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反讽》 第1章 白月 黑夜中的克洛伊，中心区灯火通明，广场上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舞步飞扬，身形矫健得比许多中学生有过之而无不及，几条步行街人来人往，两边摆满卖各种特色小吃的摊子，吆喝声忽大忽小，是夜猫子群体的天堂。 相较于中心区的热闹非凡，老城区就寒酸许多，破旧的居民楼，场面失修的水管街道，一脚踩下去多半在坑里。也不知是哪家住户养的鸽子和八哥，时不时传来扑翅声和咕咕声，配上这黑漆漆的街道和呼呼的冷风，颇有中午夜惊魂那氛围，绝对是恐怖片的不二之选。 “咚咚咚！” 中心区钟楼敲响，十二点到了。 此时此刻老城区小巷，一道身影迅速的穿行往前，脚步匆忙动作迅捷，而在身影身后紧跟着几个飞行的异兽，仔细观察就发现异兽生着类似于蝙蝠的翼手，眼睛猩红冒光，爪牙锋利，面容崎岖丑陋。 “呼呼呼！喂喂喂！听得见吗？我是夜枭！” 陆凯一手摁着通讯器，脚下不停的往前奔跑，长时间的奔跑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透着疲劳。 约莫几秒钟后，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喂，听得见，夜枭大人……” 未等人说完，陆凯直接开口打断：“把你那个问候给我先扔一边！现在，立刻马上派个人来支援我这边！” 通讯器里沉默几秒，斟酌着开口：“大人，鲁伯特今天的各位大人都有事，可能无法调出人手支援。” 闻言，陆凯先是愣了下，随即问：“琉璃呢？她今天也有事？” 他记得这姑娘是个宅女，没事就喜欢窝在鲁伯特里打游戏，没个任务绝对不出门的那种。 “大人，琉璃大人今天生日，被家人叫回去庆生了。” 陆凯说：“秦勉他人呢？也不在？” 印象里这家伙除了种花遛鸟就只会抱着本历史书钻研，溜达的除了周围的花园就只有图书馆，不信找不到人。 “……抱歉大人，乌鸦大人今天被邀请去参加一个博览会了，也不在鲁伯特。” 陆凯：“……其他人呢？随便叫个过来都行，老子都被追的只剩裤衩了！”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自己上辈子时不时造大孽了，不然这辈子也不至于诸事不顺，运气背的可以和衰神肩并肩。 “负柳他人呢？” 通讯器里在次沉默，半响说：“首席大人去了老城区看望人去了，目前也不在。” “……操！” 陆凯先是爆了句粗，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他现在在老城区？” “是的大人。” 陆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说：“赶紧联系他，叫他过来支援一下我，不然等着给我收尸了！” 说完，他果断摁掉通讯器，脚下提速往前跑，中途借助电线杆回身扔出两颗雷火珠，雷火珠接触到异兽瞬间炸开，减缓了追赶的速度，陆凯立马抓住时机往前跑。 异兽被他的举动激怒，张嘴就吐出几团火球直冲他袭来。 陆凯侧身在手环上一抹，一把幽蓝色长枪出现在他手中。他当即跃上房顶，发动异能灌入长枪，疾风快准狠的将即将落下的几个火球劈成碎渣，避免砸中周围的居民楼。 “靠，要不是周围有人居住，老子今天就串了你们架火上烤！”陆凯咒骂道。 异兽盘旋在空中，顷刻间又吐出火球砸下，势必要把他砸成肉泥的架势。 再次劈碎火球，考虑到周围环境一直使他处于下风，陆凯当即立断的转身冲东边跑——他记得那里有个早年间废弃的工厂，人烟稀少，地势开阔，在那里动手不会影响附近居民。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经过一路上的不停拉扯，废弃工厂终于近在眼前，然而快进废弃工厂时，异兽却突然刹车，显然是察觉到陆凯的意图。 陆凯心里暗道不妙，下一刻异兽聚在一起吐出五六个硕大的火球，翼手将火球扇向不远处的居民区。 陆凯一句“卧槽”脱口而出，拔腿就要去拦，奈何距离太远，眼看火球就要砸中居民楼，一道血红色的刀罡迅速的劈碎火球，保下了整栋居民楼。 看到这道刀罡，陆凯凉半截的心总算回了温度，再看到从巷子里走出来的男人，陆凯知道救命稻草到了，膝盖软的差点跪下。 “总算来了，我都快被这几个畜牲追的进气多出气少了！”陆凯抹了把脏兮兮的脸，语气苦逼兮兮。 来人一身黑色风衣，内里白色衬衫，烫贴的西裤衬得一双腿笔直修长，走出巷子的瞬间，月光照在他那一头用木簪挽住的白发上，如同月神降临人间，清冷中带着几分疏离感。 迟负柳一只手握着把封鞘唐刀，另一只手拿着叠塔罗牌，面色从容的停在陆凯面前，很煞风景的开口说：“没死？” 