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 第353章 动情 "啊!"她低呼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慌乱地检查浑身上下。 藕荷色的衣裙虽然有些凌乱皱褶,但衣带完好,中衣也整齐地穿在身上,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床榻外侧的崔知浩被她的动静惊醒,缓缓睁开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 见时晚夏满脸惊慌,他唇角微微上扬,撑着手臂半坐起来:"时姑娘,早。" 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像羽毛般轻轻拂过时晚夏的耳膜,让她耳尖不自觉地发烫。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崔、崔大哥..." 时晚夏结结巴巴地开口,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 "我们...昨晚..." 崔知浩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绯红的脸颊上:"时姑娘放心,崔某虽非圣人,但也知道礼义廉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除了某个小娘子半夜踢开枕头,硬要往人怀里钻..." "我哪有!" 时晚夏急得差点咬到舌头,却在看到崔知浩眼中笑意时反应过来他在逗她,顿时羞恼地抓起软枕砸向他。 崔知浩笑着接住枕头,却在下一刻突然皱眉闷哼一声。 时晚夏这才注意到他左臂动作有些僵硬——那是昨晚他抱着她睡了一夜,压的有些气血不畅。。 "你的手!"她顾不得害羞,连忙膝行过去查看。 "是不是我刚刚撞到你了?让我看看..." 她伸手去挽崔知浩的衣袖,却因动作太急,身子前倾时失去平衡,整个人跌进了他怀中。 崔知浩眼疾手快地用右臂接住她,两人就这样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僵在了床榻上。 时晚夏的手抵在崔知浩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结实肌肉的轮廓。 他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沉稳有力,却似乎比平时快了几分。 她抬头想道歉,却正对上崔知浩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下,那双总是噙着礼貌微笑的唇此刻微微抿着,透出几分克制。 "对、对不起..." 时晚夏慌忙要起身,却被崔知浩轻轻按住了后背。 "别动。" 他的声音比方才更加低沉,"让我抱一会儿。" 时晚夏僵在他怀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脸颊。 崔知浩身上有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雨后青草的气息,让她头晕目眩。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让她感到压迫,又让她无法轻易挣脱。 "崔大哥,这...不合礼数..." 她小声抗议,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崔知浩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昨夜同榻而眠就合礼数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散落在背上的发丝。 "晚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在我怀里说礼数,很让人想欺负你?" 时晚夏从未听过崔知浩用这种语气说话——褪去了平日的温润有礼,带着几分危险的暧昧。 她心跳如鼓,正不知如何回应,崔知浩却已经松开了手。 "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退开些许距离,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仿佛方才的孟浪只是她的错觉。 时晚夏咬着下唇,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她理了理衣裙准备下床,却因久坐腿麻而踉跄了一下。 崔知浩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肘部。 "小心。"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时晚夏抬头道谢,却在这一刻与崔知浩四目相对他眼中的光芒闪烁。 带着几分戏谑与深情,那眼神中的暧昧,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引人遐想,让人沉醉。 时晚夏微微垂眸,面颊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崔知浩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与缱绻。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时晚夏被他的目光所捕获,无法移开视线,只能任由自己的心跳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快。 "晚晚….." 崔知浩轻声唤她的名字,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时晚夏屏住呼吸,看着他缓缓低头。 他的唇很湿、很烫、很软,轻轻覆上她的,如同蝴蝶掠过花瓣。 这个吻开始很温柔,带着试探的意味,但当时晚夏不自觉地回应时,崔知浩的呼吸明显重了起来。 他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强势却又温柔地探索着她的甘甜。 时晚夏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攀附着他的肩膀维持平衡。 崔知浩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际,指尖微凉,透过薄薄的衣料让她腰间的肌肤痒得发麻。 "崔...嗯..." 时晚夏想说什么,却被他更热烈的吻堵了回去。 他的掌心隔着小衣覆上她的后背,动作轻柔无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慌乱中她抱住他的脖子,迎接他的强势与温柔。 他吻得动情,从唇瓣到耳根,炽热的呼吸好似要将她一颗心给淹没一般。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时晚夏能感觉到崔知浩的喘息越来越重。 当他终于稍稍退开时,她刚想开口,却被他再次吻住。 这次他捧起她的脸,以压倒性的姿态撬开她的唇齿,久久地索取着她的呼吸。 他闭着眼睛,手指插入她的发丝,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时晚夏从未体验过这样的亲吻——既温柔又凶猛,既克制又放纵。 她那些没有讲出来的话全都化作了细碎的嘤咛,融化在两人交缠的呼吸中。 崔知浩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轮廓,如同春风掠过花瓣,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力度,仿佛在探索着未知的领域。 她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下轻轻颤抖,如同被轻柔的波浪轻拥。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无声的对话,传递着彼此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情感。 缠绵的呼吸交织成一首温柔的夜曲,她的眼睛像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期待和羞涩的光芒。 而他的目光则是深不见底的海洋,充满了温柔和深情。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4章 崔知浩求娶之心 "晚晚..." 崔知浩抵着她的额头轻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我..." 就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公子?您起身了吗?主君派小的来接您回府。" 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崔知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应道:"知道了,稍等。" 时晚夏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和发丝,不敢抬头看崔知浩。 他伸手替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上停留了一瞬:"别怕,没人会知道。" 他的语气温柔,却让时晚夏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酸涩。 是啊,没人会知道——这段不该发生的情愫,这个清晨的迷梦,都将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崔知浩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突然握住她的手:"晚晚,看着我。"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到崔知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方才的事,我会负责。" "负责?"时晚夏怔住了,"崔大哥,你不必..." 崔知浩抬手折下她床头花瓶中插着的芍药,顺势递给了她。 花瓣上还沾着夜露,晶莹剔透。 崔知浩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处,一抹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他喉结微动,迅速移开视线,将手中的芍药递到她面前。 "晚晚,借花献卿,我不善言辞,可我心中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时晚夏羞涩地接过他手中粉色芍药,崔大哥说他懂浪漫吧!还知道给自己送花。 只是这花,还是她自己种的,越想越发觉得崔大哥这人十分有趣。 崔知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轻轻放在她手中。 锦囊沉甸甸的,透着丝丝凉意。 "打开看看。" 他的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时晚夏疑惑地解开锦囊,一枚温润如玉的玉佩滑入掌心。 玉佩上雕刻着并蒂莲的图案,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 "崔家祖传的玉佩,历来只赠予未来的娘子。" 