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寻夫记》 第1章 桃花运 一个看上去十**岁的年轻人走着走着忽然从兜儿里摸出了正在震动的手机，按了接通键。 “你别听她瞎说，没有的事，那臭丫头是太闲了。” “狗屁桃花运，那是她用眼过度，老眼昏花看错了。” “真没有，好了，要出安全区了，等我回来了再去找她算账。” 程安用力在按键上点了又点，才终于按到了年久失修已经开始失灵的挂断键。 其实不管也没什么关系，出了安全区，手机在外面就没有信号了。 程安双手插兜，慢悠悠来到一道破破烂烂，勉强能算是大门的门前，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这些都是要出去寻找资源的人，清一色都是踏上修行之徒的修士。 自从世界局势变化，末世降临，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只要离开安全区的阵法结界保护，跟找死也没什么两样了。 程安老实走到队伍后面排队，队伍行进的很快，没等多久就到了他。 朝大门靠近，能看见上面笼罩了一层好似水波流动的透明屏障。 人们习以为常的穿过屏障，透明屏障只是稍微流动了一瞬，立马又恢复原状。 这是安全区集无数高修之力，协力布下的阵法，笼罩整个安全区。 一出安全区，几乎是在瞬间，刚才跟着程安一起出来的人数就各自消失在原地。 程安紧随其后，也消失在了安全区大门口。 在安全区外面，可没有什么同伴不同伴，都是敌人，互相抢劫这事经常发生，只有在一起面对巨大威胁时，才能勉强合作一二。 “……一直往北？” 程安视线从指南针上移开，看了一眼前面一看就很不好走的路，有些怀疑鸿雁那臭丫头说的到底准不准。 收起指南针，程安飞速往前窜梭，他快突破了，必须要找到机缘帮助他进阶。 一路小心谨慎的往前赶了三天时间，程安终于摸到一点机缘的边。 感受到四周明显浓郁不少的灵气，程安往前赶路的速度更快了。 强压着想停下来修炼的**，一个小时后，程安停在了半山腰的山洞外。 确认灵气就是从山洞里面散出来的，程安谨慎的藏在隐秘角落观察了一会儿。 山洞只看得清楚四五米的深度，再往里面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不知何时，程安又站在了山洞洞口，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按着胸口都压不下去那股子吸引力。 一定有好东西，程安十分确定。 咔咔咔咔…… 鞋底摩擦碎石发出不小的声音，在山洞里面回荡。 一阵带着寒意的风从内吹来，程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似乎又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是种很特殊的香味，像是林中花草，又像是雾中青竹，还没回过神来，好似又嗅到一点木制香味。 程安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心跳声在空旷的环境下愈加明显，想再细细品味一下，那阵风就像把味道彻底吹散了似的。 脚下与碎石摩擦的咔咔声消失，程安踩在了一片柔软的泥土上面。 修炼至今，虽然不至于在黑暗中看得像白天一样清楚，但是也能看见一些东西。 程安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那股奇怪的香味时不时就要冒出来提醒他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尽头，白雾在眼前筑成一面不透光的墙。 程安停在白雾面前，拿出匕首神色警惕的往前靠近，还没碰到白雾，忽然感到一种莫大的危机感，果断转身就跑。 白雾中伸出一只类似爪一样的东西，缠住了程安的双腿。 程安措不及防被绊倒，重重摔在了地上，发现白雾里的东西想要将他拖进去，拼命挥舞匕首攻击那玩意儿。 附着了法力的匕首却没有伤害到白雾分毫，从它上面穿过。 匕首失手掉落在地上，程安双手在地面抓出两道深深的血痕，一直蔓延消失在白雾尽头…… …… “……真的？燕子你看看我有没有桃花运呢！” 鸿雁半撑着脸把头转到一边，“没有没有，你当桃花运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哎呀，你仔细看看我嘛，我也单身好些年了，没道理程安现在都能脱单，我不能吧，那臭小子才二十不到，不好好修炼，找什么伴儿？” “大哥，你放过我吧，真想脱单，你努力修炼，提升修为，就在安全区里找一个女修也不难，实在不行男修也行呀。” “啧……男修还是算了，我喜欢女的。” …… 滑腻的肌肤伴随着奇异的幽香缠绕着程安，两具半**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另外一具身体滚烫不已，称得上是结实的肌肉构造提醒程安这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身体。 对方缎子似的长发搭在了程安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拉回了他不多的意识。 “滚……滚开！” 程安虽然是毛头小子，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在翻涌起来的**之中还稍微保存了一丝理智。 身体里的火焰越发旺盛，程安脸颊通红，汗液早已打湿了额头，缠绕之际不小心碰到了个不该碰到的东西。 程安敢发誓，那个东西绝对是他想的那个东西。 在发现对方的手居然试图在自己腰后要往下游走之时，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或者是破罐子破摔吧，程安奋力一压，将人压到了身下…… …… “都说了不会有桃花运！我看你狗屎运说不定会有！”鸿雁被问烦了，挥手一拳头就砸在手边不远的大石头上。 石头霎时间四分五裂，刘勇咽了咽口水，讪笑着往后退，“这么激动干嘛，没有就没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刘勇生怕下一秒鸿雁的拳头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再多的话不敢说，一溜烟儿人就不见了。 打扰自己的人没了，鸿雁拍干净手背上蹭到的灰，原地坐下开始做眼保健操。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全区才能重新弄出眼镜这玩意儿来，她最近用眼过度，主要是帮程安探查机缘，耗费了不少眼力。 本来就有点近视，再不好好保养一下，指不定哪天要用的时候就掉链子了。 做完一组眼保健操，鸿雁睁开眼睛，看向来人，“程安不在。” 李明义走到被鸿雁一拳头砸碎的石头边上站立，“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鸿雁斜睨着他，谈谈道：“用眼过度，最近看不了。” “不是让你看东西。”李明义微微蹙了下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明眼人都看出他有话要说，鸿雁也不戳破，坐在一边拿出自己破掉的裤子缝补。 裤子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补丁，裤腿一圈也已经用其他料子的布缝过一圈，颜色还不一样。 以前乞丐穿的都不一定有这么差，到了现在都是稀疏平常了。 鸿雁很爱惜这条裤子，这是她唯三的裤子之一，这年头找到条新裤子可不容易，更别说自从末世降临，早就没有工厂做这些了。 现在的人忙着修炼，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制布做衣服，不能修炼的普通人那里兴许会有，但是价格高昂，她这样的穷修士可负担不起。 李明义安安静静等待鸿雁将补丁打完，确保他等下说的话不会让人激动之于被针扎到手，语气沉重地说：“我打听到消息，上面发现世界灵气在慢慢消退，几个拥有占卜灵通的高修一起占卜，占出灵气缺口已经开始修复，大概还有三年时间。” “三年时间，修行者的灵力会随之消失，世界又会变成曾经的模样。”李明义接着又补充一句：“当然，或许会有几个天赋异禀运气极佳的人会剩下一点点的灵力吧。” 李明义抬头望向天空，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曾经还太平的时候，不是每过几年就能听见一两件看起来颇为玄学的事吗。” 那些人在末世降临，灵气复苏以后，也差不多成为了现如今修为最高深的存在。 上面位高权重的或许还有交集，再多的，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修行者，那真是听到星点行踪都极为困难。 “滋——” 鸿雁手上一个用力，裤子从裆部中间被撕成了两半，她本人因为震惊，嘴唇微微张开，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李明义。 “你说啥？！！！” “小声些！你想闹得人尽皆知引起恐慌让上面注意到吗？”李明义赶紧捂住鸿雁嘴巴。 “唔唔唔……”鸿雁眼神示意李明义松手。 李明义朝周围扫视一圈，压低了声音，“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事。” 这边是棚户区，就算进了里面说话也不能保证没有人偷听，反而在外面讲话要安全些。 “这事保真吗？”鸿雁有些怔愣，脑子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消息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叫做他们的灵力会随着缺口修复一起消失？那他们之前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机缘算什么，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 “你是怎么想的？” “当初跟随灵气复苏一起降临的末世，打开了一些通往异界的通道，现在大概还有一些。” 李明义眼睛看向安全区内耸立的几所高楼，良久才道：“那边才是真正的修真界。” “你知道通道在哪儿？” 李明义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你的眼睛应该能看到。” 闻言鸿雁捂住眼睛，哀嚎起来：“老天爷，本来就快瞎了，还让我看通道？！我不行啊！” “你行的，我们想办法让你修为往上提一提，应该不成问题。” “你说的轻松，哪来的这么多资源？” 李明义脸色微囧，“所以我本来是想找你跟程安商量的。” “你让我想想，程安那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鸿雁绝望大喊：“那家伙有桃花运，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男人一遇到这种事情就不靠谱！” 李明义前段时间跟人出去做任务了，所以不知道这件事，见鸿雁也没把握程安多久回来，只能先行离开去想想备选的法子。 这种事情，肯定是找信任得过的人最好。 他们三人至少还有点信任基础在，当初在危急关头相识，没有出卖对方，以至于友谊延续到了现在。 想起第一次见面，程安才十三岁，到现在一眨眼都已经过了六年时间。 李明义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他想没有哪一个修出灵力的修士，会愿意重新变成普通人。 就算有，也不该是他们三个才对。 浑浑噩噩的度过剩下几十年时间，还不如咬紧牙关去博一把，左右都是赚了。 第3章 前路 李明义又把之前跟鸿雁说的消息，加上最近这段时间打听到的，一并说给程安听。 程安和鸿雁那日的反应大差不差，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通道要去什么地方找？” 三人背对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是鸿雁前段日子去外面新扛回来的。 他们这样说话商量事情最安全了，每一面都能盯到有没有其他人偷听。 至于那些修为高深，隔着几公里都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就不用管了，那些高修可没这么闲，来偷听他们三个小菜鸡讲话。 李明义双手抱臂，眉毛皱起又松开，“按照我之前计划的那样，离开安全区，把鸿雁的修为提上去，至少让她突破筑基。” 程安这会儿罕见的没有呛声，双眼迷茫的看向远方，“嗯，行，什么时候出发？” “你才回来，休息三天再出发，我们正好把东西收拾一下。” 李明义跳下石头，“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得早做打算。” 程安和鸿雁还坐在石头上，目送着李明义的背影消失。 跟这件大事比起来，程安在外面到底遭了什么难，都显得不重要了，修行一途，本就是危险重重，逆天而行的事情。 “回去收拾吧。”程安有一种感觉，这次离开，或许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面前就两条路，死，或者是找到通道，前往修真界。 两人住的地方不远，中间就隔了几十米，这是他们的地盘，别看环境不怎么样，住的房子也是用废品塑料搭起来的，一般修士还住不起呢。 更多的修士是住在环境更差的集中区，伙同凡人住在一起。 他们因为意外拥有了灵力，可是再如何修炼都只能在先天一两阶，说白了只是力气稍微比普通人大一点点而已，甚至普通人锻炼锻炼就能追上去。 在世界上的所有安全区中，这样的修士和普通人占了大多数，所以真要说起来，世界开始修复，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好事。 “哎，我说，你出去真没撞见什么人啊，我可是看出你有个大桃花运的。”鸿雁伸着脖子直往程安脸上瞅，“是遇见了吧，你别骗我啊，我看东西可准了。” “还有那个大机缘，我眼睛都快流血了才给你看出来的，真是一个大机缘。” 鸿雁肩膀撞撞程安，好奇问：“真没有？” 程安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遇见了，这不是技不如人，栽了。” 呵，还是栽了个大的，也不知道那人身上有没有病，可别传染一些不干不净的病给他。 这样想着，程安忽然一个机灵，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刺挠。 “哎，那有什么的，咱们修士哪儿有时时刻刻都一帆风顺的，有挑战才有意思嘛。” 鸿雁以为是他桃花运撞见了，但是对方太凶，程安没能把握住，甚至还被胖揍了一顿，抢走了那个大机缘。 心中虽然好奇程安是怎么翻车的，可是她还忙着去收拾自己的家当，只能将话留到以后再去问。 回到自己简陋的小破屋子，程安躺在床上，透过塑料膜看外面的天空，月亮多大一个，黄澄澄的。 山巅之上，森寻闭目吸收着月华，这个世界的灵气太薄弱，修炼起来不如月华快。 上面风很大，吹起森寻的衣摆，在月光下纷扰飞扬。 他浑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青光，随着风一起摇晃。 森寻睁开眼，那是一双澄澈透亮到极致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慢慢变成了同他周身光晕般的浅青色，在黑暗中发出骇人的光芒。 手在眼前拂过，刚才的浅青色眼睛好像是错觉，又变回了漆黑一片。 森寻冷若寒霜的脸上，罕见的带上了几分怒意。 他居然被这个世界的贱民玷污了，还弄丢了羽纱。 为什么就偏偏在最虚弱的时候让他闯了进来，甚至还是他占据了主动的那一方。 从那方世界逃出来之前，他不幸中了暗算，路上虽然勉强压制住了药力，可是到这方天地后修为被压制，伤势加重，导致药力再次挥发出来。 想起那夜的种种，森寻胸膛剧烈起伏，生生呕出一口血，才稳定住的气息顷刻间又乱了起来。 手指紧紧攥着，直到流出血液森寻才松开，一甩衣袖，转身消失…… …… “卖洗衣凝珠咯！花香四溢！” “不行，不讲价。” “什么保质期不保质期的，你当是石头呢，肯定过期了啊。” “还有茉莉味儿的要不要？” “他身上的就是玫瑰味的，当然能用来洗澡洗头发，你闻闻，是不是香。” 鸿雁胳膊肘拐了程安两下，冲面前的顾客笑嘻嘻，咬着牙威胁，“快点。” 程安不情不愿的把身子探出去，伸出手从自己身上扇了一阵风过去。 客人闻了闻，满意点头，“味儿是挺大的，不错，真不能给我便宜一点？” “哎哟，真不能。”鸿雁压低声音，用一种你捡了大便宜的语气，“美女，现在外面哪儿还能找到洗衣凝珠呀，就是香水也少，花露水找到一瓶都能拿来当香水用了。” “你说的也是。”她甩了甩自己的火红色大波浪，手指轻轻扫了扫摊位，神情倨傲，“我都要了，给我包起来吧。” “行！美女，我再另外送你两颗薰衣草……” 所有的洗衣凝珠全被她一个人买了，鸿雁价格开的高，有人来问，但是真能狠下心买的少之又少。 打包好东西，鸿雁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气势逼人的红发女人，脸上就快写满了渴望。 红发女人被看得不自在，打量了鸿雁一番，问，“还有事？” 鸿雁搓搓手，笑嘻嘻地，眼睛里面都快冒星星出来了，“我能跟你拍个照片吗？我再多送你一颗薰衣草的。” 红发女人没有回答，就在鸿雁以为自己被无声的拒绝了时，听见她说：“就只准拍一张，快点，我赶时间。” “呜呜呜～谢谢谢谢谢谢～一张就可以了！” 鸿雁直接当着程安的面从摊位里面蹦了出来，又十分得寸进尺的把手机塞给他，吩咐道：“拍好一点，务必拍出我们叱咤风云的气势。” 程安嘴角抽抽，好险才忍住没说出几句难听的话，举起手机对准两人，因为摄像头的原因，还要把手往外面伸一伸，才能把两人照全。 鸿雁小鸟依人的靠在红发女人肩头，满脸幸福，好似了却了人生一件重要大事。 拍完照，红发女人潇洒的摆摆手，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鸿雁一句谢谢都不说，夺过手机开始查看照片，又点开积分余额。 “我去，真值钱，赚了七万多积分，还是当二道贩子有前途。” 手罩着光，鸿雁眯起眼睛在数显示屏上积分余额的零。 “那红发女人是A区的老大？”程安问鸿雁。 “对，就是她，叫周岚，火系灵根的。”连续数了四五遍，发现自己猛地一下暴富成了富婆，鸿雁嘴角就没下来过。 “你看见她那头红头发没有，之前我还想找什么也染个红毛，好看死了。” 周岚是他们安全区里女修之中的佼佼者，实力强大，有不少的小迷妹，鸿雁也是其中一员。 “那你刚才怎么不给她便宜一点。” “这是两码事。” 鸿雁昂着头越过程安，蹦蹦跳跳去找李明义，他在另一边集市卖他的破烂。 李明义的摊位外面围了一圈人，鸿雁挤进去，看见有俩光膀子大汉打了起来。 周围围着看热闹拍手叫好的人不少，过了两分来钟，两人决出了胜负。 赢的那人买走了李明义摊位上最后剩下的那几条裤……裤衩。 见没热闹可看，大家伙儿立马散开了。 “你们卖完了？”李明义脸有些红，怎么他们来的这么快。 “啊哈哈哈卧槽你怎么还把裤衩卖了？！”鸿雁一张脸因为憋笑扭曲狰狞。 程安一过来就听见鸿雁在说什么裤衩，下意识接了句：“什么裤衩？” “哇咔咔咔咔！”鸿雁开始爆笑，指着臊得想找条缝钻进去的李明义，“他把自己裤衩给卖了！” “不是我的！” 李明义慌张解释：“那是我意外找到的，不是我的号，穿不了。” “哈哈哈哈哈！”程安和鸿雁一起仰天长啸，根本听不进去李明义解释。 “真不是！” “我还特意用水洗过一次才拿出来卖的，几十条，总不能咱们仨儿改了穿吧。” “别笑了！” 乐呵乐呵，三人朝安全区里的商店行进，准备去将积分全部消费完，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积分商店说是商店，其实占地不少，更像是一个大型商超。 过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少，不过也没到要排队的地步。 商店一共有三层，第一层都是些便宜日常的生活用品，往二楼以上，就是些价格高昂的稀罕物件。 被售货员领着上楼，三人束手束脚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上来，之前哪有这机会。 售货员没有因为他们一幅土包子模样就怠慢他们，毕竟上二楼都是要在下面提前验资的，只有积分余额达到一定标准才有资格上来。 “这些都是全安全区内质量最好的高档货。”售货员满脸堆笑，“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不用了，我们自己看看。”程安走到入口闸机推了一辆购物车。 鸿雁李明义立马跟在他后面进去，售货员见状也不勉强， 走到收银台后边，跟同事聊会儿天摸鱼。 她们上下几层楼的工作是轮着来的，要不然上面两层楼顾客少，下面一楼又挺忙的，时间长了容易有矛盾。 “喔——我去，原来当初那木灵芝弄这里来了。”鸿雁扒在玻璃柜外面，眼巴巴的瞅着里面一看就很贵的木灵芝。 程安长得高，站在后面微微侧头，看清楚了价格，“拿出来吧，本来就是给你选进阶的东西的。” “这个要三千积分哎，会不会太贵了。”鸿雁虽然眼馋，但是这价格实在是让人心肝胆颤。 “积分大头都是你赚的。”李明义直接取下了代表物品编号的令牌，哐当一下扔进购物车。 他们仨一个比一个穷，手里有点积分，留出饭钱，其他的全用来买让自己修炼的资源了。 就一会儿功夫，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楼来要先验资了，就没什么东西是便宜的。 鸿雁灵力主修木，有三种灵根，木灵根最大最强壮。 李明义是变异灵根，风属性，也是他们三个人里面唯一的一个单属性灵根，也是修为最高的，现在已经到了筑基期中期。 程安的灵根就多了，或者说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几种，现有的测灵根仪器测不出来。 灵根越多，修炼起来就越吃力，这跟去食堂打饭一个理。 同样大小的盘子，里面规定了只能放某一种东西。 越是单一，将盘子放满就越容易，一个窗口就能解决。 反之，盘子里面要求的东西种类多，寻找并添置进去就越麻烦，等你去其他窗口打完菜，发现食堂里面又没位置了，好不容易有位置，之前的人或许早就吃完走了。 这跟修炼是同样的道理。 程安就是这个连犄角格拉都要分明别类出不同东西的人，在他被‘糟蹋’以前，居然勤能补拙修炼到了练气巅峰，属实不易。 第4章 杀人蜂 三人手里的积分加起来有个小十万，一番大扫购结束，把积分嚯嚯得差不多，也才在上面待了不到一个小时。 还剩了点零头，在一楼全部买了接下来赶路所需的口粮，回去度过他们在安全区待的最后一晚。 次日一大清早，空地上的两座破房子没有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许将来还会有机会见面。 “我搜集到的消息，萝卜山那边有一窝快突破筑基期的杀人蜂，蜂蜜配合木灵芝服下去，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李明义用树枝翻了翻火堆旁边烤着的芋头，“商店送的木匣子，只能保存木灵芝一个月时间，我们从这边赶过去还有五六天，务必在剩下半个月以内将那窝蜂弄到手。” “快突破筑基的杀人蜂？”程安想的要多些，“一窝蜂有多少，几千上万只？” “不好对付。” “打是能打过的，但是没必要废那么多力气。”李明义树枝戳进芋头，挑起来给程安，“熟了。” “我也要吃。”鸿雁光是闻着香味，就能知道这芋头剥了皮，里头会有多软多糯。 程安掏出一瓶绿油油的水扔给她，“你吃这个。” “我就吃一点都不行，尝个味儿。” 鸿雁看见这瓶绿水嘴里就开始冒泡泡，她都喝了一路了，虽然是能提升修为不错，可也太磋磨人了。 而且总感觉李明义程安是故意的，没憋着好屁，眼馋她呢。 “三百积分一瓶的草精你都嫌弃。”芋头在程安手里抛来抛去，温度合适了，从中间一掰开，比刚才还有浓郁数倍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 李明义把另外一个芋头刨出来，慢条斯理的扒着皮，“要是你不介意到时候用眼过度瞎了，吃就吃吧。” “喝就喝，三百积分一瓶呢！”说的这么干脆，鸿雁的嘴角却往下撇了撇，拔开塞子将小绿水一饮而尽，走去一边打坐修炼。 去萝卜山的路上挺顺利，因为有李明义这个筑基中期的人在，足够震慑住那些藏在暗处的人。 萝卜山。 时代因为环境变化而变化，其他生物也一样，甚至修炼起来得天独厚，要比人类强上不少。 抵达萝卜山外围，他们发现这里不止他们一伙人人马，看来里面那窝杀人蜂抢手得很。 “哼，又来一伙儿不知道死活的。” 大胡子男人重重哼出一口气，看向他们的眼神十分不善，他修为筑基后期，有狂妄的资本。 李明义曾经意外弄出来一种阵法，能够遮掩身上的修为。 靠近萝卜山之前，为了安全考虑，防止有别人摘桃子，李明义就把刻了阵法的玉佩戴在身上，用岫玉雕刻，一次能使用一个月左右。 他们这伙人现在在外人眼里，修为最高的就是练气中期的鸿雁，又是个女修，自然有些瞧不上，或者说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程安就更不用说了，在对面那些人眼里，他就是个出来送死的炮灰。 不想因为其他事情生出不必要的争端，三人走远了些。 大胡子男人还以为是他们受了教训，胆怯退缩了，一时间傲气得不行，胸膛都挺高了些。 “老大，还是你厉害，一句话就将那三个人吓走了。” 奉承话谁都爱听，大胡子得意洋洋的，“我是担心他们妨碍到我们进去抓捕杀人蜂。” “还是大哥有远见……”还是刚才跳出来拍马屁的人，身材瘦削躬着背，一双精明的眼睛骨碌碌直转，舔了下嘴唇，他才说：“刚才那妞儿长得真不错，就是黑了点。” “够黑才够味。”大胡子双眼一眯，转身看向刚才程安他们离开的方向。 “等咱们今晚把那窝杀人蜂弄到手，再去找那三个人好好玩玩。” 连同瘦削男人在内的其余五个人，闻言都猥琐的笑了起来。 这世道，只要脸长得不错，管你是男是女，大部分人都荤素不忌。 没人注意离他们最近的那棵树，一片树叶晃了晃，飞了一只扑棱蛾子离开。 飞蛾晃晃悠悠一直往前飞，停在了程安指尖，刚才大胡子他们一伙人说的话立马传到了他脑内。 听见他们这么大言不惭，甚至还敢把花花肠子打到他们身上，不屑的嗤笑一声。 都出来找机缘了，还能想到那些肮脏心思，真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他们说了什么？” “说你长得黑，还说等他们今晚得手以后，来找我们仨好好玩一玩。” 鸿雁当即就暗骂出声：“几个臭鱼烂虾，还敢说姑奶奶长得黑！” “既然他们先不做人，我们也不用客气了。”飞蛾从程安指尖飞走，过去继续盯着那一伙人的动向。 程安盘腿下来开始运功修炼，为晚上提早做好准备，虽然这周围灵气稀薄。 鸿雁跟李明义也都坐下来开始修炼，这可是对方先不仁的，可怪不了他们。 别看他们仨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心肠一个比一个黑，能不依附别人，安安稳稳长到现在，怎么可能会是好惹的小绵羊。 太阳从头顶划过，周围安静的吓人，只有不知道什么虫子或是野物弄出来的声响。 程安睁开双眼，“他们动身了。” 啥肉杀人蜂白天攻击力极强，只有到了晚上，才稍稍好对付一些。 此时在密林中穿梭靠近蜂窝的不止一伙人，行踪隐秘得最好绝对是程安他们。 “老大，惦记杀人蜂的人还不少啊。” 瘦子阴恻恻的眼神锁定了周围好几处有细微东西的位置，“要在这里解决掉他们吗？” 大胡子沉思了片刻，“不用，先去蜂窝附近，现在在这边打起来，还不知道会便宜谁。” 想法相同的人都不少，除去有两波脑子不清醒的在外围就打了起来，这会儿气氛还算宁静。 白天看着还没多少人，现在四面八方都冒了人出来。 鸿雁被这阵仗搞得心慌，这过来抓蜂的也太多了，拍拍前头撅着的大腚，“怎么回事。” 见程安一个劲儿的往前面拱，鸿雁竖起手指威胁：“别让我动手啊。” “就不该让你跟在我后面。”程安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手指一掐弹出去只飞蛾往后一扔。 鸿雁抓住飞蛾，了解了事情原委，又将飞蛾掷到右手边四五米开外的李明义身上。 原来是马家老大的老子过段日子过六十大寿，为了显出身份地位，发了任务要用这快到筑基期的杀人蜂蜂蜜做蛋糕。 真是奢侈啊，这年头了居然还能有人吃上蛋糕，鸿雁想起程安年纪是他们里面最小的，估计连蛋糕是什么味道都忘了。 于是又伸手去戳戳他屁股，程安骂骂咧咧扭回头，“等下把你的手指砍了信不信？” “别激动嘛，等到时候咱们留些蜂蜜，还有几个月你不是就二十了，给你做个蜂蜜小蛋糕。” 鸿雁慈祥地冲着面前的大腚微笑，“安子，不用太感动，这都是我们做长辈的该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明义也靠了过来，听了鸿雁的话赞同点头。 并没有比两人小几岁的程安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好险才没有回头一人给他们一拳头。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两人噤声，正好前面的人停下来开始打架了。 杀人蜂夜晚一般不会离开巢穴，释放出密密麻麻的威亚震慑着周围几公里以内的野兽。 “御土！” “木起！” “吃我一棍你个瘪三！” “杂种你爹我在这儿……” 打了得有半个小时，大胡子他们一伙人技高一筹，抄起家伙冲那窝蜂的地盘靠近。 还有人不服气的，或是想要等下浑水摸鱼得些好处，都跟在后面过去。 程安一挥手，他们也朝那边拱，李明义御风开路，一点声响都没有。 大胡子他们一伙人有备而来，拿出一个小铁馆，往里面倒了些液体。 “是汽油。”程安说，至于后面倒进去的液体，他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大胡子调好汽油，让其他人保护他，直冲着那边悬挂在石壁中间的蜂巢而去。 野蜂察觉到了危险，急躁不安地嗡嗡吵闹起来，发出一道道音波朝所有人发起攻击。 有几个没有防备当场中招的，一脸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哀嚎。 大胡子见状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一群废物，还敢来跟老子抢东西。” 他劈开蜂巢一道裂缝，把汽油一股脑全部浇了上去。 刹那间，周围的嗡嗡声大得震耳欲聋，让人心里面发寒。 他们仨离的还算远，耳朵里提前塞了东西，受影响比较小，可也看见了那边蜂拥而出的野蜂，黑压压一片像是海里面的沙丁鱼群。 大胡子自己还有手底下的人会御火，立即用火焰攻击杀人蜂。 杀人蜂数量虽然庞大，但是刚才被大胡子浇上去的东西降低了攻击力，簌簌掉了一大片被烧死的蜂。 忽然，本来还在观察他们打斗的李明义脸色一变，“完了，蜂王进阶筑基了！” “什么？！”闻言程安跟鸿雁表情也变了变。 蜂王跟野蜂相连甚密，一方进阶，另一方实力也会随之大涨。 别看两者之间只隔了一个等级，其中却隔着偌大的鸿沟，攻击力不可同日而语。 李明义虽然是筑基，但是真要打起来，这么多野蜂，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好！蜂王筑基了！”大胡子瞳孔瞬间放大，喘着粗气堪堪避过前方射来的毒针。 蜂王进阶后身体大了三倍，其余的杀人蜂体型也变大了一倍，尾针在星光下面闪着寒光。 无数毒针劈天盖地朝他们飞去，大胡子边打边退，毒针跟刀面碰撞发出锵锵声。 那个瘦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身上中了两针，当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肿胀起来，毒素蔓延全身，不到片刻人就死了。 其他人见了瘦子的惨状，不禁萌生了退意，毕竟谁也不想死在这里。 有一个人先受不了要跑，还没往外跑几步，身后飞来一把刀插进他的胸口，想扭头看看是谁，身子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长刀从那人身体中飞出，回到大胡子手里，上面的血还冒着热气。 “谁敢跑，先问问我手里的刀同不同意。”大胡子将刀一甩，一长串血珠飞溅到了其他人脸上，狠狠震慑住了他们。 他们这下开始专心对付起野蜂，不能分神，以至于没有发现程安正慢慢朝无人看管的蜂巢靠近。 蜂王带着杀人蜂在外面跟人干架，蜂巢里面除了蜂蜜就是堆白胖胖的蜂蛹，简直就是把一块肉扔外面摆着了。 程安抛出大号麻袋就把蜂巢全部罩了进去，后背一凉，赶紧往旁边一跳。 蜂王的毒针腐蚀了岩壁，要是刚才程安没有躲开，估计现在就成一滩烂泥了。 “小兔崽子！你给我放下！”大胡子看见有人敢趁着现在抢东西，眼睛都气红了，用力将刀朝程安掷了出去。 程安飞快拎起装了蜂巢的麻袋，往外围接引的方向一丢。 李明义接到麻袋，一手夹起鸿雁就消失在了原地。 蜂王顾不上再跟大胡子打了，翅膀疯狂震动，带领蜂群追了上去。 大胡子更是目眦俱裂，双眼猩红紧随其后。 程安抓紧这个机会，也赶紧跑了。 “你们去将那个小杂种……”大胡子百忙之中终于想起了程安，回头看那边早就没有人影了。 鸿雁最近修为见涨，指路快了不少，再加上李明义风属性灵根本来就跑得快，轻松甩掉了后面的追兵。 蜂王彻底失去了目标，把怒火都算在了同为人类的大胡子头上，疯狂发起攻击。 众人被蜂群不要命的疯狂吓得疯狂逃窜，再顾忌不上其他。 大胡子消耗了不少灵力，现下为了小命也只能放弃本该到手的杀人蜂蜂蜜，逃跑去了。 第5章 占卜 “烧点油炸了算了，咱们出来的时候应该买了油吧。”程安手指捏着一条白白胖胖的蜂蛹，比大拇指还粗，跟弹簧似的扭动着身躯，大概是想咬他的肉。 李明义在外围走来走去，怀里包了一堆的玉石，走走停停布置下一个简陋的隐秘阵法。 “有，是咱们消费送的，有两桶，”布置阵法需要大量的灵力，就是筑基修士也有点扛不住了，李明义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朝他喊：“小心被咬，快来帮忙。” 程安随手将蜂蛹往碗里一丢，拍拍屁股上的灰，走过去拿了李明义手上一部分玉石。 他们虽然已经跑出来七八天了，可是万一后面那伙人还有杀人蜂追上来了怎么办，妖兽一类的最记仇了，还是布置一个阵法比较妥当。 而且……程安往鸿雁那边看了一眼，她已经服用了木灵芝还有杀人蜂蜂蜜，说不定等下就突破筑基了。 “你年纪小，后面就轮到你了。” “什么？”程安没听懂李明义这没头没尾的话，看见他脸上的安慰，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以后突破筑基的事。 “我不急，慢慢来吧。”自从上次被那大色魔连吃带拿，到现在了他只才将灵力恢复到原来的三分之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了把基础打结实也很重要。”李明义放置好最后一块玉石，安慰程安：“同等级里面，没人能打得过你，或许越阶也可以试一试。” “嗯，扮猪吃老虎嘛，挺好的。”程安知道自己灵根太杂又多，越修炼越难，天生的，他又有什么办法。 两人走进阵法中央，同时用灵力激活阵法，完事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 正要往回走，发现脚下忽然长出来一层绿油油的草，还在不停往上攀升。 程安李明义齐齐扭头看向那边打坐的人，鸿雁脑袋上都开始往外面长草了，浑身冒着绿光。 见状他们赶紧过去帮她护法，进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事，四周灵力因为突破会产生异动，要是引来修士或者妖兽就麻烦了。 鸿雁眼睛都没睁开，一把拿起提前放在脚边的草精就往嘴里灌。 程安神色严肃，小声说：“她灵力要不够了。” 这下好了，程安李明义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眼巴巴地盯着鸿雁。 鸿雁一口气将所有草精还有用来给她进阶突破的东西喝完，周身气势瞬间暴涨。 灵气从四面八方开始向她身上汇聚，树木花草精气也朝她涌来，眨眼间就枯萎衰败。 眼见着这阵仗越来越大，百分百会引来一些探察的人，程安和李明义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时，鸿雁身上的翻涌的气息归于平静，以她为中心荡出去一阵绿波。 枯萎的树木花草重新开始生长，舒展叶片，长势要比之前还要好。 他们站的地方草都长到了膝盖。 睁开眼睛，里面一闪而过一抹绿色，鸿雁站起来长呼了一口气，随即兴奋万分地跳了起来：“啊啊啊我筑基了！！！” 鸿雁神清气爽的原地蹦起三米高，撞在阵法结界上只听见咔嚓一声，程安脸黑了下来。 “你跳什么跳？！” “我不是故意的！”鸿雁慌忙往那处补结界，“小事小事，莫慌……” 为了庆祝鸿雁成功突破，他们起锅烧油把那些蜂蛹一半都给炸了。 蜂蛹一直生活在蜂巢里面，十分干净，连处理都不用处理，油热倒进去就行。 才炸到一半，蜂蛹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几人狂咽口水，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了。 一出锅，顾不上烫，三双筷子争先恐后地夹里面的炸蜂蛹。 炸蜂蛹外酥里嫩，里面跟豆腐似的，一口下去从胃里就暖了起来。 这些蜂蛹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已经能算得上是妖兽了，大补。 最近萝卜山几乎成为了所有修士的境地，因为那边的一窝筑基期杀人蜂发疯了。 不管是妖兽还是修士，看见了就疯狂攻击，少有能从杀人蜂攻击下存活的。 “绕路吧，那边离萝卜山太近了我担心那伙杀人蜂往外围冒出来。” “唉，只能绕路了，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账去招惹的……” “我听说有筑基修士都折进去了，那杀人蜂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肉吃多了，已经到筑基中期了，这谁敢去惹。” “看来日后注定是要为祸一方了……” 一行人赶路的人被迫换了个方向，渐渐消失在路口。 森寻站在路口，沉思了片刻，随后往他们说的萝卜山方向前进。 他的修为被压制到了金丹期，一伙发疯的野蜂还奈何不了他，但是却能帮他省掉不少事。 森寻去了萝卜山，在现在杀人蜂重新筑巢的那座山背后开了一个山洞。 山洞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有一条湍急的河流，水雾碰到冷气，大片大片都是白蒙蒙的雾气。 布置好屏蔽气息的结界，森寻开始探察近日以来他身体中的异样。 一缕神识从头部开始往身体其他部位游走，停在了小腹的位置。 森寻颤抖着将手覆上去，确认以后身形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地呢喃：“怎么会……那人不过是个下等世界的贱民……” “……怎么会这样……”森寻像是接受不了事实一般自言自语。 那人除去身体中的灵力充沛的吓人，完全不像是一个练气期的人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才对。 那种人，如何能让他怀上孽种？ 森寻紧咬着唇，抬手一掌拍在小腹，眉毛因为疼痛拧了起来。 片刻后，森寻抬起手查探，发现那东西还牢牢待在里面，立马继续用灵力朝自己的身体发起了自虐似的攻击…… 程安他们在原地停留了小半个月，让鸿雁巩固修为，到今天差不多了。 三人等待夜晚降临，去了周围最高的那一座山上。 月上中天，鸿雁盘腿坐在阵法最中央，屏气凝神等待时机出现。 程安和李明义在不远处警戒，力图不让任何可能干扰鸿雁推算的东西出现，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得捏死了。 很快，天上的轻纱般的薄云散开，露出星星们闪亮的光芒。 时机到了。 鸿雁仰头看了一下，闭上了双眼，咬破食指飞快画着图案。 天上星光大盛，被引到了山头，几人身上都笼罩上一层冷白的光。 程安和李明义屏气凝神，在看见鸿雁左手食指竖立之后，各自咬破手指，将血液弹送过去。 三人的血液被包裹在气泡之中，慢慢漂浮到了鸿雁画出的血阵之上。 只见红光一闪，三人血液变成丝线缠绕到了阵法之上。 鸿雁睁开眼睛，透过阵法直直的看了过去。 刹那间，刚才还星光闪烁的天空被乌云遮住，狂风大作，雷云翻滚，一道闪电直冲鸿雁而去。 “遭了！” 程安一跃而起，跟李明义冲上去挡住闪电。 勉强接住，两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头顶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程安仰着脸往上看，一连串闪电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 两人被劈得头发焦黑，嘴一张开就有黑烟飘出来，也是他们俩身强体壮抗造，换成别人，估计第一下就被电死了。 眼见着头顶还有动静，程安李明义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完蛋。 “鸿雁，好没有，我俩扛不住了！” “轰隆——轰隆轰——” 鸿雁坐在那边不动如山，一点反应都没有，正当他们以为她是不是出事了，头顶一阵毛骨悚然…… 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去，一道比之前还要粗数倍的闪电落了下来。 必死关头，闪电落到一半跟随上面散去的乌云一齐消失，顷刻间星星又冒了出来。 程安李明义愣了愣，赶紧冲上去检查鸿雁情况。 鸿雁满脸是血，是从眼睛里面流出来的，她手指着左前方，“兴安湖。” 又指向右前方，“雷击林。” 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这边阵仗闹得太大，管不上那么多，带着鸿雁就逃之夭夭了……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果然有一伙人前来查看情况，这波走了又有一波。 这年头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不是有了灵气的奇珍异宝，就是有修士进阶。 是前者，万一运道好东西落到自己手头，是好事。 是后者，将人拉帮结派到自己这边成为助力，也是好事。 “我这眼睛不会瞎了吧。” 程安李明义换着被鸿雁，一晚上时间已经跑出去了几百公里。 “瞎不了，不是能睁开嘛。” “但是有点看不清楚。”鸿雁说着笑了起来，“幸好我进阶筑基了，不然眼珠子肯定得当场炸开。” “我们是去兴安湖，还是去雷击林。” “先去兴安湖吧。” “兴安湖。” 程安和李明义想到了一块儿，显然昨天那一连串的闪电给他们劈出阴影来了。 雷击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少不了要挨雷劈。 兴安湖在西边，从前是个旅游景点，湖水干净透彻，跟面镜子似的。 后面让一个势力将包括兴安湖在内的区域，把那边占了下来。 说起来这跟他们仨儿还有点关系，之前他们抢的的那窝杀人蜂，就是兴安湖片区老大马家要的。 在外风餐露宿这么长时间，经过一个小型安全区，他们打算进去休整一下。 鸿雁眼睛已经能睁开了，不过看东西还不太清楚，大概是近视了三百度的感觉，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一进安全区，不少人都在悄悄打量他们，这打量里面没有恶意，就是对外来人的好奇。 穿过有七八米宽的主街，又绕进只有双臂展开那么宽的巷子，穿过巷子再走上一座小桥，继续往里面走。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一行人停在一座破旧的房子面前。 程安上前敲了敲已经生锈的门环，连续敲了三下，站在门口等待主人开门。 “谁呀？”老人干枯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伴有拐杖敲在地上的咚咚声。 “住店的。”程安回答。 拐杖声停下了，老人说：“住满了，去别家吧。” 程安继续说：“我们在外面打了一只有三百斤的妖兽作为……” 大门从里拉开，老人打断了程安的话，“不早说‘房费’是这个……” “我还以为是什么妖兽，外面野猪到处都是。”老人拿着拐杖嫌弃的捅捅放在门槛下的野猪尸体。 在末世里面存活下来的动物，无一例外都变异成了妖兽，这只拥有锋利獠牙，头顶有角，长得像鹿又像马的，就是以前的野猪变的。 “哼，抬进来吧。”老人转身杵着拐杖往里面走，“我既然开门了，虽然不满意你们的‘房费’，也只能勉强收下。” 程安扛起野猪，向两人使了个眼色，让人跟着他进去，“老板，你别看它虽然是野猪，但是肉嫩，成年野猪妖兽能长到几千斤，这只三百斤的，还是小猪呢，肉最嫩。” “你说的也对。” 老人回到藤椅躺下，看也不看他们，“就放那儿吧。” 程安应了一声，却没有真的放在哪里没有管，脱下上衣，赤着膀子用匕首收拾起野猪。 李明义也去帮忙，鸿雁眼睛看不清，只能在院子里找些别的事做，打扫打扫卫生。 程安不是第一次来了，他了解老人的喜好，把猪处理好分成合适的大小以后，提着猪肝进厨房炒了一盘猪肝端出来。 炒猪肝散发着香气，程安放在老人手边的桌子上，又进去端了一碗饭出来，“泡菜我切的细。” “嗯，”老人闭眼假寐，手指敲击着藤椅把手，忽然抬起指着他们的包裹，“将里面的蜂蜜倒一半到我橱柜里的陶罐中。” 李明义离的近，闻言赶紧过去倒蜂蜜，鸿雁则是进厨房把他说的陶罐拿了出来。 这蜂蜜是留着下个月给程安过生日做蛋糕的，李明义和鸿雁有些舍不得，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只能照办。 他们才不相信这么一个老人，会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老人。 “行了，去拿窗台上的红色钥匙，我要吃饭了，你们走吧。” 程安拿了钥匙，带着两人离开，刚走出大门，们就自动从里面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第6章 突破 走在路上，程安向他们俩解释：“这是这边安全区的大地主，一半多的房子都是他的。” “好几年前这个安全区就在这里了。” 能够安全存活至今，规模还不如外面的大，大概也就一个片区或者县城城区那么大，已经很不简单了。 势力范围越小，所面临的风险就越大，看来那个老人很不简单呀。 李明义和鸿雁很快想到了这一茬，“幸好咱们老实，没干出什么什么得罪人的事来。” “是呀，我们仨可是现在难得的老实人。” 正巧路边有人经过，其中一个腰间挂着兽皮的看清楚他们的脸，认出领头是程安，听见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用力剜了他们，脚步重重的离开了。 李明义鸿雁扭头盯着程安，他们可是第一次来，还没来得及得罪人呢。 程安摸摸后脑勺，有点尴尬，“那人我以前好像得罪过。” 不过怎么得罪的忘记了，程安想了好久，大概推测出是以前在外面打猎付房费得罪的人。 被程安带着又在里面走了快有一个小时，他们停在处有专人把守的入口。 “三人。”程安将在老人那里得到的红色钥匙递了出去。 看守查看了一下，确认是真的，下巴往里一点，“进去吧，你们能在里面待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时间到了，就赶紧出来，不然被我们拖着光溜溜的身子扔出来可就丢脸了。” “放心大哥，我是常客，懂规矩。” 程安十分上道的拿出两包炸蜂蛹，“大哥，尝尝，我们路上抓的，新鲜着。” 李明义和鸿雁看这两个看守长得一副铁面无私，不禁担心程安这样会不会被骂。 谁知道他们连推辞都没有，打开瞟了一眼就揣进了衣服，扔出三块木制的牌子给程安，“去吧。” 程安没急着进去，捧着牌子笑嘻嘻地夸两人长得帅，工作幸苦又负责如何如何。 最后看守重新换了三块木牌给他，程安这才示意他俩跟着进去。 一直到走远了，鸿雁才问，“你带我们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待半个月这么久？” 程安把木牌子分给两人，“这里头可是好东西，待会儿进去就知道了。” “进去后能看见有个沙漏，等沙漏漏完，时间就到了，我们在外面汇合。” 前方岔路口很快出现，有两个方向，其中一边的指示牌上画了个简笔的小花，那边是接待女客的。 另一边……另一边什么都没有，两人目送鸿雁进去以后，才往另一边走。 往里走了没有多远，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四周全被雾气笼罩，温度也明显要比外面高了很多。 李明义发现自己看不清里面是什么，要知道他是筑基修士，能看几公里远。 “温泉。”程安这会儿没有再卖关子。 “你就没有发现，这里面的灵气要比外面浓郁无数倍吗？” “发现了。” 李明义眨个眼的功夫就没有了程安的身影，不知道他从那边进去了，到处都是白雾，只能看清一米左右的距离。 “你去哪儿了？” 程安的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随便找个池子修炼吧，不用找我。” “我们一起……程安？” 四周没有再出现程安的回答声，李明义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随便往一个方向走入雾气。 他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担心雾气太浓太多，看不清前面是否会突然出现阻挡物。 直到一直往里来到一方四五米宽的池子面前，李明义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阻碍物。 这时也明白为什么程安要说让他随便走了。 脱下衣物放进水池边的木盘上，李明义走进被人胡乱挖出来没有铺垫任何东西的水池。 汹涌的灵气在他的肌肤碰到水的一瞬间，不要命的向他身体涌入。 李明义脸上因为灵气带来激动潮红，随着灵气越来越多，终于承受不住从水里爬了出去。 另外一边的鸿雁情况也大差不差，只有程安还在继续往前面走。 程安越往里面走，里面的雾气越发浓郁，已经快要化成实质。 他不是第一次来，走在半路上就将衣服脱了随便往地上一扔，**着身躯一边吸收着白雾所蕴含的灵力，一边继续往前面。 忽然，一道苍老空灵的声音传来。 “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我们之间不再相欠。” 程安没有停留，往前走着，“我知道，以后我也不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臭小子，用不着你这三脚猫来关心我，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不过你还真是慷慨，愿意将机会分给他们。” “我一个人进来泡四十五天也没意思，还不如让他们也得点好处。” “你怎么还要往前面走，你的同伴早就开始修炼了。” 程安停了下来，注视着前方，“我想要最好的，我们要去找前往异界的通道。” “狂妄。”声音尖利起来。 话毕，雾气翻涌汇聚，之前程安带他们登门拜访的老人出现在程安面前，不过是个由雾气组成的虚影。 老人背着手踱步到程安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就你还想去异界，你们里面只有那个寸头希望大些。” 老人手指着程安丹田处，“你这里面的灵根，如同杂草一样杂乱。” “我知道。” 程安没有因为身体袒露在外人面前就不好意思，他微笑着：“爷爷，杂草也有杂草的活法，时间长了，就长成一棵树了。” “嘁，你倒是会安慰自己。” 老人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很快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不对，臭小子，你的处子之身怎么没有了？” 刚才还因为程安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回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人，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骂：“你还没有结丹！就干出这种有损修为的事，果然是嘴上说说！” “难怪这次你身上的气息弱了不少，哼。” 被戳到了痛处，程安垂着脑袋恹恹的，“不是，我出去突破，被人……” “被人……我……” 程安咬着后槽牙，还是说不出他被一个人，甚至还是一个男人强迫了的事。 “哈哈哈臭小子，你居然被人霸王硬上弓了！” 老人嘲笑的声音比敲锣还要响，震得雾气翻滚起来。 “让我逮到他，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程安握拳发誓。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修士还能被强上了。” 老人终于笑够了，大概是同情程安，手一挥，雾气自动让出一条道路，“进去吧，这是我最好的池子。” “你要先用手伸下去试试，然后是脚，然后再是腿，最后才能整个人光着屁股下去。” “小子，别心急直接死在里面，那只有给我当肥料了。” 老人雾气聚集起来的身体渐渐散开，声音也越来越远，最后恢复成空无一人的寂静。 果然最好的东西是被藏起来了。 程安走入通道，停在通道尽头的水池前，水池上方咕噜咕噜扑腾着雾气，像是水煮开了。 他还没有自大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直接跳下去，听从老人的话先伸了手，然后是脚，再是腿，最后才整个人泡了进去…… 第一天，程安只能进去待半个小时，第二天一个半小时，第三天三个小时…… 到了第七天，时间已经过了一半，程安不再出去了，身上皮肉因为汹涌的灵力爆裂开又重新长好，一直由此往复。 程安每时每刻都在经受巨大的痛苦，他要变强，他要前往异界，他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修士，就算是杂草变的也没关系。 身体中的经脉一遍遍被灵气冲刷碰撞，一点点将程安的经脉撞的宽敞了些。 最后几天，程安已经对身体上的痛苦麻木了，他开始专心吸收灵气。 一股股灵气通过他变大的经脉被运送至丹田，充盈了他之前被席卷一空的地方。 程安闭着眼睛，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没有发现周围的雾气随之一并开始激烈的颤抖兴奋。 老人再次出现在雾气中，这次用的是自己本来的身体，他锐利的视线粘在程安身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奇怪的潮红。 “你竟然顿悟了！” “练气修士竟然也能顿悟？” 老人逐渐疯狂，扑到水池边上死死盯着程安，现在只要他稍微用一点点的灵力，不需要太多，就那么一点点而已，就能让程安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我活了这么多年，我可是金丹修士，为什么我不行！” 老人眼角流出眼泪，仰头望天，不甘心的嘶吼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我不服啊！” “我明明资质上乘……凭什么不如一个资质如杂草的人？” “他还这么年轻！” 最后两滴泪水从干枯斑驳的皮肤上滚落，老人伸出了他鹰爪一样的手，在要碰到程安脖子的一瞬间，疯狂的神色已经占据了他整张脸庞。 被冲刷扩展过的经脉，吸收起灵气格外的快，程安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依旧专心吸收着灵气。 在程安灵气达到顶峰，修为重新回到练气巅峰大圆满时，老人收回了手。 他瘫坐在水池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比之前的眼泪还要汹涌，让他看上去像是才从水中被捞出来一样。 “嗬嗬嗬……”老人张着嘴，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走火入魔了。 他重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水池中因为吸收不了灵气，隐隐有要睁开眼睛趋势的程安。 老人笑了起来，慈祥的跟刚才判若两人，他张开双臂，“小子，让我看看，让那些人看看，你最终能走到哪一步吧。” 随着老人手一挥，水池上方出现一个罩子似的结界套在了上面。 灵气在老人的操控下，争先恐后地钻进程安身体。 程安早就麻木的痛觉再次袭来，眉心紧紧蹙起，象征着主人正在经受多大的痛苦。 啵的一声。 程安身上一直以为想要挣脱的枷锁破灭，明明之前还要被灵气撑破的身体，又开始疯狂吸收灵气。 再次睁开眼，程安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双手，他突破筑基了。 他想要突破筑基有多难，内心是清楚的。 程安爬上岸，四处搜寻那个身影，“爷爷，你帮了我？” “你帮了我。”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程安看见是自己随手丢在外面的衣服。 弯腰去捡时，身后传来了声音，程安一个激灵捂着屁股转身。 老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就知道你小子屁股黑，知道用了我多少灵气吗？！” “还不快滚出去。” 程安放下衣服，跪下面向声音来源磕了一个头，“爷爷，我走了。”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他。 程安穿上衣物，出去就跟见了鬼似的两人对上视线。 鸿雁率先冲上去围着程安左看右看，看完后憋出一句：“你吃十全大补丹了？你怎么就筑基了？” 李明义也没好多少，捏了一把程安肩膀，又拍拍他的后背，点点头：“不错，突破以后人都结实了。” “你们俩还不是涨了修为。”程安指着鸿雁，“你涨了得有一阶。” 又指着李明义，“你也涨了，不过我看不出有多少。” “要是真让你看出来，我这修为就是白涨了。” “去去去，要叙旧去其他地方，别在这儿站着。” 看守之前的好态度荡然无存，三人知道自己占了便宜，也不知道被他们吸收了这么多灵气，还有程安这个饕餮在，里面被霍霍成什么样了，还是先跑为上。 “一头三百斤的野猪就能换来这么大的好处？” “老实交代啊，我们不是傻子。” “以前我出去历练，意外救了他，反正咱们都要走了，不来白不来。” “唉呀，那你不早说，我后面修炼时心虚得不行……” 他们离开以后，看守的人满脸恭敬地看向来人，“大人，他们十分钟前已经走了。” “嗯。” 老人越过他们朝里面走，“从今天开始，浴池不再对外开放。” “是，大人。” 年轻人已经做好出去闯闯，拼个好前程的准备，他这个老年人也得抓紧了。 第7章 青州山 从安全区出来又赶了小半个月的路，这期间经过的地方都是些荒郊野岭。 今天终于上了大道，踩着夯实的地面，程安跺了跺脚，“还是水泥路走着舒服。 ” 他在路边抬起一只脚，用树枝刮下附着在鞋底厚厚的泥土。 鸿雁李明义也在边上跟他重复一样的的动作。 大道上就容易遇见人了，有修士也有普通人。 普通人是跟着修士一起出来的，跟他们一起的修士修为也不怎么高，很少能看见练气中期往上的修士。 不想引人注目，他们仨都用上了李明义特制的玉佩，将修为压制到了练气初期。 这边明亮宽敞，路两边都是沙石，不用防备会有妖兽突然跳出来偷袭，几人把昨天烤的妖兽肉拿出来边走边吃。 吃着东西赶路很正常，很多人为了节约时间，缩短行程都是这样做的。 “哎，小美女。” 有个将上衣脱下来搭在肩膀上，蹲在路边休息的男人走了过来，嘴里还叼着半个饼。 他们周围没有其他人，这声美女总不能是在叫程安和李明义吧。 “小美女，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鸿雁再想装作没有听见也不行了，这人都走她面前，就差伸手拦住她了。 “有事？” 在外冷漠一点，能省掉不少麻烦，鸿雁没有因为他脸上友善的笑容就停下脚步，不过稍微走慢了一些。 “我看见你们在吃烤肉，能不能换一点给我们？” 男人身子往鸿雁肩膀靠了一些，神神秘秘地问：“你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我们这边的妖兽可不好抓。” 程安在听见男人这样说，扭头朝李明义看过去，看见李明义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要换多少？” 鸿雁打开自己的袋子飞快让他看了一眼里面剩下的肉，“换不了多少，随便换点打个牙祭还行。” “就是打个牙祭。” 由着这个话头，鸿雁当即表明他们是来这边投靠兴安湖安全基地的。 用外地人不懂规矩担心得罪人的借口，她旁敲侧击的跟这人打听了不少事。 “兴安湖那边的安全基地是很大，每天都有人排着队去登记入册想进基地。” 他知道他们三人是一起的，又说：“你们都是修士，进去的话会容易一些。” “现在的兴安湖怎么样了，还在吗？”鸿雁问。 他点点头，“当然在啦，还跟以前一样好看，我去过一次呢。” “不过兴安湖离安全区有十几公里的距离，那边被封锁了，要过去不容易。” 鸿雁用两斤烤肉，换了三个烧饼，还是挺划算的，一个烧饼有她脑袋那么大，每个安全区的物价不同，她觉得划算就行。 “……这附近的妖兽，都被引起青州山了。” 男人吃着烤肉，长久未沾荤腥，使他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难得的话就多了些。 “都传遍了，说青州山有灵物出世，妖兽全过去了，应该就是灵草之类的东西。” “就我这修为凑过去纯粹是找死，听他们回来的人吹吹牛就行，热闹可看不了。” 男人倾诉完，走的不再那么急，很快就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早到前方拐弯处，程安回头看了一眼，他停了下来，在等被他甩在后面的同伴。 烧饼装了起来，先将不耐储存的烤肉吃完，烧饼就当做是后面几天的干粮了。 一行人走着走着，程安停了下来，厉声往回呵斥：“你在干什么？” 被发现了，鸿雁一点被抓包的心虚都没有，理直气壮地说：“看都看了，现在骂我有什么用。”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瞎了就老实了。” 程安一看她这不当回事的模样就生气，“待会儿找个破布把你眼睛绑上，免得你总爱睁着眼睛东张西望。” “反正我看都看了，青州山在那边。” 鸿雁走上前，拍拍程安肩膀，“青州山真有好东西。” 她双手挥舞起来，画了个大大的圆形，“那边的光有这么这么亮！” “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离你生日也没差几天了。” “小安子，过生日那天运气会很好，要不要去试试。” “不去，去什么去，天天都有过生日的人，难不成每天都有人因此捡到了从天而降的馅饼？” …… “哇，人还真是多。” 鸿雁转着眼睛左顾右盼，能在荒郊野外看见这么多人，搞的像是大家伙儿一起出来郊游野炊似的。 这附近的妖兽又多，基本上每走几步路就能看见有人在烤肉。 周围的树都被砍出一个缺口了，幸好现在天气热，要不然这边林子都光了。 李明义肩上扛着一只野鸡妖兽，体型庞大，得有个小一百斤，跟鸵鸟差不多。 这野鸡应该是填饱肚子出来消食，运气不好被他们仨逮住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明义走路晃动的原因，这鸡刚刚从开始拉屎了，一直没停。 “快点，这鸡拉个没完。”这野鸡肠胃应该不怎好，鸡屎连汤带水，沾了不少在他裤腿上，李明义都想把鸡屁股砍了，偏偏鸿雁说烤鸡屁股吃着香。 “我不是在找位置。” “去那边去那边。”鸿雁找到一处风水宝地，离水流也近，方便等下收拾野鸡。 程安跟在后面，背上是三个大大的包袱，他们仨轮着背的。 这边天天都有新的人过来，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所以对于程安他们修为不起眼的，并没有过多关注。 野鸡被收拾完架在火上烤时，天都已经黑了，周围到处都能看见火光，人气又重，妖兽都避开待在更远的地方。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清晨，有人窃窃私语说那边的妖兽明显躁动起来了，估计是山中异宝快要出现。 程安去摸了一下火坑，灰还是热的，重新生火把昨晚剩下的鸡肉烤热，一直到夜幕再次降临，他们还是待在这里没有动静。 修士，最不差的就是耐心了。 第三天晚上，周围的火堆都已经熄灭，就他们这里还有火光。 程安用树枝手欠似的不停翻动柴火，明明闪闪的火星子随着他的动作往外飞了出去。 鸿雁和李明义恰好坐在迎风的位置，火星子不可避免往他们身上飞去。 他们只是神色淡然的拍掉了试图附着在衣物上准备烧起来的火星子。 夜半三更，木柴上最后一点火焰熄灭，世界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宁静。 没人知道程安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有早上那冷透的火堆提醒别人，这里的三个人早就跑啦。 程安进阶以后，搓出来的飞蛾就能飞得更远了，飞的悄无声息，像独自出来寻找食物的蚂蚁，谁会注意到独自一只来到脚边的蚂蚁？ 三天时间，足够他在被修士包围的青州山找到一个进去的缺口。 青州山里面跟别的山没有什么区别，就是里面妖兽特别特别多，多到每走几步路就能看见一只。 “艹！到处都是妖兽……” “听说内围的妖兽更多，等级还很不低。” “都想进去分好处，当然多了。” “唉，不行了，我搬不动了，歇一会儿。” 矮个子修士长吁短叹的停了下来，走在他前面的高个子修士转回头看他，“别歇了，当心耽误事。” “这些个高阶修士真会瞎几把折腾人，我……” 高个儿变了脸色，厉声打算他的话，“瞎说什么，不想要命了。” 矮个儿神色讪讪，赶紧扛起东西站起来，“那我们还是快走吧。”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两人担惊受怕的匆匆走了。 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冒出三个脏的看不出样子的脑袋。 程安一挥手，“走，跟上去看看。” “呸！你别乱动！”鸿雁干呕了一下，瘪着嘴骂：“屎甩我脸上了。” “本来你脸上就有屎。” “那你刚刚又甩了一坨在我脸上，让我甩回去。” “婉拒了哈。” “行了，你们俩别闹腾了。”此时另一位满身屎的人开口了。 李明义指着前面刚被妖兽拉出来，还冒着热气的黄色大便，“那还有一坨新鲜的。” 程安鸿雁双双沉默，那颜色他们不敢碰。 三个臭气熏天的屎人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有高修把守的内围。 这里清一色都是筑基期修士，为了分一杯羹，还有不少原地结盟的。 高个儿修士和矮个儿修士是过来送东西的，两人在外面也是作威作福的人，这会儿乖顺得不像话。 杨宇打开箱子，解掉封印，取出放在铁皮箱里面的木匣子。 木匣子上还有一层封印，他跟另外一位修士合力才将它解开。 匣子打开的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妖兽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从里取出一支装了蓝色液体的试管，杨宇眯起眼睛，放在手中把玩鉴赏。 高个儿矮个儿总觉得心慌，对视一眼后硬着头皮开口：“大人，我们俩是不是可以走了……” 杨宇看也不看两人，等到他们额头上的汗滴到了地上，才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若释重负，小心谨慎的一点点往后退，直到双方的距离足够远了，才不要命的转身往外跑。 杨宇欣赏够了，将液体放回木匣子，抛向另一个人。 那人接住木匣子，脚底往下陷了一两分，咧开嘴阴森森地笑：“这匣子也是个好东西，不愧是马家。” “时间差不多了，去将他们解决了。” 杨宇才刚命令完，就有人朝刚才高个儿矮个儿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是，老大。” 程安他们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以为自己劫后余生的两人，被后面追出来的人拧断了脖子。 没过多久，有肉食妖兽出来拖走了他们的尸体。 第8章 鼠香香 “那人是筑基修为吧，好像还是个跑腿的。”程安觉得奇怪，怎么现在外面的筑基修士这么不值钱了，不应该吧。 “要不咱们再去找点高阶妖兽的屎粪便涂一涂？”鸿雁提议道。 虽然很想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但是性命也是很重要的。 一想起刚才那两人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人弄死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也顾不上满身粪便臭不臭了，有用就行。 想要找到妖兽粪便还不容易，那些弱小的妖兽也喜欢去蹭粪便，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坨新鲜的。 准备妥当，他们将身上的气息全部收敛隐藏，前往被严防死守的青州山内围。 妖兽一：“你有没有闻见什么东西臭烘烘的？” 妖兽二：“是谁在这边拉屎了，咋这么臭……” 妖兽三：“是不是那边草丛里面新来的三只？真臭，肯定是拉屎的时候沾在屁股上了。” 他们到的时间刚刚好，这边已经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修士跟修士打，妖兽撕咬妖兽，还有修士跟妖兽混战。 程安他们身上气息混杂，忙着打架的众人和妖兽，分不出太多精力去分辨那些混杂气息当中的冒充者，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进去。 山洞的结界薄弱了许多，想要不惊扰别人悄悄进去，还是要找个最薄弱的地方。 三堆草丛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朝那边挪动，来到一只飞蛾打转的地方，飞快钻了进去。 一进山洞，四面八方的威压像潮水一般涌来，迫使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 “别着急，外面一时半会儿打不完。” 程安丢在外面放风的飞蛾回来了，不知道从哪儿来了只实力堪比金丹期的厉害妖兽，把所有人拦在了外面。 幸亏刚才他们溜的快，不然等那只堪比金丹期修士的妖兽过来，再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糊弄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山洞越往里面路越难走，担心使用灵力产生的波动惊扰到外面，他们只能慢慢向前。 在一个拐角处他们停了下来，那边有一个已经褪色的蓝色铁笼子。 程安捡起笼子，笼子有篮球那么大，里面能看见一些因为潮湿生虫的木屑。 笼子中央的门已经被挤压变形，给他们一种有东西从里面拼命钻出来的感觉。 在发现笼子的地方，还有一角被埋进泥土里面的纸张，鸿雁上前将纸张扯了出来，是一本小册子。 上面写的是：侏儒仓鼠饲养注意事项。 鸿雁往下翻了一页，程安李明义凑着脑袋过来看，看见上面写了仓鼠的名字，“香香？” “早死了吧应该，仓鼠能活多久？” “活不了多久，两三年。”鸿雁合上小册子，她小的时候养过一只仓鼠。 没把这件事放到心上，三人小心谨慎地到了山洞内部，整座山威压最强的地方。 山洞内部很宽敞，可以听见脚步的回声。 他们此行的目标，正在山洞中央用树枝干草搭建的窝上散发着莹莹白光。 “那就是青州山里面的宝贝了。” “你快过去，今天是你生日，老天爷都要把这机缘送给你。” 鸿雁催促着，双眼泛着绿光谨慎的看了光团一眼，“不会有事的，你快去！” “可是我……” 机缘就在眼前，程安却犹豫了，“这是我们一起找到的……” “废话什么，快去！”鸿雁向李明义使了个眼色，他飞起一脚就把程安踢了上去。 程安被踢到光团边上，一把扑在上面。 毛茸茸的。 嗯，手感非常不错，还是暖和的。 进来看见那个用树枝搭成的窝以后，他们就知道这不是什么灵草。 不过什么妖兽皮毛是这个手感？ “滴血呀滴血！”鸿雁在后面小声提醒。 “滴血有用吗？”程安感觉手下的妖兽没有动弹，心里有些发慌。 “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你试试！” 程安心一横，咬破手指滴了上去。 刹那间，白光消失，三双眼睛死死盯着里面的东西。 一个浑身软毛，金黄色的妖兽屁股对着他们，还有一团短短圆圆的尾巴。 程安的血还沾在妖兽皮毛上，很显然没有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被吸收掉。 忽然，妖兽的身体抖了一下，从它肥胖的底盘下面露出了手脚。 程安惊恐地回头看向两人，“你们过来看看，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长得像是老鼠？” 作为一个曾经养过仓鼠的人，鸿雁看着面前有小狗那么大，估计有七八斤的大号仓鼠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仓鼠。 结合刚才他们发现的笼子还有小册子，不得不承认最近让外面传遍了的青州山宝物，就是这么一只仓鼠。 “现在怎么办？” “来都来了，带走算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只名叫香香的仓鼠后知后觉受到了惊吓，居然挣脱开程安的束缚，跳下去跑了。 它皮毛上沾了程安的血，鸿雁带着两人追了上去，钻进了它留出来逃命的隧道。 在他们三人一鼠离开青州山结界的一瞬间，在前方打斗的众人和妖兽，震惊的发现里面的气息不见了。 杨宇怎么能看见到手的东西飞走，取出蓝色液体喝了下去。 他身上的气息猛地暴涨，节节攀升至金丹期，威压猛地朝周围爆开，将修士妖兽们冲击开，瞬间就空出一大片地。 留在原地的只有那头双眸猩红，有三层楼高的庞大妖兽，它被杨宇身上的气息威胁到后，嘶吼着向他发起攻击。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隔着老远程安都能感觉到后面的地动山摇，估计山都被削平了。 这只变异肥仓鼠一直在他怀里尖叫，时不时还要干呕一下，吐倒是没吐出来什么。 没办法，大多数仓鼠都挺爱干净的，程安抱着它跑，难免身上的妖兽粪便就沾到了它身上。 后面不知道是被吓晕了还是臭晕了，好半晌都没有听到动静。 这次惹了一看就很不好惹的人，他们跑得就远了些，一刻不停地跑出去四五天，才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歇口气。 身上太臭了，那天太匆忙，都没有去藏行李的地方带上行李。 大夏天的穿着浑身是屎的衣服，跑起来又流汗，他们仨臭得简直是人神共愤。 最难受的还是那只叫香香的仓鼠，这几天一醒来就对着他们磨牙叽叽叫，抽空看了一下那本饲养小册子，这是在骂他们。 骂完他们，香香又被气得身子一硬，气晕了。 程安好几次都担心香香把自己气死，仓鼠胆子实在是太小了。 要是真死了，那他们不是白白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幸好变异以后的仓鼠比较皮实。 他们找了条河沟洗澡，一下水里面的小虾小鱼就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鸿雁在不远处守风，他们俩先洗，连带着把香香也搓一搓。 “不会死吧，我看上面写得仓鼠不能用水洗，得要用浴沙。” “哪儿来的浴沙？就这样洗。”程安抱着香香一屁股坐在水里面，“别说浴沙了，就是干净沙也找不到。” “吱吱吱——” 香香果然不适应，紧紧抓着程安不放，后面发现自己身上的屎不见了，下面又有程安拖着它，就心安理得的泡起水来。 程安搓了搓鸿雁赏给他的洗衣凝珠，先给香香搓搓身上，低头对上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了一下，“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蹲了这么久的就是一只仓鼠，估计得气死。” 李明义在后面捏了一下香香的尾巴，惊讶居然不是软的，硬邦邦的像个石头，上面的毛打湿了摸着就更像石头了。 “它尾巴怎么不是软的。” 鸿雁坐在不远处双手抱臂背对他们注视着前方，听见李明义的话眼角一抽，不耐烦道：“就是这样的，别研究了，快点洗。” “哎，也不知道它是弄出这么大动静的。” 程安仔仔细细把香香搓干净，确保每一根毛都是干干净净的，就是臭久了有点熏入味了，香味之中又能闻到一丝臭味。 “你先抱上去给它吹吹毛。”程安正要把怀里的仓鼠扒拉下来递给李明义，它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又叽叽歪歪的开始嚷嚷。 “你粘着我我怎么洗？” “下来！” 眼看着仓鼠脸蛋都要被揪变形了，李明义自己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站起来走上岸，“就这样洗吧，它害怕。” 没办法，程安只能先把脑袋洗干净，将它放到了头上。 香香很自觉，只要不离开程安，在他脑袋上待得也挺舒服的。 李明义御风三两下把身上吹干，抬手远远控了一阵风过去给香香吹毛。 等程安洗好顶着它上去，香香才从他脑袋顶上跳下来，头发都被压平了。 香香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前段时间被挟持着忙着逃命，都没空感受一下青州山外面自由的空气。 轮到鸿雁去洗澡，李明义出去捕猎了，程安一边生火一边可惜他们之前的行李没能带上。 想到这里，程安伸手戳了戳正蹲在他脚边啃木棍的大胖鼠，“为了你我们亏大了。” “回去找就行了呗，我们还得去兴安湖，跑了这么远还是要掉头。”鸿雁在那边说了一句。 “行吗这样？” “怎么不行，你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谁能想到我们会回去，再说了香香这样子除了可爱一点，谁会把它跟之前青州山里的东西身上想。” …… 萝卜山。 森寻脸色苍白地撑着身体坐起来，他从身下摸出一枚有鹅蛋那么大的蛋，没有丝毫犹豫就从山洞扔了出去。 