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新婚》 第1章 新婚 《春夜新婚》 文/两块煎饼 2025.6.24发文,晋江文学城 / 收到导师催促参赛作品进度的微信消息时,陈霜见的飞机刚落地。 想起放假前自己打的包票,又想起此刻电脑里空无一物的文件夹,她硬着头皮回复。 作为以珠宝设计专业第一名考入的研究生,陈霜见刚入学就被不少人记住名字。 因为是港城人,加上本科就读在京市,系里也有老师问过为什么没有选择本校保研或者是回港城,她不想说实话,每次都糊弄过去。 收起手机走出机场,远远便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她对车不算眼熟,但是站在车门一侧,等候多时的白手套司机却很是印象深刻。 她和那人去民政局登记那天,就是这位春伯开的车。 “太太,”春伯拉开车门,边道:“先生他还在公司,董事会还没有结束。” “不管他。”懒洋洋地卸下托特包,陈霜见摊手,道:“谢奶奶今天过生日,他迟到他挨骂,我可不能同流合污。” 春伯哑然,但也不敢应声接话。 适时取出吩咐他代为转交的接风礼物,春伯解释道:“这是先生特地为您准备的。” 瞥了眼手提包装上的奢牌LOGO,陈霜见挑挑眉梢,只认为是助理准备、上司邀功,毕竟身边人也没少干这事。 默默将谢景愠也划入那个范畴,没有接过手,她随口应付:“先放下吧,我待会儿再看。” 很快,车子启动了。 行驶的方向是位于北城市郊的谢公馆。因喜欢清净,谢家二老单独居住,平时也不会主动与小辈们过多联络,因此满打满算,陈霜见至今也只见过谢奶奶两面。 两个月前,因为一桩桃色丑闻她来到北城,目的是与谢家退婚,但丑闻的当事人也就是原定的娃娃亲未婚夫没见到,反倒是阴差阳错和未婚夫的哥哥达成了共识。 陈家大部分人并不在意联姻的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他们只需要确定一件事,自己是不是搭上了北城谢家这艘巨轮。 这桩婚事来的慌乱又荒唐,连陈霜见自己回忆起来都只觉得当时大概是中邪了。 要不然,就是被谢景愠那张脸迷了心智。 胡思乱想的功夫,耳边传来春伯提醒已经抵达谢公馆的声音。 透过车窗玻璃,率先映入眼帘的人不是谢家二老,而是谢斯越。 她的前婚约对象,也是谢景愠的弟弟。 不太想跟他打交道,陈霜见皱起眉头,但偏偏那人站在必经之路上,她避无可避。 但再转念一想,被小明星钓得团团转、蠢事做尽的又不是她,想来他特地站在大门前等人,是又被当枪使了。 果然,刚下车就看见谢斯越走过来,嘴里不停:“陈霜见,你为什么要在拍卖会上让xx当众下不来台?” “你都说了,是拍卖会。怎么,比她有钱就是让她下不来台?她要是做得到,也可以让我下不来台啊。” 陈霜见扬眉,深棕色的桃花眼映照出光点,笑意狡黠:“喔不好意思,我忘了,她没我有钱。” 谢斯越气愤填膺:“你明知道她是公众人物,却还高调地和她抢同一件东西,这不是故意羞辱又是什么?” “麻烦你搞搞清楚,当时在场想拍下那件胸针的人超过两位数,怎么,全场的名流与富豪,只有她能拍?”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陈霜见刚想再开口,可第一节字音还没发出,就被另一道声音拦住—— “拍卖会的规矩,从来都是价高者得。” 男人低沉凛冽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陈霜见心口一颤。 下意识回头去找,恰好,和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隔空对上。 刚结束董事会,谢景愠的臂弯还搭着黑色的西装外套,深红色的领带被压在浅灰色的马甲下,白衬黑裤,恰合时宜地对照出绝佳比例。 两人的对视不过刹那,是陈霜见不自在地率先收回。 余光里,她看到他朝自己走来。 扫了一眼已经灭掉气焰的不争气弟弟,谢景愠冷声道:“这副做派,你是怎么敢在电话里和我说,你已经长大了、可以接手集团事务的?” “可是哥——” “哎呀宝贝,你就别说他了,小孩子脾气嘛,我是愿意原谅他的~” 娇滴滴、黏糊糊的称谓冒出来,其他两个人皆是一顿。 始料不及地垂眸,谢景愠有些意外,而此时此刻始作俑者主动靠在他身边,手臂被她紧紧扯着,半张脸埋进他胸前,一副受尽了大委屈的可怜样。 忽的,他看到她瞄了眼自己,坏劲儿十足。 立刻心领神会,他重新看向谢斯越:“道歉。” 谢斯越慌了:“哥!明明是她欺负我女朋友!” “既然小叔子非要说我欺负人,那这个罪名我就认了,反正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心爱的女朋友就算是造谣同行、引导粉丝网暴素人,在他看来也是充满魅力的!” 陈霜见捂脸,半眯着眼眸,时不时动动肩膀、吸吸鼻子,欲哭不哭的委屈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听见她这样说,谢斯越愈加急眼:“陈霜见你胡说什——” “你喊她什么?” 怒冲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景愠冷漠的语气打断。 他就站在那里,八风不动,眸色似冰地看着他。 下意识发怵,谢斯越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喊了:“嫂子。” 扶着她的肩膀,谢景愠将怀里的人朝自己的方向搂得更近了些,一派新婚燕尔亲密夫妻的姿态。 “谢斯越,家里人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把你养成这样横行跋扈、无法无天的性格,且不说这次她本就没错,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也没有你跑过来上蹿下跳的道理。” “现在,道歉。” 完全没想到哥哥居然完全站在她那边,而且还如此较真,谢斯越也慌了。 他低着头:“嫂子,对不起,这次是我欠考虑。” 陈霜见“挤”出一个含蓄腼腆的笑:“我怎么会跟陷入爱河的小朋友计较呢,放心,我不会放心上的。” 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 她一贯最拿手。 做戏做到底,陈霜见又转过身,摆出帮他整理领带的贤惠姿态。 听着脚步声走远,才小声问:“走了吗?” 声线清亮动听,哪里还有一分钟前的半点哭腔。 唇角掠起些许弧度,谢景愠如实道:“走了。” 但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被她猛推了一把。 两人距离瞬间拉开。 眯了眯眸,有些佩服她这说来就来,说收就收到演技,谢景愠轻哂:“陈小姐可真是好一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陈霜见理直气壮:“谢先生演技还是很不错的嘛,看不出来,‘护妻狂魔’人设的尺度还蛮会拿捏。” “感谢夸奖,我争取再接再厉。” 如是说着,谢景愠神色寥寥,错身朝公馆的方向走去,陈霜见见状快步跟上,毕竟待会儿还要和谢家二老见面。 迈出玄关,客厅里二老等候多时。 谢家虽然是北城赫赫有名的世家豪门,但人丁绝对算不上兴旺,谢老爷子本就是那个年代少见的独子,偏自己膝下也又只有一个儿子。 而等到了谢景愠这一辈,则是三个孩子,前者身为长子,弟弟妹妹则是双胞胎。 因为谢父谢母远在欧洲还没赶回来,一顿寿宴围在餐桌一圈的都是小辈。 陈霜见嘴巴甜,哄长辈的蜜语更是不间断,哄的寿星谢奶奶合不拢嘴。 吃完晚餐天色已经很晚了,谢奶奶庄珮文还拉着陈霜见的手,依依不舍,主动道:“都这个时间了,霜见你们直接在这儿睡下吧,我已经让人给你们收拾房间了。” 话说到这份上,陈霜见自然没法拒绝,但想到要和谢景愠同床共枕,还是不自觉紧张起来。 虽然已经领证,但实话说他们并不熟。 而且因为他连续出差,睡一个房间乃至一张床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发生。 