崔知浩一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晚晚,我心悦你已久。" 时晚夏的心跳骤然加速,手中的玉佩仿佛变得滚烫。 她抬头对上崔知浩的目光,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柔情,像是要将她融化。 "山有木兮木有枝,愿与晚晚共结连理。" 他轻声吟诵,嗓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崔大哥..." 时晚夏的声音微微发颤。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崔知浩——世家公子惯有的清冷疏离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深情。 崔知浩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我知道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我不想再等了。” “陛下交付的任务固然重要,可我..." "正是为此。" 时晚夏突然打断他,欲挣扎着起身,拉开距离。 她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指节发白。 "崔大哥,眼下我们身负皇命,工部尚书一职我也接任不久,我怎能..." 崔知浩的眼神黯了黯,但很快又恢复温柔。 他再次靠近,这次不容她退缩,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成亲与为陛下效力并不冲突,相反,崔家的势力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时晚夏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何尝不想答应?多少个夜晚,她偷偷描摹过与崔知浩共度余生的画面。 可眼下... "再给我些时日。" 她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以两年为期,若崔大哥心意依旧,晚夏必不负君。" 屋内阳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重叠。 崔知浩深深凝视着她,良久,轻叹一声。 "好。" 他松开手,有她这句话,莫说两年,二十年他也会等。 他此生非卿不娶! "我会等你。"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俊逸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时晚夏突然感到一阵不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崔大哥..." 崔知浩起身下床,穿戴整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白梅的清香。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之际,时晚夏微微偏头,那个吻最终落在了她的发间。 崔知浩没有强求,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后退开。 "玉佩你留着。"他柔声道,"就当是我的承诺。" 时晚夏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阳光下,他修长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关上门,时晚夏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 她将玉佩贴在胸口,感受着它传来的凉意。 窗外,一阵风吹过, 院中桃花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为陛下效力是首要之责。 可为何心会如此疼痛?崔知浩温柔的眼神、低沉的声音。 还有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都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头。 崔知浩和崔九离开了时府,刚上马车,崔知浩面色阴沉,目光冷冷地望着崔九。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说吧!父亲此次唤我回去又是让我去卢家小姐相亲吗?” 崔知浩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中满是抗拒和厌恶。 崔九不敢回答,低着头,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 公子对时姑娘的心意他岂会不知? 每次公子提起时姑娘,眼中那藏也藏不住的温柔与爱意,都让他这个旁观者也为之动容。 而且他也觉得时姑娘蕙质兰心,聪明伶俐,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与他家公子那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只是时姑娘出身差了一些,老爷夫人不同意,也有他们的考量。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家族的利益和门第的观念,往往比个人的情感更为重要。 崔知浩气不打一处来,昨日的情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与时姑娘同床共枕,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填满,此生早已下定了决心,非时姑娘不娶。 在他心中,时姑娘就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其他女子都无法与之相比。 什么家族利益,什么门第观念,在爱情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反正他已经脱离家族,父母之命也可以不遵循。 “崔九,你回去告知老爷夫人,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此生的娘子只有时姑娘,而且我也绝不纳妾。” 崔知浩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说罢,他直接掀开马车帘子,不顾崔九的阻拦,大步流星地返回了时府。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5章 崔知浩的挑逗 崔九看着公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 他知道,公子此举必然会引起老爷夫人的强烈不满,一场家庭风暴恐怕在所难免。 但他也明白,公子对时姑娘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无法轻易割舍。 无奈之下,他只好叹了口气,吩咐车夫驾车回府,准备去面对老爷夫人的怒火。 此时的时府,时晚夏正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梳妆打扮。 她不知道崔知浩被家族唤回,心中想着的却是今日比较重要人才选拔。 她出身低微,深知自己与崔知浩之间的差距,虽然两人情投意合,但她也明白,要想得到家族的认可,谈何容易。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麻利地将一半头发随意半挽,用一根莲花木簪固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时晚夏心中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崔知浩已经推门而入。 他气喘吁吁,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和兴奋。 “时姑娘,我回来了。” 崔知浩走到时姑娘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目光深情而坚定。 “我已经向家里表明了心意,此生非你不娶。”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把我们分开。” 时晚夏看着崔知浩,眼中泛起了泪花。她被崔知浩的深情所打动,心中的不安和担忧也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 但她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家族的反对,社会的压力,都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难题。 “崔大哥,可是你的父母……” 时晚夏哽咽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不要担心,有我在。” 崔知浩将时晚夏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已经脱离了家族,他们不能再左右我的人生。” “等天下安定,完成了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时晚夏靠在崔知浩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坚定,心中渐渐有了勇气。 她决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和崔知浩一起面对。 时晚夏的指尖绞着裙角,耳尖泛起胭脂色,在崔知浩温热的怀抱里轻轻挣扎。 少年将领身上特有的冷铁气息裹挟着松木香,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崔大哥!" 她的声音轻得像受惊的雀鸟,猛地推开对方,后退半步时绣鞋踩到裙裾,险些跌倒。 崔知浩长臂一揽将她扶住,指腹擦过她腰间细软,惊得她浑身一颤。 崔知浩挑眉望着她通红的脸颊,喉间溢出轻笑:"晚晚的胆子比麻雀还小。" 他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指尖不经意蹭过她发烫的耳垂,惹得时晚夏慌忙后退,耳间地耳环撞出细碎声响。 她攥着被揉皱的袖口,目光在青砖地上来回游移:"崔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很开心,你能支持我所作之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她像得了救星般抬头。 "对了,太子殿下他们也快到了,你也快回房收拾下,我先去前厅等你。" 说罢转身要走,却被崔知浩伸手拦住。 崔知浩倚着雕花门框,玄色劲装衬得眉眼愈发凌厉,偏生嘴角噙着散漫笑意:"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脖颈,"倒是时姑娘这身打扮..." 时晚夏下意识低头,素白襦裙上只绣着几枝细竹,发间唯一的装饰不过是莲花木簪。 她咬着唇正要解释,崔知浩已抬手揉乱她刚梳好的发髻,乌发如墨倾泻而下。 "太素净了。" 崔知浩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动作却格外轻柔。 "明日我让崔九去绸缎庄取新料子,再带几匣子波斯进贡的胭脂回来。" 他忽然勾唇一笑,眼底泛起狡黠,"若不是知道时姑娘在工部当差,还以为哪家清修的小尼姑偷跑出来了。" 时晚夏脸颊涨得通红,伸手要打他,却被崔知浩轻巧避开。 崔知浩大笑着后退,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他忽地正经起来,伸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 "今日以文会友是大事,我先去换身衣裳,你在前厅等我。" 脚步声渐远,时晚夏扶着门框缓了缓神。 窗外阳光正好,将崔知浩远去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想起三日前在工部衙署的场景。 那时她正为新组建的水利司招募人才,崔知浩一身戎装闯进来,将一叠举荐信拍在案上。 "这些都是我军中识字的兵卒,"少年挑眉看着她惊愕的表情。 "修水渠要劳力,不如直接从军营挑。” “既能省了募工的钱,还能让他们学些本事。" 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不过时姑娘要怎么谢我?" 思绪被更鼓声打断,时晚夏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往楼下走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前厅里已亮起数十盏羊角灯,案几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 书韵正在指挥大伙调整坐席,忽听门外传来马蹄声。 "时姑娘好雅兴!"爽朗的笑声传来,太子沈砚舟身着月白锦袍大步而入,身后跟着昨日邀请的学子文人。 时晚夏福了福身,正要行礼,眼角余光瞥见崔知浩从侧门进来。 他换了身藏青织金襕衫,腰间玉带配着鎏金错银的螭纹佩,乌发束在玉冠里,整个人褪去了几分英气,倒添了几分贵气。 他朝着太子行礼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时晚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人都到齐了,时姑娘,你邀请的人到了吗?" 春日阳光洒在鎏金兽首衔环的,朱漆大门在青石阶前投下斑驳光影。 时晚夏攥着裙摆的指尖微微发颤,素白襦裙上的竹叶暗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正欲屈膝行礼,一道玄色衣袂掠过眼前,沈砚舟修长的手指虚扶在她肘间。 "晚夏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请你邀请的才女们现身吧!" 太子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清冽,腰间龙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 时晚夏睫毛轻颤,抬头撞见沈砚舟含笑的目光。 "是。" 她福了福身,余光瞥见崔知浩倚在廊柱上,藏青色华服裹着的身形笔挺如松,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螭纹佩。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崔知浩忽然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6章 人才选拨 时晚夏慌忙别开脸,朝身后的书韵使了个眼色。 书韵自是心领神会,月白襦裙掠过青砖,行礼时鬓边的银步摇发出细碎声响:"太子殿下,还请稍等片刻,小女子这就去请各位姑娘。" 待书韵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前厅陷入微妙的寂静。 沈砚舟端起茶盏轻抿,崔知浩把玩着腰间玉佩,几位翰林院学士交头接耳。 时晚夏望着在场的学子,听着更漏滴答,掌心渐渐沁出汗来。 半柱香后,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崔雅舒领头,几位贵女款步而入。 她们身上的云锦华服织着金线牡丹,鬓边珠翠随着步伐轻颤,熏香混着胭脂味扑面而来。 为首的崔雅舒行至阶下,广袖拂地:"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沈砚舟抬手示意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听闻诸位皆是京中才女,今日特来讨教。" 他话音未落,崔雅舒已从丫鬟手中接过昨日她连夜写出的答案:"这是昨日殿下送来的试题,臣女斗胆解答,不足之处还请殿下指点。" 展开的宣纸上,簪花小楷,笔锋细腻。 时晚夏正欲开口,崔知浩突然上前半步:"崔姑娘文采斐然,有京城才女之名,只是,很多回答太过浮躁,没有领悟其中的意思。” 崔雅舒脸色骤变,手中丝娟微微发颤。 时晚夏见状,连忙从书案上取过一本账簿:"殿下,这是崔小姐计算出来的,工部去年的支出和漏洞。" “臣女觉得,崔小姐蕙质兰心,聪明伶俐,不论是诗书礼仪,还是算数都实为佼佼者。” 屋檐下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时晚夏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衫,衣角绣着暗纹云纹,腰间系着一条赤色的腰带,庄重而不失典雅。 她手持一卷选拔章程,目光如炬,神色沉静地站在殿前的石阶上,聆听着参与选拔的学子文人。 太子身着明黄色回纹锦袍,身姿挺拔地端坐在特设的座椅上,他身旁站着几位学子,目光同样扫视着下方的人群。 此次官员人才选拔,乃是陛下亲自下旨,交由时晚夏负责,足见陛下对她的信任与器重。 时晚夏目光扫过众人,忽然,她注意到太子殿下带来的学子文人中,有几位正用轻蔑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眼神中透着不屑与傲慢,仿佛在说,一个女子,如何能担当如此重任,又怎能评判他们这些饱读诗书之人的才学。 时晚夏心中微微一沉,感到些许不适。 她深知,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女子为官本就艰难,遭受非议与轻视也是常有的事。 但陛下既然信任自己,将如此重要的选拔之事交给了她,这些读书人却还如此轻视对手,实乃大忌。 要知道,从古至今,读书人想要做官,仅靠十余年寒窗苦读,就妄想一举中第,被皇帝赏识,封官加赏,那可不是容易之事。 如今有了她的举荐,这些人可以免除层层选拔的艰辛。 否则,童试,乡试,会试,殿试,一关更比一关难,多少人耗尽一生,也难以跨越那道龙门。 就在这时,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来自陈郡谢氏的谢南州,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衫,身姿修长,面容俊朗,带着他同胞的妹妹谢语棠缓步走来。 谢南州手中捧着一卷卷宗,神色恭敬而沉稳。 “太子殿下,” 谢南州走到太子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清朗而坚定。 “时大人说的有理,清河崔氏,无出其右,崔姑娘虽为女子,可早已名冠京城。” 他说着,将手中的卷宗呈给太子,那卷宗上墨迹未干,显然是连夜书写而成。 谢语棠跟在兄长身后,她身着一袭淡粉色襦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海棠花,宛如春日里绽放的一朵娇艳花朵。 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嗓音温柔,甜甜地说道:“陈郡谢氏之女,拜见太子殿下。” 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透着真诚与期待,让人瞧着无不心生好感。 “殿下,民女自幼喜爱拜读各类诗词文章,算数之道也偶有教习。” 谢语棠说着,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子。 “臣女,斗胆自荐!” 说罢,她又转身面向时晚夏,端庄地行了一礼。 “时大人,小女自幼喜爱各类书籍,也有所阅历,听闻大人也正在寻找,遂毛遂自荐。” “还望大人能给小女一个机会,让小女一展所学。” 时晚夏看着眼前这对兄妹,心中暗暗点头。 谢南州言辞有理有据,谦逊有礼; 谢语棠虽为女子,却落落大方,自信从容,与方才那些轻蔑的学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既如此,且先将你们的卷宗留下,待本官仔细审阅。” 时晚夏神色平静地说道,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南州和谢语棠再次行礼,退到一旁。 而此时,那些方才还带着轻蔑目光的学子文人,见谢南州兄妹如此敬重时晚夏,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们开始暗暗猜测,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究竟有何能耐,能让陈郡谢氏这样的名门望族如此看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选拔正式开始。 时晚夏坐在主考席上,神情专注地看着学子们一一上前展示才学。 她提出的问题刁钻而又切中要害,从治国安邦之道到诗词歌赋之韵。 从民生疾苦之策到天文地理之学,无一不考验着学子们的真才实学。 那些起初轻视时晚夏的学子,在面对她的提问时,有的支支吾吾,答非所问; 有的虽能勉强应对,却也难掩心中的慌乱。 而谢南州兄妹,崔雅舒,范思彤几位女子却表现得极为出色。 谢南州对答如流,见解独到,其对治国方略的分析更是让在场的大臣们都纷纷点头称赞; 谢语棠则以一首即兴创作的诗词惊艳全场,那诗词中既有女子的婉约柔美,又蕴含着对家国的关切之情,意境深远。 时晚夏看着场上的局势,心中已有了几分评判。 她深知,此次选拔,不仅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更是为了打破世俗对女子的偏见,证明女子也能在朝堂之上大有作为。 而谢南州兄妹的出现,无疑为她的这一目标增添了几分信心。 然而,选拔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随着选拔的深入,一些隐藏在背后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那些嫉妒谢氏兄妹才华的人,那些不愿看到女子在朝堂上崭露头角的守旧派,纷纷开始暗中使绊子。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7章 刁难 王书越站在正厅外的抄手游廊下,墨色的锦袍上用银线绣着暗纹云纹,腰间玉带紧束,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他是太原王氏这一代的少家主,自小在钟鸣鼎食之家长大,饱读诗书,更兼文武双全,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 然而此刻,他紧蹙的眉头和紧抿的薄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悦。 厅内传来隐约的谈笑声,其中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尤其清晰,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王书越的心上。 