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牛岛同学今天也很幸运》 第1章 第 1 章 “考虑好了吗？”鹫匠锻治恰了口茶，缓缓放下杯子，眉毛皱起，“你又用拿泡过几次的茶端给我。” 鹫匠明空自动忽视后面的话，“考虑好了。” “你没有保送名额。”鹫匠锻治不留情面道。 “爷爷！”鹫匠明空拍案而起，“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鹫匠锻治倒也不是不相信。只是，明明前几天因为升学不去白鸟泽这件事，而绝食对抗了两个半小时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改变主意。 一定有蹊跷。 鹫匠明空对于为什么选择白鸟泽，心里跟明镜一样。 “白鸟泽，很阔气啊。” 鹫匠明空看着面前振翅的白鸟雕像，抓住背包肩带踏进白鸟泽。 她随手拦住一个准备回家的女生。 “你好，请问排球馆在哪里？” 女生指了个方向，鹫匠明空微笑致了谢。 “真的很大。”鹫匠明空又是问路，又是根据指示牌，才找到了排球部在哪里。 里面时不时传来“碰碰”排球砸地的声音，听上去就感觉使了很大的力气。 “真可怕。”鹫匠明空腹诽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力气。” 门被推开，就在这一瞬间，一颗排球几乎擦着鹫匠明空的脸砸在门框上。 排球滚了几下，碰到她的脚停了下来。 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推门进来，排球馆里安静了几秒。 随后同时发出几声抱歉。 “罪魁祸首”牛岛若利小跑几步过来，一手捏起排球，询问：“还好吗，是来找人的吗？” 鹫匠明空抬头看了眼穿着一号号码背心的人。 很高，很帅，似乎还……很呆。 “嗯，我来找鹫匠教练的。” “小空，过来。”鹫匠教练像是丝毫不担心唯一的孙女差点被排球“杀掉”。 “哦。”鹫匠明空冲牛岛若利摆摆手，“我过去了。” “为什么这么背书包。”鹫匠锻治直勾勾地盯着将单肩包背成双肩包的某人。 “哦。”鹫匠明空不情不愿地把包背回去。 “怎么没回家。”鹫匠锻治直接了当。 鹫匠明空把背包放在地上，自己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不满道：“妈妈和爸爸去银座没有回来，传简讯告诉我找奶奶。奶奶也传简讯说去了中餐厅，和她的朋友。我回家没有饭吃。” “我这里也没有饭吃。” 鹫匠锻治对这个孙女总是没办法一直爱起来。 鹫匠明空像是不相信，指着继续进行训练赛的一众队员道：“怎么可能，他们训练完总要吃饭的。” 鹫匠锻治本来不准备把话说绝，“你的零花钱，买了别的东西吧。” “……” 鹫匠明空视线在排球场环绕了一周。 这排球场可真排球场。 “并没有。” “那自己去买饭。”鹫匠锻治没等对面接话，冲着排球场内吼道，“太一，你的双脚是粘到地上了吗！给我跳起来！胳膊肘也给我抬起来！” “老顽固，真可怕。”鹫匠明空瞄了眼凶巴巴的教练爷爷，转移视线往排球场上看去。 正巧对上一头窜天红发的高个子男生在打量她。 鹫匠明空内心里“嘶”了一声，面上还是露出一个标准微笑。 红发男生撞了撞旁边的一号选手，悄悄摸摸说了什么。 一号选手也看过来。 鹫匠明空嘴角抽了抽，点了点头示意。 比赛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白鸟泽压倒性胜利。 鹫匠明空终于等到可以和爷爷一起回去吃饭，不过显然她爷爷不这么想。 “若利。”鹫匠锻治进行完每赛一训话后，叫住牛岛若利。 其他队员脚步一顿，疯狂在脑海中回放这场比赛牛岛若利有没有什么压根不该失误的地方。 结果当然是没有。 “是。”牛岛若利应完，安静地等待接下来的训话。 “带着小空一起去食堂。”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没有训话或者教导。 “好。” 鹫匠明空准备提包的手一顿，看了眼这群高大的男生。要是有熟悉的人也就算了，可是一个也不认识，她略有不满道：“爷爷你要去干什么？” “快去，钱我会交给若利，你多一分别想拿到。”鹫匠锻治看上去是早有这个想法。 按照鹫匠明空的性格，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来一个陌生的学校找爷爷。除非不仅饭钱都没有，甚至连坐电车回家的钱也没有。 要是拿到了钱，估计只会留足坐电车回家的钱，剩下的去向是不是肚子就很难说。 “诶诶诶？”鹫匠明空十分不满了，“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掌握这笔钱的支配权！” “你在我这里的信誉，不足以支持你拥有它的支配权。”鹫匠锻治干脆道，“我要去和其他教练聚餐，你吃完饭立刻回家。” 鹫匠明空嘴角抽了抽，只敢在心里翻下无数个白眼。 老顽固爷爷！ 不过她不可能是守规矩且死板的人。 鹫匠明空乖乖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大家收拾打扫完排球馆后，才一步一步挪到牛岛若利身旁，扯了扯他衣摆。 “那个，牛岛前辈，我认为我可以自己合理的分配我的零用钱，所以可以给我吗。” 牛岛若利似乎真的在思考，不过接下来却是利落的拒绝。 “不可以。” “为什么！”鹫匠明空咬牙切齿。 “鹫匠教练有嘱咐我。”牛岛若利道。 鹫匠明空皮笑肉不笑道：“其实我并不是很饿，我只是需要立刻回家。” 牛岛若利对鹫匠教练的钦佩又多了一分，果真和预测的话术分毫不差。 他抽出了足够回家的钱递给鹫匠明空，道：“教练说如果你要回家，只需要坐电车的钱。” “阴险的顽固。”鹫匠明空在原地跺脚，“不就是不允许我买《JUMP》嘛，直说就好了，为什么要克扣我的零花钱！” “《JUMP》？”窜天红发的男生听了这么久，终于感兴趣了，“是最新一期吗？” 鹫匠明空停下她的无能狂怒行为，看向红发男生，“是的，你已经买了吗？” 天童觉双手叉腰，骄傲地仰起头，“当然，并且已经看完了。” “在哪里在哪里？我可以借走吗？”鹫匠明空双手合十，“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这期的连载。” 天童觉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在若利那里，如果他看完了，你当然可以拿走啦。” 