蛋掉落的速度太快太快，仅仅在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白蒙蒙的悬崖底部。 第9章 蛋 程安他们倒也没有蠢到直接原路返回，特意绕了一大圈才往回走，最终目的地是正确的就行。 末世以后天气变化诡异莫测，前一天迎面还有热浪扑来，今天忽然就冷了下去。 不过这点温度变化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修行的好处在这里就显现出来了，香香就不行了，再大一只，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只仓鼠的事实，都被进入被动技能开始冬眠了。 它聪明着，知道往人身上暖和的地方钻。 没有办法，程安只能把上衣塞进裤子，用藤蔓系在腰间当做裤腰带，香香就躺在他肚皮上。 “明明身上毛这么厚，怎么怕冷成这样。” 程安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肚子里面的香香，愁得直叹气，幸好路上没遇见什么人。 “还别说，你要是头发长点，真跟怀孕了一样。” 程安扭头一脸无语的看着鸿雁，“再说等下把它扔你怀里去。” “我也想抱它，香香长得多可爱，真搞不明白，怎么就让你夹着赶几天路，跟你就亲成这样。” 它体型太大了，养着不像是仓鼠，反倒是给他们一种在养狗的错觉。 程安拉开衣领往里瞅，“我才担心它在我身上拉屎。” 体型大了，耗子屎的大小也是成倍增长，怪恶心的。 回去的速度就慢了，他们是在第十天到的青州山外围，曾经聚集在这边的妖兽没看见还有多少，扎堆儿的修士也不见了。 行李还在原处，没人动。 青州山已经没有了，整一座山被削平了，四周树木也被毁坏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有大坑，能看出当时在他们跑了以后打抖有多激烈。 程安可惜的摇摇头，幸好现在的金丹期修士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否则地球非得让他们打架打穿了。 家当又回来了，之前留下来的那一小罐蜂蜜还在，面粉还剩了一点，鸿雁决定给程安把生日蛋糕补上。 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过生日，蛋糕指不定也是最后一次吃了。 青州山被毁坏得太彻底，他们要是停下来待久了，会很奇怪，只能离开。 从这里到兴安湖基地还要赶一个星期路程，离开青州山的第二天，他们停了下来。 包里那罐蜂蜜还是快点解决了好，别等到时候到了兴安湖，给他们惹出点麻烦。 做蛋糕要用鸡蛋，他们没有鸡蛋，只能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几个鸟蛋回来。 程安抢着接下了出去找鸟蛋这事，毕竟那蛋糕是以他的名义做的。 “你把香香牵好，仓鼠笨，跑丢了找都找不回来。” 程安手里牵着鸿雁赶路之余用破布料给香香做的牵引绳，“不能吧，变异了应该会聪明一点。” “绿豆那么大的脑仁变到有花生那么大，区别能有多大。” 鸿雁用满是面粉的手朝地上毛绒拖鞋般的仓鼠挥了挥，“跟紧你主人，外面的野耗子要吃你的肉。” 香香听没听懂不知道，程安看它的眼神明显嫌弃了不少，真是除了长得好看，一点用都没有。 跟遛狗似的，程安牵着香香出去了。 这年头鸟精得很，估计脑仁变大了的妖兽绝对有它们一份。 出来快半个小时，程安才在一棵有几十米高的树上发现了一个鸟窝。 鸟窝是搭建在木头里面的，不把眼睛看酸根本看不见。 程安本来是想把香香拴在地上，自己上去，想起鸿雁的话，还是把它给带上了。 幸好鸟窝里面有蛋，鸡蛋那么大，蛋壳上有圆圆的蓝色花纹，不知道是什么鸟的蛋。 管它是什么鸟蛋，能吃就行。 程安在这附近仔仔细细又找了一圈，在另外一棵树上又发现了两颗蛋。 这片区域就这么两窝鸟，都被程安端了。 “嘬嘬嘬。” 程安举着一颗蛋到香香鼻子旁边，若有其事地说：“香香，闻闻，带我去找这个东西。” 香香围着蛋左嗅嗅右闻闻，还想伸出舌头舔一下，程安没阻止，直到它试图张嘴啃了，才飞快将蛋拿回去。 程安站直身子，一甩绳子，命令道：“香香，走，带我去找这玩意儿。” “向我证明一下你的脑袋瓜子比花生米大。” “快点。” 香香还真的带着程安往前面走了。 程安眼睛一亮，欣喜万分地跟在了后面，说不定香香就变异成了寻宝鼠。 左拐右拐，绕了好大一截路，一人一鼠找到条向上湍急而下的河流。 香香到边上了喝了几口水，又原地撒了好大一滩尿，一点带程安去寻宝的意思都没有，掉头就要往程安身上爬。 鼠口渴了，鼠的四条小腿儿也走累了。 程安戳着它的脑门儿骂：“你太懒惰了，难怪野老鼠会吃你的肉。” 抱着它正要转身往回走，余光里好像有个什么白花花的东西一眼而过。 程安立马扭头盯着河面，看见不知道从哪儿飘了个蛋下来。 水流很急，蛋就要被冲走了，程安赶紧上去把蛋捡起来。 他将蛋放在耳朵边使劲儿晃了晃，听听里面有声响没有，要是臭了就再扔回水里面。 万幸的是这枚有鸭蛋那么大的蛋是好蛋，程安将它随手跟鸟蛋放在一起，认为这四舍五入也算是香香带他找到的，看来它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他没注意到的是，这枚平平无奇的蛋被放进去以后，蛋壳上瞬间长出了花纹，一阵白光闪过又消失不见。 香香鼻子动了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两颗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装蛋的布袋子。 “这些够了吧。” 鸿雁早就等着蛋了，程安有点嘚瑟的晃了下袋子，“一共五个，还有个大的，绝对够用了。” “那枚白色像鸭蛋的，还是香香带我找到的，我看它也不是那么没用。” “真的？” 鸿雁有些怀疑，眼神从胖仓鼠身上掠过，低头看布袋子里的蛋。 袋子里一堆蛋静静躺着，那枚白色的格外显眼。 鸿雁将白蛋拿起来，歪着脑袋定定打量着它，眉心紧蹙，好半晌过去，她脸上看着又是愁又是震惊。 “怎么了？我在河边晃过了，没臭，应该能吃，先在蛋上敲个口看看里面坏没有。” 鸿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才冷静下来，看蛋的眼神越来越严肃，“这枚蛋是哪儿来的？” “咋了，这是我在河里捡的，从上游冲下来的。” “你捡的？” “这真是你捡的？” 程安不明所以，“就是我捡的。” 鸿雁气急败坏地举着蛋怼到程安脸上，“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程安被搞的满头雾水，“就是在水里的捡的，还能是我在什么地方弄来的，总不能是我自己生下来的。” “怎么了。” 李明义在那边打坐，听见他们快吵起来了，过来有意隔开两人。 鸿雁哎哟一声，表情沉重的像是天塌了一样，“我的亲娘嘞，你是不是出去糟蹋了什么妖兽？” 她咬牙切齿，看向程安的眼神鄙夷悲愤又恨铁不成钢，“还是个禽类！” “你放什么屁！！！”程安闻言快跳起来了，怎么莫名其妙就往他脑袋上扣这么大锅，他就出去找了个鸟蛋，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你还说，要不是我眼睛有点灵通，还真看不出来。” 鸿雁指着手里的蛋，又指指程安，“你俩身上散发的气息一模一样！有一半同宗同源！” “你再给我狡辩试试！虽然恋爱自由，但是还没开放到人兽之间拥有爱情吧！” 这话犹如旱地惊雷，把李明义震得七荤八素，看看程安又看看鸿雁手上攥着的蛋。 鸿雁的眼睛特殊，能够看见许多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种能力在以前无数次让她避开了危险，随着修为逐渐上涨，这种能力也越发强大。 这双眼睛带来了便利的同时，身后也蕴藏了数不尽的危险。 知道这件事的也就是程安和李明义，其他人一直以为她就是个会看面相，有点神神叨叨的人。 她说这蛋跟程安有一半的同宗同源，那就绝对不是假话。 程安面对这枚白蛋，脊背一阵发凉，想他清清白白二十年，唯一一次遭殃就是几个月前的那次意外。 可那明明就是个男人！ 男人会不会生蛋，他就是男人，他能不知道到吗？ 鸿雁不理会还在发愣的程安，掀开他衣服就把蛋抵在了他的肚子上，又抓着他的手将蛋捂住。 “你自己造的孽，幸亏没被你摇散黄了，敷出来看看吧。” 程安面色涨红，慌张解释：“我真不知道……” “那这蛋是哪儿来的。” “真是我在水里捡的！” 程安跟两人解释得口水都快干了，鸿雁又重新看了几遍，确认这蛋是真的跟他有关系。 这件事太荒谬了，但是现在人都能修仙了，在荒谬之中好像又有一丝丝的合理。 “行了，万一是什么特殊情况下沾染上你的气息的。” 鸿雁准备去做蛋糕了，动手敲鸟蛋之前，又对程安叮嘱：“没事你输点灵气进去，它的气息很弱很很弱。” 程安盯着手里的蛋忍不住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那男人不会真是什么妖怪变得吧，不然这蛋要怎么解释。 “不能舔，这可舔不了。”程安挡住香香凑上来的大脸，把蛋放到它头上蹭了蹭。 别看它这么肥嘟嘟的，脖子跟身子连在一起，却格外灵活，伸着爪子就往头上抓。 香香爪子跟猫爪子差不多长，用力抓一下还真不好说蛋会不会坏。 程安不敢再把蛋放在外面，只能老实揣回肚子。 说起来很奇怪，之前对这蛋还没有什么感觉，让鸿雁一说，他心里就升起些异样，好像里面真有一个小娃娃般。 程安迟来的生日蛋糕终于好了，没有模具，蒸出来看不出蛋糕样，倒像是个大号馒头。 今日过后，他们就要真的前往兴安湖了。 翌日清晨，三人收拾好行李，迎着朝阳开始奔向未知的前途。 昨晚鸿雁连夜给程安缝了个结实耐造的蛋兜兜，让他把蛋放进去了系在腰上。 正好香香怕冷，钻他衣服里面还能帮着一起敷敷蛋。 第10章 被抓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有变造成的原因，往前突然遇到了一片大雾。 大雾蔓延得很宽，连山头都包完了，横在前进的道路上，左右两边也都是白雾，根本看不见尽头。 “没事吧。” “应该只是起了大雾，对面说不定下了大雨。” 程安他们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进去。 为了防止等下在雾中出现什么意外走散，他们身上系了绳子，手挽着手臂，鸿雁被夹在中间，两人各自举着火把。 火把的火焰能够照明一段距离，要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冲过来，气流也会晃动火焰提醒他们。 雾越来越浓，雾气中的水份让火把上的火焰越来越小，到最后全部熄灭。 事情大条了，前面根本看不到尽头，往回退回去，谁又能保证雾气没有继续往外蔓延。 “滚回去，”程安往脖颈处探出来的仓鼠脑袋吹了口气，给它头顶中间的毛吹了一个窝窝，“不准踩在蛋上面，要是破了，我今天就要吃老鼠肉。” 领口全是它伸出来的胡须，胡须又长又多，非常的软，一点也不扎人，见外面没有什么，雾气中的水份又很讨厌，甚至还夹带有一点点若有似无的腥味，于是又钻了回去。 在程安肚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睡觉，还不忘记用它那毛茸茸的爪子挠一挠蛋。 程安他们发现这蛋格外的坚硬，想照光看看里面长啥样，根本不透光，敲着比石头还响。 而且那条河水这么湍急，先不说里面的石头，就是其他的树枝之类的东西也没能在蛋壳身上留下点痕迹，能平平安安的被程安捡到，光是福大命大可不行。 “前面有动静。” 走了这么久终于遇见其他人了，程安他们暗自松了口气。 有四五个人在那里生了堆火，不用知道用什么办法隔开了四周的雾气。 远远望着，他们就像是在水晶球里面。 看见有人过来，他们也好奇，“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对，你们也是？” 其中一个面善的摇摇头，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后，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有个大肚子的程安身上。 “不是，我们是从兴安湖基地出来做任务的，遇见这大雾停下来歇歇。” “以前这里没有这样的大雾吗？” “没有。” 点到为止，双方都没再说话，程安他们想了想还是没有停下来。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从兴安湖里面出来的，出门在外，谨慎些好。 “那三个人还真是奇怪。” 程安他们消失在了雾中，这人扭回头，满不在乎地说：“奇怪不奇怪的又有什么，他们先过去探探路也行。” “啧，今年还是什么事都有。” “听人说现在的灵气越来越少了，会不会后面就没有了？” “净瞎说，我看是那些人修炼懈怠，随口扯出来的借口。” 在雾中又遇到了几拨人马，程安提起的心稍稍缓和了些。 能遇见人就行，要是走半天还是只有他们，那才是真的奇怪。 “要不要歇一会儿，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累了。” 鸿雁嘴唇都有点白了，呼吸也沉重不少，明明脚下都是平坦的，她却好像在爬楼梯。 “歇一会儿吧。” 他们也觉得要比平时赶路累，消耗的灵力也大大增加。 原地坐下，程安看看鸿雁又看看李明义，面色凝重道：“我好像吸收不了灵气了。” 李明义也点点头，“我也吸收不了了，是从我们经过第五拨人以后开始的。” 鸿雁仰着脖子想躺一躺，嚷嚷着：“哎哟，我不行了，就我灵力最少，赶个路快给我消耗没了。” “等下我们拖着你走，灵力又不能输给你，忍忍吧。” 程安拉开领口，检查了一下香香，可能因为它是妖兽的原因，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白雾真是来势汹汹啊。 待下去也没用，只能继续往前面走，鸿雁身体里的灵力已经不足以维持她用眼睛寻路了。 渐渐的，他们遇到的迷失在雾中的人多了起来，大家都沉默着往前走。 程安忽然觉得自己困了，鸿雁也越来越重，手臂已经要拖不动她了。 前面一阵风吹来，搅动了雾气，随着周围一声接着一声的倒地声，程安强撑着眼睛要提醒李明义和鸿雁，转头却发现他们早就倒在了地上。 鸿雁靠着他的腿，手臂被他攥着，鞋尖前面有一块石头。 程安记得这块石头是他之前就看见了的，瞬间感觉毛骨悚然，他们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下完了…… 随着扑通一声，程安也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这批货修为总算高了一些。” 雾中走出来一行人，要是程安他们现在还有意识，一定能认出领头的是当初青州山那个在他们面前杀人灭口的那人。 “快点办事。” 周五一挥手，手下们齐力向空中抛出一张大网。 把倒在地上已经沦为案板上的鱼肉的修士网起来，跟拖垃圾一般拖到周五面前。 他们紧紧挤在一起，这一大堆有二三十个人。 程安运气比较好，肚子恰好被其他人遮住，他们的目的是抓人，只要抓到了人，并不会再去一一检查。 周五消失在雾中，其余人一起抬着大网紧随其后。 程安是被身旁修士的臭脚熏醒的，睁眼就看见距离他的脸十厘米不到，有一只焦黄起皮的大脚板，脚掌还有个大鸡眼。 视觉冲击直接刺激他疲软无力的身体，瞬间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程安被恶心到嘴里都泛起了涩意，忽然肚子上被蹬了一下，连忙查看蛋还在不在。 蛋还在，身上跟鸿雁李明义系在一起的绳子也还在。 程安挨个儿抓着他们衣领摇晃，再一人给了两巴掌，见还是不醒，心里说了句抱歉，将他们的脸怼到了那大黄脚板上。 这人的大黄脚板威力十足，不足片刻两人就睁开了眼睛。 程安又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赶紧将人拉回来，“我们被抓了。” 观察起四周，他们一网兜人被扔到了类似于大坑的牢房中。 四面都是铁铸成的墙壁，密不透风，换气孔在头顶的牢门上，离他们有四五米的距离。 如果是平时，这点距离很轻松就能抵达，可问题就在于，在迷雾之中他们的灵力就没有了，现在周围的灵力几近于无。 趁着其他人苏醒之前，程安和李明义把一个角落清理出来，三个人占据那一处的位置，香香被放到他们背后藏着。 香香睁着它无辜的眼睛，程安似乎是要从中看出一点它晕倒后才醒来的痕迹。 但是很遗憾，他只看见一只老鼠睡觉被吵醒后的不满。 程安捏住它的腮帮子，教训道：“被抓了也不知道跑，这下好了，一锅端了。” 香香没空解救自己的腮帮子，因为还有一只手爪子在捏它的肚皮。 鸿雁捏着它的软肚皮，试图用这柔软的触感来缓解一下她紧绷的神经。 被扔进来之前，他们的行李都被收走了，香香的粮食也没能幸免，李明义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在香香开始抓他的裤腰带后问：“我们一段时间不吃饭没问题，它怎么办？” “不知道。” 程安也愁啊，低头摸摸肚子上绑着的蛋，“总不能把蛋敲了喂它。” “你说什么屁话？！”鸿雁肩膀撞了程安一下，这是一个为人父亲能说的话？ 或许因为他们仨修为是牢房中最高的，过了好久其他人才慢慢醒来。 跟他们一对比起来，程安他们醒来后就显得安静多了。 众人在里面又吼又叫，试图攻击墙壁，发现灵力早就消耗一空，又想办法去够顶上的牢门。 他们搭起了人梯，最上面的人够到了牢门，伸手紧紧抓住了栏杆。 可惜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牢门半分。 头顶有脚步声靠近，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过来看见他们爬上来了，眼里有些戏谑。 “放我们出去！” 男人嘿嘿笑了，抬起脚重重踩在抓着栏杆的手上。 抓着栏杆的人吃痛，放开了手，摔了下去。 牢房又再次骚动起来，那个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没有人再过来管他们，叫累了喊累了，自己就安静了。 牢房的光源也通过上面的牢门透下来，程安估算现在已经到了晚上，牢门外面的光还是没有变化，看来他们在室内。 一牢房的人都安安静静，有男有女，外面的人好像已经遗忘了他们。 或许是觉得自己出不去了，死也要死在这里，内心压抑着的恶意再也控制不住。 一个男人朝一个没有同伴的年轻女人扑了上去，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在这样封闭的空间发生这样的事，后面会有多混乱是人人都能想到，可没有谁站出来阻止。 女人体力不如那个男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男人□□着要把手伸到女人胸前，有些人紧闭双眼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些人则是看好戏似的盯着他们。 程安抽出匕首准备帮忙，鸿雁先一步冲了上去。 “贱男人！长得跟特么的猪皮炎一样！能耐了是吧！” 鸿雁一把揪住男人衣领将他甩开，撸起袖子怒火冲天，抬脚对准男人□□猛踢。 直到鞋尖沾了男人的血，才整理衣服回到角落。 程安和李明义对她比了个大拇指，鸿雁一撩头发，警告剩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老娘心情不好，谁给我叽叽歪歪闹腾，女的扇胸，男的踢裆。” 鸿雁就算用不了灵气，力气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刚刚出手，完全能震慑住他们。 忽然，周围的墙壁发出了刺耳的咔咔声，众人惊慌失措。 程安却身子一僵，扭头发现鼠香香正横躺在墙边，翘着鼠腿啃墙壁。 第11章 山洞 很快就有人找到了这奇怪声响的来源，眼看着瞒不住了，程安只能把香香提溜出来，“是我们养的妖兽在磨牙。” 离他们不远的近视眼男人推了下眼镜，疑惑道：“你们是怎么带进来的？” 程安把挣扎着要继续回去磨牙的香香往衣服里面一塞，“这样，他们没注意检查。” 他们三个人，鸿雁李明义都很能打，再加上他，所以程安并不担心有人会对香香动歪心思。 就算真有那个心思，也得看你够不够格。 戴眼镜的男人手掌摸着结实的墙壁，眼睛透着精明的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香香舔爪子时露出来的大黄牙。 他忽然问：“你们这个妖兽，应该能咬动这铁皮墙吧。” 话音落下，除了那个被疼晕过去的人以外，所有人都双眼放光地看向程安。 程安倒不觉得香香那四瓣大黄牙有这么大的威力，在外面也只是啃啃木头而已。 鸿雁搓搓手，眼神期待地说：“要不，咱们让它试试？” 程安又把香香提溜到背后，香香是真牙痒了，立马开始啃啃啃。 这次再发出的刺耳磨牙声，在众人耳朵里就显得和蔼可亲了。 一边又担心上面的人听见动静后过来查看，提心吊胆的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人发现不对，才终于放了心。 “哎，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这些人真是不老实，等他们尝试累了就好了。” 这人是新来的，有点不放心，“真不用去看看吗？” 另外一个人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每次抓新的人回来都要这样，估计身上有铁皮什么的在扣墙。” “那墙据说有这么厚。”他伸出手掌比了比，又说：“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任他们折腾去吧。” 与此同时，牢房内他们也知道了这墙有多厚，因为香香那四瓣大黄牙，真的能将铁皮啃下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到它发挥。 那倒在地上的男人苏醒后呻吟一声，把专心致志的众人吓了一跳。 离他最近的人想也不想就一脚踢在他头上，把人又给踢晕了。 这人品行不行，要是让他醒来看见，出卖他们的可能性，绝对要比保守秘密一起逃出去的大。 很快，铁墙就被啃穿了，泥土终于显露，在这一瞬间，程安率先发现他能吸收灵气了。 有对灵气感知敏锐的，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大家都是十分安静，就算激动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谁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逃出去。 泥土面越来越大，仓鼠本来打洞就厉害，香香作为少有活到现在的鼠类妖兽，挖洞更是个中好手。 可以容纳单人爬行的洞口出现，作为香香的主人，程安他们最先爬了进去。 后面的人按照实力排队一个一个来，泥土已经将牢房占据了大半，他们只能把泥土夯实了堆放在里面。 程安一边爬一边吸收灵气，自从上次在温泉池子泡过进阶筑基之后，他吸收灵气的速度快了至少有五六倍。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刚挖出来的通道之中，却感觉这里的灵气要比外面还要浓郁，程安恢复一会儿后，已经可以帮着往前挖洞了。 前进了大概有几十分钟，光跟着香香一只鼠想办法出去也不行，干脆拉住它挖了个可以站人的小山洞。 等后面的人全部到齐以后，程安说：“你们也都能感觉到，这里面有灵气，修士挖洞应该也不在话下，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当然想要跟在我们后面的也可以。” “不过我们不能保证到底能不能出去，分开挖有分开挖的好处，要是后面追上来了，不至于会被一锅端。” 说完，程安招手示意鸿雁李明义商量挖洞的方向，其他人面面相觑，很快也开始各自组队商量。 有快的已经开始挖洞了，现在能确定的一点是往他们出来的反方向挖是绝对没问题的。 鸿雁在地下能力受阻，判断不出来到底哪个方向最好，他们只能抓瞎随便选择一个方向。 往前挖洞时他们特意避开了其他人的通道，尽量不在里面绕圈子。 程安突然挖到了光线，立即停手，小心清理出一个小孔洞，先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 透过孔洞朝外看，程安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脊背。 鸿雁李明义看见他脸色不对，立马凑了上去。 他们正在一处有体育场馆那么庞大的山洞内，山洞中央有一个巨大青铜器皿。 青铜器皿被泡在暗红色的液体之中，诡异的红光让山洞也呈现出压抑的红色。 在那器皿中间，是一团大脑形状的软肉，上面遍布鲜红色的血管，软肉如同有生命一般，一下又一下的颤动，如同心脏向全身输送血液。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团软肉确实是在吸收外面的血液。 不知不觉间，浓厚的血腥味已经通过孔洞传送了到了他们的鼻腔。 山洞的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一行人，身后还押送了一伙衣衫褴褛的修士。 那些修士明显是从外面被抓进来的，大骂这挨个儿被扔进了血池。 修士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皮肉被溶解，几个呼吸间就露出了身上白花花的骨头。 而在此时，青铜器皿内的肉团伸出了细细的红线，落到三个站在池边的黑衣人身上。 他们脸上表情扭曲，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不过片刻，红线被肉团收了回去。 程安看见他们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眨眼间就从筑基初期变成了巅峰大圆满，离金丹期大能只有一步之遥。 难怪这段时间他们在外面遇到了这么多筑基修士，原来全是下面的奇怪肉团弄出来的。 那伙人离开后，程安都还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蹦蹦乱跳。 “怎么办？”鸿雁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要是香香没有跟着他们，他们或许也会成为那血池中的养分。 程安视线落回山洞内，“他们没有发现我们，证明他们虽然修士被提上去了，大概率是空壳子。” 李明义也认同这个观点，“你说的对，他们抓了这么多的修士，看来居心叵测。” “反正都要走了，我们干票大的怎么样？” “干就干。” 于是三人兵分三路，李明义跑得最快，他折返回去将其他牢房的人放出来，程安留下来对付面前这个东西，鸿雁带着香香挖通道出去接应他们。 他们是在兴安湖基地周围被抓的，能够避开这么多人，藏一伙人搞这些人，再料想到被封锁的兴安湖，他们所处的位置多半就是兴安湖。 程安从山洞跳了下去，下面的血腥味更重，令人作呕。 绕着血池转了一圈，程安看了青铜器皿的全貌，不知道下一伙人什么时候来，他果断捡起一块石头朝里面的肉团扔去。 石头准确无误的砸在了肉团身上，弹性将石头弹起飞到了血池之中。 扑通一声，石头消失在里面。 程安感到一股莫大的危险，下一秒飞快后撤，一条滑腻的触手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钻了出来。 地面开始震动，程安飞速躲避着一条条破土而出的触手，灵力化作飞刃疯狂攻击肉团。 肉团的表皮被滑破，外面的血管破裂，染红了它的身体。 程安跃上半空，扭身斩断后面穷追不舍的触角，手臂一痛，一根红丝贯穿了他的皮肉。 红丝缠住程安手臂，拉住他的身体往青铜器皿拖，程安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灵力在快速流逝，当机立断借着肉团拖拽的力，重重一拳砸在青铜器皿外部。 青铜器皿裂开无数道小裂，程安拽断手臂内的红丝，狠狠将匕首扎进肉团。 “吼吼吼——！” 肉团吃痛，发出刺耳的尖叫，山洞开始剧烈震动，碎石掉落在血池中血液四溅。 程安猛地吐出一口血，转身就往他们挖出来的通道跑。 肉团身体膨胀了无数倍，顷刻间就快沾满整个山洞。 无数道实力深厚地气息朝这边奔来，最终山洞彻底坍塌，一座肉山推翻地面的山石钻了出来。 “怪物！” “那是什么！” “快跑！” 才刚刚从牢房逃出来的看见那边的场景无不惊慌，所有人都在逃命。 鸿雁在出口急的满头大汗，这两人怎么还没有出来！ 出口内部有动静传来，鸿雁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终于等到了程安李明义。 两人从洞内飞出，李明义御风裹上他们，一刻不停地往外面逃跑。 马老大正在闭关，中途被下属不要命的打断，发现自己精心筹备的东西被人毁了，赤红着双眼追了上去。 马老大已经是金丹期，只花了三天时间就追上了跑了十多天的程安他们。 “原来是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贱人！”马老大漂浮在半空中，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碎尸万段。 兴安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惊动了外界，迫使他不得不提前计划。 金丹期的威压朝他们重重压去，李明义鸿雁纷纷呕出鲜血，行动受阻。 程安是唯一一个还能自如行动的人，立马抓起两人继续逃命。 马老大看见程安还能蹦跶，饶有兴致的等他们逃出一段距离，然后瞬间出现在程安面前。 程安不管往哪个方向跑，最终都能被马老大堵住，三人就像是被猫追赶的老鼠。 马老大玩够了，一掌就将程安打倒在地。 “胆子真大，你们说，我该怎么收拾你们？” 马老大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每走一步，死亡就离他们更近一分。 他叹息着，“三个筑基期的小喽喽，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们，但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 马老大重重一脚踩在了程安头上，他的脑袋瞬间就陷进了地下。 李明义目眦俱裂，“有本事冲我来！你这个邪修！” 马老大直接笑了起来，收回了踩在程安头上的脚，“邪修？我不过是太强大了，我可不是什么邪修。” “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两……” 刚刚还快要断气的程安突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马老大肚子上扔了一个黑色小球。 马老大躲闪不及，根本没有将程安扔来的东西放在眼里，直到下一刻冲天的火光炸开，数百公里外都能提听见爆炸声。 远在万里之外，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笑容诡异：“这么快就用了我送的保命玩意，往后可就难喽……” 第12章 雷击林 马老大受了重伤，偏偏程安是冲他肚子扔的暗器，不可避免的就伤到了丹田，立誓与他们不死不休！ 那颗黑色小球能发出一道堪比金丹期修为的攻击，程安他们虽然跑出来了，也受了不轻的伤。 兴安湖彻底乱了，马老大下发追杀令，无数修士被奖励馋红了眼，蜂拥而至出去搜寻程安三人的踪迹。 “哎，你们说那三个人到底跑哪儿去了？” 说话的人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骂道：“难不成是成精了，华国都快被翻过来了，一点踪影没有。” “说不定早就跑出国了。” “唉，听说兴安湖那个怪物修为能比得上元婴期大能，估计是现在修为最高的，也不知道他们弄出这么一个玩意儿要干嘛……” “鬼知道要干嘛，”他一脚踩在地上，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蹿上天灵盖，赶紧往后退，“别走了，快到雷击林了！” “这地方可真邪性，光打雷不下雨……你们说，那三个人会不会跑里面藏着？” “要真跑进去了，估计早就被劈成渣了，我可没听说过有人能从雷击林里面活着出来。” 轰隆隆—— 程安拖着因为伤势过重昏迷的两人拼命往前跑开，抵达下一棵树以后，之前停息的树就被雷从头劈到了脚。 电流如同瀑布一般遍布树的全身，光芒四射刺眼。 在电流触碰地面朝外延伸时，程安所在的大树形成了一道屏障，阻隔了雷击带来的电流。 程安背靠着树干，看着不远处的电流消失，本该被劈成灰烬的树木依然好好伫立在原地。 这就是雷击林的怪异之处，小到花花草草，大到直径几十米的参天巨树，都似乎对天上那狰狞恐怖的黑雷免疫。 刚开始他们还只是外围，不懂雷击的规律，被狠狠的劈了一番，幸好外围的雷击还能承受，不然现在真成渣渣了。 才休息不到十分钟，程安感觉脖子和脸颊又变得毛毛的，立马拖着两人离开，寻找下一处可以躲避雷击的树木。 躲躲藏藏过了两天，今天是他们进来的第五天。 程安这次找到的位置许久都没有引雷下来，终于能缓一口气了。 “水……水……” 鸿雁小声呢喃，程安抓起水囊就冲上去给她灌水。 喝了水，鸿雁脸色好看了点，过了十几分钟人终于醒了。 “卧槽……疼死老娘了……”鸿雁躺在地上龇牙咧嘴。 发生爆炸时她调动全身灵力催生藤蔓裹着他们，抵挡了不少伤害，后面为了避开追杀的人，没少用眼睛，此刻身体中灵力与精力都过度透支，全身上下从骨头里面发出钻心的疼痛。 “香香……香香没死吧？” “没死。”程安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别说话了，好好养伤。” “真疼啊……”鸿雁嘴唇发抖，抓住程安衣服，“安子，把香香给我抱一会儿，缓解疼痛。” “它出去找吃的了。” “啥？” “行了，它回来了。” 香香脸颊鼓鼓囊囊的从地下挖洞钻出来，还没来得及跳到程安身上，一只手就将它攥了过去。 鸿雁痛得都快晕了，还要把脸埋在香香身上猛吸气，“小老鼠香喷喷的……” “叽叽叽叽——” 香香被吓得哇哇叫，从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食物，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被猫从后面捉住了。 程安丝毫不嫌弃上面有香香口水，挑拣出里面他们能咬动的填饱肚子。 刚刚进雷击林被劈的时候，香香惊吓过度，从他衣服里跳出来跑掉了。 程安还带着两个重伤昏迷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不见。 好歹是养了这么多天，说不难过是假的，程安想的是如果后面他们伤势好点了，自己就出去找一找香香，虽然极大概率找到了也只有一张被吃空的老鼠皮。 谁知道在第三天，它就自己跑回来了，身上一点伤没有，皮毛还是跟之前一样蓬松滑顺。 只有那四只爪子脏得不像样，它的嘴一圈也是脏兮兮的。 程安一看就知道它是为什么回来的，就去弄太脏了，它又要舔爪子洗澡，还要啃手啃脚。 太埋汰了，它受不了，以前跟着程安当做吉祥物被伺候得干干净净，用它不大的脑瓜仁想了想，还是跑了回来。 李明义醒得最迟，他受的伤最重。 夜晚的雷击林更加危机重重，他们只能按时分配着休息，毕竟谁也不知道落脚的地方过多久就会有雷劈下。 香香找回来的食物里面，有一种浅红色半透明的野果，有兵乓球那么大一个。 入口微酸，随后是一股特殊的清甜味道，跟油柑吃起来的口感很像。 香香不喜欢吃果肉，它喜欢吃里面的核，咬开硬壳后，里面是指甲那么大的白色果仁。 雷击林中妖兽很少，就算是有，以他们现在这重伤未愈的身体也抓不住。 “终于还是来了雷击林，要是当时能在兴安湖找到前往异界的通道就好了。” 鸿雁揪住一把草，揪了半天什么也没吸收到，“里面这些树啊草啊的，一点精气都吸不出来，还真是怪了。” “天天一刻不停的打雷往下劈难道不更奇怪。” 李明义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准备溜出去玩的香香，仰起头往上看，满眼担心，“程安怎么还不下来。” “要有危险，他跑得比我们俩快。”话虽然是这样说，鸿雁也脸朝上，在找程安的身影。 雷击林里的参天巨树太多了，只有爬到顶端才能看见全貌。 进来这么多天了，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当初鸿雁突破筑基后占卜到了雷击林有路可走，但是具体在哪个方位并不知晓，只能他们自己找了。 “快跑！” 程安一边像猴子从上面蹿了下来，一边朝他们大喊。 李明义和鸿雁拔腿就跑，程安还未落地，在树干上蓄力猛地一跳，飞跃落到他们身后。 “快跑快跑！好大一个雷劈下来了！” 程安一想到头顶上那个快要有树冠一半的大的雷就额头冒冷汗，这要是被劈一下就死定了，跟之前给鸿雁扛的雷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道大到想要撕裂周围一切事物的雷声从他们身后炸开，鸿雁李明义已经跑到了另一棵树下，程安还差一点，两人慌忙伸手去抓。 滋滋滋滋—— 雷电击打到他的后背，程安扑了进去，身后焦黑，裸露在外的肌肤遍布红纹，狰狞可怖。 “遭了！” 这棵树产生的能量波显然无法抵挡住前面的雷击，现在也顾不上程安伤势，两人赶紧上去用灵力挡住波动过来的雷击。 两人用尽全力，嘴角溢出鲜血，抵挡住了前面两波，可这次的雷击规模太大，时间延长了不少，眼见着最后一道波动传来，两人再也撑不住，被余波冲击昏死撞飞砸到了后面的树干上。 雷击消失，香香从程安肚子下面钻出来，浑身毛发都直直的竖起炸开。 香香跑到鸿雁李明义身边拱了拱他俩，实在是弄不醒，又回去要咬程安衣服。 谁知道才碰到程安，就听见啪的一声，香香嘴巴都电出火星子了。 香香痛得吱吱叫，可惜没有一个人起来关心它，没办法又只能去叫鸿雁李明义。 经过它的不懈努力（一人咬了一口），鸿雁和李明义终于清醒。 醒来后来不及庆幸他们命大没被电死，上去要拉程安，一人给他们电了个够呛。 程安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这是什么？” 程安睁眼就感觉身上怪怪的，低头看原来他下半身被套进了一条麻袋。 这不是他们之前装东西的吗？ “你身上衣服被劈没了，不能让你光着屁股，只能给你套个口袋。” 鸿雁用棍子站在离他几步开外戳了戳，“你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程安感受了一下，除了皮肤被麻袋磨的有些刺挠，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见他摇摇头，鸿雁叹了一口气，“可惜现在没有镜子，不能让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都是红纹，连耳朵都有。” 程安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红色花纹，连指甲盖里面都是，想起之前的雷，伸手往肚子上一摸，蛋不见了。 “我们拿出来了，香香帮你孵着的。” 只见之前绑在程安肚子上的蛋兜兜，现在原封不动的到了香香身上，它肚子上有游泳圈，还能正好把蛋夹在里面。 第13章 雷灵根 程安对于自己被装在袋子里这件事不置可否，就说腿怎么这么麻，“你们倒是把下面的口子给我剪开，让我把腿伸出来。” 鸿雁隔着老远扔了一把匕首过去，无奈耸肩：“你自己剪，我们可不敢碰你。” 程安接住剪刀，坐起来裁剪麻袋，香香不知道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鬼鬼祟祟又爬到他身后，鼻子往上一凑。 程安听见噼啪的一声，就跟小时候玩的摔炮炸了一样，紧接着就是尖利的老鼠叫声叽叽叽个不停。 “活该！都说了不准去碰他，现在知道痛了吧！” “过来让我看看电什么样了。”鸿雁嘴硬心软，抱起香香仔细检查它的小粉鼻子。 它把头埋在鸿雁怀里，身体一抽一抽的，有几撮胡须都被电卷了，天可怜见的，这谁看了不心疼。 鸿雁从一个小破袋子里拿出一条又肥又胖的大虫子，喂到香香嘴边，早就把之前定下的一天给它吃一条虫子规矩抛之脑后。 程安愣了愣，终于发现了不对，伸出双手满目惊诧：“我身上怎么有电？” “应该是你身体中本来就有雷灵根，那次雷劈到你以后，意外让你吸收了些。” 李明义闭着眼睛在旁边打坐，说完又警告准备喂香香第二条虫子的鸿雁，“那小册子上写了不能喂它吃太多高蛋白的食物，会上火长瘤子。” 鸿雁手一顿，辩驳道：“可它现在是妖兽，没有这么脆弱吧。” “妖兽怎么了，妖兽也会生病，铁打的榔头还会有生锈的那天。” “我不喂了就是……” 程安还沉浸在自己变成小电人的事实，盯着自己丹田位置愣了好久。 如果他身体中有雷灵根，那么也就能说通为什么他每次都能提前知道头顶的雷什么时候劈下来了。 皮肤上的红纹，大概是因为他吸收不了这么多的雷电之力，所以消退不下去。 程安抬手朝前打了一掌，地面被炸出一个直径半米的深坑，电流流转其上，过了两三秒才消散。 鸿雁和李明义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坑，随即欣喜若狂。 程安站起身，走向外围与他们隔开一段距离，双手握拳，一圈一圈砸在另一棵树的树干上。 树干常年受到雷电淬炼，变得坚硬无比，程安打出数十拳，一点痕迹都没能在上面留下。 他继续攻击树干，直到身体到了极限，在那微妙的一刹那，终于感受到了身体中的雷灵根。 在许多灵根之间，被许多灵根遮掩藏匿着，还只有那么一点点，小到什么程度呢，程安觉得还没有芝麻大。 闭上双眼，程安捕捉着四周的雷电之力，到处都是，宛如小蛇在四处灵活流动，从他的脚下开始，一股股力量汇聚进了他的身体。 同一时间，鸿雁眼睛唰的亮了起来，猛地站起来蹿了过去。 “我感受到草木精气的气息了！” 草木精气就在那些被程安吸收过的野草身上，之前那些雷电之力阻碍鸿雁吸收，像一层屏障，闻得到摸不着。 现在屏障消失，久违的草木精气让鸿雁心神为之一颤。 李明义抓住要过去凑热闹的香香，在周围帮他们俩护法。 很快，程安头上冒出了细密汗珠，他快要到极限吸收不了了。 他身体中的雷灵根还太弱小了，承受不住这么多的雷电之力。 程安开始发颤，皮肤上的红纹越发鲜亮，头发也往上竖了起来。 就在李明义要出手制止他继续，程安脸上表情一松，福至心灵。 既然身体中的灵根都在一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为什么不能互帮互助？ 李明义发现程安周身气息变化，一种玄而又玄的氛围笼罩了他。 这是……顿悟了？！ 李明义立马将鸿雁拖走，以免她吸收草木精气时打扰到程安。 鸿雁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李明义一把捂住了嘴，眼神示意她看程安。 鸿雁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顿悟，虽然他们都走上了修炼一途，现在也已经是筑基修士，可也不能改变他们是散修的事实，没人教没人管，全靠自己摸索才到了如今。 那些小说中描述的法术，他们不会，李明义能稀里糊涂学会阵法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程安顿悟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程安身上气息稳了不少，看来是伤势被治愈了一些。 鸿雁趁着那些花花草草还没有再次吸收雷电之力，卯足劲儿的吸收它们的草木精气。 她还给它们留了一部分，总不能将它们全部吸死了。 随着体内草木精气的充盈，她身上的伤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木灵根就是这点好，能将草木精气转变为灵气，虽然没有多少，但是对于鸿雁现在来说，已经能算是火中送碳了。 吸收完，鸿雁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安子，你下次修炼的时候叫上我啊。” “嗯，”程安惊喜地感受着自己恢复了小半的伤势，再来几次的话，就能全部恢复了，“不知道我身上还带不带电？” 李明义伸手碰了一下他，没被电，“能控制住了，不错。” “快跑！” 不等他们好好庆祝庆祝，程安脸色一变，大喊了一声，三人立马飞奔过去捞上他们的家当，在雷劈下来之前逃之夭夭…… 由于他们已经远离了外围，程安想在雷劈下来的时候出去淬炼一下身体还不太行，只能先吸收吸收那些消散之前，威力大减后的力量。 过了十天，程安伤势完全恢复，遇上一次威力不那么吓人的雷电，终于可以出去试试。 “你自己小心。” 鸿雁李明义待在雷电波及不到的安全区域。 程安做好准备，站在巨树底部，等待雷电劈下。 轰——轰隆隆—— 闪电照耀得上方如同白昼，巨大的树冠在此刻展示了它的全部脉络，静静迎接着上方另一种形式表达的雨水冲刷。 终于，轰鸣的雷声消失，下一秒闪电就张牙舞爪地冲了下来。 程安沿着树干一路往上，准备以自身之力，硬对上那道闪电。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下方居然有生物敢挑战自己的权威，闪电凌厉地向他展示就自己的爪牙。 两两相撞发出刺眼的光芒，远处的两人不得不以手掩面遮住眼睛。 程安的双手对上闪电的一瞬间变得焦黑，白骨露出，电流席卷全身，带来极大的痛苦。 长好的皮肤再次破裂，鲜血一流出就被变成了灰烬。 程安紧咬着牙关，喉咙涌上腥甜，鲜血从他的鼻孔、眼睛、嘴角、耳朵流出。 他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睛被白光笼罩。 突然间，他身上破裂开的皮肤再次合拢长好，血肉重新长出，之前那些还未消散完的红纹全部消失，只留下皮肤愈合后的白色痕迹。 程安站在树冠，在雷云消散又重聚的瞬间，他看见了那片闪着璀璨光芒的星空。 “程安！老娘的袋子没了！” 一声怒吼从下方传来，程安后知后觉的感到屁股一凉……不，是浑身都凉飕飕的！ 他捂住下面，找了截树干挡住自己，朝他们喊：“李明义，给我送个能遮屁股的上来。” “对了，你之前卖出去的裤衩还有吗？！” 旧事重提，李明义脸又黑了黑。 他们俩只有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其他的要不是烂得不能穿了，就是当初逃命时扔了。 没办法，鸿雁只能忍痛将他们最后一口装东西的麻袋贡献出来。 程安在树冠上收拾好，下来后怎么看怎么像个野人。 “你进阶到筑基中期了。” “不错。” 李明义忽然一掌打了上去，程安也想试试现在自己到了什么程度，瞬间跟他扭打在一起。 李明义御风，不管是行动上还是攻击，速度都极快。 在他比程安修为高的情况下，他们最后竟然打了个平手。 李明义跟他并肩同行往回走，“虽然你进阶很难，但是在同一境界，你能越阶挑战修为更高的人。” “只是同一个境界，要是差一个境界结果就不一样了。” 程安目视前方，前路茫茫，最后结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三人齐聚树下，商量着以后的事。 “扛雷时我又看了，继续养里面走，到达雷击林内围，那边黑云压顶，几乎跟树冠连在了一起。” 鸿雁说：“那边的雷击频率会很密集，威力也会随之上升。” “这周围一圈我们都探查过了，没有奇怪的地方。” 李明义眉头皱得死紧，“看来这内围我们是飞去不可，不过也不能贸然闯进去。” “现在你还能吸收雷电之力修炼，至少我们还有一份保障。” 程安点点头，“我会尽快利用雷电之力提升修为，正好鸿雁你也能吸收草木精气。” 商议好后，三人就决定慢慢朝内围靠近了，至少在三年之期到以前，必须要到达内部看看。 望山跑死马，从他们的位置到达内围，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路上他们还遇见了其他修士的尸骨，尸骨上没有明显伤痕，应当是被劈死的。 程安把那尸骨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终于不用每天围着麻布口袋到处跑了。 这段时间，他已经将修为提升到了筑基后期，这里面灵气稀薄，李明义只能老老实实巩固基础，倒是鸿雁，吸收里面的草木精气够多，过段时间估计就能进阶筑基中期了。 第14章 前往异界 雷击林内围时时刻刻都有或大或小的雷从云层劈下，程安作为唯一一个可以吸收雷电力量的人，理所当然当起了一行人的结界。 程安的身体经过长时间的雷电淬炼，肉身筋骨强悍了不少。 鸿雁李明义身上都背着一块程安出去修炼带回来的木头。 这段时间忙着修炼，都差点忘记这些树木三天两头的被雷劈，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雷击木吗，带几块在身上总是好的。 按照进度，再过半小时他们就能踏入雷击林的中心地点。 程安检查了一下蛋，没有什么问题，用布条缠了很多遍。 这半年时间以来，一共换了三次蛋兜兜，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这蛋居然在一天天变大。 第一次发现蛋兜兜裂开缝隙时，程安还以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香香咬开的，后面比了一下蛋的大小才发现不对。 香香看见程安一直盯着自己看，伸长它几乎要看不见的脖子嗅了嗅，离中心点太近，外面轰隆的雷响就被停过，又害怕的缩了回去。 中心点是一团看不清的迷雾，电流却流窜其中。 鸿雁抬手拂过眼前，双眼泛着绿光紧盯迷雾中央，片刻后绿光消失，她点点头：“是这里，那里面气息很乱，很奇怪，同时也很危险。” 三人的呼吸声在此刻都大了起来，他们没有退路了，到底是不是通往异界的通道，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程安神色凝重，对两人说：“修行一途本就是危险重重，如果我们找到了通道，就算只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努力坚持下去。” “走吧。” 程安打头开道，鸿雁和李明义紧跟着他，鸿雁又用藤蔓缠绕住他们，防止发生意外。 踏进迷雾，程安一边吸收电流，一边警惕着四周继续前进。 鸿雁李明义在这里面受到的限制太多，现在只能靠他了。 电流还有这雾气，让他们行进的格外艰难。 终于，程安带着他们抵达了最中心，一个黑压压的漩涡出现在眼前。 “到了。” 程安回头看了看鸿雁李明义，两人都向他点点头。 程安抓住跟两人连接在一起的藤蔓，带着他们往漩涡纵身一跃…… 进去漩涡后天旋地转，飓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冲击着他们升起来的结界。 程安艰难睁开眼睛，在刺眼的白光乱流中看准了一处稍显平静的方位。 他朝李明义大喊一声：“把我们吹到那边去！” 李明义涨红了脸，用了全身灵力将他们猛地往边上推去。 飓风带来的压力轻了很多，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正在极速往下坠落。 扑通一声，三人重重砸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程安先爬了起来，瞪大眼睛张望，四周一片虚无，脚下却是能踩到路面的实感。 通道周围有一道结界，将外面凶猛的飓风隔绝在外。 这结界或许是前人专门留下，为了给后辈们一条生路。 检查了香香和蛋都没有问题，三人一刻都不敢停留，顺着这条路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尽头出现了一个更加刺眼的光点，随着他们的步伐越变越大，越来越亮。 正庆幸他们马上就能出去时，那边的飓风中忽然多出一个漂浮物。 不知道为什么，程安心一慌，还没来得及叮嘱鸿雁李明义小心，就看见那个漂浮物内部有什么在动，像是要从里面钻出来。 三人不约而同，立马拔腿就跑，这种时候还要留下来看热闹，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在他们跑出去一段路，终于要经过那漂浮物时，里面的东西已经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肉红色人形的不明物体，程安甚至能看清楚那上面流动的血液。 不明物体还在变化，血肉溶解翻动，一张熟悉的人脸的长了出来。 马老大看向下方的三人，露出阴森森的笑容，“还真是有缘分，又让我们遇见了，这次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跑掉了。” 他身上的威压瞬间炸开，程安脚步一顿，差点原地摔下去。 好不容易站稳，程安拖着鸿雁李明义拼命向前方跑。 不知道是不是马老大进来的地方不对，周围的结界竟然将他隔绝在外，为程安他们争取了一点逃跑时间。 外面的飓风显然对马老大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他一边攻击通道结界，一边追着程安他们前进。 鸿雁收回绑住他们的藤蔓，“别管我们俩！你快走！” 李明义也用最后的灵力，试图将程安推去前方。 “少废话！要死一起死！”程安双手死死拖住两人，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马老大身上的气息深不可测，比上次他们撞面还要恐怖。 程安身上可再找不出多的一颗黑丸子了。 结界受损，蛛丝般的裂隙瞬间布满整个通道。 马老大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们，“上次是我大意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你们的运气还会不会这么好了。” 程安根本无心去听他在讲什么，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逃出去。 马老大身后探出无数根肉色触角，狠狠打在了通道上。 结界终于彻底碎裂，外面的飓风先一步争先恐后地挤了进去。 后方的通道正在一点点碎裂消失，前方被马老大的触角筑成一道墙挡住了去路。 程安反而加快了速度，在马老大阴狠的目光下，在要碰到触角的瞬间，全身爆发出强大的雷电之力，直接撞开触角，冲了出去。 马老大冷笑着一掌重重向他们拍去，空间因为他这要毁天灭地的攻击，竟然开始有消散的趋势。 就差那么一点点……程安在抵达尽头的同时拼尽全力将鸿雁李明义推了出去，也因为身后的攻击陷入了昏迷…… 第15章 异界 再次恢复意识，程安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皮，全身筋骨尽断像一滩烂肉。 他大概是躺在什么潮湿的地方，身下接触的地面全是稀泥巴，还有水珠掉到脸上。 程安动了动手指，用尽全力才挪动两分，手到肚子上的短短距离，他用了快一个小时。 蛋不见了…… 程安微微翕动嘴唇，让水珠顺着唇缝流进嘴里，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响动。 有类似胡须的东西在他脸上扫动，程安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能暗自祈祷不会是什么吃人肉的妖兽。 温热的舌头舔在脸上，程安闻着这熟悉的气味后松了一口气，香香肯定又藏了许多食物在颊囊，鼠嘴有点臭臭的，要不然就是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舔了一会儿，见人还是没有起来，鼠有点生气。 在准备抛弃人以前，鼠下意识要啃一口脚，上面全是稀泥巴，毛都看不出原样了。 鼠震惊，鼠顿住，鼠不能抛弃人。 程安就这样被它叼住拖走了，地面有碎石的地方也不知道避开，把他拖得生疼。 磕磕碰碰，上方的水珠消失，程安感觉自己到了一处干燥的地方。 他计算了一下，香香拖他回去不过七八分钟时间，也就是说，这臭老鼠一直将他扔在外面不管。 程安心想现在要不是自己没能力张嘴，否则非得骂它一个狗血淋头，平时真是白疼它了。 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处，但是四周的灵气着实是浑厚。 程安开始尝试吸收灵气，努力了半天也没成功，天已经黑了下来，香香蹲在最里面，和浑身冒着彩光的蛋待在一起。 从外面看，就是一具不知生死的人类身体横挡在山洞中央，还有一对绿油油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面。 终于，一丝灵气成功引进体内，程安如同沙漠中的干涸的旅人终于喝到水一般，畅快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无数灵气从周围鱼贯而入，汇聚成一股漩涡涌进程安腹部。 当然因为他眼皮撑不开，所以并不知道除了这奇异的景象之外，那些灵气还有相当一部分被那颗蛋给吸收了。 香香吐出一颗之前在雷击林中找的红果子，咬开果肉习惯性的往程安身上一扔，自己捧着果核高高兴兴地啃外面的硬壳。 七天后。 程安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他的经脉在尽数断裂后又重新长了起来。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打断了他的思考，程安将手放在了摊在他腿上的香香身上。 不看还好，一看就不得了了。 程安抓起香香，它身上脏得已经看不出原色，毛都一绺一绺的，左边的那只耳朵缺了大半，胡须也全都没了，缺口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断的。 上手往它屁股一摸，摸到的也不是毛，是个硬邦邦的东西。 程安把它翻了个面，原来那处硬邦邦的东西是伤口长好的结痂，还要好多伤口在它毛里面藏着。 鼠被欺负了。 花生那么大的眼泪珠子从它眼睛上流下，香香叽叽叽叽的叫着：鼠被欺负了。 程安一言不发的抱着它站起来，走到外面找了个地方给它洗澡清洗伤口。 香香之前跟着他们在一起，被三人娇惯得很，洗澡不用热水都不行，要是水的温度不合适，绝对死活不肯下水。 在他昏迷恢复的这段时间，大概是吃多了苦头，泡在这么凉的水里一声都不吭，光是两颗眼珠子眼巴巴地瞅着程安。 程安小心处理着它身上的脏污，又担心碰到它的伤口会疼。 鸿雁李明义当时被他猛推了一把，应该是没有受伤的，就是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 焕然一新的香香看着更可怜了，毛打湿黏在一起，瘦巴巴的，像个小瘦猴子，肉都不见了。 回到山洞，程安担心香香着凉生病，赶紧生了一堆火。 抱着香香给它烤毛的间隙，程安检查着蛋，这么短的时间，蛋又大了很多，现在已经比鸵鸟蛋还要大了。 他不知道蛋还要长到多大，鸿雁又不在这里，根本没办法探查里面的情况。 香香身上的毛烤干，它也差不多在他怀里睡着了，程安把蛋放在它的肚子上，开始运功吸收灵气。 这里的灵气格外充沛，当初他只在老爷子最好的温泉池子里面感受过，到了这里，反而不足为奇，到处都是了。 难怪这么多人对修真界趋之若鹜，马老大不惜跟那奇怪的肉团混合为一体，也要想办法过来。 经脉重塑后，修为不可避免的降了一大截，现在却没花多少时间就将修为恢复如初。 程安没有停下，还在继续吸收着灵气，充实自己比寻常人大无数倍的丹田。 直到丹田被撑得隐隐作痛了，程安才停下来。 雷灵根是现在他所有灵根中最壮实的一根，经过长达半年的雷击淬炼，简直是鹤立鸡群。 香香一睡醒就开始吃东西，还不忘记吐点沾满口水的食物给程安一起吃，它可真是一只大方的鼠。 程安把果子伸到山洞下方滴水的位置，还是有点嫌弃香香的口水，外面在下大雨，就是想出去打猎也得等雨停。 果核被程安放了起来，香香见没有给它，于是又吐了两颗果子，要程安吃完了把果核分给它。 程安握着香香刚吐出来的果子有点奇怪，伸手捏了一把香香的脸颊，分明就是空的，包子脸都小了一圈。 他干脆将果子洗干净又吃了，还是没把果核给它。 下一秒，程安亲眼看见香香吐了一堆果子出来，显然很不满他吃独食的行为。 “香香，你哪儿吐出来的？” 程安也不管果子了，掰开它的嘴仔细检查。 这一看，程安才发现在它的门牙内侧，有一个类似小铁块的东西，已经嵌进了它的肉里面，要是过段时间再看，估计就要完全长进去了。 他轻轻碰了一下，香香立马痛得叽叽叫，挣扎着不让他摸那处。 程安控制住香香扭动的身子，哄道：“乖，我给你扯出来，不然以后长肉里面了。” 整个山洞都是香香惨烈的叫声，外面大雨磅礴，搭配这声音更显阴森恐怖。 程安扣到了一个圆弧，手指用力，终于将铁块扯了出来。 扯出来的一瞬间，程安食指被香香的牙刮了一下，破开一道口子。 程安才看清楚从香香嘴里扣出来的是枚铁戒指，脑袋一晕，下一秒就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程安保持着双腿盘踞的姿势，香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顾不上嘴痛，蜷成一团往程安身上躲。 “这是什么地方？” 程安微微张着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里面灵气异常稀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有人吗？” “没有人……” 程安一手抱香香，一手托着蛋站了起来，这里面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走不了几步就能走到尽头。 去不了的地方全是雾气，这雾气进不去，像一堵墙。 程安傻站在场地中央，低头盯了一会儿缩着脖子还在叽叽叫喊痛的香香，又不敢置信的扫视一圈周围。 “香香！这是空间戒指？！你哪儿弄来的？” “难怪……” 程安自言自语着，难怪当初青州山动静闹得这么大，原来是真的有宝贝，不过不知道怎么到了香香嘴里面。 就说怎么它除了睡觉的时间就是在吃，哪儿来这么多吃的让它塞在颊囊里面。 想到这里，程安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不对呀……这里面没看见有你的粮食啊……” 程安又在里面转了几圈，甚至刨了几下地面，别说它的口粮了，就是老鼠屎也没看见一粒。 “香香……你再吐个果子给我。”程安试探道。 香香根本不搭理程安：鼠的嘴好痛！ “香香，听话，待会儿我把果核给你。” 鼠嘴好痛！ “香香……” 鼠的嘴怎么这么痛……鼠想尿尿…… 程安板着脸把香香放到地上，等它撒完尿又将它抱起来。 心念一动，程安脑袋又是一阵眩晕，再睁眼就回到了山洞里面。 火堆已经熄灭，程安明明记得他们没进去多长时间，怎么会这么快熄灭？ 除非……空间内部和外面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程安将火重新生起来，右手上被香香牙齿刮破的伤口还在，血液从伤口流到了掌心，已经干了。 应该是在那时候血液沾到了那枚奇怪的戒指，所以让他进入了空间。 不过戒指哪儿去了？ 程安在手上仔细找了好久，不管他怎么尝试，戒指都没有再出现。 最后只在他的食指指甲里面，找到了一个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红点。 他确定自己食指指甲里面没有这玩意儿，绝对是现在新长出来的。 雨渐渐停了，泥土芬芳混合着草木香气飘进了山洞。 程安还跟以前那样，用东西系在腰上拴住上衣，把蛋和香香放进去。 香香踩在蛋上，把脑袋从他领口探出来，一只耳朵挨着程安脸颊，老鼠耳朵倒是凉凉的。 跟鸿雁待久了，他也会分辨一些基础的草药。 虽然这些草药模样跟以前在地球上的不一样，但是每种植物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气场。 “你看这种草，是不是感觉跟其他的野草没有什么区别？” 鸿雁竖起食指左右晃晃，“你们要用心去看，这是一株有药用价值的草药，它的气场会比其他的野草多一缕温和的波。” “要是认错了怎么办？” “认错了怎么办？寻常野草毒不死人，要是碰见有毒的，那你死的时候记得死近点，给后人提个醒，也算是做好事了。” 思绪回笼，程安收起回忆，揪了一把草放在手里搓成糊糊，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先试试毒，要是没毒，再给香香敷上。 第16章 报仇 香香身上的伤还好处理，耳朵上的有点难办。 程安掏出那条青纱，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上面的香气还是没有散，真不知道他的主人贴身携带了多久。 用青纱裹了药，程安学着给人包扎的样子，也给香香把耳朵包上，虽然不知道这些草药有没有用，至少给它用上，程安的良心会好受一点。 本来它身上到处都涂了不知名草药，黑黑绿绿的，现在又在头上裹了东西，看起来像个小老太太。 当下他们似乎在一个原始森林，程安没有发现有人类活动过的踪迹。 手臂上划开的伤口渐渐恢复，程安抱上香香打算回去山洞再休整几日。 出来找草药走的远了些，所幸山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堆香香从外面弄回来垫窝的草。 行至中途，香香忽然躁动起来，更像是担惊受怕。 程安连忙安抚它，面色却渐渐严肃起来。 “怎么今天都过了这么久了，那个妖兽还没有出来。” 一个有七八岁的孩童不满抱怨着，他身穿玄色绸缎衣衫，头发高高束起，脖颈处还戴了金镶玉项圈，因为等的实在不耐烦，脸上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表情。 “上次就说不该将它放走，这下好了，我看那妖兽分明就是跑了！” 玄色衣衫男孩愤怒的一拳砸在树上，三人合抱的树干应声断裂开。 “那妖兽蠢的紧，上了咱们两次当，就算跑也跑不远。” 黄衣男孩一双吊梢眼冷冷扫视着前方，“我们找过去就是，不要忘了咱们进来的目的，那种弱小的妖兽，玩玩就行了，没必要浪费这么多心力。” 玄衣男孩明显不服气，可顾忌于黄衣男孩年龄和修为都要大些，只能默认了他的话。 他取出一张符纸，燃烧后出现一只黑雾组成的豹子妖兽。 “去，带我们去找那只妖兽。” 豹子应声而动，原地蹿了出去。 两个男孩紧随其后，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周围，还有一群特来保护他们的人。 程安隐蔽气息，已经猜出这就是欺负香香的人，那两个男孩都是练气巅峰修为，这简直是骇人听闻，根据他们的衣着打扮，还有藏匿在暗处的气息，这大概是什么世家大族出来历练的孩子。 跟踪途中，程安亲眼目睹他们俩用残忍的手段虐杀了挡路的妖兽，一想到香香差点也被这样虐杀，心底腾地升起怒火。 那豹子有几分本事，真的将人带到了山洞周围，程安抄近路先一步躲进山洞。 这两个小屁仗着周围有人保护，直接闯了进去。 山洞里水滴哒哒作响，两人毫无防备的冲到最里面，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只剩下个空荡荡的窝。 黄衣男孩率先发现了不对劲，“这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这是火堆!” 玄衣男孩没有在意，反而觉得是他大惊小怪，“不过是个早已经不知道熄灭多久的火堆，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黄衣男孩脸一沉，训斥道：“万一那妖兽有主，必定会来找我们算账。” “拥有那样妖兽的人，能是什么厉害人物，我看你就是……” 玄衣话说到一半停住，腰间被扯动了一下，他挂在那里的匕首不见了，紧接着脸颊上就有温热的东西流淌而下。 吧嗒一声，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耳朵掉了下来。 黄衣一阵惊慌，被吓傻在原地，毕竟心性再成熟也是个小孩子，还没有叫喊出声，耳朵也传来剧痛。 程安在外面的人冲进来之前，又一人捅了他们一刀，匕首在里面狠狠搅动一番，这样才算是勉强跟香香的伤势两相抵过。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着，护卫冲进来后没有发现下手贼人，第一时间拿出丹药喂给两人。 几乎是在瞬间，一道恐怖的威压降临，看见两人的惨状后怒吼出声：“是谁敢伤我孙儿！老夫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巨大的威压从山洞猛地震开，荡平了方圆数十里。 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始作俑者还敢留在原地，一伙人带着重伤的两人匆匆走了。 程安从空间里出来时还能感受到残留在原地还未消散的威压，跟当初他在马老大身上见到的很像。 山洞是没法待了，万一他们抽疯折返回来，按照他的修为，估计一巴掌就能被拍死。 隔着衣服摸了把蛋，又摸摸香香，程安随便挑选一个方向消失在了原地。 这地方要比程安想的还不安生，妖兽修为高不说，灵智也很高，极其难对付。 长毛妖兽终于倒在地上，程安也精疲力尽，擦了把脸上的鲜血，拖着妖兽尽快离开这里，担心血腥味会引来其他妖兽。 程安才打猎回来，香香立马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跑到他身边要蹭蹭，又因为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硬生生停住。 程安笑骂道：“就你爱干净。” 可惜他不会清洁术法，要不然也不至于弄的现在浑身臭烘烘的。 用从那黄衣小孩身上扯下来的匕首将妖兽开膛破肚，手里没有其他工具，程安只能全部烤了，留下一部分吃的其他全部放进空间。 这妖兽肉吃起来并不难吃，相反，口感非常的好，肉中还有大量的灵力。 从前他要吃很多食物才有饱腹感，也许是这妖兽肉里面能量蕴含得多，没吃多少就饱了，四肢也很暖和。 香香不敢给它吃太多，一次就给了它一个拳头的肉，担心肉丝卡牙缝，程安把妖兽身上最嫩的肉都给了它。 “不行，你不能吃了。” 程安捂住香香的嘴，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像你这样的老鼠吃太多肉，到时候会砰的一下炸开。” 香香拼命拱程安，它这么大只鼠，吃这么点肉怎么能吃饱？ “不行，你那里不是还有果子，吃点水果，营养均衡。” 程安还记得那小册子上写的香香要吃很多种食物才不会营养不良，但是现在哪儿去给它弄这么多吃的，只能按照糙了养。 “是不是吃太多了，我怎么感觉你烫得慌？” 程安仔细摸了摸它身上，还真是浑身都烫，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害处，只能把它按住抱着观察。 这里天黑以后还挺冷的，抱着香香倒是很暖和。 过了好半晌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就是浑身发烫，程安以为吃了这妖兽肉就是这样。 他摸出一颗浅金色的珠子对着火光看，这是他从妖兽身体里面挖出来的，应该是是它的内丹。 程安正犹豫要不要把这妖兽内丹砸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样，一个脑袋飞快凑了上去。 香香满意的舔舔爪子，觉得味道还不错，嘎嘣脆。 “吐出来！香香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程安试图掰开它的嘴把妖兽内丹扣出来，可惜它吞得太快，屁都没有了。 “现在怎么办！毒死你！” 程安烦躁不已，它刚刚还睡着，一下蹿上来，他根本来不及制止。 很快，香香也躁动起来，程安怀里也待不住了，在地上爬来爬来，没一刻能安生。 程安暗道糟糕，赶紧将它倒着提起来，试图把内丹抖出来。 香香已经意识模糊，抖了几下都不动弹了。 程安又开始按它的肚子，怎么平时边吃边拉屎，现在倒是拉呀。 按了半天，除去它身子都是暖和的，心脏还在跳以外，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程安面色严肃，紧咬着嘴唇心里很不好受，如果他没把妖兽内丹拿出来看，也不会让香香吃了。 从那边过来，先是跟鸿雁李明义分散，现在香香也要没了吗？ 程安抱着香香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眶发涩，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堆完全熄灭，程安摸了把眼睛，打算挖个坑把香香埋了。 从张剥下来的兽皮里把蛋拿出来，程安将已经僵硬了的香香包裹进去。 香香平时的四肢还有鼻子都是粉色的，现在都变成了苍白的颜色，全身上下还只有肚皮摸着是软的。 走了两步，程安突然一拍额头，去挖什么坑，自己空间里面这么大块地皮，随便刨个坑就够埋它的了。 程安拉开兽皮又看了一眼香香，看见它身上多了点粮食，是它自己攒的。 看来是真的要不行了，伸手打算捡起来，下一秒香香身子抖了抖，眼睛睁开就开始样外面吐东西。 这么大块兽皮全被吐满了，还是干燥的，估计能有四五个香香那么多。 程安此时终于确定，香香自己身上肯定有个空间。 香香一边吐，一边又因为舍不得要把粮食再收进去，程安光是看着都累。 不过还有力气折腾就是好事，程安放了心，看样子应该暂时不会出事了。 没过多久，香香把吐出来的粮食全部收完，用脚去挠被包扎的那边耳朵。 程安以为是捂着伤口发炎了不舒服，赶紧把青纱解下来，发现它大半耳朵居然长回来了。 程安将耳朵长回来的功劳归功于那颗妖兽内丹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又过了几天时间，香香身上不烫了，精神也恢复如初，伤口胡须全部长好，皮毛变得金灿灿的，油光水滑得不像样。 一人一鼠一蛋继续在深山老林中穿梭，眼见着过去了半月有余，他们终于遇见了一波人，不过这波人遇见了点麻烦。 第17章 肖家兄弟 “破！” 肖阳掏出最后一张符纸扔了出去，可惜也只是稍微阻挡了片刻妖兽的行动，爬起来甩甩脑袋后，很快又朝他们发起攻击，追了上来。 “堂哥，都是我拖累了你，将我丢下你快点跑吧。” “住嘴！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肖阳拽了肖诚一把，躲开身后妖兽拍来的利爪，一咬牙，开始燃烧精血，大喊一声你先跑，又上去跟妖兽打了起来。 肖诚刚开始还不肯走，看见肖阳燃烧精血，急的直掉眼泪，又被严厉地训斥一句，差点让肖阳分神，才不舍的转身离开。 见他终于走了，肖阳心中强撑着的一口气松了一些，专心跟妖兽缠斗拖延些时间。 妖兽趁肖阳力竭，重重一掌拍在他身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肖阳被打出去十几米远，撞断好几棵树才停下。 “吼——” 妖兽嘶吼着跳上前准备杀死肖阳，肖阳半撑起身子吐出一大口血，全身功力往丹田去，准备在妖兽靠近的一瞬间自爆丹田。 就算没办法将这妖兽炸死，能够将它炸成重伤也值了。 就在自爆前一关头，妖兽竟生生止住脚步，扭头朝后面怒吼一声。 程安从暗处走了出来，没有丝毫犹豫，赤手空拳就迎了上去。 肖阳在那边看了担忧不已，捂着胸口提醒道：“道友！这妖兽快要进阶金丹期，务必要小心！” 快要进阶金丹期的妖兽？ 正好他来到这个世界，打死的第一只妖兽就是快要进阶金丹期。 这段时间每天出去捕猎妖兽，一场场战斗下来，程安修为精进不少，加之这里灵气充沛，他已经摸到了突破的边缘，不过这中间还隔着一层桎梏，他能感觉到自己想要真正突破金丹绝非易事。 程安不会术法，现在走的是类似这个世界体修的路子，加上他身体经过雷电淬炼本就强悍，肖阳一时间还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至于他用兽皮当衣服穿得十分简陋，进玄幽森林都是来历练或找修炼资源的，也不奇怪。 这头妖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跟肖阳兄弟二人缠斗耗费了太多力气，程安打起来很轻松，至少没有比对付曾经那头修为差不多的妖兽费力。 程安跳到妖兽后背，看准它毛发下面的劲椎，双手握拳重重砸了下去。 妖兽脑袋一歪，当即就没了气息。 程安跳下来踢了已经断气的妖兽一脚，确认妖兽没有装死，拿出匕首视若无人开始处理妖兽。 肖阳尽管在自爆关头收回功力，不可避免的还是受了重伤。 这妖兽的皮毛不错，程安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人买，带着总是不错的，毕竟他现在身无分文，没钱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行。 他干活细致，很快就将妖兽皮毛完整剥了下来，妖兽内丹在它的心脏里面，徒手扣了出来，剩下的肉还是老样子打算全部烤了。 反正他空间里面地方大，能放，而且食物在里面也耐储存，唯一不好的就是香香在里面吃的不亦乐乎。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吞了那颗妖兽内丹的原因，香香脑袋瓜子聪明了不少，至少知道里面哪些肉是它能吃的，吃多少不会死。 程安扛起妖兽肉就要离开，走了没两步，终于听见那边要死不活的那人开口了，暗自松了口气。 “道友，可否先等等？”肖阳艰难开口。 程安扛着如同小山一般的妖兽肉走到肖阳面前，“我可没有伤药治你的伤。” “道友能否帮一个忙，我堂弟往那边跑了你能不能过去将他找回来，事后必有重谢。”肖阳指了一个方向。 肖诚修为不如他，也受了伤，要是运气不好遇见什么妖兽就完了。 程安沉默了片刻，才向那个方向跑了出去。 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肖诚喂了水给肖阳，老实待在他身边，不敢有多的逾矩动作。 一块烤肉递了过来，肖诚诚惶诚恐，不敢接。 “拿着便是。”程安又把肉往前递了些，“我的报酬你们还没有付，死了对我不值当。” “谢谢道友。” 肖阳咳嗽了起来，示意肖诚收下，两兄弟慢吞吞吃了肉，身体舒服些了，又跟程安道了谢。 “我们是从昌南城过来历练的，我叫肖阳，这是我的堂弟肖诚。” “程安。” 肖阳在肖诚回来以后吃了一颗丹药，伤势没有继续恶化。 程安看见后挺好奇的，那应该就是能救人命的珍贵丹药，不过也不好叫人拿来给他看看，反倒显得他不怀好意。 “程兄可否送我们回一趟昌南，肖家定以座上宾款待程兄。” 程安面无表情：“款待就不用了，我可以送你们回去，但是报酬不能少。” 肖阳听见他说愿意护送，顿时放心不少，“程兄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烤肉还吃吗，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那就多谢程兄了。” 两兄弟又吃了许多，终于填饱肚子，程安趁机问他们要了一身衣服。 肖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未穿过的黑色衣衫，“程兄不嫌弃的话就换上吧，不过你身量要比我高，可能穿上会有点短。” “不碍事，谢谢了。” 