但这事肯定不能和长辈说,不然显得太过儿戏。 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趁着长辈没注意的间隙功夫里,她朝谢景愠看去,但后者正慢悠悠地品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焦灼情绪。 思绪不受控制地朝那方面溜去,急得陈霜见在心里直跺脚。 并肩上楼去房间的功夫,陈霜见扭头,压低声音:“你要不和奶奶说你感冒了,不想传染给我,让她安排两个房间?”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自顾自圆话,又很机灵地将重点一带而过:“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对这方面的事肯定也没所谓吧?” 谢景愠勾唇,最后一步正好踏停在卧室门前,偏头看向她时,裹挟着淡淡的笑意。 明明没有浓烈的表情变化,可陈霜见却总觉得这视线火焰一般,拼命且汹涌地灼烧自己。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不确定地问。 下一秒,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 “谁告诉你,我没有那方面的需要?” 来啦来啦!开新啦!又是我最最最爱的先婚后爱题材,让我们欢迎这对新登场的小夫妻! 这里是小甜文写手饼砸,欢迎大家到大眼仔@两块煎饼找我玩~[可怜][可怜] 目前暂定的CP名是“见景生情”,如果大家有其他更好的提议也可以评论区发出来,入选的话发大红包! 最后的最后,还是感谢大家陪伴我开启新书的连载征程!相信我,这本真的超甜!!![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新婚 第2章 新婚 他说的不快,每一个字都被陈霜见听进耳朵里,无比清晰,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迎着她错愕慌乱的目光,谢景愠不动声色地扯动嘴角:“当然,确实没有禽兽到在这里。”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先休息。”说着,他脚尖一转先去了隔壁的书房,留下陈霜见一个人站在卧室门前凌乱。 看着他的背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陈霜见气地得倒吸一口! 谢景愠这个家伙,非常恶劣!非常讨厌! 脑海中还交缠着未散尽的羞赧和愤怒,双颊被填得鼓鼓囊囊,她也不管他又要忙什么工作,摔上卧室的门就去洗澡。 她是结束长假旅行直接来的谢公馆,换洗衣物都在行李箱里,拿取很方便。 玫瑰味的沐浴泡泡窜跳在半空中,很快又破开。 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她仰头,眼前景物触及天花板与白炽灯,莫名的,心口又鬼使神差地躁动起来。 “谁告诉你,我没有那方面的需要?” 耳畔仿若又响起那句话,以及男人垂下面庞,与她对视时的烫热视线。 他生了一张很妙的脸。 五官深邃立体,三庭五眼的绝佳比例,是清冷与浓烈的灵巧融合。 尤其是眼睛,狭长却不精细,瞳孔不是国人常见的黑或深棕,暖色更重,光晕星点下,像极了成色绝佳的琥珀宝石。 她是艺术生。 骨子里对于“美”的趋向,是无可避免的。 被那句话惹得心跳一阵混乱,陈霜见烦躁地用手砸向水面,突如其来的声响,以及翻滚到地上的水渍,迫使她的思绪叫停。 她摸不清他那番话里几成真几成假,但就算只有一层,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她好像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手指蜷缩,她又开始紧张。 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穿着米白色的宫廷风睡裙,裙摆莫过小腿腿肚,丝绸质地随着她的步伐晃动。 她拿起手机,正好看到导师成敬贤刚发来的消息: 【对了霜见,关于推荐你去《LION》杂志实习的事,我把你简历发给了我之前带过的学生,她想和你约面试时间】。 陈霜见眼前一亮,立刻敲字:【我随时都可以】。 【那好,我把她微信推给你,你们两个单独聊】。 果断添加了导师推来的名片,她攥着手机等了一分钟,屏幕没有显示回复,想着对方可能有事没顾及上,也就没多想。 实习工作的事有了着落,而且还是去国内最知名的时尚杂志《LION》的编辑部,说不开心是假的,说只有一点点开心更是假的。 抱着手机难掩兴奋,她不自觉转起圈圈。 但才刚过半圈,目光就毫无征兆地被卧室门前,刚打算走进来的高大身影尽数吸走。 陈霜见傻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幼稚行为,羞耻心猛地沸腾,她尴尬地停下,假装很忙地挽了下耳边的碎发。 又坐上床边,欲盖弥彰地咳嗽,边解释:“那什么,我就是腰有点酸,活动一下。” 反手合门,谢景愠淡定地走进来,驻足在全身镜前,慢条斯理地解袖扣:“有开心的事?” 这么明显? 陈霜见眨了眨眼,耳根还是粉粉的。 不自在地摸了摸脸,她没有实话实说,随口编了个理由糊弄,说到后面自己都有点心虚,余光朝他瞥过去,正好将男人单手扯下领带的动作收入眼底。 随意,慵懒。 斯文,野性。 暗红色的领带在低空中滑过,是一个饱满又漂亮的弧度。 喉间一动,她突然觉得房间好热。 “我脸上沾东西了?一直盯着看?” 平地而起的询问,在一瞬间拉回她的胡思乱想。 陈霜见定了定神,才不承认:“我看的是门好吧,别这么自恋!” “我自恋?”谢景愠扬眉重复,半含笑意地朝她看去。 她坐在床边,裙摆末端下是白皙的小腿,她很瘦,脚踝处应证得最明显,骨骼感很重,线条感也是。 纤细得过分了,好像他一只手就能圈握住。 不久前的一幕又出现。 是纷飞的发丝,是随着她旋转却掠起的布料,他看得很清楚,她膝盖内侧有一颗朱砂红的小痣。 “你、你干什么,不许过来!” 被她这副警惕性满满的防备表情逗笑,谢景愠哑然,没有再靠近,反问:“不是连我准备的接风礼物都不屑一顾吗,怎么,现在又怕我吃了你?” 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只被冷落的礼物盒,陈霜见下意识问:“礼物是你经手的?不是让助理安排?” 谢景愠沉声:“重要的事情,我习惯自己解决。” “喔。” 陈霜见低下头,随手将抱枕搂紧,不想承认因为那组词而乱了阵脚。 看穿了她此刻的状态,谢景愠从衣柜里取出更换的衣物转身去了浴室。 等再出来时,他看到她已经把自己卷成团,侧躺在枕头上“睡着了”,要不是眼睫毛时不时颤动,倒真能拿座金像奖。 不经意地翘起唇边,他走到大床的另一边。 / 陈霜见是睡醒后,才意识到昨晚突然下了暴雨。 才刚停不久,玻璃窗外是郁郁葱葱的花园,一派雨膏烟腻。 有不好的预感,她拧了拧眉头,转头看向已经换好衣服的谢景愠,试探地问:“昨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谢景愠语调很淡:“没有。” 那就好。 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陈霜见忍不住想,看来新约的心理医生水准很高嘛,这才治疗了两次,她的后遗症就大有转变。 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变化被人看了去,陈霜见笑盈盈地抱着要穿的衣服去浴室里换。 两人是一起下的楼,餐厅里阿姨们已经把早餐都摆好了。 陈霜见的恶习之一,就是不注重早餐。有时候睡过头了,就连着午餐在一个早不早晚不晚的时间一顿解决。要么,就干脆省掉不吃。 但显然,在谢家二老面前这种生活习惯是不被允许的。 临走前,庄珮文特地让人从冰箱里取出自己亲手做的冰淇淋,热络地表示让陈霜见带回去吃。 