鹫匠明空转移目标，合十的手冲牛岛若利拜了拜，眼里的恳求几乎要溢出来。 “我看完了。”牛岛若利顺嘴直接道。 不得不说，鹫匠明空的眼睛真的很亮很亮，似乎从她眼里映出来的东西都很有生命力。而看着她的眼睛，什么拒绝的话都不忍心说出来。 “我今天就可以拿走吗？”鹫匠明空眨了眨眼睛。 牛岛若利移开目光，“可以。” “好耶！” 鹫匠明空瞬间心情好了起来，她一只手举着包，双手抬起伸了个懒腰，带着笑走出排球馆。随后没有一秒，又探头问道：“应该去哪里吃饭啊，我不认识路。” 白布贤二郎提着收拾妥当的背包道：“和我们一起去吧，他们应该快收拾好了。” 鹫匠明空认出了这人，按照排球术语来说，应该叫二传手。她声音带着笑道：“好，那我在外面等你们吧。” 等鹫匠明空消失在门口，天童觉凑近牛岛若利，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明显，“若利刚才很不一样哦。” 牛岛若利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天童觉，好像是想要知道自己哪里不一样了。 天童觉眯起眼睛笑了笑：“可能是我看错了。” “走吧。”白布贤二郎检查完排球馆内的设施是否收拾好了，催促道。 太阳已经有了消失的迹象。橙色的天空照的所有东西都温暖起来了，可惜现在还很热，平白多了几分燥意。 鹫匠明空就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树的影子拉的格外的长。她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揪的一根草，悬在半空中摇晃着逗地上露着肚皮的橘猫。 听见这边的动静，鹫匠明空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到现在都没有消散。不知道是因为能看到最新的《JUMP》，还是被小猫逗的。 这会儿在外面，牛岛若利更能感觉到她眼睛有多干净漂亮。 “我们什么时候去拿《JUMP》呢？”鹫匠明空对食物的欲|望明显小于对漫画的欲|望。 牛岛若利道：“吃饭之后。” “我们什么时候去拿《JUMP》呢？”鹫匠明空重复了一遍，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对于牛岛若利这样性格的人，只有认为是她没有听见这一种结果。 “吃饭之后。”牛岛若利也重复了一遍。 天童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却一句提醒也不给，在旁边看戏乐得其所。 白布贤二郎在一旁提示道：“鹫匠希望现在就去。” 牛岛若利看过去，像是在确认。 鹫匠明空疯狂点头，随即感觉不太好，补充道：“我也可以等到吃饭之后，我不着急的。” 牛岛若利思索一秒，向着身后其他人道：“我去找书，你们先去。” 说完，他看了一眼眼睛亮了又亮了人，道：“走吧。” 白鸟泽排球部的队员们看着他们的主攻手离他们而去。 鹫匠明空跟着走了两步，反过身道：“你们叫我明酱或者空酱吧，其他的很不习惯呢。” 说完又转回去，发现牛岛若利也转了过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等着她说完。 她的心突然颤了一下，慌乱地走快了几步，声音大了点，“Let''s go.” “真是神奇啊。”天童觉将两只手比成相框的模样，把两个人框进去，“要溺水了呢，若利。” 白布贤二郎淡然地对旁边的大平狮音道：“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大平狮音勾唇笑了笑，“我饿了。” 第2章 第 2 章 白鸟泽确实很大，走了有一段时间，都没有看见宿舍的影子。 鹫匠明空摸了摸鼻头，有些尴尬。她时不时偏头去看一边的人，只见人家面色如常，没有一点不自在。 “那个，你很喜欢打排球吗？” “嗯。”牛岛若利回答道。 鹫匠明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话。 她讪讪道：“你叫牛岛若利，是吗？” 这次，牛岛终于有了别的表情，“是。” “其实爷爷在家经常提起你，他总夸你非常厉害。”鹫匠明空一步一跳地去踩地上的树叶，没过几下就走到前面，“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是看上去你是最厉害的。” “明星球员。”鹫匠明空停下来，转过来，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笑意盈盈，“应该是这样说的。” 还是夏天吧，不然为什么这么热。 可是已经是傍晚，还有微风不急不燥地吹过。 “是。” 鹫匠明空撇了撇嘴，身体向后倒，顺势转回去，“你真的很呆，也不会聊天。” 说完却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和爷爷有的一拼。” 成功拿到心心念念的《JUMP》，鹫匠明空莫名不是很想回家。 “我想吃饭。”她道。 牛岛若利点了点头，这次连话都没有。 白鸟泽的食堂大小和学校完全成正比，里面除了排球部的，还有其他社团的人在。 他们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刚才被“遗忘”的队员们。 鹫匠明空坐到天童觉斜前面，把《JUMP》举到胸口前展示，“谢谢你。” 天童觉认为自己是《JUMP》的狂热粉，但是不管是排球部还是其他人，很少见到和他一样喜欢程度的人。就算是有，除了排球部的队员，其他人也很难聊得起来。 “你有看上一期的《银魂》吗？”鹫匠明空比起和牛岛若利，更愿意同这个看上去怪怪的人说话。 天童觉“诶”了一声，道：“明酱也看吗。” “当然，我可是它的忠实粉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时不时还要扯着牛岛若利一起。 白布贤二郎听着隔壁聒噪了几个度的音量，道：“完全看不出来是鹫匠教练的孙女。” “一点也不像。”大平狮音十分认同。 天童觉也意识到这一点。 “说起来，明酱和鹫匠教练完全不是一种人。” 鹫匠明空喝了口在路上买的牛奶，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或许是我更像奶奶，可是哥哥和爷爷很像。