面对自家上司这古怪的语气，陆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语后说：“你说的是异兽还是我没死？” 迟负柳：“两者都有。” “……拖您老来的快的福，差点我就死了。” 要是那火球砸中居民楼，恐怕他明天就该卷铺盖从鲁伯特滚蛋了，顺差还能收到玫瑰那女人的嘲笑。 “砸中居民楼，你半年工资就用来修缮，顺带手写八万字反省书，写完我亲自批审。”迟负柳用温热的语气吐出最冰冷的话。 陆凯扶额，一边庆幸自己工资保住，一边无语的说：“头儿，有啥事等会儿再聊，那俩扑腾鸟还等着咱处理呢！” 迟负柳转身面向空中的异兽，对着异兽谈判似的开口：“自己进去，还是我送你们进去。” 陆凯差点给他跪下，痛不欲生的说：“哥，大哥！那是异兽，不是宠物店里的边牧，听不懂你的指令！” 有这闲心发指令不如直接给打进去，浪费口舌做啥！？ 果然，异兽不为所动，池负柳道：“哦，看来你们的答案是B。” 陆凯：“……”服了！ 话音落下，迟负柳拿着塔罗牌的手指微动，一叠塔罗牌飞起散开，他从中选出一张画有持剑天使的塔罗牌。 “去，砍下来。” 命令落下，塔罗牌上的持剑天使突破牌面的束缚，直接在空中实体化，尔后直冲空中的异兽而去。 天使金色翅膀挥动，手中的利剑不费吹灰之力的砍掉一只异兽的翼手，失去翼手的异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砸进废弃墟中。 其余异兽见势不对，合力吐出火球拦截，却被天使轻而易举的挥剑劈开，异兽立马掉头准备逃跑，天使翅膀挥出疾风截断它们的退路，上前利落的斩断翼手，用翅膀将它们打进工厂废墟，一时间尘土飞扬。 见证神圣的天使此刻持剑杀戮，可谓是颠覆了陆凯平日里对这等神明善良美丽的认知，不由自主的道：“我再也不用天使来夸别人了。” 回想起往日里他用来夸赞别人像天使的话，他觉得这是个讽刺的词语。 迟负柳倒是无所谓，转身朝废物里的异兽走去，道：“准备收工。” “哦！”陆凯连忙跟上。 掉进废墟的异兽流了满地的绿血，血液里发出恶心刺鼻的气味，熏得陆凯差点把早上吃的饭吐出来。 “这扑腾鸟吃了什么？这么丑！”陆凯捂着鼻子说。 迟负柳道：“应该是废油，明天查一下克洛伊最大的废油处理处在哪。” 陆凯掉头应下，看向废墟里还在挣扎的异兽，问：“这几只扑腾鸟怎么处理？你不会……” 说着，他下意识的去看月尘柳手里握着的唐刀，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恐惧。 迟负柳知道他在想什么，说：“用不着，一张牌就能解决。” 闻言，陆凯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说：“那就好，我以为你又要拔刀。” 迟负柳说：“你们就这么怕我拔刀？” 陆凯毫不犹豫的回答：“怕。” 鲁伯特三大禁忌：别让统括官进实验室，别让乌鸦翻书，以及别让血刃拔刀！ 前两者时有时无，就算有也只是勉强忍忍就能过去，而后者是实打实的惊悚恐怖。 迟负柳无言片刻，道：“有人就不怕？” 陆凯道：“那是他，我们又不是他。”所以承受不住你拔刀的惊悚？ 迟负柳懒得跟他继续掰扯，上去扔出张牌，牌面上的吞噬亡灵现行，扭动着肚子上的大嘴把地上的异兽给撕碎吞下，意犹未尽的擦嘴回归牌面。 把牌收回，迟负柳拍拍衣领上的灰尘，转身说：“走了，继续站在这当战神？” 陆凯翻了个白眼，然后拍拍手掌立马跟上他的步伐。 二人回到鲁伯特的庄园已经凌晨两点，一般这个点做梦都能做几轮了，按道理是没人会坐着熬大夜，但鲁伯特成员都不正常，自然也不安正常人的规律来。 客厅里黑灯瞎火，忙碌半天的陆凯刚进门就被涂着面膜看平板的少女吓的差点厥过去，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沙发上的玩的专注少女被他吓得手抖了下，随即平板扬声器里传来“Double kill”。 少女眉头蹙起，不悦的看向陆凯：“鬼叫什么！？吓得我都死了！” 陆凯心有余悸的说：“小姑奶奶，我才是被吓死的那个好吗？你大晚上涂面膜看手机也就算了，黑灯瞎火的这么搞能把人吓心肌梗塞！” 看到少女，迟负柳问：“你不是回去过生日了？怎么回来了？” 琉璃暂时把陆凯抛一边，面色不愉的回答：“别提了，表面上是给过过生日，实际上是想打探咱鲁伯特的消息，方便沾点好处，惹的我心烦，宴会结束就回来了。” 听她这么说，陆凯心里了然。鲁伯特如今有八个人，每个人出身都不一样，有富有贵，有普通有奇怪，琉璃就是贵的那一类，家中多数子弟身居官场，是典型的世家。出身世家的她加入同样被主席器重的鲁伯特，自然也绕不开被打探虚实。 琉璃道：“另外，洛克琳也去了宴会，问了些不怀好意的问题。” 提到洛克琳，陆凯和迟负柳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面色不善的等待她的下文。 