刚想答应,耳畔就先一步传来代替拒绝的话。 “奶奶,她坚果过敏,吃不了。” 庄珮文和陈霜见皆是一愣。 前者意外事件本身,庆幸还好现在知道。而后者则是意外不已地偏头去看开口的人,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 离开谢公馆的路上,陈霜见还是没忍住,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 暂停工作,谢景愠转头看她:“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坚果过敏?”她开门见山。 谢景愠云淡风轻:“猜的,运气比较好,猜对了而已。” 陈霜见:“……” 这理由,怎么,我看起来像傻子是吗! 强忍住疯狂翻白眼的冲动,她挤出笑容,却是狠狠咬着后槽牙,阴阳怪气道:“哇!那谢总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猜对!有这种超能力,应该去拯救世界才对嘛!” 不等他开口,陈霜见又抬起手不容置否地取下他鼻梁上的眼镜。 才戴上没五分钟,现在就换了主人。 自顾自地佩戴好后又向他示威,她故意这样说着:“我今天的衣服刚好缺个眼镜搭,归我了。谢总不会小气到连个眼镜都不舍得吧?” 对上她劲儿劲儿的坏笑,谢景愠颔首,很是淡定,只道:“归你了。” 说着,他从善如流地从储物盒里又拿出一架新眼镜,款式和颜色一般无二。 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陈霜见嘴角一抽:“谢景愠,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特别骚包的波斯猫。” “……” 收回视线,谢景愠没应,端着平板继续投入工作。 陈霜见就读的北城美院距离谢公馆并不远,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 刚下车,隔着一条马路就看到等候自己多时的成睿,她摆摆手,小跑着过去打招呼。 车内的春伯注意到,适时提醒:“先生,太太身边的那个男生好像不是美院的学子,他背的包印着京大的字样。” 听到这话,谢景愠不经意地抬眸,只停留一眼,仍是先前的口吻:“她有选择朋友的自由。” 春伯:“明白。” 以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了,春伯准备重新启动车子。 但开出去还没二十米,后座就又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让人去查一下吧,以防是别有用心。” 春伯汗颜:“是。” 与此同时。 美院校内。 成睿手里拿着给亲爹,也就是陈霜见导师成敬贤带的早饭,边走边说:“听老头讲,你要去《LION》实习?” “八字没一撇,面试还没消息呢。”想起那则还没被通过的好友申请,陈霜见难得体会到了无力感。 她和成睿是在京市认识的,他们同为中央地质大学的校友。当时她刚大二,后者则是大她两届的直系学长。 那年成睿组队参加全国设计大赛,但其中一个成员临时放鸽子去了其他队,专业课老师便推荐了年级第一的陈霜见救场。 成睿起初没报希望,只想着她凑个报名人数就好,但没想到小学妹深藏不露,不仅帮助小组拿下了团队赛金奖,甚至赢过他成为个人赛金奖获得者。 后来陈霜见放弃本校的保研资格,专业课老师也扼腕惋惜很久。 提起这件事,陈霜见拒绝背锅:“拜托,第一个跑路的人不是你吗?你当初‘弃设计从商’的事被古老师知道,他气得一礼拜没给我们上专业课。” 成睿摊手,确实也不好意思装无辜。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成敬贤的办公室门前。 起初以为来的只有陈霜见,成敬贤笑得和蔼可亲,但一扭头看到自家不争气的儿子,立刻吹胡子瞪眼:“你怎么来了?” 喜欢了老头的反应,成睿将早饭放到他桌上,嬉皮笑脸:“马上走,不碍您眼。” “滚滚滚!” 成敬贤没好气地赶人,但却拿起他买来的豆浆,又扭脸道:“对了霜见,你的设计稿还没发我呢?” 心底咯噔一下,陈霜见立刻找补:“在电脑里,但我今天没带来。” 成敬贤慧眼如炬:“再编,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丫头根本就还没做吧?是不是国庆假光顾着玩了?” 不好意思地笑笑,陈霜见熟练地画饼:“月底之前我保证把初稿给您!” “月底不行,太晚了,就给你十天。” 她皱眉,试着讨价还价:“可我最近灵感真的不多,十天可能不太够,十五天?” “就给你十天,”成敬贤严格地说着:“假期出去玩也没攒出来灵感?” 被讲得更不好意思了,就在陈霜见纠结应该再用什么理由的时候,抬头就看到导师从书桌上拿出两张色彩鲜艳的门票。 成敬贤:“这是后天澄光美术馆的艺术展门票 ,你去逛一圈,应该能帮到你。” 陈霜见笑笑:“那您给我两张总不是要我逛两遍吧?” “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找不到个能约会的伴儿?” 陈霜见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从学校出来后,她直接打车回了居住的公寓。 她极其看重私人领地,领证那天谢景愠也提出过同居,但被她以学业为由暂时拒绝了。 虽然已经结婚,但她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们的关系还不至于从陌生人一瞬间突飞猛进,她需要一个更加顺理成章的过渡期。 回到公寓,她窝进沙发里,对着手里两张票陷入沉思。 / 晚间时分,接到陈霜见来电时,谢景愠正在金麒会所。 看了眼备注,他有些意外。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我出去一下。”他起身。 坐在一旁的詹以宁坏笑:“呦,哪个重要人物的电话还特地出去接?怎么,嫌我们拿不出手啊?” 没理会他的揶揄,谢景愠攥着手机离开包厢,信步走到安静处才接通。 “你在哪里呀?” 第一时间,女孩黏糊清软的嗓音透过手机,钻进他耳蜗,似乎是刚睡醒,倦意很足。 不自觉地松了松衬衣领口,谢景愠靠在墙边,回道:“在金麒会所,一个朋友组的庆功宴,要来吗?” 听筒里安静两秒,才又响起她犹豫的问题:“我去……方便吗?” 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谢景愠下意识接:“怎么会不方便?” 陈霜见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是指,不会影响你的好事吗?” 谢景愠眯了眯眸,神色暗藏,情绪敛得很。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又是什么时候给她留下了这种坏印象,他有些没辙地叹了下。 咬准字音,对电话另一边的人再度徐徐开口:“陈霜见,我们结婚了,我没有在玩过家家。” “对婚姻抱有忠诚,是最基本的原则。” 连更两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新婚 第3章 新婚 因为一些刻板印象,起初在听到“金麒会所”这个名字时,陈霜见确实想歪了。 港城也有不少“会所”,虽然表面上端的是商务社交的架子,但美女招待穿的是包臀制服,热场的侍酒生穿的也是高开叉旗袍。 她只小时候因为某件事偷溜进去过一次,大开眼界到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春伯很快驾车来接人,陈霜见刚坐进去没两分钟,就藏不住好奇地问这场庆功宴的牵头人是谁。 春伯解释:“是先生的发小,风宇银行的少东家,詹以宁。” “这次庆功宴是为了一部电影,票房数额赢了对赌协议。” 很快,车子抵达了目的地。 眼前建筑物的设计装潢如它的名字一般,金碧辉煌,雕栏玉砌。 