每次看见哥哥，都有一种见到爷爷的错觉。” 天童觉难遇知音，“明酱也怕鹫匠教练吗？” “怎么说呢，”鹫匠明空咬着吸管，两只手的手指有规律的捏着纸盒，“是个性格有点糟糕的小老头。” “是有点糟糕。” 天童觉开始把曾经比赛输掉跑回学校，发球失误多练了二百个等等被摧残的事一一倒出来。 鹫匠明空听一件点一下头，果然比在家里更恶劣。她抬起胳膊放到桌子上，侧头支着脑袋，“牛岛前辈呢？” “是一个很好的教练。”牛岛若利双手捧着碗，祥和地喝完最后一口味噌汤。 鹫匠明空看着干净整齐的餐盘，完全在意料之内。 “不会觉得这些惩罚很折磨人吗？” 牛岛若利摇了摇头，“不是惩罚，只是应该有的训练。” 这个答案很牛岛。 或许是聊得太投缘，两人叽里呱啦地就交换了邮箱，顺带连着牛岛若利一起。 “我要走了。”鹫匠明空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有机会还会和大家再见的。” 天童觉毫不留情的拆穿，“可是你还要把《JUMP》还回来。” “……”鹫匠明空露出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是吗，我会的。” 离开白鸟泽，走出去快一公里，鹫匠明空才想起来，剩下的钱还在牛岛若利手上。 愣了一秒，她立马掉头狂奔回去。 “完蛋了！” 已经走到宿舍楼下的牛岛若利突然摸到口袋的几个硬币和纸币，恍然想起没有把剩下坐电车的钱还回去。 “天童，你先回去。” “怎么了？”天童觉满脸八卦。 牛岛若利道：“我忘记把钱还给鹫匠了。” “好吧好吧，你快去快回哦。” 牛岛若利手里攥着钱，比平时跑得要快些。车站离白鸟泽有点距离，按照这个速度，应该是能在鹫匠明空掏钱买票前追上去。 出了白鸟泽，牛岛若利顺着路跑，要经过一小段居民区，拐的路线不在少数。 转了几个弯，他的速度也不见减弱。 眼看就要拐出居民区，却“砰”地一声撞上一个女生。 鹫匠明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尾椎骨一定是骨折了。 “不好意思。”牛岛若利屹立在原处，根本不像是刚和人相撞。他弯下腰伸出手想要拉起地上的女生。 鹫匠明空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见到是牛岛若利，一下子松了口气。 “没关系的。” 看清地上坐着的人是谁，牛岛若利顿了顿，蹲下去。 “真的没事吗？” 鹫匠明空盯着面前宽大的手，想到这人是能一手抓起排球的，力气还那么大，有没有可能一不小心捏碎她的手。 “你很希望我有事情吗，”她伸手搭上去，借着力往起站，“牛岛前辈。” 牛岛若利轻而易举将人从地上拉起来，等对方站稳后才松开手。 “没有。” “鹫匠，你的钱，”牛岛若利张开另一只手，上面躺着几枚硬币和几张纸币，“忘记还给你了。” “谢谢，不过也怪我也忘记了。”鹫匠明空接过钱，直愣愣地盯着比她高出一个头之多的男生，冷不丁道，“可以不要叫我鹫匠吗？” 牛岛若利没有说话，但狐疑的表情完全能表达出他的想法。 鹫匠明空在原地沽涌了两下，拧巴道：“叫我鹫匠的话，我总觉得在叫爷爷或者哥哥，很奇怪。而且从小到大，除了老师之类的人，很少会被叫鹫匠。” “好。”牛岛若利点头。 鹫匠明空很满意，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人，想听到他现在就改口。 牛岛若利明显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你真的是个很直肠子的人，”鹫匠明空叹了口气，用她都没料想到的，及其温柔的声音道，“我想听你改口，可以吗？” “嗯？是这样吗。”牛岛若利听懂了大白话，“明酱。” “很好。”鹫匠明空挥挥手道，“再见了，牛岛前辈。” 牛岛若利挥了挥手，直到鹫匠明空背影全然不见，才离开。 按照体型说，鹫匠明空撞上来应该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却觉得胸口沉沉的，不会是真的撞伤了吧，要不要回去脱掉衣服看看。 “我说，”白布两眼一黑看不到白鸟泽的未来，“你们不能光明正大的看吗？” 天童觉和濑见英太扒着自动贩卖机，川西太一和山形隼人躲在拐角处，随便一个被人看见，都会被抓起来。 非要去比比这四个人谁更隐蔽，白布宁愿和大平狮音回去再练一百个球。 “你们说，如果明酱真的和若利在一起，鹫匠教练会先生气自己的孙女被拐走，还是会生气得意弟子被拐走。”天童觉发出灵魂拷问。 “可是，”大平狮音悠悠道，“明空下一次会不会来，都很难说。” “……” “……” 四个人陷入沉思。 他们完全忘记了，之前鹫匠锻治有提到过有一个冥顽不灵不爱排球的孩子。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牛岛若利眉头轻轻皱了皱，从后往前看了一遍，一个不落的都在。 “我们来找若利。”天童觉自然地从自动贩卖机和围墙的夹角站起来，勾住牛岛的肩膀。 “没错。”濑见英太接着话茬。 “该回去了。” 也不知道牛岛若利信没信。 “我回来了。” 鹫匠明空换好鞋子进门，坐到客厅。 “明酱，吃过饭了吗？”奶奶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鹫匠明空放下背包，摊在榻榻米上，“吃过了。” 家里除了奶奶，都没有回来。 鹫匠明空掏出手机，打开就看到没有关掉的邮箱页面。 牛岛若利。 她的视线移到脑袋后面的书架上，没记错的话，好像有很多关于排球的杂志。 明星选手会出现在上面吧。 鹫匠明空从书架上翻到好几本去年或者今年的，一本一本的翻开。 难怪说他是明星选手，很多提及高中排球的杂志上面都有牛岛若利这个名字。 也不一定非要为了不见到爷爷就不去白鸟泽。 “我回来了。” 鹫匠明空慌忙把扔了一地的杂志收起来，重新塞回书架上面。 “你在找什么？” 鹫匠锻治进来就看见孙女手忙脚乱地塞书。 “没有找什么。”鹫匠明空干笑道。 鹫匠锻治没有过多询问，一低头却看到上面印了显眼的“银魂”两个大字的杂志。 “明空！” 鹫匠明空深吸一口气，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爷爷，听我解释。” 