那是时晚夏的声音。 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后宅相夫教子,偏偏要抛头露面,掺和朝堂之事,甚至对关乎国本的科举制度指手画脚。 王书越越想越觉得荒谬,胸中的郁气几乎要破土而出。 “女子干政,成何体统!”他低声冷哼,语气里满是不屑。 “头发长见识短,妇道人家终究是妇道人家,家国大事,岂是她们能懂的?” 他并非不懂时晚夏如今背后站着的是谁——是当朝太子沈砚舟,还有那位对时晚夏青睐有加的陛下。 太原王氏虽然势大,但在皇权面前,也不敢轻易造次。 他不能明着与她作对,这一点他很清楚。 但清楚归清楚,不代表他能看得惯。 苍凌的江山社稷,是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是无数男儿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怎么能任由一个女子来“折腾”? 想到时晚夏可能会对科举制度提出什么“肤浅”的建议,进而影响到国家选才的大事,王书越就觉得一阵头疼。 “少主,” 贴身小厮低声提醒,“太子殿下有请。” 王书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满,整了整衣袍,迈步走进正厅。 厅内灯火通明,熏香袅袅。 太子沈砚舟端坐主位,一身月白常服,更显得他温润如玉,气度不凡。 他下首坐着的,正是时晚夏。 她今日穿了一袭淡青色的襦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只用一支碧玉簪固定,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清丽之色。 她正侧着头,与沈砚舟说着什么,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神情从容而自信。 王书越的目光扫过时晚夏,眼中快速闪过一丝轻蔑,随即转向沈砚舟,拱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书越来了,快请坐。” 沈砚舟笑容温和,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方才我们正说到科举改制之事,晚夏姑娘颇有见地,你也来听听。” 王书越依言坐下,目光却依旧带着几分审视落在时晚夏身上。 他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殿下,小生愚见,科举一事,事关江山社稷,选贤与能,乃国之根本。” “时姑娘……”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 “一介女子,目光短浅,胸无点墨,实在难堪此等重任。” “还望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切勿被……” 他话到嘴边,终究没把“女色”二字说出口,但那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此言一出,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几位在座的学子,才女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 王书越这话实在太过无礼,就算时晚夏是女子,如今也是陛下和太子看重的人,怎能如此出言不逊? 王诗婉坐在王书越不远处,听到堂兄如此无礼的言辞,顿时急得脸色发白。 时晚夏的才华人品,她是亲眼见过的,连陛下和太子都对她赞赏有加,堂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忍不住想要开口规劝,却被旁边的崔雅舒一把拉住。 崔雅舒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现在的情况,多说无益,只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王诗婉咬了咬唇,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焦急地看着时晚夏。 然而,时晚夏的反应却出人意料地平静。 她没有动怒,也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地抬起头,目光与沈砚舟对上。 沈砚舟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儒雅,对于王书越这近乎冒犯的言论,他似乎并未放在心上,既没有动怒,也没有斥责。 他只是抬了抬手,示意王书越不必多言。 “王少主此言差矣。” 沈砚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时姑娘是否胸无点墨,还是有经世之材,光凭口舌之争恐怕难以服众。” “不如……” 他说着,大步走到了时晚夏的身边,动作自然而亲昵,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微微俯身,低头看着时晚夏,目光里满是安抚和信任,嗓音也变得温柔低沉。 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默契:“时姑娘,还请作诗一首,让他们看看姑娘的本事,可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厅内每个人的耳朵里。 王书越愣住了。 他没想到沈砚舟会用这种方式来“验证”时晚夏的才学。 作诗?这算什么验证?难道他以为,作一首诗就能证明她有能力参与朝政,议论科举大事吗? 他心中冷笑,等着看时晚夏出丑。 在他看来,女子就算会作几首风花雪月的诗,也不过是小情小调,难登大雅之堂,更别说涉及家国天下的大事了。 时晚夏迎上沈砚舟温柔的目光,从他眼中看到了鼓励和支持。 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浅笑。 “既蒙殿下错爱,晚夏恭敬不如从命。” 她的声音清澈,带着一丝淡淡的从容。 厅内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像王书越那样的不以为然。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槐树叶,沙沙作响。 屋内,阳光洒下,映照着时晚夏清丽的面容,也映照着在场每个人不同的神色。 时晚夏垂眸思索的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缠枝莲纹。 书韵站在她身侧,掌心已沁出薄汗,方才王书越的无礼言辞像针一样扎在主仆二人心里,此刻却见自家姑娘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是种胸有成竹的笃定,像藏着千军万马的将旗,在风里稳稳扬起。 她反手轻拍书韵手背,那触感微凉,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厅内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众人面色各异: 崔知浩的手指微微颤抖,王诗婉攥紧了帕子,连素来沉稳的崔雅舒也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8章 此诗绝非你所作 “各位既要看,” 时晚夏抬眼,眸光扫过王书越紧绷的下颌线,声线清越如玉石相击。 “那小女子便献丑了。我这首诗若出,在座若有能做出更胜一筹者——” 她顿了顿,眼尾余光瞥见王书越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 “小女子自当向陛下辞官,永绝朝堂;若无人能及……” 话未说完,留白处却似有惊雷隐响。沈砚舟坐在上首,指尖轻轻叩了叩紫檀木扶手。 月白衣袖随动作滑落半寸,露出腕间玉扳指的温润光泽:“时姑娘别卖关子了。” 他笑意更深,目光扫过满堂寂静。 “在场皆是饱学之士,若姑娘诗才真能让人叹服,孤自会为你做主。” 时晚夏心中冷笑。 王书越这般世家子弟,怕是从未想过女子能有经世之才,只当她是攀附权贵的菟丝花。 也好,便让这“七言绝句之首”做块试金石,砸一砸这迂腐的成见。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似有长风灌入,开口时声音陡然沉厚几分,带着江水奔涌般的气势: “诗名登高,还请各位鉴赏!”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头两句如劈空而来的急雨,猿啸的凄厉与渚沙的清寂在舌尖碰撞。 王书越刚要嗤笑“不过是闺阁中伤春悲秋”,下一秒便被后两句攫住了心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萧萧”二字出口时,厅外恰好一阵夜风卷过,檐角铁马发出细碎的铮鸣,竟与诗中落木声隐隐相合。 崔知浩猛地站起身,袍角扫过案几,茶盏里的水晃出几滴:“这……这‘无边’‘不尽’四字,何等气象!” 王书越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自幼浸淫诗赋,深知炼字之难,可这两句里的“萧萧”写尽落叶飘零的萧瑟,“滚滚”道破江水奔腾的壮阔,对仗工整到无可挑剔,更可怕的是那扑面而来的苍茫意境,绝非寻常文人骚客能企及。 未等他回过神,时晚夏的声音已如江水续流,带着更沉郁的力道蔓延开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尾联收束时,她的声线微微回落,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万里悲秋”是空间的辽阔,“百年多病”是时间的苍凉,那鬓间霜雪、杯中浊酒,道尽了生命在命运洪流里的挣扎与坚韧。 方才还觉得她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众人,此刻竟连呼吸都放轻了,只觉满厅诗韵如江涛般翻涌,震得人耳膜发颤。 “好诗!好一首《登高》!” 崔知浩率先抚掌,眼中泛起激动的红光,“此等悲而不伤、壮怀激烈之意,在下生平仅见!” 王诗婉早已听得痴了,喃喃道:“这诗里的气象……竟比男儿写得还要壮阔。” 崔雅舒虽未作声,看向时晚夏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敬畏。 唯有王书越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时晚夏,仿佛要从她清丽的眉眼间找出破绽:“不可能!” 他猛地起身,玉带扣撞击桌沿发出脆响,“此诗对仗工整若神助,意境雄浑如天成,这种在绝境中迸发的生命力,岂是你一个深闺女子能写出来的?” 他往前踏了半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快说!你是从何处剽窃来的?莫不是找了枪手,故意在此蒙骗殿下与我们?” 厅内气氛骤然紧张。 书韵气得浑身发抖,刚要辩驳,却被时晚夏一个眼神止住。 她迎着王书越锐利的目光,忽然轻轻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怒意,反而带着几分了然的温和。 “王公子果然敏锐。” 时晚夏微微颔首,语气坦然,“此诗确非我所作。”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沈砚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看着她。 