隔着车窗玻璃,她一眼便看到来接自己的谢景愠。 正值深秋,乍起的风吹动他的风衣衣摆。 他没有像上次一样西装革履,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气质柔和几分,长衣长裤,眉宇一如既往掺清冷调。 挺鼻薄唇,灯光下,是承托着眼睫阴影的面庞,连影子也被拉长。 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她拉开车门:“那个,晚上好?” 谢景愠走上前,同样道一句“晚上好”,问:“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 从外衣口袋里取出艺术展的门票,陈霜见含糊道:“后天澄光美术馆有个先锋艺术作品的展览会,我一个人去有点无聊,你有时间吗?” “这算是邀请吗?”谢景愠扬眉,不动声色间强调了某两个字眼。 他声线偏低,字音落入耳畔,无端激起一层不知名的情愫。 舔了下干涩的唇,陈霜见避开问题:“你要是有工作走不开就算了,我找别人也——” “我没有说走不开。” 截住她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谢景愠单手接过门票,鲜艳的配色被他捏在指间,与他本身的冷白肤色形成强烈对比。 他字字珠玑,眸光晦暗:“不需要找别人,我有时间。” 看着他专注郑重的神情,陈霜见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在会议室的一幕。 她是来提退婚的,误把他当做谢斯越那个废柴,气焰还没过差点把协议书砸他脸上。 文件夹被他轻松抓住,他瞥了眼署名又看向她,推了推眼镜,说出的话荒唐又严谨。 她得承认,她当时确实是被他提出的各种条件打动了。 不仅是金钱与名利,还有一些更庸俗的内容。 一如现在。 坏心眼刚萌芽,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眨了眨眼睛,双手背在身后,迎着他的目光靠近半步:“谢景愠,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特别好看?” 谢景愠明面上波澜不惊,手里的门票却多了褶皱压痕:“很多。” 没忍住“嘁”出了声,陈霜见憋笑,下意识讲起粤语:“传言非真呀,某仲真系唔谦虚。” 她讲得快,谢景愠闻声一顿:“什么?” “没什么!” 立刻否认,陈霜见指了指门票,又摆摆手:“东西送到我就先回去啦,后天早上九点,澄光美术馆见。” “不和我上去?”谢景愠又问。 陈霜见摇头,暂时还不打算涉及他的交友圈。 虽然不知道这两位聊了什么,但春伯显然也没预料到陈霜见这就要走,降下车窗用眼神去请示谢景愠,在明确看到后者点头后,这才放心地重新启动车子。 目送着车尾灯渐行渐远,谢景愠又低头去看门票,指腹压在手感顺滑的表面,试图触摸不久前还属于她的气息。 他抿唇,意识到自己的粤语水平需要继续精进了。 / 看展当天,陈霜见特地挑了件符合艺术展氛围的新裙子。 不等换鞋出门,手机先一步响起新消息的提示音。 划开屏幕,她拧眉,消息来自昨天晚上刚通过自己好友申请的《LION》编辑,也就是成敬贤之前带过的学生,包绒。 【霜见,很抱歉临时联系你】 【因为我下午要出差去京市,一周后才能回来,所以方便的话,你现在就来编辑部面试吧】 看着屏幕中戳眼睛的文字内容和地址定位,她咬牙,没有拒绝:【好的,我现在过去,预计二十分钟】。 消息刚发出去,她立刻又转入和谢景愠的聊天页面,敲字飞快。 同一时间。 澄光美术馆正门外的檐廊上。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云密布,似乎马上就要降雨。 虽然约的时间是九点,但担心路上堵车,谢景愠提前十分钟就到了。 外衣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振动声,他下意识去摸,可才刚拿出来连屏幕都没来得及按亮,手臂就被两个追逐打闹的初中生猛得一撞。 黑色的手机在半空中摔出一道抛物线,最后冷漠地砸在地上。 两个初中生也意识到闯祸了,麻利地帮他捡起来归还,又站在原地不敢动一直鞠躬道歉。 冷冰冰地看了他们一眼,谢景愠懒得较真,接过手机,总算看清已经面目全非的屏幕。 无法正常使用,连查看消息都做不到。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两分钟,他没打算这个时候去修,想着不过一百二十秒,看展约会而已,又不一定用得到手机。 正这样想着,下雨了。 他没有看到她发来的消息。 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赏着雨景,在转檐下等了三个小时。 / 结束面试从编辑部出来,陈霜见迟迟没有收到谢景愠的回复。 正打算再给他发条道歉的内容,顶端先一步弹出来电显示。 是春伯。 立刻接通,她询问:“春伯?” “太太,先生他的手机意外摔坏了,让我联系您,请问您没有来美术馆,是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眼睛咻的瞪大,陈霜见望着眼前的雨幕,懵懵地意识到谢景愠压根就没看到自己发的内容,所以……他在雨里等了自己三个小时?! 愧疚感弥漫,她捏着手机:“春伯,能不能把电话给谢景愠?” “当然可以,您稍等。” 安静地等了几秒,陈霜见从来没有这么凌乱过。 说不出口的错愕,讲不明白的紧张。 所有情绪都指向一个人。 “喂?” 沉金冷玉的单字停掉她的胡思乱想,陈霜见喉头发涩:“抱歉,我不是故意爽约,是临时收到面试通知,我以为你已经看到了我发的消息。对不起,害你在雨里等了这么久。” “没事。” 他徐徐应答:“手机摔坏是偶然事件,你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是我的问题。” 听完这话,从来没有欠过人情的陈霜见,内疚和自责到达了顶峰。 早知道,她应该也和春伯联系一下的,这样就算他没看到也不会白白顶着雨等了! 深吸一口气,她试着弥补过错:“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我们一起吃午餐?” “现在的话可能不太行,我下午两点的飞机,工作行程安排要去广市。” 假装没有听出来男人的婉拒之意,陈霜见坚定道:“‘可能不行’,不是‘一定不行’,对吧?” “飞机值机的时间截止到起飞前四十分钟,现在距离下午一点二十,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谢景愠,你的这一个小时,归我所有。” 雨还在下,水珠撞在车窗玻璃上,又迅速坠为一片蜿蜒。 耳畔是女孩清脆自信的声音,明明隔着不知道多少公里路,他却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明媚又霸道,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他笑笑:“好,我等你。这一个小时里,谢景愠暂归陈霜见。” 因为没有买车,陈霜见只能拦了辆出租前往机场。 她数着腕表指针的时间,生怕再多浪费一秒钟,抬头看向正哼着歌的司机,一脸严肃:“司机叔叔,您能快点吗,我老公马上就要带小三私奔了,我要去抓现行。” 哪听过这场面,司机一时间也上头了,油门一踩就是冲。 刚刚好,还算踩点抵达。 顾不上感叹,她连忙翻出手机联系春伯。 彼时,谢景愠正坐VIP候机室中。 从编辑部到机场少说也要四十分钟,虽然说是预留了一个小时,但他们彼此都明白,最后恐怕连十分钟都难凑齐。 不远处的春伯注意到他两分钟内就看了三次手机,适时出声:“先生,太太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到了,我去接一下。” “好。” 因为特殊要求,候机室里没有多余的工作人员,伴随着春伯的离开,偌大的房间陷入安静。 财经杂志的这一页他看了十分钟。 