第2章 病者 克洛伊是直属主席管控的直辖市，主委会之下分别是鲁伯特、零度线、军区，其中鲁伯特和零度线的只能大相径庭，都是分别负责斩杀异生兽的组织，负责护卫克洛伊以及周边城市的安全。 要说两方之间的恩怨，就不得不说起鲁伯特的成立，主席为了防止零度线和军区继续盘根错节下去，才成立鲁伯特开制衡，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鲁伯特己分走了零度线一半的护卫权，也挂了一半军区的领导权，使两方无法继续独大。任谁被分走一块蛋糕都是心里恼火的，而鲁伯特自然就成了零度线和军区的眼中刺，巴不得天天烧高香咒其倒闭——克洛琳便是零度线的统括官。 琉璃说：“克洛琳先是问了我的情况，问到后面就开始隐晦的问起垂柳的去向，以及鲁伯特这三个月的情况，颇有种刺探虚实的意思。” 迟负柳把唐刀放到架子上，眼神晦暗不明。 陆凯嗤笑说：“他还真是比谁都惦记鲁伯特，垂柳刚失踪三个月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想收回一半权柄！” 垂柳，鲁伯特统括官的代号，虽带领着整个鲁伯特流连在各大势力范围，可他的真名和真容无人知晓，是个极其神秘的人。 琉璃重新开了把游戏，边打边说：“可不是，也不知道垂柳大人玩哪出，好好的闹失踪，要不是有柳头儿你把持着，鲁伯特恐怕就要到被那帮老东西拆喽。” 陆凯赞同的点点头，扭头问迟负柳：“柳头儿，这几天有垂柳大人的消息了吗？” “没有。” 琉璃说：“我们八个人里就你和他走的最近，他离开就没给你留句话？” 迟负柳摇头：“有，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摊开摆在桌子上，纸上简洁明了的写着一句话：开端的起跑即是终局获胜。 三人盯着桌上的纸张发愣片刻，都没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凯抓抓脑袋：“这啥意思啊？” 琉璃说：“没看懂，垂柳大人留这话肯定有他的用意。” 收起纸张，池负柳准备上楼去休息，临走时不忘吩咐琉璃查查克洛伊的废油处理区，让勾月去探查区域有无异生兽波动，顺便让勤勉回来把那张异生兽卡牌处理掉。 他一下子安排妥当全部事，琉璃有点奇怪的问：“柳头儿明天要出去？” 不然第二天去探查的就不会是勾月。 迟负柳：“我明天去市中心看看见个熟人，顺便查查垂柳的去向。” 琉璃说：“哦，那你早去早回，玫瑰姐明天有个案子需要你核对一下。” “嗯。” 陆凯伸个懒腰，哈欠连天转身上楼：“我也去睡了，折腾一天都快累死我了！” 第二天，早餐铃敲响，餐桌上早已不见迟负柳的身影。 市中心经贸楼下一家咖啡店门前，一个身穿衬衫的男子正在用钥匙开门，顺带把打烊的牌子翻过来。 姗姗而来的伙计看到男子，微笑着打招呼：“哟，老板今天来的这么早，我以为你又要懒床不来了呢。” 面前被叫老板的人就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楚步离。 楚步离麻溜的把门推开，义正言辞的说：“能不早么，今天可是星期一，双休的社畜们回来肯定需要一杯咖啡支撑打架的眼皮和抗拒上班的躯体，我得抓住这个商机啊。” 伙计呵呵笑了笑，说：“我替他们谢谢您老人家。” 楚步离谦虚的说：“不用谢不用谢。” 伙计：“……”你谦虚啥啊？ 要是无语能实体化，估计他此刻的脸上已经写满无语。 咖啡店挂牌营业，不出多时就进了好几个一脸疲惫的上班人，在前台点了杯冰美式。 江厌进店就看到楚步离大爷似的坐在前台，手里拿着块餐巾擦杯子：“哟，楚老板今天也在啊。” 楚步离眼睛不抬的说：“稀客，要来点什么？” 江厌：“一杯冰美式，谢谢。” 楚步离动作娴熟的打开咖啡机，片刻就端给她一杯咖啡。 “叮铃铃！” 门口悬挂的风铃响起，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推门而入，出于迎客的习惯，楚步离目光投去就准备说声欢迎光临，在看清来人长相后就怔住，问候也卡在舌尖。 “你咋这副表情？” 江厌见他怔住，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月尘柳时也同样怔住，喃喃说：“我靠，市中心哪里来的这等角色cos，简直美神降临啊！” 气质清冷绝尘，风衣衬得他身形高挑，俊美的脸加上那头白发，俊美的不可方物。 “美神降临啊！”江厌双目射出炙热灼人的兴奋，激动的端不稳手里的咖啡。 楚步离便知道这位老友的二次元狂热怔发作了，他无语的提醒：“端好，洒了不做第二杯。” 迟负柳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杯咖啡后拿了本小书架上的书翻学等待，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白色的头发上，静谧中更显他气质的出众，坐在那里犹如一副田园油画，安静美好。 