时晚夏抬手指向窗外沉沉夜色,声音里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悠远:“这世间好诗千首万首,皆为前人呕心沥血所得。” “这首诗的原作者当年登高望远,于潦倒病痛中写下‘艰难苦恨繁霜鬓’,那是他半生流离的写照,是历经沧桑后的肺腑之言。” 她收回目光,落在王书越错愕的脸上:“我不过是读过、记住了,在今日借用来罢了。” 指尖轻轻拂过案上微凉的青瓷笔洗,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 “王公子以为,女子便只能写‘小轩窗,正梳妆’?以为妇道人家就该对‘国计民生’充耳不闻?” “可今日我背的这首诗,写的是人生况味,道的是天地不仁,与性别何干?” 她忽而上前一步,与王书越隔案相对,眸光清亮如剑。 “我虽不能如诗圣般亲历沧桑,却能读懂那字里行间的血泪。” “这份‘读懂’的见识,难道就比不过你太原王氏的出身门第?” 沈砚舟此刻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赞赏:“书越,你错了。” 他起身走到时晚夏身侧,袍角带起的风拂动了案上的诗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能读透前人诗中真意,能在此时此地借诗明志,这份才思与胆识,岂是‘胸无点墨’四字能形容的?” 他看向时晚夏的目光温柔依旧,却多了几分郑重:“时姑娘不仅有诗才,更有识人之明、见地之深。” “方才你借杜诗言志,可是想说,治国亦如登高,需看尽‘无边落木’,方能应对‘不尽长江’?” 时晚夏心中一凛,抬眸看向沈砚舟——他竟能从一首诗中,听出她隐含的治国理念。 她敛衽一礼:“殿下慧眼。科举改制,正如登高望远,需破陈规、纳新流,方能让 天下所有,有识之士为国所用,而非困于门第之见。” 这话明着说科举,暗里却直指王书越的出身论。 王书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却发现时晚夏所言句句在理,那首借来的《登高》更是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方才言论的狭隘与无礼。 崔知浩见状,连忙打圆场:“王少主也是关心国事,只是一时言语失当。” “时姑娘这首诗,当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王诗婉也趁机道:“堂兄,时姑娘的才学有目共睹,陛下和太子殿下赏识她,自然有道理。” 王书越嘴唇翕动,最终却只是憋出一句:“就算你能背几首前人的诗,也未必懂治国……” “是否懂治国,” 时晚夏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光靠嘴上争论无用。不如像方才所言,若王公子能做出比《登高》更胜一筹的诗,我即刻辞官;” “若不能——”她看向沈砚舟,“便请殿下做主,让我继续参与科举改制的事宜,如何?” 沈砚舟抚掌笑道:“好!书越,你可敢接下这挑战?” 王书越看着时晚夏那双清澈却带着审视的眼睛,又看了看沈砚舟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神色,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他自幼以诗才自诩,此刻若退缩,岂不是承认自己连一个女子“借来”的诗都比不上? “有何不敢!” 他咬牙应下,只是心里却有些发虚——那《登高》的气象,岂是轻易能超越的?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9章 算数 时晚夏温婉浅笑,对于王书越的挑衅并未放在心上,这首《登高》古今七言律诗第一,除了崔颢的《黄鹤楼》,当今世上无人可敌。 随即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书韵的手臂,示意她别担心。 “王公子,这诗虽不是我所作,不过,我学过许多诗词,都是我的祖先传承下来的。” “我也没有在各位面前卖弄的意思,若是比作诗,我肯定比不上各位。” “今日主要是为了完成陛下所托,选取合适的人才为国效力,若是王公子有此意向,这样吧,我这里有道题。” “我来出题,看看在座各位何人能答出来!” 在场的公子小姐,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可以难倒他们。 王书越很是不服气,这个姑娘倒是实诚,敢于承认。 “那烦请姑娘出题吧!我等饱读诗书,小小算术题,不在话下。” 时晚夏就欣赏他们现在这番自信的样子,不知一会能否还这般淡定。 时晚夏站在厅堂中央,一袭淡青色长裙衬得她肤若凝脂。 她微微抬眸,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在她精致的脸庞上,为她平添几分神秘。 "鸡兔同笼,一个笼子里有60个头,200只腿,问鸡和兔各多少只?"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让在场众人一时怔住。 王书越眉头紧锁,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合上。"这有何难?" 他傲然道,"不过是些牲畜数目,待我算来。"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时晚夏轻轻抿唇,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角落的两位姑娘——王诗婉与崔雅舒。 她们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急于计算,而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案几上的茶杯,似在脑海中推演着什么。 "这..." 片刻后,王书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数目怎地如此难算?" 他身旁的李公子也挠头道:"鸡有二足,兔有四足,若全为鸡,当有一百二十足;” “若全为兔,当有二百四十足。如今二百足,介乎其间..."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陷入了困境。 时晚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道在现代不过是小学四年级的数学题,却让这些饱读诗书的古代才子们束手无策。 她正欲开口,忽见崔雅舒款款起身。 "时姑娘,小女子有一解法,不知可否一试?" 崔雅舒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时晚夏眼前一亮:"崔小姐请讲。" 崔雅舒缓步走到厅中央,纤纤玉指在空中比划:"若让笼中鸡兔皆抬起两足,则余下触地之足皆为兔足。” “总足数二百减去抬起的足数一百二十,余八十足。” “每兔余二足,故兔有四十只,鸡则有二十只。" 厅内一片哗然。 王书越瞪大眼睛,手中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时晚夏忍不住拍手称赞:"妙哉!崔小姐这''抬腿法''着实精妙!" 就在这时,王诗婉也盈盈起身,向众人福了一礼:"晚夏姑娘,小女子另有一解。" 时晚夏惊喜地看着这位温婉的闺秀:"王小姐请讲。" 王诗婉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小字:"设鸡为甲,兔为乙。” “依题意,甲加乙等于六十;二甲加四乙等于二百。” “由第一式可得甲等于六十减乙,代入第二式..." 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条理分明地推导着。 在场众人听得入神,连一向自负的王书越也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 "...解得乙等于四十,甲等于二十。故鸡二十只,兔四十只。" 王诗婉说完,轻轻将素笺放在案几上。 时晚夏惊讶地看着王诗婉,这分明就是现代代数中的二元一次方程组解法!她忍不住问道:"王小姐,这设甲乙数之法,是从何处学来?" 王诗婉抬眸,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家父曾任户部侍郎,常需计算各地赋税。” “他曾教我一些计算之法,说是从西域商人那里学来的。” “我平日无事,便自己琢磨着用。" 时晚夏心中暗叹,古代竟有如此聪慧的女子。 她转向众人,声音清亮:"崔小姐的''抬腿法''形象生动,王小姐的''代数法''严谨精确,都是上乘解法。” “今日得见两位才女风采,晚夏佩服之至。" 王书越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傲气,他深深一揖:"时姑娘,王某方才多有冒犯。” “这算术之道,确实博大精深,非死记硬背可掌握。不知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时晚夏正欲回答,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时晚夏正临窗批注账册,青竹笔杆在宣纸上划过,墨色落在绢本上洇出细密的纹路。 忽听得门环轻响,贴身侍女琴心踉跄着推门而入,鬓边珠翠乱晃:“时姐姐!湘王爷……湘王爷他来了!” 话音未落,玄色锦靴已跨过门槛。 沈砚初身着团龙暗纹常服,腰间玉带嵌着鸽卵大的墨玉,一领玄色披风随动作扬起,露出里衬的赤金蟒纹。 他身后跟着的叶温姝攥着绢帕,脸色比檐下晾晒的素纱还白。 时晚夏握笔的手猛地一顿,墨点溅在“鸡兔同笼”四字上。 她抬眼望向门口,那人眉目深邃如寒潭,玄色衣袍衬得肤色愈发冷白,正是三日前在曲江池畔对她算题之法挑眉冷笑的湘王。 此刻他斜倚门框,指尖转着一枚羊脂玉扳指,眼尾余光扫过书案上的账册:“时姑娘好雅兴,算完鸡兔,又在核计国库亏空?” “王爷说笑了。” 时晚夏将狼毫搁在笔山上,起身时广袖拂过砚台,溅起几点墨星子。 “不过是替陛下整理些杂务。” 她余光瞥见沈砚初腰间玉佩——那是年前上元节宫宴上,陛下亲赐的“双龙戏珠”佩,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撞,发出泠泠声响。 这家伙突然造访,来者不善呀!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0章 沈砚初的阻拦 “杂务?”沈砚初嗤笑一声,踏进门来。 他靴底沾着廊下的海棠花瓣,一路行至前厅门前,修长的手指划过账册上的数字:“户部亏空三十万两,江南漕运淤塞,这些‘杂务’,倒比鸡兔同笼难算多了。” “王爷!” 叶温姝突然出声,脸色煞白地欲伸手阻拦。 沈砚初垂手立于殿下,蟒袍玉带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如石刻,唯有紧抿的唇角泄露出几分与平日不同的沉郁。 他刚从宫里出来,袖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议事时那股难以言说的憋闷。 陛下虽未明言,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提及“时姑娘”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像一根细刺,扎得沈砚初心口生疼。 时晚夏。 这个名字近来如同京城上空的流火,避无可避。 先是在朝堂上上,以一篇针砭时弊的策论惊了圣听,后又不知怎地入了陛下眼,竟被特许晋升为工部尚书。 粗盐提炼之法,改良造纸之术,一桩桩,一件件,的确是闻所未闻的“新意”,也确实让国库得了些实利。 可沈砚初心中的不满,却像墨滴入砚,晕染得越来越浓。 他站在前厅,暮春的风带着落花的微香,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郁结。 