鹫匠锻治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孙女，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手段能让若利把零用钱全部给她。 “这是，我借过来的。”鹫匠明空跪在书旁边，两只手紧紧按住，生怕爷爷一气之下拿走。 “所以你吃了晚饭。”鹫匠锻治从来都不是不讲理的人。 鹫匠明空重重点头，“我吃了饭。” 鹫匠锻治盘腿坐下，“明空，爷爷不允许你买杂志的理由，你该心知肚明。” “我知道。”鹫匠明空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作为家里唯一一个不爱运动的人，并且会把大部分零用钱花在买杂志上，从而在食物上的钱减少了一半多。以上在多种因素的影响下，她身体从开始买杂志后开始就不太好。 曾经去医院的检查结果只有五个字——免疫力低下。 为此，她不仅连续吃了两年的维生素，减少零用钱，还一月两次因为买杂志被批斗过。 “爷爷，最近白鸟泽有什么比赛吗？” 鹫匠锻治警惕道：“IH。” “哦，这样啊。”鹫匠明空道，“你那几天不在家吗？” “嗯，你又想干什么？”鹫匠锻治不相信她只为了问在不在家这样显而易见的事。 “不干什么。” 鹫匠明空一手拿《JUMP》，一手抓起背包，脚步飞快地回到房间。 一在房间坐下，鹫匠明空拿起手机查起来今年IH的比赛地点。 真的什么都不干，才不是她的性格。 第3章 第 3 章 七月三十一日到八月四日的话，正好是暑假。 鹫匠明空盘算着如何能搞到钱去住两天。让她去省省，不太可能，《JUMP》又不是停刊了，况且还有三个。外加上其他要看的杂志，大概率七零八落不剩几个钢镚。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考到年级第一。用成绩和在这方面最重视的爸爸换取，不够还有哥哥这个贮备军。 计划通，接下来就是实行。 鹫匠明空自诩行动力极强，不是夸大其词。制定完方案，立马打开背包。 “……啧” 不出所料，里面都是在学校看完的闲书，背回来只是为了换几本再拿去。 鹫匠明空劝了劝自己，“没事，明天开始学也不迟。” 轻易哄好自己的某人，拿起刚刚借过来的《JUMP》，窝到椅子上心安理得的看了起来。 一连几天，鹫匠明空回到家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安静的简直诡异。 所有人都对此很诧异，连鹫匠锻治都开始关心孙女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空酱，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情了？” “啊，为什么这么问？”鹫匠明空把埋在书里的脑袋抬起来。 鹫匠锻治如白鹫一般的眼睛上下扫视着变了一个人的孙女：“你最近很不一样。” “没有，我和以前没差的。”鹫匠明空打起哈哈。 “明酱，奶奶给你热了牛奶。”奶奶把牛奶放到书桌上，推着鹫匠锻治离开卧室，“快考试了，喝了早点休息。” “知道了。”鹫匠明空摊在椅子上。 幸好提前告诉了奶奶，不然一定会被抓着问个不停。 期末考确实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到第一的，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为什么非要去看比赛，为什么不老老实实拿个不错的名次应付。 源头到底在哪里。 是因为《JUMP》之情吗？ 这句话刚蹦出脑袋，鹫匠明空恍惚了一秒，随后没忍住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鹫匠明空，你对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 她端起牛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合上书和笔记本，拖着步子倒在床上，翻腾了两下把被子从身下拽出来盖到身上，摁灭开关，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想去看看很厉害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她忘记刷牙了。 “啊！”鹫匠明空猛地坐起来，踢开被子，“烦人！” “明空，”从楼下传上来鹫匠锻治的吼声，“小点声！” “是——”鹫匠明空咬着后槽牙道。 期末考如约而至，结果怎样暂时还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如何甩开这个邻居小鬼，还要保证不告密给爷爷她暑假的去向。 “喂，小鬼。”鹫匠明空没好气道。 瞰野慎知不服气：“我只比你小了两个月，你真没礼貌。” 她话头一转，“你还没有回答我升学要去哪个学校。” 鹫匠明空表情复杂，“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会去什么学校？” “你很厉害。”瞰野慎知立马露出向往的表情，掰着手指数道，“打排球很厉害，学习也很厉害，甚至敢和不良约架，虽然最后你没去，可是还是很厉害。” “等等，”鹫匠明空满脸问号，“我很好奇，你之前一直让我教你打排球，真的不是在阴阳怪气我，是觉得我真的会打，可我从来没有打过排球。” “你有，”她一脸肯定道，“小时候你有打过，后来就没有见你再打过。” 鹫匠明空毫无自己和排球接触过的记忆，思来想去，家里唯一可能让这个臭小鬼认错的只有刚上大学的哥哥。这也不难理解，哥哥小时候经常被错认成小女孩，个子也不高，长相清秀。后来到国中才突然窜高了些的。 “不是我，”鹫匠明空否认道，“我讨厌运动。” “是你，”瞰野慎知确信自己没认错人，“不是你还能是……礼真哥吗。” 她的声音逐渐缩小，长久以来的认知被撼动。 “不然呢，笨蛋。”鹫匠明空嫌弃道。 瞰野慎知双手抱头蹲下，嘴里发出哀嚎，“我不信，这么多年你拒绝我时说我没天赋，我还把你当成榜样算什么。” “算你倒霉。”鹫匠明空道，“我要回家了，以后不要再让我教你打排球。” 瞰野慎知换了副嘴脸，道：“带我一起去Inter-High，不然告诉鹫匠爷爷。” “你！”鹫匠明空咽了咽口水，愤愤道，“谁告诉你我要去IH。” “你被老师叫去做升学指导时，手机放在桌面上，我替你熄屏时看见你的备忘录。”瞰野慎知笃定道，“你要去的。” “就算是要去，你觉得我会怕爷爷吗。”