再这样裹着兽皮也不像样，本来他头发就短，留了这么久也才堪堪到肩膀，肖阳肖诚都是长发，外面那些人肯定也都是长头发，穿得再奇怪些，真就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程安去了暗处，没过多久又原模原样回来了，在两兄弟不解的目光中，冷着脸问：“你们会不会清洁术法，我身上太脏了……” 肖阳和肖诚都愣了愣，他们能感觉到程安的修为并不低，怎么连这种低级术法都不会？ “这当然是会的，”肖阳立马就为程安找了借口，“程兄一定是散修未曾修习这种简单术法，有些修士也是这样。” “阿诚，给程兄演示一下。” 肖诚念出口诀，同时手指掐了一下，屹立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立马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那样干净。 程安只一眼就记住了，施了个清洁术，他那张黑得快要看不清五官的脸立马显露出来，身上的脏兽皮也变得干干净净。 换上衣服，果然短了一大截，肩膀处被肌肉崩得很紧，让程安看着有点不伦不类的。 肖阳倒也没笑，不过沉默了良久，小声提醒：“程兄，衣服好像穿错了一点……” 程安低头，他觉得没穿错啊，这边的衣服跟古代衣服没什么区别，他已经尽量按照记忆中的模样穿了。 肖阳朝肖诚咳嗽一声，他立马站起来，老老实实过去帮程安整理衣服。 换做平时肖阳敢这样指使他，肖诚定会发火，还是做的伺候人的事，他好歹也是肖家二房的少爷，可现如今的情况下，肖阳被他连累成这样，又是这人救了他们性命，有再大的脾气也只好收敛了。 经人整理一番，身上衣服总算看着像样点了。 肖阳肖诚逃命累了许久，现在双双坚持不住都睡了。 程安坐着没动，过了片刻确认两人都已经睡熟，才起身去了隐蔽处。 一进空间，程安就踩在了香香的屎上，当事鼠在窝里面睡得四仰八叉。 程安拿了从外面撇进来的树桠，把里面的老鼠屎扫到一堆，全扔出去。 动静有点大，香香扑腾两下后翻身醒了，迷迷糊糊跑到他身边要往身上爬。 程安抱着它，过去看看蛋，蛋还是原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安能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这蛋的情绪。 两者之间有一种隐秘的牵连，互相牵绊着对方。 程安干脆把蛋也抱上，摸摸香香的鼠头，又摸摸蛋，自言自语道：“今天外面救了两个人，是这里的本地人，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熟悉世界的机会，不能错过了。” “不是有香香在里面陪你吗？” “你想出去……出去别人会疑心你是拿来吃的蛋。”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程安柔声哄着，意识到自己对着一颗蛋说这些有什么用，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空间里面小半地方堆的都是妖兽皮毛还有烤肉，另外的就是程安给香香做的窝了。 都是他用一根一根的木头自己搭的，甚至还有一个大跑轮，香香体重日益见长，再不控制真就分不清它跟过年的猪了。 打扫完出去，程安再三思考，还是把蛋拿了出去，至于香香…… 算了也带上吧，空间里面灵气几近于无，它现在不是普通仓鼠，是妖兽，多待在灵气充沛的地方总是好的。 至于理由，程安心里已经编好了。 次日清晨，肖阳感觉自己手被什么东西舔了两口，睁开眼就看见一大团拥有金黄色皮毛的陌生妖兽蹲在地上。 肖阳喉咙滚动，咽了咽口水润润嗓子 说话依旧十分干哑，“程兄，这是？” “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程安招手叫香香，“过来，吃饭了。” “这是我的兽宠，叫香香。” 香香听见程安叫它，扭身跑了过去，被喂了一根它早上出去刨土挖出来的植物根茎，程安看着有点像木薯山药之类的，试了没毒，烤给它吃一点，他们也能当早饭。 第18章 破障草 肖诚睡得要沉一些，等他被说话动静吵醒，香香已经把它的早饭解决了小半。 “这是？” “我的兽宠，叫香香。” 程安从火堆里把烤好的植物根茎刨出来，递给两人，“这是它出去找回来的，我这兽宠就爱找些吃的。” 当事鼠吃得十分享受，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每日必做的洗漱流程。 肖诚年岁小些，禁不住好奇，“程大哥，它是什么妖兽，憨态可掬，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就是一只变异的普通老鼠，长得可爱点。” “确实很可爱。” 关于这点，程安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香香变异后只是体型变了，其他没有什么异变，要是不可爱，以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养。 而且它现在的毛变得金灿灿，根本不会叫人往老鼠身上想，不说谁也想不到这是只老鼠。 初升的太阳让香香异常兴奋，不过也兴奋不了多久，本来仓鼠就是昼伏夜出的动物，眼睛也不好，晒太阳很容易死。 香香虽然变异了，跟一般仓鼠不一样，但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还没有变。 肖阳给程安的衣服就有腰带，他扎得紧了些，在肖家兄弟二人疑惑的目光中从背后拿了一颗蛋放进衣服，又把香香拎了进去。 蛋跟之前相比大太多了，香香进去后嫌弃的把蛋拱到一边，自己枕着他睡觉。 一切都收拾妥当，程安望向肖阳肖诚，身上的伤应该不至于影响到赶路吧。 肖阳跟肖诚对视了一眼，站起来一脸抱歉的说：“程兄，我们兄弟二人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程安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其实他一早就察觉他们俩有话要说了。 “先说来听听。” 见程安这样，多半有是有机会，肖阳立马事无巨细将事情一一交代。 “我们跟随族人出来历练，为了一年后参加天地盟宗门选拔，意外闯入高阶妖兽地盘，发现里面有一株破障草。” “破障草？”程安听见这名字，插了一句嘴，“你们想去拿走草，结果被那妖兽追杀了？” 肖阳点点头，继续说：“这草有大用，我三叔曾经突破金丹失败留下了暗伤，如果有这草，炼出生机丹，修补好暗伤，定能突破。” 难怪，当时肖诚要说是自己连累了肖阳，合着是他自己亲爹要用的草药。 程安对这什么破障草不感兴趣，倒是对那生机丹挺有兴趣的，听肖阳说话的意思，他们族中有人会炼丹。 炼丹呀，卖丹药想也知道会很赚钱，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你们其他的族人哪儿去了？”程安问。 肖阳肖诚脸色陡然一变，像是不愿意说，沉默了片刻，肖阳叹了口气后如实交代，“这本是家事，但是程兄你不像是多嘴之人，我们也有事相求，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我是肖家大房的人，阿诚是肖家三房的人，族中资源有限，向来不太对付。” “你势弱，自然别人就强，那破障草不止能用来炼制生机丹，其他丹药也能用到。” 程安轻挑起眉，帮肖阳补充完剩下的话，“于是你们甩开他们，自己过去找草药，结果没想到打不过那妖兽。” “难怪没人出来找你们。” “不过都过了这么久，那破障草还在原处吗？” “还在，那草长在崖壁一块凸起石头下面，轻易不会叫人发现。” 说到这里，肖诚放出了自己的契约灵植，是一株有着大嘴的食人花。 肖阳解释道：“阿诚的灵植能够感应方圆两里以内的植物气息，要不然我们也发现不了那草。” 因为鸿雁的缘故，程安对于能够契约灵植的肖诚感官好了一些。 如果顺利的话，鸿雁在这个世界一定很混得开，李明义修为在哪儿摆着，还是得天独厚的变异单系风灵根，想必也不会太差。 “就是这里。” 肖阳抿唇眺望前方的崖壁，“程兄，岩壁下方有一黑鹰，异常凶猛，我们才爬到一半，就被攻击打落，正好掉在那妖兽面前。” “那你们还真挺倒霉。” 程安把香香拽出来，用青纱将蛋绑在它背上，一起交给他俩，“帮我看好了，你们走远一点。” “程兄放心。” 程安消失在原地，肖阳再找到他的身影，就看见人已经开始往岩壁上爬了。 “我们快走，别影响到他。” 肖诚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哥，把香香给我抱吧，你身上有伤。” “有点沉。” “没关系，我能抱。” 肖诚不动弹，定定看着肖阳。 “行了，给你，抱稳了。”肖阳无奈把香香递出去。 “快走吧。” 肖诚在摸到香香以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大哥，它摸着好舒服……” 程安爬得很快，一会儿功夫已经越过了那黑鹰的巢。 “大哥，他怎么也不看看背后，要是被偷袭了怎么办？” “别乱说……”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黑影从天空中极速而下，直冲着岩壁上的人去。 肖阳大惊失色，“那黑鹰竟然还在！” “他怎么不躲啊！”肖诚也焦急起来。 就在千钧万发的一刻，程安背后钻出一道电流打了上去，黑鹰发出一声长鸣，盘旋飞远了些。 见状肖阳肖诚才不那么担心了，程安背后就跟长了眼睛，那黑鹰一时间还近不得身。 很快就爬到了那块岩石凸起的位置，程安心念一动，看见了那株长在下面的破障草。 按照肖阳的叮嘱，程安小心将草连同下面一大块泥土连根挖出，用他给的一块处理过的皮子包好，打算返回。 忽然，在他挖出草的位置，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程安又往里面扣了扣，发现是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看上去像陨石。 借着背身，程安将石头收进空间，未免让他们发现不对劲。 “叽叽叽叽！” 香香龇牙咧嘴的冲着肖诚叫。 肖诚悻悻然收回手，看向肖阳，“我就想看看那蛋，还没碰到就这样了。” 肖阳皱起眉头，视线从香香背上的蛋扫过，“这蛋是有点奇怪，大概是什么灵兽蛋，它主人不在这里，凶你也正常。” “知道了大哥，我不碰了，就是好奇而已。” 肖诚还想摸一下香香，至少别让它继续叫了，谁知道香香猛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跑向从那边过来的程安。 程安弯腰将它抱起来，给它肚子上使了一个清洁术，没办法，香香跑起来底盘几乎挨着地面擦过，毛太容易脏了，偏偏又是个白肚皮，有一点灰都很明显。 “诺，你们要的草。” 肖诚双手接过，仔细检查了一下，激动道：“就是破障草！快到六阶了！” 灵草由最低的一阶到九阶，再往上的灵草为圣阶，至今只在传说中听过，还没有人亲眼见过。 “多谢程兄，等待我们回到昌南城，定有重谢！” 肖阳双手抱拳，面朝他深深行了一礼。 程安心想你们俩光嘴上说有屁用，倒是别磨蹭了，带他回去呀。 解决了肖阳肖诚的心事，这次终于能出发离开玄幽森林了。 路上，肖阳介绍起这地界。 “我们差不多是在玄幽森林中围，金丹期妖兽都在内围，这个区域最适合历练。” “除去历练的修士，大部分进这里面的都是佣兵，接了任务或是捕猎妖兽卖钱。” “程兄，上次你杀的那只妖兽皮毛就很值钱。” “是吗？”程安咧嘴笑了笑，“那可就太好了，我正好囊中羞涩。” “冒昧问一句，那皮子值多少钱啊。” 肖阳其实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是曾经去城中交易集市闲逛时看见过有人买卖妖兽皮子。 像程安的那块妖兽皮子，妖兽修为高，随之而来的保温效果也就越好。 在他们玄武大陆，很有一部分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妖兽皮毛一贯是那边的硬通货。 思索再三，肖阳试探着给了个价格，“大概遇见识货的人，能卖个几十中品灵石。” 中品灵石？ “那还差不多。” 他手里面狗屁灵石都没有，中品听起来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没猜错的话，中品灵石下面肯定还有下品灵石，至于上品，乃至是极品灵石，就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瞧上一眼。 肖阳紧接着又补充：“其实最值钱的是妖兽内丹，程兄那颗应该是泛金色了吧，品相好的，说不定开价上品灵石也有人要。” 程安正在揉香香鼠头的手一顿，幸好其他的妖兽内丹他都好好收起来了，没让香香全部嚯嚯了。 “他们要妖兽内丹干嘛？” 程安迫切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至于会不会引起肖阳肖诚的注意，也先顾不上了。 “妖兽内丹按照妖兽等级排列珍惜程度，可以炼制丹药，但是炼出来的丹药丹毒会很多，所以还是用来增加契约灵兽的修为。” “有些符纸阵法甚至炼器时也能加入妖兽内丹，所以用途很广。” 肖诚等肖阳说完了，也说了一句：“听说有些功法特殊的修士，可以用妖兽血液和内丹修炼，淬炼根骨，跟体修路子差不多。” 程安惊讶道：“还能这样。” 照他们这样说，那这妖兽内丹他还不好出手了，光是可以提升灵兽修为这一点，香香就能用上了。 他们所说的灵兽，不过是将跟人契约的妖兽换了个名字而已，香香之前就吃过妖兽内丹，虽然现在也看不出给它补到哪儿去，总不能就让它毛亮了点。 第19章 昌南城 走走停停过了有三天，主要是为了照顾受伤的肖阳，赶路慢了许多。 程安十分庆幸当时选择蹲守个本地人结伴而行，不然他怕是要在这玄幽森林里耽误不少时间才能出去。 “这是我们通往昌南城的传送阵法。” 肖阳介绍道，肖诚在一旁脸色不怎么好看，因为这阵法有人使用过了，时间还不久，恰好昨天是他们出来历练回去的日子，那伙人根本都没有出去找他们。 程安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名头，第一次见到传送阵法，好奇得死，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露怯。 肖阳从储物袋里拿出五颗灵石，依次放到阵法留出的凹槽上，看见程安直勾勾地盯着看，误会以为是他们身上有灵石还不拿出来，赶紧解释：“程兄，这是我们专门留着启动阵法的，此次出行并未带多余灵石。” 程安点点头。 三人站到阵法中央，程安不敢错过肖阳每一个举动，日后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阵法启动，一层结界升起笼罩住他们，程安只感到眼前一阵眩晕，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从深山老林到了个人声鼎沸的地方。 “这就是昌南城了。” 程安把香香脑袋按回去，打量着周围。 才走下传送台，那边有个人立马跑了过来，激动道：“二位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其他人昨日已经回了府上……” “这位是？”这人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从头到脚都很奇怪，肚子还大得如同十月怀胎妇人的程安。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肖阳并不打算多说。 “喔喔喔，见过这位道友。” “少爷，车驾已经准备好了。” 程安看见那边来了由一头类似犀牛妖兽拉来的豪华车驾，足足有两层楼高。 到这时，他才发现这个昌南城虽然叫做城，但是异常宏伟繁华，道路尽数有百米宽。 街上不少妖兽拉着车，种类繁多，样式奢华。 坐上兽车，程安将在衣服里闹腾不停的香香放出来。 肖诚在几人围坐的桌案上按了一处，下方的糕点餐食就被送了上来。 “程大哥，先吃点垫垫。” 程安慌忙伸手去捞快要飞上去的香香，“谢谢，不用了，等下香香全给你们吃了。” “没事的，这些里面没加什么，给它吃吧，到府上都要收走撤掉。” 果然是大户人家，这么奢侈，既然都这样说了，程安也不客气了，跟香香开始狂炫桌上的东西。 还没到路程一半，就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 程安抱着吃饱喝足的香香靠在窗边，不好意思的笑笑：“见笑了。” “没有没有，你们喜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自从末世降临，食物再也不能讲究这么多，都是能吃就行。 程安都快要忘了，他所在的世界，美食高度发达，也不知道那边在灵气消失，环境恢复以后，人类社会要多久才会回归正常生活。 真大呀。 他们都在车上待了快半个小时了，虽然那妖兽长得笨重不已，但是速度极其的快，外面好多东西他还没有看清楚，就已经一闪而过。 一阵鸟鸣声在上空响起，程安和香香探出头去看，看见有一行飞鹤从远处而来，背上都站了人，穿着颜色统一的服装。 “那是昌南城苏家的人，他们历来是乘坐飞禽类妖兽出行。” “肖家也有吗？” 肖阳笑着摇摇头，“每个大家族饲养的妖兽都不一样，这是每个家族在外的招牌，我们肖家饲养的是铁甲犀。” “就是现在拉我们的妖兽。” 又过去将近半个小时时间，程安察觉到车驾的速度慢慢减缓，看来是到地方了。 程安敢肯定，这个叫昌南城的地方，绝对大得吓人。 下车前，程安又把香香塞了进去，万一来个人瞧见它长得可爱，非要要了过去就完了，还是少出来招摇的好。 面前是两扇异常宽敞高大的门，连四周的墙都修得跟城墙似的。 大门两边各自站了一排人，修为普遍都是练气中期以上。 “恭迎阳少爷、诚少爷回府。” 肖阳肖诚这会儿架子也端了起来，程安秉承多做多错，老实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大门。 进到大门还没算完，里面还有轿子在候着，之前在传送阵接他们的人估计传了消息回来，轿子有三架。 程安上了最后面的，被人抬着走，很不自在，只能东张西望的看四周。 苏府处处透露着奢华，路边不起眼花花草草看上去也大有千秋。 人力抬轿子的速度并不慢，至少程安感觉是在坐观光车一般，平稳得很。 终于到了地方，又是一大群人站在那边迎接他们。 肖阳领头走上前，朝最前面站着的男人行了一礼，“父亲。” 肖正道鼻孔里嗯了一声，面容严肃：“回来就好，下次历练万不可如此鲁莽，擅自脱离队伍。” “知道了父亲。” “好了，进来吧。” 肖诚母亲早逝，父亲如今还在闭关，要下月才出关。 “带客人去厢房休息，晚些时候备了宴席招待，如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程安当初戴在身上遮掩修为的玉佩没有了，如今在众人面前就是真实修为。 年纪轻轻就能有筑基巅峰修为，还是自己儿子带回来的人，肖正道愿意给几分面子。 待程安跟随下人离开，肖正道一甩衣袖，“你们俩跟我来。” 进屋关上门，设下防止别人偷听的法术，肖正道问肖阳：“这人什么来头，还有肖鸿肖玲儿说你们没有发信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才碰面他就察觉肖阳身上的气息不对，在金丹期修为以下还能遮掩遮掩，在他眼里根本藏不住。 肖阳沉着脸，“父亲，我们的玉珏被动了手脚，信号根本发不出去，至于程安，他救了我和诚儿性命，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才将他带了回来。” “大伯，都是我的错，我发现了一株破障草，大哥是为了我才受这么重的伤。”肖诚神色恹恹的。 “破障草？！”肖正道激动起来：“当真？” “父亲，给。”肖阳将草拿了出来。 肖正道眼中迸发出喜悦的光芒，赞赏的捏住肖阳肩膀，“这草有六阶了，用来炼制生机丹再好不过，你这伤受得值当！” 肖诚父亲是肖正道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关系亲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定能让他一举进阶金丹。 到时他们大房三房就有两个金丹修士，修炼资源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肖正道双手背在身后，苦心教诲两人，“你们俩一定要在成年之前突破筑基中期，一年以后，定能在天地盟宗门选拔夺得头筹。” “是，父亲。” “是，大伯。” 程安是贵客，住的厢房都是单独的一个院子，里面什么都有。 向肖家的下人请教院中每处之后，程安就将人打发走了，不然四五个人跟着他屁股后面转，奇怪得很。 每天使用清洁术，和真的洗澡还是有点区别，程安还是更喜欢进水里泡泡，搓搓身上的污垢。 在院子后方，有一处温泉，程安从卧房拿了肖家给他准备的衣服，打算好好泡泡。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泡的最舒服的一次澡。 香香也想下水，被程安严令禁止，“等我泡得差不多了，再给你搓搓，现在不准下来，你要一边拉屎一边浮水。” “诺，给你一根肉干，待在这里好好啃。” 空间里面的烤肉太多了，时间一长变得奇硬无比，只能拿来给香香磨牙了。 程安用帕子擦完身上，又从水中捞出蛋给他也擦擦，“你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花纹出来？” 他怎么记得之前都还没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跟蛋壳本身的颜色简直快融为一体了。 下人后面来收拾温泉，看见水面上浮了许多黑色的屎，吓得差点叫出来，这是什么屎？！ 怎么跟老鼠屎长得一模一样！ 接待的宴会程安是一个人去的，担心让人看出香香还有蛋不对劲。 他一到，就被肖阳肖诚拉了过去，这是他们两房自己的招待宴会，只有他们两家人，可来的人也很多。 “程兄，过几日肖家还会举办一次大的宴会，到时你可一定不要推辞。” 程安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奢华成这般模样还只是自家办的招待会，那要是全族一起操办的得奢华成什么样？ “你们看见那个被带回来的人没有，跟个土包子似的到处看个没完，表哥他们怎么领回来这样一个人？” “慎言，他们带谁回来与你有何干系？” “娘，我是怕表哥他们被有心人骗了。” 程安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个小丫头死死瞪着自己，肖阳侧身道：“那是远房家的一个表妹。” “程兄想要认识的话，我……” “别别别！”程安赶忙摆手拒绝，人家都快把他盯穿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一直到宴会结束，肖阳肖诚都没离开程安去跟人应酬，生怕有不长眼的过来找他麻烦。 第20章 识字 “这里面有一万中品灵石，感谢程兄对我们兄弟二人出手相助。” 肖阳连同储物袋一起交给了程安。 这本就是之前在玄幽森林中说好的，程安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 肖阳又递过来一块青色的木牌，“这是我肖家的令牌，程兄可凭此出入肖府。” 程安伸手要接，肖阳却又将木牌收了回去，“程兄，你可一定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半月后我们就要炼制生机丹，你不是对炼药感兴趣吗，过几日等炼丹师回来，你可以向他请教一番。” “放心，我一定多住段时日。” 肖阳还真是精明，一眼就看出他想离开的心思。 住在这里虽然事事都有人照顾，肖家又有聚灵阵，灵气浓郁，可是程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似干什么都有一双眼睛都盯着他，为此他都不敢进空间。 送走肖阳，程安立马关上房门，开始检查里面的灵石。 中品灵石果然是不一样，灵气充沛，程安忍不住吸收了一颗，刚才还流光溢彩的灵石立马失去光彩，与随处可见的石头一般无二。 “香香呀香香，咱们明天出去逛逛吧。” 程安撸着它身上越发厚实细密的毛毛，手感真是一天比一天好。 香香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鼠也想出去逛逛~ 运功修炼到深夜，离天亮还有些时辰，程安停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丹田能够吸收的灵气远远超过同修为的修士，肖府的灵气充沛得让他想要不管不顾的修炼，但是他不能这样干，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肖阳肖诚又拿他当朋友看待。 等待天亮的过程，程安将之前肖阳在森林中给他的那套衣服拿出来改了改，缝了个可以挂在胸前装香香跟蛋的大布兜，虽然看着还是很奇怪，那也要比一直待在他衣服里面好。 不是没有想过做个前后的布兜，可谁放在背后都不好，他不想厚此薄彼。 天一亮，程安就迫不及待出了肖府。 肖阳肖诚他们早上要去上早课，等上完课过去找程安，才知道他早就出去了。 离开肖府的一瞬间，程安感觉自己身上轻了不少，那种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的感觉终于没有了。 肖府外面不算热闹，这边都是肖家的地盘，要想逛逛热闹地还要再往外面去。 程安出来没带肖家的人，现在只能两条腿过去，初来乍到，慢慢看看风土人情也不错。 “哎哎哎哎，道友，我这可是历经千幸万苦才找到的灵草。” “三阶妖兽皮子便宜卖了啊！” “不讲价，概不讲价。” “丹药丹药——” “阵法盘便宜卖了哟——” 程安到了昌南城中心，跟着人群走走停停来了这边的交易集市。 集市大到令人乍舌，到处都是席地而坐摆摊的人，给程安眼睛都看花了。 在一个被挤到边边角角的摊位上，程安买了一大堆的松果，一次性全包圆了。 没办法，香香闹着要吃，程安差点一个没按住，让它飞到人摊位上。 这松果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个头极大，捧在手里比篮球还大。 程安也是突然想到的，在此之前，他差点忘记篮球这种东西。 松子是寻常松子的十几倍大小，现在没有经过烹饪，还是嫩的，吃起来脆脆甜甜。 程安直接扔了一大把在布兜里，香香在里面慢慢磕，外人见他身前有团东西一直在动，难免多看几眼。 往回走经过一个立了木牌的摊位，上面写了些字，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文字了，程安啥也看不懂，这还是他过来后第一次看见属于这里的文字，于是停了下来。 “道友，你这摊位上卖的都是些什么？” 盘腿坐在摊位后方的修士戴着顶帏帽，一身烟灰色长袍，从肩膀一圈圈往下挂了些小截的骨头。 见人没动静，他又看不见人脸，以为是他睡着了，复又问了一次。 这次灰衣修士有了反应，摸起放在身后的长棍，不耐烦的敲敲木牌，“不认识字？” “对呀我不认识。”程安诚恳道。 灰衣修士顿了一下，帷帽往上抬起，像是在看程安是不是过来找茬儿的人。 程安见他不相信，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友，你别看了，我是真的不认识字。” 灰衣修士慢吞吞的用木棍一下一下敲着木牌，每敲一下，就说一个字。 “每样五块中品灵石，谢绝还价。” 程安蹲在木牌前，指着上面问：“道友，这是横着写的还是竖着写的？” 灰衣修士帷帽下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重重回答：“竖着。” “喔喔喔，这样呀。”程安又看了看木牌，记住每个字长什么样。 灰衣修士快要不耐烦了，程安才放过那块木牌，挑选起摊位上的东西。 面前什么都有，石头，半死不活的灵草，灵气都快散完了，还有木头，甚至连灰衣修士身上挂着的骨头也有。 程安手才碰到那根木头，就听见灰衣修士说：“雷击木。” 他把手伸回来，又要去拿旁边的一块石头，灰衣修士又说：“未开启的灵石原石，品阶，数量不确定。” 这不就是换一种方式的赌石吗。 程安犹豫了一瞬，拿不定注意要买哪几块，最后胡乱选了几颗大的和几颗小的走。 在外面逛了快有一天，肖阳都快以为程安背着他们要一去不复返了，才终于等到人回来。 “程兄，明天我们跟你一起去逛。” 肖阳看见他买回来这些破烂，居然连原石也有，还有几本幼儿识字用的书，外面那些人实在人太过分了，什么都坑着人买。 程安整理着今天出去扫荡的战利品，桌子上放得满满当当的，顺手将香香递给肖阳帮忙抱一下，“不用了，明天我不出去。” “我这书没被坑吧？”他拿起那几本被推荐着买了的书问。 肖阳表情有些奇怪，“这是给幼儿启蒙用的书，程兄你……” “是就好。” 程安总算放心了，把书好好放回去，见肖阳一脸迷茫的样子，顺便解释了一句：“我打算认认字，不怕你笑话，我不识字。” “怎会如此？” 肖阳手上多了个硬物，低头看是颗松子。 “喔，这是香香吐出来，它喜欢包东西在嘴里。” “难怪，我摸着它脸颊硬硬的。” 程安坐下来，给肖阳也把凳子拖出来些，“我以前上学堂到一半，家中出了变故，学过的许多东西都已经忘了。” “原来如此。”肖阳惋惜的点点头，又因为觉得是自己开头问这些，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很不自在。 “程兄要是不嫌弃，闲暇之余我能来教你识字。” “那就太好了，不会耽误到你修炼吧？” “不会，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第二天下午，肖阳果然过来了，肖诚自从在玄幽森林中拖了后腿，现如今格外刻苦修炼，直接闭关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着修炼提升了修为，程安从没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好使过，肖阳只需要给他讲一遍就能全部记住。 几本书全部学完，程安还意犹未尽，留住肖阳吃了饭再走。 程安在院子的空地上架起锅，让厨房送了只灵鸡，打算跟昨天买的土菌还有松子一起炖了。 “程兄，你这锅……怎么看起来像炼丹炉？” “就是炼丹炉，我看便宜就买了，30灵石，没被坑吧我。” 肖阳凑近观察了一下上面的花纹，“应该是值这个价钱的，地阶炼丹炉。” “说起来你还赚了。” “真的？” 程安弯下身碰了碰锅，当时只觉得这炼丹炉结实，买一个带上，日后好在野外生火做饭，还能变大变小呢。 果然是修真改变生活。 “肖阳肖诚他们带回来那人，听说昨儿出去买了一堆破烂，今天还在院子里面炖鸡吃。” 肖玲儿分外不屑，“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救了他们的命，是该带回来好好感谢一番。” “哥，你怎么还向着他们讲话？” 肖玲儿赌气的挥出一鞭子抽在附近的下人身上，下人们惨叫一声后，纷纷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 肖鸿颇为无奈地笑笑，“好了，别发火了，实在不喜欢，等后面有机会了寻点错处赶出去就行。” “还要我们去寻错处，那种人进入我们肖府就是错。” 肖玲儿又一甩鞭子，打在那些奴仆身上，有些修为太低的，已经被打出了血。 担心被肖玲儿看见又生责罚，只能强逼着自己将血咽下喉咙。 肖鸿站起来，背着手走到树下，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红花，轻轻碾碎花瓣，汁液沾上指节，随手将花抛下。 “先下去吧。” 下人忙不迭的退出去，只留兄妹二人。 “一个散修与我们无甚阻碍，可惜他们上次没死在玄幽森林，是该想想日后了。” 肖玲儿冷哼一声，“算他们运气好，要不是那人多管闲事，他们哪能活着回来。” “回家就不要说这些了，好好修炼，天地盟的人已经到了玄武大陆，不日就会前来昌南城，到时带你提前去见识见识。” “大哥，天地盟所在的中央大陆真有那么厉害吗？” 肖鸿说起中央大陆，脸上也是无限憧憬，“自然，那是咱们玄武大陆的中心，修炼资源丰富，灵气浓郁，那里元婴期大能都不足为奇了。” 玄武大陆中间单独有一块大陆，其余大陆围绕着中央大陆，其间有阻碍隔断，只有像那些大宗门下来招收弟子，才有机会进入中央大陆。 第21章 吸收灵石 “先开哪块石头呢。” 程安双手抱臂，面对着桌上依次排列摆开的石头犹犹豫豫，因为白天肖阳的表情，让他现在觉得买这些石头有点亏。 五颗中品灵石一块，他买那么多松子也才花了一颗灵石。 香香忽然跳上桌，转来转去挨个儿嗅嗅石头，最后将那颗体积最小的抱了起来。 “这可不能吃。” 程安拿走石头，掏了一把绿油油的菜塞它手上，揉揉鼠头，“吃这个，要多吃绿叶菜，不然你吃那么多松子，上火了屎会不会拉不出来？眼睛凸出来也不好看呀。” 送到手里的吃的，香香没有不吃的，也不管那石头了，蹲在边上窸窸窣窣的嚼青菜。 灵石原石的外壳十分坚硬，程安本来没当回事，打算用灵力轻轻划开，没想到只在上面留了个小印子，复又认真起来，终于剥开了外壳。 一股极其浓郁的灵气从里面飘出，让人心神一震，程安迷糊了一瞬，随后一个激灵，将蛋拿了出来。 蛋壳光芒大盛，竟是在吸收那石头内的灵气。 不过几个呼吸，那石头内的灵气就消耗殆尽，程安甚至能感受到蛋的不满，在说：太少了，我还要。 程安呼吸一滞，掰开那块石头，里面包了个鸡蛋大小的石头，模样看上去跟他之前吸收过后的灵石一模一样。 “我去……这不会是极品灵石吧？” 东西出现的太慢，程安根本来不及仔细看看，用指尖捻着那点石头碎屑，越发确定那就是极品灵石。 目光又放回到蛋上，程安掏了些灵石出来，放在蛋上，试探着问：“这个行不行？” 蛋还是那颗蛋，程安却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于是解释道：“之前那个没有了，你将就将就。” 灵石还是好好搁在蛋上，就在程安以为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了，那颗灵石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黑灰，吸收得比他还要干净。 难怪到了这边后，蛋变大的速度快了许多。 程安又拿了不少灵石出来，没过多久，地上就堆积上一层厚厚的黑灰。 他的灵石也差不多空了，就剩了差不多一百灵石，程安心痛得直抽抽，立马开始开其他的石头，试图让自己的荷包再次鼓起来。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剩下的石头打开后都是些零零散散的下品灵石，甚至打开了什么也没有。 程安一把捞起香香，跟它大眼瞪小眼对望，抖搂抖搂它，“香香，你是随便选的？” 香香自然不能回答程安，倒是拉了几颗屎掉在他腿上。 程安半信半疑的将它放下去，打算下次再买几颗石头回来试试，不过想起剩下的灵石数目，觉得还是到时候直接让它选算了。 他穷着嘞。 至于蛋…… 程安把耳朵贴到蛋上，静静听了半天，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要不是鸿雁三番五次警告他里面有个跟他血脉相连的玩意儿，这蛋早就被他煎来吃了。 得知程安又要出去闲逛，肖阳这次怎么也得跟着一起，担心他又被骗。 程安带他径直去了交易集市，摆摊卖这种灵石原石的修士不是少数，每隔几个摊位就能看见一个在卖这个的。 肖阳看见他专门出来买这个，不太赞成，委婉的劝告道：“程兄，这些石头都是从废弃的灵石矿脉弄来的，里面有高品阶灵石的概率很低。” 程安蹲在摊位前认真挑选石头，他昨晚跟香香商量了许久，让它今天帮忙选选石头，“没事，我不买多少，就随便买几颗回去玩玩。” 闻言肖阳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安当冤大头。 这个摊位上的石头都拿起来一一检查了一遍，香香什么反应都没有，程安于是换了一家。 又是一番挑挑拣拣，这次香香有反应了，按照跟程安的约定，在他拿起石头时轻轻咬他一口。 程安把一个摊位的石头都挑选完，付了被香香选上的石头，又去下一个摊位。 肖阳一头雾水，跟着他走走停停，最后直到他卖完所有摊位，数了一下程安一共买到十三块石头。 程安这下全身上下只剩下四颗灵石，忧愁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 “肖兄，你以前是不是说过我那几张妖兽皮毛挺值钱的？” 肖阳点点头，“是有几张比较值钱的。” 程安哥俩好的揽住肖阳，“走，咱们去将皮毛卖了，我又用不上，放着也是放着。” 肖阳嫌少有跟外人这么亲密的时候，半推半就的带程安去了以前他看见有人卖皮子的地方。 现在这个交易集市是不行的，压价很厉害，得换个地方。 肖阳所说的是城中黑市，合法合规，但是鱼龙混杂，要出手的话这里价钱最合适不过。 一进来，不少人看冤大头准备宰客的视线就飘了过来。 程安跑去看了一会儿那些正在交易妖兽皮毛的，等看得差不多了，老神在在的走到一处空地，拿出张布铺在地上，将自己那段时间捕猎到的妖兽皮毛拿出来一部分。 不出所料，没什么人在这个摊位上停留，因为程安拿出来的妖兽皮毛并不算多罕见，就是些寻常妖兽皮毛。 肖阳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压低声音道：“程兄，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些皮毛我买了，肖府每年给下人们发冬衣正要用得上。” 这是他的托词，虽然骗人不好，肖府设了阵法，不管外面的天气如何，府中都是四季如春的。 程安摇头拒绝，“别担心，你且看我的。” 肖阳还没反应过来程安想干嘛，下一秒就看见他清清喉咙，搬出张凳子往上一站，随后扯着嗓子喊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不要一百颗！不要两百颗！统统只要五十颗灵石！” 路过，甚至正在跟人交易的修士，全都扭过头去看程安。 程安手上提了张皮子，在上面又摸又拍，“五十颗灵石你买不到好灵草，买不到好丹药，但是你能买到一张好皮子！” “走过路过……” 被这么喊了几遍，渐渐的还真的有人围拢了上来。 “真的五十颗灵石一张？可以挑选吗？” “五十颗下品灵石吗？” “当然随便挑选！” “下品灵石下品灵石，良心买卖，不坑人，卖中品灵石不是宰人吗。” 肖阳哪里能料到程安回来这出，满脸通红的被挤在人群里面，都喜欢凑热闹，到后面甚至抢了起来，他也被挤了出去。 摊位上的妖兽皮毛被一扫而空，众人各自拎着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皮毛散开，就见程安又站到了凳子上，新又拿出一批品阶更好的。 “不要五百颗！不要一千颗！现在通通只要一百颗！” 从黑市离开，程安卖妖兽皮毛，妖兽兽骨，一共卖了两千中品灵石。 直到回到肖府，肖阳还是不自在，“程兄，难怪你之前要带着我去看人家妖兽皮毛多少价钱。” 程安笑的开心，“还要多谢你带我过去，待会儿过来，我烤肉给你吃。”他晃了晃在集市买的妖兽。 “那就谢谢程兄了。” 不是嫌弃肖府伙食不好，到底他们不是同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就是地区稍微远些，饮食习惯也不同呢。 肖府做的菜都很甜，饭也是甜的，不食物本身的清甜，是专门加了糖进去。 后面才知道，那是肖阳他们特地拿出来招待他的百花蜜，吃了对修炼有好处，这才在食物中都加些。 夜深人静，程安盘腿坐在床上运功修炼，突然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忽的睁开了眼睛。 有人触动了他的阵法，他的阵法是跟李明义学的，半道子招式，跟这个世界的阵法比起来不算什么，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破除。 但是程安这个阵法好就好在，存在感弱到让人察觉不到，用来当个警醒再合适不过了。 一条两指宽的黑虫子从窗柩爬了进来，腹下是密密麻麻的脚，身上一对对的眼睛泛着蓝光，像一排密集的交通信号灯。 程安屏住呼吸，感觉到这虫子身上异常的危险。 虫子慢慢爬到床前，竖起了身子。 程安能看到它亮黑色密密麻麻的脚，张牙舞爪的挥动着，顶端是脑袋的位置，却没有蜈蚣那样锋利的嘴。 忽然一团金黄扑了上去，房间内顿时响起凄厉的嘶嘶尖叫声。 程安大喊一声香香，一个箭步冲上去。 香香的大黄牙咯吱咯吱咬着虫子，程安手上动作没有它吃的动作快。 “香香！你将它吃了？！” “全吃了！”程安绝望大喊。 地上一截断腿都没有，程安只在它的嘴上擦了点那虫子乳白色的汁水下来。 香香意犹未尽，舔舔手站起面对程安不停嗅鼻子，它还没有吃够。 程安一阵头皮发麻，掰开它的嘴试图将那虫子抠出来，当初它乱吃妖兽内丹差点将自己吃死的事还历历在目，这次又嗦啰一条看上去就很危险的黑虫。 与此同时，肖玲儿也发现自己跟噬灵虫失去了联系，手中铃铛再如何摇都没有一点反应，渐渐的白了脸。 第22章 老鼠屎 程安一晚上都没修炼，紧盯着香香，虽然不知道那虫是自己跑来的，还是别人有意放进来的，要是香香有什么不良反应，还是得去找肖阳帮忙。 他好像记得，今天是肖阳他们那房炼丹师回来的日子，香香现在看着还挺正常，没什么两样，程安始终不太放心，打算带它过去瞧瞧，变相的做个体检，就是不知道给灵宠看病人家愿不愿意。 在昌南城的这段时间，程安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了点风土人情，比如炼丹师的异常珍贵。 肖家大房三房的御用炼丹师姓于，是他们的客卿长老，能炼五阶丹药，前段时间出去参加丹药大会，把弟子们也通通带走了，美其名曰长见识。 程安被下人领着去了肖阳的住所，进去才发现其他人也在，甚至他那个深居简出的爹也在这里。 “程兄，有何事找我？”肖阳因为心里有事压着，笑的很勉强。 他们几人都是愁眉苦脸的，背着手不知道刚才在商量什么，多半因为他贸然过来打断了。 既然都来了，程安还是把香香放出来，它懒得不成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虫子的缘故。 “香香不太舒服，我记得你说那个于丹师今天回来，能不能请她手底下的弟子，帮我给香香看看？” 于丹师在肖家地位很高，让她本人给自己灵兽检查，程安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打出去。 肖阳也嫌少见到这么香香懒洋洋的模样，平常看见不是在吃就是在啃脚啃手，反正没有一刻是能闲下来的。 “没问题，正好她们在这边。” 肖阳亲自进去通传，很快带了个瓜子脸青年出来。 程安先跟人道了谢，在瓜子脸青年不耐烦的眼神中把香香递出去。 他就只浅觑一眼，像是碰一下都脏了手似的，接着立马就说出了结论：“吃太撑了，少喂点吃的就行。” “喔喔喔，这位药师，请问一下它这个情况能有丹药吃吗？”程安想买颗丹药给香香吃，到现在他想起来那黑虫子还头皮发麻。 “你要买丹药给灵宠吃？”他拧着眉，说话毫不客气：“我们的丹药你这灵宠可吃不了，恐怕承受不了药力。” 肖阳脸色不太好看，再怎么说程安也是他的朋友，这人话里话外都瞧不上他们，看来还是肖家连带着把人捧得太高了。 程安也不生气，毕竟香香看上去就是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弱小妖兽，不怪别人要看低。 “那就算了，谢谢药师。” 瓜子脸青年转身就走，仰起头下巴差点抬到天上了。 程安揉了揉香香的头，它的大眼睛微眯着，只有一条小缝，凑近点能听见它咻咻咻的叫。 “肖兄，你们先忙，我正好出去逛逛。” 逛逛是假，程安决定还是得带香香出去看个大夫，仔细检查一下，以前可没听见它咻咻咻的叫。 肖阳犹豫再三，出声叫住程安，“等等，程兄，我觉得还是多叫几个人看看比较好。” “不用了……”程安话还没说完，肖阳就又快步走了进去。 肖正道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头打量了一下香香，“程小友这灵宠长得倒是奇特。” 程安面不改色道：“当初就是看它长得好看才养的。” “喔？”肖正道讶异问：“看不出来程小友还有这种兴趣，这是什么妖兽，我以前未曾见过。” “老鼠，就是外面常见的那些老鼠。” “老鼠有长这样的？” 程安点点头，抬起香香的大胖脸，“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出老鼠样的，就是太胖了，有点长变形……” 刚才还软趴趴的香香，忽然动弹起来，丢了颗黑乎乎的东西到程安头上。 “香香你真是……” 程安甩了甩头，笑着说：“它就喜欢用屎丢别人。” 肖正道：“…………” 一大颗老鼠屎孤零零躺在白玉地砖上，在场除了程安以外，估计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老鼠屎。 程安赶紧将屎捡起来，打算丢到花丛里面当肥料，又觉得人家的花花草草不缺这一颗肥料。 忽然，面前飘来一阵草药香气，一位青衣女子走了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灵宠。”女子开口。 肖阳在一旁疯狂给程安使眼色，程安立马上前，手里还攥着香香的屎，“于丹师好。” 于丹师可没有那瓜子脸青年金贵，伸手 把香香抱过去，用灵力温和的裹满它全身。 好半晌过去，于丹师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变化。 程安想问，又担心会打扰到她，手不自觉用力就把香香的屎捏成糊糊了。 香香肠胃很好，刚拉出来的屎表面是不黏手的，但是里面还是软的。 于丹师收回灵力，忽然如释重负的笑起来，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了一粒黑黢黢的药丸塞进香香嘴里。 香香嚼了两下，打了个哈欠后将眼睛全部闭上了。 “不用担心，”于丹师把香香还给程安，眼神从他沾满老鼠屎的手上掠过，笑容很淡，“你的灵宠要进阶了。” “另外，我想到了解决灵草药力过猛的办法。” 肖正道瞳孔一震，欣喜若狂地看向已经恢复成一贯冷淡的于丹师。 …… “…………这不妥吧。” 程安面露难色，搂紧怀里睡着的鼠，试图再劝一劝于丹师，“香香的屎怎么能入药？还是用来给肖诚父亲治伤。” “还有让它吃进去灵草，拉出来估计都没多少效果了。” 他知道有五灵脂这玩意儿是中药 但那是什么鼠拉的，香香又是什么鼠？ 人家从小到大都吃药草，香香就差没尝尝屎的咸淡了，要是那药最后出了什么岔子，他们俩都难辞其咎。 于丹师却十分固执，挥手已经让人将准备好的灵草灵果拿了上来，“程道友放心，我有分寸。” “取用它七天以后的粪便即可。” 她又拿出来一瓶丹药，“劳烦道友每日喂它三次，一次服用一颗，这是由破障草炼制而成，分散开药力，不会伤害到香香。” “也能帮助香香进阶。” “那就多谢了。” 既然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双赢的事程安也不再推拒了。 索性香香不挑食，什么都肯吃，于丹师喂了它丹药后，再睡醒精神就好多了。 程安将它放在腿上，坐在桌边查看要喂给香香的灵草，里面居然还有灵米，一颗颗晶润透亮，看上去就知道绝非俗物。 肖正道到底不放心，留了个心眼，今天的份量先给了程安，剩下的让肖阳每天送来，起个监督的作用，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香香，你趴在蛋上干嘛？” 程安扭头看见它身子拱成一道弯月，趴在蛋上又开始打哈欠。 “等等……”程安走近，蹲在地上平视床上的蛋和鼠。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在香香肚皮和蛋中间，有些懵，“我怎么觉得你在往外渗灵气？” 程安当即就要分开他们，才把香香捞起来一点，他立马感到蛋在抗议，香香也在冲着他磨牙生鼠气。 他手一松，香香迫不及待又摊了上去，表情惬意。 程安观察了会儿，确定双方都是自愿的，没有不情愿与不舒服，干脆放手不管了。 说起来香香也经常帮忙孵蛋（当枕头），还会清理蛋壳（磨牙），现在还把灵气分给他（太多了吸收不了），一鼠一蛋感情真是好。 于丹师说香香进阶的过程会比较温和，很委婉的解释说是因为灵兽品种的原因。 晚上打坐运功，程安耳边听见一声极细微的咔嚓声，他分心说：“香香，不准啃床。” 咔嚓—— 声音还在继续，这听着怎么好像不像啃床的声音！ 程安猛地转身，扒拉开香香一点一点仔细检查蛋，果然在上面发现了几条小细缝。 程安整个人僵住，不知道这是里面的东西要孵化出来了，还是出了什么别的岔子。 过了许久，蛋还是原样，程安只能忧心忡忡的将他收起来。 七天时间一到，程安按照跟于丹师约定好的时间带香香过去，它还没有睡醒，今天的屎还没有来得及拉。 等香香睡醒，于丹师取了它的屎进去，经过这么几天服用那些灵草灵果，拉出来的老鼠屎都成了青幽幽的颜色。 “这次还得多亏程小友的灵宠。”肖正道向程安道谢。 程安摆摆手，“小事而已，而且香香也得了好处，说起来还是你们吃亏了。” 话虽是这样说，肖正道却认为是他们亏欠多些，毕竟香香看上去跟之前没有丝毫变化，听说前几天就已经进阶成功了。 “程小友，我们两房有多的一个进入黑山秘境的名额，要是你愿意的话，下个月初三可以一同前去。” 秘境！ 程安忙不迭的点头：“那就多谢你们了。” 肖正道看了看肖阳，叹了口气，“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黑山秘境凶险异常，希望程小友到时候可以照看一下他们。” 程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毕竟这秘境名额是人家给的，加了他，肖家人就要少去一个。 第23章 黑山秘境 生机丹炼制成功那天，程安久违的看见了闭关许久的肖诚。 肖诚父亲服用丹药后又闭了关，下次出关就能再次冲击金丹期。 于丹师很满意这次炼出来的丹药，所以在程安厚着脸皮，想让她教他怎么炼丹时，非常平和的答应了。 “这是我所知道的丹药配方，你可以先看看。” 她手里漂浮着一本玉质丹书，轻轻一抛，就到了程安面前。 程安双手接住，丹书冰冰凉凉的，呈现为一整块的白玉，他左右打量着，不知道要怎么翻阅。 于丹师发现了他的疑惑，惊讶之余解释道：“用精神力翻看查阅即可。” “原来如此。” “借与你三天时间，先熟悉熟悉前面的一阶丹药，明日你再来找我。” 说完，不等程安道谢，径自消失在了座位上。 程安像是现在才注意到于丹师的修为，竟然行动起来一丝灵力波动也没有，看来她也是个藏龙卧虎的人。 一阶到三阶的丹方程安理解起来还很容易，因为他不会炼丹，所以越往后面越难懂，记起来倒是已经倒背如流，可惜仔细想想，那点记忆就成了一团乱麻。 程安花了一晚上时间将丹书的内容烂熟于心，等到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他平常用来炖肉的炼丹炉去找于丹师。 看见程安自己带了炼丹炉，于丹师对他的感官又好了那么一点，不过这炼丹炉怎么闻起来怪怪的？ “你是什么灵根？” “杂灵根吧，我主修雷灵根。” 于丹师点点头，拿出十份炼制一阶丹药的草药。 “这里有十份草药，都是用来炼制清风丹的。” 于丹师手一挥，一鼎深紫色丹炉放在了地上，随着她一样样将草药放进炼丹炉，很快里面就飘出来了丹香。 “炼制丹药，火候尤为重要，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影响到药性，所以炼制丹药对精神力的要求极为严苛。” “你自感受一下火候，先用这十份草药练练手吧。” 说罢，于丹师就走了，留程安一个人在院子里面。 程安没想到于丹师教人炼丹居然是这样的，他怎么好像什么也没听懂。 毕竟来都来了，先试试吧。 程安按照刚才于丹师的放药顺序，将草药依次放入炼丹炉。 他没有本命灵火，是用柴火架在炼丹炉下面烧的。 炼丹炉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程安精神力感受着里面的药力变化，凭借着感觉添柴退柴。 很快，也有一股药香飘了出来，不过……他怎么闻着好像有点不对劲。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程安被炼丹炉盖子炸了个正着，炉子倒是没坏。 有了被炸的经验，程安第二次谨慎了许多，这次倒没有炸，不过炉子里面飘出了黑烟。 第三次，程安水放多了，熬成了一锅粥，要是火再大点，估计又会变成黑炭。 第四次……又炸了，程安躲得快，没被炸到。 第五次。 程安屏住呼吸，飞快取出一根柴，同之前一模一样的丹香飘出，打开盖子，里面躺了六颗奇形怪状的黑丸子。 “不错，才浪费四份草药就成功了。” 于丹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不过，你这丹药形状不是特别圆啊。” 何止是不圆啊，程安觉得那几颗丹药都快长出脚来了。 于丹师脚下踢到一根木柴，皱眉扫了丹炉下方一眼，“你是用柴烧的？” “对，我没有灵火。” 闻言于丹师掌心现出一团淡黄色的火焰，“这是一阶灵火，最容易收服，赠与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程安伸出手，那团火就跳到了他的掌心。 很烫，和平时烧火煮饭的火焰差不多一样，程安还能接受。 丹书上写了要如何收服火焰，程安精神力专注，将火焰一点点吸收。 火焰彻底消失在掌心后，程安心念一动，火苗又从另外一只手上冒出。 于丹师点点头，夸奖道：“虽然只是一阶的灵火，但是能这么快吸收，也算是你有悟性。” 剩下的那几份炼制清风丹的草药于丹师让程安带走了，所以不知道他后面在自己院子里炼制出了丹毒几近于无的丹药。 程安开了两炉丹药，炼制出来的丹药依旧是奇形怪状，一点也不像别人的丹药那样，圆圆润润。 许是不信邪，程安干脆把剩下三份草药一齐放进炼丹炉，有了灵火，他炼制起来倒也得心应手，就是炼制完后脑袋刺痛了一下。 接下来的两天，于丹师又教程安炼制了二阶丹药和三阶丹药，程安留了个心眼，在察觉自己能炼出来二阶三阶丹药时，故意将丹药全部炼毁了。 第三天，他才把丹书还了回去，闭口未提他记了多少的事。 这一月，程安都老老实实待在他住的院子。 黑山秘境开启在即，程安知道自己出去后多半就要离开了，所以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带上了。 肖家用铁甲犀送他们过去，和上次他跟肖阳肖诚回来时坐的铁甲犀不一样，这几头体型更大，就连角也呈现青黑色。 肖阳小声对他说：“这几头铁甲犀修为堪比金丹期修士，跑起来是之前那种的数十倍不止。” 难怪他总能感受到一股重重的压力，看来就是这几头铁甲犀身上散发出来的。 肖正道也是这次护送他们前往黑山秘境的长老之一，有他在，肖玲儿肖鸿想要找麻烦都没机会。 肖家一共有一百个名额，其中程安占了一个。 他跟着上铁甲犀时，肖玲儿在后面牙都快咬碎了。 都怪他！要不是这个贱人，她的噬灵虫也不会与她断开联系，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确定噬灵虫是不是已经惨遭毒手。 肖鸿拍了下肖玲儿的肩膀，“注意点，进入秘境后有的是机会……” 黑山秘境，修为限制在金丹期以下，内里危险重重，资源丰富，每十年开始一次，名额由各大家族掌控。 前往黑山秘境一共花费了七天时间，铁甲犀是在虚空中飞奔，速度之快，令人乍舌，让程安对这边地缘的广阔有了新的认知。 到达那天，程安看见了他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多的妖兽坐骑。 铁甲犀停在一处空地，周围聚集了不少的人，通过服饰的还有武器的不同，程安能分辨出里面大部分的家族势力。 原地停留没多久，过了大概三个时辰，天地骤然变色，正前方的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肖正道威严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黑山秘境已开启，各位万不可因为机缘就掉以轻心。” 话毕，肖正道一甩袖子，程安就发现自己跟其他人一同飞了起来。 眨眼间，就到了漩涡面前，一股极大的吸力将他们往里面卷。 程安在进入漩涡的一瞬间，抓住肖阳肖诚的腰带，闪身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钻进去。 肖正道在底下看见了，拧紧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肖阳肖诚年纪小，阅历也少，有程安在，他能放心些。 发现程安跑了，肖鸿肖玲儿根本来不及追上去，眼前一阵眩晕，就已经进入了黑山秘境。 肖玲儿嗔怒道：“居然被他跑了！” “都在一个秘境，总有遇见的一天。” 肖鸿警惕的盯着四周，立即决定带肖玲儿离开原地，“好了，别想了，快走，这次进来的家族不少，难免有一场恶战。” “可是我的噬灵虫……” “行了！听说，噬灵虫极难对付，金丹期修士稍不注意都会遭殃，他一个筑基修士能有什么办法，约莫是被谁弄走了。” 程安他们被传送到了一片沼泽地，幸运的是周围没有其他修士。 在机缘面前，妖兽不可怕，自己人才是最该注意的。 “你爹既然让我照看你们，咱们就还是稳妥一点，先不管能不能找到好的机缘，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肖阳道：“程兄说得对，是该小心一点，父亲说上次进来秘境的人折损了快要一半之多。” 肖正道当初怎么没告诉他这秘境死亡率这么高…… 程安扫视了一下四周，“换个地方再说话。” 三人沿着沼泽地去了一片丛林，至少这边遮挡物比较多。 程安一脸严肃地问肖阳：“你父亲是怎么确定没出秘境那些人全部都死在了里面。” “这……”肖阳愣了一下，程安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我们要分外小心才对，不要多管闲事，容易死得快知道吗。” 肖诚小声嘀咕着：“那当初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救了我们，我们早就死了。” 程安皱起眉：“这不一样，好了我们走吧。” 他可没说假话，就像他当初，那也是提前有预谋的救了他们，平白无故去做好人，他可没有这么闲。 香香憋了好久了，终于被程安放了出来，要不是身上还系了东西，怕是早就跑没影儿了。 肖阳倒是对绑香香的东西有些好奇，“程兄，你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你说这个青带子啊。” 程安随口编了句：“以前在一个路边摊买的，是个添头，就结实点，没什么其他的特别之处。” 他们在一处洼地发现了几株灵草，等级最高的有五阶，其他的都是二阶三阶。 五阶灵草给了肖阳肖诚，剩下的给了程安，因为在他们过去采摘灵草时，一个没看住，香香把二阶三阶的全卷了嘴里。 第24章 万年灵髓 “程兄，算了，你别生气了。” “老是乱吃东西，哪天吃到老鼠药，真就成死老鼠了。” 程安板着张脸，狠心教训香香一顿吧，又舍不得下手。 黑山秘境之中，妖兽也要比外面的凶狠许多，稍有不慎，小命就会不保。 采完灵草离开，肖阳问：“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肖诚生怕他们俩问他，赶紧表示：“我不知道啊，我的运气一直很一般。” “走这边吧。”程安提议。 “那好，听程兄的。” 事关性命，肖阳相信跟着程安总会安全一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程安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面很慌，刚才他感受到蛋迫切的想去一个方向，肖阳又问要往哪边走，他干脆就说了。 走了快有三个小时，他们停在一片长满黑色荆棘的地方。 程安捡了块石头扔过去，下一秒，荆棘宛如活过来一般，包裹着那颗石头，直至石头被碾成粉末。 肖阳连忙拉着肖诚往后退，神色警惕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程安又踢了一脚石头上去，荆棘咔咔咔的又缠了上去，“大概是某种变异的灵植。” “你们退后一点，我攻击它试试。” 程安双手聚拢，一大团火焰飞了上去，落在荆棘上猛烈燃烧，不过很快程安就发现了不对劲，那荆棘一点受伤的架势都没有。 他又重新捡起一粒比芝麻还小的碎石子，用力往荆棘上空掷去，荆棘瞬间暴涨几十米，发现是一粒小石子儿后，又缩了回去。 难怪这边连在空中飞的鸟都没有，看来是都知道这荆棘危险。 既然如此…… 程安双手猛地捶地，数道电流蜿蜒而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跟在寒冬腊月燃放爆竹一般。 电流所到之处，荆棘全都被打成了渣渣。 程安回头去叫肖阳肖诚，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那些空出的地方又被荆棘覆盖。 肖阳满脸激动的过来，“程兄，你这个雷灵根真厉害！” “没什么，不过刚好能对付它们几息时间。” “那我也来试试。” 肖阳摘下腕带，双拳碰撞在一起发出金属碰撞声，这是他们肖家的独门绝技，铁煞拳。 随着破空声响起，肖阳飞速挥出拳头，荆棘瞬间被打碎，不过范围很有限，只能打到五米开外。 “我在前面用闪电开路，你们俩用拳打死那些地上冒茬儿出来的荆棘。” 肖阳肖诚一左一右站在程安两侧，一声令下，携手冲了进去。 荆棘爆裂开的声音十分刺耳，不知道前面有多少荆棘，程安三人跑得很快。 飞奔了半个小时左右，他们终于离开了荆棘丛，来到一处被荆棘包围着的山谷。 山谷中雾气弥漫而出，空气中能闻到熟悉的硫磺气息。 “有温泉，走，进去看看。” 程安感觉蛋越来越激动了，这山谷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肖阳肖诚跟在后面，脸色都有些发白，毕竟连续两刻钟用尽全力使用铁煞拳，对灵力的消耗非常大。 他们对付的还是才长出来，威力大幅减弱的新荆棘，如果没有程安在前面开路，他们估计到一半就不行了。 “这边灵气好浓郁，你们抓紧时间吸收，山谷内部情况未知，我们要做好准备。” 肖阳看程安面色如常，额头上连汗都未出一点，佩服道：“还是程兄厉害，我们灵力差不多耗完了。” 程安笑了笑，没说什么，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丹田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吧。 山谷里面有温泉，而且灵气异常浓郁，泡上一会儿对修为绝对大有助益。 肖阳肖诚脸上难掩激动，程安拦住他们，“先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异常，要是在我们泡温泉时发生变故就不好了。” “好。” 三人兵分三路，在温泉周围大致搜寻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这才开始挑选下水的泉水。 或许是老人曾经的教导，程安也对他们说了同样的话。 温泉分布在山谷各部，雾气很大，肖阳和肖诚先下了水，程安对他们说：“我再去里面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 “程兄不用管我们。” 肖阳拿出一个阵盘放置在温泉边上，刹那间他们所待的那池温泉连同他们两人就不见了。 程安惊讶得很，又看见肖阳拿起阵盘，他们再次出现在眼前。 “程兄尽管放心去，这阵盘元婴之下都无法识破。” 由此，程安也就放心去了。 离开他们两人视线，程安将已有裂缝的蛋取了出来，香香本来还要关禁闭的，但是这里面灵气实在浓郁，还是把它放了出来。 揪住香香的耳朵，程安警告道：“这里面危险重重，必须好好跟着我，听见没有！” 香香舔了两下程安的手，表示鼠已经知道了。 捧着蛋继续往深处走，雾气越来越浓，程安不敢让香香在脚边滚了，连同蛋一起塞进衣服。 脚下湿了，程安低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水里，蛋也在这瞬间躁动起来，闹着让他进去。 进去？要进那儿去？ 程安试着往后退，蛋居然开始剧烈抖动，无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这才消停了些。 直到水漫过了肩膀，程安才确定蛋是要让他下到水里面去。 把香香扔回空间，程安下沉到水里，发现在水底深处，躺着一块十分奇怪的石头。 石头呈现八角形，刻了许多繁琐的花纹，不是这个世界的通用语。 程安在上面摸索着，然后用力一压。 咔哒一声，从石头下方一道水波震开，程安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肚子上的蛋发出了有史以来最高兴的情绪，催促着程安进去。 程安游了过去，钻进洞口，往里游了大概十几米远，从水里冒出了头。 一道阶梯出现，通向更深的地方。 浑身湿漉漉的从水中出来，程安打了个寒颤，继续前行进。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小溶洞，周围泛着冷白色的光，能让人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在最中央，上方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钟乳石，正往下一滴一滴的滴着液体。 周围的灵气浓郁到让程安产生了眩晕，他甩甩脑袋，强撑着打起精神，拿出蛋，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把蛋放在了那洼液体之中。 液体恰好能淹没完蛋，程安突然有了一种感觉，等液体泡完，里面的东西就要孵化出来了。 他不能离开，坐下来修炼之前，顺手把香香放了出来，开始专心吸收周围浓郁到黏稠的灵气。 丹田用掉的灵气又被充盈，程安找到自己鹤立鸡群的雷灵根，让它吸收灵气继续成长以外，细细寻找自己的火灵根。 火灵根跟其他灵根一样，只有小小一撇，看上去像是他雷灵根的边角料。 程安开始养育火灵根，将他收服的灵火融合在灵根上面。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毒素侵蚀，带来的痛苦可想而知，好在一切幸苦都是有用的，火灵根茁壮了不少，后面再继续吸收灵火，他如法炮制，火灵根就会越来越强大。 溶洞内，只有香香在忙忙碌碌的跑来跑去，程安此刻要是睁开眼睛，就会发现香香在啃周围一切它能啃的东西。 灵气吸收到极致，程安丹田传来一阵剧痛的同时，有一个小小的光点正在慢慢凝实。 这是……他未成形的金丹！ 现在可不是进阶的好时候，蛋要吸收那些液体，一时会儿估计吸收不完。 程安只能控制着吸收灵气，不让自己突破，这无心之举，居然让他的金丹成型之前，体积变得越来越大。 半个月过去，程安终于睁开了双眼，看见废墟似的溶洞吓了一跳，最后在一个坑中找到了正在睡觉的罪魁祸首。 “香香！你怎么不把我也一起啃了？！” 整个溶洞，只有他屁股下面坐着的那块儿地还是好的。 香香被吵醒，看见程安起来了，屁颠屁颠又过去把剩下那点也啃了，最后后腿支撑着站起来，眼巴巴的瞅着那一大块钟乳石。 忽然，溶洞内部开始晃动，说时迟那时快，程安冲过去拿起已经把液体吸收完的蛋，走之前又把那块钟乳石拽下来放进空间，带着香香往外逃窜。 溶洞坍塌了，地面也在剧烈晃动，程安才游到外面，山谷的震动更为明显。 他飞快跑到他们说好汇合的地方，肖阳肖诚都等急了，看见他后大喊一声：“快跑，这地方要塌了！” 三人离开山谷，又进了那荆棘里面，这么大动静怕会引来其他人探查，也来不及询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不要命的往外逃窜。 在他们冲出荆棘丛半柱香的时间后，周围大批量的修士就被这动静引了过来。 其中有几个修士是上次进来秘境，用秘法使自己留下的，从层层荆棘荡过来的气息之间，捕捉到了那快要消散的微弱气息。 “这是……万年灵髓！” 最近黑山秘境中纷纷流传着一个消息，有人拿到了秘境中的万年灵髓，修士们纷纷疯狂起来，迫使各大家族不得不团结本族弟子，一起抵抗其他家族的修士。 第25章 冲突 又一伙修士从他们面前掠过，三人从刚开始惴惴不安，到现在已经能视若无睹了。 肖阳感叹道：“幸亏咱们跑得快，那些荆棘长回来的速度也不慢，不然现在肯定到处在通缉我们三个。” “对呀，也不知道是谁运气这么好，居然把万年灵髓取走了。”肖诚说起来也是满脸羡慕之情。 程安面上不显，好奇地问他们：“万年灵髓是什么东西？” “万年灵髓，那可是万中无一的宝贝，要是外面那些金丹期以上的修士知道这个消息，估计想破头皮也会打开秘境进来。”肖阳娓娓道来。 “传说，万年灵髓只有极品灵脉才能孕育，而且数量必须很大，小一点根本长不出灵髓。” “极品灵脉之中最精华的部分，会化为液体一滴滴流出，听说只要一滴，就能使筑基修士突破金丹，元婴修士修为大涨一个层次。” “再往上，就是用来炼制丹药，据说有些十阶丹药就要用到灵髓。” 程安听得都懵了，这么厉害，当时他怎么没想到舀一点出来，那么多，他用一点点应该也没有关系的吧。 不等他心痛多久，肖阳接着又道：“要是个懂行的人取走了还好，换做个不清楚的，随便用个物件盛放，会大大损害灵髓效果。” “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程安刚生出来的那点心痛也没有了，要真是这样，还不如让蛋全部吸收了好，至少不会浪费。 肖阳话风一转，忽然问程安：“程兄，你当时去什么地方了，又看见可疑的人吗？” 程安语气中充满了惋惜，“没有，那温泉泡着修炼效果奇佳，根本来不及分心出去查看，就是……” 肖阳追问：“就是怎么了？” 程安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脸色也臭了下来，“香香在我泡的池子里拉了好多屎，导致我修炼到中途重新换了个地方。” “哈哈哈哈这真是难为程兄了。” 应付完这若有似无的打探，程安故作惆怅地说：“现在外面乱成这样，一时半儿也不能出去找找灵草什么的，我们难道要在这里躲到秘境结束？” 黑山秘境每次只开放三个月，现在已经过去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了。 “再等等吧，贸然出去恐怕外面那些陷入疯狂的人我们对付不了。” 原地又等了半个月时间，程安不知道下次他还能进入什么秘境历练，实在等不下去。 恰好肖阳觉得外面闹得差不多了，也同意出去闯闯。 御空飞行过去两日，他们遭遇了三次袭击，不过还能应付，都是其他家族的。 肖家的人还没有遇见，不知道是不是找了地方躲起来。 第三天，他们碰见了几个被围攻的肖家弟子，将人救了下来，得知现在所有家族都抱团了，肖家大多数人也在一起。 程安看出肖阳肖诚想要过去看看，率先表示自己也想好好休息一下，随即跟着一同去了肖家的驻扎地。 肖家众人藏在一处空旷的山洞之中，外面布置了隐蔽阵法，还有人在暗处盯梢巡逻。 阵法打开，一股草药味就飘了出来，被救的那其中一个弟子说：“我们有一半的人都受伤了，疗伤的丹药根本不够，只能分批出去寻找灵草回来炼丹。” 他们进去看了情况，很不乐观，简陋的杂草铺在地上，上面躺了几十个伤势过重的弟子。 其他情况比较好的，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伤。 肖阳眉头紧蹙：“是谁干了？” 那人提起来这事都还语气发颤，“是秘境上一次开启留在这里的修士，我们根本打不过。” 程安闻言惊讶不已：“不是说秘境到了时间，会自动将里面还存活的修士扔出去吗？” 因为当初进入黑山秘境之前，程安将肖阳肖诚带走的举动，这弟子很是仇视他，只面向肖阳肖诚回答。 “我们遇见其他家族的人，据他们所说，这些人用特殊的秘法逗留下来，趁机寻找修炼资源，其中有人早已可以突破金丹，却一直压制着，打起来同阶级修士非常吃亏。” 肖阳肖诚把他们身上多余的丹药拿出来，“你们分一分，我们没人受伤，丹药一直没用。” “多谢少主！” “哎，等等，清风丹是不是也是疗伤的丹药？” 肖阳嗯了一声，“程兄，你也有多的丹药吗？” 程安拿出自己当初炼制的那些丹药，“要是你们不嫌弃，药效是没问题的，就是长得难看了些，一阶的，能用吧？” 这人很不想接，迫于肖阳在，只能不情不愿的收下。 肖阳很抱歉地说：“他们也是因为受伤的人太多了心急，程兄你不要介意。” “没事，我能理解。” 他们俩的修为算是进来的人里拔尖的，被他带走了，少了两个大助力，当然会埋怨上他。 “怎么样，少主他们是不是给了丹药？” “嗯，这些都是。” 长脸修士连带着把程安给的丹药也不小心拿了出来，不等他们询问，就恨恨地说：“这是那个姓程的给的，我看长得歪瓜裂枣的，不像是能治病救人的伤药。” 他倒出几颗程安炼制的丹药，其他人看了也嫌弃不已，因为本来就有偏见在里面，趁肖阳他们不注意，全部扔到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肖家此次进入秘境的有炼丹师，炼制寻常的丹药还是没问题的，就是等级不太高，效果很一般。 程安看了也手痒痒，询问肖阳需不需要他帮忙。 得知他现在也会炼制丹药，肖阳很惊奇。 “程兄，你才跟于丹师学了几天，竟然就能炼制丹药了吗？” 程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其实也就几种，全是些行走修真界能用的寻常伤药，不然就那么几天时间，我也学不了更多的。” 炼制丹药很消耗灵气和精神力，他们那几个炼丹师已经撑不住，现在程安说他能帮忙，肖阳自然是开心的。 不过其他人就不那么想了。 “少主，这些灵草都是我们千幸万苦找回来的，别有些人说能炼丹，结果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吧。” “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就能炼制丹药，还是不用帮忙了。” 几位丹师都不愿意，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也能看出他们脸上的不赞同之色。 肖阳看着他们苍白的脸，强硬的摇摇头，“你们不能再炼了。”又对着程安抱拳行了一礼，“程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包在我身上。” 程安当做看不见那些要把他盯穿了的眼神，掏出自己的炼丹炉开始炼丹。 那些出去采过灵草的人，瞧见他动作随便，丝毫没有寻常人炼制丹药的谨慎小心，所有灵草一股脑全部放进去，根本不相信他会炼制丹药，快要恨死他了。 随着药香飘出，程安打开炼丹炉，有些失望，丹药还是不圆润，这么多丹药挤在一起，完全就是废丹的模样。 他只得抱歉的笑笑：“还是老样子，长得不好看，不过效果绝对没有问题。” 众人看见他炼制的一锅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气得眼睛都红了，差点跟他打起来，有谁丹药炼制出来是这样的，他们好好的灵草就被浪费了。 肖阳只能用少家主的身份压制住他们。 有人不服气道：“这些丹药根本就是炼毁了，怎么能给人吃！” “就是，少主，您也别太偏心了，他又不是我们肖家人，怎会盼着我们好，说不定他就是外面专门派来的奸细！” “少主，那些灵草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现在全让他毁了！” 程安这时也大概猜出，他们怕是没有服用自己给的丹药，估计是全扔了。 “你们连试过都没有，就说我的丹药没有用，要是没有用，我现在立马就出去重新找草药还给你们。” 程安指着之前那个拿了丹药的长脸修士，“我给你的丹药，你到底给人吃了没有。” 长脸修士怒骂道：“自然是吃了，你就是不会炼丹！” 刚才还因为程安一番话有点动摇的人，立马坚定他就是骗子的事。 见状程安也不想再解释了，冷冷道：“好，既然如此，我出去重新找草药赔给你们。” 长脸修士见他要走，不依不饶起来，“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机要跑，大家别听他的。” 程安沉下脸来，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老是要跟他作对，正打算直接离开，外面突然来了个身受重伤的肖家弟子。 他们连忙打开结界，将人弄了进来，那几个炼丹师一看这情况，转头红着眼睛蹬向程安，“刚才你浪费灵草，正好能用来救他。” 众人此时对程安的仇视已经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有肖阳肖诚压制着他们，怕是早就动手了。 程安真要气笑了，也怪自己不该好心，拿着丹药上去欲要喂给伤员，却被他们拦住。 肖阳也着急，可又不能对他们来硬的动手，他是少主，享受荣誉的同时，也受到了束缚。 程安看那人再不救治就真要死了，威压逼开众人，强行把丹药喂了进去。 伤者吃了丹药，面色瞬间好了许多，那几个丹师见了无比震惊，丑成那样的丹药居然真的有用！ 长脸修士见状直接白了脸，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肖阳急忙要代他们向他道歉，结果程安只是把所有的丹药交给他，转身就出了结界。 第26章 灰衣人 程安离开以后就去寻找灵草，蛋现在是他好商好量，才让他不要那么快出来，必须要跟肖阳肖诚分开了，现在这个机会正好。 灵草基本上都找完了，他本来就是强行压着修为不让突破，在外面算是很安全，寻找到的灵草份量也要比之前肖家给的那些多了许多，只差最后一种，至此他也不欠肖家了。 终于找齐灵草，程安收好灵草的一瞬间，飞快往边上一躲。 刚才他站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个深坑。 程安看向来人，是个戴着灰色斗篷，面容阴鸷的修士，露出来的皮肤白得跟墙灰似的。 “反应可以呀。”他嗤笑一声，看向程安的目光十分不屑，“把你身上的东西留下，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这就是上次秘境开启，进来后就没有出去的修士。 程安才不相信他说的鬼话，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向他发起攻击。 “找死！” 这修士行踪诡异，让人难以琢磨。 程安发现以后，以自己为中心，像周围发起大范围电流攻击。 “啊！你竟是变异灵根！”变异灵根异常稀有，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他给遇上了，当即放弃继续躲避，与程安面对面打了起来。 两人缠斗，程安本来丹田与寻常人就不一样，更别提现在还是特意压制过修为，这人虽然跟他都是筑基巅峰大圆满，可体内灵力落后他一截，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想要甩开程安逃跑。 程安怎么可能给他机会，雷电封路，把人电晕之后，一刀扎在他的心脏处，拔出刀，又往丹田捅了一刀。 行走在外，不能不谨慎一点，他可不想在暗处有个敌人一直窥伺着。 