门没有关紧,隐约听到脚步声和交谈声。 “太太,您请进,先生在里面等您。” 随着门扉晃动,谢景愠顺势抬眸,不由得眼前一亮。 年轻女孩穿着色彩斑斓的连身裙,犹如从文艺复兴时期留下的油画中走出,腰身修长,长发蓬松卷翘,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黑与白的极致对比,鲜明到视线挪不开。 宝蓝色的随身小挎包很有个性,明明是很难驾驭的色系,却在她身上得到完美展现。 好像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轻松俘获注目。 随手将杂志丢开,谢景愠起身:“面试怎么样?” 没想到他开口问的是这个,陈霜见更加难为情了:“挺顺利的,实习应该很快就能定下来。” “那就好。” “除了这个,你没有别的要跟我讲嘛?” 明明是做错的一方,陈霜见却焦急到抠手,她仰头看他,表情迫切:“比如质问、责怪什么的?凶我为临时改变主意放你鸽子?” “这没必要。” 谢景愠笑了下,言语神情中是因年长沉淀下的从容与沉稳。 “你事出有因,并非故意爽约,且已经在约定时间前给我发过消息,是我自己没看到才一直在等,这赖不到你身上。” “都话,喺你陈霜见眼内喇,我谢景愠就系咁唔讲道理、善于迁怒嘅人?” 这句粤语来得突然,听得她耳朵一热,陈霜见避开视线,不再看他,嘟嘟囔囔:“我可没这样讲,你自己说的喔。” 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就这样都不忘澄清自己的同时,再捎带上嘴他一句。 如是想着,谢景愠勾唇,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转身从一旁的软皮沙发上提起礼物盒,陈霜见一眼认出,是之前被她冷落的接风礼物。 “打开看看?” 也不客气,她接过后揭开封顶,认出安静躺在里面的潮玩公仔,居然是她之前旅行时没有买到的系列联名地域限定款。 当时她还发了吐槽的朋友圈。 原来他看到了,还特地准备了这个。 意外于他的细心,陈霜见麻利地将公仔用到了正在背的挎包上。 不紧不慢地抬起头,她试探着问:“要不要抱一下?” 谢景愠一顿:“什么?” 强忍着耳根的热意,陈霜见强装淡定:“就、抱抱啊,没什么的吧,我刚刚上来时,看到很多要分开的男生女生都在抱呀。” 说完,也不等他的答案,一股脑将仅有的距离一步踩完,她张开怀抱,将人拥住。 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打了谢景愠一个措手不及。 还不等他认真地体会,怀里的人就迅速又退开了,一低头,他看向手里被她强塞的企鹅小挂件。 隔空指着小企鹅,陈霜见强调:“今天算我欠你一次,这个抵押给你,等你回来我再还人情。” 谢景愠哑然失笑,却又不自觉握紧:“好,我记着了。” 抵押物(no) 定情信物(yes!) 都快给他爽死了好吧!!![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新婚 第4章 新婚 谢景愠是在三天后的傍晚回到的北城。 飞机刚落地,助理孟吉提醒着后面两天的行程。 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忙碌安排,一切人、一切事都让他不得不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周转不停、运作不断,乃至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适应了枯燥与乏味,不代表喜欢。 他只是在完成工作。完成属于谢家长子的任务。 耳边是助理的声音,他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看手机,指尖一动,不假思索地点进陈霜见的朋友圈。 她似乎很喜欢分享生活,他出差这几天每次点开都能看到新内容,有时候是咖啡馆或者博物展的照片,有时候又是没什么特殊记录意义,就是发发牢骚的玩笑话。 精力满满,活力旺盛,让人忍不住好奇她究竟是怎么保持元气的。 但显然,这次不同了—— 【头不是头,是旋转的地球。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只是在发光和发热之间选择了发烧而已!】 文字下面还有一张表情包配图,赫然落着“硬撑罢了”四个字。 这条朋友圈是在半小时前发的,他皱眉,立刻拨电话过去。 对方接的很快,迷迷糊糊的嗓音传进耳朵,听着虚弱:“有什么事吗?” “你生病了?” “发烧而已,没什么大事,刚刚已经吃过药了。” “你现在在哪儿?” 猛的感应到什么,陈霜见强撑起语气,想让自己听起来坚强一些:“你不用来看我,万一传染给你就不好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不是说欠我一次、等我回来就补偿吗?怎么,这才三天过去,就不做数了?”听完她逞强的内容,谢景愠捏着手机,不紧不慢地说着。 陈霜见奓毛:“你作弊!这根本不是一件事!” “是一样的,所谓的还人情无非是‘我提出要求,你满足要求’,哪里不一样?” 被他说得没了道理可以讲,陈霜见嘟嘟囔囔,声音越来越小。 心一狠,她干脆道:“是你自己说要来探望病号的,被传染了可不能赖我!” 谢景愠笑笑:“嗯,不赖你。” 是温和沉哑的口吻,男人的声线太过犯规,陈霜见听得酥耳朵,也不想跟他犟了,索性直接挂断电话,有把自己小公寓的地址发过去。 安排助理将自己的东西送回住处,谢景愠上了春伯来接自己的车。 机场距离美院附近的那座小区并不远,十五分钟就到了。 将沉闷严肃的西装露在车上,他只拿了风衣,另一只手则是带着为她准备的礼物。 刚下车,敏锐的观察力让他注意到了灌木丛后面的身影。 一身黑,男性,不算高大的体型,却足够让部分女性在夜晚时分担心自身安危。 换做平时他不会在意,但他回头看时,清楚地捕捉到那人惊慌失措的表情,而且,他的眼神多次瞄向6楼的窗户。 谢景愠记得,那是陈霜见的居所。 十分钟后。 窝在床上的陈霜见听到敲门声。 她皱起眉,有些不满。 不是都跟这家伙说密码了吗,干嘛还要敲门,多此一举! 还以为是他忘了,她刚想给他再发条消息,玄关处就又响起操作密码门的声音。 她是一个人住,卧室的门没关,从此时此刻的方向正好能看到他。 深灰色的衬衣,衣摆末在长裤腰线,宽肩长腿,比例好得不像话。 陈霜见有个小秘密。 她生病的时候,尤其是身体生理上最脆弱的时候,心理上的渴求和需要往往最强烈。 事关**,她没好意思和任何人提起过,也羞于启齿被人发现。所以在瞄到他的第一眼,就立刻翻身面朝阳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欲盖弥彰地招呼了声,摆出刚睡醒的姿态:“你来啦。” 谢景愠站在门口的异形小地毯上,看着眼前的男式拖鞋,正犹豫换上时,女孩穿着粉色的睡裙就从卧室里跑出来。风风火火。 “你——” “先不要说话!” 陈霜见瞪他一眼,从架子上拿起消毒酒精,对着眼前的男人就是一顿狂喷。 谢景愠:“……我身上,很脏吗?” “这是正常流程好不好,我自己每次回来也会喷的!”陈霜见摊手:“谢大老板,你能不能食一下人间烟火?” 唇边掠起弧度,谢景愠启唇说“好”。 “对了,我刚刚听到楼下有警笛声,你有看到发生什么事了吗?” 隔音这么差的小区。 谢景愠抿唇,神情淡定冷漠:“好像是安保部门和警察抓了个偷拍跟踪狂。” “居然还有这种人渣!”全然不知情的陈霜见义愤填膺,一生起气来双颊都是鼓鼓囊囊的:“太过分了,这种人应该关上一百年!” “说的是。” 如是说完,谢景愠又将从出差礼物递给她。 很大号的包装盒,陈霜见笑出声,捂嘴:“怎么又有礼物啊,谢景愠谢老板,你是圣诞老人吗?” “丈夫出差,给太太带礼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从善如流,陈霜见却是闻言一顿。 丈夫。 太太。 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眼,却宛如小刀一样狠戳了下她的心口。 