鹫匠明空嘴硬。 “如果让鹫匠爷爷知道你去看了体育比赛，一定会让你打排球吧。”瞰野慎知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你这么多年树立的人设就要毁于一旦。” “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啊。”鹫匠明空要疯了。 从小到大，她一个喜欢独自呆着的人，拥有着完美的独处空间与人际关系。直到去了一次排球馆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那之后，这个基本没有见过面的邻居小鬼突然经常来找她。 原因她分析过，之前只觉得是瞰野慎知脑袋有问题，让一个没有接触过排球的人去教她。现在是知道，不仅脑袋有问题，眼睛也不是很好。 “青梅竹马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瞰野慎知扑过来抱住鹫匠明空的胳膊，“性格恶劣的人，很难有我这样的人来和你玩。” “我性格根本不恶劣。”鹫匠明空奋力挣开自己的胳膊。 瞰野慎知不情愿地松开手，“明明很恶劣。” “我要回家了，不要再跟着我。”鹫匠明空撂下话就想跑开。 瞰野慎知追上去，道，“我们的家在一起，不是吗？” 鹫匠明空无力反驳，“是。” “那可以带着我一起去IH吗。”瞰野慎知追问。 鹫匠明空分析利弊后，道：“只能跟着我，其他的你要自己解决。” “好耶！” 成绩出来后，看着比第二名高了一分的总成绩，鹫匠明空感慨自己真是走运。 “所以我可以出去旅游吗？”鹫匠明空正坐在爸爸对面，“我和慎知一起去。” “你只要这个奖励吗？”鹫匠北吾问道，“你很少考第一。” “哎呀，当然只要这一个，你只需要为我提供物质支持就好。”鹫匠明空瘪瘪嘴道。 “什么时候去呢？”鹫匠北吾问道。 鹫匠明空指着旁边的背包，“明天。” 鹫匠北吾惊讶道：“很着急吗，明天爷爷也要出门，和爷爷一起出门。” “不用！”鹫匠明空连忙打住，“不用麻烦爷爷。” 鹫匠北吾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爸爸。”鹫匠明空收好钱，兴致冲冲地收拾东西。 隔天一早，鹫匠明空趴在窗户上，看到爷爷离开，才下楼去隔壁叫瞰野慎知。 “快一点，不要墨迹，要赶不上车了。” 瞰野慎知检查了几遍没有遗漏的东西，才背起包，道：“不要着急，一定能赶上的。而且比赛不是在明天吗，赶不上就换一趟。” “我不要，很麻烦，我还想去逛街。”鹫匠明空道。 瞰野慎知诧异，“宫城和大阪的街道不一样吗？” 鹫匠明空舌战群儒十多年，每次到瞰野慎知这里就会吃瘪，不然也不会去故意说她没天赋。 “一样，可我就是想去转转。” 瞰野慎知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到车站时还有点时间。 瞰野慎知凑过来，离得很近，“我从知道你要去IH那天就在想，你为什么会去看排球。如果你去IH看篮球，田径，游泳什么的，我都不会多想。你以前可是明确表明不喜欢排球的。” “我不是不喜欢排球，”鹫匠明空手指按在邮箱上，犹豫要不要告诉牛岛若利她回去看比赛，“是不喜欢所有运动。” “这更奇怪了，”瞰野慎知问出了多年的疑问，“你的家人好像都有很喜欢的运动呢，阿姨昨天才拉着我妈妈去打羽毛球。” “你对我所有的事情都很奇怪。”鹫匠明空懒得回答。 她决定不告诉牛岛若利要去看比赛，说出去被爷爷发现的几率会大大提高。 抵达大阪时已经是晚上了，鹫匠明空在酒店放下东西，一刻不停歇地拉着瞰野慎知出门。 “你，”瞰野慎知看着面前的体育馆，眼皮跳了跳，“不是去逛街吗？” 鹫匠明空也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不对劲，明明没有想来这里，却不自觉地记忆中的路线图走过来。 她负隅顽抗道：“你也没拦着我，不是吗？” 瞰野慎知震惊，“你又推卸到我身上！” “我没有！”鹫匠明空脸不红心不跳，“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在这里转一转。” “不对劲，”瞰野慎知眯起眼睛审视道，“十分有十一分的不对劲。” “你在胡说些什么。”鹫匠明空无视对方。 “你这样一个性格恶劣还及其自私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瞰野慎知小跑追上去，“你还没有回答在车站的问题，你每次都这样忽视我！” “这和我性格有什么关系，”鹫匠明空气鼓鼓道，“还有，为什么多加个自私！” “明空。” 鹫匠明空听见熟悉的声音，那个红头发的怪怪男生。 回头就见到天童觉站在不远处冲她招手，牛岛若利也在。 “天童前辈！”鹫匠明空回应。 天童觉用手肘怼了怼牛岛若利，“是明空诶。” “嗯。”牛岛若利勾唇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里？”天童觉好奇道。 鹫匠明空实话实说，“来看你们比赛。” 视线移到牛岛若利身上，见他没什么反应，语气里微不可察的带了丝失望。她拉过身后的瞰野慎知，介绍道：“瞰野慎知，我的……朋友。 瞰野慎知有一秒的感动，这是自私鬼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她的朋友。剩下的几秒用来感动，面前竟然站着活生生的牛岛若利。 “你你你你们好。” 鹫匠明空不解道：“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我我，我非常喜欢你，牛岛前辈，不，牛岛选手。” 瞰野慎知知道鹫匠爷爷在白鸟泽当教练，也在很多比赛上见过，像这么近的距离看，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样一看，好像更高大了。 “谢谢你的喜欢。”牛岛若利简单表示感谢。 鹫匠明空和天童觉同时偏头笑了一声，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板一眼。 第4章 第 4 章 “你们明天还要比赛，今天不在酒店休息吗？”鹫匠明空问道。 “出来跑步。”牛岛若利回答。 天童觉一手搭在牛岛的肩膀上，“我可是舍弃休息时间来陪若利跑步的。” “我们要回酒店了，”鹫匠明空牵住瞰野慎知的手，“明天我们会去看的。” “要注意安全，”天童觉撞了撞只打算用眼神说再见的人，“若利，明空也很期待我们比赛。” “再见。”