想到这里，程安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马老大，也不知道他现在修为到何种境界了。 不确定周围有没有这人的同伙，将他身上的储物袋储物戒指搜刮干净，程安直接回了肖家的驻扎地。 看见程安回来，肖阳还没高兴两秒，面前就多了一堆灵草。 “程兄，我已经训斥过他们了，你……” 程安直接打断了肖阳的话，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那些灵草说：“没必要，这是那些灵草，你们看一下，我走了。” 肖阳面色焦急，想要挽留住程安，毕竟他的修为不低，又会炼丹，多他一个人，他们的处境能多份保障。 “日后有缘再会。” 说完这句话，程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然要跑快点，他可是等不及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看一下从那人身上搜刮的东西，最少十年时间，宝贝一定不少。 “大哥，怎么办，程大哥真的走了。”肖诚一直没说话，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肖阳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事也是我们的错。” 他眺望着程安消失的方向，人早就看不见了，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万年灵髓是不是被他拿走了。 用精神力抹除储物器具上的主人印记，他发现好多都不是一个人的。 这人可能做事比较随便，精神力并没有彻底抹除干净，留下了一点小痕迹，现在自然是被他清理干净了。 “真富啊……” 程安眼睛都直了，因为要在秘境中压制修为，那人根本没有怎么用里面的东西，灵草都放蔫吧了，灵石都是成堆放的。 还有一些武器阵法盘符箓之类的，甚至连丹药也有不少。 程安丢了把不怎么样的灵草给香香，“来，吃了，再不吃上面的灵气儿都散完了。” 香香努力张开嘴嚼，这段时间程安都没有让它出来，好久没吃新鲜蔬菜（灵草）了。 真香！清爽可口！再给我多来点！ “去去去去，明天再给你吃。” 面对着这么多的好东西，只能光看着，不能用，程安倍感压力，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在里面突破了，外面还守着这么多人，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出去了定会引人注意。 蛋也很不耐烦，他急迫的传达给程安自己想要出来的心情。 程安只能再跟他商量，“再坚持坚持，就晚一个月，一个月后等我出去突破了金丹期，你那时候再出来，算我求你了。” 香香看见程安对蛋双手合十作揖，还以为是在玩什么，突然冲过来就跟蛋滚在了一声。 “香香！” 程安赶紧分开他们，要是万一不小心蛋壳真的破了就完了。 当即决定带香香出去历练历练，不然将它跟蛋放弃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东西，可别被它全吃了。 “瞧你肥成这样？” 程安说起来就来气，“天天就知道在跑轮上拉屎撒尿，你倒是跑啊，猪都没有你胖，猪至少站在地上还能看见四条腿。” 香香听见程安骂自己，跟颗炮弹似的去撞他，一人一鼠闹了起来。 他们从肖家驻扎的地方已经出来有半个月了，一直在往前走，程安还是有些心虚，毕竟万年灵髓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还真的算是在他的手里。 那颗蛋可是将东西吸收得一滴不剩。 离秘境关闭只剩下不到十天，现在还敢在外面乱晃悠的修士基本上看不见了，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杀人放火金腰带，自己幸幸苦苦去找资源有什么意思，去抢别人的多好。 程安用那青色长纱拴住香香，在外面闲情逸致的逛了起啦。 不知道是不是它灵草吃多了，寻找灵草的下落一绝，寻常修士注意不到的犄角旮旯，香香都能找到。 遇见品阶高的灵草，程安就收入囊中，品阶太低的，就让香香两嘴啃了，不浪费。 远处忽显一声鹤鸣，痛苦惨烈，久久不绝。 程安拎上香香，飞了过去。 前方一伙人打在了一起，一边死伤惨重，还剩一个在苦苦挣扎，没怎么受伤的那一方，就是被程安杀了的那个修士一般打扮的人，全都戴着灰色斗篷，看不清脸。 这是一伙逗留在秘境中的修士。 灰衣修士们停下攻击，看向树丛的方向。 苏宇安见状朝那边大喊：“道友快跑！这伙人有古怪！！！” “哼，蝼蚁之辈。” 灰衣人一挥手，苏宇安就被狠狠打飞出去，同那边生死不知的人堆在了一起。 程安独自一人从树丛后面走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留在秘境中的？” 他们见程安居然胆大妄为的打探他们身上的秘密，瞬间脸色一变，朝他发起攻击。 果然是一伙人，连身法都差不多。 程安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们，“雷电！” 滋滋滋—— 电光大闪之后，这些人浑身冒着黑烟倒了下去。 程安赶忙拿出匕首在他们身上捅来捅去，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每人丹田的位置都或多或少有几个刀口。 苏宇安好不容易撑着身子爬起来就看见这一幕，程安甚至考虑众多的给他们将下巴卸了。 “这位道友……” 程安甩下一句：“没空，有事等会儿再问。” 他双眼冒着精光，将这些人身上搜刮得干干净净，连他们穿着的灰衣斗篷都扯下来了，全是好东西呀！ 不多时那边又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响，苏宇安面色慌张的提醒程安：“道友小心，定是这些人还有同伙……” 话音未落，香香跟团大肉球似的蹿了过来，在那些人身上嗅来嗅去，然后用它的爪子把他们抓成了一个个大花脸。 抓完了，它就蹭到程安脚边，伸出两只被藏在身子下面的爪子求夸奖。 上面留了许多的血，不是它的。 程安敷衍的点点头，“厉害厉害，咱家香香最厉害。” 苏宇安也知道这一人一妖兽是一伙的了。 “道友，可否请你帮个忙？” 程安头也不抬，“等一下，我还没有忙完。” 苏宇安下一秒瞪大了双眼，看见程安竟然去解他们的腰带，再看看自己基本上都失去反抗能力的族人，瞬间大感不妙。 幸好程安只是用腰带将他们绑了起来，以防万一他们想办法自尽，他想知道的东西还没有问出来，可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了。 “好了，你有什么要求我的。” 苏宇安恭恭敬敬朝程安行了一礼，“道友我们是苏氏族人，可否请道友帮我我们去苏家大本营传个信。” 苏家？ 难怪之前听见了鹤鸣，不就是当初才到昌南城，在天上看见的那个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 苏宇安立马取下手上的储物戒指，“道友，这里面有两颗金丹期妖兽内丹，还有一株六阶灵草，可以全交与道友用作报酬。” 程安伸出手，苏宇安就将东西送了过去。 “行，你给我位置就行。” 程安又看看地上这些伤势严重的修士，“你们要不要买我的疗伤丹药，因为卖相不怎么好看，所以可以给你们便宜很多。” “价格实惠，不坑人，”程安又捞起香香，“丹毒接近于无，连这般妖兽服用也没有副作用。” 好不容易能够有个机会推销自己的丹药，程安显得格外殷勤。 苏宇安沉默了一瞬，随即点点头，他们现在的境况，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第27章 突破 程安掏出自己的一大堆丹药，一一介绍道：“这是治疗失血过多的，这是治疗严重内伤的，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这是治疗……” 苏宇安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堆奇形怪状，根本称不上是丹药的玩意儿，他在地上随便抓把泥巴加水揉出来，也要比程安那堆东西要像丹药。 “是真的有用，保证管用！假一赔十！”程安眼神炙热，更让苏宇安有一种被迫当冤大头的感觉。 “那就……那就我先来一颗试试吧。” 既然没有办法拒绝，苏宇安决定自己先来试试毒，要是有用最好了，没用也行。 程安拿了颗丹药扔给他，“你吃这个，恢复气血补充灵力。” 苏宇安接过药，心一横吞了下去，下一秒，他感觉身体中一股热流涌动，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不少，瞬间欣喜万分。 “道友，你这丹药多少钱一颗？我全都要了！” “你全都要？” 苏宇安点头，“我们苏氏族人众多，多备一些丹药以防万一，这次进来带在身上的丹药被消耗的所剩无几，幸亏遇见了道友您。” 程安摸着下巴，“既然你都要了，那我就再给你便宜一点。”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丹药该定什么价，于是试探着说：“五颗中品灵石一颗，怎么样？要是你觉得太贵了，我可以……” “当然没问题！不过五颗灵石实在是太少了，苏某人愿意出十灵石一颗！”苏宇安甚至一脸感动的说：“多谢道友愿意相助！”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交易完后，程安拿了他的信物去苏氏大本营报信。 苏宇安赶紧把丹药喂给族人，幸好有程安的丹药及时控制住了伤势，不然他们除了他，可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不多时，苏氏族人派了人跟随程安前来，见到苏宇安他们这般惨状也是吓了一跳。 苏宇安很是愧疚，“我们轻敌了，又让他们把通信的东西毁了，都来不及通知你们。” “还有几天秘境就关闭了，最近都不要出去了。” “我也正有此意。” 程安没有跟他们继续深交下去的打算，拎着一串修为尽失的人就先走了。 “宇安，这人是谁，修为竟然跟那些灰衣人不相上下。” 苏宇安摇摇头，“不，他要更再其之上。” “这是从他那儿得来的丹药，效果奇佳，丹毒接近于无。” “唉呀，此等人才，要是能留在苏家就好了。” “这是谁家的人，往年怎么没听见谁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有一个曾经注意到程安的说：“我知道，那是跟着肖家那伙人一起进来的，不过不知道他现在为何会跟肖家人分开了。” 苏宇安此时也开始后悔，怎么刚才不多问程安几句。 “也不知道那人能从那些灰衣人嘴里逼问出什么，要是我们也能抓住几个灰衣人就好了。” 程安找了一个山洞，把那些奄奄一息的灰衣人丢了进去。 他们没了修为，容貌已经开始变化，从二十几岁的样貌变成了四五十岁，还在继续往下衰退。 还不等他审问，一个灰衣人就恶狠狠的朝他吐了口唾沫，“我呸！休想知道些什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 程安笑容良善，不知道为什么却让这伙人通体生寒。 “就算我不杀了你们，你们也很快就要死了。” “不过呢……”程安话锋一转，“什么时候死，可是得有我来说了算，将你们吊住性命，活到离开秘境那天还会死没问题的。” 落到外面那些人世家手里，到还不如死在他手里面痛快些。 程安能想到的，这伙人自然也能想到，刚才不可一世的那人，立马就要咬舌自尽。 “真是不老实。” 程安在他咬下去之前，抬手又将他的下巴给卸了。 他重新挑选了一个人把他的下巴接上，“一个一个来，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 秘境关闭前，沈让已经能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要被排斥出去了，一切准备就绪，出去他就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突破金丹，还要迎接蛋里面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莫名其妙就多了一种激动，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个什么玩意儿，总不能真是个人吧。 他可没有听说过，什么蛋里面是能孵化出人来的，要是孵出个妖兽什么的，日后努力修炼修出人形，他的接受程度还要高些。 “算了，也是你们自己选的，马上就要出去了，希望你们能落到手段温和点的世家手里。” 这话简直就是白说，那些世家能拥有现在这样的地位，就没有一个是善茬儿。 程安能想出用丹药给他们续命的法子，那些世家的手段只会更多。 “呃呃呃呃呃呃——”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抓了他们这么多天，你倒是问啊，下巴也不给他们接上，光是流口水他们都快渴死了，让他们交代什么，怎么交代？！ 程安忽然抱歉的笑起来，“不好意思呀，忘记给你们把下巴装上了。” 再次能说话的瞬间，他们就争先恐后的向程安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只求他能在离开秘境之前将他们杀了。 地面开始轻微的震动，平静的天空变化着，出去的时间到了。 最后一个人面带微笑的倒下，程安高度警惕，冲那天空飞了上去。 离开秘境的一瞬间，无数神识铺天盖地袭来，要看看这是谁家的人。 程安飞速运作灵力，按照那些灰衣人的教导，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消失在了众人面前，甚至那些人连他的衣貌都未看清，就失去了程安的气息。 因为此次灰衣人的插手，进入秘境历练的人死伤惨重，比上一次足足多折损进去四分之一的人。 肖正道看见肖阳肖诚时松了一口气，待他们到跟前，发现没了程安的身影，试探着问：“程小友可是？” 肖阳摇摇头，“父亲，程安没事，发生了一点事，我们分开了。” 那边的肖家弟子，特别是当时跟程安闹得最凶的那些人，此时都一脸不自在。 肖正道是千年狐狸，一看这样哪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罢了罢了，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程安这人说起来，给他的感觉很怪，听说他是个杂灵根，但是又能修炼到筑基期巅峰，年龄看上去也还小，定是没有超过三十岁，已经能算是天赋卓越了。 肖鸿肖玲儿在秘境刻意寻找程安他们的下落，或许是天公不作美，一直没有找到。 现在看见肖阳肖诚好好的站在那里，身上气息也沉稳不少，少不了一阵愤恨。 那些灰衣人在秘境中蛰伏了这么久，这次是要出来了，所以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世家们提前收到消息，严密监视着每一个从秘境出来的修士，直到秘境彻底关闭，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他们的踪迹，不由得大骇。 苏家倒是知道程安抓了好几个灰衣人去审问，不过现在连他的下落都找不到，就更别说灰衣人的了。 程安不敢在这附近突破，一直跑出去三天才终于在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停下。 担心他突破时出现什么意外，虽然他很不想这样想，还是把香香和蛋放了出来。 “要是我死了，香香你就带着蛋去找鸿雁李明义。” 程安最后摸摸香香，又摸摸蛋，满脸坚决，“我走了。” 香香背着蛋要去追程安，却被他施法定住，只能在那个小结界里面急的转圈圈。 程安解开压制，疯狂吸收着四周的灵气，他还把在秘境中获得的灵石拿了出来，准备应对不时之需。 几乎是眨眼间，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作响。 程安记起当初在雷击林每天都被雷劈的事，居然还有点怀念那感觉。 头顶劫云越来越厚，骇人的闪电在里面忽明忽暗。 一道威力无比的劫雷直直劈下。 程安成功接住，劫雷不给他丝毫喘息时间，一道接着一道冲他劈了下来。 筑基期进阶金丹，一共要接下三十六道劫雷， 程安咬着牙坚持着，终于第三十六道落下，丹田中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顿时大感不妙。 下一秒，第三十七道劫雷劈下。 “噗——” 坚持到第四十道，越到后面劫雷威力越大，程安吐了一口鲜血。 头顶的劫云一点要消散的趋势都没有，程安知道事情大条了。 在下一道劫雷劈下来之前，他开始疯狂吸收灵石中。 到后面他必须要一边吸收灵石，一边抵抗劫雷。 终于，他准备的数量庞大的灵石被消耗殆尽。 程安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再去迎接下一道劫雷。 “叽叽叽！” 香香在那边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隔了那么远，声音居然也能飘过来，程安身受重伤，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轰隆—— 下一道劫雷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那毁天灭地的气势似乎要把下方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劈成灰烬。 程安苦笑一声，早知道不该让蛋这么晚破壳的，他还没有看见里面到底是个什么。 第28章 孩子娘跑了 “叽叽叽——” 香香的叫声越发清晰，程安终于确定他没有幻听。 血红色的视线中，那团金黄色的毛茸茸，一看就知道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妖兽，正拼命朝他奔来。 程安按住胸口，死死盯着他们，不行，现在他们跑已经来不及了！ 他抬起头，那道威力恐怖的劫雷已经落了下来。 程安怒吼一声，燃烧身体中最后一滴精血准备迎上去。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灵力，正争先恐后的朝他涌来。 程安看见香香张着嘴，无数灵石朝他吐了过来。 香香抖着身子，被天上的劫雷吓得每一根毛都竖了起来，还是拼命朝程安跑，拼命吐灵石。 与此同时，绑在香香身上的蛋也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 巨大的爆炸声过后，周围一切都被荡平，只剩余一个空旷的大坑在原地。 几道人影悬浮于大坑之上，神识从上面一点点扫过。 “九九八十一道天劫，不简单呀不简单。” “还不确定是人渡劫，还是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呵呵，我猜测是个人。” “要是个什么宝贝，何至于一点踪迹也不留，就是不知是渡劫到哪一个阶段了……” 这几人走后，又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前来探查，都没有发现什么，最后只能遗憾离开。 距离那里几千里之外，已经成功进阶金丹期的程安正在带着香香还有……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熟睡的孩子，内心深处久久不能平静。 这孩子吸收了雷劫之力，陷入了沉睡，程安在他破壳而出的一瞬间，就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告诉他，必须带着这孩子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别人进阶金丹期都风风光光的，像他这样疯狂逃窜的还真是少见。 七天后，程安站在一处很久没人使用的传送阵上，放下灵石，启动阵法，打算听天由命随便去个地方。 在阵法启动，他们消失以后，一个石窟中的巨大眼球也缓缓闭上。 一道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气息消失。” 明州。 程安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传送阵法一直没人用了，他一到就栽到了个大深坑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中招的人太多了，传送过来的人生气，出气时乱砸，把这边阵法打了个大裂。 现在这个传送阵将他们传送过来后彻底坏了，这条连接两边的通道算是废了。 程安打量了片刻，随后把香香叫了出来，捧着它肥美的大脸温声道：“香香，再吐点灵石给我呗。” 香香猛地扭头，可惜程安一双手就跟长在它身上了一样，四条腿都蹬出残影来了，还是没能跑掉。 “就一点点，把这个阵法修好，万一以后也有人逃命要用到呢。” 程安见它实在不愿意，摸出两颗他炼制的丹药，“跟你换？好不好？” 咦—— 这丹药看这么多次还是很像它的粑粑，本鼠嫌弃。 香香吐了几颗灵石，一张鼠脸居然能看出挣扎之色，飞快将他手里的丹药叼了。 程安拿着灵石忙活了一会儿，进阶金丹期后他的神识大幅度上涨，像这种残缺的政法，看一眼就知道该怎么补上。 补好阵法，他抱着香香还有这个小孩儿飞到了地面，周围是个已经荒废的驿站，垮塌的房屋碎石上长满了青苔。 程安搜寻了一圈，确定他现在到了一个叫明州的地界。 怀里突然动了动，低下头，程安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哇的一声，这孩子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香香都被哭炸毛了，觉得刺耳，想逃跑。 程安浑身僵住，生疏的抱着他又拍又哄，“不哭了啊，不哭不哭……” 过了半个小时。 程安急得直挠头，“怎么还在哭？” “香香你过来帮帮忙啊！” 闻言香香又跑远了些，背对着他们，只留给程安一个屁股。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哭？” 程安把包在孩子身上的毯子拿开，没尿呀，难道是想拉屎？ 大概是哭累了，孩子嘴里呜呜呜的小声哽咽着，眼巴巴的瞅着程安。 终于不吵鼠了。 香香屁颠屁颠的过来，围着程安转来转去的打量他抱着的小孩子。 程安找了个石头坐下，仔细检查孩子的身体。 这个孩子看上去有五个月了，肉嘟嘟的，白白胖胖，长得异常好看。 程安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这小胖孩儿，难道是谁生的像谁？怎么感觉一点也不像他。 虽然不太像他，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孩子确确实实是他的种。 抬手擦掉他的眼泪，“给你取个名字吧，往后你就叫小屿了。” “呜呜呜……” 小屿嘴巴一瘪，又开始哭。 恰巧此时香香探头探脑的凑了过来，也不知道这么小点孩子速度怎么这么快，一嘴就啃在香香脸蛋子上。 “叽叽叽叽！” 程安猛地一拍脑袋，赶紧去解救香香的脸蛋，“哎哟，怪我怪我，忘记你要喝奶……” “怎么办啊！我哪儿来的奶啊！！！” 程安好不容易才把香香的大脸蛋子从小屿嘴里解救出来，脸上那撮毛都被嘬尖了，成了个大小脸。 小屿嘴里东西没了，又开始哇哇大哭。 香香脸上口水长挂，爪子往上面一扣，口水又沾到了它的爪子上， 这下好了，它也不干了，拼命在程安衣摆上猛蹭口水，边蹭边吭吭吭的磨牙骂人。 程安一个头两个大，人都麻了，当初完全没有考虑这些，现在这场面说来也是他活该。 翻来覆去寻不着法子，忽然想起了那条青纱，程安赶紧找了出来。 香香还以为是要绑它的，自觉就把身子扭了过来。 谁知道小屿一把就将那青纱夺了过去，或许是感受到了那个人留在这上面的气息。 他终于不哭了，可怜巴巴的攥着这青纱。 程安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起来当初他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人绝对长相十分不俗，自己虽然是个帅哥，但也绝对生不出小屿这么漂亮的孩子。 程安抱起他们，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换个地方想想办法。” 垭口镇。 “孩子娘亲跑了？” 程安点点头，脸上满是歉疚，“都是我的错，将他气跑了，现在把孩子扔给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带他。” 柜台里面的女人翻了个白眼，挥手驱赶程安，“老娘还不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能让当娘的孩子都不要了，干了什么亏心事自己知道。” “老板，我也想赎罪，但是人都找不到在什么地方……” “去去去，别跟我扯这些，滚蛋，老娘不接待你这样的混账。” 程安只好去下一家碰碰运气。 余光中，那女人瞧见一直把脸埋在程安怀中的小屿将头抬了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瞬间就萌化了她的心。 连忙喊道：“哎，等等。” 程安转身回去，笑的有些谄媚，毕竟这镇子小，去别家不一定能问到什么，这家是最大的了，他跟人打听后才来的。 老板冷哼一声，依旧没给程安好脸色，“我是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 “谢谢老板！” “你家孩子多大了？” “五个月左右。” “连具体天数都不知道？”老板很是不屑，“难怪他娘要跑。” 程安脸上讪讪，就这五个月还是他大概预估的，真要说起来，从小屿破壳而出，也就七天时间而已。 “也是你运气好，我这里刚好就有上好的白玉果。” 她轻轻拍了拍手，身后的那一面大墙上就自动打开一个抽屉。 一个通体透明的匣子飞了出来，她将匣子打开，里面有三颗成年人巴掌那么大的乳白色果子，一拿出来就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果香味。 老板用丝娟小心捧起一颗，眼神往程安抱着的孩子身上瞟了瞟。 程安万分不情愿的把小屿递了出去，老板一抱住小屿就眉开眼笑的，把果子送到他嘴边。 小屿立马就领会到了，双手抱住果子，咬着果子吸吮里面的汁水。 老板是越看越喜欢，开玩笑道：“反正孩子娘也跑了，你一个人怎么带的好，还不如直接给我算了。” 程安瞬间警觉起来，伸手就要把小屿抱回来，“我自己就能带。” 看他这么紧张，老板不由得又鄙夷的哼了一声，“放心，开个玩笑。” “看你相貌平平的，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够找到这孩子的娘亲，这孩子一看就像他娘。” “他脸型还是很像我的。” 程安不服气道。 “这么点孩子哪能看出什么脸型，你也就体格长得不错些，其他的就……”说罢嫌弃的上下打量着他。 程安：“…………” 白玉果随着里面的汁水一点点变少，竟然像皮球一样瘪了下去，最后等小屿喝完，就只剩一张干巴巴的皮子了。 老板不情不愿的把小屿还给程安，“给钱吧，一百中品灵石。” 程安手抖了一下，“多少？” 老板一拍桌子，“你不会没钱吧？正好，把孩子抵给我。” 程安拿出从香香嘴里扣出来的几颗小灵石，在看见老板的脸色彻底黑下去以后，赶紧又掏了几株灵草出来。 第29章 白玉果 “你这里收不收灵草，我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 程安担心她不收，拿的都是五阶灵草，算是很有诚意了。 她检查了一下灵草的品相，勉强收下，“灵草没问题，就只有这几株？” 程安摇头，“五阶灵草又不是遍地都是，我也只有这么几株。” “那好吧，剩下的白玉果要不要？” “当然要，老板，你这儿只有这么三颗吗？” 她犹豫了一下，身后的墙壁上又打开一个匣子，飞出来一个储物袋。 程安走出这家店铺时身上多了一千灵石，其他的全部用来买白玉果了。 小屿吃饱后就开始睡觉，手里没忘记攥着那条青纱。 今天就在这个小镇上住了下来，客栈倒是不贵，五个灵石就能住一天，还提供餐食热水。 时隔这么久，程安又吃上了热饭热菜，他现在虽然已经辟谷了，但是并不想彻底戒掉口欲，该吃就吃。 叫小二送了热水上来，程安先给小屿洗了一个澡，洗完以后水还是干干净净的，干脆又将就给香香洗了洗。 晚上睡觉，他们仨挤在一张床上，小屿睡里面，程安睡外面，香香在床尾占了一大块位置，抱着颗以前在昌南城买的松子啃。 程安很是好奇香香身上自带的空间，可惜跟它交流多数时候都是他单方面的独角戏。 半夜小屿醒了一次，程安立马检查他的屁股，随后拿出一颗白玉果喂给他，小屿喝完以后才睡了。 次日清晨，程安带着小屿香香离开了客栈，前往附近一个传送点，准备去大点的地方看看，毕竟那点白玉果不够小屿吃多少天的。 几经辗转，终于到了个大地方，很热闹，跟昌南城的规模大概差不多，叫阿古城。 来到一家气派的商行，程安才走进去，就有个长相亲和的侍者的走了过来。 “客人您好，我们商行是阿古城最大的商行，货品齐全，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吗？” 程安礼貌道了一声谢，“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白玉果？” 侍者视线飞快从他抱着的孩子身上掠过，微笑着请他去了白玉果所放置的地方，“当然有，中上品乃至是极品，咱们商行也是有的。” 他们来到一处深褐色木架面前，上面放的就是用来保存白玉果的匣子。 侍者介绍道：“这边是中品白玉果，上品还在里面，极品的话要上二楼。” “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侍者随手拿下一个匣子，打开后就是现在小屿吃的那种白玉果。 “多少钱一颗？” “五十灵石一颗，都是新鲜从白泽州运来的。” 程安忍着肉痛买了十颗，之前那边镇上的，才三十灵石一颗，到这里几乎是翻倍了。 侍者或者是出于好心，提醒程安：“白玉果服用的品阶越高，对孩子的天赋越好，客人要是想再试试其他品阶的，可以办理一个我们商行的青牌，下次再来可以打折。” “只要是我们商行，都可以使用。” 就是变相的会员卡制度，估计下一步就要叫他充灵石在里面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侍者就说：“只需要往青牌中预存一千灵石，就能享受优惠。” “暂时不用了，”程安等他把白玉果装完后才问，“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收灵草吗？” 侍者点头微笑，“自然是收的，请客人跟我来。” 绕过大厅，穿过一道有几十米长的走廊，他们就到了另外一个店铺。 还是那家商行，不过这边是收购东西的。 侍者将他带到就转身回去了，又有新的侍者来接待他。 程安被领到一个用屏风隔开的小隔间，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拿着放大镜的男人在他对面坐下。 “要卖什么？” “灵草。” 程安依次拿出五株六阶灵草，五株五阶灵草，三四阶就多了，加起来得有几十株。 这人明显愣了下，随后朝后面喊了一声，“再来个人。” 很快又从另一边出来一个人，与他一并坐下，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灵草。 “六阶青元草，上好。” “六阶紫灵根，上好。” “五阶紫灵根，上好。” “五阶……” “我们商行愿意出十万中品灵石买断，也可以交由我们加入到下月开启的拍卖会，主要是这五株六阶灵草。” “不用了，买断吧。” 交易定下，灵草被专人收走，十万灵石连同一个赠送的储物袋一起给了程安。 程安没急着走，跟给他灵石的人套近乎道：“我想买一颗极品白玉果和上品的，能有优惠吗？” “您是我们商行的贵客，自然是有的，下次要是还有灵草需要出售，请再到我们商行来。” “一定一定。” 就跟五阶灵草和六阶灵草价格悬殊极大一般，上品白玉果要五百灵石一颗，极品则是到了两千。 程安不知道他被坑了多少，总之一样一种买回去给小屿试试，看看日后吃那种更好。 都说养孩子特别费钱，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前脚走出商会，后脚他们就被人跟了尾巴。 程安掖好搭在小屿头顶遮光的布，伫立在一个卖小孩玩具的摊位。 一辆高大的兽车从他们身后经过，再眨眼摊位上就没了他们的踪影。 “人怎么不见了！” “艹！跑这么快！” “快去周围找找，他带着孩子，跑不远的。” 程安因为有那些灰衣修士的传授，突破金丹后就将修为压制到了筑基初期，避免引人注意的同时，难免会让人盯上，那伙人估计是商行里面就盯上了他。 再次现身，程安到了阿古城另一边的客栈，开了一间房，借着让小二送热水的间隙，向他打听了一下白泽州的事。 “白泽州啊，那边盛产白玉果，孩子吃了有好处，也有许多修士喜欢那味道的，不过因为只有极品白玉果才对成人有效，所以一般都是买回去给孩子吃的。” 程安拿了五颗灵石给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二飞快将灵石塞进衣服，眉开眼笑的继续说：“听说白泽州那边有一个秘境，里面产出的白玉果才是最好的，都快玉化了，极品中的极品，不少修士趋之若鹜。” “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有谁找到了那个秘境，传出这消息的修士，都是几百年前有幸见识过的，现在就没有了。” 程安又给了他几颗灵石，小二连连道谢，喜气洋洋的出去了。 在房间布置下屏蔽阵法，程安拿出一颗上品的白玉果，“吃这个试试。” 小屿啊了一声，将一根手指塞到嘴里，程安给他拿了出来，“不准吃手指，小家伙。” 白玉果被小屿咬开的一瞬间，一股更加精纯的气息从里面飘了出来。 原本小屿一天要吃四颗中品白玉果，吃了这上品的，一直到晚上睡觉前才饿。 程安不得不佩服，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如果钱包允许，他是希望小屿能够吃极品白玉果的，当初被他吸收了一部分雷劫之力，现在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可也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阿古城气候不错，他们一连在这里待了两个月，程安也终于发现了小屿身上的异样，喂了两个月，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大一点。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找个丹师给他看看，又担心让人看出其他的怪异之处纠结时，城中忽然传出消息，白泽州的秘境或许又要出现了。 那颗极品白玉果程安一直没有给小屿吃，今天听见这消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让他把这颗白玉果拿了出来。 小屿很兴奋，躺在他怀里双腿努力蹦跶着，撅着嘴发出类似嘿咻嘿咻的声音。 “这就给你，想吃这个啊？” 程安故意逗他，“来，叫声爹听听。” “爹！” “啊哎——” 程安：“………………” 这小屁娃娃是不是故意的？ 他又来了一遍，“叫，爹——” “啊哎——” 重复几次后，程安确定他真的被这么小个娃娃给耍了。 “小坏蛋，不给你吃了。”程安作势就要把白玉果收起来。 小屿简直天都要塌了，扭着身子抱住在边上看热闹的香香就开始呜呜呜的哭。 手脚并用，香香拼命蠕动身躯也没能跑掉，气得胡须炸开，跟朵蒲公英似的飘在脸上。 “呜呜呜……” 小屿嗷呜一口含住香香的脑袋毛，口水淌的到处都是。 “好好好，不逗你了，快把它放开！” 程安操心的挤着小屿的脸颊，检查老鼠毛有没有掉它嘴里，“你说你，整天没事就往它身上啃，它身上到处都是毛，你能啃到什么。” 检查完没发现什么毛毛，香香的毛毛还是很牢固的，一般情况都不掉，所以也显得它更胖了。 小屿终于喝上果子了，看来极品的白玉果当真是不一样，他都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程安忙着用帕子给香香擦毛毛上的口水，小老鼠一直叽叽叽的骂个不停，牙都快打出火星子了。 老的不省心，小的是个更不省心的，实在是太费鼠了！ 第30章 长北雪原（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安总感觉这极品白玉果吃下以后，小屿的手指甲似乎长了那么一丢丢。 要是换个人，这点小变化或许发现不了，可程安每天都要检查一遍小屿，十分确定他的手指甲也长长了。 可能是因为一颗白玉果的作用有限，所以只长了手指甲，脚趾甲就一点变化都没有。 看来这白泽州必须要去一趟了，花钱去商行买，他也没有那么多灵石，就算是有，人家那边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多白玉果。 白泽州离明州又隔了一块大陆，只能花钱去买通往两边的航票。 “大人五千灵石，小孩儿半价。” “这么小的也要半价？” 卖票的抬起头看了眼程安抱着的孩子，斜眼睨着他，没好气道：“对，买不买？不买别站这儿挡住其他人。” “买。” 程安花了七千五灵石，终于抱着小屿上了船。 幸好船舱还不错，没他想象的那么差，不过也小得可怜，丁大一点，稍微走两步就能到头，一扇不大的小窗户，让里面不至于那么黑。 小屿睁着眼睛好奇的盯着周围，伸出手指着窗户咿咿呀呀的。 程安抱他过去，拖了张凳子坐在边上，“想看看外面对不对？” 小屿靠在程安胸膛上，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外面有大型鸟兽飞过，一群一群的竟然是朝他们这艘船来了。 鸟兽们尖嘴利爪，最小的估计也有一辆马车那么大，不停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声波铺天盖地的袭来，海面也随之沸腾起来，程安赶紧捂住小屿的耳朵，在房间布置下结界，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小屿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看。 “啊……”他竖起一根小胖指头，指着那边的大鸟，“啊啊啊……” 程安眼角染上笑意，下巴蹭蹭他的额头，“嗯，看见了，好多大鸟，鸟翅膀烤熟了一定很好吃。” 这群鸟类妖兽在攻击他们，程安听见外面没有什么惊慌声，也就放心了。 船还未驶离码头，在这些大鸟发动攻击的一瞬间，从码头伸起一道高高的结界，将它们全部隔绝在外。 这些妖兽并不接触结界，扇动翅膀或者长鸣发出攻击。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本地人习以为常，程安庆幸自己没有出去招人眼。 这艘船是在天黑以后启航的，静悄悄的走了。 程安才喂完小屿，用背带背住他进去空间收拾场地，香香实在是太能造了。 空间里面乱糟糟的，那块钟乳石横躺在场地中央，香香正坐在上面清理毛发，十分的有气势。 看着遍地的老鼠屎，程安嘴角抽抽，拿了一把锄头把这些老鼠屎就地翻进去，好歹算是肥料，万一日后他这空间能种东西呢，就当做提前沃肥了。 临出去前，香香屁颠屁颠跑过来爬他身上，它也要出去。 正好，出去陪小屿睡觉，穷人家的老鼠早当家。 香香屁股靠着小屿，在床上啃红果子，程安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反正时不时就能拿出来一个。 以前都不吃果肉的，或许是数量不多了，它现在也爱吃两口。 程安背手而立站在窗前，晚上的海面十分危险，在那水下，他看见了无数双红彤彤的眼睛，是海里的妖兽。 红点越聚越多，在船行进方向最多，这是要……拦截他们？ 前方忽然激起万丈高的巨浪，那些妖兽竟然游荡在其中，铺天盖地的朝他们袭来。 船的速度并未减慢，甚至越来越快，重重撞向海浪，结界升起，他们安然无恙的冲了过去。 程安忽然有点理解船票为什么这么贵了，贵有贵的道理。 从明州到白泽州一共要三个月航行时间，总不能一直待在船舱里面。 程安把小屿背在身前，上去甲板逛了逛，香香也要出去，没办法只能跟小屿挂在一起，上到甲板十分惹人注目。 “道友，这是你的灵宠？真是别致，是什么品种的？” “哇！你家小孩儿真可爱！” “我能摸一下你家的灵宠吗？” “大哥，我想捏一下你家小孩的脸。” “几岁啦？” “叫什么名字，孩子娘亲怎么不在？” “你这灵兽卖不卖……” 程安落荒而逃，下次上去都要拿块布把小屿香香遮住，找个没人的地儿偷偷吹会风。 船上的结界保护他们的同时，也隔绝了外面的灵气，虽然这海上灵气本就不充裕，隔绝以后就更少了。 一眨眼，三月之期已过，从船上下来，踩到地面都还不太真实，走路漂漂的。 程安一到地方就去找商行买白玉果，白泽州是主产地，价格要比在明州便宜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在奔波中渡过，在船上的几个月时间，他还是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身上所有灵石差不多都买了白玉果，还有一部分买了香香的口粮还有零食，程安离开城池，前往他们所说的长北雪原。 “老大你坚持住，前面马上就到驻扎地了，现在这个时候，一定有雇佣兵在那边驻扎的。” “六子，算了，要是我死了，你就去找飞鹰雇佣兵的副手，他当初欠我一个人情，让你加入进去应该没问题。” 杨六子摸着眼泪，“老大，我不去，我要跟着你。” 周青不顾身上的伤口，咧嘴笑了起来，“活到今天也够本儿了，临了还看清了平日里的兄弟，不亏！” “老大，你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老大！” 后面树林中又跑出来几个人，面上都带着羞愧。 杨六子冷了脸，“你们过来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去巴结李勇那个王八羔子。” “六子哥，我们本来就是老大一手带出来的，才不认李勇那个人。” 杨六子看见他们脸上有伤，不悦道：“你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们想抢李勇的药，没抢赢，干脆跑出来了。” “对不起，我们太没用了，打不过他们……” “六子哥，不行咱们回去服个软，李勇那里绝对还有丹药，先将老大命保住才最要紧！” 杨六子闻言双腿动作也渐渐放慢了不少。 周青顿时就急了，李勇平时就对他心里有气，要是这样回去求他，还不得连累他们一起受辱，坚决不同意，“不准去求他！” “我死也就死了，这是我的命，谁也不准去求他。” 杨六子迟疑道：“可是老大……” “闭嘴！咳咳咳——不许、不许去求他！” 周青奄奄一息地说：“怪我识人不清，以后你们几个就跟着六子混，别再去雪原内部了，就在外部活动，性命要紧。” 对他自己就是死就死了，对别人就是保重性命，几人不约而同都红了眼眶，这些年要不是周青，他们或许也早就死了。 紧赶慢赶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驻扎地，都希冀着运气好能有个佣兵团刚好就在。 可惜事与愿违，这里没有半点佣兵团近期驻扎过的痕迹。 周青也知道，最近雪原都在传那个秘境又要出现了，佣兵团被大量雇佣，都四处去寻秘境下落了。 “算了，天要亡我，你们找个白天阳光充足点的位置，挖个坑把我埋了吧。” 说完这句话，周青就陷入了昏迷。 该说不说，他的这些小弟还真是听话，真就去找了一个白天阳光充足的地儿。 程安举着把斧头弯腰站在一大根木头前砍来砍去，那边窸窸窣窣就冒出来一个背着人的人。 杨六子几乎是飞奔过去的，连同周青一起，重重扑到程安面前。 “道友，请你救我老大一命！” 咚咚咚—— 杨六子抬头看见一个大木轮子从上面竖着滚了下来，正要开口提醒程安小心，就见他伸出脚挡住了那个大木轮子，从里面探出个怪模怪样的脑袋。 “道友！” 他也没空去关心这东西是什么，现在救周青的命最要紧。 杨六子就差给程安跪下了，那边后到的几人，也要跟着一起求他。 程安额头青筋一跳，“我没说不救，你倒是把人放下来啊。” 周青被软绵绵的放倒在地上，胸口处血淋淋的，还在继续往外面流血，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程安拿出一坨黑色固状物体喂给周青，又拿出一瓶药水丢给杨六子，“给他擦在伤口上。” 周青服下丹药，胸口处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肉几乎是瞬间就长好了。 杨六子拿着药水根本不知道该涂在什么地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程安很满意这丹药的药效，除去丑了些，没什么大的问题。 杨六子极有眼力见的交出自己的储物袋，“前辈，剩下的酬劳，我们会尽快补上的。” 其他人也把自己积攒物资的储物袋拿了出来。 程安摇摇头，“不用，我问你们点消息就当做是我的丹药钱了。” 临近黄昏，太阳快下山了，白日万里无云的天空聚集起许多的云，周青醒了，睁眼就是黄黄的天，自言自语道：“哎，果然阴曹地府是黄黄灰灰的。” 杨六子的脸突然冒了出来，周青皱起眉奇怪道：“六子，怎么你也死了？” “大哥，你没死，程前辈救了你。” 周青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势好了许多，坐起来拉开衣服检查伤口，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反而让他怀疑是在做梦。 第31章 长北雪原（二） 哐哐铛铛的滚动声从那边传来，程安拉了一根枯木出现在几人面前，他身边还跟着滚了个木轮子。 程安看见周青醒了，走近后问了句：“醒了，感觉怎么样？” 周青下意识回答：“感觉挺好的。” 杨六子赶紧提醒：“老大，这就是程前辈。” 前辈？这人修为还没有他高，怎么就叫上前辈了。 周青迟疑了一两秒，很快就接受了，“多谢程前辈，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待会儿再说，现在我有点忙。” 程安放下枯木，直接用拳头将木头打裂开，把这根木头拖进一旁的山洞。 杨六子扯了周青一把，“老大，快天黑了，我们也在旁边挖了一个山洞，他们出去找柴火还没回来，你先进去休息吧。” 周青点头，也怪他这些时日伤势未愈，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都快忘记这长北雪原晚上和白天是两个地方。 渐渐的，天上聚集的云层越来越厚，刚才还觉得轻柔的风也凛冽不少。 “咿呀……” 周青似乎听见了一声小娃娃的声音，刹那间有些恍惚。 真是脑子不清醒了，这是什么地方，雪原，怎么会听到孩子的声…… 周青瞪眼望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安忽然抱了个奶娃娃在手里，还是个长得顶好看的奶娃娃。 他们挖的山洞其实是在程安本来的山洞过道挖出来的，方面照应，也能保暖，而且露天雪太大了，柴火燃不起来。 就快要下雪了，温度越来越低，程安率先在靠里面的位置把火升了起来。 他拖回来的木头也不知道干枯了多久了，干透透的，很好就燃了。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从那边扩散出来的热气，十分的温暖。 风声大了起来，细碎的雪花卷在其中，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变成了鹅毛大雪，外面眨眼间看出去就成了白茫茫一片。 程安拿出一个椭圆形的大框，其实更应该说是床才对，里面厚厚一层细软的毛毛，小屿跟香香一起躺在里面玩。 小屿玩累了就啊啊两声，从里面举起一只手晃晃。 程安从善如流的拿个白玉果给他，他自己抱着慢慢吸吮，喝饱了就睡，要是有剩下的，香香也不嫌弃，拖过去两口解决掉，浪费不到一点。 等小床里面的两个家伙睡着了，程安摸出特制的针线，在一块皮子上面缝来缝去，看样子应该是要给孩子做点什么。 周青有话想问，碍于小屿睡着了，也不好打扰，不过心里面对程安的好奇多了不少，毕竟带着孩子进入雪原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外面的积雪到了小腿那么深，这山洞离地面是有很大一截，雪倒是灌不进来。 本来都以为他们就要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到第二天了，谁知道听见里头的人问：“你们之前进到雪原什么地方了？” 周青皱起眉，似乎是回忆起了不好的记忆，脸色不太好看，“差不多就是中心了，我们遇见了三次金丹期妖兽，还有一次，对面的威压很强，我们招惹不起，避开了。” 周青犹豫了一下，才问：“程前辈，你是打算进去吗？” 程安直接承认了，“对，你也看见了，我家孩子需要食用白玉果，他们都说里面会有品阶更高的。” 山洞内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两边火堆噼噼啪啪的声响。 良久，周青才略带劝解地说：“带着这么小个娃娃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怕是不太好。” “要是不嫌弃，等我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愿意进去帮你找白玉果。” 杨六子也说：“对，前辈，你带着孩子就别进去了，里面很危险。” 他们就是这白泽州的本地人，找些白玉果还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而且白玉果有些大家族里面有种植，何不直接去买方便的多。” 他当然知道能买，可他这不是没有这么多钱吗，极品白玉果才对小屿的生长有作用，去买的话，一个月得花多少灵石？ “我不会拿孩子的安危冒险的，真说起来，你们才是应该快点出去才对。” 他们几人闻言脸上神色讪讪，程安说的是实话。 见他是打定心思要进去找白玉果，就问了他们这样一个没轻没重的问题，继续在那边对着火光缝东西，周青是个讲义气的人，很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他动了动，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白色锦囊，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密密麻麻的在往外撞。 周青咳嗽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里面，把这锦囊递给程安，“这里面装的是白玉虫，是用来寻找白玉果树的，寻方向时放一只出去就行。” 程安收下锦囊，周青没有离开，从自己腰带的内侧抠出一块大拇指大小的黑色牌子和一小卷皮子。 “这皮子上面画了长北雪原的一部分地图，还有这个，这是我意外得到的东西，好似跟那秘境有点关系。” 周青有些不舍的牌子也给了出去，不过片刻又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不怕你笑话，我周青这个年纪能有金丹期修为，自认为是顺风顺水，结果就因为这么个破牌子，兄弟直之间反目成仇。” 周青面带讥讽，情绪过于激动，捂着胸口开始剧烈咳嗽。 他们这次进来，本来也是为了那秘境，唯一一次有点名头了，还是从几具尸体上发现的。 周青在一个人脚底下面发现了这块黑牌子，后面才听说这大概跟那秘境有点关联，就不知道该怎么用。 李勇就是为了这东西算计他的，可以他给出去的那块是假的，真的是这块。 香香被这咳咳咳的声音吵醒了，一个翻身坐起来，爪子一伸，抓了颗黑乎乎的东西扔到周青脸上。 周青愣了一下，两只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程安养的这个长得怪模怪样，但是多看两眼又会觉得异常可爱的妖兽。 程安飞快用脚把那颗老鼠屎踢进了火堆，毁尸灭迹。 在不知道自己被老鼠屎砸了脸的前提下，周青蹲下来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妖兽，要是能弄去城里卖给那些女修，一定能赚一大笔钱，说不定男修也喜欢。” 香香像是听懂了，龇牙咧嘴的叽叽叽骂周青。 程安挠挠它的脑袋瓜，摸着它的耳朵有点冰，顺手拿出个他前几天缝好的帽子给它戴上，“大多数修士还是喜欢攻击力强的妖兽。” 把话说明白一点，省得有人惦记他家的肥老鼠。 周青干脆席地坐了下来，也不回去，心痒痒的时不时就看一眼香香。 香香认为周青不怀好意，它身边又躺着个弱唧唧的小幼崽，更加决定要盯住周青。 “我能不能摸一下……” 香香旁边忽然多了个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也望了过来。 空气停滞了两秒，紧接着程安大惊失色的伸手过去把小屿抱起来，吓得汗都差点冒出来了。 “你怎么翻起来的？！” “你翻起来了！” “香香是不是你用脚将他翘起来的？！” 程安整个人要崩溃了，屁大一点的孩子，他是怎么自己起来的？ 要是翻个身还正常，他怎么就能自己爬起来了！ 周青他们见程安这么紧张，不太了解，“他爬起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程安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他才五个月大。”从外表上来说。 几个没养过孩子的大老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第一次听说五个月大的孩子不能自己爬起来。 后半夜外面风雪渐小，周青他们呼吸平稳，全部都已经睡着了。 程安伸手在小床里面摸摸小屿又摸摸香香，很好，都是热乎的。 他拿出周青给他的那块黑牌子，对准火光端详了片刻，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说不定还就真的是跟长平雪原的秘境有关系。 快天亮之前，程安把火烧的又旺了些，夜里下雪时不是最冷的，这会儿雪化了才是。 按理说他都是金丹期修士了，这点风雪应该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才对，可进了这里，依旧能感受到寒气逼人，其中的古怪他也不清楚。 直至太阳升起，外面的雪已经融化的七七八八了，这雪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青他们醒来时，程安已经将里面收拾好了，“你这是要走？” 程安嗯了一声，经过他们时，交了一个瓷瓶给周青，“这是我炼制的丹药，里面有三颗，当做是昨天给我那些东西的交换。” 他们是知道程安那儿的丹药效果的，毕竟周青的命就是他救回来的，想必这里面的丹药品阶肯定不低。 周青接过瓷瓶，局促不安的看着程安，“其实那是你救我的报答，我还觉得给少了……” “收下吧，你们回去路上也能有个保障，不过……” 程安停顿了一下，“不过我手艺不怎么样，丹药长得有点难看，药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杨六子他们听见这话倒是很赞同，他拿出来的丹药确是不像丹药，周青还没见过，心想不就是丹药不那么圆润，能有多难看。 等程安走后，他打开想看一眼是什么丹药，大多数的丹药他还是认识的，结果打开以后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他怀疑的声音响起：“六子，当时他真是给我吃的这种玩意儿？” 杨六子和其余几人都眼神复杂的点点头，程安喂药时他们都看见了，确实就是这种东西。 绕是周青再神通广大，也只能分辨出这大概是四阶的丹药，至于到底是那种，他实在是不能从这面目全非的黑黄色固状物体中分辨出来。 第32章 长北雪原（三） 来到一处空旷点的地界，阳光没有遮挡，直直照在身上，暖烘烘的，程安胸前散着热气儿，香香脸上一边的胡须搭在小屿头上，现在太早了，这俩吃饱了又开始睡觉。 晒着太阳修炼了两个时辰，程安拿出周青给的锦囊，打开一个小口子，里面是一堆碧绿如春天抽芽嫩叶的虫子，长的跟萤火虫有点像。 “香香，过来。” 周围绕着他快要跑没影儿的木轮子拐了个弯儿，哐哐铛铛滚了过来。 木轮子停好，香香从里面跳了出来，小屿被绑在它的背上，睡得很熟，一只手还抓了点香香的毛。 程安把小屿解下来，抓了两把香香被压的有些扁的毛毛，“真是奇了怪了，天天驮着小屿跑来跑去的，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见瘦？背上的虾线都炸开了。” 听见程安又要叨叨叨，香香立马转身回了滚轮上，哐哐铛铛又滚走了。 臭人，自己带孩子吧。 “哎，等等，先别走。” 程安赶紧按住滚轮，从里面把香香抓出来，同小屿一起塞到前面的背带中。 “要做正事了，先不跑了。” 程安放出一只小虫子，手指搓了只小蝴蝶跟上，他们跟在后面。 小虫子飞的极快，要不是程安的小蝴蝶跟得紧，估计要把他们甩掉了。 小虫子飞了小半天，带他们找到了一棵白玉树。 这棵白玉树有他大腿那么粗，结了不少的果子，却不是白色的，是绿色，藏在宽大的树叶下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程安也搞不明白这是全没熟吗？ 可是看那个头，又不像是没熟的，而且闻着也是香喷喷的。 程安试着摘了一个下来，在白玉果离开树干的一瞬间，它的表皮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乳白色。 原来是这样。 这颗没敢就这样给小屿吃，他自己试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才把树上的其他果子摘了。 那只小虫子飞到白玉树上趴着就不肯下来了，强行弄下来恐怕会死，看来这虫子还是一次性的。 等彻底离开了那边，中间间隔很远以后，他才又放出了第二只虫子，不过这次运气不好，找是找到了，但是上面没有果子。 用这虫子寻找白玉果树全看运气，今天一共也只找到十棵树，白玉树树干越粗壮，就证明它结出的果子品阶越高。 超过一人环抱的白玉树，周围就开始守了妖兽，妖兽也知道这果子是好东西。 一连在里面找了几个月的白玉果，也尝试往空间里面种几棵进去，可惜种不活，移植不出三天就因为灵气不够死掉了。 程安暂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空间里面积攒不了灵气，或许放置大量的灵石在里面会有用，但是他没这么多灵石。 今天雪原天黑得似乎格外早，莫名其妙还有了雾气，让人心里面惶恐不安。 程安腰间一烫，是那块小黑牌子，他立马将香香小屿收进了空间，就在他站起来往外查看的刹那，黑牌子上面光闪了一下，四周就没了程安的身影。 程安没有丝毫预料的进入了这个秘境，眼前才恢复视野，一头金丹期的妖兽就朝他扑了过来。 “雷电——” 脚下炸开一道闪电，程安趁机借力躲开了妖兽的攻击。 这妖兽张嘴喷出灼热的火焰，所到之处连石头不小心沾到都成了灰烬。 那火焰如同毒蛇，身形灵活的直追着程安。 程安手臂不小心沾到一点，皮肉上立马迸发出刺骨疼痛，同时散发出焦臭味。 这妖兽要比程安遇到的所有妖兽还要厉害，他不敢掉以轻心，边躲边用电流攻击妖兽。 妖兽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咬在电流上，身上毛发被电的竖起，却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妖兽对雷电免疫。 程安当机立断，不再试图攻击妖兽，拼尽全力开始逃跑。 火舌似乎就在他的身后紧贴着，程安闻到了自己的头发被烤焦的味道，往后甩出一个阵盘。 阵盘炸开化成无数水花浇在妖兽身上，它的火焰太厉害，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发出滋滋滋声，随后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 程安发现那妖兽的行动被阻碍了片刻，连忙又多扔了些水系阵盘出去，都是曾经在黑山秘境中得到的。 可惜那些雾气并不能阻碍住妖兽多久，很快它就追了上来，程安简直觉得自己冤枉，他才进来，什么也没有干，那妖兽干嘛这样对他穷追不舍？ 接连跑了五天，程安身体中的灵力在极速消耗，要不是他身体中的灵力比得上寻常人四五倍，估计早就被那妖兽追上了。 整整五天了，那妖兽应该也累了，程安一回头，就对上那恨不得将他撕碎的猩红眼睛。 “吼——” 火焰直冲他面门而来，往后一跳拉开些距离，程安抓了一点火焰到手心。 手心传来灼烧感，要比当初于丹师送他的灵火厉害无数倍。 程安咬紧牙关，拼命吸收着手心的火焰。 妖兽趁机一巴掌拍来，程安躲闪不及，重重飞了出去。 程安撞在岩石上，将岩石撞的四分五裂，被掉下来的碎石掩埋在其中。 妖兽长喘着粗气，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警惕的盯着碎石堆，慢慢朝那边靠近。 它张开嘴，鼻腔都吹出了红颜色的气，顷刻间一道火焰喷在了碎石堆上。 碎石堆如飞灰散去，里面却没有程安的身影。 妖兽发出一声长啸，愤怒的向四周不停喷着火焰。 忽然，它身上一重，一双手死死攥着它的毛发，程安奋力吸收着它身上的火焰之力。 妖兽疯狂扭动起来，试图将程安甩下来，毛发都扯断不少，程安还是牢牢扒在它身上，像一只为了吸食血液无所不用其极的蜱虫。 终于，在天色暗下去后，这头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程安没有掉以轻心，拿出匕首，毫不留情的对准它的脑门刺了下去。 匕首刺进去的瞬间，它的嘴微张着，酝酿到给他最后一击的火焰也没有使出来。 程安失力跌坐在地上，手一挥，连同这妖兽一起进了空间。 他被追了这么几天，全是香香在帮忙喂小屿，一大一小倒是没出什么事。 本来是想试一下自己突破金丹以后的实力，没想到会遇见这头这么厉害的妖兽。 程安靠在妖兽身上，张开手，上面冒出一团红得快要发黑的火焰。 香香过来凑热闹，才靠近一点点，一脸的胡子就卷了。 “叽叽叽——” 某只鼠的牙齿又开始打架了。 “这不关我的事啊。” 程安抱着正在气头上的香香揉了揉，外面的妖兽都太可怕了，还是自家的比较可爱，手感也好。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程安伸出刚才那只手，另外一只手在上面拍了拍，“打他打他，看见没有，帮我们香香打他了。” 香香挺好糊弄的，见状终于是不骂他了，开始用爪子试图把胡须捋捋直，并没有什么用。 小屿在床上躺着睡觉，程安知道他没事，也没去管，还是香香跟胡须抗争失败后，去将他连床带人拖了过来。 看着小屿熟睡恬静的小脸，程安心中一暖，这孩子睡觉也要抓着那条青纱。 程安轻轻碰了碰，他立马将那青纱抓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当初小屿是被他扔了的吧，总不能是提前知道他要经过那条河流，专门从上游瞅准时机丢下来的。 程安不怪他丢了小屿，反而因为小屿，慢慢也淡忘了当初被他强迫的事。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只能听到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声，是个长头发，身材很好，浑身香香的男人。 “啊……” 小屿突然醒了，被臭醒的，程安弄进来的这妖兽气味有点大，他小鼻子一皱，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程安还没来得及哄他，就收获了香香一个大白眼，它叼着床拖到了离程安还有这妖兽最远的地方。 程安：“…………”合着又是他的错了。 给周围扔了个屏蔽气味的结界，他将这妖兽皮毛剥了下来，要是洗洗干净，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肚子上最软和的毛，可以给他们俩做几件衣服。 这妖兽的血液能闻到硫磺味，还有火焰之力在里面。 程安心念一动，拿出容器把这些血液收集了起来，他记得妖兽血液是能用来煅体的，就是他现在不知道具体的方法步骤。 妖兽心脏有脸盆那么大一个，他从里面挖出了一颗血红色的妖丹，巨大的威压在妖丹脱离心脏的那一刻迸发出来。 程安越看越不对劲，这妖丹的气息，可不像是金丹期啊，可说是元婴期也不大像，想不明白就先收了起来。 “遭了！那渡劫失败的妖兽不见了！” “现在怎么办，老大还等着要那妖兽内丹！” “它跑不了多远的，快追上去，一定不能让它跑了。” 这人拿出罗盘，带着人往程安与那妖兽离开的方向追去。 七天后他们来到了妖兽最后与程安搏斗的地方，四周被火焰烧得不成样子，却不见一点妖兽的气息。 “应当是藏起来疗伤去了，罗盘不管用，分头去追。” 几人消失在原地，朝各个方向搜寻而去。 第33章 长北雪原（四） 由于这头妖兽对他的攻击来得怪异，出去之前，程安十分谨慎的遮掩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息。 “有人来过？” 程安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那些痕迹，一共有五个人，在这位置停留了许久，不可能是追着他来的，就只能是追着那妖兽过来的。 看来是那妖兽寻仇认错了人，刚好他又从那位置冒了出来，不打他打谁？ 程安没有在这里多留，放出一只小虫子，跟着去找白玉果了。 秘境之中的白玉果树要比外面多了不少，最次的也是中品果子。 之前在外面，他找了几个月时间才找到十几棵中品的白玉树。 找到不少上品的白玉果以后，小屿吃久了，就不愿意再回头去吃上品以下的。 那些果子只能暂时先保存下来，继续找品阶更高的白玉果。 又一只虫子飞了出去，他的虫子已经不多了，程安只能暗自祈祷剩下的虫子多找一些品阶高的，进来这么久了连一棵极品也没瞧见，这秘境也异常的大，好似没有边界。 还未靠近，他就闻到了那不同寻常的味道，程安眼睛一亮，是极品的白玉果树！ 程安飞快掠了过去，正巧碰见几个人为了争抢果子打了起来。 程安随手扯了块布遮住脸，直冲开人群扑向了白玉树。 其中一个人大喊：“不好！那人去摘果子了！” 另外几人扭头看去，刚才还挂满果子的树上，哪还有什么东西。 “哪来的贼人！别让老子抓到你！” “都怪你们，才让那贼人有了可趁之机！” “你放屁，这棵白玉果分明就是我们先找到的，先来后到，要是你们不同我们抢，何至于现在便宜了那贼人！” “分明就是你……” 几人又再次打了起来。 程安一跑跑出去几十里才停下，嗅着极品白玉果的气味激动得脸都红了。 闪身拐进隐蔽处就进了空间。 程安一手拿着个果子，兴高采烈的朝那边喊：“小屿！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啊啊啊叭叭……” 小屿奋力从小床内爬起来，张着嘴啊啊啊的，看见程安过来了就笑。 程安现在对于小屿这么大点就能自己翻起来的事接受良好，毕竟小屿也不是常规情况出生的。 “小屿，来尝尝，肚肚饿了没？” 小屿重重点头。 程安赶忙把果子递上去，看着他喝得起劲儿，心中甚是安慰。 屁股下面忽然一软，程安气急败坏的反手将香香拖出来，“臭香香，不准往人屁股下面拱。” 香香用它卷卷的胡须努力嗅着小屿手里的果子，它从来不抢小屿的食物，只有他吃不下了，剩下的才会叼过来吃掉。 闻到这次的果子要比之前的还要香，它两只肥爪子搭在程安腿上，伸舌头略略略的舔他的脸。 程安骂骂咧咧的伸手挡着，“行了行了，也给你一颗！” 一人一鼠都吃上了极品白玉果，程安自己平时啃个下品的打打牙祭就算了。 他连修炼都顾不上了，没日没夜的游蹿在外面找白玉果树。 也不知道这个秘境什么时候会关闭，一刻都不敢停歇，所以一段时间下来，积攒了很可观的数量。 最后一只虫子放了出去，锦囊里面空空如也，程安虽然遗憾，可也找不到多余的虫子了。 一踏进这片林深草密的区域，他就察觉到了几股危险的气息，稍微迟疑了一瞬，可看见那虫子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了，程安还是追了上去。 穿过丛林，来到一处空地，入目便是一棵庞大无比的白玉树。 这是程安进入秘境以后，看见的长得最高最大的白玉树，就连果子都格外的大。 程安好像看得呆了，久久没有动作，月光穿过树叶缝隙，窸窸窣窣的照射在地上，洒在程安鞋面上，麻麻的影子。 寒光一闪，凭空出现一只利爪，狠狠抓向程安的喉咙。 眼见着只差分毫就能穿透这脆弱的喉咙，程安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不见。 利爪的主人出现在原地，就是当初拿着罗盘追踪程安与那妖兽的人。 “小杂种，还有几分本事，那妖兽到了你的手里吧。” 他踱步往前走着，忽然朝左前方抓了上去。 程安的身影再次显现，手中多了一柄长枪，顷刻间与他缠斗在了一起。 “你不是筑基修为！” 这人发现了不对，程安的反应速度，完全不像是筑基修士，周身气息也深不可测。 程安一枪挑开他，往旁边一躲，暗处的其余几个人也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 “呵，都死到临头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太晚了？” 程安收起长枪，换了一对狼牙棒拿在手里面，“道友，我们无冤无仇，我也不过是为了白玉果而已，要不然我们三七分？” “谁要跟你三七分！” “别再想着拖时间了，今天你死也得死，不死也得四，你以为你身上沾染的赤焰气息，是那么容易掩盖的？” 赤焰？ 难道是是那妖兽身上的火焰…… 程安眸中寒光一闪，双锤遁地：“雷电！” 黑紫色电流平地而起，威压瞬间朝四周蔓延开，又有两处发出一声惨叫。 “你果然隐藏了修为。” 领头人扯开衣服，胸膛上遍布青黑涩花纹，血液一般的东西在上面流动。 程安感受到了骇人的危险，双锤又是狠狠砸在地上，炸开一个数十米的大坑，雷电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直冲云霄。 这些人下意识被晃得闭上了眼睛，就算强忍着不适睁开双眼，视线里也是白花花的一片。 光芒消失后，已经不见了程安的身影，连同身后那棵白玉果树上的白玉果，一同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个贱人！贱人！贱人！狗娘养的杂种！！！！！” 他还有孩子和鼠要养，除非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不然犯不着去跟人家拼命。 距离那边有数百里的距离后，他找了条河流跳了进去，潜入河底才进了空间。 “赤焰的味道？” 程安拉着衣服领子闻了闻，他怎么没闻见。 “香香，嘬嘬嘬——你来一下。” 香香驮着小屿过来，往前一拱，将小屿放了下来，在程安裤子上蹭来蹭去。 小屿流了好多口水在它身上，它身上全是口水味，小屁孩儿真难带！ 程安抱起小屿，拿着帕子给香香擦毛毛，“不行，必须给你带口水巾了，不然以后香香的毛秃了怎么办。” 香香赞同点头，总算听见臭人说了句香话。 “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什么气味。” 程安伸出手去，香香显然还对上次他手心冒着的那撮火苗烤弯它胡须的事非常介怀，嫌弃的往后退了一大截。 “香香，别跑啊，快点闻一闻。” “香香，帮个忙。” 勉为其难的嗅了一下，一股子烧心烫肺的味道，香香现拉了两颗屎赏给他：用鼠的屎盖盖味儿吧。 程安一脸复杂，抓起那两颗新鲜热乎的屎有些纠结，“这能行吗？” 香香扭头跑开了，不识好鼠心的臭人。 程安挣扎了好半天，要不然他就试试看？ “小屿呀，我怎么感觉你头发长长了一点？” 小屿之前的头发只有浅浅的一层，这才吃上极品白玉果没多久，隐隐约约有了长成海胆头的趋势，再长长点估计就能扎小辫了。 捏了捏他的脸蛋儿肉，肉乎乎的，不枉费他在外面幸幸苦苦找白玉果。 程安抱着他走到床边，将他放了进去，在他要闹之前，把他今天从外面摘的新鲜白玉果拿了一颗给他，“这个肯定更好吃。” 又想到了那棵树，这么大，还有好多没长大的果子，要是空间里面能种就行了，小屿的固定粮仓也有了保证。 程安捏着两颗老鼠屎出去了，在岸上揉烂屎，全部涂抹在了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真的感觉到有一股气味被压制住了。 不过效果到底有多大，他还不清楚，捡了一把石子往空中一抛，往掉在地上最远的那颗的方向离开了。 半天后，那些人来到了这里，往河水中劈了一掌下去，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就到这里，气息弱了很多，快捕捉不到了。” “现在怎么办，找不到人老大一定会生气的……” “噗——” 他说着胸口就破了一个大洞，其余人往后看去，只见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男人收回了沾满血液的手。 扑通一声，被掏空胸口的人了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一群废物。” 他们连忙跪下求饶，“老大！实在是那人过于狡猾，我们每次追着追着就没有气息了……” 黑袍之中伸出几根红色丝线，几人瞬间面白如纸，其中一人扭头就要逃跑，却被丝线穿透了脑袋，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死之前，他的眼睛都还没有来得及合上。 不过片刻，河岸边就只剩黑袍男一人，地上尸体身上的青黑色花纹冒出黑烟，将他们烧了个一干二净，随后流到男人脚底消失。 “熟悉的气息……这次不知道你能不能跑掉了。” 黑袍男人面前的遮挡被吹开一些，露出一张被红色凸起肉块占据半边的怪脸。 第34章 长北雪原（五） 身后传来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诡异不详感从脚底直蹿到天灵盖，他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耳边好似多了谁的呼吸声，程安回头，看见了昔日那张熟悉的面孔。 “好久不见，你居然都已经是金丹期修士了。” 马老大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脸上肌肉被牵扯到，另一半边脸上的肉红色凸起像虫子一样竟然开始蠕动。 恶心感泛上心头，他甚至能闻到从马老大嘴里传来的腐臭味。 马老大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拳将程安打到了地上，与地面撞击出一个深坑。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程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从坑中爬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一只脚从后面踩着后背压到了地上。 马老大身上的黑袍掉了下来，露出一身粉红瘢痕凸起，看上去大部分的身体都变形了。 “你看看我，都怪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导致我变成了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马老大脚上用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嘲讽道：“不知道你现在身上还有没有那种黑丸子。” “果然是个见不得光的小杂种，我的赤焰也是你拿走的吧？” 他踩在程安背上的脚用力，他又往泥土里面陷进去了几分。 “那赤焰这么厉害，让我猜猜你是怎么收服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那样一头火属性的妖兽，半只脚都踏进元婴期了，又被那火连累得掉了下来。” 马老大弯下腰，抓住程安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后提了起来，程安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扯掉了。 “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冰冷的视线一寸寸从他的头顶游移到脚踝，充满恶意的言语在他耳边响起：“没关系，我会慢慢剖开你，将你认真仔细的检查一遍。” 程安嘴角渗出了血液，马老大身上的威压实在是太强了，他连抬起手都费劲。 察觉到脚下的小虫子还在试图挣扎，马老大冷笑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 程安被他拎着头发扔了出去，砸断了好几棵树才勉强停下。 马老大慢慢走到程安面前，脖子上伸出几根红色丝线，兴奋的靠近了程安。 “回去！” 马老大皱起眉，把这些丝线收了回去，被凸起瘢痕占据的那边脸上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一丝一毫的眼白都看不见，像颗红色的玻璃珠子。 程安咳嗽着往外吐血，抬眼看向马老大，“你变成这样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逼你跟这东西融合的……” “贱人！” 不等他说完，程安又被重重一脚踢了出去，快有几百米的距离才停下，还没睁开眼睛，脖子就被马老大愤怒到颤抖的手死死掐住。 “还说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激怒了它，我怎么会提前跟它融合？！导致我成了现在的鬼样子！都怪你！” 程安被掐的喘不过气，眼睛珠子布满红血丝，心里默念着数。 马老大狞笑着继续收紧他的手，“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你，还得谢谢你帮我保管了一段时间赤焰。” “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我能找到你，你是不是觉得那赤焰被你收服了？” “哈哈哈哈哈你身上一直有赤焰飘散出来的味道！你还真以为凭借你就能收服赤焰？” 程安视线慢慢变得模糊，难怪他吸收火焰以后，火灵根只变大了一点点，原来是被骗了…… 马老大脸上表情越来越疯狂，在他似乎听见程安颈骨断裂的声音响起时，他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雷电的爆炸声让整个秘境都抖了一下。 程安疯狂逃窜着，燃烧精血给他带来的伤害太大了，刚才他可是将自己突破金丹期吸收攒下的劫雷之力全部用了出去，只希望能稍微绊住马老大一会儿，让他找个隐蔽的位置进空间躲躲。 