自古以来,女子干政是何等大忌? 牝鸡司晨,国之大忌!就算时晚夏读了些书,懂了些旁门左道的技艺,难道就能忘了自己的本分?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虽俗,却是千年不变的道理。 她一个女子,不在深闺中习女红、修妇德,偏偏要抛头露面,在朝堂之上与须眉男子论短长,成何体统! 前几日,吏部尚书王大人在私宴上拍着他的手背叹气:“王爷,不是老夫迂腐,你看那时姑娘,一会儿说要丈量天下田亩,一会儿又说要设什么‘商税司’,想法是新奇,可这国家法度,民生根基,岂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能懂的?粗盐提炼,不过是匠人伎俩,怎能与治国安邦相提并论?” 翰林院的几位老学士更是痛心疾首:“读书读傻了!女子读再多书,也脱不了妇人之见。” “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小利,却不懂长治久安的根本。陛下和太子殿下,唉……” 沈砚初深以为然。 他出身簪缨世家,自幼饱读诗书,熟稔经史子集,从入仕起便步步为营,如今贵为亲王,靠的是真才实学和对朝局的精准判断。 他见过太多因妇人干政而乱了朝纲的例子,前朝毁灭不就是因为妇人吗,哪一个不是血流成河的教训? 时晚夏不过是仗着陛下一时的宠信,和那些所谓的“小聪明”,便想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上搅弄风云? 她可知这朝堂之上,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每一句话都可能关乎江山社稷、万千生灵? “王爷。”叶温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砚初回过神来,撩起衣袍,恭敬地向太子殿下行礼。 他想起前两日在东宫,太子提及户部重整时,眼中那跃跃欲试的光:“沈卿啊,时姑娘虽为女子,但其提出的‘精盐通商’之策,确有可取之处。” “如今国库空虚,旧制积弊已深,或许……需要些新法子。” “新法子?” 沈砚初当时便忍不住开口,语气虽恭谨,却难掩强硬。 “殿下,臣觉得,时姑娘一介女子,平日里有些小聪明众人皆知,只是朝政民生,治国之策,她还难以胜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臣以为,陛下既然要重整户部,不如从世家寒门中选取贤能。” “我朝人才辈出,世家子弟熟稔典章,寒门士子亦有经世济民之心,何必寄望于……一介女流?” 太子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只说会将他的意见禀明陛下。 可那笑容背后的意味,却让沈砚初愈发不安。 沈砚舟微笑示意他轻身,随即将目光放到了手中的纸。 侍女奉上热茶,他却看也未看,径直走到书案前。 顾不得失礼,按住了沈砚舟手中的纸。 沈砚舟不悦地抬头望向他,语气极冷:“怎么了,湘王此举何意?” 沈砚初回过神来,猛地收回了手,跪在地上请罪。 心中却在想时晚夏……她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女子,要权做什么?难道真以为凭那些新奇的技艺,就能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里,闯出一片天? 他印象中的时晚夏,不同于寻常闺秀的羞怯婉约,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站在一众命妇之中,身姿挺拔,眉目间带着一股不属于女子的英气与从容。 当她开口论及民生时,声音清亮,逻辑清晰,竟让在场的不少大臣都哑口无言。 那时,他心中便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是欣赏,而是警惕。 一个不受掌控的女子,尤其是一个聪慧且有野心的女子,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会激起他无法预料的涟漪。 他沈砚初,在这朝堂之上,步步为营,算无遗策,何时轮到一个女子来打乱他的节奏?国家大事,岂能容一个女子如此“儿戏”? “来人。”他忽然开口,声音冷硬。 “王爷。”小厮连忙进来。 “去请礼部尚书王大人前来,本王觉得他手中的人才,更合适!。” 他需要找志同道合之人,好好规劝太子殿下一番。 绝不能让时晚夏这样胡闹下去,必须让陛下和太子看清,女子干政的危害,绝非危言耸听。 时晚夏,这朝堂的浑水,不是你一个女子该淌的。 你最好识相些,退回你的深闺去,做你该做的“时姑娘”。 否则,他沈砚初,以及这满朝的“规矩”,绝不会让你如愿。 时晚夏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沈砚初这是要做什么? 他推荐的无非都是世家子弟,真才实学的也不乏少数,可当今天子对于世家门阀已很是忌惮。 他绝对不会让朝堂中成为世家门阀的一言堂,水端不平,打湿的是他自己。 太子沈砚舟眉头紧皱,他岂会不知他这个表弟想做什么?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1章 女性意识觉醒 "时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沈砚初大步上前,一身绛紫锦袍衬得他面容愈发阴鸷。 "怎么时晚夏,你一个女子不在乎纲常伦理不够吗?" 时晚夏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微臣参见王爷。” “今日确是有公务在身,还望王爷见谅。" 沈砚初的目光扫过厅内正在应试的十几位闺秀,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本王听闻时大人要选拔女官,特来见识见识。” “怎么,女子也能为官了?这我苍凌是要变天不成?" 厅内顿时一片寂静,几位正在答卷的小姐纷纷低下头,手中的毛笔微微发抖。 时晚夏深吸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这样的质疑她听得太多了。 但每一次,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王爷此言差矣。" 她声音清朗,字字铿锵。 "微臣不过是食君之俸禄,解君之忧患。” “女子为何不能为官?我们女子可并不比任何男子差。" 沈砚初冷笑一声,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时晚夏,你别忘了是谁举荐你入朝的。” “本王能捧你上来,也能让你摔下去。" 时晚夏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微臣的官职地位都是陛下所赐,与王爷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刻意用了现代词汇,反正这些人也听不懂。 "放肆!" 沈砚初脸色骤变,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表弟好大的火气。"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太子沈砚舟一袭月白长衫,手持折扇,含笑走出, "时大人正在为国选拔人才,表弟这般打扰,怕是不妥吧?" 沈砚初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阴晴不定:"太子殿下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 沈砚舟不紧不慢地走到时晚夏身旁,折扇轻摇:"孤奉父皇之命,来看看时大人的选拔进行得如何。" 他转向时晚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时大人继续吧,不必理会闲杂人等。" 时晚夏感激地看了太子一眼,转身对在场的闺秀们说道:"诸位小姐不必惊慌,继续作答便是。" 沈砚初被晾在一旁,脸色愈发难看。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时晚夏!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偏要抛头露面,搅弄朝堂风云,成何体统!" 时晚夏终于忍无可忍。 她放下手中的试卷,挺直腰背,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厅堂: "王爷,您口口声声说女子只能相夫教子,那请问,崔小姐的琴艺冠绝京城,王小姐的诗才连翰林院学士都自叹弗如,范小姐的算学足以管理一方账目——这些才华,难道就只配锁在深闺之中?" 她环视一周,目光灼灼:"这世间女子,本就有聪慧伶俐者,活泼灵动者,读书万卷者,蕙质兰心者,有勇有谋者,沉静娴雅者。正所谓,千娇百媚各展芳华!" 厅内几位闺秀闻言,纷纷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沈砚初怒极反笑:"好一张伶牙俐齿!时晚夏,你读没读过《女诫》?知不知道''夫为妻纲''四个字怎么写?女子生来就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的命!" "王爷此言大谬!"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应试者中响起。 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站起身来,正是礼部侍郎之女王诗婉。 她毫不畏惧地直视沈砚初:"小女读过《礼记》,通义有言:''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 “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 ''女子并非男子的附庸,而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沈砚初脸色铁青,怒斥道:"放肆!你是哪家的,令尊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王诗婉正要反驳,时晚夏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王爷何必动怒?这位姑娘不过是引经据典罢了。” “女子若受教育,上可相夫,下可教子,近可宜家,远可善种。” “妇道既昌,千室良善,岂不然哉?"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现代人才有的锋芒:"更何况,这世界本就诞生于女性裙摆之下,怎能瞧不起女性呢?"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厅内轰然炸开。 几位学子文人已经面色大变,窃窃私语起来。 连一向支持她的沈砚舟都眉头紧蹙。 时晚夏知道自己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但她不在乎。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本心,不被这个吃人的时代同化。 沈砚初气得浑身发抖:"妖言惑众!时晚夏,你等着,本王定要上奏陛下,革了你的职!" "表弟," 沈砚舟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时大人选拔女官一事,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 “表弟若有异议,不如直接去问父皇?" 