江厌扭过头小声说：“楚老板，拜托你个事呗。” 楚步离眉头一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是想让我去给你要人家的联系方式吧？” 江厌给他一个还是你懂我的表情，含羞带怯的瞥了眼角落里的人，然后点头。 “……” 他就知道这姐开口求他绝对没好事。 在江厌恳求的目光中，他败下阵来：“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人家要是不给，我可就没办法了。” 江厌：“没事没事，大不了我再找人圈内人问问这位美神的联系方式。” “颜控加二次元狂热症，也难怪你那钱包鼓不起来。” 嘴上吐槽着，楚步离端着打好的咖啡往迟负柳所在的位子走去。 “先生你好，这是你点的咖啡，请慢用。” “谢谢。” 迟负柳合上书本，端起咖啡喝了口，又看了眼手表，看样子是在等人。 楚步离：“先生在等人？” “嗯，一个朋友，还有什么事？” 迟负柳见他迟迟不离开，就猜到应该是要问什么事。 楚步离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我的朋友是二次元热爱者，她见你这身装着很像在cos一个角色，托我过来问你的联系方式，她想和你认识一下，你看行吗？” 迟负柳愣了片刻，随即抬眼看他：“我是个病者，不是Cosplay。” 楚步离才发现他的眼瞳是白色的，睫毛和眉毛也都是白色，不解的说：“病者？” 迟负柳解释：“我有白化病，天生的白发白瞳。” 经他这番解释，楚步离明白了，但他并不是抱有歧视白化病患者的人，于他而言人家只是肤色与正常人有差异而已。 “那你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迟负柳摇了摇头：“可以。”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牌递给楚步离，上面写了他的联系方式。 “迟负柳，鲁伯特……” 楚步离喃喃念了牌面上的几个字，尔后就把牌面收入口袋里，不忘道谢：“谢谢，迟负柳先生。” “不用谢。” 回到前台，楚步离倚靠着朝江厌做出副哥就是传说的欠揍表情：“来，叫声爹听听，爹就给你。” 江厌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尊严，大声的叫了声“爹”，叫完就猴急的从楚步离手里抢走卡牌，生怕有人跟我她抢似的。 “江闺女，你这尊严打了几折卖的，这么干脆就叫爹”，楚步离调侃她。 江厌还沉醉在喜悦中，不假思索的说：“为了帅哥的联系方式，打骨折卖都没问题！” 对于颜控姐的狂热，他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就在二人还在相互调侃时，外面传来车辆碰撞摩擦的声音，只见门口一辆白色车高速行驶撞上另一辆黑车，巨大的碰撞使两辆车车身出现凹陷，车窗玻璃破碎。其中黑色车因巨大的撞击，可能是刹车系统受损，尽然控制不住的往咖啡店撞来。 “卧槽！” 眼看纷飞的玻璃随车辆袭来，楚步离眼疾手快的把江厌推到一边，自己也迅速蹲下躲避玻璃碎片和车辆。 有惊无险的躲过撞击，咖啡店已是风卷残云后惨状，落地窗玻璃全碎，店里桌椅残肢横七竖八，杯具碎了一地，怎一个惨字了得。 楚步离看了直肉疼，心里正盘算着怎么给政府写投诉信，撞进来的黑色车辆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像是生锈的锯子在从树上撕下树皮。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碰撞，车里的人该是凶多吉少了，可这粗喘声和咀嚼声怎么回事。 他慢悠悠的从吧台后面探出头，正好就看到黑车里一个满身鳞片的怪物正在大口大口的撕咬车内的人，一时间车内血肉横飞，浓重的血腥味引人作呕。 那异生兽似乎是察觉有人在看他，扭过头就看到吧台后面的楚步离，长长的舌头探出舔舐沾满血水的嘴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步离，颇有种跃跃欲试的意思。 楚步离：“……” 他感觉这异生兽是想换个口粮填饱肚子，比如说他这个近在眼前的送人头口粮。 许是为了佐证他的想法，那异生兽窜出车厢就直冲他扑来。 “操！” 楚步离爆了句粗，情急之下随手就抄起地上的桌子腿，也不管有没有用，扬手就准备抡上去。 可他还没抡下去，地上的玻璃碎片突然飞起朝异生兽插去，异生兽被玻璃碎片插的摔回车顶，发出刺耳的嘶吼。 楚步离回头，迟负柳正站在不远处倒塌的书架边，带着黑曜石戒指的右手正拿着一沓牌，面色从容的注视着朝他嘶吼的异生兽。 