可惜天不遂人愿，马老大面目狰狞的从电光火石的爆炸中飞了出来，直追着程安而去。 程安咬紧牙关，继续燃烧精血，往那边黑压压闪着电光的厚云逃去。 只要吸收了那边的雷电之力，就还有希望逃过马老大一段距离。 无数红色丝线铺天盖地的紧追在他身后，程安不停往后扔着符箓阵盘，为自己争取时间。 一钻进厚云层中，电流随着水汽游荡其中，程安疯狂吸收着电流，忽觉云层最中央有个奇怪的东西，马老大此时又追了上来，手都快摸到他的后背了，顾不上那么多，急忙冲了过去。 在碰到中央位置发光点的同时，一股巨大的电流从里面迸发而出流遍程安全身，连同后面追赶上来又抓住他的马老大一起，两人都承受了无与伦比的电流攻击，随后出现一个漩涡将他们二人吸了进去。 二人重重摔在地上，程安在落地的一瞬间，闪身进了空间。 马老大发现程安又消失了，周围的环境也变了，下意识以为是进入此方天地被强制分开的缘故，根本没有往程安有随身空间上面想。 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里可能就是传说中那些大能的传承之地，马老大激动得呼吸都急促不少，再也管不上程安，朝着一个方向飞速离去。 程安张开嘴呼出一口黑烟，黑烟冒完就开始往外淌血，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香香在那边吓得叽的一声，叼着小屿睡觉的床哐哐铛铛的冲了过来。 “走开走开……别过来……”程安身上痛的要死，左边眼球也是血红的一片，看东西都不清楚，他还是太弱小了。 “叽叽叽叽叽——” 香香急吼吼地围着程安转，往外吐了好多灵石，一股脑儿的扔在程安身上。 程安本来就受了重伤，差点没被砸死，想着空间里面没有灵气，他只能靠着香香的这点灵石疗伤，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吸收。 过了得有半个小时，他才终于能动了，才爬起来就对上两双水汪汪的眼睛，香香还要好点，小屿哭得直冒鼻涕泡，看上去可怜得要命。 “好了好了……嘶……”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程安倒吸着凉气，费劲巴拉的将他俩抱在身上。 “哎哟，差点你们俩就要成野老鼠和野人了。” 程安自己说着都笑了，“没事了，遇见个脑子不清醒的大坏蛋。” 香香心痛不已的又吐出几颗灵石：吃吧吃吧。 程安摸摸它的肥爪子，“算你有良心。” 小屿也指着自己的小床，啊啊啊的表示他的白玉果可以给程安吃。 “也谢谢小屿，你们俩都是好孩子。” 事已至此，也不能再矫情了，程安一连啃了五颗白玉果，心里面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好了些。 是赤焰，想趁他病要他命。 空间里面待着对伤势恢复没有帮助，还是要出去才行，程安又依次摸摸他俩，果断出了空间。 弱小无助的一人一鼠紧紧依偎在小床上，望着白蒙蒙的天空止不住的担心。 他已经做好出来遇见马老大又立马进空间的准备了，没想到出来后并没有看见人。 这里的灵气格外浓郁，程安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吸收灵气疗伤，一连过了三天时间，这里都静悄悄的，连马老大也不知踪影，程安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受的伤虽然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是燃烧的精血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战斗力起码要折损一半。 程安行走在这方天地之中，越走越觉得不对，实在是太安静了，连个虫子叫声都听不见。 东北方向传来异响，他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探一二，要是遇见了马老大了怎么办，他根本打不赢。 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往反方向走，管他那边到底是什么，小命最要紧。 程安不知道这是传承之地，还以为是不小心被时空乱流传送到了秘境的另外一处位置。 脚下的沙土松软了许多，碎石子渐渐变成了细沙，程安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瞬间就陷了进去。 “呸呸呸！” 程安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从上面下来，估摸着掉了有一分多钟。 面前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空间，这会儿空气中全是随着程安掉进来的灰尘。 程安原地一蹦，打算上去，忽然发现自己的灵力用不了了。 试图爬上去无果后，只能在这里寻找别的出路。 四面八方都是泥巴墙面，扣也扣了，摸了摸了，并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程安犹豫了一会儿，试着将香香放了出来，幸好他的空间还能用。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香香出是出来了，可是再也进不去空间了。 甚至因为香香突然冒出来，让这地方察觉到了什么，下一秒眼泪汪汪的小屿也被丢了出来。 程安抱起他俩，头皮一阵发麻，这似乎是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地方。 “这下要怎么办……” 程安急得团团转，太邪乎了，可别等到秘境关闭的时候，直接将他们关在里面吧，那不就完蛋了。 香香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从程安怀里挣扎着要下去，一沾地就开始满地打滚洗沙子浴。 小屿见了也闹着要玩，程安正焦头烂额，也不得不抱着他蹲下来玩沙子。 一双小脚丫踩在软乎乎的沙子上，孩子欣喜的笑声荡漾在里面竟然产生了回声。 第35章 长北雪原（六） 程安眉毛微微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伸手把地上的两小只抱起来，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有很小的风轻轻擦过了他的脸颊，在这样一个看似密闭的空间，风总不能是从有几百米深的上方传来的。 程安迈开腿，闭着双眼往前走，在本该撞到墙壁的地方却畅通无阻的穿了过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睁开眼睛，跟着心走，直到撞在一根柱子上才停下。 程安抬头望向四周，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小空间，现在站在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内，正中央树立着九根大石柱，他刚才就是撞到了其中一根。 石柱上雕刻着山海图样，祥云之中飞了不少的兽，模样是程安未曾见过的。 绕着这几根柱子转了几圈，什么都没有，除了柱子还是柱子。 程安试探着轻轻碰了一下，赶紧退远了些，没有暗器，也没有陷阱。 尽管如此，他还是远离了这几根柱子，试图寻找到其他离开的出路，丝毫心神都没有分给那边的柱子。 “简直就烂泥扶不上墙！” 一道恨铁不成钢的怒喝声响起。 程安警惕的看向四周，“谁？是谁在说话？” 地面开始微微颤动，那九根石柱居然往下沉了一截，牵动出了附着在最顶端的铁链。 程安抱着他俩躲避着从上面掉下来的石块，忽然看见石柱中央出现了一个虚影。 “现在的修真界真是比不得我们那时，你这种不堪大用的人也能进入老夫的传承之地，真是可悲！可叹！” 一个面容粗犷的男人出现石柱中央，背着手走来走去的，不过似乎是这石柱束缚着他，所以他只能待在里面。 程安感受到了他身上属于强者的威压，远远要胜过马老大，现在他空间也进不去，只能小心又小心。 “这位前辈，敢问你说的传承之地是什么意思？” 男人鼻翼一动，双眸如鹰眼锐利的扫向程安，随后重重哼出一口气，鄙夷不屑道：“竟然是异世之人，你夺舍了？！” “我没有……” 程安话说到一半就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男人怒发冲冠道：“老夫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夺舍他人身体的阴险狡诈之辈！” 程安根本说不出话来，想解释都开不了口，不知道怎么就招惹到了这疯子。 情况紧急，眼看着程安就要被掐晕了，小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男人瞳孔一缩，放开了程安，在小屿身上打量一番后，随即眼里迸发出恨不得吃了程安的凶光。 “该死！他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程安紧紧抱住小屿，他根本打不过这疯子，生怕他将孩子给抢了去，“这是我儿子。” 像是知道男人会反驳，又大喊一声：“我亲生的！亲的不能再亲了！” 男人愣了半晌，下一秒惊讶的叫出声来：“怎么可能，这明明是灵族的……” 程安还想多听听，这人明显知道小屿的来历，谁知道他竟然不说了，免不得焦急追问：“前辈，小屿是灵族的什么？灵族是什么族？” 男人审视的眼神久久缠绕着程安，“我乃白耀尊者，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耀尊者前辈，我确实是异界之人不错，可我没有夺舍，这就是我的身体，我是从那边过来的。” 程安还是想知道关于小屿的事，赶忙追问：“尊者，你说小屿是灵族对吗？” 白耀尊者翻了个白眼，袍子一掀坐在了地上，“你不是说你是他亲爹吗，怎么连自己亲儿子的来历都没弄清楚？” 程安羞赧道：“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现在是独自养育他。” 白耀尊者挥手，一道光打到了小屿身上，赞赏的点点头，“不错，血脉十分纯正，没让你给糟蹋了。” 程安：“…………”他也没有差成这样吧。 “这孩子的娘亲一定十分强大，跟着你可惜了。”他惋惜的摇晃着脑袋，“灵族，血脉越高，生长所需要的天材地宝就越珍贵，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将他养到现在的，要是可以的话，还是早些将他交给他母族。” 程安微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是他愿意要小屿，就不会将他扔到了河里面。 更别提什么灵族了，这是什么族？他来到这玄武界这么久，根本没有听说过。 白耀尊者看出程安似有难言之隐，也就不问了，而且这孩子明显就有点先天不足，不知道是怎么给补上了，想必这人是废了不少功夫。 “那我给他吃白玉果应该没问题吧？” 程安拿了一个极品白玉果出来，是从那棵树上摘的。 白玉果飞到了白耀尊者手里，他直接张嘴咬了一口，“嗯，不错，鲜美多汁，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这树居然还在这方天地。” 小屿看见自己的口粮被陌生人给吃了，委屈巴巴的抱着程安呜呜呜。 “乖乖没事喔，爸爸这儿还有呢，那个伯伯没尝过，小屿最大方了对不对？” 不对！ “呜呜呜……” “哎哎哎！小孩儿你别哭啊！” 白耀尊者不说还好，一说小屿干脆扯着嗓子嚎，直嚎得他脸烫。 “行了行了，别哭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小孩儿。” 白耀尊者打了个响指，一面墙壁突然往两边打开，从里面飘出来一口墨玉大缸。 “诺，这是灵液，你闲着没事儿喂他一点，”白耀尊者口吻有些可惜，“要是我现在实体还在，我记得这界有个秘境当中还存了些万年灵髓，用那个来喂他更好。” “万年灵髓？”程安再次听见这名头，心里讪讪的，那滴灵髓的钟乳石还在他空间里呢，不过也是奇怪，直接灵气断绝，怎么想办法都没用，只能给香香当个登高望远的小山丘了。 白耀尊者神情怀念不已，“那万年灵髓可是好东西，一滴就能让众修士疯抢了。” 程安生怕自己脸上露出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尊者前辈，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白耀尊者的眉毛缓缓竖了起来，用河东狮吼的声音骂道：“出去？！我这是传承之地，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你想来就来，就走就走？！” “臭小子，我就看你不是个好东西，年纪轻轻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然后将你们爷俩扔了是吧？” 程安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不对。 白耀尊者一挥手，面前出现一个画面，而那画面之中的人，正巧是在外追杀程安的马老大。 程安神色严肃起来，“他怎么也在这里？” 白耀尊者没好气道：“自然是来接受传承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你们俩找到入口进来了，难道是我入口设置的位置太隐蔽了？明明就很显眼嘛。” 程安如鲠在喉，要不是他被追杀，谁会想到在那云层中竟然会有一个入口。 “尊者前辈，你说的传承是什么传承？”程安期待的望向白耀尊者。 白耀尊者咧嘴一笑，语气恶劣：“是个好东西喔，要是那人先一步取得了传承，你们马上就会被他杀掉。” “他已经是元婴后期了，接受传承之后，定能突破化神期，只需要一只手就能碾死你。” “到时你，你身上的空间，你那只觉醒了空间天赋的小妖兽，还有你这个才降生没有多久的孩子，通通都要死。” “前辈，我该怎么开始接受传承？” 程安立马双膝跪地，原本想着求求情，让这人将他们先放出去，等到马老大出来他们也早就找地方藏好了。 现在这条路行不通，那这传承他也要争一争了。 白耀尊者笑了起来，“很简单，我是个和善的人，真心想要将自己的本领传承下去，所以设立的考验也很简单。” 轰隆一声，程安脚下一空，香香跟小屿从他手里面飞出，他自己一个人掉了进去。 “将里面的灵石全部吸收干净，谁先吸收完，谁就能接受我的传承。” “忘了告诉你，那人在这几天差不多已经吸收了一半了，哈哈哈哈哈你想要追上来恐怕已经晚了……” 随着白耀尊者的笑声消失，程安彻底被关在了里面。 无数灵力争先恐后的涌入身体，四周密密麻麻全是极品灵石，他掉进了灵石洞窟里面。 程安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到空气了，灵气太浓郁，撞得他脑袋一阵阵发晕。 手不小心撑到一块灵石锐利的尖角，疼痛感给他带来了瞬间的清醒。 程安端正身体，打坐运功，敞开经脉吸收这些杂乱无章的灵气。 这里的灵气异常的凶猛，只要经脉中稍微有一点缝隙，就恨不得完完全全占据完。 他的经脉被扩展宽了无数倍，还是经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他的皮肤开始往外渗血，很快他就成了一个血人。 程安拼命运行着灵力，修复身体中破裂的经脉，只要稍微慢下来一点，程安能感觉到他立马机会爆体而亡，所以他不能停歇。 马老大的修为高出一段，体内经脉被冲刷产生的痛苦远远没有程安所承受的大。 第36章 长北雪原（七） 程安压制着这暴戾的灵气一点点流进丹田，首当其冲的便是雷灵根，吸收了绝大部分的灵气，变得越发茁壮。 正当此时，一团火苗突然冲了出来，试图夺取这些灵气。 本来想晚点再收拾它，非要上赶着出来招人现眼，那就怪不了他了。 程安放任它吸收灵气，冷眼旁观着它慢慢变大膨胀…… “小娃，过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白耀尊者手中变出一个拨浪鼓，铛铛铛铛的朝他们摇晃敲打着。 “叽叽叽叽叽——” 香香一边骂他，一边拱着往那边好奇张望的小屿跑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把小屿藏在自己身体后面。 白耀尊者啧了一声，放下拨浪鼓满脸不悦道：“你这妖兽真是的，我逗他玩玩都不行？” 香香扭过身舔了小屿两口，安慰安慰他，然后转头死死盯着白耀尊者。 长得胡子拉碴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白耀尊者笑了起来：“要是换做以前，这么个灵族的小家伙放到我面前，我说不定还真的控制不住。” 他站了起来的，高深莫测的举着一只手在里面走来走去，边走边念叨着：“这灵族想当初也是赫赫有名的种族，可惜招人觊觎，又没能赶上回去的好时候。” “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灵族还剩下多少，但是只要一天不能回去，就有的是挖空心思寻找他们的人。” 白耀尊者突然调转方向，往他们这边走来，却在石柱边缘停下了脚步。 香香都被吓炸毛了，转身叼着小屿又换了个位置，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安全感，就地取材开始挖坑，把小屿放了进去。 “唉呀，你这妖兽倒是忠心。” 白耀尊者唉声叹气道：“想当初跟着老夫的灵兽全是妖兽中的翘楚，没想到现在竟然一只也没有了。” 管他在那边嘀嘀咕咕什么，香香整只鼠趴在坑上面，把小屿盖得严严实实的。 小屿以为香香是在跟自己玩，在里面笑得特别开心，时不时还会把小手从香香肚皮下伸出来，被香香舔了两口以后又缩回去，以此往复。 白耀尊者不说话了，静静站在那边看着他们俩。 等小屿玩够了，香香警惕的往白耀尊者身上瞟了瞟，转身挡住他的视线，偷偷摸摸拿了颗白玉果出来塞小屿怀里。 先前他抢小屿果子的事，鼠可还记着呢。 “叭叭叭叭……” 小屿抱着果子想找程安，香香身子跟着他脑袋动，反正就是不让白耀尊者看小屿。 香香颇为操心的吐了个红果子出来，坐小屿对面开始啃啃啃，小屿这才不找人了，也开始解决自己的口粮。 白耀尊者鼻孔轻轻哼出一口气，“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妖兽。” 经过程安提炼压缩后的灵气还在继续往丹田中涌，渐渐的赤焰就吸收不了了，任何事物都有个限度，可程安却不同意让它停下。 不是喜欢吸收灵气，那就继续吸收，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帮他吸收消化一些灵气也很不错。 赤焰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灵气的进出，暴躁的在程安身体中撞来撞去。 程安一张脸都痛的扭曲起来，不过很快就被畅快取代。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东西身上栽了个大的，要不是它，他也不会被马老大追杀，更不用进这种劳什子地方。 现在香香和小屿还在外面不知道情况，那什么尊者他根本不相信，但现在出又出不去，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怒火更甚，什么狗屁火焰，那就来比比谁要怕死一些吧。 赤焰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比灵气枯竭时还要难受，好像有一双手抓住它，将灵气不停往它身体中灌。 程安教训赤焰的同时，另外分出心神让金丹吸收灵气，金丹的颜色越来越深，体积好像也在慢慢变化。 终于，他等来了赤焰求和的念头，这么快就受不了？ 程安将它打入火灵根，立马开始炼化火焰，赤焰想的是和平共处，没想着要被炼化，开始剧烈挣扎。 他既然吃过了一次亏，就不可能再上第二次当，硬生生把赤焰给吸收了。 与此同时，他浑身气势大涨，在灵气充盈的情况下，一举进阶到了金丹中期。 丹田还有经脉又被扩展宽一倍不止，终于让程安吸收灵气时所承受的痛苦减轻大半。 而在上方，刚刚还闭目养神的白耀尊者突然睁开了双眼。 “奇怪……真是奇怪……” “明明灵根这样杂乱……” 白耀尊者自言自语着，十分想不通，想着想着脑子里面一阵剧痛，身形也淡了不少，赶紧收回了在那边探察情况的神识。 小屿吃饱喝足，该睡觉啦。 他的床还在程安空间，身下的细沙虽然柔软，可也不是他的小床，他的床是世界上最软的！ 香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它很能感知小屿的情绪变化。 没办法，只能试图摊平身子给小屿暂时当床。 小屿躺在香香身上，身下是软软热热的，可是四周没有程安用白色兽毛给他包的边，怀里也没有自己的小玩偶，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就开始哭。 香香四只脚都乱了起来，试图哄好小屿，差点忙成陀螺了。 “小屁孩儿真讨厌，哭什么哭？” 白耀尊者两只手捂住耳朵，没好气道：“要是你爹接受不了传承，那时候你才应该哭，外面全是想吃你肉的人。” “别哭了！” 小屿还是一个劲儿的哭，眼泪打湿鼠鼠毛。 “有什么好哭的，吵得老夫头疼！” “咻咻咻咻——” 香香被气得咻咻叫，一定是因为这个大坏蛋小屿才哭得停不下来。 白耀尊者烦得不行，扔了一颗丸子过去。 等香香意识到自己张嘴把东西吞进去以后，再吐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丸子入口即化？！ 程安三令五申不准它乱吃东西，这下糟糕了！ 香香急得团团转，试图用爪子扣出来。 “你吃都吃了，再扣有什么用。” 白耀尊者看着它，向它后面探出脑袋的小屿招招手，“小孩儿，过来玩。” 香香立马警觉，一屁股挡住小屿，连嘴里吃的丸子也顾不上了。 良久，它身上变得热腾腾的，砰的一声，香香变成了大号香香。 香香鼠脸是满是惊恐，小屿变得好小一只！ 白耀尊者仰起下巴，“小屁孩儿，这下你可以在它身上打滚了，不许哭了，听见没有。” 小屿呜呜咽咽的坐在地上，连哭都忘了，眼泪汪汪的微微张着嘴，好大只的香香！ 香香虽然变聪明了很多，但是也不是特别多，想不清楚的事就不想了。 往地上一趴，让小屿爬到它的背上，毛毛甚至能盖住他。 香香后背多了个凹陷，四周的毛毛正好能充当床的边，它毛里面是白色，小屿困了，自己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耀尊者松了一口气，嘚瑟的环抱着双臂，对上香香依旧警惕的大黑眼睛不爽的嘁了一声。 这不识好人心的妖兽。 耳边安静下来，他又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掀开眼皮，眉心紧蹙，“你非得盯着我是吧？” 香香不动如山，继续监视着他，虽然很想在地上打滚，但是危险还没有解除呢。 白耀又扔了个丸子出去，香香哇的张开大嘴。 浑身一僵，它飞快将丸子收到颊囊里面，差点又吞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发现丸子没有消失，还在颊囊里面，对面又飞了一颗丸子过来，它又张开了嘴。 白耀尊者被香香脸上后悔得胡须都皱成一团的表情逗笑了，几千年了，好不容易能有件让他高兴的事，于是招手拿了个装得鼓鼓孃孃的袋子出来…… …… 啵啵啵啵…… 程安四肢各处不一会儿就会发出一声响，浑身汗淋淋的。 他皮肤表面附着着一层油腻的黑色污垢，身体里面实在是吸收不了再多的灵气了，只能全部用来洗髓。 之前他进阶金丹身上就排出了很多杂质，本来以为排不出多少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臭得他只能封闭了五感，专心洗髓。 “还算这小子聪明。” 白耀尊者指着虚空中的画面说：“看见没，这个黑乌乌的人就是你主人。” 香香鼻子嗅了嗅，什么也没闻到。 “你这么一个蠢东西，他是为什么想着带上你的？” 白耀尊者摇摇头，手一挥，另外一边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马老大也到了极限，身体上环绕着肉红色凸起，与他的皮肉连接在一起，因为承受不住压力大不停爆开脱落。 正当他要关掉画面时，画面中的马老大身体另一半忽然鼓了起来，皮肤炸裂，露出鲜红的血肉。 那团血肉长到占据了小半个空间才停下，马老大跟这团东西连接在一起，像个附属品。 白耀尊者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那诡异的画面。 “这是什么东西？”他问香香。 “叽。”坏蛋。 香香藏在身体下方的四条小腿支楞起来，猛地冲过去朝着画面上的马老大咬了下去。 自然是咬了个空。 白耀尊者大为震惊，感叹道：“世上竟有如此蠢的妖兽。” “哎！你还敢吐我口水？！” 第37章 长北雪原（八）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他们的角逐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按照他的私心，当然是希望程安能够获得传承的，至少他要比人不人鬼不鬼的马老大看上去靠谱一些。 可惜了，他自己都快消散了，只能听天由命。 越到揭晓前夕，等待的过程越难熬。 终于，禁锢白耀的那九根石柱开始发光，传承开始了。 白耀面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小孩儿，过来跟老夫玩一会儿，你爹可是接受了我的传承，按照辈分，你要叫我一声爷爷。” 传承开始，也意味着他即将消散了。 "嘿，你这妖兽真是小气，收了我那么多宝贝，让他同我玩一会儿都不行。” 香香圆滚滚的身体拉长条了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拉了一连串的屎踢到了白耀尊者面前。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白耀尊者气得要死，不对，他本来就死了，现在马上就要死得不能再死，没想到临终还要被这妖兽气上一通。 所有灵气吸收完的那一瞬，程安的神识前所未有的清明，无形中有一道光跳进了他的识海。 程安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茫茫云海之中，前方漂浮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此乃玄云决。” 人影没有五官，抬起手身影动了起来。 程安心脏狂跳，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影的一招一式。 不知何时，他收手站定。 人影说：“打赢我。” “什么？”程安愣了一瞬，人影却已经到了面前。 程安被重重一掌打了出去，明明飞出去好远，眨眼间人影就又到了跟前。 “废物！”人影愤怒地说：“就凭你这样的废物，也配接受我的传承！” 程安连忙开始抵御，学着人影之前的演示的招式回击。 云海中天地变色，程安用着自己还不熟练的招式，被人影当沙包一样打来打去。 程安浑身骨头碎裂一样的疼，咬紧牙关又迎了上去，他不能死在这里，香香小屿还在等他，马老大还没有死。 人影不屑地看着程安，“废物。” “你才是废物！” 程安闪身来到人影身后，手中招式快得根本看不清楚，人影出招比他熟练，那他就以快取胜，挨了这么久打，怎能还记不清楚一招两式？ 千百招后，程安终于找到人影的破绽，一招出手狠狠打了上去。 人影的身体开始消散，与此同时，程安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多了什么东西，不等他细细查看，再睁眼就到了外面。 “那是……我的识海？” 程安看见自己的识海深处多了一团金光，那应该就是人影所说的玄云决了。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程安立马站了起来，那传承已经被他拿到了，这地方应该要坍塌了。 禁锢他离开的桎梏消失，他从里面冲了出去，迎面就撞上一个毛茸茸的胸膛。 香香低下脑袋，十分自豪；人，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程安傻了两秒，抬头就是香香厚实的双下巴，小屿趴在它的脑袋上冲着他招手。 “香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程安不敢相信自家的小仓鼠怎么变成了辆大面包车，身上刷个漆，马上就能接单拉货了。 白耀尊者在那边心虚地出声：“给它吃了个变大丸子。” 程安脸黑了下来，“前辈，你给它乱吃什么？这要怎么变回来？” 白耀尊者更心虚了，“能是能变，但是要它自己愿意，而且……” “而且什么？前辈你就别卖关子了！”程安急的要死，香香变这么大只，带在身上已经不是招眼的程度了。 白耀尊者摸摸鼻子，“就是它吸收了我喂的妖丹，体型变大了，其实现在就是它本来的大小……” “香香！你又给我乱吃东西！快点变小！” 程安伸手抓着它的脸威胁：“快点，变这么大，你生怕我们逃跑的时候别人看不见？” 香香这才不情不愿的变回之前的大小，程安一手捞起它，一手抱起小屿，通通都往衣服里塞。 他是接受了传承没错，但也只是从金丹中期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马老大是元婴期，吸收了这么多灵气，还不知道到什么境界了，总之他现在是对付不了的，还是先跑为上。 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端坐在石柱中央的白耀尊者，“前辈，你不走吗？” 白耀尊者摇摇头，叹息道：“我已经死了，现在这一缕神魂也快消散了。” 程安点点头，正要冲出去，还没走两步就被叫住。 “哎哎哎，你等等！” 白耀尊者扭捏开口：“你就真打算这样走了？” 又浪费了一点逃跑的时间，程安不耐烦的很，“自然，我又打不过马老大，前辈你还有没有话要说，趁早。” “你这臭小子！拿了我的传承还这般没眼色！” 白耀尊者也不卖关子了，“你把这几根柱子打断，我给你个好东西。” 程安拧着眉，“你不是要死了吗？” “暂时还能苟活一段时间，那玄云决高深莫测，你肯定没懂。”白耀尊者自信满满道 ，就差直说让程安将他带走了。 “不用吧，我已经学会了。”程安微笑起来，毕竟他差点就被打死了。 白耀尊者哎哟一声，“你这臭小子！说起来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师父了，少废话，快点。” 程安不为所动，直到白耀尊者在后面喊：“你那空间是不是不能种植作物，存储不了灵气？” 程安往前迈的步伐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 白耀尊者高深莫测的摸了把下巴上的胡茬，“我不止知道，还能有办法让你的空间里面改天换地，自成一方小天地。” 程安一拳朝石柱砸了上去，裂纹遍布石柱全身，随后接连倒了下去。 白耀尊者身影更虚了，他取出一块玉佩钻了进去，留下一句话：“带我离开，这里要消失了，那人还在里面，盒子里的东西你直接丢进空间。” 程安接住玉佩，石柱中央的地面裂开，从面飞出一个盒子到他手里。 打开盒子，是一团黑色的软物，程安眼皮子一跳，赶紧扔进了空间。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息壤，难怪白耀尊者这么笃定他有办法，这可是无上至宝！ 地面的晃动更加剧烈了，大块大块的石头往下掉，程安冲了出去，飞至半空时，看见了马老大。 马老大周围的空间全被那奇怪肉团占据，□□也被牵扯得变形。 程安眸中冷光一闪，拔出匕首冲了上去。 匕首离他心脏不足一寸的距离，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无数条触手朝程安攻击而去。 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传出声音：“你找死呢？还不快点跑！他已经到了元婴中期，你打不过他！” 是打不过没错，可现在他明显受了不小的反噬，能有一点机会，为什么不试试？ 程安打出玄云决，触手炸开一大片，碎成红色肉雨铺在地上。 马老大瞪大双眼，目眦俱裂地甩出红色丝线，“贱人！你抢了我的机缘！” 程安冷笑一声，“各凭本事罢了。” 他双手一挥，熊熊火焰扑了上去，落在丝线上燃了起来。 马老大当机立断舍弃了那些丝线，果然当初就该直接杀了程安。 程安知道这火焰厉害，但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现在马老大行动受限，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程安不再手软，使出浑身解数要至他于死地。 白耀尊者突然提醒：“快点，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了。” 程安因为这话微微分了神，紧绷的衣服一松，小屿就被抓了出去。 “住手！” 马老大面目狰狞地狂笑不止，“既然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他手中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准哭闹不停的小屿狠狠扎了下去。 “不要！！！” 程安呼吸停住，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刺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香香忽然出现在马老大脖子后面，张开大嘴，狠狠咬了下去。 马老大动作一顿，程安趁机冲过去抢走小屿，香香动作迅猛，牙齿用力，硬生生把他的颈骨拽了出来。 程安抱着他俩离开，香香满脸都是鲜血，牙齿上还挂着马老大的皮肉。 “咯咯咯……” 马老大脑袋不受控制的掉了下去，只有一点皮肉连接在上面，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们这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那只跟蚂蚁一般弱小的东西咬断了脖子。 “毁掉他的元婴！”白耀尊者突然大喊一声。 程安伸手向马老大身上跳出来的红色小人抓去，在尖叫求饶声中将他烧成灰烬。 传承之地已经坍塌了大半，程安在闪身朝出口飞了出去。 重新回到长北雪原的秘境，他身上挂着的玉佩发出一道畅快的笑声：“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能出来看看！” 周围云层依旧紧密严实，程安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隐蔽身形躲在了云层中。 白耀尊者一头雾水，跟他传音：“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程安回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那毁掉的传承之力入口竟然钻出来一团东西。 白耀尊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那人没有死绝。 马老大逃出去没有多远，就被程安抓在了手心。 “你这个贱……啊啊啊啊——” 程安拍了拍手上的灰烬，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斩草不止要除根，最好连同下面的泥土一起挖了，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又从那里长出点其他什么东西来。 第38章 长北雪原（九） 做完这一切，程安才能放心离开。 白耀尊者内心很复杂，他当初要是能像程安这么鸡贼，或许就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 “前辈，你就一直待在玉佩里面吗？” “暂时，要是你能帮我找一块阴沉木就好了。” 阴沉木，养魂的好东西，最适合他这样风一吹魂就要散一点的神魂了。 “我没有。” “那你不知道去找找吗？”白耀尊者没好气地说：“要不然把我放进你的识海也行。” 程安丝毫情面不给就拒绝：“这不行，那什么玄云决还在里面，我还觉得不妥当。” 白耀尊者气得要死，“臭小子！我那玄云决可是好东西，轮到你在这里挑三拣四的？” “这么重要的功法，不放在识海要放在哪里？那可是最安全的地方……” “前辈，我空间什么时候才能进去？真的可以种东西吗？” 程安很眼馋那棵白玉树，要是能移植进去就好了。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着便是。” 程安继续在森林里面找白玉果，过了整整半个月时间，空间才终于能打开了。 进去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灵气，不是那种硬塞进去的灵气，是土生土长的那种。 程安目瞪口呆的望着已经大变样的空间，脚下的土地变成了黑色，那边甚至还有个岩石堆砌而成的小山丘。 走过去一看，正中间的是之前那块灵气断绝的钟乳石，个头小了一些，上面有些亮晶晶的东西，仔细一看，是水珠。 正下方多出一个盆那么大的水坑，里面蓄满了泉水。 “你这空间到底是什么来头？！”白耀尊者尖利的质问声响起，“灵泉？你这里怎么会有灵泉？” “臭小子！这块石头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白耀尊者自问自答：“难怪……难怪这孩子能被你养到这么大，原来那万年灵髓被你弄走了！” “臭小子，快点拿些出来给老夫。” 程安摇摇头，“都没有了，上面流着的是不是灵髓？” “没有了？这么多你全给这小屁孩儿用了？” “对，全给他用了，一滴不剩。” 白耀尊者嚷嚷起来：“暴殄天物啊！” “这灵泉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程安捧了一些喝下，一股纯净的灵气滑了进去，整日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不少。 “好东西。” 程安又给小屿香香分别喂了点，打算后面将这地方围起来，不然总有一天要让他们俩嚯嚯了。 “真能种东西了？” 之前放在空间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没有了，连同那些储物袋一起，通通消失了个干净。 白耀尊者说是变成脚底这些土地的肥料了，要不然他这空间也不会这么快就自己生出灵气。 那边已经长出了一茬儿绿油油的小苗，程安挖开土一看，是他们从那边带过来的红果子。 “臭小子，你还没说你这空间是从哪儿来的、” 程安正掰着香香的嘴查看它的牙齿，担心咬马老大的时候有什么损伤，“从它身上弄来的，具体来历我也不知道。” 白耀尊者身影从玉佩上飘出来，俯身打量着香香，“你这妖兽，奇怪就奇怪在它身体里面有个自带的空间，是自己长出来的，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估计要把它剖开才能弄清楚。” 程安无语的抱起香香走到别处，“前辈，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就把你扔在这秘境里面自生自灭了。” 香香也很不爽，臭老头子居然敢对它起心思。 “开个玩笑而已……” 香香和小屿的窝全部没有了，他只能重新做，这里面树倒是很多。 程安忙活了一整天才给他们俩弄完，小屿的床，空的，他的小玩偶还有兽毛垫子全没了，要重新打猎妖兽做新的。 香香的全木豪华大房子，鼠玩具鼠房子，还有鼠浴室一应俱全，走之前他弄了点沙走，正好能用。 “这个秘境快要关闭了，你还不去挖树。”白耀尊者提醒道。 “现在就去。” 程安规划好种树的位置，直奔那棵白玉树而去。 那棵庞大的白玉树被他连根拔起种进了空间，地面留下一个数十米宽的深坑。 刚开始还担心能不能种活，叶子蔫吧了几天，终于是焕发了生机。 一连几天都待在空间，程安修为涨的太快，根基容易不稳，要先沉淀一番。 再次出去，一脚踩在泥土上，下过雨后的泥土很湿润。 程安皱起眉，低头盯着湿润的地面，不对劲，他记得他最后一次进入空间之前，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他点燃了一根枯树枝，转身进了空间，在里面待了一刻钟后又出去，那火苗还跟刚刚点燃的时候一模一样。 “前辈，之前这空间里面的流速明明是比外界慢的，怎么现在快了许多？” 有个现成的修真界百科全书，干嘛不用。 白耀尊者一脸你是什么土包子的表情，“那是因为这空间不全，放入息壤以后补上了，相当于是升级，要不然为什么时间流速会变，当然是空间里面的时间流速比外面快要好。” “等你以后就知道这妙处了。” “什么妙处？” 不管程安怎么追问，他却不愿意再说了。 程安是在第二天知道的，想了一晚上才想通。 他用空间吸收着外面的灵气，在里面修炼三天，外面才过去一天。 于是在秘境关闭之前，他开始大肆吸收外面的灵气，有些修为高的修士都觉得最近的灵气好似稀薄了不少。 秘境关闭，将他们一口气全部吐了出去。 来长北雪原这么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第39章 旧仇家 “……不讲价，要买就买，不买别挡着我做别人生意。” 程安忍着肉痛把这段只有小拇指大小的阴沉木买了下来，进空间扔给了白耀。 白耀高兴的在那木头边上转来转去，吩咐道：“你手艺好，给我雕刻一下，能够还原老夫八分的英俊潇洒即可。” 八分？别说八分，就是一分也不行。 程安无情摇头：“不行，木头太小雕不了。” 白耀闻言气愤的指着那边小屿手里拿着磨牙的木头，“那你都能雕？我这木头又没小多少。” “不行，没空。” “你这臭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我脸哪有这么肥？瘦削一点才能体现出仙风道骨，你见过哪个高人是满脑肥肠的？”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程安雕刻，小屿时不时点个头，拿起自己的磨牙棒跟程安手里的木头比一比。 香香不发表任何意见，自顾自的啃着果核，单纯觉得这样凑在一起吃东西比较香。 “脸上有肉显得年轻。” “放屁！” 吹掉木头上的木屑，程安把木头小人递出去，“前辈，进来吧。” 白耀气得要死，指着他破口大骂：“这臭东西怎么可能是我？！” 程安叹了口气：“材料限制，雕刻不精细，前辈就先将就一下，等以后再寻新的木头做身体。”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魂要散了。” “臭小子我这手指你是怎么雕的，连指甲盖都没有！” “将就将就，你再看看其他地方，其他还有好多地方都没有……” 白耀：“…………” “好了，出去逛逛吧，整天待在里面，连天空都只能看假的。” 程安蹲下身向那边玩跷跷板的两小团伸手：“过来，咱们出去逛逛。” “你想让老夫顶着这身容貌出去，痴心妄想！” “我们一家三口自己出去。” 程安抱起他们俩转身就走，才到外面，转身问：“前辈，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白耀死鸭子嘴硬：“出来随便看看不行啊，像你这样的异界人，可别闹出什么笑话。” 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长得稍微有些慈祥和蔼的老爷爷。 程安无奈得很：“前辈，你那时候都过去不知道多少年了，修真界早就变了，你别闹出太大的的动静。” “你怎么说话的？要不是我现在修为受损，非得一巴掌拍死你。” 街道上格外的热闹，大概是因为长北雪原里面的秘境再次出现，上次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好好逛一逛白泽州。 程安突然停住了脚步，给自己换了副相貌才继续往前走。 白耀察觉到了不对，凑上来问：“怎么了？”那边看过去只有两个小孩儿，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程安传音道：“是以前的仇人，欺负过香香。” 香香冒头就被程安按了回去，“嘘，安静些，那两个小坏蛋在外面呢。” 香香叽叽叽的，看样子是想过去报仇。 程安揉揉它的头，拉着小屿的手放在它身上，“乖儿子，帮爸爸看住香香。” 他还没成为可以叱咤一方的大能，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当初那两个小孩儿受了不轻的伤，估计他们家里面活剥了他的心都有。 “少主，最近的极品白玉果出产极少，据说长北雪原进去一个专门对白玉果下手的修士，至今也没被人抓到。” “拍卖行的入场令牌已经准备好了，有几个世家这次提前放出风声要出售极品白玉果。” 孩童眼神阴翳，不耐烦的冷哼一声后跟着护卫离开了。 程安在一个修士的摊位前，那边的人消失后，才开始专心挑选摊位上的东西。 这修士卖的一种坚果，壳够硬，果实味道也不错，适合给香香磨牙打发时间。 看来还得寻个时机种棵什么坚果类的树在空间里面，香香也能有零嘴吃。 逛完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白耀还嫌弃回来得太早了，不怎么高兴。 程安当做看不见，拿出一颗松子在跟香香打商量，“香香，你看你要是变小一点再变小一点，食物就能变得很大很大，能吃好久。” 体型虽然变小了，但是食量并不会因此变小，程安纯粹是在忽悠香香。 香香端坐在他面前，像个大号长毛的三角饭团，脑袋上的毛被小屿搓得尖尖的。 鼠用它的脑袋瓜思考了半天，慢慢缩小了身形，直到变成只有正常小仓鼠那么大点，程安眼睛都亮了。 “对对对，就是这么大点最合适了，”程安激动的捧起小号香香，“这样带你出去就方便多了，我给你缝个小兜兜出来。” 香香躺在他手上伸展着四肢，整只鼠也挺满意的，非常适合它睡觉。 程安把香香放在小屿肚皮上，认真叮嘱道：“小屿要带好香香，现在他比你小，是妹妹了。” 小屿满脸天真的咿呀一声，伸出一根小手指头摸摸香香，担心给它戳坏了，香香实在是太小了。 香香适应良好，趁他们俩新奇劲儿没过去，程安趁机打坐冥想进入识海熟悉玄云决。 “前辈，帮我看一下他们俩。” 白耀骂骂咧咧：“你当老夫是什么？” 程安已经坐定了，白耀气得要死，“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看什么？再看打你的小屁股！” “呜哇——” “哎哟小祖宗，我逗你玩儿的，别哭啊！” 程安身上有几个当初一直带在身上掩人耳目的储物袋，现在反而成了他最后的一点家当。 “你会炼丹？” “是会一点。” “那你为什么要出去卖灵草，丹药更值钱。” 程安一言难尽地说：“这可能有点困难，我炼制的丹药大概是卖不出去的。” 白耀也懒得再管，以为是程安炼丹技术不怎么样，太差劲了，所以卖不出去。 灵草卖得要比程安预想的便宜多了，要是炼制成丹药，价格说不定能翻上百倍不止，可惜了。 他也跟其他修士一样，在街边摆了个小摊，值钱的灵草卖给商会了，剩下的这些都是他们看不上的。 旁边摆摊的看程安带着一个孩子，身边还跟了个老人，日子大概不太容易的模样，衷心劝道：“你卖这种低品阶的灵草怎么能养得起家，我看你不如去找个雇佣兵团，去雪原里面拼一拼。” 程安：“我也想去，但是家里面还有孩子和老人，实在不放心。” “你家是哪儿的？” 程安说了当初周青他们跟他闲聊时说起的地方。 那人喔喔两声，“原来你是那边的啊。” 他没怀疑程安是骗人的，因为他说的那地方本地人和外地人叫法不一样，程安自然是不知道这事的，纯属于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这人喵了眼小屿，鲜少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奶娃娃，没忍住把自己摊位上一颗白玉果送给他。 “多大了？” 程安替小屿回答：“八个月了。” “那快了，马上就能说话了，现在应该也能随便叫两声了。” 程安笑着点头，“是会一些，时不时能叫一声爹。” 小屿不解的仰起脸看程安，爹是什么意思，他都是叫的叭叭呀。 程安把白玉果放在小屿手上，小屿很给面子的捧着贴在脸上，把这人都逗笑了。 “等他大一点，早点启蒙修炼，待到十岁，中央大陆的宗门会来招收弟子，”他顿了一下，“要是天资不错，修炼一途可谓是灿烂光明啊。” 中央大陆？ 程安以前在肖家也听肖阳提过几次，要是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那些宗门应该在招收弟子了。 “前辈，今年是不是也有中央大陆的宗门过来招收弟子？” “对，就在几个月前，现如今已经招收结束，差不多要打道回府了。” 他说着很不屑的撇了下嘴，压低声音嘀咕道：“那些中央大陆下来的很瞧不上我们这里的人，都叫我们下等人。” “都是同一个界的，划分上什么上等下等了，又不是灵石灵草，还要有个品阶。” 程安问：“前辈，中央大陆很厉害吗？” “那是自然，听说中央大陆灵气要比咱们这里浓郁数倍，奇珍异宝遍地都是，要不然也不会崛起那么多大宗门。” “在咱们这儿金丹期修士已经能撑起一个大家族了，在那边不过是客卿长老的地位，修为更高的还有呢，据说那些个化神期的老祖宗全在中央大陆，只要是修士，就没有不想去中央大陆拼搏一把的。” 摆完摊离开之前，程安送了这位修士一瓶自己独家炼制的丹药，还是老话：“长得虽然不堪入目，但是效用绝佳。” 这修士没好意思当着程安的面打开看，等人走了赶紧打开瞅了一眼，恶心巴拉的一大坨黑色糊糊。 想起程安的话，用指甲盖刮了一点放进嘴里，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剩下的东西也不卖了，生怕有人惦记上，赶紧走了。 回到客栈，白耀好奇地问：“把你丹药拿出来给我看卡，你送他的什么丹药？” 程安随口应道：“就是五阶的清风丹。” 他又拿出一瓶放在桌上。 白耀打开一看，满脸问号：“你确定这是丹药，不是从路边捡来乱塞进去的妖兽屎？” 程安礼貌微笑：“前辈。” 白耀啧了一声，“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小气嘛。” “对了，我们去中央大陆吧，那边对你我修炼有好处。” “不去。” “你这不思进取的臭小子！把我的玄云决还来！” “什么你的，现在那是我的。” “…………” …… “少主，前方就是白泽州了，不日就能前往中央大陆。” “去告诉他一声。” “是，少主。” 奴仆来到一间用铁链锁住的房间外面，轻声道：“森大人，现已到白泽州，不日就能前往中央大陆。” 回答他的是屋外震动起来的铁链，奴仆回禀完立马退下，并不多做停留。 第40章 船费 森寻端坐在房内，稍微一动用灵力，身上连接外面的锁链就会收紧，压制他的修为。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现在的他修为被折损大半，锁着他完全是多此一举。 夜幕降临，房门外的结界被打开，王寅走了进来。 “森寻，马上我们就能回中央大陆了，到时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仪式。” 王寅伸手挑起森寻散落在身前的一缕头发，轻轻缠绕在指尖之上把玩，“等从白泽州启程，我就解开你身上的缚灵锁。” 森寻睁开双眼，嫌恶的往后退开，直接将那缕被王寅触碰过的头发烧了。 王寅惋惜的收回手，“真是伤人，不过……”他势在必得的笑了起来，“你越是冷漠，我就越是对你感兴趣。” “只可惜灵族现在避世不出，不然他们还能一起来观赏我们的结侣大典。” 森寻紧闭上眼并不做理睬，王寅欣赏了一会儿他这副清冷仙人模样才离开。 “真不去啊？中央大陆可要比这些地方好多了，这次是正好遇见域门在白泽州附近出现，否则你这一辈子想过去都只能在梦中想想。”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白耀急了起来，“你倒是说句话呀，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白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手指着安静做针线活的程安骂：“真是世风日下，没想到会有你这样不思进取的修士！” “咦——可悲！可叹！可惜呀！” 程安被吵得头疼，给线打了死结掐掉，无奈地说：“前辈，那天我去打听船票的时候你也听见了，一百万灵石一个人头，连小屿这么大的奶娃娃都是全票，再加上你，一共要三百万灵石。” “你就算现在把我大卸八块卖了，我们也凑不了这么多钱。” 白耀不服气：“以前我给你的灵液拿出去卖一点钱不就行了？” “不行，那要留着给小屿吃的。” 白耀真快被气死了，“放屁！前天我还看见你拿出来喂香香！” “就给它尝个味，不然光给小屿吃，它要生气的。” “你当我不知道你隔三差五就喂它？！尝个味道用得着尝这么多次？” 白耀走到程安对面坐下，拍拍桌子，“灵液在中央大陆兴许很容易弄到，你就拿点出来卖。” “不亏的，一小瓷瓶怎么够了。” 程安腿上忽然坠了个东西，变小后的香香正吭哧吭哧往他身上爬。 他把小号香香抓在手里，给它呼噜背上的毛，“那还不如卖我空间里面的灵泉水。” 白耀没听见程安说什么，看着他手里的香香走了一会儿神。 “前辈？” 白耀回神，忽然指着香香说：“或者你让它吐一颗妖丹出来，我那些妖丹品阶都很高，怎么着也卖的上价。” “它不是吃了吗？”程安捏着它的小爪，让它面对自己，“香香，吐个给我看看。” 香香很乖的吐了一颗妖丹到程安手里，属于元婴期修为妖兽的威压瞬间溢满整个房间。 程安吓了一跳，外面也开始有了动静，赶紧把妖丹扔进空间。 不多时，客栈的人过来敲门：“请问有发生什么事吗？刚才我们感受到了一点异样。” 何止是一点异样，都快把他们吓死了，在大堂吃饭的客人瞬间就跑了个一干二净。 程安厚着脸皮说：“没有，刚才在哄孩子睡觉。” 他身后白耀一脸慈祥的抱着小屿朝他们点头示意。 “打扰了，客人有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就行。” 关上门，程安立马去逼问白耀：“前辈！你给它喂了元婴期的妖丹？” 白耀心虚垂下头，不敢说里面还不止有元婴期的，担心前一秒才交代完，下一秒就被他一把火烧了。 “它又不傻，估计放在藏在自己空间呢。” 程安无语凝噎，香香还真的有点傻。 “香香，你过来，我们进空间把你身上的妖丹全部拿出来。” 香香一溜烟儿就跑了，不过眨眼就被程安抓住。 “前辈，你喂了多少颗给它？” 白耀略显浮夸的捂着脑袋，“哎哟，头有点疼，大概是这阴沉木太小的缘故。” 好了，这下不用问了，看这个反应也知道喂了不少。 程安语气严肃：“香香我是不是说过不能乱吃东西，你怎么又不听话，差点忘了跟你算账……” 正说着，他手里一空，程安愣愣的看着空掉的手，香香跑到小屿身上去了。 “它刚才是怎么过去？” 白耀看的要清楚些，“大概是瞬移，你这妖兽不错嘛。” 程安快抓狂了，“前辈，你除了妖丹，还喂它什么了？” “就一口袋妖丹……”才说出口他就懊恼的捂住嘴，完了，说漏嘴了。 果不其然，程安脸黑得都能跟锅底有得一拼了。 难怪当初小屿被马老大挟持，他一直搞不明白香香是怎么突然蹿到他身后的。 他还以为是他太着急了，所以一时没注意。 香香觉得好玩儿，跟只小跳蚤似的在房间里面躲来躲去，到后面玩过头了，灵力差点消耗完，啪叽一下从空中掉到了地上。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老实让程安抓在手里检查。 “又不听话，这几天的虫子扣光。” 香香简直天都要塌了，叽一声后，生无可恋的躺倒在程安手上。 白耀看准时机说：“这下可以去中央大陆了吧。” 程安把香香塞进衣领，“要是能卖到三百万灵石再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前辈，你要是愿意待在空间一直不出来，咱们还能节省一百万灵石。” “不行，谁知道现在过去要多长时间，那还不得憋死我。” “到时候上船了你再上来也一样。” “不行，你当他们是傻的，就你能想到这主意。” 白耀拉着他就要往外面走，“这颗妖丹肯定能卖到三百万灵石，咱们快去，不然我担心船票没有了。” 担心他们吃不下，程安去了城中最大的商行，一去就让他们将管事的叫了出来。 “谁找我？” 程安走过去，“是我，我有东西要出手。” 管事见程安年纪小，修为也不高，当即觉得被耍了，语气冲了起来，“什么东西，我们也不是什么破烂都收的。” 程安：“妖丹。” 管事嗤笑一声：“不会是些练气期的妖丹吧。” 程安摇摇头，“可否换个地方商议。” 管事一挥手，“那就不必了，有什么直接拿出来吧。” 见他这么坚持，程安直接把妖丹拿了出来。 元婴期修为一出来，管事神色大变，大喊一声：“关门！” 商行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管事一脸讨好的请程安往楼上走，“贵客莫怪，我这里经常有些不知所谓的人来闹事，若有得罪，还请海涵一二。” “无碍。” 他们了一间四周布下结界的房间，他感觉到这里面还有其他人的气息，是个金丹期修士，看来就是这家商行的镇店之人了。 管事迫不及待的说：“贵客能否将妖丹拿出来让我仔细看看。” “自然可以。”程安把妖丹递出去。 管事小心翼翼的捧着妖丹检查，片刻后拿出一个盒子将妖丹放在里面，不像程安那么随便的用手捏着。 “你们能出多少钱？” 对面的人摇摇头，“客人，这我们出不了价，不过三天后有一场拍卖会，我们愿意降低佣金，只要您愿意让这颗妖丹在我们商行的拍卖会拍卖。” 空间里的白耀传音：“答应他。” “好。” 管事双手奉上一块令牌，“客人三日后可凭令牌前往拍卖会。” “那我的妖丹……”程安可看他没有要还来的意思。 “客人放心，我们商行几百年的声誉了，不会不认账的。” 管事将程安送到了门口，立马回去再次检查妖丹。 “真是极品，多少年难得一见保存这么好的妖丹了。” “前辈，要是他们三日后不认账着呢么办？” “放心，他们不敢，谁知道你背后有什么靠山，这些人精明着呢。” 在客栈等了三天，时间一到，程安迫不及待就出了门。 商行门口的人格外多，不少人都是来看那颗妖丹热闹的。 白耀见了那叫一个感慨万千，“真是不行了，一颗元婴期妖丹也闹出这么大动静。” “前辈，今时不同往日。” 程安出示令牌后，里面立马有人特意出来迎接将他带进去。 “客人，我们提供遮掩身份的物品，是否要叫下人送上来？” “要一份吧。” 虽然他准备灵石一到手就去那边买船票，但还是谨慎一点好，肯定会有人盯上他的。 拍卖场是类似于斗兽场的地方，四面围绕着一个看台。 程安进了包间，因为囊中羞涩，对于拍卖会上的东西不甚在意。 妖丹是作为压轴出场的，刚开始就有人出到了一百万灵石，后面的紧跟其上，都是包间里的人。 妖丹最后拍出了五千万灵石的天价，交易确认的那一刻，能感觉到全场的人都躁动了起来。 白耀幸灾乐祸道：“等下跑快点，小心有人黑吃黑。” 第41章 相见 拍卖会结束，管事将扣除佣金后的灵石送了上来。 管事很上道地说：“客人，咱们有一道僻静的角门可以出去。” 程安拱手道：“那就多谢了。” 从角门离开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被人盯上了。 程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引着那人去了城外。 “要是识相，就把灵石交出来，或许我们还可以饶你一命。” 面前出现三个拦路的修士，其中一个已经到了金丹期的修为。 程安根本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出手，三人被一掌打飞出去。 金丹期修士大惊失色道：“你隐藏了修为！” “快跑！” “晚了。” 程安毫不留情地拍碎了他们的经脉，与此同时，一掌劈向他们的丹田。 后面几波人追上来时，地上只有他们三个的尸体了，身上值钱的东西被一扫而空，反而让他们拿不准这些人到底是被谁杀的。 “那颗妖丹你到手了四千多万灵石，还去拿他们的东西作甚？” 白耀走在他身边，看他抱着小屿哄睡觉。 “前辈，你又不用养家。” “再说了，后面要是遇见品质更好的阴沉木，没钱买怎么办。” 这话他还真的没办法反驳，“好了，快去码头买船票。” “前辈，别着急，哪有这么快，一百万灵石不是谁都有的。” 码头那边最近因为停靠的灵船格外热闹，一盏茶的功夫，程安已经打了四五只想要偷他腰间储物袋的手。 “船票，三张，还有没有？” 卖票的微笑颔首，“客人是要普通的房间吗？” 程安低头看了眼小屿，“还有什么房间？” “之前你说舍不得钱，结果花了五百万灵石要了个大房间？！” 白耀简直怀疑程安之前是故意框他的，就想从他身上弄点灵石出来。 程安：“前辈，之前那是没钱，现在不是有钱了吗，当初你也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那边。” “难不成你要我带着小屿跟人挤大通铺？” 船家格外会做生意，大通铺都是几十人睡一起，管你花了一百万灵石又怎么样，上来了都得听他们的，不然就花钱买更好的房间。 程安把香香从袖口抖出来，“只准在房间里面玩，当心跑出去被人抓起来烤来吃了。” “谁会吃老鼠肉？”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瞪我了。” 白耀坐下来喝了口茶船家送的茶，砸吧着嘴摇头，“花了这么多灵石，居然连茶都不舍得送盏好的。” 程安当做听不见，依照他之前的身份，确实是折损他了，但是现在不是虎落平阳了嘛。 灵船停靠了足足有两个月才收起船锚，那天甲板上全是看热闹的修士，脸上不乏激动，他们终于要去中央大陆了。 码头停靠了好几艘船，无一不都跟座小岛似的。 程安在甲板上寻了个极好的位置，抱着小屿看几艘船的人一起拉船锚。 “快看大不大，之前我们坐过一次船，你怕是都记不得了。” 小屿啊了一声，表示他还记得，小手在空中比划着，怎么没有大鸟了？ 程安亲昵的碰碰他的脸颊，“这边没有大鸟，等我们启程了，说不定会遇见也不一定。” 他们所在的船处在中间位置，前后都有船夹着，位置不算近，不过修士的视力总是格外好些。 船头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挤得慌，程安穿过人群带小屿去了后面，从那边能看见后面那艘船的船头。 那是艘外观无比豪华的船只，船上的人并不像他们这般拥挤，穿着统一服饰，安静站立在上面。 一位面容俊朗的男人从后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发男子。 “森寻，你看那些船上的人像不像轻轻用力就能碾死的蚂蚁？” 王寅单手背负在身后，笑得满面春风，毕竟他等着回中央大陆已经够久了，域门好不容易才出现。 森寻没说话，目空一切不知道在看向什么方向。 王寅站在他身边，倒真是让人觉得异常般配。 森寻眸中光芒一闪而过，黑色眼瞳变绿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程安怀里同样眸色一变的小屿，突然伸手指向森寻的方向。 “啊。” 程安歪着头看他，“怎么了？” 小屿眼睛圆溜溜的，小胖手使劲儿指着前面，“啊啊。” 程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无趣。”森寻转身离开。 王寅没说什么，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程安只来得及一瞥森寻的身影，那头白发实在是太显眼了。 小屿拉了拉程安衣服，没有任何预兆就哭了起来。 “乖乖怎么了？” 程安眼见着怎么哄都哄不好，外面人多眼杂的，就带他回了房间。 前脚刚踏进屋子，后脚就听见白耀在那里阴阳怪气：“都说了别带他出去看热闹，全是人，这下好了，哭了吧。” 程安拿了白玉果出来也没能哄好小屿，不禁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果果都哄不好你。” 他捏着小屿肉嘟嘟的脸蛋，顺手把在一旁蹦跶的香香抓过来给他擦眼泪。 “叽叽叽——”有病吧？！ 森寻回到房间有气无力的坐在榻上，灵族有自己特殊的方式能够辨认族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看见，所以刚才并没有其他人发现他们眼睛的异常。 他不敢相信，当初那枚被他提前排出扔掉的蛋，会被人好好的孵化出来，甚至养的还不错。 可是想到现在修为成了这样都是因为那蛋，心里面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异常想要杀掉抱着孩子的那个男人。 那个下等世界的贱民。 紧握的手太用力，指缝间沁出了点点血迹，森寻松开手，掌心伤口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恢复。 小屿哭了好久，嚎得嗓子都快哑了，还是香香变大驮着他在屋子里面溜达了好几圈才把人哄好。 哭太久了，两个大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白耀问：“你到底带他出去看什么了？” 程安迷茫道：“没看什么，就看他们拉船锚，又去船尾看了会儿后面那艘船。” 脑中忽然闪过那白发人的背影，他补充道：“后面那艘船上，有个白头发的人，是染的吗？” 白耀嘴角一抽：“你想什么，人家那是天生的。” “不过白头发的人很少，或许小屿以前没见过，突然吓着了吧，那人长什么样，很吓小孩儿吗？” 程安摇头，“不记得了，我没注意看，就看见一个背影。” 他摸着下巴说：“不过小屿一直伸手指着那边，想让我看什么。” 白耀啧啧摇头，“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再带他出去了。” 白耀脸色严肃起来：“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能够看出灵族身份的人，小屿的身份要是暴露了，你压根护不住。” “我知道了。”程安走到床边坐下，小屿嘴都还撅着，看来真的是很不高兴了。 灵船前进了小半个月时间，才终于到了能够通往中央大陆的域门。 透过窗户，他们看见了那道与天空衔接的巨大域门。 船只在通过域门后，周围陡然黑了下来，往外看已经看不到海水了，他们漂浮在虚无的黑暗中，头顶是星星点点的光芒，忽明忽暗。 “进入域中了。”白耀望着外面感慨道。 程安很不和时宜的问：“前辈是怎么到白泽州秘境的。” 白耀哼了一声，“你管我怎么到的，”他叹息着：“也不知道现在中央大陆成什么样了，几千年了，连白泽州变化都大得惊人。” 这都过去几千年了，变化当然大，程安心中腹诽。 “你快修炼吧，在域中修炼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 域中一直都是夜晚的模样，所以让人分不清时间，所幸小屿的生物钟养的不错，每次接连打三个哈欠，就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灵船静谧的在域中穿梭，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吓人。 香香从小屿的小被子里面爬出来，努力攒动鼻子在空气中嗅嗅嗅，随后直起身子好奇地盯了程安片刻，确认他现在没空搭理自己以后，消失在了原地。 大腿上突然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森寻睁开眼和香香大眼瞪小眼。 香香试探着迈出了小爪，发现森寻没有要动作的意思，欢快的开始在他身上撒欢，主要表现为四处爬来爬去。 森寻脸上的表情凝固，似是不明白这小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溜进来的，最后还蹲在他肩膀上坐着洗脸。 洗完脸，香香闻了闻他耳边的头发，最后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口。 “滚出去！”森寻羞恼道。 香香从肩膀滑到他肚子上，拿了颗白玉果出来往他手里拱。 玩了一会儿，大概是担心程安提前打完座要找它，香香去轻轻啃了森寻小拇指一口，眨眼就不见了。 森寻表情严肃的抬起手查看，什么都没留下，还有这白玉果……仔细检查后也没有任何问题。 还是品阶很高的白玉果，他犹豫了一瞬，试探着咬了一口。 多日以来身体中灵力被禁锢的滞涩感缓解了些许，手中的果子已经被他吃完了。 第42章 抓包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程安抓住试图逃跑的香香，凑近仔细闻了闻，不禁皱起眉心。 它身上除了自带的大米味，还能闻到一股好熟悉的香味，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什么。 他捏着它的小耳朵威胁：“快说，这味道哪儿来的？” “叽叽叽叽叽——” “吱吱吱吱——” “咻咻咻咻咻——” 香香骂了半天，程安一句也没听懂。 照常到了程安打坐修炼的时间，因为程安今天对它‘严刑逼供’的事，香香格外谨慎，爬到他头顶作威作福了半天，确认没有问题才离开。 在它消失后，程安睁开眼睛，无奈把被香香抓成鸡窝的头发理理顺，还从上面抓了几颗屎下来，也就它一天天的胆子那么大，都敢在他头顶拉屎了。 又来了。 这是这小东西过来的第六次。 森寻终于没有再视而不见，他向它伸出手，“过来。” 香香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在他手中转着圈玩。 森寻轻轻碰了下它的小脑袋，耳朵薄薄的两片，身上几股气息混杂在一起，其中一股与他同宗同源，是那个孩子身上沾染的， 他有些困惑，不知道这小东西是谁来派来的。 香香贴贴够了，又把一颗白玉果交给他。 “谢谢。” 森寻笑起来更好看了，香香虽然是一只鼠，但是开智以后渐渐也懂得了人类的审美。 这是个大美人，还是小屿的亲娘，他身上的味道跟小屿很像，和那条青纱味道更是一模一样。 待了一会儿，它必须回去了，依依不舍的蹭了森寻好久才舍得走。 今天也是开……叽！ 脖子突然被人掐住。 程安沉着脸，提溜起终于回来的某只鼠，“跑哪儿去了？” 香香挣扎无果，选择脑袋一歪装死。 程安都快被气笑了，用力抖了抖它，“坏鼠。” 小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床上直勾勾盯着他们俩。 程安过去摸摸他的背，温度正好，“怎么醒了？” 小屿伸手要香香，鼠一到手，迫不及待抱着钻进了被窝。 程安顿觉他们俩好像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对了！ 他把那条青纱拿了出来，终于想起香香身上的味道像什么了。 白耀忽然冷不丁出声，“又把孩子他娘的东西翻出来干什么？睹物思人啊。” 程安皮笑肉不笑地从被窝把香香抓出来，“这个家伙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和青纱味道一模一样的香味。” “啊……叭叭……” 小屿要来抢，让程安终于确定这俩是同伙，有事瞒着他。 程安捏捏他的肥脸，“好呀，你们俩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香香一定是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白耀：“只是可惜你虽然有空间，但是却不能像它一样穿梭空间，不然你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程安无奈耸肩：“这没办法，要不我也把那些妖丹挨个儿试一遍，说不定能成功。” “那还是算了，怕是你不小心爆体而亡的可能性更大。” “你们是不是还没有签订契约？”白耀忽然想起：“你们要是签订契约，或许能试一试。” “它之前太弱小了，估计撑不到签订仪式结束。” 程安打量着不知道又在吃些什么的香香，坏心思的戳了下它的头。 “前辈，你有没有对它伤害小点的契约？” 他不在意契约一只厉害的妖兽能够帮他涨多少修为，可香香的种族寿命很短，虽然它现在变异成了妖兽，但是到底有多少寿命也说不准，要是契约成功，能帮它延长寿命也是好的。 白耀冷哼一声：“自然是有的，你别瞧不上老夫，你想要什么我都有。” “那我要灵石。” “这个暂时没有。” 白耀尴尬的摸摸脸颊，手一挥房间地面就出现一个图案，“这是双方平等的契约，也有全部利于主人的，你要不要？” “就这个了。” 程安抓起香香站到图案中央，各自取出一滴血滴了上去。 图案吸收了血液，两道颜色不同的光芒飞进他们的身体中，契约成功。 程安不敢置信的看着脚下已经消失的图案，“前辈，这就消失了？”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契约仪式而已，当然结束了。”白耀挥挥手，“好了现在你试试能不能像它那样穿梭瞬移。” “我试试……” …… 到陌生的房间后，迫于淫威被迫带他过来的香香立马从他身上跳下来往前跑。 好厉害的结界…… 程安试探着走了两步，在看见森寻后，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你来了。” 森寻缓步走上前，身姿高贵优雅。 程安想过小屿他娘会长什么样，但是从没想过他会长这么好看，一时间把当初被强迫的怨恨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 程安在他要捅自己第二刀时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一刀就行了，你难道想把我直接捅死？” 森寻眼里没有笑意，“不应该吗？当初要不是……” “叭……”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森寻动作僵硬的低下头，小屿仰着脸也眼巴巴的看着他。 森寻气得说话都在颤抖，“你怎么能将他带过来？！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立刻马上带他离开！” 程安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你跟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出去。” 森寻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不掩厌恶的打量程安，“就凭你？” “你身上有禁制？”程安微拧了下眉，传音给白耀：“前辈，他身上的禁制下在那儿了？” 白耀看了看，“不行，你解不开，在他的脚上。”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回去，人家这里可比你那里豪华多了。” 程安着急道：“前辈你有办法对不对？” 白耀哎呀一声，“除非有元婴期修为，否则你想解开这禁制就是痴人说梦。” “别废话了，快走，等下被人发现有你好看的。” 程安蹲下身去拽森寻的脚，还没碰到胸口就被重重踢了一脚，他恼怒道：“你干什么？” 森寻脸色难看，“你想干嘛！” 程安捂着胸口气愤道：“还能干嘛，想办法把你脚上的禁制弄开。” “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森寻无视一直望着自己的小屿，径直回到床铺坐下，“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小屿咕噜噜爬到床边，又不敢伸手碰他，老实巴交的一小只坐在地上。 程安看了一阵心酸，走过去把小屿抱起放他身上，他蹲下来强硬的查看他脚上的禁制。 森寻一声胡闹还没出口，注意力就被怀里胖乎乎的孩子占据，好沉，跟族中其他同龄的孩子一点也不像。 小屿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娘亲，与生俱来的亲近对方。 香香一只鼠面对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两人十分操心，硬是叼着森寻的衣袖往小屿身上拉。 森寻也不反抗，随便香香折腾，大概还是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待这个孩子。 他左脚脚踝戴了一个铁环，很小，紧紧禁锢在皮肉上。 程安伸手要去触碰，白耀大喊一声：“别乱碰！等下触动禁制他会受伤的！” “那我该怎么办？” “你问问他，他或许知道怎么办。” 程安抿着嘴，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解开禁制？” 森寻冰冷的目光落到程安脸上，“是又如何。”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能带你离开，不过要先解开禁制？” 程安见他明显不愿意说，无奈只能用小屿做筏子，“我知道小屿跟你都是灵族，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懂怎么养育灵族，你好歹是他娘……” 森寻厉声打断他：“你还敢提这事！当初要不是你，我何至于落到被人囚禁的地步？” 白耀越听越不对劲，他也没问过小屿的来历，现在很明显是另有隐情啊，想八卦一下，但是场合不对。 见程安一脸懵逼，他只好解释：“他大概因为提前孕育下了子嗣，修为大受损伤，或者当初本来就受了伤，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受伤更严重。” “灵族是天生的修炼宠儿，如果不是因为他修为折损，那些人根本抓不到他。” 白耀语气带着调侃：“小子，你干了什么？” 程安能说他当初因为打不过这人，导致自己被强迫了吗？ 这话当然不能说，孩子还在这里呢。 程安耐着性子问森寻：“你愿意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吗？” “小屿能感应到你的气息，最近经常哭。” 森寻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孩子后背，“你叫小屿？” 小屿乖巧点头，害羞的笑了起来。 森寻心中微动，目光闪烁几下后，依旧拒绝了程安。 “为什么？”程安真是搞不懂这人怎么想的，要不是他跟小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才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 森寻下了逐客令：“走吧，你修为太低了，帮不了我。” 程安冷笑道：“你现在修为还不如我。” 森寻凝视着他，脸上隐隐能窥见怒气，“我如果修为未曾受损，现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程安知道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很想杀了他。 第43章 带走 小屿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嘴一瘪要哭，还没呜呜出声，就被程安一把捏住。 “不许哭。” 小屿更委屈了，连害羞都忘了，可怜巴巴的往森寻怀里一拱，靠着他哼哼唧唧的。 森寻见状神情严肃地问：“平常你就是这样待他的？” 程安理直气壮：“那不然。” 森寻沉默不语，抱着小屿过了好久才说：“就算禁制解除，他们还是能找到我。” 白耀的声音突然响起：“不会的，这小子有个空间，能屏蔽掉外面的探查。” 程安都懵了，他怎么能就这样把他的底牌坦白出去？！ 森寻打量的目光投向程安：“你有什么空间。” 程安在心里把白耀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前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交代：“随身空间。” 他一说话，森寻脸上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像是在说：就凭你？ 或许因为他是小屿亲娘，不管当初他为什么丢弃了小屿，可将他带到这世上的确实是他没错，程安在他面前底气总是不足。 换做他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大概会做出差不多的选择，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对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有多少怜惜之情。 单凭这一点，程安就知道自己是欠了他的。 “你放心，既然前辈都这样说了，那绝对是没问题的。”程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下你总该放心跟我走了吧。” 森寻没有回答，在思考跟程安走是否会更利于自己恢复，他突然问：“你平时用什么喂的孩子。” 这话题也跳跃得太大了，有些莫名其妙。 他拿出一颗白玉果：“喂这个。” “好，我答应跟你离开。” 程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森寻重复了一遍：“我答应跟你离开，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要吃白玉果。” 他指着怀里的娃，“他吃什么我吃什么，我要养伤。” 我靠……他怎么能理直气壮成这样？ 程安掂量着卖妖丹得来的几千万灵石，一咬牙：“行，我养得起。” 森寻把小屿递给他，又从衣服里面将香香抓出来，“禁制打开以后，必须第一时间送我进空间。” “好。”程安先把他们俩送了进去。 森寻亲眼确认了程安身上确实有空间，才敢放心破除禁制。 他嘴中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无数绿点从他身上飘出附着到了脚踝的铁环上。 咔嚓一声，铁环应声断裂，森寻吐出一口鲜血，伸手抓在程安手臂上，“快走！” 在他们消失的瞬间，一道威压降临在房间内，与此同时，远方石窟内的巨大眼球睁开，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最后什么也没发现，重新合上了眼皮。 “你怎么样了？”程安抱住还在不停往外吐血的森寻，急忙把白耀叫了出来，“前辈，你快看看，怎会这样严重。” 白耀看完就摇摇头，“强行破开禁制，伤了神魂，快喂他点灵髓，先把伤势稳住。” 这些时日那根钟乳石上是滴了一些灵髓下来的，都被程安收集了起来。 喂了灵髓，他身上紊乱的气息渐渐归于平静，因为痛苦紧皱着的眉心也舒展开。 空间里面没有给他休息用的床铺，又不能将他带出去，程安只好把当初给香香做的大号躲避屋搬了出来。 这还是按照它现在原型的大小做的，费了程安不少心思呢。 香香看见新窝，眼睛一亮，波的一声变回大号香香就要往里面钻。 程安在后面拼命抱住它的屁股，“香香，我再给你做个更大更豪华，这个先借给我用用。” 好说歹说半天，累得程安额头汗都出来了，香香才终于大方的让出了位置。 森寻被安置到了猫猫头鼠窝里面，他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猫头敞着个大口子看着有点奇怪，程安就地取材又装了个帘子上去，拉上帘子，总算顺眼多了。 小屿依旧眼巴巴的瞅着那边，小手抓着他爹的衣服，“叭叭。” 程安乐呵呵的，摸摸他头顶的小揪揪，“哎，乖乖，饿没有？” 小屿认真的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了一会儿，“不。” “好，那我们待会儿再吃饭饭。” 小屿一颗心都飞了过去，孩子依恋母亲是天性使然，程安想了想，还是把他抱进去放在森寻旁边。 香香变成小狗那么大，也溜了进来，它大多数时间都跟小屿在一块儿，有它在这里守着，程安是放心的。 “前辈，他的伤要怎么办？” 白耀手里拿了木头在雕刻，闻言觑了程安一眼，“怎么，想做好人啊。” 程安在他身边坐下来，“好歹是小屿亲娘。” 白耀冷哼一声，“口是心非，别把锅都甩在小屿身上，他一个奶娃娃哪背得动这么大的黑锅。” “前辈，你别开我玩笑了。” 程安转过头看向那边的猫猫头木窝，“今天才见面，非亲非故的，不为了小屿难不成还是为了他。” “哎哟，非亲非故，孩子都这么大了，这话也就你这种脸皮厚的人才能说出口了。” 程安：“………………” 深吸了一口气，程安劝诫自己不要生气，跟他一个只剩一缕神魂的老古董有什么好生气的。 “前辈，到底有没有办法呀，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吧。” “放心，死不了，你要真心想救他，那也要等到了中央大陆才行，现在可没法子。” 白耀哼着小曲儿继续削木头，想着等到哪天弄到一块大点的阴沉木，他自己给自己雕个英姿飒爽的形象。 森寻恢复意识时，感觉胸口上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见小屿趴他身上睡着了，再往上看，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胸脯。 香香低下头，正对上森寻探究的目光。 森寻艰难开口：“小家伙？你怎么变这么大了？” 香香动作轻盈的跳下来，往他边上放了一颗白玉果，示意他吃。 又不辞辛苦的将小屿叼下来，抬爪在他脸上拍了拍，小屿打着哈欠还没睁开眼睛，手上就被塞了个白玉果。 香香：吃，都吃。 森寻猜测大概是到小屿固定的吃饭时间了。 过了一会儿，帘子从里面拉开，森寻好奇打量着外面的空间，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棵巨大无比的白玉果树。 程安和白耀都出去了，那艘船上的人发现森寻跑了，正在外面发疯搜船呢。 这段时间小屿是绝对不能出空间了，程安担心他身上的气息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王寅面色阴沉，死死盯着面前这几艘船，森寻是在域中消失的，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那么只能是在某一艘船上了。 王家在中央大陆势力不小，这些船家背后的势力也不遑多让，不过和气生财嘛，他们也愿意卖王家一个面子。 “上船，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是，少主。” 数十队人马鱼贯而上，最先搜的就是程安他们这艘船，因为离得近。 王寅用在森寻身上的禁制不是简单锁在了身体上，为了以防万一，用了秘法连接了他一部分神魂。 他不明白森寻为什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惜冒着伤害神魂的危险也要逃走。 灵族，果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报告少主，这艘船上没有发现森大人的气息。” 王寅眼底郁色更重了些，“去下一艘。” 挨个儿把几艘船搜完，什么都没发现，王寅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莫名笑了起来。 “好，好得很呐，既然如此，那等到抵达中央大陆，按照上船名单，对照一个，往下放一个人。” 他就不相信森寻能凭空消失了，就是死，也必须死在他面前。 “这下糟糕了，下船的时候小屿怎么办？” 程安愁得很，又不能在这关头故意弄点意外出来，那不是反而引人瞩目了吗。 “你不用这样担心，只要接下来这段时间他离我远点就行了。” “为什么？” 森寻淡淡瞥了程安一眼，说出的话冰冷刺骨，“也算是他体内拥有的唯一一点由你影响到的优点。” “他刚刚出生时你是不是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你们，有种声音告诉你非常危险？” 程安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森寻继续说：“他体内继承了你的一部分血脉，渐渐掩盖了他身为灵族的本命灵源气息，除了我作为他的血亲，不会再有人发现他是灵族。” 程安伸手指着白耀：“没有吧，他当初一眼就认出小屿是灵族。” 森寻向白耀微微颔首，态度非常恭敬，“这位前辈应该是上古时期的大能吧。” “还是你有眼光。”白耀笑了笑，也点出森寻身份，“你在族中地位不低吧，单名一个寻字，看来对你的期望很重嘛。” “你们灵族当初留下来济世苍生，终究是没战胜有些人的贪心不足，硬生生被斩断了通往上界的路。” 程安从森寻脸上看出了白耀所言不虚，难怪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压力很大的样子。 第44章 抵达中央大陆 他们探讨完关于对方的身份，程安抱起小屿不死心地说：“这个家伙身上怎么可能只遗传了我一个优点，一定还有其他的。” “对了，”程安突然把小屿裤子拉下来朝他们展示，“儿子随爹，这不就遗传我……” 小屿和香香只知道程安说完这话的下一秒他们眼前就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脆响。 目睹程安作死全过程的白耀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嘴贱吧，活该。 视线重新恢复光明，小屿没瞧见森寻又开始啊啊啊的嚷嚷。 程安板着脸继续捏他的嘴，“不准叫，接下来的时间你都不能过去黏他了。” “哇……呜……呜呜……呜……” 猫猫头窝的帘子被掀开，“你再捏他的嘴信不信我把你的手剁了。” 程安嘀嘀咕咕：“那怎么办，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反正你不嫌吵就行。” 他在猫猫头周围设下一个结界，小屿只能在外面眼巴巴瞅着，没人打扰他，哭起来震天响，白玉果树的叶子都被他哭掉不少。 森寻哪见过小屿这么能哭的，族中孩子都很乖，极少会这样哭个不停。 不想在抵达中央大陆时连累他，只能狠下心不去管他，要是他的羽纱还在就好…… “程安。” 森寻没听到回应，正要出去寻他，就听见白耀说：“他去外面了，你找他有事？” “嗯，前辈，能否请你将他叫进来。” “这有什么。”白耀面对森寻想不和颜悦色都不行，看看人家这态度，真是越发显得程安是个不懂得尊老爱幼的臭王八蛋。 程安被叫进来，“怎么了？” 真是奇怪了，他又干什么了，怎么他又是冷着一张脸？ 森寻问：“我的羽纱当初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程安一脸懵：“羽纱？什么羽纱？” 森寻脸色沉了下去。 程安立马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青纱吧，是在我这里，怎么了？” “还给我。” 给你就给你呗。 程安在小屿一堆物件里面翻翻找找，翻出一团被胡乱揉成一团的青纱，背着森寻赶紧把它理理直。 森寻拿到羽纱还不忘记给他一记眼刀，伸手抚平上面的褶皱，羽纱像有生命那般游动起来，穿过他头上的发饰，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那一刹那，程安再也感受不到森寻身上的气息了，连同那青纱沾染的香味也没有了。 森寻走出结界，伸出双臂：“小屿，过来。” 小屿飞快爬了过去。 程安冒着被捅刀子的风险也靠了过去，“你身上的气息没有了。” 森寻抱着小屿踱步走着，“羽纱能掩盖住我身上的灵族气息。” 他走到白玉果树面前停下，伸手放在树干上，从他身上飞出绿色光点到了树上。 有一瞬间，程安感觉白玉果树的树叶子变绿了不少。 “你从长北雪原挖进来的？” “对。” “没被打死算你运气好，这棵树是树王，有人提前在它身上种下了契约，不过被你挖走了。” 闻言白耀也凑了过来，把手放在树干上查探，哎呀一声：“还真有。” 程安都快整个人贴上去了，他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别蹭了，你修为太低，看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白耀摸了把小屿脑袋，“差点你小子的口粮就没有了。” 到了休息时间，小屿和香香都去黏森寻，程安心里酸溜溜的，拉了白耀出去帮他守着，自己进识海修炼。 玄云决一共十层，他修炼到三层就停滞不前了。 “前辈，为什么我只能修炼到第三层？” 白耀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把坚果在脱壳，拍拍手的碎屑上下扫视着他，“你的灵根太差，能修炼到第三层就谢天谢地吧。”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以前孤身一人就不说了，现在他有了孩子，不为了其他的，就为了修为高能多活几年，也要想办法把修为提上去。 “办法是有的。”白耀继续敲坚果，“上古有一种秘法，能将杂灵根转成为混沌灵根，你现在能用的灵根有几种？” “两种，雷灵根和火灵根。” “你最少还要把另外四种五行灵根修炼出来。” 白耀忽然笑了起来，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自己，“我帮你把灵根变成混沌灵根，你要跟我立下天道誓言，助我重新修成真身。” “程安，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修成真身一听就很难，但是跟能拥有混沌灵根比起来，程安拿不准哪一个更难。 “前辈，我进去问问他。” 白耀脸上的笑容僵住，嫌弃挥手：“滚滚滚！快滚去问！就没见过你这样烂泥扶不上墙还没出息的！” 森寻正在跟小屿香香玩跷跷板，香香变到一个合适的体重，跟他们俩跷着玩正好。 “哪个……”程安背着手走过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被当场抓包玩这种幼稚的小游戏，森寻脸红了红，“你想问什么。” “如果我想让白耀重新拥有一副身体，是不是很难？” 森寻从跷跷板上下来，“不难，你去找具身体让他夺舍。” 他怎么敢？估计才说完这话下一秒，就把白耀那个老古董气死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例如说什么修炼功法，能让神魂重新修炼出身体。” 森寻：“你想干什么。” 程安搓搓手，去把香香捞在怀里充当他跟森寻之间的缓冲区，他看森寻那模样还是很想冷不丁给他一刀的。 “他说有办法可以把我的杂灵根变成混沌灵根，条件是我要立下天道誓言帮他修出一具新的身体。” 森寻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片刻后突然闪到程安身后，匕首抵住他的后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别当着孩子们的面这样，太血腥了，有碍身心健康。” 良久，程安都在想他是不是已经把匕首捅进去了，森寻又出现在前面，还不忘记把香香也从他怀里弄了过去。 程安动了动肩膀，后背有点疼，反手摸到一手血液，无奈拿出瓷瓶自己给自己上药，“你心真狠。” 森寻怡然自得的坐在凳子上，分别检查着小屿香香的指甲，“去答应他，一具新身体换混沌灵根很划算，至少世上再没有人知道那个秘法。” 程安药也不擦了，赶紧出去。 白耀看着程安还在流血的后背嘲讽道：“活该。” 程安当听不见，“前辈，我愿意帮你，不过你也要立下天道誓言，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诓我的。” 白耀气得吹胡子瞪眼，“我骗你这个孬种作甚？被人捅了一刀还嬉皮笑脸的。” “前辈我总不能哭吧，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再说了，我这不是没死吗。” 白耀真是嫌弃得紧，催促他立下誓言以后，带着自己敲出来的坚果让程安送他进去逗香香了。 还是那只小蠢货有意思点。 域中又分为好几个域，他们这几艘船走的是其中一条，其他域中行驶的船在抵达中央大陆那日，一并从域中驶了出来。 下船前，程安弄了点会让人过敏皮肤变肿的草药汁液给小屿涂在眼皮上，硬生生把他的水灵灵大眼睛给弄成了单眼皮肿眼泡。 他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一来，外人还真看不出他跟森寻有什么地方像的。 王家人早早就守在了域的出口，王寅用秘法传了消息回去，都是来搜船抓森寻的。 “排队划名字下去，不准吵闹。”王家人威压重重扫过几艘船上的人。 也有自诩修为高不服气的，才冒头就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剩下的人也老实了。 程安他们排在最前面，没多久轮到他们，伪装成祖孙三代大摇大摆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通过检查离了船。 船上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艘船检查完，王寅勃然大怒：“不可能！他一定在这几艘船上！” 王寅目光扫向其他从域中出来的灵船，“将他们一并搜过再走。” 里面有艘船是天地盟接送此次新招弟子的灵船，等王家长辈收到消息赶过来，双方已经打起来了。 “这样走在外面没事吗？” 那边王家人跟天地盟打起来的事都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森寻冷刀子的目光穿过帷帽甩在程安脸上，“你要害怕，可以跟我们分开。” 这个‘我们’，指的是他还有小屿，或许还能勉强加上香香。 客栈太贵，干脆短租了一个小院子，中央大陆不止机缘让人趋之若鹜，物价也是其中翘楚。 程安有了危机感，总感觉兜儿里的几千万灵石不太够用，几番思索下，打算另辟蹊径炼制点东西出来赚赚钱。 不过当初那个炼丹炉融合空间时没有了，还要出去重新买一个。 程安满怀憧憬，万一到了新地方，他的炼丹技术就突然有了正向变化呢，炼丹师不管在哪里可是都很吃香的。 “你还会炼丹？”森寻听他说要出去买炼丹炉，对此很怀疑。 在他看来，或许程安更像是一个木匠，因为空间里面都是他做出来的古怪物件。 第45章 捡个大漏 白耀想起程安那手不堪入目的炼丹技术，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保持沉默算了。 真是怪了，明明他好像在炼丹一道上天赋很不错，炼制出来的丹药说绝对一点，根本没有丹毒，不过就是怎么炼制都不成丹。 他看着程安陷入了沉思，要是当初那几个老家伙还在就好了，他们一定能看出点什么。 “我能炼制五阶丹药，效果绝佳。” 当初他记下了于丹师给他看的丹书内容，六阶丹药还没有机会尝试，之前的炼丹炉品阶不行，但是五阶丹药他是能炼制的。 “不信你问他。” 忽然被指到的白耀勉为其难的点了个头。 程安咳嗽一声，腰杆挺直了些，“这下你该相信了，我真的会炼丹。” “炼给我看看。”森寻手一挥，一个通身紫色的炼丹炉就飞了出来。 这跟他之前那个又熬汤又炼丹的丹炉完全不一样，程安能感受到这炼丹炉自带的威压，看不出等级，想必是不低。 炼丹炉通体呈现深紫色，周身花纹金灿灿的，能闻到一股清香怡人的丹药香味。 程安伸出手小心触摸了一下，感觉不出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你也会炼丹？” 森寻淡然道：“是又如何。” 白耀突然想起来了：“差点忘了，你们灵族炼丹天赋本就绝佳。” 森寻不卑不亢，“谢谢前辈夸奖。” “动手吧，让我看看你效果绝佳的丹药。”他看向程安。 “那行。” 好久没炼丹了，他还真的有点手痒。 他手头上只有炼制清风丹的灵药，程安大手一挥，干脆全部放了进去。 赤焰包裹住炼丹炉，紫色的炼丹炉隐隐有变红的趋势。 程安有点担心会把森寻的炼丹炉弄坏，过了一会儿发现这炼丹炉很结实，终于放开手脚炼丹。 他的炼丹手法跟寻常人有点区别，大概是受鸿雁的影响，她以前就爱捣鼓一些草药，毕竟行走在外，受伤是难免的事。 一炷香过后，一股药香徐徐飘出，森寻能闻出程安炼制的丹药品阶很高，对他有了一点改观。 该开丹炉了，他反而迟迟不敢动手，海口已经夸下了，万一打开又是一大坨黑糊糊怎么办？ 程安继续给森寻打预防针，“先说好，我炼制的丹药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样貌上有些小瑕疵……” 森寻才不管他到底有什么瑕疵，直接打开炼丹炉，看了一眼后直接愣住，“这就是你说的……丹药？” 白耀凑上前，大声笑了起来，果然不管看了多少次，程安炼制出来的东西还是像一坨才刚刚拉出来的屎。 颜色像，外观也像，甚至上面还冒着热烟，不小心掉地上都得担心下一秒会不会有狗冲出来叼走。 程安眼前一黑，明明他的步骤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每次炼制出来都是这幅不堪入目的模样。 “效果上是没问题的，”程安硬着头皮把这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拿出来，“就是外观差了点。” 何止是差了点，他这明明不成丹，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 森寻指尖轻动，那坨东西分了一点到他手里，放在鼻子下面细细闻过后，他更加疑惑了。 “没有一丝杂质……”这就意味着，这坨东西：“没有丹毒。” 程安弯下去的腰稍微挺直了点，表情别扭，“我就说效果不错。” “有得有失嘛，所以难看点没有关系。” 森寻想点头实在是点不下去，“效果很好没错，但是太难看了不会有人买的。” 如果有人拿出这么一滩东西告诉他是治病的丹药，或许第一时间会认为这个人是在羞辱自己。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可以卖便宜一点，总比直接卖灵草划算。”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程安就带上他们出去摆摊卖丹药。 早晨出来摆摊卖东西的修士还不少，幸亏他们来得早，让程安找到一个好位置。 刚把东西摆出来，有个修士看上了程安他们的位置，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让开，重新找个地儿。” 程安站起来，朝旁边的空地示意，“去那边说。” 这修士一脸不屑，语气很冲：“去就去！” 没过多久，程安拍着手回来，那修士被胖揍了一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们卖的东西不吸引人，干坐了好久都没人来问。 程安摸出袋灵石往森寻跟前递，“要不你带小屿香香出去逛逛？” “不用了，我哪也不去。” “我想去逛，你给我。”白耀伸出手。 程安把袋子收了回来，重新拿了袋新的给他。 白耀一看就知道刚才那袋的灵石要多点，打开一数，当场骂出声，“一千灵石，你打发叫花子呢？！” 程安摸摸鼻子，“还不是担心你被骗，现在骗子专骗你们这样的老年人。” “气煞老夫也！你才是老年人！” “那你还给我。” 白耀揣着灵石走了，“那不行。” “你们这是卖的什么东西？” 终于有个人来问了。 程安热情地打开瓷瓶介绍：“半成品丹药，效果不打折扣甚至更好。” “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胡话，半成品效果还更好，你吹牛呢。” 眼看着他甩手要走，程安赶紧说：“可以免费试用的。” 那人一听这话果然走了回来，“怎么个试用法？” 程安扣扣搜搜弄了芝麻大点药给他。 这人嘴角抽搐了两下，感觉自己被耍了，但看在程安一脸诚恳，又带着媳妇孩子出来摆摊不容易，勉为其难试了一下。 “怎么样？” “五阶清风丹？”他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虽然只试了芝麻大点，但是效果非常好，这么一点都跟外面卖的整颗丹药效果差不多了。 “你这是那儿弄来的？”他警惕地打量着程安，“莫不是你用什么手段，从哪个丹师那里弄来的吧。” “道友误会了，我胆子可没有这么大，这炉丹药因为未能成功成丹，丹师觉得扔掉可惜，这才托我售卖。”程安做出一副我也不想拿出来卖的模样。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通了。 他眼珠子精明的转了转，“怎么卖的？” 程安开价：“一瓷瓶里有三颗丹药的量，五万一瓶。” “给我来两瓶。” 程安谢绝讲价的话还没说出口，对面这么干脆，让他感觉自己卖亏了。 “你不会反悔了吧！”这人见程安眼底闪过些许迟疑，瞬间警铃大作，好不容易能捡个漏，五阶清风丹，品阶还不低，还是成丹拿出去卖，肯定要几十万一颗。 程安摇摇头：“没有，说好这价就是这价，是你自己拿还是我给你挑？” “我自己挑。” 像是生怕程安反悔，他随意选了两瓶急匆匆就走了。 “我是不是卖亏了？”程安扭头问森寻，“要不咱们把价格提一点上去。” 森寻拉开一点帷帽，“快点卖完回去。” 这就是不同意他涨价了。 “行。” “要不把小屿让我抱会儿？” “不用。” 森寻给小屿整理了一下衣服，顺便摸摸香香的后背，它变小以后趴在小屿身上像个小挂件。 就在那人买了丹药离开没多久，他又带着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还是五万一瓶对吧？” “对。” “我们要买！” 程安笑了笑：“没人不让你们买，给钱就行。” 丹药一下又少了十瓶，后面来买的人络绎不绝，很快就卖光了。 本来想继续在那边待着等白耀回来的，没想到后面来问的人越来越多，没办法只能收了摊位换个地方等他。 白耀逛完回来看见那边没人，还以为他们提前收摊回去了。 “这边。” “你们这么久就卖完了，我还以为不会有人买。” “生意还挺好的。” …… “这是你们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肖阳看见他们一群人兴奋不已的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谈论得不亦乐乎，过去一问，才知道他们买到了价格便宜的丹药。 这种不成形的丹药，简直跟程安当初炼制的那些一模一样。 “就是一个摆摊的修士哪里，还带着自己的媳妇儿孩子。” 媳妇孩子？ 肖阳本来还有点怀疑到程安头上，闻言打消了怀疑，程安可没有什么媳妇孩子，就算他离开后真的娶了媳妇，孩子的年龄也对不上。 “哥，怎么了？”肖诚走过来问：“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肖阳叹息一声：“你还记得程安吗？” “程大哥？” “自然是记得的。” 肖诚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 “哥，你怎么想起他了？” 肖阳解释道：“他们去外面买了一个修士的丹药，跟程安炼制的很像。” 肖诚是知道程安炼制的丹药特殊的，好奇追问：“真的？” “嗯，不过应该不是他，他们买的丹药是五阶丹药，这么短的时间，程安天赋再好，也不会进步如此神速” 肖阳很是惆怅：“当初不该让他走的。” 那次从秘境出去后没多久，于丹师也离开了肖家，炼丹师作为一种资源，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培养炼丹师也要他们有天赋才行，程安的天赋绝对值得肖家培养。 第46章 天地盟 “我怎么进得去？” “怎么不行？” 白耀拍着桌子站起来，背手绕着程安转来转去，“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探到的消息，那可是九转回魂草！我吃了就能重塑真身了！” 程安也拍桌而起：“让我一个金丹中期去化神期大能眼皮子底下拿，还没碰面我就被打成灰了！” “谁让你硬闯？咱们讲的是策略，策略你懂吗？”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拖家带口这么危险的事我不干。” “胆小如鼠……” 森寻喝了口茶，低头柔声问小屿：“困没困？” 小屿立马打了个哈欠，依偎在森寻怀里点头，香香也有样学样开始打哈欠。 吵了半天，他俩终于发现院子里只剩他们了。 白耀恼怒道：“修士怎么能像你这样畏生畏死？” 程安油盐不进：“没办法，小屿这么大点，没爹怎么行。” “那他娘不是还在吗？” “他自己伤都还没有养好，都要靠我养。” 程安都不敢想要是没有自己，他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哼，我可是听说木之精华的下落天地盟也有，不是想帮他疗伤吗？你找来给他，绝对比什么灵草灵药都有用。” “木之精华是什么？”听起来有点像之前他们基地商店用积分兑换的草精，当时他们换了不少给鸿雁进阶。 “好东西，要不是我身体早就湮灭，不然木之精华效果还更好些。” 程安思来想去，扭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你让我想想。” 人只要有了软肋，做事就爱走一步想三步，他现在最大的软肋就是小屿，难怪那些修仙之人都爱断情绝爱。 “他睡了？” 程安推门而入，看见森寻坐在床边。 “有事？” “嗯。” 两人进了空间，走到白玉树下面站着。 “白耀说木之精华能根治你体内的暗伤。” 因为当初那些事，他们基本上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独相处的时间。 “对，不过木之精华是修真界重宝，一般连下落都是机密。” “他说天地盟有。” 程安背靠树干，“不过我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想要天地盟的九转回魂草。” “九转回魂草的确能帮他重塑真身。” 森寻往前走了两步，直视着程安：“如果九转回魂草真的在天地盟手里，那木之精华的下落或许是真的。” “九转回魂草只有在木气浓郁的地方才能生长，木气浓郁的地方滋生出木之精华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程安不自在的把头转向另一边，他已经能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森寻继续靠近，逼得程安快把脑袋嵌进树木了才停下。 “程安，我需要木之精华。” 森寻手抚上他的脸，“你会帮我将木之精华拿到手对吧？” 程安感觉他们都快亲上了，被逼得面红耳赤的，“我尽量……太危险了，我担心出什么事后没人照顾你们。” “你有随身空间，遇见危险可以躲进来。” “那要是我来不及该怎么办？” 森寻退后一步，用蛊惑的语气引导程安：“我愿意为了小屿同你缔结契约，这样你的空间也会认我为主。” 程安皱起眉，“这会不会……唔？” 森寻突然堵住了他的嘴，强势的按住他试图躲开的头。 “我靠……你怎么亲我？” 程安头昏脑涨的顺着树干滑坐到地上，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反观森寻就淡定多了，借用白耀经常挂在嘴边逗弄程安的话，“孩子都这么大了。” “那也……那也不能……不、不能你……” 森寻很是平静，“送我出去，你自己在里面冷静好了再出来。” 程安一声不吭的把人送出去，自己蹲在树底下戳了半天泥巴。 他怎么能亲自己？ 明明前段时间还跟他不死不休，冷不丁就要拿刀子捅他。 难道木之精华的魅力就这么大？让他愿意放下芥蒂，放低身段？ 不对，他不像是这么肤浅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小屿？ 小屿这么可爱，倒是真的有可能，好歹是自己的亲骨肉…… 如果真的是为了小屿考虑，勉强也能说通。 程安开始认真考虑森寻的提议，如果他也能共享空间，日后遇见什么事，确实能多一份保障。 “你跟那头倔驴说什么了，怎么他突然来问我道侣契约和空间的事？” 森寻一本正经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 白耀可没有程安那么好糊弄，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面前人畜无害的人。 “前辈，我这是给他一个保障，你不是想要九转回魂草吗？” 白耀收回视线，不再说什么了，人各有求，各取所需罢了。 两人的结契仪式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大晴天完成了。 程安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森寻他能自由出入空间而已。 天地盟招收弟子已经结束，程安这条路已经被堵死，只能隐藏修为，去参加了杂役弟子的选拔。 杂役弟子一般都是筑基期以下修为，他很顺利通过了选拔，因为有火灵根，被分去了炼器堂当杂役。 “你们的任务就是每天处理这些炼器材料，要是有敢偷奸耍滑的……” “哼，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管事趾高气昂走了，留他们一群人和这堆材料面面相觑。 处理材料需要动用神识，正式弟子们不乐意费这个力气，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只能交给杂役弟子。 程安易了容，森寻弄的，连白耀都看不出来，现在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实人相貌，扔人群里根本看不见。 他观察着其他的人成功率还有速度，力求不出挑也不垫底，混个中间位置。 杂役弟子住在杂役院，睡的大通铺。 程安算了算，他今天一共上工了五个时辰，实打实的十个小时，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杂役弟子一年能领一颗三阶丹药，每月三十灵石。 等所有人一睡着，他立马进了空间，小屿和香香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他，格外稀罕他。 程安搂着他俩亲香了好一会儿，森寻用灵泉水煮了茶给他喝。 “辛苦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不过我这样根本接触不了其他地方，他们看得死死的，根本出不去。” 白耀咳嗽一声，“急什么，关系嘛，要慢慢疏通。” 森寻拿出一小瓷瓶的丹药，“这是我炼制的四阶丹药，你拿去疏通关系。” 程安拔出塞子瞄了一眼，他这丹药就圆滚滚的。 空间里面时间流速慢，他待了很久才出去，外面也才刚刚天亮而已。 统管他们的管事不经常来，每个月发灵石的时候才能见着他一次，因为要捞油水，一堆人里，肯定有那么几个机灵点的愿意孝敬他。 “大人，小的一点心意……”程安把一瓶丹药全部塞给他，“还希望大人别嫌弃。” 管事眼疾手快收好瓷瓶，欲盖弥彰的咳嗽一声才打量起面前的人，“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你还挺上道。” 程安笑得一脸谄媚：“大人说笑了，实在是这炼器房的活儿太累了。” 管事没有立马应下，“等着吧，有空缺我会想起你的。” 程安又拿出一袋灵石，“大人可要经常想起我。” 掂量着灵石数量，他终于问：“你叫什么名字？” “程铁牛。” “行，我记住你了，回去等消息吧。” “多谢大人！” 奉承完管事，程安继续去处理他的材料，不过一进院子明显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有些人就算是修士，也改变不了一身俗世做派，当真是丢人现眼。” “投机取巧，同这种人待在一处都是辱没了我们……” 程安自然知道他们骂的是自己，全当做听不见，只管处理手头的材料。 他已经尽量不惹事了，没想到有些人就是爱蹬鼻子上脸。 “程铁牛，既然你心思这么活络，那就把这些东西一并帮我们处理了。” 程安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后继续手里的工作，“自己的活自己干。” “叫你干就干！别废话！” 程安手里的东西被一脚踢飞。 领头的人不屑道：“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就叫管事快点把你弄去其他地方。” “什么玩意儿，也该越到老子前面去了。” 这人也拿东西孝敬了管事，不过没有程安多，所以才格外看他不爽。 程安不想惹事，随便他们把东西扔过来，他们还以为程安怕了，一群人放心离开。 直到傍晚负责材料的弟子来检查，才发现他们一群人除了程安，都没有完成今天的份量。 “新来的像你们这样胆子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师兄事情不是这样的……” “闭嘴。” 试图开口解释的人被一道威压打了出去。 “全部去戒律堂领罚。” 他手一挥，卷着他们所有人连同程安在内一并走了。 最后他们每个人挨了一鞭子，还要扣三个月的灵石才勉强将今天的事糊弄过去。 程安皮糙肉厚的，虽然伤看着很严重，但是没有什么事。 戒律堂的一鞭子可不是寻常人能承受得住的，他们之中有人差点没能熬过去，还是程安大发善心悄悄往他们的药里加了点自己炼制的丹药才把命保住。 第47章 药园 “程铁牛，管事找你。” 程安走出去看见管事站在那边树底下遮太阳，他立马拿着把扇子上前，边给管事扇风边问：“大人找小的有什么事？” 管事斜睨他一眼，重重哼了口气，“算你小子有眼力见。” “那边药园缺了个杂役，活儿肯定比这边轻松，不过看守药园的灵兽异常凶狠，一不小心就容易丢了性命。” 看来他要去顶替的这差事上一个人就是惨遭灵兽毒手了。 “你要是害怕，再等等我给你寻个其他的也行。” 程安立马摇头，“大人能记得小人的差事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怎么能挑三拣四。” “你能明白就好，炼器堂这边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现在就走吧。” 程安点头哈腰的跟着他走了。 天地盟的药园占地极大，大到程安看不见边缘。 管事将他带来交给这里的管事就走了。 “新来的？” 药园管事问：“什么灵根？可否接触过药草？” 程安回道：“杂灵根，以前有幸去给一位丹师打过下手。” 药园管事根本不相信，瞪大眼睛，一双眼珠子好像快要从他瘦削的脸上掉下来了。 “把这些药草按照品阶归类。” 一大把药草丢到了程安面前，里面多数是些一到三阶的灵草，剩下有些四阶。 程安只把里面一到三阶的分了出来，其他的表示自己分辨不出。 药园管事检查过后把他分配到了三阶药园，每日负责清理里面的杂草还有浇水。 药园杂役进来以后非必要的情况出不去，吃住都在里面。 这片药园除了他还有一个人，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在这边干了几十年活了。 “新来的？” 程安还是那副老实样，“对，前辈好。” “别叫我前辈，我姓王，叫我王师兄。” “王师兄。” 王师兄指着另外一边屋子，“左边我住了，你住另外一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刚来，有些事我得给你说清楚，咱们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三阶药园，再往上没有令牌不能私自闯入。” “上一个人就是偷偷跑去其他药园，被镇守药园的灵兽一巴掌拍死了。” 程安很配合的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王师兄，那灵兽不会跑出来吧？” 王师兄很满意程安的反应，药园待着太枯燥了，他就爱在这些新来的身上找点乐子。 “放心，你当灵兽是什么？那可是咱们天地盟的镇宗兽，地位等同长老，才没有功夫搭理我们这些小喽啰。” “那就好，不然我这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寒暄完，王师兄带程安去药田逛了几圈，熟悉一下每天的工作流程。 头一个星期他还能看见这位王师兄在药田里忙活，后面渐渐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王师兄像是确认程安是个靠谱的，干脆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都让程安去干。 他一个人在药田又没有其他人监视，这可是修炼的大好时机。 这地方不用来修炼木灵根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修炼时很小心，尽量不影响到这些灵草，短短半年就将木灵根修炼得跟他雷灵根火灵根差不多大小。 “香香，不准跑太远，就在这片药田撒撒欢就行了。” 香香都快在空间里面憋疯了，里面整个就是个大号笼子。 程安将它往药田中一扔，走在田坎上检查灵草，反正这园子里也有其他小生物，多只老鼠又怎么了？ “铁牛！” 王师兄从远处飞来。 程安立即叫香香藏好，扛起锄头迎了上去，“师兄，怎么了。” 王师兄扔给他一个袋子，“这是你今年的分例，辟谷丹也在里面。” “师兄，不是没到时间吗，怎么这么快？” 王师兄抬手示意他离近些，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咱们宗门的秘境提前开启了，最近事情挤一堆，这才顺便也提前给我们发了分例。” “秘境？什么秘境？” 程安拿出一把瓜子塞给王师兄，“师兄，咱们宗门还有秘境呀，以前我怎么没听说过。” 王师兄往田坎上踩了两脚，直接坐了下来，边嗑瓜子边说：“你是后面来的，不知道也正常，听说几百年前就有了，原本是个无主的，后来让我们宗门连同其他宗门的宗主一起将那秘境打上了印记。” “从此以后那秘境就成了我们宗门的，不过为了另外几个宗门心理平衡，所以每次秘境开放，都会给其他几个宗门名额。” 他还以为真是天地盟自己开辟出来的秘境，原来是从别的地方弄来的。 程安故意问：“那师兄你是不是也能去？” “瞎说什么呢你。” 王师兄瘪着嘴啧啧两声，“像我这种，进去就是找死。” “那秘境有限制，必须金丹期的修士才能进入，要不然长老们早就进去了。” 他压低声音说：“我可是听说里面好东西不少，但是太麻烦了，拿不出来。” 程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白耀在空间跟他传音：“这人一看就知道不少东西，你再跟他打探一下，我要的九转回魂草就在那个秘境里面，你想办法弄一个名额。”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去弄名额！” 白耀哼哼道：“我管你的，反正那个秘境你必须进去，难道你不想要木之精华？” 程安噤了声。 手中瓜子嗑完，王师兄拍拍手掌，从田坎上站起来，“行了，我还有事，你继续收拾药田吧。” “师兄慢走。” 程安是在这边干了三个月的活才知道王师兄的身份，他是宗门某王姓长老的小辈，将他扔到这里来完全是为了混资历，再过些年等这边药园的管事退下去，他就立马顶上。 夜深人静，程安进了空间，迎面就对上白耀杞人忧天的脸。 虽说白天他嚷嚷着让程安想办法，但是自己也知道要让程安混进秘境不容易，先不说有没有令牌作为秘境进入条件，光是天地盟那些藏在暗处的老家伙就不好对付。 “你那个关系户师兄有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启程？” “两个月后。” “还有两个月，咱们慢慢想办法。” 白耀发愁去了，程安出空间时森寻也跟了出去。 “怎么了？” “出来陪陪你。”森寻表现得很淡然，四处打量着程安这简陋的居所。 程安把床铺拍了拍，象征性的弹弹灰。 森寻抬眼望望着他，慢慢走过去坐下。 两人不尴不尬的同坐在床边，心思各异。 他想干嘛？ 不会又要亲我吧？ 我要不要推开？ 推开的话他会不会难过伤心？ 但是不推开随便他亲又有点轻浮。 肩膀陡然一重，鼻尖传来他身上的香味，程安下意识伸手揽住他，“怎么了？不舒服？” “嗯。”森寻咳嗽了两声，“白玉果快要压制不住我体内的伤了。” “那怎么办？” 程安眉心皱了皱，“最近收集的灵髓你喝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 森寻闭上眼，“小屿比我更需要服用灵髓。” 程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才无奈道：“小屿还小，先把你自己顾好。” “秘境的事我想想办法。” 森寻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辛苦你了。” 程安不自在地扭开头，“主要是答应了白耀，你那个只是顺便。” 气氛渐渐焦灼起来，程安根本不敢动，任凭他手指在自己脸上戳戳捏捏。 脸颊上突然一软，“我进去了。” 程安傻不愣登的碰了一下脸颊，屋里早没有了他的身影。 “最近你怎么老是跟我打听秘境的事？” 王师兄手上拿着一只烤鸡，吃得满嘴流油，“不是我说，师弟你这手艺要是能下山做个厨子，怎么也比在这里挖地拔草强。” “厨子谁都能做，给宗门挖地拔草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王师兄嘴上动作一顿，认真打量起程安，“铁牛，真没想到你还能有这种觉悟，不错。” 程安憨厚一笑。 “不过秘境的事你就别想了，那名额分一个少一个，别看都是同宗门的人，为了这个名额互相都是下死手。” 程安惊讶道：“不是固定分配的名额吗？” “怎么可能，都是互相打架抢令牌，真正的天之骄子只会因为有人挑战越来越强，死的都是些技不如人的。” “咱们宗门呀，就这样，弱肉强食，也就我在药园子里跟你说说。” “要不然就凭我的关系，何至于待在这里？” 程安奉承道：“师兄说的有理。” 王师兄讲到兴头上，还说是最近宗里因为令牌发生的事。 “现在的新弟子里有个下手极狠的，叫肖什么来着？” “肖鸿？对了！就是肖鸿！” “这个叫肖鸿的不知道学了什么功法，从下边大陆还未到咱们中央大陆就修炼到了金丹期。” “拜入清风长老门下，收作亲传弟子，跟人起冲突抢令牌直接把人虐杀了，那个女修腹中已有孩子，被活生生剜了出来，一家老小全没了，上百口人家直接灭门。” “他还有个妹妹，一手长鞭甩得虎虎生威，叫肖玲儿。” 第48章 冒充 程安以前在肖家是听说过他们在秘境历练完回去要参加宗门弟子选拔，但是没想到就是天地盟。 如果肖鸿和肖玲儿都在这里，那么肖阳和肖诚多半也在这里了。 他们俩是自己到这边后最先认识的人，虽然里面参杂了许多他的有意为之。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王师兄吃饱喝足拍拍屁股闪人。 程安留下来边收拾边琢磨着肖鸿和肖玲儿的事。 肖鸿干的事属实是过分，听王师兄说他手里是有令牌的，如果能将他手里的令牌弄过来就好了…… 正打算进入空间跟他们商量一番，王师兄又急匆匆的去而复返。 “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王师兄一拍脑门儿，摸出个小木牌给程安，“这是进四阶以上药园的令牌，那边人手不够，要你过去顶两天。” 程安接下小木牌，“师兄，我知道了，我过去了要干什么？” “还是跟现在一样，浇浇水拔拔草，千万记住别去招惹那灵兽就行。” 确定他不会再回来，程安进空间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能顶替了那人的身份倒也是个不错办法。” 白耀看向森寻，“你应该有办法不让他们识破程安的真面目吧。” 森寻点点头，“确实有。” “那事情就好办了。” 商议完毕，他们决定先让程安打探到肖鸿的行动轨迹后，就在药园假死，直接冒充肖鸿的身份。 四阶以上药园灵气更加浓郁，草木之气也更为纯正。 程安在这种环境下修炼简直一步千里，可惜没机会精进一下他的炼丹技术。 “别跑远了，有事第一时间进空间，听见没有？” 香香用脚刨刨耳朵，态度十分恶劣没错了。 程安俯下身仔细捏着它的脸颊，“臭香香，你听见没有？别我一个转身你就成老鼠肉了。” “叽叽叽叽。”知道了…… 脱手的一瞬间，香香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程安有点担心，看向面前绿油油的药田，忽然就从里面蹦出个小黄团子。 “这家伙真是……” 香香像个小跳蚤，在田里面蹦来蹦去，根本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见状程安也不管了，滑不溜秋的小东西，应该没谁能抓到。 药田简直就是鼠的天堂，香香在里面翻滚跳跃，草叶子拱得身上到处都是。 它跑得有些远了，因为不想被程安念叨，所以穿梭空间回去看了他一眼，他还在修炼。 终于可以放心的撒欢了。 香香四只腿疯狂在泥土上倒腾着，很快一条隧道被挖了出来。 灵兽脚下的地面突然拱出一个小包，它百无聊懒的哼出一口气。 小土包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灵兽奇怪的歪着脑袋，跟香香的小黑豆豆眼对上视线。 香香努力嗅嗅嗅，完全将程安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 灵兽一动不动的看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兽围着自己打转。 想一巴掌拍死，但是它好小一只，像蚂蚁。 香香被程安他们惯得无法无天，根本不害怕灵兽。 它转了几圈后，甚至还爬到了灵兽身上，越过它的毛发到了脖颈。 香香豆豆眼盯着灵兽脖子上闪闪发光的东西，随后张口咬了下去。 灵兽硬生生收回了准备攻击香香的灵力。 香香自认为找到了新的磨牙棒，啃得不亦乐乎。 它的牙越发坚硬了，程安给它弄的磨牙棒根本没多大用处，牙齿还是一直在生长。 灵兽脖子上的锁扣很粗很结实，啃起来咔嘣脆，啃了半天那上面才受了一点皮外伤。 “香香。”程安修炼完毕给它传音，“你跑哪儿去了？再不回来你今天的肉干扣光光。” 香香叽的一声，着急忙慌进了空间。 灵兽突然发现脖子上的小东西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愤怒的嘶吼着。 药园外面都能听到这道恐怖的吼声。 “铁牛，你没事就好。” 王师兄松了一口气，生怕他进了那灵兽的肚子。 程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灵兽发疯那会儿他在空间。 “怎么了师兄？” 王师兄一脸悻悻，“那灵兽发疯了，听说还重伤了一位长老，要不是其他长老来得快，估计咱们宗门要少一个长老了。” “这么厉害？” “怎么不厉害，四五个长老合力才勉强压制住它，这还是在那灵兽身上有禁制的情况下。” 王师兄说着脸上浮现出心痛，“那边的高阶灵草就算有结界保护也损失严重。” “那也太可惜了。” 程安感到一丝奇怪，那灵兽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疯？ 他完全没把这件事往香香身上想，自家小仓鼠一天只知道吃吃啃啃睡睡，再不然就是顶着小屿玩，根本不可能闯下这么大的祸。 程安选择性忘记了当初香香一口咬断马老大脖子的壮举，一个元婴期大能的脖子。 “外面危险，那灵兽才发了疯，不准出去乱跑。” 香香是一只有原则的鼠，虽然它现在能自由的进出空间，但是他们不让它出去，它是不会私自往外跑的。 “不行，不准在地上打滚。” 程安无情拒绝正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香香。 它才驮着小屿玩过，所以体型有点大，打起滚像一头发疯的野猪。 滚着滚着太好玩儿了，等它停下，才发现程安早就不在了。 香香天要塌了，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磨牙棒，空间里面过去三天，外面才过了一天，也就意味着它三天没有磨牙了。 “咻咻咻……” 香香气得躺在地上不停叫，四肢朝天，非常的伤心。 小屿把自己的那些玩偶一个个拿去哄香香，它肚皮上都快堆起一座小山了。 “咻咻咻咻咻……” “娘……香……”小屿眼巴巴的望着森寻，两只手放在香香头顶。 他想让森寻放香香出去。 “好，我出去告诉他一声。” 森寻无奈将他们俩都抱起，程安还在房子里面收拾，转身发现他们出来了。 “怎么了？” “放它出去玩吧。”森寻将香香放到地上，它还是一动不动。 程安额头青筋暴起，这家伙到底滚了多久，肚皮上的白毛都快黑完了。 小屿也说：“爸爸……香香……” “行行行，去玩去玩。”程安实在受不了了。 香香嗖的一下弹了起来，仰着头紧盯着程安。 程安只得点头，“去玩吧，但是一定要小心，不准靠近那边的灵兽。” “不准变这么大，目标太明显了。” 香香变小之前还屁颠屁颠的去谄媚了森寻小屿一番，直接把程安看笑了。 这家伙越来越精了…… 灵兽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连有东西跑到自己身上也懒得睁眼睛看，直到耳边又响起那道熟悉的磨牙声。 “镇守药园的灵兽怎会突然发疯？”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要的灵草我是真没有，听说被灵兽毁坏得最严重的就是那灵草。” 肖鸿眉眼间的烦躁压都压不住，“还有其他办法吗？我急需用这灵药。” “我是没有办法了……不过师兄或许可以亲自去药园问问。” 程安正挖着地，头顶上空突然掠过一个人影，嫌少有人会来这边，他不免好奇看了过去。 肖鸿转过来的一瞬间，程安锄头都差点没握住。 他还没找上门，这人居然就来了！ 肖鸿皱起眉，不再理会那人的视线，继续往药园深处飞。 药园的管事不想得罪肖鸿这样的亲传弟子，只能给了令牌让他自己进去找灵草，他都说了全毁了，肖鸿根本不相信。 程安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本来是计划再过七天他假死去寻找肖鸿的，现在要提前了。 肖鸿找药心切，没发现身后跟了个人。 那边药园确实被毁坏得十分严重，灵草少了大半。 肖鸿焦急的在里面找来找去，试图找到一株能用的灵草。 “肖鸿。” 肖鸿下意识回头，眼前一黑就被程安丢进了空间。 等他再次出现，眼里少了一抹阴狠，四处走了一圈后才离开这里。 “管事，你的令牌。” 管事看着他衣服下摆沾了不少泥土，明知故问道：“是不是没有？我也想把东西给你变出来，是真的一株都不剩了。” 肖鸿脸色难看的点点头，甩手走了。 管事笑着等他彻底看不见了，才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些个亲传弟子就是麻烦。 空间内，肖鸿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白耀对他搜了魂，不然程安冒充肖鸿要露馅儿。 一直到晚上王师兄都没等到程安回来，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大感不妙。 第二天一早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通报管事，他们往药园深处找了一圈，除去灵兽待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程安的身影。 他们猜测程安是被那躁动的灵兽吃了。 王师兄想起这事还不住叹息，“可惜了，我看呐还不如当初去做个厨子，至少能安安稳稳活一辈子。” 成功离开了药园，这意味着他们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大家都挺开心的，除了香香。 它再不能开心的在药田里面撒欢了，最重要的是它失去了一个好用结实的磨牙棒。 俺真的不会写修仙文呜呜呜，想断更但是看见每次更新都有人点击俺又不好意思，俺想办法快点写完，我就适合写点小种田文，扛着锄头吭哧吭哧种完地回去洗衣做饭，完了跟香喷喷的老婆酱酱酿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冒充 第49章 报酬 为了避免在进入秘境之前突生变故，程安干脆找借口开始闭关，毕竟离他们出发还有整整一个月，时间太长，暴露在众人面前越多，也越容易出现马脚。 “大哥，你进去找到六阶青针草了吗？” 肖玲儿一听说肖鸿要闭关，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程安闭着眼睛在打坐，都懒得睁眼看她，“对，我要尽快在出发之前压制住体内的噬灵虫。” 搜了肖鸿的神魂以后，他才知道原来当初让香香一口嗦了的黑虫子是噬灵虫。 肖鸿也是凭借这虫子修为突飞猛进，不过随着他修为变强，噬灵虫也在随之变强，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唯一能克制住噬灵虫的就是六阶以上的青针草，要不是那灵兽发疯毁了种植青针草的药田，肖鸿也不会至于亲自去药园找灵草。 肖玲儿撇了下嘴，“那好吧，大哥你小心别耽误了出发的时间。” “嗯，我心里有数，你也抓紧时间修炼，师尊说那秘境危险重重，进去之人十之存三就算不错了。” “知道了。” 等她走了程安设下结界，转身进了空间。 “你们这些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程安过去给了他一脚，“嘴里再这样不干不净的，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肖鸿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他知道程安没说大话，再不甘心也只能闭上嘴。 小屿还是个孩子，要是跟着他一天天的学些脏话怎么办？ “怎么不动弹？” 香香瘫在跑轮上，微眯着眼睛，程安过去也没有反应。 “怎么了？饿了还是热了？” 仓鼠是挺不耐热的，不过空间里面好像温度也不是特别高。 程安将它抱起来检查，“香香，你哪儿不舒服？”摸起来软趴趴的。 香香叹了口气，忧愁的望着他：鼠想念药园子了。 程安揉揉它的脑袋：“咱们没在那边了，等过段时间离开天地盟，有的是地方让你撒欢。” 香香彻底自闭了，撒不撒欢的不重要，它想要它的磨牙棒。 “爹。”小屿朝他招手。 “怎么不叫爸爸了。” 森寻眼眸轻抬：“我教他叫的，你不想听？” 程安摸着脑袋：“没有……叫爹也行。” “你瞅瞅它，是不是生病了？” 森寻接过香香，仔细检查了一下，“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你让它出去玩一圈就好了。” 听见出去玩的字眼，香香眼睛变得格外亮，亮到程安不忍心。 “臭香香，再惯你一次，去吧，有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回来。” 香香连滚带爬的蹿到程安肩膀上，格外卖力的对他舔舔舔，不厚此薄彼，森寻和小屿也照例，这才跑了出去。 程安摇摇头，“这家伙真是……” 森寻替香香说话，“它还小，是不过是体型大了些。” 说到香香的体型，不远处削木头的白耀一阵心虚，程安的冷刀子扫过来全当看不见。 再次回到药园，香香舒服的一身毛毛都炸开了，迈着快乐的步伐去找那灵兽。 灵兽许久未见它，迎面扔了一堆新鲜还带着泥土的灵草到它面前。 香香整只鼠被灵草盖住，好不容易爬出来，灵兽还在试图往它身上扔灵草。 “叽叽叽……”等一等。 略微思索一番，它带着灵草进了空间。 “这么快就回来……你哪儿弄来的？！” 程安惊了，来不及盘问香香，赶紧将这些灵草移植进土里。 香香深藏功与名，又跑了出去。 森寻等他把灵草移植好才说：“浇点灵泉水。” 果然在用灵泉浇灌了以后，这些有些发蔫的灵草状态看着好了不少。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因为跟香香有契约，他能直接到它那边，一离开空间，药园熟悉的灵草气息涌了上来。 程安抬头就是灵兽庞大的身躯，而自家小仓鼠，正在灵兽的头顶。 骇人的威压从它身上传来，程安第一次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 香香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找到之前磨牙的位置，开始开心啃啃啃。 “香香……”程安不确定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激怒灵兽，但是更担心香香被它一口吞了，“香香，回来！” 香香表示自己在忙，根本不搭理程安的呼唤。 过了一会儿，程安身上的威压陡然一轻，灵兽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要身上那个小东西继续帮它啃禁制就行。 又是一把灵草被灵兽随意扔了过来，程安猜测它的意思是给自己，之前香香带回来的那些灵草也有了解释。 确认香香是安全的后，他带着这些灵草进去，得快点移植。 他告诉白耀和森寻香香在干什么，见多识广的白耀率先回答：“不用在意，那灵兽估计不是自愿在这里镇守药园的。” “它愿意让香香帮忙就随它们去吧。” 程安搞不明白为什么那灵兽要让香香帮忙，直到后面又连续让它出去了几次，他才终于发现原来它们俩是各取所需。 “为什么要翻地？” 森寻的白锦鞋面一踩下来就脏了，泥土很湿，鞋底沾上一堆黑泥。 “你别下来。” 程安放下锄头，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咱们离开天地盟以后又不回来了，走之前我打算挖他们一点灵草，就当做是以前我给他们照顾灵草的报酬。” 森寻放眼望去，他翻的地可不小，“你说得对，之前他们给你的报酬确实低了。” “你过来。” 程安听话走上前。 森寻伸出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泥点子，“晚点等小屿睡了我有事找你。” “啊？”程安眨巴眨巴眼睛，“哦……” 他说完就走了，留程安心中百感交集的继续翻地。 他什么意思？ 什么事还要等小屿睡着了…… 白耀眼神复杂地望着那边顶着个大红耳朵挖地的程安，蠢货，天大的蠢货，瞧见人家长得好看，完全被迷惑住了。 香香在外面忙活了一天才回来，今天磨牙太久了，现在脑瓜子都还嗡嗡的。 程安烧了水给它洗澡，洗干净把毛吹好送到了小屿身边，小屿睡觉要挨着它才行。 “出去吧。”森寻说。 “好。” 程安才到外面，森寻就靠上了他的肩膀，从他的角度往下看，能看见森寻被青纱遮住的眼睛。 “不舒服？” “嗯。” 程安握住他的手腕，能感觉他体内气息很乱，每天服用白玉果也快压制不住他的伤了。 “帮帮我……”森寻拉下羽纱，眼眸碧绿，一头乌发霎时间变回白发。 程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森寻捧着他的脸颊，命令道：“把你的灵力渡给我。” 小屿睡醒没看见爹娘，自己玩了一会儿，正准备想办法爬下床，白耀掀开帘子进来抱他。 “哎哟，乖乖，你可能要跟爷爷待几天了。” 白耀面对小屿就和颜悦色多了，“来，咱们先把饭给解决了。” “爹……” 察觉小屿要哭，他赶紧把香香薅起来塞他怀里，“你看香香还在这里呢。” 最烦小屁孩哭了，哭起来没完没了的，魂儿都要给他哭散了。 白耀帮他们带了好几天小屿，本来空间里面时间流速就慢，他一个昔日大能差点被个路都走不稳的孩子嚯嚯死了。 程安被白耀沧桑的模样吓了一跳，“前辈，麻烦你了。” 白耀光速把小屿交给他们，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讲，眨眼就躲起来不见了。 小屿窝在程安怀里呜呜呜的小声哭，委屈巴巴的。 “对不起，爹爹娘亲有事，急坏我们小屿了是不是？” 森寻上前捏了一把他的小脸，去修炼之前他看了一眼程安，“带好他。” 程安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跟他对视，“我知道。” 出发之日近在咫尺，今晚程安准备去药园挖他的报酬了。 “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灵兽点点头，口吐人言道：“或者你把那个小家伙留下给我，你可以将药园所有的灵草带走。” “不行。”程安果断拒绝。 灵兽很不解：“为什么？这对你来说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不关乎划算不划算，你给什么也不行。” 程安咳嗽一声，香香立马从灵兽身上跳下来，老实回到他身边。 “那我要跟你们走。” “凭什么？” 灵兽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我愿意跟你立下契约，帮你完成三件事。” “解开我身上的禁制，我能与化神期一战。” “臭小子快答应它。” 白耀：“你修为太低，如果能将它带上，进入秘境会安全很多。” “好，我答应你。” 灵兽伸出巨大的爪子放到程安头顶，一道光芒罩在他身上，它立下了天道契约。 …… 送走最后一批传送阵上的修士，长老转身要走，药园管事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不好了！药园失窃！镇守灵兽也不知所踪！” “你说什么？！” 长老赶往药园，在看见药园的惨状后，急火攻心，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不好！” 他已经猜到那贼人伙同灵兽估计是混进了刚才离开宗门的队伍中，现在再去追已经晚了。 第50章 李明义 “大哥，肖阳他们是怎么弄到令牌的？” 肖玲儿看着那边站在一块儿的两兄弟很不顺眼，凭什么他们俩也配跟她一样进入秘境？ “出发在即，不用去在乎他们。” 他可不想因为这丫头搞出点什么事，尽快进去找森寻和白耀要的东西才最要紧。 肖玲儿觉得近日大哥变得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只能归咎于是压制噬灵虫太耗费心神的缘故。 几大宗门的弟子齐聚一堂，在他们之中能从秘境活着出来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日后定能有一番不俗的成就。 旁边过去了一个宗门，刹那间程安心脏猛地一跳，瞪大眼睛看向那个站在宗门长老身边的人。 李明义抱着一把剑，感受到那股强烈的视线后侧身回头。 “李师兄怎么了？” 李明义摇摇头，“没事。”也许是错觉吧，他好像晃眼看见了一个人的眼神很像程安。 想到程安，他叹了口气，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是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不知道现在他们还活着吗？ 抵达此次秘境出现的位置，拥有令牌的人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天地盟此次护送他们的长老面色凝重，药园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可现在除去进入秘境的弟子，他们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人员。 就怕有人混进了秘境，那里面的东西一直没人能得手，每个宗门都想要，他都怀疑此次是不是其中某个宗门故意使的坏。 进入秘境后所有人出现的位置不固定，不过李明义很确定自己被跟踪了。 “跟着我干嘛？” 李明义执剑对准程安。 程安着急道：“是我啊！” 李明义皱起眉，“这位道友莫不是认错人了，李某并不认识道友。” 程安的样貌一时半会儿变不回去，他上去就给了李明义肩膀一拳。 这挥手的力度还有角度……也太熟悉了…… 李明义当场愣在原地，不敢置信打量着面前陌生的人，“你…………” “你是谁？我认识你……程安？！！！” 程安点点头，笑得如释重负：“这下还说不认识我？” “程安？你是程安？” “你怎么成了这幅相貌？！” 李明义眼眶一热，连剑都扔了，一把抱住他大骂：“你这臭小子！当初谁要你推我们的！” 程安被他抱着有些别扭，“行了，别肉麻了，我不是没死吗？” “你为何成了这样？” “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这里不方便。” …… “所以你是冒充了这人？” “对。” 李明义松了一口气，身上忽然波的一声，他成功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程安目睹了这一幕，佩服道：“变异风灵根就是厉害。” 李明义活动着四肢，他早就该进阶了，但因为程安鸿雁下落不明，心里一直有道坎，渐渐的就成了屏障，日后解不开或许会变成心魔。 “你也不差。”这个秘境有修为限制，所以李明义能够确定程安修炼到了金丹期。 “要看看香香吗？”程安顿了顿，“还有我儿子。” 李明义还未回答，怀里就多了只软乎乎的生物。 老熟人！ 香香还没忘记他，激动的在李明义身上乱拱。 “香香，你长大了。” 李明义抱着香香不愿意撒手，当初还得多亏它，他们才没有饿死在雷击林。 “你说的儿子……”李明义眼神复杂，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问：“孵出来了？真是你的？” 程安也咳嗽一声，“嗯，叫小屿。” 李明义现在还没能接受怎么能从蛋里面孵出来一个活生生的人，直到程安把小屿也弄了出来。 小屿不怕生，好奇的盯着李明义，过了一会儿还伸手扣他剑鞘上的宝石。 李明义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看程安又看看小屿，“跟你好像也不是很像。” 程安不服气，差点又要去拉小屿裤子，想起上次挨的那巴掌才刹住车。 “还是像的，你看他的眉毛，是不是跟我一模一样？还有这嘴巴。” 李明义拍拍程安肩膀，没问小屿和香香藏在他身上什么地方，“行了，快让他们回去，这次进来的人里厉害的很多，别让人看见了。” 空间内，白耀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他居然还有同伙？” “他本来待的那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之前也有一个怪人，不知道弄了什么玩意儿寄生在身体里，跟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森寻提起曾经的事很平静，“他们那个世界本来灵气断绝，后面因为意外，灵气又开始复苏，不知道为什么漏出灵气的缺口被修复了，他们这些修士大概赶在缺口彻底修复前，世界屏障还不稳定，找到了通往这边世界的通道。” 白耀追问道：“那你是如何流落到那边的？” 森寻没有回答，白耀见状也不再问了。 “……却有其事，不过这消息是从黑市流传出来的。” 李明义再三思索后说：“可那九转回魂草所生之地异常凶险，不然此等重宝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面。” “你也是从黑市那里打探的消息？” “不是，是从一个老头儿那里。” 至于白耀是不是从黑市那里得来的消息就不得而知了。 “那边危险重重，我跟你一同前去。” “不行，我自己去，我有保命的东西，你留下来历练。” 他们这些进来的弟子身上多半都有宗门发布的任务，肖鸿就有，不过他没打算做。 不想耽误李明义身上的事，程安穿梭空间直接跑了。 李明义本来想追，但是连他是怎么跑掉的都不知道，只能先将手里的任务完成，再去那边找程安，反正只要九转回魂草还在，程安就一定会去那里。 “你还真是心肠硬，就这样把你那个朋友给丢下了？” 程安进来就听见白耀数落自己，“各自有事，能知道他还活着就足够了。” 他是进来让森寻加固他的易容的，自己的庐山真面目还是藏着比较好。 “卑鄙！无耻！小人行径！” 被揍了几顿，肖鸿老实多了，虽然还是喜欢骂人，不过文雅了许多。 程安停在关押他的笼子前，“省点力气，到时候自会全须全尾放了你。” 肖鸿抓着栏杆疯狂撞着脑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暂时还不行。” 至少在他将东西弄到手之前，肖鸿都不能死，他一死，天地盟还有肖家他的命灯就灭了。 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要用秘法追上来宰他。 这秘境果然十分凶险，程安进来才两天，就跟不下三波人，四头金丹期妖兽过了招儿。 “到底在什么地方？” 程安传音给白耀：“再往前飞，估计就要飞到头了。” “当初你那消息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靠谱不靠谱啊？” “臭小子！你以为我是你！这消息可是我想尽办法弄来的！”白耀快气死了，自从遇见程安，他三天两头都在生气。 “你出去打探消息才用了两个时辰，我怀疑一下也没问题。” 白耀破口大骂：“你管我用了多长时间！你个小王八蛋竟然敢怀疑老夫！” 程安：“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随口敷衍完白耀，他单方面切断了传音，不然他能被骂一路。 往他们所说的方向又走了四五天，气温骤降，比当初在长北雪原感受的更明显，行走时必须运功来维持体温。 程安感觉不太对劲，九转回魂草和木之精华都在木气重的地方，这地方冰天雪地，哪里像是会长的。 他进空间问：“是不是我们找错方向了？” “不会，我打听到的消息就在这边。” 白耀手一挥，“走，带我出去看看。” “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出去会被冻死。” 白耀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在说胡话。” 程安无奈耸肩：“那好吧。” 一分钟后。 程安把冻成冰雕的白耀扛了进来，他神识强大，可论修为就不行了，毕竟过了这么几千年，他为了维持这最后一缕神魂，修为都散得差不多了。 缓过来后，白耀一脸怀疑人生，“不对啊，外面怎么会是这样？” “我出去看看。” 他是灵族，感知力强大，光靠程安在外面瞎逛瞎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程安拦住他，“你先等等。” 他拿出一张兽皮，飞快给他缝了个厚实的斗篷披风。 “穿上再出去，外面真的很冷。” 白耀：“…………”刚才不怎么不见你拿出来…… 离开空间，刮骨的寒气扑面而来，程安握住他的手，用灵力帮他维持体温。 森寻眼底绿光闪过，随后指着一个方向，“往这边走。” 程安发现他指了方向以后突然虚弱了不少，“进去吧。” 森寻摇摇头，“不用。” “那我背你。” 程安越到他前面蹲下，见他没有反应，回头催促：“快点上来，我背你。” 森寻盯着程安，肖鸿的脸在他眼里渐渐开始起了变化，他看见的是程安自己的脸。 他趴上去，环住程安脖子，因为接触面积大，程安传递过去的灵力热气也多。 白耀被迫又过上了帮他们俩带孩子的日子。 连续赶了半个月路，他们或许停在了这个秘境的最边缘，天地间安静得吓人。 从他们停留的位置抬头一望，冷灰色的群山突兀不已，最高的似乎都与天接壤。 “就在这里。” 九转回魂草还有木之精华。 第51章 得手 森寻回到空间，身上的寒气一时半会儿还未消散，没能及时抱一抱小屿，他一委屈就哭了起来。 白耀习惯性捂住耳朵，“就没见过他这么爱哭的。” “他还小。”所以爱哭很正常。 森寻抱着小屿在白耀面前坐下，“我们现在在一处群山前，我感应到东西在山的后面。” “这里灵力被压制得很严重，想要翻过去并不容易。” 程安翻了三天才终于翻过群山，这里气温更低了，他用灵力暖身也控制不住四肢冰凉。 从山顶往下，不过四五米的距离就是地面，程安踩在上面很不真实，踢开堆在上面的碎石，才发现这是一层厚得惊人的冰层。 “就在这里面。” 森寻出现在程安身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激动。 “你先进去，我来想办法。” 森寻嗯了一声，回去前他说：“这里水汽很重，可以修炼你的水灵根。” “好。” 想要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修炼并不容易，他一边融化冰层，一边运转灵力，累得够呛。 三个月时间转瞬即逝，一条从上而下的通道到达冰层最深处。 程安毛发上是厚厚的一层冰霜，太久没有张嘴说话，唇缝已经被冻上。 透过冰层，他终于看见了被冰封在里面的九转回魂草，在它旁边有一抹浅绿色，浓重的木气就算隔着厚厚的冰层也很明显。 “住手！” 头顶传来一道怒喝，紧接着无数金针朝他飞来。 程安瞬间消失躲掉攻击，来人是个身穿玄衣的男修士，是天地盟此次进入秘境修为最高的弟子。 “你是哪个长老门下的弟子？” 这段时间他忙着挖洞修炼，没时间进去让森寻给他维持易容，现在他的相貌处在两者之间，跟谁都有点像。 “师兄……” 男修剑眉微扬，看程安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是谁。 “谁准你在此挖洞的？还不快走！” 程安低眉顺眼嗯了一声，“师兄，我这就走，我也是听说这里可能会有宝贝才来的。” 也不是所有进来的弟子都知道这冰层下有什么，至少以肖鸿的身份，还不能知晓这事。 男修见他走了，手中出现一个罗盘，罗盘上指的方向，正是程安挖洞的位置。 他飞身而下，在看见冰层内部泛着的绿光时，呼吸都急促起来。 打碎冰层，眼见着他离里面的东西只有一步之遥，背后突然来了阵凌厉的掌风。 男修身上的保命法器挡住攻击，回头看见是去而复返的程安，勃然大怒后阴沉着脸拔剑迎了上去。 “放肆！你竟敢对同门下手！” 程安冷笑一声：“什么同门不同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坐收渔翁之利。” 两人在洞穴上方打了起来，这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法宝能减轻这里对灵力的压制，程安打得很吃力。 男修突然拉开双方距离，面目狰狞地质问程安：“你到底是谁？！” 程安打斗途中用了玄云决，这可不是天地盟能有的术法。 “你管我是谁！” 程安心神一动，挥出赤焰落在冰上，刹那间周围滋滋作响，白雾茫茫遮挡住人的视线。 “哼，雕虫小技，还不束手就擒！” 