沈砚初被噎得说不出话,最后狠狠瞪了时晚夏一眼:"好,很好!时晚夏,咱们走着瞧!"说罢拂袖而去。 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场冲突惊呆了。 时晚夏长舒一口气,转向王诗婉:"王小姐,多谢你出言相助。" 王诗婉脸颊微红,小声道:"大人言重了。小女只是...只是觉得大人说得对。" 沈砚舟轻咳一声:"时大人,选拔继续吧。孤会向父皇说明今日之事。" 时晚夏感激地点头。 她知道,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能有太子这样的支持者已是不易。 但她更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沈砚初不会善罢甘休,朝中那些守旧大臣更不会坐视女子入仕。 而她,一个来自现代的外来人,不仅要面对这些明枪暗箭,还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迷失在这个陌生的时代。 窗外,槐花依旧纷纷扬扬地落下。 时晚夏抬头望了一眼那片不属于她的天空,心中默默道: 总有一天,我要找到回家的路。 但在那之前,我要让这里的女子知道,她们的人生,不该只有相夫教子这一条路。 "下一批应试者入场。" 她收回思绪,声音恢复了平静。 选拔继续进行,但时晚夏知道,从今天起,一场关于女子地位的无声战争,已经打响了。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2章 西市火灾 仲春的鸟鸣在槐树枝头炸开,时府前厅的湘妃竹帘被热风掀起一角。 时晚夏捏着笔的手顿了顿,墨迹在宣纸上洇开,晕成一片深色云翳。 她望着案头未写完的《河渠疏》,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内监尖细的嗓音:“公主殿下驾到!” 沈砚舟搁下茶盏的动作惊起细微的瓷鸣,他玄色锦袍上的暗纹龙章在光影里若隐若现,玉冠束起的墨发随着动作轻晃。 见时晚夏要起身,他修长的手指已先一步按住她的衣袖:“李平海,去看看,何人在外喧哗!” 李平海躬身退下时,袍角扫过青砖发出窸窣声响。 这位太子心腹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跨出门槛,却迎面撞上两道翩然身影。 月白纱裙与茜色宫绸同时入目,他慌忙跪地,额头几乎要贴上滚烫的石板:“小的拜见两位公主殿下,不知殿下突然来此是……” 宁华公主抬手示意他起身,腕间赤金累丝嵌珠的镯子叮咚作响。 她目光越过李平海肩头,望向半掩的雕花木门,眼角眉梢俱是藏不住的期待。 这位五公主向来行事乖张闻名后宫,此刻却难得露出几分急切:“本宫听闻太子在此,特来请安。” 躲在宁华身后的宁德公主探出半张小脸,十二岁的少女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杏眼好奇地打量着这座略显陈旧的府邸。 廊下褪色的朱漆、墙角丛生的青苔,都与她自小生长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截然不同。 她咬着唇轻声道:“五皇姐,就是这里?” 宁华没有回答,莲步轻移已跨进前厅。 沈砚舟与她目光相撞时,她微微福身,发间的东珠流苏晃动出细碎的光:“见过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而宁德的视线已落在时晚夏身上——那女子身着月白襕衫,青丝随意绾成发髻,腕间缠着几卷泛黄的书卷,倒比传闻中更显清瘦。 “这位想必就是时大人了。”宁德嘴角噙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时晚夏起身回礼,广袖扫过案上的《河渠疏》。 她注意到宁华公主正盯着自己案头的稿子,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这是治水的策论?” “正是。”时晚夏将竹简往前推了推,“殿下对水利也有兴趣?” 宁德还未答话,太子沈砚舟已轻笑出声:“我这两位妹妹年纪小,就爱听些稀奇古怪的事。” 她转身看向沈砚舟,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太子殿下近日操劳国事,可要多注意休息。” 沈砚舟微微颔首,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时晚夏的反应。 自时晚夏破格入朝为官,朝堂上下便议论纷纷。 有人赞她巾帼不让须眉,也有人斥她牝鸡司晨。 而此刻,两位公主的突然造访,倒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在这小小的前厅拉开帷幕。 “五皇姐,你看这个!” 宁德突然指着墙上一幅水墨画惊呼。 那是时晚夏临摹的《黄河九曲图》,墨色浓淡间勾勒出大河奔涌之势。 宁华凑近细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裾:“时姐姐不仅文才出众,画工也如此了得。” 她话音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试探,“只是不知,可曾为皇家作画?” 时晚夏正要回答,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闯进来:“殿下!公主!西市突发火灾,百姓被困!” 厅内气氛骤然紧张。沈砚舟霍然起身,目光扫过时晚夏案头的《河渠疏》:“时姑娘,随孤一同前去。” 宁华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 宁德却还盯着墙上的画,喃喃道:“五皇姐,我想学治水……” 暮色渐浓时,宁华带着宁德离开时府。 马车辘辘碾过石板路,她掀开窗帘回望,只见时府的灯笼已次第亮起,在渐深的夜色里宛如几点萤火。 而在更远的地方,西市方向传来隐约的呼喊声,混着仲春的风,吹散了她未说出口的心事。 离西市还有一条街的路程,热浪裹挟着焦糊味已扑面而来。 沈砚舟的黑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狰狞的弧线,时晚夏透过马车窗棂,看见前方人头攒动如蚁群沸腾,无数自发前来救火或看热闹的百姓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驾!" 李平海挥鞭驱马,却只换来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谩骂。 时晚夏掀开帘子,望见冲天火舌正贪婪吞噬着毗邻的商铺,被浓烟熏黑的房梁在热浪中扭曲变形。 这个时代的建筑多以木材为骨,此时整条街就像浸满火油的柴堆,噼啪爆裂声中,碎木火星如流萤般腾空而起,坠入远处的民居。 "让开!太子驾临!" 侍卫们拔出佩刀试图开路,却被汹涌的人潮推搡回来。 哭声、呼救声、瓷器碎裂声交织成一片,有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冲出火海,有人跪在地上哭喊着寻找亲人,还有些投机者趁着混乱抢夺散落的货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时晚夏攥紧裙角,绣着缠枝莲的丝绸被冷汗浸透。 她忽然想起案头那篇未完成的《河渠疏》,此刻却觉得那些治水方略在眼前的灾难面前如此苍白。 当又一栋木屋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烬时,她突然掀开锦帘:"停车!" "姑娘!" 书韵慌忙扶住险些跌倒的时姐姐。 时晚夏踩着绣鞋跳下车,踩着满地瓦砾走向路边的柴垛。 夏日的暑气在火场的炙烤下愈发灼人,她的鬓发很快被汗水黏在脸颊,素色襦裙沾满尘灰。 "各位乡亲父老!" 她站在柴垛上挥舞手臂,声音被呼啸的火风撕扯得断断续续。 "还请大家不要乱!不要慌张!此处火情凶险,为了家人安全,请速速离开!救火之事,由官府处置!" 回应她的是一片刺耳的质疑声。 "女官?哪来的女娃娃说大话!" "官府早跑了!上次东市失火,官差们抢东西比贼还快!" "我家铺子还在里面!你们这些当官的懂什么!" 时晚夏望着人群中赤红的眼睛,突然想起在现代,只要出现险情冲在一线都是消防,警察,军队,医生,基层工作人员:,毕竟“民心似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深吸一口气,从书韵手中夺过铜锣用力敲响,清亮的声响刺破嘈杂:"我乃工部尚书时晚夏!在场有认识我的,可敢站出来为我作证?" 寂静只维持了一瞬。 人群中忽然挤出个佝偻的身影,老货郎颤巍巍举起布满燎泡的手:"时大人!上月您还帮我追回被抢的货物!" 他转头对着众人嘶吼,"这姑娘是好官!大家听她的!" 沈砚舟不知何时已来到柴垛下,玄色锦袍被火光照得猩红。 他抬手示意侍卫架起云梯,同时抽出佩剑指向燃烧的酒肆:"李平海,带二十人截断火路!张校尉,组织百姓往东大街疏散!"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群开始出现松动。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3章 救火 时晚夏跳下来时,裙摆被木刺勾住。 沈砚舟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肘,温热的掌心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你且指挥调度,救火之事交给我。" 四目相对间,她望见他眼底跳动的火焰,那里面有与火场同样灼人的坚定。 当第一桶井水泼向肆虐的火苗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时晚夏靠在焦黑的门框上,望着满地狼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转头望去,宁德公主攥着被熏黑的裙摆,怯生生递来半块硬饼:"时大人,你饿了吧?" 远处,沈砚舟正在安抚受灾百姓,他的身影在朝阳下被拉得很长。 宁华公主站在马车旁凝视着这一切,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间的东珠,忽然轻笑出声。 晨风吹过,带着灰烬的余温,却也捎来了新的希望。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时晚夏正跪在焦土上为伤者包扎。 朱雀大街的晨雾裹着焦糊味,时晚夏扶着断壁残垣踉跄起身。 灰烬簌簌落在她沾满烟尘的裙裾上,恍惚间竟像下了场黑雪。 远处传来更夫漏打五鼓的梆子声,与此起彼伏的哭嚎声绞成乱麻。 "小心!" 一双带着血痕的手稳稳托住她摇晃的肩膀。 时晚夏转头时,发间银簪扫过崔知浩染着烟灰的衣襟,那人玄色官袍下摆还结着冰碴——分明是昨夜跳进护城河里取水救火留下的痕迹。 "崔大哥!" 她攥住对方袖口,指甲缝里还嵌着瓦砾碎屑。 自子时火起,她跟着医署流民安置点的大夫们彻夜穿梭火场,此刻才看清这张熟悉的面容。 崔知浩额角贴着布条,暗红血迹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淌。 崔知浩摘下腰间水囊递过去,羊皮袋还带着体温:"先润润嗓子。" 他望着远处仍在冒烟的废墟,瞳孔映着跳跃的火星。 "坊主方才说,米市街的粮仓也被引燃了。" 话音未落,马蹄声如雷碾过石板路。 沈砚舟骑着汗血宝马急停在三丈外,玄色蟒袍下摆沾满泥浆,冠冕上的东珠却依旧锃亮。 他甩下缰绳冲向临时搭建的指挥台,金镶玉扳指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光:"把朱雀坊东南的民居拆了!阻隔火势!" 时晚夏望着太子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火舌舔舐夜空时,正是这个身影冒着火雨,将被困在二楼的老妪从窗口抱出。 