第3章 突变 异生兽发现是眼前的白发人伤了它，眼中的仇怨更加浓重，蹬着后腿就要再次扑上去，结果迟负柳挥手送了它几片玻璃碎片，直接给它钉在地上起不来。 迟负柳翻手扔持剑天使卡牌，淡定的命令：“杀。” 持剑天使立马动作，金色利剑登时穿透异生兽的胸膛，绿色血水溅到天花板上，异生兽眼中光泽淡去，噗通摔在地上再无动静。 完成任务的持剑天使回到牌面，牌面归位，迟负柳走过去蹲下查看异生兽的尸体，果不其然，昨天晚上追捕的那几只异生兽身上的臭味同样出现在这只异生兽身上发出，且尤为刺鼻。 在他观察之际，外面响起鸣笛声，当地安防组织的人一窝蜂把咖啡店围了起来，：领头人带了五六个人进来就看到异生兽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一个俊美男人正在扒拉异生兽凉掉的尸体，丝毫不见惧意。 “这位先生，请你远离异生兽尸体，接下来是我们安防组织的工作。” 迟负柳充耳不闻，依旧扒拉着凉透的尸体，当他把异生兽脑袋扭了个方向时，发现在脖颈处有个蜘蛛图案。他眼睛微眯，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起身去看之前撞进来的那辆黑色车，里面的人已经血肉模糊，半张脸都被异生兽给咬掉了，但并不妨碍月尘柳把人认出来——这人正是今天他约见的那个朋友。 迟负柳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有些凝固。 领头见他迟迟不离开，上前说：“先生，还请你赶紧离开，不要妨碍……” 迟负柳懒得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红色的徽章扔给领头，语气不善：“你们的安防工作做的真是好，直接让异生兽出现在市中心，伤及公民性命。” 看清徽章上的血色刀刃和彼岸花，领头脸色刷的变白，恭恭敬敬的问候：“安防组织大队长唐丙向血刃大人问好。” 迟负柳：“不好，你们的失职让我的朋友丧命，我想问他的问题无从询问，除非你们能让死人开口说话，否则我会亲自去问候你们的负责人。” 唐丙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到底是他们的失职，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等事故，只能低头不敢出声。 而他身后的新人似乎是不知道迟负柳是什么人，尽敢训斥大队长，不悦的开口：“你凭什么训斥唐队长，异生兽如今四处暗伏，发生事故是迟早的事，大不了我们多赔偿受害者一些钱，赔完不就没事了，用得着像你这样斤斤计较？” 新人的话落下，唐丙就知道要糟，因为他明显察觉迟负柳的脸色沉的更深了。 迟负柳语气冷的结冰，白色瞳孔盯着那新人，一字一句说：“身为军人，一切应以人民性命安危为重，以人民的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而你却用金钱把人命划等号，委实令你身上的军装蒙羞，你真是军人的耻辱！” 说罢，他再次把目光落到唐丙身上，看的后者心里发毛，却又不敢动弹。 “回去告诉你们负责人，把组织里的魑魅魍魉收拾干净，如果我再见到这种人披着军装出现，我不建议让他再看到我斩月的刀罡。” 听到他要拔刀，唐丙冷汗浸湿后背，哆嗦着说：“是，大人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回复宋局。” 迟负柳扭头去找楚步离，问：“老板，那杯咖啡多少钱？” 楚步离摇手：“不收你钱，那杯咖啡算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答谢。” 要不是刚才迟负柳出手，恐怕现在躺在地上凉掉的就是他了。 迟负柳没有接受他的好意，仍旧把钱付清，趁楚步离转身，迟负柳注意到他手上的一根红绳，他没有多想，转身离开了咖啡店。 回到鲁伯特，客厅里早就坐了四个人，分别是琉璃，被派出去查事的勾月，以及刚从公司回来的玫瑰和博览会回来的秦勉。 迟负柳一进门，四人停下手里动作，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他。 琉璃：“柳头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记错的话，迟负柳才出去两个小时不到吧。 “出了点意外，那个人死了。” “什么！？”原本懒洋洋四人惊的坐直身体，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秦勉：“怎么死的，怎么会这么突然？” “异生兽袭击导致车祸，那个人刚好就在出事的车里，救出来时已经死了。” 听完后的几人若有所思，被称做玫瑰的美艳女人翘起二郎腿，手里的方案被她甩在桌子上，冷嗤道：“巧合？