男修挥剑冲了过去，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招招直奔着取对方性命而去。 忽然，男修撤回攻击往通道那边跑，程安往反方向逃离。 “遭了！” 男修看见已经空无一物的冰层，脸色阴沉难看，“不好中计了！” 程安跑出去没多远，那人就追了上来，他无视身后的攻击，不要命的往外跑。 只要离开这片区域，空间受到的压制变小，香香就能将东西带进去。 香香变小藏在程安衣襟，它那会儿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让它钻出来了。 “叽叽叽！”能进去了！香香张嘴咬了程安一口提醒他，转身就进了空间。 程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不再一味逃跑，转身跟这修士打了起来。 李明义赶过来时他们已经打了几天几夜，程安浑身是伤，那男修也好不了多少。 男修看见李明义的后瞬间欣喜若狂，“道友！这人有问题！快来帮我一把！” “我是天地盟的弟子！！！” “好，我这就来帮你。” 李明义点点头，飞身而上，然后在他惊慌的目光中一剑贯穿他的胸膛。 “为……为什么？”他死不瞑目的从空中掉下。 “不好，有其他人来了。”李明义目光投向远处，一剑重重挥下，地面裂出一道缝将地上的尸体吞了进去。 程安拉住李明义的手，闪身带他进了空间。 “人了？” “来晚了，被跑了，快追！” “他们在此打得如此激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几方人马朝兵分几路追了出去，势必要追到之前在此打斗的人。 “我……”李明义站在空间里人都傻眼了。 “程安，这是什么地方？空间？你有空间？！” 程安尴尬咳嗽一声，把香香塞到他怀里试图让人冷静一下，“意外意外，当初从香香嘴巴里面扣出来的。” 李明义搂着香香在里面转来转去，“你居然还在里面种地？” “全是灵草……你哪儿弄来的？” “这树是白玉树？我听说过，亲眼看见还是第一次。” “你还给香香做了这么多玩具，不过为什么尺寸这么大？” “行了，有的是时间让你看。”程安红着脸介绍：“这是森寻，小屿的娘亲。” 森寻微微一笑。 “这位是上古大能，你称呼他白前辈就行。” 白耀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副高人做派，“就叫前辈即可。” 李明义被惊到说不出话，眼珠子都快晃出残影了。 他知道程安身上有秘密，但是没想到这个秘密会这么大，他有空间的事要是被传出去，估计整个修真界的人都要悬赏他了。 李明义直到被程安按着坐下，脑袋都还是懵的，“你不该带我进来的。” 他一脸严肃地叹息道：“此事多一人知晓就多一份危险。” 程安摘了几颗果子招待他，“你我要是都信不过，那些年就白活了。” “这是咱们那边的果子？”李明义拿起一颗红果。 “对，当初香香在雷击林中找到的，带了些过来，能种我就种了。” 李明义百感交集的吃下果子，谈及森寻，两人头挨头小声交谈，“真是小屿娘亲？” “对。” 森寻眼睛上遮了东西，李明义看不出他跟小屿像不像。 “我看他不像是咱们那边人……” 程安尴尬道：“的确不是，当初他因为意外流落到了咱们那边，我跟他的事也是意外。” “当初……”李明义脑中灵光一闪，忽然记起鸿雁曾经跟他抱怨过给程安推算机缘，结果程安出去被人吃干抹净的事。 程安那时是怎么说的？ 约莫是说机缘没能抢过对方，还被揍得修为大跌。 李明义默然，基本上已经明白程安是怎么跟森寻有了交集。 “这样都能遇见，说起来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分。” 九转回魂草和木之精华已经到手，他们也该修炼疗伤了。 森寻重新给程安换了副相貌，“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辛苦一点照顾小屿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本来就是我的儿子，照顾他也是我该做的。” 程安睁开眼睛，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新面孔，“我都快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 森寻闻言伸手在程安脸上抚了一下，镜中人的面容立马换了一副。 突然看见自己的脸，程安还有些不习惯，发现镜中森寻在看着自己，怔了怔没有反应。 森寻抬起程安下巴，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亲了他一口，“好好修炼。” 他说完就走了，镜中程安的脸又变回了刚才那副样貌。 程安总感觉他话中有话，但是又猜不透。 李明义出去前还很不放心，“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你放心，只要香香在你身上，我们就一直跟着你的。” 程安要照顾小屿，没办法出去，只能让李明义带着香香在外界活动。 李明义揣着小巧版香香正要出去，那头灵兽突然出声叫住他们。 “等等。” 灵兽走到他们面前，嗖的一下变小，有香香现在四五倍大，“将我一起带上。” 李明义询问的看向程安，他带着香香没什么，本来就是老熟鼠，这灵兽可是天地盟镇守药园的灵兽，跟镇宗兽差不多了。 程安目光微凝，“可以是可以，不过有危险时还恳请你能帮一把。” “哼，这有何难。” 灵兽往李明义衣服里一钻，鼓起一个大包挂在他身上，“走吧。” 很快里面响起咔嚓咔嚓的磨牙声，香香已经啃上了。 程安挥挥手：“去吧你们，遇见解决不了的危险传音给我，我带你们进来。” “放心，我走了。” “好呀，你们竟然跟其他宗门的人勾结！” “说话别这么难听。”程安气死人不偿命地说：“而且我又不是天地盟的人，怎么能跟勾结沾上边？” 肖鸿拼命砸着笼子，“放我出去！我一定要杀了你这贱人！” 程安打了个响指，肖鸿立马安静，都说了有小孩儿在不准说脏话，怎么又忘了。 第52章 变故突生 “啊哈哈哈哈！老夫终于有身体了！” 白耀兴高采烈的检查着自己的新身体，之前那一小截阴沉木雕刻的身体总归是假的，哪能比得上现在有血有肉的真身体。 不过身体虽然有了，他的修为却不能回到当初顶峰时期，还要自己慢慢修炼。 “不错，当真不错！”白耀张开手臂一脸满意的打量着自己，又从程安那里要了镜子不停照来照去，“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体好用。” 他怎么欣赏都欣赏不够，“臭小子，你就这点有用了。” 程安无语道：“前辈，你先别嘚瑟了，把衣服穿上行吗？” “都是男人这有什么的？”白耀大大方方展示。 程安一阵恶寒，他真的不想看别人**，还是个糟老头子的**。 “行了，快试试衣服合不合身，要是大了你自己改一下。” “一点不懂尊老爱幼……裤子有点长了，你给我……” “诺，针线，自己改。” 程安一个闪身钻进了木头房子，他才不给白耀缝衣服。 森寻还在吸收木之精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吸收完。 程安跟他结为道侣以后，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情况，他现在伤势好了大半，或许等木之精华彻底吸收完那天，修为也能恢复如初。 “娘。”小屿指着闭眼打坐的森寻。 “嗯，娘在修炼。” 程安抱着小屿待了一会儿，“我们不打扰娘亲修炼好不好，很快娘亲就能跟小屿玩了。” 小屿盯着森寻，又叫了一声：“娘。” “好了好了，我带你出去刨泥巴玩。”程安担心影响到森寻，赶紧出去了。 在他们转身出去的一瞬间，森寻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其实那边冰层下面还有其他的天材地宝，不过最珍贵的两样被程安拿了。 李明义带着香香在秘境中历练了一段时间，遇到了同宗门的人，干脆结盟共同行动，越到后面，独行遇见的危险也越多。 “师兄，你这丹药是从哪个丹师那里买的？效果真好，就是模样有些奇怪。” “这丹药像是被人用手搓出来的一般。” 李明义含糊其辞：“那丹师行踪诡异，我也是机缘巧合下买到了这丹药，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看效果不错就买了。” “或许是他的独门技巧吧。” 这人很赞同的点点头，“能炼制出这种效果丹药的丹师，有些自己的窍门也正常。” 应付完人，李明义找机会又进了程安空间，空地上摆了一口炼丹炉，余温未散，他才炼完丹没多久。 “这是六阶气血丹，我没试效果，你拿出去在你那些师兄师弟们身上试试。” 反正都是些金丹期修士，再如何也吃不死。 李明义：“我担心拿太多出去会引人怀疑。” “没事，你就说当初买的多。” “那好吧。” 李明义拿出两个储物袋，“这是卖丹药得的东西。” “谢了，”程安打开看了一眼，啧啧两声，“还是你们这些正门大派的修士有钱。” “还不是因为进来秘境的人中会炼丹的没几个。” 程安把大部分灵石都拿来养空间了，现在这里面种了东西，灵气要是太稀薄会影响到这些东西生长。 “劳烦道友通融一下，我们是天地盟的弟子……” 李明义剑指两人，不让他们继续靠近，“这地方我们浩然宗占了，你们去其他地方。” 肖阳面带央求：“道友麻烦通融一下，我们兄弟二人受了重伤，实在没办法撑到天地盟的……” “不行。”李明义打断了肖阳的央求，他对天地盟的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虽然现在几大宗门表面上都一派和气，其实内里竞争十分大，都恨不得能够吞并掉其他宗门的地盘。 浩然宗和天地盟关系最差，以前发生过天地盟弟子为了机缘坑害浩然宗弟子的惨事，再加上程安的缘故，他更不能通融了，现在没对他们俩下手，也是看肖阳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再不走，就休要怪我动手了。” 肖阳面上闪过挣扎，强忍着肉痛把他们得来的冰灵芝拿出来，“我们愿意用这东西交换，只要能庇护我们二人一段时间。” 李明义面无表情：“为什么要跟你们交换，我想要可以直接抢过来。” 肖阳脸色难看，他知道李明义说的是实话。 “我们是被天地盟的人打伤的，道友大可以放心。” 肖阳不得已还是道出实情，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追上来，这个时候可没人跟你讲同门情谊，被追到了必死无疑。 李明义饶有兴趣地飞到他们面前，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确实是天地盟的功法造成。 “李师兄，怎么了？” 浩然宗其他巡视的弟子看见这边的情况赶紧赶了过来，一脸警惕的拿武器对准肖阳肖诚。 “他们来寻求我们庇护。” “天地盟的人？” “他们闹内讧自己人打伤的。” 肖阳手里的冰灵芝确实是个好东西，几番商议下，他们答应庇护两人一段时日。 “你们要不要伤药？”正好他这里新拿了程安的丹药，用自己的师兄弟试药，还不如用这两个天地盟的人。 肖阳满眼感激，“那就多谢了……” “先别急着谢，不是免费。” 肖阳花灵石买了丹药，立马给肖诚服下，李明义在一旁观察着他的情况，要是有什么副作用，好给程安说一声。 肖诚服药后没多久恢复了意识，迷茫的看着周围，“哥……这是哪儿？” “我用那冰灵芝换了浩然宗的庇护。”肖阳眼底闪过狠厉，如果能活着出去，他绝对不会放过肖玲儿。 肖诚急了起来：“可那冰灵芝！” “性命重要，要是命都没了，手上有再好的东西有什么用。” “我再去问那修士买些丹药。” 肖阳现在只想快点治疗好两人的伤势，本来他们的修为就才堪堪金丹而已，能够来这秘境完全是运气使然。 一直待在这里也不现实，还是得另想办法。 “你还要买？” 肖阳内心忐忑：“可是没有了？” “有，当然有。”李明义才把丹药拿出来，忽然想到程安还在炼制别的丹药，想必现在外面大半天过去，他在里面肯定炼制好了新的。 “你等我一会儿，我说不定有效果更好的。” 肖阳一脸懵的看着他离开，比那丹药效果还要好？他恐怕买不起了。 “……天地盟的人？” “对，跟他一样都姓肖。”李明义下巴一抬，示意那边关着的肖鸿。 程安奇怪道：“哪有这么多姓肖的人……不会一个叫肖阳，一个叫肖诚吧？” 李明义愣住，“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他的老熟人。 程安解释：“他们两个是肖鸿的堂兄弟。” 李明义想起来了，“你当初说的才来这里遇到的那两个肖家人？” “对，就是他们俩。” 闻言李明义开始犹豫，“你新炼制这丹药是七阶的？会不会把他们吃死？” “说起来他们对你也算有恩，会不会不太好。” “这有什么。”程安把丹药给他，“再说了，这丹药充其量算个六阶半，七阶还够不上。” 丹药等级每往上一阶炼制起来都仿佛隔了道鸿沟，他炼丹是有天赋没错，但是还没能好到一下就把七阶丹药炼制成功，估计还要沉淀一段时间才行。 “那好吧。” 有程安这层关系在，李明义还给他们便宜了一点。 肖阳不明白为什么他态度变化如此之快，眼下情况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森寻吸收完木之精华那天，也是他们从秘境出去之日。 他的修为恢复如初，甚至还因为这些时日进补的东西一跃到了元婴期后期。 程安总算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要说让自己好好修炼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他的修为上涨，连带着程安也沾到了点好处。 “小屿跟着我吧。” 森寻将小屿从程安那里抱走，小屿好久没跟他亲热，一时间也黏人得慌。 “程安。” 程安侧头，“怎么了？” 森寻眼神从他脸上扫过，语气如常，“没什么。” “你们准备好，要出去了。”李明义传音提醒。 “好。” 程安眉间忧虑一闪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就能出去的原因，莫名有些心慌。 “怎会突生异象？” 各个宗门接应的人警惕盯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要是寻常的天阴也就算了，可周围灵气渐渐紊乱，恐怕不是什么好预兆。 “莫不是秘境之中出了什么变故？” “唉，难说啊。” “传令下去，所有人严阵以待，防止意外出现。” “是，长老。” 空中出现一道旋涡，渐渐的，开始有修士从里面飞出。 李明义离开秘境的一瞬间，半空中突然多了一个人，他惊慌发现那人是森寻。 与此同时，程安心脏传来一阵剧痛，全身修为飞速流逝。 “程安！他怎么出来了！” 程安吐出一口血，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回答李明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修为从金丹期掉到了先天境界。 “快看！那人要进阶化神期了！” “怎么会有人从秘境之中出来就进阶化神？！！！” 一位见多识广的长老浑身一颤，激动的大喊着：“灵族！这是灵族！” 在场所有人听见灵族两个字时瞪大了双眼，可惜劫云已成，天雷劈下，里面的场景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再窥见不了一分。 第53章 渡劫成功 这是在场修士有记忆以来，见证的最盛大的一次渡劫仪式。 化神期修士都多少年没出现了，偏偏今天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他们连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都不清楚，甚至还是一个灵族。 灵族啊，在传说中才存在的种族，据说灵族是在世间第一棵神树底下孕育诞生的种族，寿命悠长，每个灵族在修炼一途上都天赋绝佳。 曾有秘术，食用灵族，能够重塑根骨灵根，改变资质。 所有人退避到了安全地带观察内里渡劫的人，各大宗门收到消息全都在往这边赶。 趁着现在人多眼杂没人注意，李明义再次传音给程安。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渡劫了？” “程安？” “程安？！！！” “怎么不回话……” 李明义内心焦急却也无计可施，没有人带他进不去空间。 “程安出了点状况，现在回答不了你。”白耀的声音响起。 李明义顾不了那么多了，离开人群藏到处隐蔽的地方问：“前辈，程安怎么了？” 白耀也说不清楚，毕竟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 “我让香香带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它怎么带我进去？” 话音未落，他感觉自己身上一痛，香香咬住了他，下一秒就到了空间。 程安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浑身气息微弱，稍微碰一下估计都能碰出内伤。 李明义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森寻……森寻是不是在外面渡劫？”程安咽下从喉咙往上涌的血腥味，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对，他已经开始渡劫了。” 李明义上前将他扶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我才出秘境就看见他飞了出去。” 程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不打算多说。 渡劫化神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虽然有人眼馋里面的灵族，但是这劫雷太凶悍了，有毁天灭地之势，就连那几个平时藏起来轻易不出世的老家伙也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人说，但是所有人心里都在祈祷森寻渡劫失败，他们卡在修为瓶颈太久了，如果能得到一点灵族的帮助，或许有望打破桎梏。 一连几个月过去，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快到最后一刻了。 程安假借是李明义老熟人的名头待在了外面，因为修为太低了，所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快了。” 他跟森寻是道侣，能感受到一点那劫雷中渡劫人的情况。 李明义面容严肃起来，准备带程安换个地方，不管森寻是否能成功渡劫，一定会影响到程安。 成功了，程安身上或许会出现异象，失败了，那就要两个人一块儿死了。 程安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小屿，那天他跟着森寻一起消失了，现在森寻在渡劫，那孩子去哪儿了？ 联想到他的心狠，程安不愿意想，也不敢往坏的那方面想。 最后一道劫雷蓄势待发，程安再不情愿，也只能让李明义带他先走，离开之前，他眼神复杂地最后看了一眼那边。 修士们躁动起来，有不愿意离开的，脑子发昏甚至在往前面靠，想要分一杯羹，谁知道在劫雷劈下的一瞬间，沾到点边就成了飞灰。 其他心有不甘的修士这才不要命似的往外逃跑，可惜都晚了，最后一道劫雷威力太大，殃及范围很广。 突然，耀眼的金光从劫雷内部爆开，程安漏的跟筛子一样的丹田重新开始聚集灵气。 森寻渡劫成功了。 无数守候的高修大能蜂拥而至冲了上去，却在一瞬间被一道强大的结界弹开。 “我们回去看看。”程安道。 李明义担心他身上的异样被别人看出来，不太赞同，“程安，现在回去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程安态度坚决，要是不亲眼看看，他死也不甘心，“放心，我能控制住，走吧。” 李明义没办法，只好带他回去。 半空中，森寻一头白发随风飘扬，手持一根缠绕着绿藤金花的木制法杖，那是拿剑的姿势。 森寻对周围的喧嚣目空一切，举起手中法杖，对准前方用力劈下。 法杖划过的地方灵气开始波动扭曲，最后硬生生被划开一道口子，说是口子，更不如说是一道通往别处的裂缝。 一位收到消息赶来的修士用他满含沧桑的双眼死死盯着那道口子，大喊一声：“道友们快随我拿下这灵族！他要带着灵族前往上界了！” 话音落下，隐藏在周围的身影一拥而上，各自拿出看家本领要打破这结界。 可惜太晚了，灵族等候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不知道森寻做了什么，灵族从波动的空气中出现，在森寻的带领下化作一颗颗绿色光点，奋不顾身的冲进那道裂缝。 所有人疯狂的攻击着结界，结界遍布裂痕，终于碎裂。 冲在最前面的修士伸手要抓，却只抓了个空，眼前哪还有什么裂缝，只余下灵族身上那点草木香味。 程安愣愣的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掉到了下颌，顺着下颌又流进了脖子里面。 李明义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想开一点。” “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小屿到底还活着吗？” 程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势必要把那方天给盯出花儿来。 李明义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地说：“虎毒不食子……” 话才出口他就发现说错了话，虎毒不食子，放在人身上恐怕不太恰当，历来食子的人多了去了。 香香跳到他身上，舔了几口眼泪，味道不怎么好，拼命吐着舌头。 程安将它抓下来放在手里，颓废地说：“到头来只剩了你。” 香香也不挣扎，或许是感觉程安现在太伤心了。 现在伤心不止程安一人，那些扑过来想要抓灵族的人恨不得把天都给捅破了，想要重新打开那道裂缝。 上一秒还沉浸在灵族出现的莫大喜悦中，好似肉都喂到了嘴边，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不甘心。 “走吧。” 程安站起来，身影颓废地一步步往前。 李明义欲言又止，沉默跟在他身后。 一阵风吹来，有股熟悉的味道飘上了他的脸，程安伸手一抓，是森寻那条羽纱。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李明义也知道这东西森寻不能离身。 程安看着手里的羽纱，回头又看了他们消失的方向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将它揣进了衣服。 浩然宗。 “这地方不错，你先静下心修炼，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李明义将程安带回了浩然宗，不过是在浩然宗外门的城池，外人能够进到这里已经到头了。 程安自那天起整个人就萎靡了下来，一来是接受不了小屿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二来是他居然被森寻骗了这么久。 “行了，你走吧，有我看着他。”白耀看完住处从里面出来。 李明义抱拳行了一礼，“那就劳烦前辈费心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白耀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程安鼻子骂，“就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程安没有反驳，等白耀骂的差不多了才问：“小屿会不会死了。” 白耀深吸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石桌上，“那小屁孩儿被带走了比跟着你好。” “那天的场面你看见了吧？” “要是被人知道小屿的身份，那些寿元将尽的老怪物一定会不择手段抓到他。” “你以为凭你能护得住？” 白耀冷哼道：“我告诉你，这世上向来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以为有个能藏身的空间就万事大吉了。” 程安稍微有了解反应，白耀见有戏，也不管这话他信不信了，继续说：“他不是将那羽纱留给你了？” “你别看那就是条青纱，只不过是你不是灵族的人不会使用，对他们来说可是个重宝。” “清醒点，这种东西是不会忘记带上的，还好巧不巧正好飘到你的头上。” 程安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双手紧握成拳陷入了沉思。 白耀啧啧两声，起身离开把地方留给他，现在的修士真是经不起一点打击，哪像他们当初…… 腿上一重，香香叼着颗白玉果又出来问他找小屿。 程安抱住它，眼眶忍不住发涩，“你自己吃，小屿现在不用我们养了。” 香香烦躁的推着他，最后收起果子，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手臂上传来剧痛，衣服都被咬穿了，香香嫌弃的往外吐着口水，上面留下道血口子。 程安眉心跳了一下，抱着香香进了空间，他跑去翻了小屿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就连小屿穿过的袜子都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这段时间他根本无心去管这些东西，要不是香香咬了他一口，他也记不起这茬儿来。 程安坐在他们曾经睡的那张床上，心神松懈不少，至少他现在有很大概率能确认小屿应该没有事，要不然森寻不会将那些东西带走。 摸着趴在他腿边上的香香，程安坚定地说：“从今天开始努力修炼，咱们过去找小屿。” 香香在听见小屿的名字后耳朵动了动，抬起爪子放在程安腿上：人，你终于想通了。 第54章 万年玄铁 上界。 空间裂缝打开的一瞬间，无数绿色光点蜂拥而出。 周围浓厚的灵气往他们身上涌来，一些早就该突破的人原地开始渡劫。 渡劫的人数太多，森寻无奈只好带领族人停下，设下结界为他们护法。 之前在那方世界他们被压制住，根本无法突破，森寻是借程安的力才得以打破压制，空间之力，还有他身上一种奇怪的力量，缺一不可。 “爹……呜呜呜……” 小屿在森寻怀里哭了起来，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程安了。 森寻轻拍着他的后背，垂下眼睛看着他，“等你长大就能见到他了。” 至于是长到多大，他也不知道，看程安有没有那个本事过来了。 不过小屿这会儿没有那么好对付，任凭森寻怎么哄都哄不好。 “少主……小少主是不是饿了？” 森寻摇摇头，“不是。” 他们听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屿继续哭闹，对于小屿，基本上所有人都还处于困惑不解的阶段。 怎么少主出去一段时间回来就有孩子了，还是个跟人修生的孩子，不过长得倒是跟少主一模一样。 大长老不像其他人那样因为回来上界那么开心，他将森寻和小屿叫到了别处，沉声道：“森寻，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长老我……” “森寻，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大长老打断森寻的话，目光严肃地落到小屿身上，痛心不已的摇头，“你才多大！你让我们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情到深处，大长老泪如雨下，森寻抱着小屿不知所措。 就像大长老说的那样，他天资卓绝，修为也远远高于别人，但是年纪并不大。 “大长老，我身为灵族少主，本就该事事以族人为先。” 森寻说的很坚决，眼里透露着绝不后悔的光芒，“我继承父母遗志，就算付出一切，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大长老从不知道森寻执念这么深，后悔是不是他们这些老家伙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这孩子的父亲……” “他父亲是个人修，我跟他结为了道侣，能够成功突破也有他的功劳。” 森寻并没有想瞒着大长老，以后小屿还要在族中生活，把事情先说清楚，对谁都好。 大长老几乎是瞬间就猜到森寻一定是动用了什么秘法，不过因为他对人修没什么好感，所以并无责怪森寻算计了那人修的想法。 “事到如今，是我们欠了你。” “大长老，您别这样……” 大长老摇摇头，“你不用妄自菲薄，事实如何，我们自有定论。” 他伸出手在小屿头上拂过，惊讶不已：“他的天资竟然如此好？” 森寻解释：“他父亲为了养他很耗费心血。” 大长老紧皱起眉，知道森寻是在帮那人修说好话，他也不好多讲。 突然，两人齐齐看向远方，有一队人马正朝他们飞奔而来。 他们早知道回来会引起上界动荡，所以在抵达这里的那一刻就用秘法通知了这方天地的灵族。 当初他们也不是所有灵族都留了下来，还有一部分先走了，没想到自此两两相隔被迫分开几千年。 大长老将森寻护在身后，不确定前来的是灵族还是什么别的人。 “你们是……另一方天地的灵族！” 来人拥有跟他们同根同源的气息，随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这股气息也越来越大。 他们终于放心，面对这些陌生的族人，双方心中都百感万千。 “我们一直以来也在想办法打开通道，可惜努力了几千年都没找到办法。” 大长老扶住这人，宽慰道：“能有看见你们这天就已经足够了……” 森寻安静站在身后，因为突然出来的陌生人太多，小屿也顾不上哭闹了。 “这位是？” 灵族中能拥有白发的人寥寥无几，除非是血脉返祖导致，这些年来他们这边也没几个是白发。 “我们的少主，森寻。” …… “还差金灵根和土灵根，不行你让那小子给你弄到他们炼器房去干一段时间活。” 白耀说起来还有些懊恼，“早知道当初在天地盟应该让你在炼器房多待一段时间的。” 程安收功起身，“前辈，不用去他们炼器房，我去外面随便找一家炼器行做工就行。” 李明义现在是浩然宗内门一位长老的亲传弟子，他平时挺忙的，程安能看的出来，他每次过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就不拿这种小事去麻烦他了。 白耀甩袖不管了，“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我是做不了你的主……” 程安见他说着说着停下了，皱眉问：“怎么了？” 白耀惊讶道：“香香把那头灵兽的禁制啃掉了。” “这么快？” 两人进了空间，迎面对上一头全身火红，身躯近似一座小山的灵兽，那两颗漆黑的眼珠子都快有房子大了。 有一团东西从灵兽头顶一跃而下，程安伸手接住，香香嘴里还叼着从灵兽脖子上脱离的禁制。 金属项圈很大，不过跟灵兽本来的体型大小比起来不算什么。 难怪这灵兽一直没有恢复原身过，这么个东西戴在脖子上变大，一定会勒死它。 灵兽缓缓开口：“吾的禁制已经接触，将要离开，当初的承诺一直算数。” 言外之意你别阻拦我离开，日后有事召唤一声就行。 程安从香香嘴里把项圈拿过来，问灵兽：“这你还要吗？” 灵兽定睛看了程安一会儿，语气似笑非笑：“随意拿去便是，这东西倒是个好玩意儿。” 白耀接手仔细检查，或许是因为当初这上面禁制未消，掩盖了项圈的本来材质，现在禁制解除，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是……万年玄铁？” 程安不懂就问：“很珍贵吗？” 白耀鼻子重重哼出一口气，“当然珍贵！这可是万年玄铁！” “能用来干什么？” 程安怎么看都觉得跟普通铁具没有区别，非要说出个一二三，那就是这玩意格外坚硬。 白耀一幅你一双眼睛都白长了的表情，没好气地解释道：“这是锻造神器的绝世宝物！你也不用出去找炼器行干活了，只要你能炼化这万年玄铁，比用什么东西补金补土都管用。” 灵兽等他们说完，才慢慢缩小身躯，它用爪子指着香香，“这个给我带走行不行。” 程安板着脸一把将靠着他腿洗脸的香香薅起来抱怀里，“不行，这没商量，谁也不能带走香香。” 自从森寻一声不吭带着小屿抛下他走了，现在他就剩了香香这么点念想。 灵兽晃晃脑袋，“它跟着我，比跟着你好。” 又是这种话。 程安冷着脸放下香香，“香香，你如果想跟着它走的话，我不拦你。” 香香直起身子看看灵兽又看看程安，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跑了回去。 灵兽不停叹息，它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要是能带着一路，日复一日的枯燥修炼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吾不勉强。” 灵兽张开嘴，一道血红色的灵力飞到了香香身上，在它脸颊两边的毛毛上各自留下一团红。 “当做它帮我的酬劳。” 灵兽走之前教了程安一段咒语，只要他需要自己履行承诺时念出口，它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出了空间，它化作一抹红色飞星消失在天边。 “前辈，香香脸上的两团红毛有什么作用？看着跟胭脂似的。” “我以为你知道才没问。” 程安：“…………” 香香脸上的大红印子实在是太显眼了，偏偏它浑身毛毛又是金黄色，搭配在一起后怎么看怎么喜庆，他们愣是看了好几天才看顺眼。 “这万年玄铁说起来是我们赚大发了。” 白耀小心抱着项圈左摸摸又瞅瞅的，摸到被香香啃得不能看的地方，也是一脸心痛。 “幸亏当初得到这玄铁的人没能炼化成功，只能暴遣天物弄成这么个东西，不然现在可轮不到你。” “前辈，我要怎么炼化这玄铁？” “我又不是炼器大师，你自己想办法慢慢炼呗。” 程安伸出手：“拿给我吧，我去研究研究。” 白耀依依不舍的把玄铁交给他，转头抓住香香检查它的牙齿，“让我看看，你这什么牙，连玄铁都能啃动……” “……之前那些被你啃掉的渣子都可惜咯。” 香香生无可恋的被掰着嘴，它根本不记得那些渣子哪儿去了，掉了吗？好像又没掉…… “嘶……” 白耀收回手，不小心在它的大黄牙上摸了一下，血珠子立马就冒了出来。 他疑惑不解道：“怎么会锋利成这样……” “香香别跑，我再看看！” 香香朝他吐了吐口水，头也不回地跑了。 想要炼化这玄铁绝非易事，程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研究了小半个月还是无疾而终。 真是奇怪了，明明香香都能啃动，他想磨掉点皮都没办法。 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关窍，磨得他蓬头垢面的，无法只能出来打算找找灵感，谁知道一出来就得知那灵兽跑回天地盟报仇大闹的消息。 第55章 新发现 “……据说是开始闭关修炼了，但到底是修炼还是养伤，也没人清楚。” 天地盟宗主闭关的时间太巧合了，怎么刚好是在那灵兽闹过以后开始闭关，不早也不晚。 李明义说着从兜里掏出张牛皮纸，指着上面的画像说，“你看这个下巴，正巧也是左右两边各一颗小痣，像不像鸿雁那丫头。” 画上的人装扮很奇怪，一头长发往后飞起，头戴帷帽，帷帽中间贴着一张符纸，一直盖到了鼻子。 程安看了两眼，“还真是有点像……你哪儿弄来的？” 李明义解释：“任务大厅瞧见有人发的，这是张悬赏，我越看越像鸿雁，干脆也去拿了张画像。” “这是玄门的打扮，鸿雁她能占卜，我看十有**入了玄门。” 玄门能窥探天机，现在鲜少在人世中出现，当然修士们也不想遇见玄门中人，指不定就被算计了，什么因果气运一说，修士最忌讳这种东西。 当然他们这种能力也能规避灾祸，寻找机缘，更有大能者能帮人改命换运。 程安好奇追问：“那这人是因为什么被悬赏了？” 李明义咳嗽一声，左右环顾一圈，随后压低声音道：“这人给一位大能看相，断言他一生无子嗣缘分。” “但是，这位大能有十几个孩子，断言当天晚上，他府里的女人孩子就都跑了。” 程安哑然，真搞不明白怎么都修仙了，还那么看中有没有后代。 “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不准不要钱。” “那你算算小爷什么时候能突破金丹。” 鸿雁上下打量他一眼，又让人伸出手把了把脉，片刻后摇摇头，“不行不行，筑基到头了。” 她没说假话，这人修为十分虚浮，面带□□之像，气血两亏，想必这身修为也不是好道来的。 “我呸！你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 这人涨的满脸通红，一脚踢翻了鸿雁树立在一旁的看卦算命旗帜。 鸿雁捡起小旗子，叉腰大骂道：“我说你这人又不是第一天修炼，自己天资怎么样心里没数？” “哼，我说你是骗子就是骗子！” 他浑身气势猛涨，在鸿雁惊讶的眼神中修为提到了金丹期，邪笑着盯着她，“你看我现在不就是金丹期修士了？” 鸿雁眼前一黑，被他掳走到了郊外。 “小美人儿！整日摆摊算卦有什么好，不如跟了我。” 鸿雁脸上不见他预料之中的慌张，反而隐约有种暗戳戳的期待。 “你是邪修。”鸿雁笃定道。 他笑容僵住，片刻后又重新笑了起来，“哎呀，被你发现了，那就怪不了……” “？？？你对我干了什么？！” 这下轮到鸿雁邪笑着上前，她急不可耐地搓着手，“嘿嘿，前几天就算到最近有笔大财进入，今天终于等到你了！” 干脆利索解决掉这邪修，她放出一条藤蔓，三下五除二将人尸体吞掉，随后亲昵的贴贴鸿雁。 鸿雁把搜刮来的储物袋检查一番，笑得咧开嘴，摸摸自家灵植，“乖，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口粮’，跟了我，不会饿着你的……” …… “香香，过来。”程安跟逗狗似的拿着玄铁朝香香晃了晃。 香香屁颠屁颠跑过来，驻足观望了足足有十秒钟，随后张嘴啃在玄铁上面。 程安弯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香香的牙，势必要看出个一二三来，怎么香香啃得动，他就拿这玄铁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睛都看酸了，白色眼珠上遍布红血丝，还是什么名头都没看出来。 白耀努起嘴，嫌弃地说：“要不然你也拿牙齿啃两口试试？” “虽说谁养的像谁，可万一你们是反着来的……” “前辈说的有道理。” 不等白耀话说完，程安也一嘴啃了上去，只听见铿的一声，白耀惊掉了下巴。 “你还真咬呀……我这是说着玩的。” 程安收回嘴，摸摸拿出镜子检查自己的牙。 白耀在后面唉声叹气的，“其实你就这样也行，金丹期修为也很不错了，当然了，想去上界是没可能的。” “为什么？” 白耀说的忘乎所以，丝毫没发现自己被套了话，“还能为什么，进阶化神期只不过是前往上界的敲门砖，你就算能过去，人家本地人照样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前辈当初修为很高吗？” 白耀自豪道：“那当然，老夫当初可是渡劫期修士，如果不出意外，晋升大乘期修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程安继续循循善诱：“那上界所有人修为都很高吗？” “当然不，有修为高的人就会有修为低的人，不过他们不太瞧得起从下界晋升过去的修士。” 白耀端出一盏茶，这茶叶还是当初森寻留下的，是他们灵族内部才流通的茶叶，喝起来清香怡人，回味无穷。 “灵族本就是上界之人，你睡了他们少主，还让他这么小就生了个孩子，你敢去找他，不被打死都算轻的……啧。” 白耀说着说着意识到了不对，猛地把茶盏放到桌上，“臭小子！你敢套老夫的话！” 程安背过身继续研究玄铁，“前辈，是你想太多了，你也没告诉我什么。” 白耀气得嘴皮子都在发抖，偏偏还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下午，李明义带着程安要的东西来了，一面很大的放大镜，是程安特意找他们宗门炼器师定制的。 “多少钱？” “不要钱。” 程安轻轻挑眉，“不要钱？那你岂不是要欠人情。” 李明义摇头，“不是，那家伙不想要灵石，想要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六阶破障丹。” 李明义很不好意地说：“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说我认识一个练丹大师，我都解释这不是给练丹大师的，他非不相信。” “那他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程安试了一下放大镜，看得很清楚，“行，我答应他了。” 李明义听他这样说才把炼制破障丹的灵草拿出来，“他只要一颗，多的都归你。” 程安看着面前足够炼制几十份丹药灵草感叹道：“就说你们这样的名门正派弟子有钱……” 李明义无奈道：“你不懂，这是炼丹师的规矩，灵草对方出，通常只用给一小部分丹药，其他的当做辛苦费，有更大方的，还会另外付上一大笔灵石做报酬。” 程安从来没想到过还能这样帮人炼丹，顿时茅塞顿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以后你的师兄弟要是还有要炼制丹药的，你帮我接下就行。” “万一后面有不老实想越过我找你怎么办？”虽然都是师兄弟，但是利益面前，李明义还没傻到一股脑的相信他们。 程安面色平静，指着在边上品茶的白耀，“就说是他不就行了。” 李明义一拍手，“对啊，完全可以让白前辈冒充嘛，而且前辈年纪大，看上去也像是资历颇深的炼丹师。” “噗——” 白耀擦掉喷出来的茶水，抽出一根棍子追着他们俩打，“你们俩找死！谁老了？你们才长得老！” 闹腾过后，李明义回了宗门，程安捧着他的放大镜继续观察香香啃玄铁。 香香最理想的状态是每天啃半个时辰，现在被程安抓着一天至少四个时辰起步，脸都给它啃酸了。 “香香，别躺了，快起来磨牙。” 程安推推瘫着不动的鼠，眼见劝说不动，诱哄道：“快点，给你买虫子吃。” 香香翻了个身，抬爪把耳朵捂起来，真是烦死鼠了。 “你再啃一啃。” 也是奇怪了，看了这么久，愣是没看出那玄铁有什么损伤，可是当初这东西明明就是让香香啃断的。 香香被烦得没办法，程安叽叽喳喳的，比小屿哭起来还要烦鼠，生无可恋地爬起来啃啃啃。 为了泄愤，越啃越大劲儿，程安怀疑下一秒火星子都要被啃出来了。 放大镜会将香香啃玄铁的画面放大无数倍，程安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直到眼睛因为长时间没有眨动开始泛酸，忽然间，程安捕捉到了一丝丝奇怪的东西。 香香的牙上有一点点转瞬即逝的小流动波，很小很小，出现得非常快，要不是程安连续看到了两次，肯定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是什么东西？” 香香被程安掰着嘴，红舌头耷拉到一边，等它舌头都快干成一条腊肉了，程安这些天紧皱的眉眼舒展开，嗖的一下消失了。 它继续张着大嘴仰趟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确定程安不会回来霍霍自己，翻身爬起来就往外面跑，准备出去好好玩一玩，弥补过错最近受到的‘伤害’ 程安站在空间的土地上，慢慢走过空间每一个角落，最后停在当初关押肖鸿的笼子旁边，这里是空间的中心点。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空间的一切，没有风，因为空间是个封闭场所，但是里面种植了这么多东西，各种品阶的灵草，从雷击林带来的红果子，那棵巨大无比的白玉树…… 第56章 成功炼化 空间里面真的一丝一毫的风都没有吗？为什么空间能跟着他一起移动，为什么会有空间？ 按理来说，他们是否也是在一个空间里面，不过是因为这个空间格外大，所以未曾发觉？ 既然能从其他世界通往这方天地，又能从这方天地通往别处，他们何尝又不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 程安回忆起那些盘旋在香香牙齿上一闪而过的东西，抬起手，注意力渐渐集中在那只手掌上。 刚开始只有一颗，随后越来越多，像一群在傍晚夕阳下乱飞的小虫子，这是空间之力。 程安任凭这些空间之力缠绕全身，在空间内的灵力控制不住往他身上涌时立马出去，好不容易在空间养起来的一点灵力，不想因为自己全部清零。 白耀察觉到异象出来查看，看见程安的状态后惊讶了一瞬，“你顿悟了？” 程安自然回答不了白耀。 白耀守在边上给他护法，能够好好顿悟完才要紧，修士一生能顿悟几次？可别被人给毁了。 偃旗息鼓，院落上方的异象消失，白耀用自己的神识包裹住周围，倒是没有哪个不识相的闯进来。 “前辈，我有办法炼化玄铁了……怎么回事？”程安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周围多了些陌生气息。 白耀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怎么要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下顿悟，能不惹人查看？” 程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忘记通知前辈一声了。” 重新设下个结界，以免他们的谈论被外人听了去。 时至今日，白耀修为才恢复到筑基期巅峰，大概过些时日就能重新结丹了。 当初程安的修为被森寻吸得一干二净，过了这么久，再加上这次顿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前辈你看。” 程安摊开手，在白耀眼里看过去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聚集在那处。 “这是……空间之力？” 白耀不太确定，就算是在他们那个时代，能拥有空间之力的也很少。 程安点点头，“对，香香也有，我是在它的牙齿上看见的。” 白耀当即开始满院子找香香，“香香！香香！又跑哪儿挖洞去了？” “香香——” “奇了怪了，它跑什么地方去了？” 白耀实在不敢相信那只蠢东西身上也能有空间之力，这又不是地里面的大白菜，说有就有的。 “前辈，你找它干什么？” 李明义修炼完听见有人说这里出现异象，仔细打听是程安他们这里，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至于香香，是他在那边巷子没人要的鸡窝里面薅出来的。 白耀从他手里接过香香，皱起眉拿掉它身上的鸡毛，“这是去什么地方玩了？” “鸡窝。” “什么？！” 白耀一听连空间之力都顾不上了，当即破口大骂道：“那里面有跳蚤！你晚上这人的被窝逛一圈，那人的被窝躺一躺的，你要造反啊！” 香香挣扎着又躲回了李明义怀里，撅着屁股对准白耀，把他气了个倒仰。 李明义摸着手感异常好的鼠，不分青红皂白帮它说话，“前辈，香香又不懂，它以前风餐露宿的，跟着我们也是在野外打地铺，根本没见过鸡窝，觉得好玩罢了。” 白耀如鲠在喉，就说他怎么最近老是能闻到它身上有股鸡屎味儿。 李明义又转移话题，“对了，你们这里怎么了，刚才外面也有好多修士。” 程安：“我的错，我顿悟了。” 李明义打量他一眼，赞赏道：“不错，估计很快你就能结婴了。” 正好他打算炼化玄铁试试，光是白耀一个人护法他也不放心，李明义在就好多了。 程安拿出玄铁，双手汇聚空间之力搭配灵火一点点炼化。 研究多日未曾有进展的玄铁终于出现了变化，毕竟程安能用的空间之力要比香香无意识使用出来的多多了。 玄铁慢慢开始融化，落在它之上的火焰开始呈现出七彩纷呈的景象。 火光照耀着程安的脸，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土元气息和金属气息。 融化了小拇指大小的玄铁后，程安被迫停了下来，别看只融化了这么点，他一身灵力差点被抽干了。 白耀上前将手搭在程安腕上，“等你将玄铁全部炼化完，金灵根和土灵根兴许就补齐了，五行相生相克，到时有哪一方弱影响也不大，你用雷灵根制衡，自然而然会滋养平衡。” 程安擦掉额头上的细汗，“那这点已经炼化下来的玄铁要怎么办？” “先放着吧，等有拳头那么大小，就可以炼制出不错的本命武器了。” “那行，炼制一把剑一个拳头是不是不够？” 在场只有李明义是用剑，程安说这话的打算很明显。 李明义锤了程安一拳头，“自己留着，往后你不是还要去上界找小屿？没个厉害的武器怎么行。” 程安轻松的笑起来：“还有这么多，你是想我做两个流星锤砸死他们？” “流星锤……”李明义看着程安身板竟然赞同点头，“流星锤也不错。” “行了，别推来推去的。” 白耀嫌弃地开口：“你要做本命灵剑，最好先去找个靠谱的炼器师，这玄铁不是一般材料，让外人知道了你们不一定保得住。” 程安和李明义猛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本命武器事关修为，玄铁本就是炼制武器绝佳材料，万一消息被放出去，肯定会引起多方人马争抢。 更要命的是这玄铁来源，天地盟的人只要不蠢，自然会联想到回去找他们报仇的灵兽，两边一思考，不生吃了他们才怪了。 程安愣愣道：“那完了，这玩意儿根本不能用。” 李明义也很可惜：“日后再看情况吧，说不定哪天我们也能遇见一个能信得过的炼器师。” 不过这种几率很小，要是他们也能炼器就好了，程安倒是会一点皮毛，可惜不多，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钻研。 这茬儿只能暂时先放一放，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玄铁全部炼化完。 一年后。 最后一块玄铁炼化完毕，加上之前的大概有一个水桶那么多。 “真是怪了，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玄铁？” 白耀觉得稀奇，这还是让程安已经精炼后的玄铁，居然还能剩下这么多。 程安拿了一点玄铁出来，给香香做了个玄铁包了其他铁的磨牙棒，剩余大部分全部放在了空间。 “前辈，你说的可以将我的杂灵根变成混沌灵根的办法是什么？” 白耀故作高深道：“你先感受一下全身经脉。” “怎么样？有何感受？” 程安闭上双眼，“感觉……灵气似乎流通得更快了。” “你再仔细感觉一下。” 程安静下心，神识穿梭在身体每一处，片刻后，他说：“好奇怪，为什么有些地方变得合理了许多？” 他身体中是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劲的，也不是说全部都不对，就是比正常的偏移那么一点点，但是又能正常使用，所以他并没有去管。 经过白耀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那些偏移的地方都回到了本该待的位置，不差一分一毫。 白耀摸摸胡子，“这就对了，你以为五行流通很容易？” 程安睁开眼，“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把灵根变成混沌灵根？” “哎呀，有什么好急的，我又不会跑。” 怎么不急，他现在到了金丹期巅峰突破的瓶颈，有种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将灵根的问题解决了，想要结婴就是痴心妄想。 白耀还想再卖一会儿关子呢，谁知道接收到程安命令的香香飞起就挂到了他头上。 程安假惺惺地阻拦：“香香，快下来，不准在前辈身上拉屎。” 白耀慌忙扯着香香扣在他头发上的爪子，高声骂道：“臭老鼠给我滚下来！” “前辈，香香不是老鼠，你不要这样说它。” “放屁！你自己都说它是老鼠！” 程安挠挠耳朵，把头转向一边，“有吗？那是你记错了，香香是侏儒仓鼠，跟外面的野老鼠拐着几个弯儿呢。” 白耀一时半会儿还真拿香香没办法，听见程安的话忍不住嘴角抽抽，“侏儒？臭小子你别睁眼说瞎话！” “它原型都能把房子顶破了，哪里跟侏儒两个字沾边？！” 程安无奈摊手：“前辈，这还不是要怪你。” 白耀：“…………”反驳不了…… “行了，你让它下来！我告诉你就是！” 程安轻轻一抬下巴，香香才屁颠屁颠跳下来，跑到他身边要吃的。 “诺，给你。”程安掏了个拳头大小的风干肉块给它。 白耀气得要死，他平常都白喂了！一有事还是帮程安！ “其实想要混沌灵根也简单，不过前提是你敢不敢去赌。” 程安面色如常的在白耀对面坐下，“前辈直说吧。” 白耀挥出一道灵力飞到程安脑门，“要不要照做，全凭借你自己的意愿。” “不过你要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失败了，从今往后你就是货真价实的废人了。” 程安沉默了片刻，“前辈，难道就没有提高成功几率的办法吗？既然这方法能流传下来，一定有人成功过吧。” 白耀神色复杂地看了程安一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是我一位至交好友告诉我的。” “他就是混沌灵根。” 提起往事旧人，他满怀感叹：“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绝世天才啊。” 第57章 重塑灵根 鸿雁掐着手指停在朱红色大门外，不放心还又拿出挂盘核对一番，随后砰砰砰敲响了门。 “谁啊？” “是我。” 白耀听见是个女娃的声音，打开一条门缝，“你找谁？” 鸿雁皱起眉，不应该呀，卦象上显示人就在这里才对。 “老伯，你家主人……” 门被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隔着门板鸿雁都能感受到对方在生气。 “老伯，我找人！” 白耀气到胡须都在发抖，扬声道：“没有！你找错地方了！” 鸿雁摸着下巴十分不解，“……奇怪，卦象明明就显示人在这里啊……” “你跑什么？！” 程安被忽然从水盆跳起的香香弄了满脸水，看见它扑腾着四条腿欢喜雀跃的往外面跑。 “香香！回来！” 香香边跑边抖水，白耀在它经过身边时很不幸地中招了。 门被它撞开，鸿雁一脸呆滞的看着一团海胆状的生物扑进自己怀里。 下一秒，周围响起一道高昂兴奋的女声：“香香宝贝！哎哟你想死我了！！！” 香香跟小狗似的拼命舔着鸿雁，将她身上的衣服都拱湿了。 程安出来看见的就是鸿雁抱着香香猛亲的画面，香香脸蛋子都快被她嘬变形了。 “哼！” 鸿雁尴尬道歉：“前辈，您大人有大量，小辈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哼！”白耀又冷哼一声，显然不想接受她的道歉。 老伯？什么老伯！ 他平生就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修士，难怪能和程安这个臭小子玩到一起，臭味相投。 程安泡好茶端出来，“行了，前辈没有这么小气，来喝茶。” 鸿雁端起茶盏朝白耀敬了敬，“我就知道前辈肚量大，不会跟我计较。” 白耀只能顺着台阶下了，不然担心待会儿程安会揭他老底。 “这是你吧。”程安拿出那张悬赏通告。 鸿雁一口茶水喷出来，“你哪儿来的？” “李明义给我的。” 鸿雁惊讶道：“他也在这里？” “嗯，我刚才传音给他了，应该马上就来了。” “对了……”鸿雁往程安身上找了一圈，没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于是问：“那颗蛋哪儿去了，你孵出来没有？” 骤然被提起伤心事，程安愣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道：“孵出来了，我取了名字，叫小屿，是个男孩儿。” 鸿雁尖叫着站起来：“那我当姑姑了？！” “孩子呢？在哪儿？” 说着她放低了音量，“是不是在睡觉？怎么办我身上没带送他的礼物……” 直到发现程安面上并无喜色，她才知道自己坏了事。 程安喝了一口茶，“小屿被他娘亲带到上界了。” 鸿雁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问：“上界？安子，不是那伙儿灵族吧？” “嗯。” 鸿雁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当初那颗蛋那么奇怪，我还真以为你搞人兽恋弄出来的。” 程安：“………………” 等李明义过来，他们已经互相将来到修真界的经历交换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没做悬赏上的打扮？”李明义一来就打趣鸿雁。 鸿雁翻了个白眼，“我有毛病不成？知道有人抓我，我还打扮成那样。” 李明义笑笑：“入玄门了？” 鸿雁骄傲的挺起胸膛：“没错，我可是师尊坐下最优秀的弟子，入门没几年就能出世历练。” “那正好，现在立马有一个验明你本事的好机会。” 李明义撞了下程安的肩膀，“你帮他占卜一下成功几率大不大。” “占卜什么？” 程安如实告知，鸿雁顷刻间严肃起来，掐指算了一会儿说：“今晚子时帮你占卜，现在不行。” “那好，麻烦你了。” 鸿雁对着程安啧啧两声，“一段时间不见，你还客气上了。” 李明义也笑程安，给师兄传音表示今天不回去了，预备留在这里晚上帮忙。 鸿雁占卜最容易被雷劈了，虽然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这样。 子时，万籁俱静，宅子周围设下结界，几人一起站在院子空地上。 鸿雁抬头观察着月亮偏移的角度，掐准时机在地上花了一个图案，拿出她占卜用的东西扔上去。 扔了一次……两次……三次…… 鸿雁皱起眉，咬破食指滴血上去继续扔。 这次扔下去的东西终于和前几次卦象不一样了。 说时迟那时快，刚还月朗星稀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雷，程安和李明义早有准备，立马接了上去。 对上天雷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都变了脸色，这雷威力巨大，如若不是他们两人一起出手，恐怕会有受伤的风险。 占卜结束，鸿雁还没说什么，他们就知道结果绝对不好。 果不其然，她撇着嘴故意做出一幅轻松的姿态说：“别这么紧张，没有那么严重。” “虽然前几次都是死卦，但最后一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明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鸿雁无奈道：“机缘本就是这样，风险和利益同在。” 她说完看着程安，“安子，我师尊或许有办法，但是她闭死关了，你如果能等上一百年，我带你回去求她。” 白耀在一旁说风凉话，“一百年？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前辈你……” 程安打断鸿雁的话，“不用了，我愿意赌一把。” 就像他说的那样，一百年实在是太久了，对于修士来说，一百年或许朝夕之间，弹指一瞬，但是他不一样，谁知道一百年的时间上界会发生什么变故。 鸿雁见他是铁了心的打算一试，只好老实交代：“七天后的申时三刻是个好时辰，你真想做就做吧。” 白耀忽然插嘴：“你看得准不准呀小丫头？” “前辈，实不相瞒我帮人看桃花是最准的，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白耀黑了脸，“你这臭丫头跟这臭小子一样讨厌！” 鸿雁嘻嘻哈哈地凑上去，还真让她看出了一点东西，“前辈，你过段时间还真有桃花运，第二春喔～” “气煞老夫也！” “你别以为我不打臭丫头！” “哎呀前辈，不相信你问程安，我看桃花真是极准的……” “闭嘴！” …… 吵吵闹闹的到了七天后的日子，虽然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尽量表现得开心，但是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担忧作不了假。 时辰一到，程安朝他们粲然一笑，“动手吧。” 白耀给出的能够拥有混沌灵根的方法十分简单，借助外力将灵根全部打碎，再运用灵力让它们重新生长，有一定几率会生出混沌灵根，所以才说成为废人的几率很大。 这天底下还没有能够让废掉的灵根完美无瑕重新生长出来的方法，就算有，那些天材地宝也不是这里能有的，许多甚至在他那个时期就已经灭绝了。 白耀背手而立，“决定好了？” 程安点点头。 李明义和鸿雁都还不怎么下得了手，还是白耀先动了手，他们才心一横使出全力向程安发起攻击。 程安卸掉所有防御，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才第一波就被打到往外吐血。 丹田被攻击的滋味很不好受，全身血液似乎都倒灌到了那一处，里面灵力毫无章法的乱窜，带来的痛苦更甚。 到后面甚至连白耀都不忍心再下手了，程安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手击向丹田。 这最后一下，必须是他自己来，成功了还没什么，要是失败，他们日后该如何自处？想必是会自责后悔的。 只听见咔擦一声，金丹碎裂，他的修为又像森寻离开那天极速消退。 程安倒在地上，气息格外微弱，李明义控制不住要上去扶他，一根藤蔓缠绕上他的身体，将人捆在原地。 鸿雁红着眼骂他：“事到如今，我们就别添乱了。” 刹那间，院子里灵气浓郁得吓人，都是从程安体内飘出来的。 修士的死亡，何尝不是一种一鲸落万物生。 几人安静地看着程安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少，很快就要消失殆尽，这也意味着他要变成普通人了。 不知道是谁叹息一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忧愁。 白耀抓起香香，边摇头边说：“可怜香香以后要当普通老鼠了，就是不知道普通老鼠寿命有多久。” 香香和程安有契约，就算当初选择的契约对另外一方影响几近于无，但是一点不妨碍白耀在这里刺激程安。 “可怜哟……香香都没力气了。” 香香也配合地啾啾叫着，好像真的很难受一般。 程安耳边闹哄哄的，刚开始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再说什么，等好不容易能听清楚了，就是白耀在那里大声说香香快要不行了的话。 契约……对呀契约……他跟香香有契约…… 程安垂在一边的手指动了动，努力睁开眼睛去看那边的人，不过四散的灵力变成雾气，他看不清楚。 察觉程安有了反应，他们撺掇香香叫得格外凄厉。 白耀正要上手掐香香，让它叫得再真实一点时，天空突然雷鸣电闪起来，大风突起，刮得房顶都要飞了。 “我们走！那小子开始重塑灵根了！” 再留下来，待会儿劫雷劈下来他们恐怕要被连累。 “不行，我要通知师尊一声！” 李明义赶紧给他师尊传音，程安重塑灵根的阵仗实在是太大了，又是在浩然宗地盘上，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第58章 天道馈赠 上界。 森寻眉心微动，从莲池中央站起身往偏殿走。 “少主，小少主吃完东西睡下了。” “下去吧，我看看他。” 屏退下人走进里间，森寻看见小屿躺在程安给他做的小床上，四周堆满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玩偶。 小屿长大了一些，近来已经不怎么闹着要程安了。 森寻垂眼凝视着他，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碰。 小屿动了动，不满的抓了下脸颊，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森寻没再打扰他睡觉，回到了莲池。 要是他没有感应错，程安应当是找到了什么机缘，还是不小的机缘，隔着这么远，他似乎都受到了一点恩惠，这就是身为道侣的好处。 ……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三天两头往外面跑，原来是为了他。” 李明义面对他师尊很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闹出这么大的事将人叫过来，“师尊，弟子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我这朋友修为上出了一点问题，闹出这阵仗，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什么天材地宝出现了，担心引起骚乱，不得已才只好麻烦一下师尊。” 紫衣尊者一挥衣袖，“罢了，既然是在我们宗门地盘上，这点事我管一管也合情合理。” 他放出威压，警告周围被这动静搞过来蠢蠢欲动的人。 属于元婴后期的威压一放出，就算再好奇里面有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修为够扛几招攻击。 紫衣尊者注意到白耀气势不凡，一双眼睛透露着不属于这个修为境界该有的阅历，好奇发问：“这位老伯是？” 李明义和鸿雁心里暗道糟糕，余光悄悄去看白耀脸色，果然已经臭得已经可以吓死人了。 “师尊，这位前辈是……” 李明义张嘴干干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白耀，难不成要说他是程安在秘境里带出来超级老前辈？ “是一位优秀的炼丹师！”他拿出以前和程安商量好来忽悠他师兄弟的话。 紫衣尊者对此接受良好，毕竟有些痴心钻研丹术的炼丹师顾及不上修为也很正常。 难怪他听说宗门中经常有弟子请李明义托人炼丹，原来是因为这位炼丹师。 “道友是几阶炼丹师？” 在白耀要吃人的目光中，站在紫衣尊者视野盲区的鸿雁拼命朝他使眼色，千万不要说漏嘴了啊，不然以后他跟程安的身份可就存疑了。 白耀强压着怒火回答：“六阶。” 六阶炼丹师已经很难能可贵了，七阶更是少之又少。 “道友如何称呼？” “白耀。” “白道友，可否有兴趣来我们浩然宗当个客卿……” 紫衣尊者话还没有说完，天上劫雷不要命地劈了下来，威力之大，让他都为之一怔。 白耀赶紧招呼周围的人往后退，“离远点，等下被劫雷连累劈死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明义，你朋友这是在渡什么雷劫？” 紫衣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劫雷，很奇怪，不像人突破修为降下的劫雷，跟天材地宝出世很像，但是又有不小的差距，就连他也说不清楚。 李明义面不改色地忽悠道：“师尊，我这朋友渡劫一直都是这样，或许是因为契约灵兽比较特殊的原因。” 背锅鼠香香适时出现，紫衣尊者果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这是什么灵兽？长相为何有些奇怪。” “一种鼠类。” 这年头契约老鼠的修士基本上没有，除非是寻宝鼠，但是香香明显不是寻宝鼠的模样，所以正好给了他们胡编乱造的理由。 紫衣尊者皱眉道：“……好像是有那么些像老鼠。” “为何它脸上还有两团腮红？” “这个品种特有的，我朋友当初也是见它长相可爱才契约的。” “是挺可爱的。” 香香察觉出紫衣尊者对自己感兴趣，十分懂事的凑到人家脚边，仰头用它水灵灵的黑眼珠子盯着紫衣尊者看。 紫衣尊者这些年见多识广，也没瞧见过香香这样的灵兽，手比脑子快，把它抱了起来。 “它可有名字？” “它叫香香。” 紫衣尊者摸着香香浑身毛茸茸的毛，倍感身心舒畅，手感太好了。 边缘位置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里面靠近，紫衣尊者略一抬手，他就被丢了出来。 紫衣尊者传音给所有人，“此异象是我浩然宗人士在此渡劫，观看可以，休要坏事，否则后果自负。”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花花肠子少了些，也有人觉得这不像是突破渡劫，但是碍于紫衣尊者在这里，也不敢说出口。 劫雷劈了有整整七天七夜，声势越来越浩大。 到后面已经不需要紫衣尊者特意坐镇了，因为浩然宗又派了人来把守。 终于，最后一道似乎要毁天灭地的劫雷劈下，几个浩然宗的长老协力维持结界，才没有让这劫雷殃及到别处。 “前辈，他这最后一道劫雷是不是不太对劲？” 白耀眼神毒辣，一眼看出问题所在，“程安的金丹不是碎了吗，这是在重新结丹呢。” 劫雷降下的余威消失，天边突然飘来一片彩云，浩然宗的长老们顿时惊讶不已。 “这是……” 一股古朴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人认了出来，“天道馈赠！” “什么？天道馈赠？！” 浩然宗长老们先反应过来，立即下令让周围有空的弟子过来。 紫衣尊者传音进里面：“小友，可否稍微晚一点接受馈赠？” 下一秒，从里面传来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自然，还要多谢长老们帮我护法。” 他们哪里护法了，还不是为了将渡劫产生的损失降到最低。 程安自诩在人家地盘上重塑灵根麻烦了人家，这点要求还是能答应的。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附近被围得水泄不通，离程安越近，待会儿能蹭到的馈赠越多，要不是长老们还在这里，估计早就打起来了。 李明义和鸿雁因为私人关系去了最前面，白耀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离渡劫期还遥遥无望，还是跟着往里面走。 天道馈赠开始，众人只听见耳边好似有仙乐悠扬，心神放空，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天地之外。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都在打坐，落针可闻。 渐渐的，外围有人离开了，越靠近中心区域，打坐的人并没有起来的意思，都在抓紧时间修炼。 一颗全新的金丹悬浮在丹田中央，要比之前的更大，金丹之上甚至还出现了一种特殊的纹样，程安不清楚那是什么，大概跟他重塑灵根又重新渡劫有关。 这次挨得雷可一点不比上次进阶金丹期少，间隔时间也快了无数倍，要不是那新长出的灵根，他怕是半道就要折了。 此地全是修士，待在这里也落不了清静，李明义的师尊紫衣尊者请示宗门以后，将他们暂时带回了宗门内部。 之前他好歹在天地盟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在进入浩然宗时并没有多惊奇，反而让紫衣尊者误会他处事不惊，更加肯定他绝非寻常修士。 “此处山头虽然离主峰远，又在边缘，但胜在清静，还希望几位不要嫌弃。” 紫衣尊者说着一挥手，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头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们是外来人，能够进入此地已经倍感荣幸了。” 漂亮话谁不会说，而且程安是真的觉得这地方不错，离其他山头太近，搞不好会引起别人窥探的心思。 他也知道紫衣尊者将他们带回来是起了想结交的意思，自己修为起起落落，还没来得及用新灵根修炼试试，过来这地方正好，顺水推舟罢了。 “对了……”紫衣尊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程道友，能否将你的灵宠借给我用一用？” 听见自己的名字，睡在鸿雁身前大布兜里的香香嗖的一下探出头。 用一用是什么意思？ 程安看着语气甚至有点讨好的紫衣尊者，不放心地问：“尊者是要干嘛？我家香香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东跑西跑地玩，恐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 不会是想拿香香搞什么危险实验吧？因为天地盟的缘故，他其实对这些名门正派感官一般，小说里面不是都经常会写他们两面三刀嘛。 虽然他从小到大，拢共就看过一本修仙小说，还没看到结局，末世来临忙着活命，谁还记得那些东西。 紫衣尊者板着脸，解释得有鼻子有眼的，“是这样，我有几位同门听说香香相貌可爱，也想观赏一番，但是又拉不下脸亲自上门。” 他咳嗽一声，继续说：“这些家伙爱面子嘛。” 程安感觉紫衣尊者说的话没多少信服度，他家香香魅力还没大到这种地步，“还是算了，它调皮，要是冲撞到谁，或者闯下什么祸事就不好了。” “其实主要是带它见见我一个徒弟。”紫衣尊者愁苦道：“我有个徒弟自从出门历练回来，就不曾开口说话了。” “我想她会喜欢香香的。” 李明义也朝程安点点头，表明确有此事，程安这才松了口。 第59章 噬灵虫 紫衣尊者抱着香香离开，还没走出多远就摸出一颗六阶灵果喂它，“吃不吃灵果？” 喂到嘴边的东西，香香没有不吃的，一路上被紫衣尊者投喂了不少，要是再不到地方，估计都要吃撑了。 紫衣尊者打开结界，这座山头静的可怕，根本不似有人在此居住。 “念夏。” 洞府处的结界缓缓打开，良久从里面走出一个形销骨立的少女。 紫衣尊者一见到她就止不住的叹气，“你这孩子，整日把自己关起来作甚？” 要是别的弟子这样，他或许还要夸上两句心气不浮躁，知道自己闭关修炼，但在念夏身上就行不通了。 念夏行至紫衣尊者身前，弯腰拱手行了一礼。 “你看看，这是什么。” 紫衣尊者把香香举着往她身前凑，香香浑身肥肉都快流下去了，也不挣扎，四只小脚都往前支楞着。 念夏面对突然被递到跟前的香香手足无措，畏手畏脚的往后退。 紫衣尊者见状故意叫苦道：“帮师尊抱一下啊。” 念夏这才小心伸出手，抱住香香的一瞬间，往日死气沉沉的眼睛都略微亮了一些。 “它叫香香，是近来到浩然宗做客修士的灵宠。” 紫衣尊者摸着胡须，很满意念夏的表现，就说这丫头一定会喜欢香香的。 他拿出一袋子灵果灵食交给她，“要是它饿了，你就喂它。” 紫衣尊者说完就走了，念夏急得在原地又蹦又跳，可偏偏紧闭着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看着紫衣尊者离开。 偌大的山头只剩下她们俩，念夏放在香香身上的手控制不住的揉着它的毛。 香香好奇盯着她看，胡须在念夏脸上扫来扫去。 念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笑了，笑得很僵硬。 “……是你师妹还是师姐啊？” “师姐，特别厉害。” 李明义说起来忍不住脖子一缩，“当初我一来异界就掉在他们面前，就是念夏师姐动手揍的我，差点把我打死。” “不过后面将我们一起带回宗门她又出去历练，只过了一年时间魂灯差点灭了，是师尊用分身过去救回来的。” “自此以后她就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说话，不交流，修为也一天天变弱。” 程安奇怪道：“修为自己变弱的？” “对，找我们宗门炼丹师长老检查了也没问题，而且她神魂上被人下了禁制，就算知道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明义眉毛皱得死紧，“就这还是我们宗主利用秘法检查出来的。” “师尊为了这件事愁了许久，还是找不到解决办法，现在大概是想让师姐过得开心一点，不奢求她变回跟从前一样。” “真奇怪……修为自己消失。”程安脑中一闪而过肖鸿的脸，他放进身体内的噬灵虫，利用得好能增进修为，利用不好就会被反噬，修为自然而然会消失，这倒是跟李明义师姐的症状很像。 不过到底是怎么样，他没见到人也不能轻易下定论。 念夏不知道香香饿没饿，抱着它过了好久，手都酸了。 她从师尊给的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果子，香香来者不拒，吃不下干脆放到空间当预备粮。 念夏想回洞府，走了没两步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抱着香香席地而坐，眺望远处飘动的云彩，时不时还能看见有禽类灵兽飞行其间。 香香翻了个身，继续在念夏身上嗅嗅嗅，它能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 念夏摸摸香香的鼠头，想夸它可爱，又无法开口。 突然，她神色大变，扔下香香就要回洞府，转身却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念夏嗫嚅着嘴唇，一张脸被涨得通红，像是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无声说着两个字：快跑！ 香香没跑不说，还屁颠屁颠凑了上去。 只听见叽的一声，香香四脚朝天躺在了念夏边上。 念夏身上冒出一道黑雾，朝着香香身上狠狠扎去，却在要碰到香香的瞬间，被一道结界挡了回去。 黑雾发出滋滋声，触碰到结界的部分开始剧烈燃烧。 香香脸颊上的两团腮红淡了一点，下一秒一只手将它从地上拎了起来。 程安看向倒在地上的人，伸手紧紧拽住那道黑雾。 黑雾开始挣扎反抗，连带着念夏也变得面目挣扎，发出凄惨的叫声。 “忍住，你如果不想继续做废人，这点苦必须要吃。” 念夏不知道这人是谁，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天边飞了一群人来，领头的是她师尊。 紫衣尊者察觉到念夏神魂波动，立马赶了过来，其他人则是看见李明义急匆匆往这边赶跟过来的。 “住手！”紫衣尊者挥手向程安打去，他误会程安要对念夏动手。 关键时刻，程安根本分不出心来应对紫衣尊者，还是李明义冲上去挡下攻击。 李明义情绪激动的解释道：“师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紫衣尊者面色铁青，指着那边一幅谋害画面的两人，“能有什么误会？！” 李明义飞快回头，瞧见程安手里似乎攥着个什么玩意儿，当即反应了过来，“师尊，程安似乎是在帮师姐！” 紫衣尊者飞身上前，果然看出了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程安抓这玩意儿本就费劲，现在又过来这么多人，突如其来的气息让它反抗更激烈了，劺足劲儿把香香往外丢出去，“都退开！退远一点！你们的气息刺激到这东西了！” 众人退出一段距离，紫衣尊者又专门在山头周围设立下屏蔽结界。 程安得以专心对付面前的东西，耽搁的这点时间，念夏刚才还涨红的脸已经变得面无血色。 “动、动手！” 念夏满嘴鲜血，艰难说出这句话。 程安随即加大力度，双手拽着黑雾。 尖利的声音响起，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黑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有大拇指粗细的黑虫子从念夏腹部钻了出来。 “这是……噬灵虫。” 程安勾住虫子头部，它只露出一截身体，剩下的还有多少在念夏体内并不清楚。 紫衣尊者在看见这虫子后顿时脸色大变，显然知道这是什么。 虫子扭动身躯挣扎，不停有血液和灵气从念夏腹部的伤口溢出。 再耽误下去，丹田都要被毁了，程安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让一团火焰钻进去把噬灵虫硬生生逼了出来。 