牛岛若利说完，又补了一句，“注意安全。” “好啦，”鹫匠明空边走边回复道，“你们也是，比赛加油。” 瞰野慎知感觉自己手明天会有淤青的。 “明酱，你在紧张。” “你开什么玩笑，”鹫匠明空毫无意识地又在手上用了点劲，“我能有什么好紧张的。” “啪——”，清脆的一声。 鹫匠明空颤了一下，呆呆地看向还挨在手腕上的那只手。 “你发什么疯。” “你不是明酱，你是谁？”瞰野慎知抽出手，两手握住对方的肩膀，使劲地晃她，“从明酱的身体里出来！” 鹫匠明空被晃得脑袋晕乎乎的，赶忙抓住肩膀上的两只手。 “你在胡说些什么？” 瞰野慎知认真道：“我知道明酱是个会在外人面前装成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实际是个恶劣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可是我，可是我从来没见过明酱会做一个为了别人的决定。” 鹫匠明空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都没理解到这没头没脑的话。 瞰野慎知眼神锐利，“你肯定是为了牛岛选手来大阪。” “哈，哈哈，”鹫匠明空心骤然紧缩，全然是被揭穿后强装的镇静，“不是。”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瞰野慎知笃定极了，刚才那个失望的眼神她看的一清二楚，“你也爱上牛岛选手了，鹫匠明空。” “我没有！”鹫匠明空拨开挡在前面的某个侦探。 瞰野慎知不依不饶，这么多年，终于见到明酱失去她的游刃有余，不得不刨根问底。 “你喜欢牛岛很正常的，明星选手的追捧者很多。” 鹫匠明空停下脚步，不确定问道：“你认为我是牛岛的追捧者？” “嗯，我也是。”瞰野慎知不以为意，“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想让你带着我一起来，一个人看比赛好没意思。” “哦。”鹫匠明空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是三十一号比赛，也不完全正确，正式开赛要到第二天，前一天只有开幕式。 “拜托，明酱，是你要来看的，为什么不去看开幕式！”瞰野慎知强硬地拖着人向外走。 鹫匠明空本来不是力气大的人，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常年活跃在排球场上的人，她没有一点反抗能力，最后只能视死如归地被拽走。 “开幕式没什么人，我去了更容易被发现！” “你不是不怕鹫匠爷爷吗？”瞰野慎知才不管这些。 鹫匠明空磨着牙道：“你为什么总是相信我说的不可能是真的话，明明有可能是真的你却根本不信！” “你说的我都相信啊！”瞰野慎知可怜兮兮，“你可以和鹫匠爷爷去白鸟泽，我不可以，近距离接触牛岛选手的机会很难得。” 鹫匠明空做出最后的让步，“可以去，但是你要保证不要乱叫，不要做出引起全场注意的行为。” “没问题。”瞰野慎知保证道。 如她所料，开幕式的确没有正式比赛人多。 鹫匠明空拼死拼活才劝住，让瞰野慎知坐到不显眼的位置。 “这里视野真的很不好。” 鹫匠明空瞥了她一眼，“回去。” “也不是很碍事。”瞰野慎知识趣道。 下午四点半开场，结束正正好好到六点。 可以去吃顿饭再回酒店。 鹫匠明空话未出口，瞰野慎知先一步把包塞到她怀里，“我去一趟厕所。” 鹫匠明空把包到肩上，跟着起来，“一起去。” “好，”瞰野慎知道，“你去出口等我，小心在里面和鹫匠爷爷碰上。” 开幕式结束，场馆里面到处都是准备回住处的排球队，的确不安全。 鹫匠明空倚在场馆外的柱子上，略有不安。不可能就这么倒霉碰上，出口也不止这一个。 “明空。” 就是这么倒霉。 鹫匠明空僵硬地转向音源处，“这么巧啊，爷爷。” 只见鹫匠锻治站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白鸟泽的队员们。一群高大的男生站在一起，压迫感十足。 “你父亲说你和慎知出门玩。”鹫匠锻治的话狠狠砸在她心口。 “所以，”鹫匠明空明知答案，还是要亲耳听见，“爷爷见到慎知了。” “嗯，”鹫匠锻治道，“在里面看见慎知时，还疑惑你怎么没有和她出去。” 话音刚落，瞰野慎知从队伍最后面露出一个脑袋，看不到什么歉意：“明酱，我也没想到出来就撞见爷爷。” “你说你很讨厌排球。”鹫匠锻治接连放出大招，“怎么有兴趣来看比赛。” 鹫匠明空第一反应是看向牛岛若利，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已经把排球视作生命的一部分。要是知道自己讨厌排球，死脑筋的不会认为也会讨厌他。 “没有讨厌，”鹫匠明空反驳道，“只是没有很喜欢。” 鹫匠锻治新奇道：“这是第一次从你嘴巴里听见没有讨厌某一个运动。” “爷爷，”鹫匠明空挽住瞰野慎知，想快点逃离这里，“我们要去吃饭，先走了。” “明空，我们也要去吃饭，可以一起去。”天童觉不了解祖孙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热情邀请道。 况且，某人应该也想让她去。 “真的吗？”瞰野慎知迫不及待道，硬是压住了鹫匠明空拒绝的话。 理所当然又不太理所当然，两个以借口旅游的人最终还是坐上白鸟泽的大巴。 吃饭的地点一直都是鹫匠锻治选定，吃的也都是一些健康到不能再建康的东西。 鹫匠明空对健康的东西兴趣甚少，简单吃了两口就借口到外面吹吹风透气。 “不合胃口吗？” 鹫匠明空心跳的好快。 牛岛若利站到她旁边，手里端着一小盘炸鸡，上面插着刻着小爱心的竹签。 “鹫匠教练说你会喜欢吃。” “嗯，”鹫匠明空接过来，“你要吃一口吗？” “不吃，”牛岛若利干脆地拒绝完，补了一句，“比赛前不会吃油腻的东西。” 鹫匠明空扎起一个，塞到到嘴巴里，含糊不清道：“你们都很注重身体管理啊。” 牛岛若利倚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夜景，“注意身体管理是最基础的事。如果连身体都没办法管理好，就没有资格成为一个优秀的选手。” “身体出现问题，确实不能上场了。”鹫匠明空把竹签放到盘子上。 “你，”牛岛若利果真在意在体育馆门口听见的话，“很讨厌排球吗？” “没有，我甚至没有打过排球，当然没有资格说讨厌。”