我反正是不信，市中心安防组织分布四处，经贸区更是安防总局所在，怎么就突然会有异生兽顶风作案，要说不是走心之人故意为之，我反正是不信。” 秦勉：“垂柳的线索莫名在这里断开，明显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找人，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迟负柳：“先把手头上的事查清，解决掉异生兽平凡出没的问题，同时注意零度线和军方的动作，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垂柳既然把鲁伯特暂时交由他代理，那么必定有他的用意，他除了尽快找到垂柳的下落，就只能拼尽全力守住鲁伯特，不让零度线有可趁之机。 玫瑰把桌上的方案推向他：“天成下个季度有个实验，需要主席和三方签个字，这个方案三个月前垂柳看过，但没有立马同意，说是考虑考虑，如今他下落不明，这个方案只能由你来签字，你看看有什么不全的地方，我让他们去改。” “什么方案？” 玫瑰搅动咖啡，不紧不慢的说：“生物实验的方案，研究异生兽基因突变，研究成果将会用到变异治疗中，减少正常人异变。” 秦勉摩挲下巴，若有所思的说：“这实验听起来怎么很像二十年前的塞壬实验呢？” 塞壬实验，二十年前由一帮科学家和医疗人员共同发起的大规模异生实验，目的也是救治感染异生病体的人。 当时这场实验上层十分的注重，往里投了不少的钱，原以为会毫无悬念的成功，可惜发生意外，指使实验大楼内所有实验体逃脱，导致大面积的异生感染，城市内过半居民异变成兽，为防止继续感染导致全城沦陷，主席不得不下令将感染人员通通诛杀，大规模的诛杀，克洛伊大街小巷都会有血流出，血水顺着下水道注入河流，把河流染成红色。而本该问罪的塞壬实验领头人却下落不明，至今未抓捕归案。 后来为防止这种情况再次突发，主席下令成立鲁伯特，和零度线、军区共同守卫克洛伊。自此大规模的生物实验都需要主席和三方同时签字，否则不得启动。 这个方案如今能递到他面前，说明主席和其余两方势力已经签字，只等他落笔，实验马上就会启动。 秦勉说：“这种生物实验需要好好考虑，万一出事可不是挥手就能解决的。” 参考塞壬实验，的确是需要好好考虑。 迟负柳来回看了几遍，落笔签上了自己的署名：“既然主席和其余两方都签了字，我岂有不签的道理。” 玫瑰把签好的方案收起：“签完了就行，我回去补个美容觉，困死我了。” 等玫瑰上楼，代号勾月的少女才开口：“柳头儿，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说来听听。” “克洛伊的废油处理区有两个，分别是老城区北边的工厂和市区西边的油池，这两处周边都有异生兽活动的痕迹，估摸已经潜伏有一段时间了，动机还不明。” 迟负柳说：“最近异生兽袭击越来越频繁，零度线没有注意到？” 琉璃：“那帮老家伙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如何吞并鲁伯特，哪有心思去管别的。” 迟负柳眉头蹙起，隐隐怒意跃上眉梢：“一群德不配位的混蛋！” 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争权夺利，全然不把人命放心里！ 勾月犹豫道：“柳头儿，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压下怒火，迟负柳下达任务：“勾月、乌鸦、夜枭，你们三个负责清理市区废油区的异生兽，我和琉璃去处理老城区的，通知飞萤，让她在后方保持联系，方便应对突发情况。” 陆凯磨拳擦手，蓄势待发：“就等你这句话了，看我不把这帮孙子窝点端个底朝天！” 秦勉不忘泼他冷水：“哼，话别说太大，忘了那天晚上谁被追的裤衩不保了？” 这话陆凯不爱听了，出声呛道：“嘿！你说啥呢，要不是你们一个都不在，我能被追得慌不择路？” 秦勉懒得跟他继续掰扯，扭头问勾月：“白魁，你上次的伤好全了没，能应对吗？” 白魁是勾月的真名，白魁摇头：“我能应对，别忘了我还有灼雪，危机时刻能保命。” 秦勉听后勉强点头，眼神不明的看向迟负柳，问道：“负柳，你的梦狂是不是快到时候了？” 闻言，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迟负柳，看样子不止秦勉一个人担忧这件事。 迟负柳一愣，明显是忘了还有这茬，说：“距离发作还有段时间，放心，我能压制住。” 几人都缓慢点头，但眼中的担忧还是没有散去。 琉璃：“以前都是垂柳大人帮你压制梦狂，现在他不在，如果发突然发作，你一个人不可能完全压制住，你必须尽快找一个异能不输垂柳大人的人协同压制才行。” 迟负柳：“找人再议吧，只要不拔刀，梦狂就不会恶化，我就有一丝压制的能力，实在到了压制不住的境界，你们就离我远点，或者果断杀了我。” 