手中的礼物突然变得烫手,她舔了下唇瓣,故作轻松地阴阳怪气:“那谢总还真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呢。” 将她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谢景愠顺势道:“所以请问谢太太,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束分居?” “我之前不是已经拒绝你了吗?”陈霜见不服。 “如果我没记错,我当时的原话是‘谢家子弟不允许出现分居的不良婚姻状态,但如果你不适应,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谢景愠正了正神色,觉得有必要和她认真讨论这件事:“陈霜见,现在你已经考虑两个月了,还不够吗?” “不够!” 脾气上来,陈霜见也急了,额头上的退烧贴都没贴,直接坐上沙发翘起腿,环抱着手臂开始耍无赖。 意料之中的反应,谢景愠呼出一口气,偏头去看她:“我没有要和你进行一场名为‘婚姻’的过家家游戏,既然结婚了,那就是真的。” 这些她当然知道! 自从将那本红色结婚证捏在手里的那刻起,陈霜见就清楚她的身份天翻地覆了,她已经不只是可以在港城无法无天的陈家二小姐,她现在在北城,有更复杂的标签。 她是谢景愠合理合法的新婚妻子,如他所说,是谢太太。 像现在这样的分居状态,本来就是不合理的,是他在给她时间,给她更多的适应时间。 下嘴唇被咬出半圈齿痕,她没有说话,视线短暂地凝固,死死粘在他的皮鞋顶端。 “陈霜见,告诉我,你的顾虑是什么?” 再度对上那双深邃眼眸,她忽得发现,能看到自己的倒映。 别开脸,她固执地翻借口:“我还不习惯和人睡。” “之前在谢公馆,我看你就接受得很快?” “那是因为在长辈面前!总要做足面子功夫嘛!” 谢景愠笑了。 而且是毫不遮掩的那种。 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姿态,陈霜见自认她不是薄面皮,但也是遏制不住地红了耳根,迅速蔓延,连鼻子都不自在了。 “不许笑!”她气呼呼地警告。 “好,不笑。” 谢景愠在她面前停住,单膝蹲下,以一个令她完全出乎意料的动作仰头看:“我知道你对联姻这件事本身多有不满,但陈小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试着接纳我。” “以一个正常的,看待新婚丈夫的角度看待我。” “婚姻对我来说不是儿戏,你也不是。” 五指在不自觉中蜷缩握紧,伴随着他的话,紧紧压在陈霜见自己的膝盖上。 她觉得,他大学一定是辩论队的。 她得承认,父母的经历让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她才不断强调属于自己的空间。 而现在,他似乎打算硬闯进来,然后把封闭的墙杂碎,将她掳走。 她歪头,明媚的桃花眼闪烁着光点,故意道:“谢老板,人家谈判都是要给筹码的,你就光靠一张嘴啊?这可不够打动人。” 谢景愠扬眉,不急不慢地又拿出她之前塞给他的挂件。 不算精致的钩织玩偶随着他掌心的动作晃动几下,好像连带着她的心脏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陈霜见强调:“欠的人情你都用过了!” “那就当我耍无赖吧。” “陈霜见,我等你很久了。” 咳咳,两人都是天蝎座。懂我意思吧?[可怜][星星眼][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新婚 第5章 新婚 与谢家涉猎多个领域的斐衡集团不同,陈家是做珠宝生意起步,相关版图如火如荼,是港城最知名的珠宝品牌。 而陈霜见从小耳濡目染,即便母亲去世后被父亲多有管控,也见缝插针地收藏了不少稀缺珍品。 对她而言,五光十色的宝石火彩,是她调节心情的良药。 协助搬家的工作人员是谢家用惯了的老人,对待奢侈品的整理、收纳和运输自有一派心得,也因此陈霜见完全没费心思在这上面,而是直接回学校去向导师汇报面试结果。 “你面试那天包绒就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的能力和履历完全符合实习编辑助理的要求,要不是还要走程序,当天就能给你发offer的!” 成敬贤笑得合不拢嘴,又问:“说起来之前我也没想到,我随口一提的一个编辑助理的实习岗位你居然那么在意,其实硬要讲的话,这个岗位的工作内容和珠宝设计这个专业并不是很对口。” “学习、体验为主嘛,”陈霜见眯着眼睛笑笑:“《LION》是国内最顶尖的时尚杂志,既然要从事珠宝设计的工作,总不好和最权威的潮流风尚错位。” “道理确实如此。” 想了想,成敬贤不忘再打一记预防针:“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包绒现在的职位是策划部组长,同时也是《LION》内部御用的首席摄影师,跟着她工作难免会接触到不少娱乐圈的人,还是要注意些。” “您放心,我的眼里只会有包绒姐这位上司,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没有和成敬贤聊很久,她很快从办公室出来后。 等待计程车的功夫,她又翻出手机给备注为“姐姐”的联系人发了消息,告诉她有关自己实习工资的事。 但对方并没有回。 抿抿嘴角,她自我安慰,想着对方可能人还在罗马,有时差收不到消息很正常。 没关系。 很快,车来了。 她报了谢景愠的住处。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他们两个人的。 房子位于北城繁华地带的檀澜公馆,领证那天她来过一次,很欣赏这栋上下五层别墅的设计品味。 起初以为是哪个知名的建筑设计师,后来听春伯讲,才知道居然是谢景愠自己操刀的。 “汪汪!” “啊!” 被突然蹿出来的大狗吓到,陈霜见猛的后退,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惊恐。 “汪!汪汪汪!” 完全没有被她的尖叫威慑到,面相凶狠的哈士奇还在狂吠,显然是对她这个气息陌生的不速之客感到气愤。 指尖已经开始颤抖,陈霜见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膝盖下意识发软,瞳仁瑟缩,恐惧在瞬间便遍布全身。 “别、别过来……”连声腔都在战栗。 “汪!” “巧克力,回去。” 男人强而有力的手臂伴随着他低沉,且威慑力十足的呵斥一起靠近。 手腕被扶握,毫无预兆地被扯入一个怀抱,陈霜见顾不上太多,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调整呼吸,不去看那只可怕的大狗。 她紧紧咬着牙,额头抵在男人胸口,连深呼吸的节奏也是凌乱缓慢的。 这时,别墅的佣人急匆匆跑来,在主人家警告的眼神下迅速拉紧狗绳。 “别怕,没事了。”谢景愠垂眸安抚,不自觉将她搂得更紧了。 他不知道,她原来怕狗。 他的声音似警铃,渐渐拉回了因惊恐溃散的理智。 鼻尖萦绕着独属于男人的雪松沉木香,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男士香水,而是一种更低调、更复古的气息。很好闻。 颤巍巍抬起头,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眼尾的润意:“那是你的狗吗?” 不动声色地帮她擦去,谢景愠解释:“是我妹妹的,她人在美国,狗暂放在我这里。” “放心,马上就会送走了。” 死死咬着下唇,疼痛在渐进中遏制恐惧,可她仍不敢转头:“……‘马上’,是多久?” “五分钟后。” 说着,他看向不远处的管家:“先把狗送回谢斯羽的住处,安排人看护着,等她回来。” 管家忙不迭:“明白。” 