有风味物质流失殆尽,只剩下渣滓感和腥臊味。 蔬菜:完全煮烂,失去所有口感和维生素,只剩下糊化的淀粉和……土腥味? 油脂:来源不明,冷却后腥臭难闻,绝对是反复使用多次的“老油”,富含各种氧化聚合物(致癌物预备役)。 调味:几乎没有!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仿佛锅底没刷干净的焦糊味!盐?姜禾舔了舔一个刚洗干净的碗边(为了科研!),只有极其微弱的一点点咸味!难怪那些客人需要蘸面包吃! “暴殄天物!简直是犯罪!”姜禾痛心疾首。就算是最低级的食材,只要处理得当,也不该是这个鬼样子!这已经不是厨艺差的问题了,这是对食材的谋杀!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饭点”。巴顿大叔用那把沾满历史沉淀的木勺,从巨锅里舀出几大勺热气腾腾(但气味更加恐怖)的糊状物,“哐当”一声倒进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推到姜禾面前。 “喏,你的饭。” 姜禾看着碗里那坨还在微微蠕动(油脂冷却前的垂死挣扎?)、颜色灰败、散发着致命气息的“食物”,又看了看巴顿大叔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了看自己还在滴着脏水、被冻得通红的手…… 生存,还是尊严?这是个问题。 她默默地拿起一个旁边筐里同样黑乎乎、硬得能当凶器的粗麦面包(感谢山林生活,她的牙口得到了锻炼),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然后……极其谨慎地用面包尖,沾了一点点碗里那坨“浓汤”的边缘——最不油腻、看起来“相对”清澈的一点点汤水。 闭眼,屏息,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将那一点点带着可疑味道的液体送入口中。 一秒。 两秒。 “呕——!!!” 生理反应完全不受控制!姜禾猛地转过身,对着墙角的泔水桶干呕起来!那味道!那口感!无法形容!仿佛吞下了一口混合了烂肉、馊油、泥土和焦糊味的液态噩梦!舌头在疯狂报警,胃袋在剧烈抽搐! “咳咳……咳咳咳……”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咋了?新来的,吃不惯?”巴顿大叔斜睨着她,语气带着点嘲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吃过苦!这可是肉!正经魔兽肉!有得吃就不错了!” 角落那个一直安静喝水的斗篷客,帽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朝这边瞥了一眼(姜禾的余光捕捉到了)。 姜禾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嘴,压下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巴顿大叔,就是……有点烫,呛着了。” 她看着碗里那坨东西,心里在咆哮:这玩意儿,狗都不吃!老娘宁愿回去啃树皮! 她默默地、坚定地把那碗“生化武器”推得离自己远点,开始小口小口地啃那硬邦邦的黑面包。嗯,口感像在嚼木屑,味道像发霉的锯末,但至少……它没有那要命的炖菜味!安全! 啃着“木屑面包”,姜禾的目光再次扫过这个破败、油腻、充满绝望气味的小酒馆,扫过那口象征着美食荒漠的巨锅,扫过那些麻木吞咽着“猪食”的客人,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只喝清水的神秘斗篷客身上。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恶心、绝望,慢慢沉淀下来,燃起了一小簇……名为“商机”和“挑战欲”的火苗。 “老橡木桶”是吧? 生意惨淡是吧? 食物是生化武器是吧? 姜禾狠狠地咬了一口“木屑面包”,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对着那口巨锅和巴顿大叔的背影,发出了无声的宣战: “很好!这个副本,老娘接了!异世界餐饮业的黑暗料理时代,将由本大厨亲手终结!就从这‘老橡木桶’开始!等着吧,我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烟火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因为洗碗被脏水泡得发白起皱、还残留着油污的手。这双手,能撬开铁钉,能钻出火种,能做出鲜掉舌头的山珍……难道还征服不了这个小小的雾隐镇? 顶级私厨的逆袭之路,就从这堆油腻的碗碟和这碗狗都不吃的炖菜旁,正式拉开了序幕!下一章,该轮到她姜大厨,在这“老橡木桶”里,点起那第一缕惊世骇俗的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