噬灵虫想要咬程安，被他用手捏成了灰烬。 紫衣尊者正要上去查看情况，程安拿出一颗极品白玉果捏出汁液，不过瞬息之间，那个伤口处竟又钻出来一堆黑黢黢的噬灵虫幼虫。 等把念夏身体中所有虫子消除干净，她人已经快不行了。 程安抠出一大坨黑乎乎的药敷在她伤口，又另外塞了一大坨进念夏的嘴。 这是离七阶丹药只差半步的丹药，一入口就化作药力流遍念夏全身。 程安转身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了，紫衣尊者瞬间来到他们身边，不可置信的检查着念夏身体。 “怎么可能？” 程安察觉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不过因为现在的情况没有多问。 念夏被送去丹峰悉心照料，幸好程安将虫子清除得干净，念夏修为基础又打得结实，造成的损伤好好养上几年就能恢复。 这个时候，拜入一个强大宗门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但凡念夏拜入的不是浩然宗，光是让她养伤调理身体的东西一般宗门就拿不出来。 事毕，紫衣尊者带上厚礼特意来感谢程安。 “程道友见谅，我一时心急，差点坏了大事。” 程安摆摆手，“尊者不必如此，换我是你见此场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紫衣尊者不是单纯为了这一件事来的，他开门见山地问：“那虫子你是否知道是何物？” “知道，噬灵虫。”程安表现得很淡定，“尊者也认识？” “怎么不认识。” 紫衣尊者说起这事来面色异常凝重，“这是大概五百年前被一个邪修弄出来的东西，能寄生在修士体内吸取修为。” “刚开始这虫子还很弱，后面随着它们寄生的修士越来越强，也随之变得不好对付了。” “当初可是所有宗门联手才将噬灵虫消灭干净，那人也被斩杀。” 程安：“那现在怎么又有了？” 紫衣尊者严肃道：“噬灵虫当初一定是清理干净了，想必是那本该死得渣都不剩的人出了问题。” 白耀在边上喝茶，闻言想起程安从他的传承之地出去后斩草除根的狡猾样，忽然笑出声：“你们应该跟这臭小子学学，不对，是我都该跟他学学。”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他不就是在这上面翻的车？他可还是渡劫期修士！ …… 山洞内，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走到巨大的眼球面前。 眼球上有一层半透明的红皮，能看见血管纹路，无数根管子连接着下面的黑池。 男子走近，黑池沸腾起来，是无数条噬灵虫在扭动身体。 “通往上界的通道在哪儿？” 红皮动了动，随后猛地弹开，巨大眼球紧紧盯着男子，像是在看什么猎物。 男子唇边带上一抹笑容，朝眼球张开双臂，无数虫子从他身体飞出掉进池子，眼球这才满意的抬起，看向虚无的远方。 第60章 魔气 送走紫衣尊者，程安扒拉着香香翻来覆去的检查，也不知道那虫子会不会寄生妖兽，他家香香可不像修士那么经得起折腾。 当时它被噬灵虫攻击惊动了程安，生怕它出什么意外，也不顾上是在别人地盘上，直接定位赶了过去。 “你不是说它以前吃过这虫子，应当没有事吧。” 鸿雁伸手揪住香香的大脸，“它的两团腮红是不是淡了些？” 程安皱起眉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淡了一些……” 香香被他俩折腾得没脾气，两眼一闭直接开始睡觉。 “行了，别关心它了，它皮实得很，出不了事。”白耀斜睨着两人，“抓紧时间修炼才是正事。” “你那灵根怎么样？修炼起来是不是如入无人之地？畅通无阻？” 程安点点头，甚至远远要比他说得厉害，这灵根每时每刻都在吸收灵气，根本不需要他主动修炼。 “前辈，玄云决我应该能继续往下练了吧？” “那是自然。” 白耀得意洋洋的站起来，向程安招招手，“来，你我打一架试试。” 程安有些犹豫：“前辈，这不好吧……” 虽然他现在修为才恢复到金丹初期，但他又不是真的初期，万一给人打坏了怎么办，这世间可再找不到多的一株九转回魂草了。 “叫你来就来，老夫还会怕你不成？”白耀不以为意道。 程安见他坚持，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白耀沉着脸一言不发回了洞府。 程安走在后面无奈摊手，“不能怪我，他非要让我动手的。” 鸿雁啧啧摇头，“真搞不懂这年头的老年人在想什么。” “臭丫头你说什么？！！！” 白耀愤怒的吼声差点把山头给掀翻了。 鸿雁敷衍道：“没说什么……前辈不要吼这么大声，对嗓子不好。” “我就大声了！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在羞辱老夫！” 鸿雁扭头又要跟程安吐槽，两人附近的空间突然产生了不小的波动。 一股强大的威压降临在山头，他们顿时如临大敌，直到那头熟悉的灵兽撕开空间裂缝跳了出来。 程安神色陡然一松，“是你？” 鸿雁放下武器，侧脸小声问：“认识？” “嗯，香香脸上的‘腮红’就是它留下的。” 闻到老熟兽的气息，刚才还睡得直磨牙的香香立马翻身而起，隔了老远一下蹦到灵兽身上。 程安仰头看着这头比之前还要强的灵兽，“你是因为香香而来的？” 灵兽盯着程安，转而问他一旁的鸿雁，“你是玄门中人？” “正是。”鸿雁腿有些软，她发誓，这是她见过修为最高的灵兽，真是要吓死人了。 灵兽沉默的哼出一口气，张嘴吐出几道灵力重新飞到了香香身上。 香香脸颊上那两团腮红变得比以前还要红，明晃晃的格外引人注目。 灵兽并不打算在此多留，逗了一会儿香香，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话：“最近小心。” 等确定灵兽走了，鸿雁才开口问：“安子，哪儿认识的灵兽啊？修为都快化神了吧？” “以前天地盟里面认识的。” “我去……这就是前段时间把天地盟差点翻过来的灵兽？” “嗯，不过我们关系并不熟络。”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这灵兽叫什么名字。 白耀有次提起过它，说它修为被压制过，大概是不想飞升上界，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这还是个好东西。”程安捏捏香香脸颊，“还让你找到个大靠山。” “不过它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鸿雁伸了个懒腰。 程安去了后山修炼，才堪堪修炼半个时辰，就比得上之前苦修一天。 他张开手，从手心飘出一股精纯的无色灵力，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 静下心继续修炼，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陷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 第十三个石头砸到头上，程安终于睁开了眼睛。 白耀站在结界外面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见他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了，连忙冲过来要揍他。 “你想干嘛？！” 程安一脸懵，“我怎么了？” 他站起身把身上的石头抖掉，错不及防被白耀踢了一脚，身躯却纹丝不动。 白耀说着就来气，“还怎么了，你把周围所有的灵气都吸了过去，其他山头的人都找过来了！” 程安这才发现之前还仙雾缭绕的山头已经变得干干巴巴的，连树叶子似乎有些黯淡无光。 白耀指着他骂：“要不是你上次帮了他们，非得让人将你打死！” 程安尴尬挠头，“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修为又回金丹期巅峰了，我感觉将剩下的玄云决学完，估计就要结婴了。” “少废话，现在哪有这么多灵气让你修炼。” 白耀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说：“其实你这灵根不止能吸收灵气，混沌之源，只要是能量都能吸收。” 他咳嗽了两声，“我们那会儿对于正道邪道划线还没现在这么势如水火，只要不伤天害理，管你什么道。” “那我是不是能用魔……唔？”程安被捂住嘴。 “这话是能说的？”白耀松开手，步履匆匆走了。 程安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刚才他那话不就是那个意思嘛。 念夏伤势好了一点后，对于香香念念不忘，找了个时间专门过来看望。 “再多留一段时间不行吗？” 念夏听见他们说再过几天要离开，急的抱着香香在他们面前转来转去。 程安总不能说是他要去吸收魔气修炼，随便扯了个理由，“我要突破了，要出去寻找契机。” 这下念夏都找不到什么话来劝人多留一段时间，毕竟对于修士来说，修炼就是最重要的事。 “那可以把香香留下吗？”念夏红着脸说：“它跟着你们出去太危险了，师尊说那噬灵虫卷土重来，外面恐怕要大乱。” 程安冷酷道：“不行，它必须跟着我。” 说白了她身上的噬灵虫还是自己发现的，他们长老最近还在探讨现在新出现的噬灵虫能够完全隐藏在修士身体中的原因，留在这里还真的不一定安全。 念夏见说不动，也只好算了，不过在离开以后，特意去找了李明义一趟。 “你朋友他们要走了。” 李明义：“对，再过几天就走。” 念夏欲言又止了半天，李明义率先开口劝她，“师姐请放心，我朋友很厉害的，香香跟着他绝对安全。” “那好吧……”因为那虫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香香引诱出来的，所以救命之恩念夏也算了一部分在它身上，自然是希望它能好好的。 李明义过去时被结界挡在了外面，进去以后看见他们正拿着香香从念夏头上拔的头发作法。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嘿嘿，借用一下你师姐的头发～”鸿雁嬉皮笑脸地说。 李明义再一次理解修士对于玄门众人惧怕的原因了。 程安解释：“我们打算去你师姐之前出事的地方。” 那天他偷偷藏了几只幼虫没有弄死，研究一番后发现这虫子似乎和魔物沾上了关系。 照这样来看，似乎有个地方魔气很浓郁，正好来让程安试试是不是真的能吸收。 这事还要悄悄的干，被外人知晓，他肯定要被贴上魔修的标签。 鸿雁手都快掐出花了，“好了，找到地方了。” 几人赶紧将东西毁尸灭迹。 李明义身为内门弟子，在没有接任务的情况下，是不能跟着他们贸然离开的，享受了宗门的资源，就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和义务。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保重，来日再会。” 不同他们来到浩然宗那天闹得人尽皆知，离开时悄悄的就走了，比预先说好的日子还提前了几天。 以至于念夏后面来找香香时扑了空，还不等她去找李明义算账，他倒是先找了上来。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念夏语气笃定。 李明义承认了，“对，我知道。” “那你……” “这是给你的。” 李明义打断她的话，拿出一个有半人高的大毛球，“这是香香近几年换下来的毛。” “你实在想它可以闻闻味道。” 念夏沉默的收下礼物。 …… “……是有魔气的痕迹没错，但是已经消失了。” 程安带着他们继续往深处走，来到一处瘴气弥漫的险山，“不对，他们已经跑了。” “估计是你拔出她身体中的噬灵虫惊动了他们。” 鸿雁眼尖从一堆碎石中找到一块灰色布料，拿给程安一看，上面果然有淡淡的魔气。 “用这个你能占卜吗？” “瞧不起谁呢，当然能！” 一月后，黑崖。 才刚踏入这地界，程安就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魔气，要不是他将要突破了，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是魔气。 “好奇怪，这魔气怎么不太纯正？”白耀若有所思。 鸿雁插嘴道：“前辈，你还知道魔气是什么样的啊？” “自然，当初我可是斩杀过好几个大魔头。” 白耀指使程安：“你多吸收一点魔气让我看看，太少了我也不确定。” 程安五指张开吸收魔气，将周围的魔气全部聚集到掌心。 白耀检查过后眉毛皱的更深， “不对劲，这魔气不对，里面还掺杂了不少灵气。” 余光中有抹灰色一闪而过，程安瞬间消失在原地追了上去。 第61章 地下世界 灰衣人跑出几百里开外才敢停下，躲在暗处心有余悸的观察情况，他没料想到自己会被发现。 虽然他们现在搬离了此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撤走了，他是留下来驻守的人员之一。 外面似乎已经安全了，他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他们隐蔽身形的功法在这世上可是独一份儿。 程安冷眼看着他走出来朝一个方向快速前进，不出一刻钟，另外两个灰衣人出现跟他接了头。 “果然有人找过来了。” “你被发现了？” 被跟踪的那个灰衣人看不见脸，但是程安知道他此时脸色一定十分难看。 “我也不能确定。” “坏了！” 有人先反应了过来，转身要跑，迎面对上拿着一根大木棒的程安。 “上！宰了他！” 灰衣人一拥而上，却在要碰到程安的一瞬间面前落了个空。 程安举着木棒出现在他们身后，干净利落的一棒子挨着敲下去，几人应声倒地。 “怎么这么多？” 白耀看见他拖了一串人回来还吓了一跳，要是这些人一直都在暗中盯着他们，怎么会一个都没有发现？ 程安将人甩到地上，“我跟着一个出去抓到的，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 说起来这些灰衣人还算是他的半个师父，当初跟着肖家人进入的秘境里面抓到的灰衣人明显跟他们就是一伙儿，连功法都一模一样。 鸿雁挑开他们脸上盖住大半张脸的斗篷，一个个惨白得跟用漂白水泡过似的，“这是多少年没晒过太阳了？” “这料子也是同一种。”她把那块灰色布料拿出来比对。 “我怎么感觉你平时用的身法跟他们的有一点像？” “就是同门功法。”程安在储物袋里翻找绳子，打算把他们捆起来。 “以前抓到过他们一次，不过那些人用的好像没有这些的等级高。” 所以他准备再用同样的办法来逼学一次，反正他们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死的有意义一点。 “我来捆。” 鸿雁放出自己的契约灵植，一株危险又奇怪的藤蔓，它还以为是可以进食了，差点没拦住让它直接把人吃了。 “乖乖，待会儿再吃，等一等。” 话音未落，鸿雁又着急忙慌攥住它悄悄伸出去打算捆香香的藤蔓，这是把香香当成移动蛋白质了。 “这个也不能吃，是同伴。” 他们被卸了下巴吊起来，以免再生其他的变故，修为也一并废了。 废除修为时他们身上冒出许多魔气，程安照单全收了，果然如同白耀说的那样，用魔气他也能修炼。 要说两者之间的区别，大概就是灵气更为纯净，魔气之中还夹杂着其他的东西，程安说不清这是什么，大概有点像一种诅咒。 这东西非常少，但又让人不能忽视，有一天积少成多，他恐怕真就要入魔了。 “如何？”白耀问。 程安：“还行，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拿出一颗红果，从指尖将他从魔气当中清理出来的东西全部依附在果子上。 半透明的果子变得有些黑，还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白耀哎哟一声，十分意外的看着程安，“你还知道把魔气中的杂质分离出来？” “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魔修。”白耀傲然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安见问不出什么也懒得再深究了，自从上次跟他套了话，白耀嘴里是再难问出什么来了。 除去他们身上的魔气便宜了程安，剩下的还有他们几人的储物袋储物戒指，这些灰衣人身上的资源总是格外多，无一例外都是从那些秘境或者修士身上弄来的。 “乖乖，给他们一鞭子。” 鸿雁一声令下，依附在她身上的藤蔓猛地抽出一条分支，几乎是瞬间就打得他们皮开肉绽。 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响起，知道自己被抓了，他们第一时间是要自爆，可随即就发现浑身修为尽失。 “你对我们干了什么？！我告诉你，最好放了我们！不然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程安不耐烦的用棍子戳戳说话的灰衣人，“少给我叽叽歪歪的，问你什么回答就行。” 灰衣人下巴脱臼了还不老实，试图吐口水激怒程安，好让他对自己下死手。 程安身前有结界，那点口水根本飞不上前，“别折腾了，你们左右都要死，但是干净利落的死，和半死不活还是有点差距的。” “老实点我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之前那伙儿人也没见骨头有多硬，程安倒是不担心他们什么也不交代。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行。” 程安一挥手将他们带进了空间，香香想凑热闹都被丢了出来。 过了大概三个时辰，程安抓着一个人出来了一趟，然后又进了空间。 按照里面的时间流速，这几个灰衣人已经被折磨一天了。 程安是第二天清晨出来的，连带着把还剩一口气的几个人丢出来。 “可以喂给你的灵植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鸿雁总感觉程安说完这话后，那几个人明显如释重负了不少。 鸿雁的宝贝藤蔓早就等不及了，无数分支裹住他们，将人包成一个大茧子形状往里压缩，几乎是瞬间就不剩什么了。 程安不是什么大圣人，再说了，他们也没少迫害修士，自己算是替天行道。 “他们的大本营没有搬走。” “没有搬走？” 程安眼神下移到他们正踩着的地面上，“在下面。” 鸿雁一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么他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将人宰了？ 白耀蹙着眉盯着地面，“你问出来的？” “嗯，他们神魂上被下了禁制，我试探出来的。” 程安把从几人身上扒下来的灰色斗篷扔给两人，“穿上，从现在开始，我们才是他们。” 做好伪装，程安按照他们交代的方法找到了传送阵。 眼前一阵眩晕，重新恢复视线时，四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面很宽敞，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虽然是在地底，但是一点也不逼仄，相反还十分宽敞，空间大得好像没有边界，程安都快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地底挖空了。 程安带着鸿雁白耀往前走，跟上从外面回来的队伍。 终于，他看见了他们口中交代的领头人，地底世界分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由不同的人来管辖。 程安低头慢慢走着，白耀鸿雁也没露出任何破绽。 “等等。” 领头人忽然叫住程安，他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三人，“你们身上的魔气怎么有些浓郁？” 坏了！ 因为这些人本质上都是魔修，为了防止露馅儿，程安往他们俩身上伪装了不少魔气，没想到伪装多了。 情急之下，程安藏在袖袍底下的手悄悄跟他们比了个手势，两人立马明白。 程安急步上前，略带讨好地说：“大人，最近外面魔气这么少，我们回来就没忍住多吸收了些。” 领头人打量着他们，就在以为他们被识破的时候，忽然听见他生气地说：“我就知道你们是提前回来的。” “再有下次，出去巡逻的时间翻倍！” 程安做出谨小慎微的模样，鸿雁白耀也配合的身子一发抖，都好像被吓住了。 “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多谢大人开恩！” “行了，滚吧。”领头人大摇大摆走了。 他们见状赶紧跟上那些继续往深处进的队伍。 一长串身穿灰色斗篷的人依次前进，中间都隔着一米距离。 道路逐渐从平路变成了往下延伸的阶梯，最前面的人点上了火把，被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风刮得忽明忽暗。 一行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在石壁上，犹如一连串的鬼影。 越往下走，这种阴森的气氛更重，所有人的脚步都近似于无，不知道还真以为他们成了游魂。 走了许久，阶梯又变成平坦的路面，刚才还在前方的人都不见了。 程安当机立断也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消失，等他隐蔽在黑暗中后，白耀鸿雁才从其他位置找了过来。 三人静静盘腿坐在地上，根本不敢交谈，这周围全是修炼的人，在争先恐后吸收着魔气。 程安也开始吸收魔气，帮着把他们俩的份也一起吸收了，外人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渐渐的，周围有人开始动弹，主要是聚集在程安他们身边的人。 程安吸收魔气的速度和吸收灵气的速度一样快，他们根本抢不过，在魔气变稀薄以后，就起身去了其他地方，这倒是给了他们交谈的空间。 白耀给他们俩传音，“这地方不对啊，这么浓郁的魔气，怎会没有引起外人注意？” 他抓起地上一把碎石，石头乌黑如墨，是种能滋养魔气的石头，一看就是从其他地方专门运过来的。 “你能看出这里什么地方的魔气最为浓郁吗？” 程安放眼望去，最后看了一眼左侧方向，“这边。” “不过另外一边有股纯净的灵气。” 灵气和魔气一东一西，一左一右，中间是座连接上下的高大山峰，至于其他的，因为离得太远了，这里光线又很差，光用眼睛是看不见了。 第62章 交易 原地修炼了好几天，他们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不过随着魔气吸收得越多，程安已经摸到了突破的边缘。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所有人都站起来往声音来源靠近。 程安他们混入其中，听见有人在小声抱怨。 “那个秘境里什么都没有，修士也是穷得叮当响，白跑一趟不说，还差点把命丢了。” “那些个秘境是越来越难进了……” “幸好我们上次去的秘境不错，我弄死五个修士，其中有个人的储物袋里装了几十颗丹药。” “你运气真是不错……” 听了一会儿，他们大概猜到现在是要去献上在外获得的机缘了。 程安趁没人注意，将之前从那几个灰衣人身上搜刮的储物袋分给他俩。 队伍行进得很快，本来里面光线就不好，穿着打扮也大差不差，他们仨差点走丢了。 最前面放着一口大鼎，排队上前的人依次将东西丢进去，所有东西一股脑的混在一起，散发出强烈的灵气。 上交完，众人又如潮水般退去。 几个灰衣人用最原始的办法抬起大鼎，转身往那通道里面走，没人发现在大鼎底部多了什么。 “吾主，这是此次的上供。” 大鼎被咚的一声放下，灰衣人低着头退到边上，等待上首的男人下达指令。 黑衣男人嗯了一声，轻轻一挥手，灰衣人立马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大鼎被他施法抬起，往还在深处的洞穴靠近。 程安感受到了噬灵虫的气息，这里果然是老巢。 大鼎在池子边缘停下，黑衣男人操控着大鼎将里面的东西倾斜而下。 无数噬灵虫挤在一起活动发出类似细密气泡破裂的声音，很大声，听得人牙齿发酸。 白雾状的灵气一部分被虫子吞噬，其余全部被悬浮在上方的眼球吸收。 红色眼皮缓缓睁开，巨大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对准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沉声道：“你已经吸收足够多的力量了，现在，我要知道通往上界的道路在哪儿。” 上界？ 程安一下支楞起来，这人要去上界？ “不够……还不够！”眼球贪婪的望着黑衣男人，“我还要更多！” 黑衣男人声音冷了几分，“我已经给你够多了。” 眼球突然开始疯狂的转动，“此方天道不会允许你通过突破飞升到上界，只有我才可以帮你！” “我要外面那些人的生魂！” 黑衣男人静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眼球发出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你难道不想前往上界？像你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天道容不下你！” “你难道不想要灵族？只要将灵族炼化，就能拥有无上天资！” 黑衣男人眼神变得阴狠，想起那些回到上界的灵族最终做下了决定。 “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噬灵虫齐刷刷从池子中爬出，不过瞬息，外面惨叫声此起彼伏。 眼球兴奋的注视着那些惨死的魔修，疯狂吸收着魂魄。 轰隆一声，四周开始剧烈震动，眼球冲破束缚，腾地飞起。 噬灵虫太慢了，它等不及要亲自动手。 黑衣男人冷眼瞧着昔日手下被杀死，没有什么比前往上界更重要。 灵族实在是太狡猾了，完全避世不出，除去那两次侥幸捕捉到了灵族的气息，其余时间根本找不到他们。 外面所有人都死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尸体都被啃食殆尽。 眼球高挂在半空中，体积变大了一倍不止，眼珠子在鼓动着，快要撑破那层薄薄的红皮。 黑衣男人飞至它面前，“这下你该告诉我通往上界的道路在哪儿了？” 眼球发出嬉笑声：“当然，我可不像你们人类，充斥着虚伪算计。” 它的眼白瞬间遍布红血丝，开始不停颤动，瞳孔放大又缩小，不过片刻飞了出去。 黑衣男人紧随其后，在他们离开后，整个地底世界轰然倒塌。 程安飞出地面，同时让白耀鸿雁从空间出来，“那个大眼珠是什么？” 白耀面色不虞：“总归是个邪物，我们快追，不然他们要跑了。” 行至中途，黑衣男人发现了跟在身后的三人，不过正事要紧，并不打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眼球停在一处乱石穿空的地方，它回头说：“就在这里，我帮你撕开通道，不过你要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 黑衣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思考同天眼解除契约能给他带来的好处。 眼球看出他的犹豫，继续添了一把火，“反正你同我契约也是为了抓捕灵族，现在灵族已然出世，想必他们回到上界也不会再隐藏行踪。” “既如此，我们最后合作一次，我帮你打开通道，你放我自由，这是双赢。” 黑衣男人轻笑一声，“你说的也对。” 他甩手往后打出一道攻击，程安他们出现在后方。 “跟了一路，还真是辛苦几位了。”黑衣男人扯起嘴角。 程安视线没离开那边的大眼珠，闻言一本正经道：“我们在几天前就已经通知了各大宗门，想必他们马上就到了。” 黑衣男人面色一变，眼神毒辣直直射向他，“你说什么？！” 程安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跟他打作一团，黑衣男人不知道是想保存实力还是怎么的，没能第一时间制服程安。 眼球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对那边的鸿雁起了兴趣。 “你身上有天机的味道。” 鸿雁被它这么一盯，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东西想吃了自己。 “与你何干？” 眼球眨了眨，在要对鸿雁出手的瞬间，被黑衣男人命令即刻打开通道。 黑衣男人知道程安没有说谎，他放在别处的眼线刚才用特殊方式通知他那些老不死的东西过来了。 几百年前剿杀了他一次，如今还想故技重施？ 眼球可惜的将视线从鸿雁身上收回，它发动灵力，开始撕扯空间。 程安看见周围多出了许多空间之力，乌泱泱的聚在一起，天上也开始雷鸣电闪。 黑衣男人转身朝他们扯下斗篷，露出一张称得上是清秀的脸，“真可惜，没机会让你领略一下本尊的手段。” 他们动作迅速，头顶的天雷也不要命的往下劈来，天道发现了他们在试图突破去往上界的防线。 天色骤变，狂风大作，眼球突然暴起，它放出无数魂魄抵御天雷，全是之前那些灰衣人，他们甚至还在发出不甘的嘶吼声，黑压压一大片像一团新出现的乌云。 最后一点裂缝被撕开，飓风冲开口子，瞬间席卷四周，程安好像又回到当初从雷击林进入异界通道的时候。 眼球率先钻了进去，“快！只有这一点时间！” 黑衣男人立马往已经开始修复缩小的裂缝里冲，身旁突然多了一道气息，他侧头看见是程安。 “休想！”他暴怒打出一掌，用上了元婴后期十成十的功力。 程安再怎么抗打也承受不住跨了一个大境界的攻击，被打飞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钻进裂缝，裂缝顷刻间差不多就要合上，再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等他修炼到化神期一样也能飞升上界，虽然不知道这中间要掺杂进去多少年数，只希望小屿能够成长得慢一点。 人的脑子在一秒钟内能够接受到很多种信息，程安在想到小屿的那一刻，腰间忽然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重重甩了出去。 鸿雁叉腰大喊道：“安子！照顾好我小侄儿！” 程安连回头看一眼鸿雁都来不及，硬生生被她的灵植甩进了裂缝之中。 大功告成，鸿雁在地上留下一行字，也带着灵植匆匆跑了，那些老顽固要是知道又有人用歪门邪道上了上界，非得审问她这个见证人。 这次前往上界的通道不像森寻开辟的那条那么安全，程安进去就差点被时空乱流刮走。 肩膀被人拉住，白耀硬拖着他往一个方向飞去。 两人进入一处时空乱流没这么凶猛的夹缝，程安震惊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白耀气愤不已：“还不是那个臭丫头把我丢进来的！” “我有说要跟你一起来了吗？！！！” 他们俩是被前后脚扔进来的，他在程安后面，屁股还被那道愈合的裂缝夹了一下。 现在好了，一个金丹初期，一个金丹后期，进来这里十有**要被时空乱流剿死，就算侥幸能够避开乱流，多半也要迷失在时空中。 时空隧道太不稳定了，他们还没停留多久，就感觉周围的乱流大了起来。 程安尝试进入空间，根本打不开。 这里面没有灵气，滞留的时间短还好，要是太长，估计后面他们也没有力气抵御乱流了。 白耀边逃跑边骂：“这下好了！老夫说不定要折损在此地了！” “前辈，总会有路的，当初我们三个筑基期还不是成功到了修真界。” “那哪能一样？！” 程安在虚无中寻找着那黑衣男人的身影，没道理他们这么快就跑不见了。 后腰一痛，有道乱流刮破了程安的身体，他不能运用灵气来修复身体，只能任凭那处伤口越来越痛。 第63章 一网打尽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喘息的位置，程安腰上的伤势已经进一步恶化了。 “还是包扎一下吧。”白耀看不下去了。 “包上还不是会被乱流重新刮破。” 白耀忽然想起森寻留下来的那条羽纱，“他给你那布应该可以抵御。” 羽纱他一直贴身放着，是现在为数不多他能拿出来的东西。 “也不知道香香在空间里面会不会受到影响。” 程安用羽纱在腰上裹了几圈，眼前依旧是虚无一片，没有尽头，也没有边缘。 白耀愁苦着一张脸，哀怨出声：“你还有心思管它？它在里面指不定吃好喝好的。” 伤口不再外露，程安舒服了一些，干脆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这里又没有灵气，你修炼有什么用。” “前辈，这里虽然没有灵气，但是有空间之力，不是你说的我这灵根只要是力量都能为我所用。” 白耀一愣，“你说的有道理啊……”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空间之力不是那么好掌控的，程安折腾好久也才吸收了一点，全拿来疗伤了。 时空乱流在往他们这里转移，没办法两人只好换地方躲避。 “前辈，前面那个是不是有点像人影？” 飓风太大，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白耀好不容易睁开一点，“是有点像……” 才刚刚说完，那个黑影忽然朝他们而来。 白耀这下眼睛终于睁大了，“是那眼珠子和那男人！” 黑衣男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们，随后阴狠一笑，“是你们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的修为可要比程安白耀高多了，在这里受到的限制也要轻得多。 “你们不是解除契约了，怎么还在一起？” 程安了然笑道：“看来你们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黑衣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没有任何预兆就出手跟程安打了起来。 眼珠没有帮忙，反而跟白耀缠斗在了一起。 双方正打得难舍难分，黑衣男人忽然厉喝一声，“你腰上的长纱是哪儿来的？” 程安接住他一掌，顺势跟他拉开距离，“关你屁事。” 结合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灵族为什么突然前往上界的事也有了联系，他瞪大双眼：“你竟然跟灵族有往来！” 程安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羽纱跟灵族有关的，再这样缠斗下去，等下一波乱流卷过来，讨不着好的一定是他跟白耀。 “我就说灵族幸苦努力了几千年都无法飞升，原来是有了你这个变数！” 他浑身气势暴涨，袖口飞出数条噬灵虫朝程安而去。 程安眼睛亮了起来，别人可能害怕这虫子，他不怕，生怕这虫子没了，连忙伸手去接。 黑衣男人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他还没见过他这样上赶着找死的。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程安双手将所有虫子紧紧握住，用尽全力吸收虫子体内的灵力。 这些被黑衣男人带在身上的噬灵虫品阶很高，也就意味着它们吸收的灵力越多。 身体中被消耗的灵气重新充盈起来，程安扯掉腰间的羽纱，往白耀身上一缠，带着他开始在乱流中逃窜。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吸收了一些空间之力的原因，他似乎能感受到每个角落空间之力的密集稀疏。 越密集的地方，产生时空乱流的几率越大，所以他完全可以避开那些地方，不过他选择反其道而行之。 对方不是想去上界抓灵族吗？就单凭这一点，程安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成功出去。 那眼珠太邪乎了，现在不想办法将它解决，日后恐怕要生出大祸端。 叫人当着自己的面跑了，黑衣男人被气得面色铁青，“快追！” 眼球有些犹豫，“他们修为低，在里面活不了多久，我们找到出去的路才最要紧。” “哼，要不是他坏了我的好事，咱们用得着在这里面像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的？” 黑衣男人话语间如何都不肯放过程安，“灵族能够前往上界本就有蹊跷，我看他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 眼球听了这话，顿时看向前方快要消失的身影也不对劲起来，能够让灵族挣脱此界的束缚，恐怕那东西远远要比想象中更为珍稀。 “追上来了！”白耀往后看了一眼，他们行进的速度可比程安快多了。 “那眼球我是打不过，不过那男人我或许能对付一二。” 程安只当他在说大话，“前辈，你先保存实力。” 白耀没再吭声，直接对黑衣男人动手。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黑衣男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程安惊疑不定的回了头，又看向身旁明显已经嘚瑟起来的白耀，“前辈，你干了什么？” 白耀冷哼一声，“老夫好歹是渡劫期修士，虽然修为还未恢复，但是神识不曾改变，对付一个元婴期修士还不成问题。” “那你怎么打不过那眼珠子？” “那等邪物能吸食魂魄，用神识攻击它不是肉包子打狗嘛。” 程安当即决定折返回去，这是宰了那人的好时机。 黑衣男人被眼球接了一下，还没等他调整好姿势，程安猛地冲了过来一脚狠狠踢在他裆部。 趁他病要他命，哪儿痛往哪儿下手，程安还没忘记自己修为跟他差一大截。 白耀一阵头皮发麻，双腿忍不住夹了夹。 程安紧追不舍，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黑衣男人识海被重创，战斗力大幅下降，没办法只好强忍着疼痛求助眼球，“快点帮我！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他们之间的契约看来是已经解开了，它看见黑衣男人落了下风以后，明显不愿意再听他的话了。 黑衣人瞳孔放大，愤怒地瞪着眼球，威胁的话还未开口，腹部一阵剧痛袭来。 程安收回血淋淋的手，趁他还在愣神，接连又补了几下。 噬灵虫从他身体中爬了出来，一出来就被程安逮了个正着，这可是现成的灵力补给。 “前辈，你要不要几条？” 白耀快被恶心死了，恨不得离程安十米远，“我不要，你拿开点。” “不要算了。” 程安继续在黑衣男人身上抓虫子，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颇有一种要死不瞑目的感觉，还贴心的伸手帮他合上眼睛，“同邪物为伍，你早该预料到会有此下场的。” 随着程安这句话落下，黑衣男人终于不甘心的咽了气。 程安都没想到会将人解决得这么容易，幸亏当初鸿雁将白耀一起扔了进来，不然现在死的是谁还真说不准。 “我愿意同你交易。”见到此时自己的处境落了下风，它用蛊惑的语气对程安说：“我能带你们出去，只要你愿意供养我。” 程安面对它的邀请没有反应，仔细在黑衣男人身上搜寻着什么。 “你不用找了，他没有元神。”眼球开口。 程安停下手中动作，“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眼球阴恻恻的笑起来，“他的元神早在当初就同我做了交易。” 白耀过来检查了一番，对程安点点头，他身上确实没有元神。 程安将人丢到时空乱流中，没有灵力护体，几乎是在碰到乱流的一瞬间，他的尸体就泯灭成了灰烬，灰烬再被分割剿灭，眨眼间便什么都没有了。 眼球急切地停在程安面前，“跟我契约可是有很多好处的，我不止能带你们进入上界，我还能教你们如何炼化灵族……” 程安忽然出手，一拳将眼球打飞到了乱流中。 它被程安的不识抬举激怒，从身后飞出数十条血丝直冲他面门而去。 程安迅速闪开躲过攻击，熊熊烈火从他手心燃起，化作两条火龙缠绕在眼球上。 眼球发出瘆人的尖叫，表皮上出现一道道血痕，终于那层薄薄的红皮支撑不住，四分五裂砰的一声炸开。 巨大的冲击波将程安白耀掀翻出去好远，等到稳住身形，它已经不见了踪影。 程安感受到四周空间之力的变化，立马朝一个方向追了上去。 眼球穿梭在乱流之中，失去红皮的保护，它浑身上下已经布满了蜿蜒狰狞的红血丝，稍微被飓风剐蹭一下都疼得发颤。 紧追慢赶了大半个月，它筋疲力竭不再跑了。 “我愿意奉你为主人！只要你放过我！”它惊惧地往后慢慢移动。 “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帮你！” “我可以帮你夺取天道之力……” 它的话还说完，身上已经多了个透风的大洞。 在它生命流逝的同时，有丝丝缕缕的白线飞到了程安绑在腰间的羽纱上。 确认这邪物彻底死透了，程安给它安排了跟黑衣男人同样的殉葬方式，因为实在不放心，还在这周围守了小半个月才离开。 它话里话外都要炼化灵族，不说为了森寻，就是为了小屿他也得将它斩草除根。 “唉，你好歹逼问一下怎么出去这地方啊。”白耀叹息道。 “或许等我将空间之力修炼出一个名堂来，到时候自然就能出去了。” 三年后。 青天白日下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小黑点慢慢变大汇聚成一个旋涡。 程安前脚才伸到上界，后脚还没伸出来，下一秒数道天雷就跟疯了似的劈下来，将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第64章 打听消息 “师父你快看那边是怎么了，雷劈个不停？” “有修士在进阶，没什么好看的，两个金丹期的修士而已。” “可是好奇怪呀，怎么天雷劈得这般勤，师父，我们去看看吧。” 长者坐在飞行法器前端，回头叮嘱身后年龄稍小的弟子，“不要耽误正事，看人渡劫哪有参加灵族举办的盛典重要。” “师父，那些灵族怎么突然就愿意出风头了？” “哎哟！”他被长者转身打了一下头，“师父，你打我干什么？” 长者虎着脸教训道：“胡说什么，什么风头不风头的，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就自己回去。” “……我不说了。” …… “怎么还有？” 白耀被劈得头发胡须都掉光了，好不容易接完一道雷，紧接着劫云又开始酝酿下一道。 “前辈，不然你离我远点吧。”程安提议，他总感觉这雷主要是劈他，白耀只是顺便。 白耀是真不行了，换谁被连着劈上一个月也笑不出来。 又接下一道劫雷，白耀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扭头就往远处狂奔，直到离程安隔了快十里远才停下。 程安独自一人仰头看天，之前在时空隧道中修炼了几年，早就能突破了，碍于里面无法渡劫，修为积压到了现在，所以才会一出来就被天雷追着劈。 劫云越滚越厚，离那日白耀离开已经过去了月余，他有预感，这道天雷劈下，他就该结婴了。 倒是没有人过来凑热闹，实在是上界天骄太多了，况且程安修为并不打眼，他们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会是从下界跑上来的。 气势逼人的天雷终于形成，犹如洪水倾泻而下，眨眼间就砸了下来。 白耀在远处驻足观望都不得不换个地方，天雷威力太大了，容易惹火烧身。 良久，黑压压的劫云终于消散，程安赤着身子从深坑中爬出，浑身肌肤焦黑，随着他的动作，皮肤大块大块地往下掉，露出下面新长出来的皮肤。 “前辈。” 白耀被他吓了一跳，“你没死啊？” 程安无奈笑笑，“好不容易走到如今，怎么舍得死。” 白耀微微惊讶，“你……你怎么一下进阶到元婴中期了？” 程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在时空隧道中修为积攒得太多了。” 以防有人过来打探看出不对劲，两人进了空间，当初一来就被雷追着劈，他们连进去看看的时间都没有。 一大团温暖柔软的毛毛包裹住他们全身，程安勉强认出来身下的毛绒大床是香香。 再看周围，香香躺在一个刨出来的大深坑内，四脚朝天睡得直磨牙，他们俩正趴在它的肚皮上。 过去了这么久，香香一只鼠似乎把自己养的挺好的。 程安站在地上，放眼检查着空间，三年时间，倒还不至于让他忘记空间原本有多大，现在的空间明显要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止。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白耀略微思索了一番后回答：“息壤本就会生长，大概是你修炼吸收的空间之力影响到了里面，所以才导致空间变大。” “具体的还要请教一下深耕于炼器一道的大能才能知晓缘由。” “居然没被霍霍完。”程安是做好了空间被香香搞得天翻地覆的准备，没想到还保持得挺好的，只是稍微乱了一些。 “香香。” 程安走到前边去推了推它的鼠头，一摸一把肉，不敢想它这些年吃了多少东西进去。 香香睡得脸歪嘴斜被程安叫醒，迷迷瞪瞪睁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程安见它这样非常心疼，“香香，对不起，让你自己待了这么多年。” 香香迟钝卡壳的脑子瞬间开始运转，一个翻身起来疯狂嗅着程安。 长而蓬松的胡须扫在程安脸上，痒痒的。 “香香，以后不管干什么都带着你。”程安抱住它的大肥脸。 香香眼泪汪汪的往程安身上蹭，缩小成巴掌那么大钻进了他的衣服，怎么哄都不出来。 程安一只手扣在被香香拱成小包的衣服上，开始整理空间。 白玉树上果子都挂满了，长势喜人，香香应该没少吃，还有那些灵草，都快长成野草了。 那边的万年灵髓也聚集了一大滩，香香知道这东西珍贵，没有去动。 过了一会儿，白耀伸出手问程安要香香，“行了，拿出来让我寒暄寒暄。” 程安见他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白耀嘴上不说，其实也很想念香香。 在空间待了段时间巩固境界，程安迫不及待要去灵族找小屿了。 灵族回来闹出的动静不小，随便跟人打听打听就能找过去。 上界有些地方没有变化，有白耀在暂时不用抓瞎。 来到一处城池，上界的城池要比那边雄伟壮阔不少。 程安注意到这边的巡逻队最低都是金丹期修士，来往的行人中也不乏看见元婴期修士。 白耀肩膀撞了他一下，“如何，上界不一般吧？” “是挺不一般的，”程安诚恳道：“前辈，我们行事务必要小心为上，咱们修为太低了。” “怕什么？我当初可是……” 程安赶紧捂住他的嘴，就别在大街上说什么当初的英勇事迹了。 修士寿命冗长，他还担心白耀的仇人没有死光，万一被发现，怕是一巴掌就被拍死了。 上界的货币跟下界不一样，不过灵石都是流通的，就算如此，程安能拿出来的灵石品阶在这里也不够看，数量也没多少。 在被第三家客栈赶出来以后，两人必须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们没钱。 兜儿里所有灵石加在一起都不够住一天客栈。 “我们就睡外面算了，反正也是来打探消息的。” 白耀闻言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大街轮不到你睡。” “水浅王八多，每条街都是有人罩着的，睡什么睡。” “那要怎么办？” 再出城也不现实，外面还没有城里面安全，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能贸然去做。 白耀两手一摊：“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面前经过几个啃果子的小孩儿，程安眼睛一亮，“前辈，我们去卖白玉果吧。” 白玉果口感很好，卖相也很好看，拿来当灵果卖绝对有市场。 天色渐晚事不宜迟，两人赶紧一路打听着去了可以自由摆摊买卖的集市，终于是在天彻底黑下来以前，拿卖白玉果的钱住进了一家客栈。 小二上来送晚饭，放下餐食还没来得及走，程安就叫住他。 “小哥，我听说灵族出世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二皱眉奇怪的注视着程安，这人好生奇怪，灵族当初动静闹得那么大，连路边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一二。 这是从哪儿来的土包子，就是闭关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吧。 程安摸了摸鼻子，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拿出两颗白玉果，实在是身上所有钱都拿来住客栈了。 “可否请小哥解答一二。” 小二一言难尽的收下果子，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一出门就把果子装进衣服藏好，要是被人看见，他估计要被笑话死，这果子一看就是用来哄小孩儿，给小孩儿解馋用的。 房间剩下他们两人，香香从程安衣服里跳出来，凑在盘子边上嗅嗅嗅。 程安夹了一根小青菜喂它，一边对白耀说：“前辈，从我们这里过去那边要多久？” 白耀答非所问：“你真要过去找他们？” 程安顿住，不明白白耀为什么要这样说。 白耀见他不明白，嫌弃地摇摇头，“算了，你要去便去，不过一定要隐藏行踪，不然我真担心你有去无回。” 程安隐约懂了点什么，神色却坚毅了几分，“当然要去，小屿是我儿子。” 至于森寻……他自己也扯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 …… 白玉长廊上飞奔着一个小胖墩，他光着脚往那金碧辉煌的宫殿跑去。 中途，一双手将小胖墩从地上抱了起来。 “娘亲～” 森寻抱着他慢慢往里面走，伸手拍了拍小屿的脚，“怎么没穿鞋子？” 小屿在森寻怀里扭了扭身子，随后气鼓鼓地说：“娘，我不想住在这里，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啊。” 森寻脚步一顿，目光严肃地问他：“有人让你不高兴了？” 小屿摇摇头，嘴巴高高撅起，摆明了很不开心。 进了宫殿，他们在花园里面荡秋千，因为有森寻陪着一起玩，小屿开心了不少。 玩得差不多了，森寻温柔抚摸着他的脑袋，“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娘亲？” 小屿晃悠的腿不继续荡了，情绪失落的窝在森寻身上，“娘亲，他们不喜欢我。” 森寻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族中那些孩子，再说得具体一些，是族中地位不低的那几家灵族的孩子。 孩童话语中透露着天真，“我想要爹爹带我们出去玩，我想香香了。” 小屿外表有两岁孩童那么大，十分聪明，过了这么久还将程安香香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爷爷。”小屿嘟囔着：“我可以揪他的胡子。” 这里的爷爷们都喜欢扳着一张脸，凶巴巴的。 森寻对上小屿纯真又满含期待的眼睛，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屿也没有非要森寻回答，玩累了直接在他身上一躺，慢慢合上了眼睛。 就在森寻要带他回屋里休息时，内心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悸动……那是道侣契约的感应。 第65章 白耀的桃花运 小屿睡醒发现还在森寻的宫殿，不免有些窃喜，平常他们不让自己待在这里过夜。 他吭哧吭哧爬下床，床边放了一双鞋子，上面绣了个歪歪扭扭的动物，有鼻子有眼睛的，胡须长短不一，能看得出来很受主人青睐。 自己穿上鞋，他走出寝宫去找森寻。 “……都是些小孩子，会不会是闹矛盾了？”大长老不相信族中的孩子这么小就会欺负人了。 “森寻，小屿他……” “长老不必说了。” 森寻打断他的话，起身看向入口，下一秒小屿就从那里跑了过来。 小屿看见了大长老，停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过来。” 听见森寻发话，小屿才兴高采烈的飞奔上前扑到他怀里。 “长老爷爷。”小屿向他打招呼。 大长老笑容慈祥，摸摸他的头，“小屿好似又长高了一点。” “我的衣服都小啦。”小屿奶声奶气地说着。 大长老没在这里待多久，临走前又揉了揉小屿的脑袋。 “从今天开始，你搬来跟我一起住。” 小屿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娘亲真的吗？！” 森寻温柔注视着他，“嗯。” “可是他们说我不能跟娘亲住在一起。”小屿亲了一下森寻，“娘亲，其实我也不用跟你住在一起，我每天睁开眼睛就能来找你。” “那是娘想要跟小屿住在一起。” 大长老回了长老们的居所，将小屿从今天开始搬去跟森寻住的消息告诉他们。 “怎能如此？那宫殿只有灵族下一任祭司才能居住。” “对呀，那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 大长老沉着脸用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先前他还觉得是谁胆子这么大，乱去小屿面前嚼舌根，现在看来森寻所言非虚。 “别忘了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这话一出，刚才还持反对态度的长老也不吭声了。 夜晚，小屿躺在森寻身侧根本睡不着觉，“娘，为什么你要当祭司？” “长老们让我当就当了。” “当祭司以后能干什么呀？” “不能干什么。” 小屿翻身坐起，撅着屁股趴到森寻身上，“娘，当祭司是不是很累？” 森寻拍着他的后背，语气平淡：“是会有一点累。” “为什么我的头发是黑色，是因为爹爹吗？” 突然又听见他提起程安，森寻撑着手臂坐起来，他捏了捏怀里小人的脸颊，无奈道：“过段时间就能看见你爹爹了。” “真的吗？”小屿强忍着高兴，一遍又一遍地问森寻：“真的吗？娘，我真的能看见爹爹吗？” “还要多久呀？” “爹会不会忘记我长什么样了？” “香香也会来吗？” “不早了，睡觉吧。” 森寻又抱着他躺回去，小屿不安分的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像条毛毛虫。 直到夜深，‘毛毛虫’终于被森寻制裁。 小屿嘻嘻哈哈的，撒娇追问：“那还要多久才能看见爹爹？” 森寻：“大概……要不了多久。” 他自己也不确定，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程安来了上界，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并不清楚。 小屿失落的哦了一声，“那好吧。” “快点睡觉。”森寻严厉道：“不然到时候告诉你爹爹小屿睡觉不乖。” “我乖的！” 森寻在他额头亲了亲，“那还不快点睡觉？” 小屿赶紧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森寻感觉下巴被亲了一下，“娘，你别跟爹爹说我不听话。” 森寻眼眶有些酸涩，“嗯，我不说。” 日子就在小屿的期盼中一天天过去，其他人还以为是临近举行典礼，所以他才那么开心。 九州神境。 “灵族还真会选地方住。” 白耀拐了一下程安的胳膊肘，“我看你看完小屿就算了，真要带走，还不如留在这里。” 程安没好气道：“前辈，小屿他有人族血脉，我才不相信他留在这里长大会开心。” 白耀撇了下嘴，“你说的也是，从下面上来的灵族可是跟人族有死仇的。” 前来参见典礼的修士很多，他们俩人修在这里面倒是也不显眼。 虽然灵族十分讨厌人族，但人族再怎么说也占了修真界大部分，所以这次也邀请了一些。 灵族地盘很大，独占一块大陆，除去灵族，还生活了部分附庸他们的小种族。 才刚来到离灵族居住地最大的城池，白耀后背忽然一阵鸡皮疙瘩，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程安手里有一份从黑市弄来的灵族布防图，先不管有几分真假，能大概了解一下就够他施展了。 在时空隧道里面那几年也不是白待的，想要混进去再带人出来完全没问题。 “前辈，你先进空间待一段时间，我……” 程安话说到一半，眼前一阵香风掠过，刚才还站在他面前的白耀已经闪到了他身后藏着。 “白耀？” 一位姿容艳丽的红衣女子停在他们三米开外，手里还拿着一条鞭子轻轻摩挲着。 “前……” 程安被白耀用力捅了一下，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子一鞭子甩过来把他背后藏着的人卷了过去。 白耀吓得哇哇大叫：“程安！臭小子快救我啊！！！” 红衣女人轻笑一声，看白耀的眼神快喷出火来，“我还以为你死了，怎么落得如今的下场？” 她嗤笑一声，“元婴初期？” 白耀拼命挣扎着，朝傻站在那边的程安怒吼：“臭小子你还愣着干嘛？！快救我！” 红衣女人眼神落到了程安身上，“你想救他？” 她说话的同时属于渡劫期修士的威压猛地压了上去，根本不给程安一点反应的机会。 “……没、没有。” 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他们俩之间好像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就不去多管闲事了。 再说了，这个闲事也得是他能管的。 见程安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放弃了他，白耀气到破口大骂：“你这小兔崽子！枉我真心待你！” 红衣女子被吵得头疼，直接给他上了一个禁言令。 “小修士，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程安看看正在无声骂他的白耀，又看看这位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红衣女人，脱口而出：“救命恩人。” 红衣女人点点头，完全没有怀疑他说的是不是假话，抛出一把剑给他，“交换，这个人我带走了。” 白耀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程安无视他投射过来的求救目光，收下这把一看就绝非俗物的剑，“多谢前辈。” 红衣女人很满意程安的识相，带着白耀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安还记得当初鸿雁说白耀有桃花运，看来就是这一位了。 反正照这架势白耀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有，他也无能为力，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吧。 “你这臭不要脸的女人！快放开我！” “几千年没见，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讨人厌。” 她伸手抚在白耀脸上，慢慢收紧捏住了他的嘴，“呵，省点力气，落到老娘手里面，那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唔唔唔唔唔——你撒手！” 程安你这个臭王八蛋！老夫一定要宰了你！！！ …… “少主，浴池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待到侍从全部退下，森寻才独自去了浴池， 浴池里面仙雾缭绕，随着森寻的走动流动飘浮。 褪去外衣泡进入浴池，一股清幽的香气四散开来。 森寻闭上眼：“还不出来吗？” 第66章 见面 浴池依旧只能听见潺潺流水声，不远处的莲花开得极好，娇艳可人。 一切好像都刚刚好，森寻却恼怒至极，抬手打了一波水到那边粉色的莲花上。 “你还不出来？！” 下一秒，程安顶着莲花从水里冒出头，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没有质问当初为什么要骗自己，甚至是利用自己，程安走到他面前停下，把头上的莲花拿下来放在水面往他那边轻轻推去。 森寻抬眼淡淡看着程安，“你是怎么上来的？” 元婴的修为可飞升不了上界，看来是用了其他法子。 森寻手臂往前一伸，想要捏在程安脸上，“哑巴了？” “你管我怎么上来的。” 程安歪头避开他的触碰，双手抱臂扑通一声往水里一坐，闷声闷气道：“小屿在哪儿？我是来带他走的。” 水花溅起飞到森寻脸上，他反手就将水浇回去。 程安被泼了满脸水还是懵的，转头不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你脾气还挺大？该发火的是我吧，要不看在你是小屿亲娘的份上，现在我就要你好看！” 森寻冷哼一声，“你想要我怎么好看？凭你元婴期的修为？” “你！”程安反驳不了这话，酝酿半天憋出一句：“上次你差点把我吸成人干，不管如何，小屿我是要带走的。” 良久，两人都沉默以对没有开口。 “把眼睛闭上，我要出去。” 程安撇着嘴，“凭什么要我闭眼睛？我偏不闭！” 森寻手一挥，被程安藏在衣服里面的羽纱飞到他脸上裹住了他的眼睛。 “跟了我这么久到头来还是听你的话！”程安气急败坏的扑打着水，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 森寻眉心微皱，手指比划一二，羽纱直接将他捆成了粽子。 穿上衣服，森寻侧身注视着还泡在水里的人，犹豫再三，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羽纱飞回他手中。 程安脸都被勒出了印子，气愤不已的从浴池一跃而起，直愣愣冲到森寻面前，“小屿在哪儿，我现在立马就带他走。” 森寻不搭理他，抬腿往外走，没听见身后有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微微一笑，“不是想见他？” “进空间，我不想因为你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程安大步上前，森寻站着不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马上就要贴在一起，程安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森寻驻足停留了片刻，再往外走时衣服里就多了团毛茸茸的小东西。 程安进了空间才发现不小心让香香溜出去了，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它现在在干嘛。 “没出息。” “怎么会有这样没出息的老鼠！” 程安越想越气，坐在药田的田坎上使劲儿薅一株六阶灵草的叶子。 一路上森寻走得异常端正，双手执于身前，完全看不出他藏在袖子的手里捏了只小动物。 这个时候小屿才在前面听完讲习，被侍从送回寝宫一眼就看见了森寻，顿时喜笑颜开的扑上去，“娘亲，今日长老讲的术法我都学会啦~” 森寻温柔抚摸着他的脑袋，“很厉害，所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结界悄无声息的笼罩住整座宫殿，也隔绝了所有气息。 香香出现的那一刻小屿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突然多了个软乎乎的东西，还能闻见一股晒足太阳的大米味儿。 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曾几何时他身上也沾满了这种味道。 “香香！” 小屿喜不自禁的捧着它，随即嘴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 “我好想你呀！” 一人一鼠抱头痛哭，等小屿哭够了，开始在周围找起人来，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看见那个记忆中的人。 “娘，爹爹没来吗？” 小屿眼睫毛上坠着泪水要掉不掉，委屈巴巴的分外惹人心疼。 森寻：“出来。” 小屿瞪大双眼，然而等森寻的话都被风吹散了，周围还是没有多出什么人。 “娘……” 下一秒森寻带着小屿进了空间，跟还在整理仪容仪表的程安撞个正着。 程安愣在原地，傻傻盯着被森寻抱在怀里的小胖孩儿。 “爹！” 小屿飞起扑了上去，紧紧抱着程安不撒手。 程安眼眶湿润，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嗯，小屿都长这么大了。” “爹爹~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森寻没打扰他们两父子团聚的温情时刻，在被程安改头换貌的空间里逛了逛。 “爹爹，那我们自己走吗？” 程安不知道小屿的想法，从一开始跟森寻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你想留在这里吗？” 小屿摇摇头，“不想。” 程安渐渐冷了脸色，从小屿毫不留恋的话里，他能感觉到他生活在这里并不开心。 “娘要跟我们一起走吗？”小屿窝在程安怀中满是期待地说：“爹爹，我们把娘亲一起带走吧。” 远处，森寻慢悠悠地穿梭在药田中，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他扭头看向他们。 程安放在小屿身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如果你娘亲不愿意离开，他想生活这里要怎么办？” 小屿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会想要留在这里，明明他也经常不开心。 “那我们就求一求他，让他跟我们一起走。” 程安没有回答他的话，为了转移注意力带他去那边摘白玉果。 香香许久没有变这么大了，小屿趴在它身上睡觉，而它犹如一头巡视领地的雄狮晃荡在药田之中。 “小屿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程安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森寻面上依旧平静，“你已经征求过他的意见了吗。” 程安答非所问：“我不计较当初你算计我的事，小屿必须跟我离开。” 见他始终沉默着不发表意见，程安继续说：“至于我们的道侣契约……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对吧？” 森寻终于有了点反应，勾起唇角轻笑着，在程安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轻吐出一句话：“你知道灵族为什么要举办这次典礼吗？” “我怎么知道。” 森寻眼底笑意加深，“程安，典礼那天是我的生辰。” 程安不屑地仰起下巴，“那我提前祝你生辰快乐。” “我的……”森寻忽然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点了点，“成年礼。” 程安脑子轰的一下炸开，终于明白为什么白耀要千叮咛万嘱咐在灵族地盘上要注意隐藏行踪了。 森寻脸上的笑容也随着这句话落下消失，“典礼那天会给我赐福，彻底修补好我的身体。” 程安嗓子发干，艰难问出那句：“冒昧问一下，你们灵族的成年礼是多少岁？” “一千岁。” 程安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些，只要不是那个让他快要原地爆炸的年龄就好，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心底因为森寻的话莫名升起了些许愧疚。 第67章 大结局 傍晚时分，笼罩在宫殿上的结界将大长老阻拦在了外面。 “进去。”森寻转头命令程安，待他消失后才撤下结界。 “森寻。”大长老出现在门外，神色如常，似乎并不对他设立结界感到有什么奇怪。 “长老过来寻我可是有事？” 大长老点点头，目光隐晦的扫视了周围一圈，“我来跟你确认一下典礼那天的事。” 森寻悉心听教，并没有表现出不对劲。 他们商议探讨了一个时辰，又拿出棋盘下了一局，面对棋局上被绞杀到最后一步的棋，大长老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我终归是老了，比不得你们小辈，下一步棋都要思虑再三，反而拖累了。” 森寻谦虚道：“是我太过激进，要不是长老放水，这局不该是我赢。” “赢了就是赢了，你不必太过谦让。” 大长老说完径直起身走了，森寻在宫殿门口观望了一会儿，没有回去，去了宫殿边上的望云台。 天边霞光大盛，照得云都五颜六色，森寻的身边多了一人，抱手而立，似乎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我不能现在就走。”程安说这话时很自信，“我既然能不惊动你们的人进来，自然也能顺利离开。” “要我说啊，你们灵族还是太马虎了，这次是我，下次换做别人，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程安伸手在森寻腰上一捅，“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森寻面朝远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程安内心升起一点不忿，壮着胆子捏住他的脸颊，“我在跟你讲话。” 森寻冷了语气，“放手。” “我偏不放。” 森寻脸上隐隐有怒色，抬手一巴掌打在程安手背上，程安手背立马就红了。 “你一个元婴期修士，拿什么来保护小屿？” “那也总比待在这里看人眼色强。” 两人互相生了气，各自转身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程安进到空间，小屿已经睡醒了，在跟着香香一起刨泥土玩。 “爹爹~” 小屿从泥坑中爬出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跑过去伸手要抱。 程安接住人，轻拍掉他手爪子上的泥巴，“玩个泥巴就这么开心？” 小屿笑得嘴巴都张圆了，“好玩！我挖泥巴可快可快了！” “香香都没有我快呢！” 程安眼睛瞟过去，香香一脸我能怎么办的表情。 “真厉害。” “爹爹，娘亲怎么不进来？”小屿抓着程安肩膀上的衣服，害羞地说：“我挖的洞好大的，我们一起躺在里面睡觉吧。” “这个……”程安越看越觉得他们俩刨出来的大坑像狗洞，想摇头拒绝又对上小屿亮晶晶的眼睛，心瞬间就软了。 “咱们先去问问娘亲。” “好耶！” 森寻气还没消，看见程安抱着泥猴子模样的小屿出现在面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屿挖了个大坑，想要你一起去欣赏品鉴一番。” 程安表面说完这话，又单独传音给他，“其他的事先放到一边，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吵架，赏脸去看看，小屿想让我们进去躺躺。” 森寻怒目而视程安：“谁要去躺泥巴坑！” …… “我们今天可以就在里面睡觉嘛？”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后又纷纷扭开头。 小屿扭动着身子，怎么看怎么满意自己亲手刨出来的‘屋子’，因为在他要进一步扩建时被程安打断，所以他们现在是挤在一起的。 在他的记忆中，一家人像这样躺在一起的次数并不多。 程安先出声当了这个坏人，“泥巴里面有小虫子，睡着了会跑出来咬你的脚。” 小屿立马说：“我不怕！我可以帮爹爹娘亲捉虫子！” 森寻眼神冷飕飕的砸在了程安身上，他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强制抓着小屿离开了泥巴坑。 在小屿撒娇卖萌攻势下，他们一起躺在了森寻寝宫的大床上。 程安躺在森寻床上脑袋都还是晕晕乎乎的，到处都是他身上的香味。 小屿躺在他们俩中间，还非得要他们把手放在他身上才肯乖乖睡觉。 等到他睡着，假装睡觉的程安睁开眼睛，好巧不巧一下子又跟森寻视线对上，霎时间心脏漏跳了一拍。 寝宫内黑黢黢的，但修士都能夜中视物，于白天差别无二。 程安又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脸，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哼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灵族举行典礼的日子，上界鼎鼎有名的人物们齐聚一堂，只为了目睹这场盛宴。 森寻换上了繁重奢华的服饰，装扮无一不精致。 程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庄重的模样，可惜只能在寝宫看一眼，小屿自然跟他待在一块儿，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趁着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典礼上，他带着小屿离开。 盛典开始，程安头顶上蹲着香香，怀里抱着小屿，隔着老远看那边天上奇异的景象。 清脆悦耳的乐声清晰传入他们的耳朵，程安似乎能看见森寻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最高处的画面。 小屿眼巴巴的瞅着那边，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眼泪汪汪地问：“爹爹，娘亲是不是不跟我们离开？” 程安摸摸他的头，无奈地笑了一下，“你是大孩子了，不能时时刻刻都跟娘亲在一起。” 小屿抬手在脸上擦了擦，扭头埋在程安颈窝不吭声了。 程安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毅然转身离开。 整个典礼要持续七天七夜，不过森寻接受的赐福在第一天就结束了。 大长老见他如此出色，十分欣慰，叮嘱他：“快些回去闭关疗养身体。” 森寻感受着身体中多出的温润力量，也不禁放松了许多，“多谢大长老关心。” 现在回去，应该在寝宫见不到他们了。 这种念头一旦升起，他就不是那么想这么快就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其他几位长老要来跟森寻说几句话，却被大长老告知他已经回去修炼赐福之力了。 其中一位长老突然悄声道：“哎呀，也不知是怎的，我这心中总是慌乱。” 大长老笑话他：“我看是你太高兴了，难免胡思乱想。” “大喜的日子，你少在这里说丧气话。” “就是……” …… 踏入寝宫，森寻已经卸下了身上的服饰，换上常服一个人行走在空荡荡的宫殿中。 果然已经走了，走得干干净净，原本还以为他会赖上一些时日。 森寻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感到庆幸还是不舍，或许是没能见小屿和香香最后一面，有些可惜？ 本来他现在立马就该去闭关修炼的，鬼使神差间却去了后山浴池。 浴池还跟他上次来时一模一样，甚至连莲花数量都没有变化。 森寻静立了片刻，转身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紧接着眼前一阵眩晕就失去了意识。 “大长老，怎么少主闭关了这么久？都快三个月了，按理来说早该吸收完了才对。” 大长老也不清楚，决定带他们过去看看，本来不想打扰森寻的。 进入宫殿，周遭的寂静让人分外不安，很快，更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森寻不见了。 “快！召集所有人过来！” “少主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了？” 相较于其他人的慌张，大长老焦急之中又有那么一丝气定神闲，好像知道什么。 另一边大陆。 “我就说你们灵族的人不靠谱，到现在了还没传出你失踪的消息。” 程安拿着一只大号烤鸡翅递到森寻嘴边，不出意外被他瞪了一眼。 小屿靠着香香在啃另外一只鸡翅膀，两只手合力才勉强能拿住。 森寻握着还在滋滋冒油的鸡翅膀，没好气地说：“你非要一整个给他？” 程安理所当然道：“男孩子养那么娇气干嘛，你看他不是啃得正开心。” 小屿满脸油，闻言顶着张大花脸冲森寻程安乐呵呵的笑。 “趁热吃。”程安走到火堆旁继续烤肉，这野鸡体型大，除去鸡翅膀容易烤熟，其他部位还需要更长的时间炙烤。 边上突然多了根棍子，下半截串着翅膀下半部分。 “我不喜欢吃下面的肉。” 森寻不习惯做这样的事，连塞东西的动作都有些慌张。 程安呲着牙逗他，“就吃这么点？化神期的修士当真不一般。” 森寻冷哼着回到刚才坐的位置，眼睛死死盯着程安的后背都快喷出火了。 程安美滋滋的啃着肉，冷不丁听见他在后面说：“要是下个月你不能进阶化神，我就废了你的修为，带小屿香香离开。” **裸的威胁，程安却没放在心上，要离开他早就离开了。 正如他所说，自己就是个元婴期修士，充其量马上要进阶化神，哪有那么轻松就能把一个化神期修士带走。 “快点吃，我要沐浴。” 程安三两下解决手里的肉，老实去另一边亲手洗池子换水倒水，收敛着灵火的威力往水中扔一点点，就能让池水维持在一定的温度。 其实直接用法术更快更方便，但是森寻就喜欢这样使唤程安。 空间中早盖起了一座精致典雅的庭院，他们不住木头房子了。 修士，特别是修为高的修士，已经极少需要睡觉休息，每到该睡觉的时候，他们之中只有小屿香香睡得很香。 那棵高高大大的白玉树下方坐着两个人影，对着上界的地图争论不休。 “去南边，听说那边有秘境出现。”程安说。 森寻不同意，“你听谁说的？就去东边。” “不行，除了东边都行。” 灵族的地盘就在他们所处位置的东边，程安总感觉他是想趁机跑回去。 森寻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哎，你别走啊！” 程安赶紧追上去，在他背后小声嘀嘀咕咕，“生什么气呀……等我修为高点再去东边成不成？” “被你们的人抓到，肯定要打死我的，大的小的全被我弄走了。” “这个月你不能进阶化神，我先把你打死。” 程安嬉皮笑脸地拉住他的手，“你还在生气那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实在不行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森寻气恼不已，偏偏程安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甩都甩不掉，早知道就不该鬼迷心窃答应跟他双修…… ……不对，是最开始就不该跟他离开。 “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在何处？” “何处都错了。” 森寻说话声音高了些，“你在敷衍我？” 程安哪儿敢啊，他就差把森寻供起来伺候了，“让你生气了，那就是我呼吸节拍都错了。” “油嘴滑舌。” 香香睡到一半起来喝水，发现房中少了两人，迷迷糊糊从窗户翻出去爬到围墙上四处张望，看见远处的两人站在才开花没多久的花丛中，两颗头紧紧倚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