冷静很快回笼,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模样,立刻抽回被他拉住的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故作严肃地咳了咳:“那个,我不是怕狗,我只是比较有爱心,不想伤害它。” 谢景愠扬眉,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但很给面子地点头:“嗯,看出来了,谢太太是很优秀的爱心人士。” 陈霜见:“……” 他是在嘲笑她吧? 绝对是吧! 还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 才改观不久的好印象瞬间被她气呼呼地扣到负分,也不承认是自己敏感或者小气,她故意道:“那还是谢总更厉害喔,连那么凶的大狗都怕你,你说刚出生的婴儿看到你会不会也不敢哭了呀?” 谢景愠眯了眯眸:“陈小姐,我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些?” “哎呀我乱讲的,谢总高大帅气、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下意识心虚,陈霜见转身就进到别墅里面。 谢景愠落后她几步,神色是无奈又纵容的。 因为习惯用人在精不在多,偌大的别墅算上管家不过三个人。 其中两位阿姨分工明确,餐饮和打扫都有相应负责。 得知太太是港城人,负责餐饮料理的罗姨还特地做了一桌子的港式风味。本来是想着让太太一解乡愁,但是没想到后者全餐就动了几根绿叶菜。 注意到她连米饭都只食了两三筷,谢景愠询问:“不合胃口?” “没,只是我减肥,习惯晚餐少吃。” “你还需要减肥?”谢景愠皱眉,想起不久前将她拉入怀时的触感,掌心无意间触及她的腰侧,粗略估算,拢共没几两肉。 吃过晚餐,谢景愠要还要处理工作,陈霜见则先跑去洗澡。 站在淋浴喷头下,余光被几样男士专用的洗护用品占据,她才切身处地地感知到,这是他的领地,每一处,都是他的气息。 心口不自觉地晃动,她深呼吸,不断默念让自己冷静下来。 洗个澡而已,她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 他又不能现在就冲进来! 一个小时后,陈霜见舒舒服服地吹完头发。 心情大好哼起小调,她没多想就去拉门把手,但没想到刚开门,视野便毫无征兆地撞上不远处的谢景愠。 明晃晃的肌肉纹理映入眼帘,生命力蓬勃躁动。 陈霜见不由得瞪大了眼。 后者显然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来,不动声色地将睡衣拢好,掀睫:“有这么好看?” 陈霜见眨了眨眼,别开脸,嘟囔道:“也就一般般吧,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被她还真挺正经的点评气笑了,谢景愠扬眉:“陈小姐倒是见多识广,那我听听,我哪方面还需要进步?” “哎呀谁管你!” 越说脸越红,陈霜见拒绝继续这个话题,踩着拖鞋飞奔大床,瞬间钻进被子里。 她低着头,眼前却不听使唤地又浮现刚刚那一幕。 偏白的肤色,肌肉形状恰到好处,曲线张狂,是与那张清贵矜冷面庞截然不同的野性感。 手忙脚乱地把脸埋进被子里,试图藏住兴奋和羞赧,故意不想面对他,这时,再度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又猛的抬头。 “等等你先别进!” 被她突然的喊声怔住,谢景愠顿了顿动作,刚想问怎么了,就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旋风一般出现,仓促地拿起洗手台一侧的物件,又火速跑走。 他没有点破,遏制住不合适,但顺理成章的遐想。 那是一团浅色的布料。 没想到这一晚上居然什么脸都丢尽了,陈霜见恨不得世界现在就爆炸,而目睹这一切发生的谢景愠更是最好炸曾六十四瓣,拼都拼不回来! 偷偷露出半张脸呼吸新鲜空气,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卧室里的灯已经光掉大多数,仅剩下靠近她这边的床头灯。 昏暗暧昧的暖色调灯光下,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影被折射成影子落在墙壁。 大床一侧因为重量陷下。 又开始无端紧张,她蜷曲着脚趾,逃避似的不想面对,索性闭起眼睛装睡。 “陈霜见。” 耳畔响起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悦耳非凡。 条件反射地“嗯”了声,但下一秒才猛的意识到,她不是在装睡吗! 尴尬,更尴尬了。 硬着头皮睁开眼睛,陈霜见装得迷迷糊糊,声音也软绵绵:“怎么了?” “你很怕我?”谢景愠看着她,面色严肃:“怕我对你做什么是吗?” 被说中心事,不自觉攥紧了睡衣布料,她小声辩驳:“你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我为什么要怕你。” 两人面面相觑,视线汇在一处,良久的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 谢景愠轻叹一声,示意她关灯:“别担心,我还没那么禽兽,睡吧。” 最纠结的事情被摊开放在台面上讲,陈霜见不至于开放到毫不介意,羞耻是有的,而且在他慢条斯理的态度下,甚至浓烈到过火。 他的存在感太强,哪怕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也还是惹得心跳一阵乱麻。 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舔了下嘴唇,含糊不清:“我又没说我介意。” 月底啦,大家如果还有没用掉的营养液可以看看我们[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新婚 第6章 新婚 她说完,房间再次陷入安静的奇妙氛围。 仗着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陈霜见胆子也大了:“不是你说的嘛,既然领证了就是真结婚,不是过家家,所以……我想我应该是能接受。” 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陈霜见吞咽一口,在黑夜中再度对上那双眸。 “陈霜见,我想你对我多有误会。” “我不否认夫妻间需要亲密活动,但在我看来,‘不介意’和‘愿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我需要你是发自内心地把我当做另一半,而不是单纯地看在这个身份的面子上。” 冷静的,严肃的,端正的。 哪怕看不清表情,她也从那双眼睛里读出来了所有的情绪和反应。 一切答案,指向一个方向—— 她被拒绝了。 靠!!!!! 谢景愠你个二锅头!!!! 长这么大提出要求都没被人拒绝过,而且还是在这种事上,自尊心受挫,陈霜见气得指甲差点掐进肉里。 不是,这人有病吧!放着她这么漂亮美丽、温柔优雅的太太不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居然就打算睡白开水觉! 她确实有些看不懂这人了,昨天说要她把他当做丈夫,搬来同居的人是他,现在不让她只关注丈夫身份,只看重他个人的也是他!怎么好话坏话都让他说了呢! 精神分裂,绝对是精神分裂! 要么就是病入膏肓!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馋他身子,而他又要为谁守身如玉呢!神经病! 气得睡意都没了,陈霜见咬紧后槽牙,保持微笑:“谢先生,虽然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也合理怀疑,这是否是另一种借口呢?比如——你是不是不太行呀?” 谢景愠抿唇,笑了下:“既然你很期待,那我也不能让太太失望,确实应该证明一下的。” 