众人登时一惊：“不行！” 迟负柳笑道：“我开玩笑的。” “……” “好了，去准备准备，马上要开始行动了。” 第4章 裂隙 老城区废油处理地，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嘎吱声挠的人耳朵疼，两道人影不疾不徐走进门内。 琉璃拍拍擦干净手上绣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脚底油污溅到衣服上：“啧！这地方真是……不堪入目。” 地上长年累月积起的油垢，四周蜿蜒流淌，还不断发出恶臭的油水，满目乱飞的苍蝇飞虫，的确是称得上不堪入目。 咔哒！ 迟负柳停下脚步，视线往下，一只断掉的手指躺在地上，手指骨节粗大，肤色发青，明显不是人的手指。 琉璃：“这是异生兽的残肢？” 迟负柳蹲下身捡根枯枝扒拉了下那截手指：“是，断口平整，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的。” 琉璃摩挲下巴：“不应该啊，什么人会跑到这鬼地方来，不怕被异生兽当成点心？” 扔掉树枝，迟负柳起身继续走：“先处理掉这里的异生兽，不然等夜色变深，它们就会出去觅食，到时候更难一网打尽。” “哦。” 在这附近里外绕了几圈后，两人来到处理废油的池子，刚靠近，一股通天臭味扑面而来，琉璃还没走几步就被臭味熏得面色扭曲，赶紧从包里拿出鼻塞，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鼻子。 迟负柳围着池子走了两圈，目露疑色：“你说有没有可能，异生兽藏在这口池子里。” 琉璃惊讶：“啊？不可能吧，这池子里全是废油，气味隔老远就能送人归西，疯了才藏在里面吧！” 在嗅觉和精神状态都不失常的情况下，那得是有多想不开和多大的毅力才会选择藏在里面。 迟负柳不答，而是抬脚往池子里踢了颗石子，池中废油“咕嘟”溅起浅薄涟漪，转瞬即逝。 来之前他们就从勾月那里大概得知，藏匿在老城区废油处的是一些昼伏夜出的异生兽，白天会躲在废油处，等到晚上才会出去游动。 可现在临近夜晚，按理说异生兽应该有所动作才是，为何会毫无动静，这有点不太对劲。 “琉璃，用火点燃这些废油。” “哦，好！” 琉璃打了个响指，指尖窜起朵赤红火焰，孱弱的火焰在风中摇晃不止，似乎风稍微大点就能被吹灭。 火苗被她扔进池子里，瞬间便把整个池子点燃，连带着窜出引燃池子外的地方，顿时整个处理区被烧得一片大亮。 见池子里烧半天都没动静，琉璃有点拿不准主意：“柳头儿，这有用吗，你确定那些异生兽就藏在这下面？” “十之**。” “还有十之一二呢？” “不知道。” “……” 约莫又烧了两分钟，沸腾的池子里有了些许动静。被烧的沸腾的油水开始疯狂往外冒泡，一只青紫的利爪破油而出，拉着池子边缘爬出，张着满是燎泡的大嘴冲两人嘶吼。 “靠！这玩意也太丑了！”琉璃吐槽。 迟负柳没她那么多关注点，扔下一句“开工”后，提着封鞘的斩月就冲了上去。 铛！ 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黑暗中冷光忽明忽灭，沙土飞扬不止。 “这么莽的吗？” 说完，手里砸出两大团火球，直冲异生兽而去，可惜准头差点，没打中目标，反而差点点燃迟负柳的衣服。 “看准了再打！” 琉璃咂嘴：“知道啦！” 另一边，老城区入口处，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 车上下来个留着短发，穿着运动装的青年，手里提着蔬菜和瓜果，还有一桶贴着打折特惠的菜籽油，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楚步离扫码支付车费，笑着感谢司机：“师傅，谢了啊。” 司机回了声不客气，瞅了眼他身后的老旧小区，又见他拎的东西，问道：“小伙子住这？” 楚步离：“对，我刚来城里，一时半会租不起好的房子，这不就在这儿暂时将就一下。” 他这话让司机回想起了自己来时路，颇有点感同身受，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好心提醒：“最近老城区不太平，上面派了好些人下来查，说是有裂隙里逃出的异生兽在周围活动，你下班上班的时候注意点安全。” 楚步离：“好嘞，这话我记下，谢谢。” 最危险的是他在咖啡店里已经经历了一次，总不至于倒霉到还能再遇见。 然而，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就是妙不可言。 在他经过被废油处理厂门口时，迎面一头浑身被火焰灼烧，散发恶臭的怪物直朝他冲来，在怪物身后是两颗彤彤燃烧，并追击怪物的火球。 怪物跑到离他不到两米后，又突然一个急刹车，转向换道，追击的火球不会转弯，直冲楚步离砸来。 居然是声东击西！ 