鹫匠明空两眼一黑，其实很在意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牛岛若利扭头看向她，“只是觉得鹫匠教练的后代，没有打过排球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鹫匠明空又拿起竹签，没有再去扎起来吃掉，反倒是不断地戳着垫在下面的油纸。 “和哥哥去过排球馆，不过不是我打排球，是排球打我。” 牛岛若利充满困惑的眼神表明他没有明白这句话。 鹫匠明空垂着头笑道：“我是说，被排球砸到过。” “哦，”牛岛若利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低声笑了两下，“很痛吧。” “不会，”鹫匠明空道，“小孩子的力气都不会很大的。”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打的吗？”牛岛若利罕见的会挑起话题。 鹫匠明空摇头，“没有这个，我也不会打。” 或许现在说谎自己是因为这个，还能得到一点同情分，但她不太想骗若利。 “我只是不喜欢运动，那种运动过后心跳加速，嘴里的血腥味和酸痛的肌肉，都让我很不安。我也不喜欢整个人汗涔涔的。” 牛岛若利想起自己也是这样，可他却觉得这样很安心，至少在说明他没有偷懒。 “明天比赛加油，我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看着。”鹫匠明空两手端着炸鸡盘子，道，“谢谢你拿过来给我。” 牛岛若利盯着那张沾了油渍有些发亮的嘴唇，抬起手抹掉嘴角的油渣块。 “沾到了。” “啊！”鹫匠明空慌张地寻找纸巾，平时会装纸巾的口袋此刻竟空空如也，“还有吗？” 她没有可以反光的东西，只得扬起脑袋，想让牛岛若利看看，不然这么出去就太过失礼。 “没有。”牛岛若利从口袋掏出手巾，“可以用这个擦。” “不用了，”鹫匠明空婉拒，“已经干净了。” “好。”牛岛若利收回去手巾。 “一起进去。”鹫匠明空指了指室内。 牛岛若利看了眼还是满的炸鸡，“不吃了吗？在里面你也没有吃什么，会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鹫匠明空挑眉，“晚上吃炸鸡，对身体也不好。” “我去买点别的。”牛岛若利行动力格外强，说完就要去买。 鹫匠明空连忙拉住牛岛若利的袖子，“不需要，我吃饱了。” “和鹫匠教练说的一样，”牛岛若利道，“你吃的很少，所以身体不好。” “和这个没关系。体力消耗很少，吃的自然不多。”鹫匠明空汗颜，老顽固就爱在外面造谣她。 事实上是和这个有点关系，那不是为了自己的爱好，牺牲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算什么。 她推着牛岛若利回到室内，看样子大家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若利，要走喽。”天童觉晃着手上收拾好的背包。 “好的。”牛岛若利走到存放背包的地方，拿起自己的包。 “要送你们回住处吗？”鹫匠锻治双手背到身后，问道。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鹫匠明空就看出来这里是酒店不远处的街道。从她们住的酒店窗户能看到这里，正巧她没事的时候往外看了两眼。 “我们就住在这附近，走回去就好。” “注意安全。”鹫匠锻治嘱咐道。 “明天见。”鹫匠明空道。 “明天见了，明空。”天童觉反身倒着走，双手挥舞道。 “明天见。” 白鸟泽一众队员七七八八的喊道。 第5章 第 5 章 “明酱。”瞰野慎知平躺在床上，手脚大开，“你现在依旧没有回答我升学要去哪里？” 鹫匠明空靠在洗浴室门口，边刷牙边在手机打字，叼着牙刷含糊道：“宫城那么多学校，考上哪所上哪所。” “你真不去白鸟泽，”瞰野慎知从床上坐起身，“不如和我去新山女子。” 鹫匠明空熄灭手机屏幕，从洗漱包里掏出洗面乳，“不要。” “为什么？”瞰野慎知“噌”地站起，跟着进到洗浴室，“去青叶城西，还是新井山，还是……” 鹫匠明空反手捂住瞰野慎知的嘴，“明年三月才择校，你在着急什么。” 瞰野慎知委屈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去哪所学校。” “我选了，你会和我一起去吗？”鹫匠明空吐掉嘴巴里残余的泡沫，“你的目标不是新山女子吗，按照你来说，最迟高二会成为正选。” “会。”瞰野慎知撑住洗手台边缘，“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你这样的人。” “你前两天还说我是个性格恶劣的自私鬼。”鹫匠明空挤出洗面乳，在手心匀开，“你也想成为自私鬼？” “是，”瞰野慎知真挚不似假的，“我喜欢你活的自在。我知道我不可以，我会时时刻刻在意别人的目光，所以我想待在你旁边，你会平等的怒骂每一个让你不舒服的人，包括我。” 鹫匠明空越听越觉得这些话很诡异，擦净脸颊，思考自己和对方口中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说到不在意别人目光，以前她也许是，但现在不见得，今天居然会不承认自己讨厌排球。 “你在对我倾情告白么，”鹫匠明空神色淡然，眼角却藏着笑，“我不接受。” 她没有擦干手上的水渍，故意留下一点，弹了弹手指洒到瞰野慎知脸上。 瞰野慎知向后趔了一步，没来得及反击就听见门关上的声音。 磨砂的玻璃透出鹫匠明空靠在门上的背影，她侧着脸，“快点洗漱。” 瞰野慎知拧着门把手，被反锁了！ 她无力且哀怨的拍着门，“明酱，放我出去——” “洗漱。”鹫匠明空不容置喙道。 话音刚落，里面安静了两秒，接下来乒呤哐啷的又是放杯子的声音，又是水流的声音。 鹫匠明空转动钥匙，解开门锁，没有马上离开。 她依旧倚在门边，透过磨砂门看里面忙碌的身影。瞰野慎知的话倒是点醒她了，可在意的不是别人的目光，只有牛岛若利的目光。 应该把这样的情况叫什么。 是喜欢吗？ 是喜欢。 “明酱。”瞰野慎知拉开门，从她和门的空隙直直倒下来一个人。 这个房间没有第三个人的话，那只能是—— “明酱！” 正式比赛第一天是预选赛复活赛，白鸟泽去年打入前四强，第一轮轮空，那就证明第一天她们两个会无所事事。 “去看看其他学校。”瞰野慎知第一次这么硬气，“票好贵。” 