她握紧腰间药囊,正要跟上,却被两道明黄身影拦住去路。 宁华公主的翟羽华冠在灰暗中格外刺眼,她攥着帕子掩住口鼻:"崔大人,本宫要去西市查看灾情。" 话音未落,宁德公主已掀开轿帘探出头来,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皇兄说南市有灾民暴动,需不需要本宫......" "两位殿下里面太过危险,还请切勿涉足!" 崔知浩单膝跪地,官服前襟的獬豸补子沾着斑驳血渍。 "太子殿下已命人封锁九衢,此刻余火未熄,砖石随时可能......" "崔大人,你放心。" 宁华公主将鎏金手炉递给侍女,露出腕间缠着的红珊瑚手串。 "本宫自然知晓轻重。" 她转身时,广袖扫落墙角半截焦木,惊起一片呛人的飞灰。 崔知浩望着两位公主远去的方向,眉头拧成死结。 他解下外袍披在时晚夏肩头,衣摆扫过满地碎瓷:"米市街的存粮若烧尽,京都恐生大乱。" 他指向浓烟滚滚的西北方,"你随流民安置点的人去含光门,那里......" "我要留下!" 时晚夏攥紧他衣袖,"昨日你带坊主统计过,困在火场的百姓有六十八人,可到现在只救出二十一个......" 她声音发颤,眼前浮现出被大火吞噬的孩童哭声。 "崔大哥,我上学的时候学过外伤处理,能帮忙!" 崔知浩凝视着少女被烟熏黑的脸,这姑娘无论何时都是对人一片赤忱,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救治被踩踏的百姓。 远处传来木料坍塌的巨响,他咬咬牙,从袖中掏出枚刻着"东宫"的腰牌:"去东侧临时医棚,告诉张太医,就说我让你带的人手到了。" 滚烫的日光落在焦黑的房梁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她数着担架上抬过的遗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第四十具了,还有七人下落不明。 "果果!"熟悉的声音混着咳嗽传来。 崔知浩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孩童,衣襟被血水浸透。 "粮仓保住了,但西北角......" 他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坍塌的砖墙。 沈砚舟攥着染血的指挥令旗,指节泛白如霜。 晨光照在他黧黑的面容上,映得眼尾青筋突突跳动。 西北方那堆摇摇欲坠的残垣下,半截明黄裙裾在风中翻卷,正是宁华公主今早佩戴的金线织锦。 "蠢货!" 他一脚踹翻旁边焦黑的木桶,铁底皂靴碾过满地琉璃残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谁准她擅闯火场的!" 昨夜拼死保住的米市街粮仓还在闷烟,如今又要分神搜救公主,京都的局势已如绷紧的弓弦,再添变故便要彻底崩断。 崔知浩将竹制担架抛给身后侍卫,转头见时晚夏正踮脚查看瓦砾堆下的伤者。 少女被浓烟熏黑的脸上沾着几道血痕,腰间药囊的流苏早被扯断,却仍固执地将止血散敷在孩童烫伤的手臂上。 "果果,跟我来。" 他扯下外袍裹住她肩头,避开空中坠落的火星。 "太子殿下说宁华公主的轿辇停在绸缎庄旧址。" 两人猫着腰钻进断墙,脚下焦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中漂浮的炭灰像黑色的雪,呛得人眼眶生疼。 绸缎庄内,往日流光溢彩的云锦化作焦黑的絮状物,悬在半塌的房梁上。 时晚夏捏着丝帕捂住口鼻,忽然顿住脚步——角落里破碎的鎏金手炉,正是宁华公主今早把玩之物。 她的目光顺着满地狼藉的珠翠碎片移动,心跳骤然加快。 "小心!" 崔知浩猛地将她拽到身后。 头顶腐朽的横梁轰然坠落,带起漫天火星。 他用宽大衣袖罩住少女,掌心却被飞溅的炭屑烫得发麻。 待烟尘稍散,时晚夏已扒开碎木向前爬去,丝帕早被鲜血浸透。 "呜呜......" 微弱的啜泣声从里间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时晚夏扒开挡路的木梁,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当她看清眼前景象时,呼吸几乎停滞——宁华公主蜷缩在坍塌的柜台下,藕荷色宫装沾满泥浆,右腿被碗口粗的焦木死死压住,发间翟羽华冠歪斜,珍珠散落一地。 "公主殿下!" 时晚夏扑过去握住对方冰凉的手,却触到满手冷汗。 宁华的裙摆下渗出暗红血迹,显然是被压得太久。 她强作镇定地解下腰带:"别动,我先给您固定伤处。"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4章 救人 "救、救我......" 宁华突然攥紧她手腕,镶着宝石的护甲在皮肤上勒出红痕。 "本宫听见有人在喊......说看到叛党余孽......"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追着那人进了绸缎庄,结果......"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木头断裂声。 崔知浩不知何时已搬来粗木支撑倾斜的房梁,额角的血顺着下颌滴在焦土上。 他蹲下身查看伤情,手指按在宁华小腿处的瞬间,公主痛呼出声:"别动!骨头断了!" 他眉头紧锁,从袖中抽出匕首割开裙摆:"时姑娘,拿止血散。" 时晚夏的手突然顿住。 借着透进的天光,她看见宁华裙摆内侧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不像是火场的泥浆,倒像是......她猛地扯开公主的衣袖,赫然露出几道青紫掐痕。 "这是怎么回事?" 崔知浩也发现了异常。宁华却突然剧烈挣扎,扯动断腿疼得脸色煞白:"放开!你们敢对本宫......"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淹没,整座建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方才支撑的木梁竟开始倾斜。 "快撤!" 崔知浩一把抱起宁华,却在转身时瞳孔骤缩——来路已被坍塌的梁柱彻底堵死。 时晚夏抓起墙角的铁钩,对着西侧尚未完全塌陷的墙壁猛砸:"从这里!" 飞溅的砖石划破她脸颊,鲜血混着炭灰流进嘴角,咸腥刺鼻。 沈砚舟的怒吼声突然穿透浓烟:"崔知浩!时晚夏!" 东宫侍卫们举着撞木撞开外墙的刹那,时晚夏看见太子殿下的蟒袍下摆沾满泥浆,腰间玉佩不知何时已经碎裂。 宁华在昏迷前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带血的碎布——布料边缘绣着的云纹,与宁德公主昨日所穿宫装的纹样如出一辙。 浓烟裹挟着焦土气息扑面而来,沈砚舟死死攥着腰间玉佩,冰凉触感让他喉头发紧。 这枚刻着「宁」字的玉佩,是宁德公主生辰那日他亲手所赠,此刻却似一块烧红的烙铁。 "殿下!西北角有发现!" 侍卫长的声音被爆炸声撕裂。 沈砚舟猛然抬头,残垣断壁间,冲天火光将暮色染成猩红。 他想起三日前宁德赌气的模样:"皇兄总说女子不宜涉险,日后我偏要证明......" 崔知浩染血的银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身后二十名玄甲卫正将坍塌的梁柱逐一搬开。 时晚夏挣脱沈砚舟的手臂,发间玉簪不知何时已折断,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我懂医理,让我进去!" "胡闹!" 沈砚舟攥住她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记忆中七年前那场宫变,母后就是在救火时被横梁砸中。 他低头看见时晚夏裙摆沾染的黑灰,忽然想起这姑娘救人时,也曾这般不顾形象。 废墟深处传来微弱的哭声,沈砚舟瞳孔骤缩。 他甩开侍卫阻拦,徒手扒开滚烫的砖瓦,指甲缝渗出血珠。 当染血的绣鞋映入眼帘时,他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那是宁德最爱的并蒂莲纹绣鞋。 "殿下小心!" 崔知浩猛地将沈砚舟扑倒。 轰然巨响中,半截雕花飞檐擦着鼻尖坠落。 沈砚舟挣扎着起身,看见时晚夏已跪在瓦砾堆里,正用匕首割开缠住孩童的锦缎。 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恍惚间竟与记忆中母后俯身救人的模样重叠。 "找到公主了!" 欢呼惊破死寂。沈砚舟踉跄着冲过去, 却见宁德蜷缩在青石板下,怀中死死护着的竟是被熏黑的柔弱女童。 她抬起脸时,往日明艳的双眸此刻盈满泪水:"皇兄,有人故意纵火,这个小姑娘她" 余烬仍在噼啪作响,沈砚舟脱下披风裹住颤抖的皇妹。 远处传来更漏声,他忽然想起幼时抱着生病的宁德彻夜未眠,也是这般数着更声。 而如今这片焦土下,不知还掩埋着多少秘密。 崔知浩捧着带血的密信走来,火漆印是早已覆灭的靖王府徽记。 沈砚舟展开信纸,忽觉后颈发凉——信中字迹,竟与他案头未写完的诏书笔迹如出一辙。 焦木断裂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哀嚎,时晚夏攥着粗麻绳的手指已经磨出血痕。 她望着不远处横陈的焦黑尸身,胃里翻涌的酸水几乎要冲破喉头。 书韵将最后一片破席搭在木架上,颤抖着声音道:"姑娘,这些木头撑不住暴雨的......"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炸开惊雷。 时晚夏抬头看见方才太阳当空,不知何时竟乌云压城,慌忙扯下外衫盖住身旁啼哭的孩童。 昨日前还热闹非凡的大街,此刻只剩残垣断壁在狂风中呜咽,空气中漂浮的灰烬落在她睫毛上,烫得眼眶发酸。 "让一让!" 崔知浩的银甲在火光中泛着冷芒,他腰间佩剑早已卷刃,此刻正徒手搬动烧焦的房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逸羽带着林家私兵紧随其后,少年的锦袍沾满泥血,却仍咬着牙嘶吼:"再快些!下面还有活人!" 地底传来的呼救声愈发微弱,崔知浩将耳朵贴在龟裂的青砖上。 腐朽的梁柱在他掌心簌簌掉落碎屑,忽然,他瞳孔骤缩——下方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是女子!" 他抽出匕首插入砖缝,"去取撬棍!" 暴雨倾盆而下,时晚夏看着简易木屋被风掀翻,心急如焚。 她突然瞥见街角坍塌的酒肆尚有半面残墙,立刻扯着书韵往那边跑。 泥浆在布鞋下咕叽作响,她们刚将灾民转移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响——方才的木架被雷劈中,瞬间化作火星四散。 "崔大哥!梁柱要塌了!" 林逸羽的惊呼声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崔知浩身下的地面突然下陷,他死死撑住倾斜的横梁,却见下方少女染血的裙裾正在泥土中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怀中的少年兵推向安全处,自己却被断裂的木梁压住右腿。 "崔大哥!" “崔大哥!” 林家士兵们发了疯似的挖掘,时晚夏冲过去扯开裙摆,将布条缠在崔知浩不断渗血的伤口上。 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时晚夏急得差点哭出声。 当浑身是血的少女被救出时,天空终于放晴。 崔知浩倚着断墙笑了笑,染血的指尖点了点少女怀中的木箱:"难怪......这般拼命......" 众人这才发现,箱中满满当当全是未烧毁的医书。 远处传来马蹄声,李平海带着太子妃的救援队伍疾驰而来。 喜欢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请大家收藏:()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