意识到中计，琉璃一惊，急忙操纵火球停下，却已是来不及。 眼看熊熊火球照着自己天灵盖砸下，楚步离暗道完犊子，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是“咚”的撞击声，一面金色盾牌挡在楚步离面前，为他挡下袭来的火球。 “琉璃，你太轻敌了。” 琉璃扔出重剑砸中逃窜的异兽，从房顶落在剑柄上：“是，我的锅，可我也没见到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军区不是介入老城区了吗。怎么还有人在？” 迟负柳把盾牌收进牌面：“军区带队查这里的人不是丹丘，注意，别再打到人。” “知道了。”说完拿起大剑斩断背后偷袭异兽的头颅， 迟负柳走过去伸手拉起楚步离：“没事吧？” 楚步离刚想说没事，听这声音耳熟，抬头就看到了迟负柳让人难以忘记的脸：“是你！” 白天咖啡馆里救他于兽口的那个男人。 迟负柳：“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步离：“我住在这附近。” 迟负柳顿了顿，出声建议：“老城区最近不太平，你最好搬出去住。” 楚步离默默听他说完，给出回应。 “我穷……” 迟负柳：“……” 楚步离尴尬的挠挠头：“要不我还是去住咖啡店吧，虽然那里刚受了难，但维修一下勉强能住。” 环境是简陋了些，好歹能保命。 迟负柳点头，随即说：“你先找个地方躲着，我等会送你回去。” 楚步离：“啊，这多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去。” 这两人一看就是特殊组织安排来人在执行秘密任务的，他进来撞见，指不定要像电影里那样，被下封口令，或者是删除记忆。 迟负柳不清楚他心里想什么奇怪东西，回答：“你身上沾染了兽息，不清理干净会影响健康，你精神力低，且不是异能者，不清理会生病。” 精神力高的人有异能加持，兽息清理不造成什么影响。 楚步离：“这样啊，那成，打完了叫我一声。”说完麻溜的找了个隐蔽地方躲起来。 见他躲藏好，迟负柳转身加入战斗。 琉璃位于几条巷子交错处，异生兽利用巷子时不时窜出来袭击，神出鬼没的令人头疼，自己又拿不准会从哪个巷口扑出来，冷不防就会被伤到。 她最讨厌打巷子战，施展不开拳脚的同时，还加剧她精神力的损耗。 赶来的迟负柳看到的就是琉璃正被一群异兽遛的晕头转向，他立马扔出血罗卡牌，血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刹那间覆盖方圆五十米。 卡牌技能发动完毕，迟负柳调动精神力链接血晶，形成一张精神网。 迟负柳：“记得垂柳之前教你的打地鼠战术吗？” 琉璃：“记得，有什么问题？” 那游戏她就没赢过，因为她的精神力不高，形成精神网后无法集中注意力，导致战术训练她老是垫底。 迟负柳：“记得就行，接下来我让你打哪就打哪，别打空了。” 感受到周围隐约的精神网，琉璃立马明白他要做什么：“好！” 周遭寂静下来，簌簌落下的树叶进入血晶范围都能被迟负柳清晰感应到，随着一阵细微的振动，迟负柳立即错开身，跃上空中击落俯冲的夜蝙蝠。 “六点钟方向，三秒。” 琉璃提剑立即动作，一剑洞穿异兽胸膛。 “四点钟方向，两秒。” “九点钟方向。” “十二点钟方向，七秒。” 他不断的给琉璃报方位，几乎每一个异兽扑上来都是一打一个准，露头就秒，他们处于下风的局势开始逆转。同时，迟负柳也没闲着，在空中击杀下冲的异兽时，留意四周巷子里兽王的踪影。 恰在此时，楚步离藏身的地方，面前的空气如镜子般开始皲裂，裂纹延伸，一条长长的裂口出现在几人眼前。 “遭了！” 裂口出现的瞬间，藏匿于暗处的兽王现身，翅膀扇起强风，直冲裂隙飞去。 几乎瞬间，琉璃和迟负柳同时动身朝裂隙方向冲，试图阻止兽王进去，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 楚步离被强风吹的直往裂隙方向去，迟负柳伸手想拉住他，指尖却与他擦过，看着他掉进裂隙里。 一人一兽消失在裂隙里后，四周安静下来，只剩遍地尸体和绿血，一片狼藉。 “怎么办，那人被卷进去了。” 迟负柳：“进去救人。” 琉璃瞪眼看他，语气带了几分严肃：“不行，你的梦狂时间将近，在没找到适合的契约者前，你不能进裂隙，否则你一旦失控死在里面，鲁伯特就真的散伙了。” 目前首席执行官垂柳不知所踪，军区和零度线又虎视眈眈，少了垂柳坐镇的鲁伯特已是威慑不足，再少了迟负柳的坐镇，鲁伯特难免会被其他势力瓦解吞并，所以迟负柳不能再出事。 迟负柳：“每个生命都不该被放弃，这是垂柳教我的，我们不该见死不救，放心，我会压制住，不会死在里面。” 他说的有理有据，琉璃拗不过他，只能骂骂咧咧的跟着他进裂隙，免得他真死在里面。 “我真服了，这都跟了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