说着就掀开被子,感知到他的动作陈霜见还是怂了,立刻按住,强撑着面子:“你以为你谁啊,臭资本家心态!过了村还想要这店?没门!刚刚不介意,我现在介意了!睡觉!” 气势汹汹地放完狠话,她迅速躺回原位背对着他。 垂眸看着她像蚕蛹一样把自己紧紧包住,生怕露出一点皮肤,谢景愠没再说什么。 “嗯,睡觉。” / 怕自己赖床起不来,陈霜见特地定了闹钟。 毕竟今天是实习工作的第一天,她可不想迟到。 本来以为自己起的算早了,但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床另一侧早就空空如也,下意识用手去摸,早就没了温度。 洗漱过后她走下楼,听管家讲才知道,他早上早上五点半就起了,健身、早餐、听取财经晨报时政,前往集团后还有一系列的工作安排。 五点半…… 好可怕的时间,好恐怖的作息,好自律的卷王。 由衷地钦佩了一秒钟,陈霜见立刻把人抛之脑后,开始嘴甜地夸赞罗意的做饭手艺。 罗姨也是和善好哄,尤其是在前面有先生的冷脸严肃对比后,更激动了,张罗着晚餐就要大显身手。 没有在早餐上耽误太多时间,陈霜见踩着时间很快出门,本来想打车去编辑部,但没想到门口的春伯等待已久。 她意外:“我以为您跟在谢景愠身边?” 春伯微笑着拉开后座车门:“是先生特地安排让我送您的。” “那他自己呢?” “先生身边还有小孟助理。” “哦”了声,陈霜见也不矫情,报了编辑部的地址就坐进车里。 车子行驶在路上,盯着窗外的川流不息看了会儿,她突然问:“除了小孟助理外,谢景愠还有其他人吗?” 立刻意会她在问什么,春伯答:“还有一位男秘书,姓邱,跟在先生身边很多年了。” 她轻哼,昨天晚上的气还没消,凉嗖嗖道:“好娇贵喔,还得两个人伺候着。” 春伯握紧方向盘,不敢接话了。 十五分钟后,陈霜见准时抵达。 特地下来接人的包绒看见她也很热情,领着人进入编辑部走入职流程,边参观边向她简单介绍了工作内容。 陈霜见的实习工作是编辑助理,直属包绒这位策划部二组组长,不仅要负责内部工作安排与汇报,也要和艺人团队有所对接。 在提到“艺人”时,包绒特地观察了她的态度,在确认没有不该有的表情后,满意地点点头。 指着她工位旁边的位置,包绒介绍:“这是郑菲,有什么不懂的你直接问她。算起来她还是你学姐,也是京大毕业。” 郑菲腼腆地笑着,没想到新来的组长助理居然是这么漂亮的小学妹,也有些不好意思。 顾及陈霜见是第一天参与,包绒只安排了最简单的熟悉选题材料和汇总相关素材。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特别是郑菲,听完新工作的内容方向,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工位。 好不容易挨到午休时间,郑菲履行学姐职责,带她一起去食堂。 等电梯的功夫,郑菲问:“对了霜见,你有男朋友吗?” 没想到会被八卦这个,陈霜见含糊其辞:“怎么了吗?” 郑菲:“你可得小心,咱们二组没事,隔壁一组有个花孔雀,看见漂亮妹妹就走不动路。而且啊——” 说着,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还不忘左顾右盼:“那还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背景大,难搞着呢!” 陈霜见笑了下:“谢谢郑菲姐提醒,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话音刚落,电梯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都默契地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 吃过午餐回到工位,陈霜见昏昏欲睡,正想着要不要休息一下,手机屏幕突然振动。 是新消息的未读提示。 她下意识滑开锁屏,看清发消息来的人,眼前一亮。 她攥着手机走到无人的楼梯间,接通电话,半含嗔怪:“姐姐,你还真是忙呢!我可是昨天才发的消息!” 电话里传来陈炽略含愠怒的话语:“我真庆幸是现在才看到,要是昨天就看见,恐怕会气得谈判失误!” “陈霜见,你是疯了吗!读完本科读硕士,不惜和我吵架也要去北城读研究生,结果呢,就为了给人做助理?你倒是真不嫌累!” 陈霜见蹙眉解释:“只是实习工作而已,三个月就结束了——” “有区别吗?”不耐烦地打断她,陈炽冷声:“我之前就说了,你不需要那么辛苦,好好留在港城留在我的身边,继续做陈家的小公主自在享福不好吗?非要自找麻烦!” “这不是自找麻烦,”意识到可能又要吵起来,陈霜见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姐,我不想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被你养着、照顾着,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照顾自己,哪怕没有你。” “有我在,你不需要证明。” “不,我需要。” 令人讨厌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是她不曾和姐姐提过的烦躁,她咬唇,有些后悔把自己实习的事情告诉姐姐。 一通电话不欢而散,她已经习惯了。 她明明早该意识到的,姐姐的“大女子主义”矫枉过正,在她看来,“陈霜见”不需要离开城堡,就是一个应该永远被打扮的漂漂亮亮,做好吉祥物的洋娃娃。 这样的生活,她不想要。 所以才在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解除婚约时,被谢景愠开出的条件所打动。 因为后者列出的种种,首当其冲的一条就是“自由”。 第一天上班的热情被至亲之人的冷水浇灭,她叹着气,倚靠在楼梯间的墙壁前,心情乱糟糟。 微信联系人的列表被划拉两遍,最后,指尖定格在被她特地改过备注的【蟹老板】头上。 她一心情不好就想折腾人,骚扰也算。 【谢老板,上班好辛苦啊,有没有什么摸鱼小技巧分享一下~】 她本来没报多大希望,但出乎意料的,谢景愠几乎是秒回:【第一天上班就摸鱼?】 轻扬嘴角,她压住笑意:【有什么关系嘛,打工人help打工人!】 【蟹老板】:【有人不是昨晚还说,我是臭资本家吗?】 陈霜见:“……”淦!这人真记仇! 本来还想着给自己找补一二,还不等打字,聊天页面就率先闪现出两条新消息—— 【既然这么辛苦,那就犒劳一下努力上班的陈小姐吧】 【看你朋友圈说想吃客家餐,晚上六点,我在汇菱定了位置】 哎呦,蛮上道的嘛! 眼底闪过狡黠的光,陈霜见索性发了条语音甩过去:“圣诞老人谢先生,不会又准备了礼物吧?” 消息发过去,她还特地点开自己听了一遍,确保没有很难听,才放心地等回复。 谢景愠依然回得很快,也是一条语音:“可能,也许,大概吧。” 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慵懒浸润得彻底,仿若太阳底下晒得餍足的猫,偏偏,声线是沉的,磁性好听得要了命耳根。 鬼使神差地又想起昨天晚上,好像也是差不多的调调,不自觉红了耳根,她咬着唇收起手机,不再回复。 与此同时。 位于另一个方向的斐衡集团总部大楼。 身为集团执行总裁,谢景愠的办公室位于大楼最顶层。 整面墙的落地窗,北城繁华景色尽收眼底。 “进。” 他抬头,看向手持几份需要签字文件进来的秘书。 邱秋:“谢总,之前您推掉的山顶舞会邀请,贺先生又给您发了一次邀请函,还说希望您务必赏光。” “还是推——等等,” 突然改变了主意,谢景愠接过邀请函,看着上面被刻意划出的重点,无声笑了下:“算了,不用推掉了,我会去。” 和她一起。 现在的谢·纯爱战神·景愠: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后来的谢·老婆贴贴·景愠:我承认当初太清高了[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