鹫匠明空完全不吃这一套，“我不感兴趣。” “只看白鸟泽吗？”瞰野慎知不死心的问道，“有可能看到牛岛选手也不去吗？” 鹫匠明空硬生生把没说出的话咽下去，摸了摸耳垂道：“你很想去吗？” “嗯嗯。”瞰野慎知眼神瞬间亮了几度，只要说出这句话，就是有机会。 她还能不了解。 “走吧。”鹫匠明空装作不在意。 正式比赛人数多不少。 不仅有来应援的学校，支持某个球队的社会人士，还有就是她们俩个单纯买个票来看一眼的。 “两个都不是一个等级的，”瞰野慎知“嘶”了一声，“这要怎么打。” “每个县的水平都不一样。就算一样，打出来的学校怎么能保证水平一样。”鹫匠明空双手环胸。 白鸟泽看重大主攻大ACE，等一年后牛岛若利毕业，这套阵容差不多会瓦解。所以在这之前必须要找到堪比牛岛的王牌主攻手，不然没落的豪强怕是迟早的事。 另一种方式，就是除非她爷爷改变这套思维方式，大刀阔斧地革新。 “我去趟厕所。”鹫匠明空无聊透顶，手机也因为人多信号不太好，而无法上网。 瞰野慎知眼睛盯着球场，头却偏向旁边，“要我陪你吗？” 鹫匠明空怀疑自己说要，对方也会装听不见。她侧着身子往台阶走，“你继续看，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一路上在走廊上能看到不少球队在休息，或者等待上场。 偏偏看不到白鸟泽。 “遇不上不就白过来了，陪慎知算不虚此行吗？但也没陪到。” 鹫匠明空把整个体育馆都转遍了，也没看着人。 周围尽是加油呐喊的声音，让一个没多大兴趣的人更烦不胜烦。她站到观众席最上排的走廊上，趴在护栏上，可以一眼能看遍场内，视野宽一点。 鹫匠明空轻叹了口气，站的有点累。她往楼梯口走，想去找个人少的地方坐到瞰野慎知看完全程。 没成想迎面走过来两个熟悉的人。 “牛岛前辈好！”鹫匠明空声音都欢快了些。 牛岛若利应了一声。 “诶？”天童觉刻意调侃，“为什么只叫若利，我已经被他的光芒掩盖了吗。” “没有，”鹫匠明空嘴贫道，“天童前辈也好。” “明空一个人来的吗？”天童觉眼睛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别的人。 “慎知在观众席，我正要回去。”鹫匠明空解释道，“前辈们来是有事情吗？” “提前看看今年参赛的选手，还有明天会对上的队伍。”牛岛若利解释。 “原来聚在一起了，”瞰野慎知从观众席窜了上来，“我刚才还在疑惑明酱怎么还不回来。” “要回去了吗？”鹫匠明空问道，能过来找她，证明是看累了。 “是有点想，不过既然遇见前辈们，就多待一会儿。”瞰野慎知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扶着手肘道，“说不定还会遇见宫侑。” 天童觉指着下面道，“我们上来时碰到过宫氏兄弟。” “真的吗？天童前辈，快带我去带我去！”瞰野慎知激动道，“我想要宫选手的签名！” “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高兴。”天童觉蔫蔫道，“我们名气已经比稻荷崎小了。” 嘴上这么说，天童觉还是带着瞰野慎知去找宫氏兄弟。 “你不想去吗？”牛岛若利指着离开的两人。 鹫匠明空泄气道：“没什么兴趣。” 倒不是兴趣不兴趣的问题，是她不认识宫氏兄弟是谁。昨天晚上紧急了解了排球，规则都一知半解的，就别提深入到知道各个县的人气选手都有谁。 瞰野慎知一走，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回酒店也遥遥无期。 鹫匠明空看向牛岛若利，张嘴要问句“我们要不要下去”，却被对面认真的神情惊得心跳不止。 她张着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很犯规的。 明明知道他对任何人都是一副认真样，还是会为此心动。 “要说什么吗？” 牛岛若利确实在关心，让鹫匠明空悸动的心一下平息下来，仍旧是那个不解风情的牛岛。 “我们也下去。”鹫匠明空道。 牛岛若利道：“好。” 鹫匠明空也一度难过为什么在同龄人中格外矮，逼迫自己每天喝牛奶晒太阳，除了会拉肚子和变黑外，好像没有什么效果。研究过后，认识到这属于基因方面的不可抗因素，只能接受。 牛岛前辈长这么高，也是基因吗。他家里人都很高，所以他才会长得也很高。 鹫匠明空想起来昨天回去时，瞰野慎知买的手册，上面所有的队员都有标明身高体重。 牛岛多高，大概是一米八七点三。 回忆的太过投入，鹫匠明空没有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脚步转过来等她。 后果是不出所料的一头撞进人家怀里。 牛岛若利伸手扶住鹫匠明空，关切道：“没事吧。” “对不起，”鹫匠明空捂住被撞到的鼻子，“是我没看见。” 真的是硬邦邦。 她抬头道：“牛岛前辈没事吧？” 鹫匠明空心里嘀咕，离得近一看，更高了。 “没关系。”牛岛若利道，“你一直没跟上来，我想回头找你。” “我走的太慢了。”鹫匠明空往后倒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挣开扶着她肩的手。 牛岛若利的手悬在空中，呆愣了一下，别扭地把手放下，“不好意思。” “没事。”鹫匠明空越过人往前走，“我们去找到他们。” 牛岛若利跟在后面。 身高腿长差距过大，何况牛岛若利并不是一个会等待别人的人。平时训练大多数是等着别人追上来，更别说平时这种难以注意到的细枝末节。 两步路很容易被追上。 鹫匠明空余光扫到牛岛即将超过她，赶忙加快脚步，自己反而成了走得快的那一个。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牛岛若利好像走的慢了些。 为印证这个想法，她脚步缓慢下来，牛岛若利同样跟着慢下来。随即她不经意地加快脚步，牛岛若利也加快脚步。不管怎么样，对方总是能跟她平齐着走。 意识到这一点，鹫匠明空偷偷瞄了眼和她并排的人，没忍住低头轻笑出声。 听到笑声，牛岛若利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鹫匠明空眉眼弯弯，“觉得牛岛前辈很可爱。” “可爱？”牛岛若利极度真诚地反驳，“我不可爱。” “不是长得可爱，是其他的可爱。” 鹫匠明空要完全沦陷了。 一米八七点三是我胡诌的，找不到若利高二的数值[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