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及时雨》 第1章 重逢 冬天下雪下的厚，路上厚厚一层化不开，市政撒了盐除了一宿的冰，到了早上路上还是厚厚的黑泥。 季时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公交车站走，他昨晚没睡好，此时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晃的他眼晕。 “哎……” 已经是第二辆137路从他面前过去了，早上肯定得迟到。季时雨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想了想给张曼发了个消息 季时雨：姐，我请一天假可以吗，昨晚着凉了这会儿难受的很 张曼回的很快很简洁：可以 张曼是季时雨同母异父的姐姐，比他大11岁，在他本校读博，带着他本科的课。季时雨读大二，当时报专业的时候就为了离家远，张曼给他给了填报志愿的意见，等他到学校看到张曼拿着花名册点人就傻了眼，后来张曼跟他吃饭告诉他，这是妈的意思，远可以，身边没人不行。 季时雨小时候身强体壮，但是上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玩自残在浴室里差点儿了解了自己的一条小命，从那以后他妈就把他接在身边寸步不离。 季时雨转身往包子铺走，课赶不上了那就吃顿美美的早饭然后回家睡觉。 他不住宿，大一的时候因为同寝的人看到他胳膊上的疤在外造谣他有精神病，被季时雨打断了肋骨，然后他就搬了出来，在距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小区租了房子，为什么他不愿意住的离学校近一点呢，也是因为他不想跟张曼有过多接触。 张曼很显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姐姐，她从来不主动跟季时雨一起吃饭，也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只有每个月固定给季时雨500块钱然后换季给他发一次微信问候一下。 季时雨从来不亏待自己，坐在包子铺里洋洋洒洒的点了一堆，想吃的、爱吃的、没吃过的铺了一桌子，他本身就胃口好，这样阴的天他食欲更好。 等吃完出来，季时雨觉得自己站都站不直了，街上的人多了起来，送小孩的、上班的、买菜的乌泱泱的全是人。季时雨慢慢往家里挪，在路上观察行人，这是他那年自残后多出来的毛病。 “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去上学”路上的小姑娘被大人拽着走，一步滑两步歪三步眼见就要摔个狗吃屎又被提着胳膊提溜起来 “不可以，好好走路！”大人没那么多耐心，手里还提的电脑包，送完孩子就要去当牛马，面对小孩的无理取闹可谓是极度的没有耐心 “那可以不可以只上半天，中午你来接我回家”小姑娘还在讨价还价 “那你以后在楼底下玩一个小时就必须回家可不可以？” 她们走远了，季时雨听不到小女孩的回答，但从背影看，写满了不情不愿，季时雨笑了笑，从兜里又掏出一个超大的牛肉烧卖慢慢吃着往家走 郭青山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季时雨，他逃了下午的课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水果和零食站在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犯难。 他看着好几辆137从自己面前驰骋而过，脚底下跟生了钉子一样就是不动。郭青山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苦笑一下又回学校了，他室友罗致恩是唯一知道他心事的人，见他中午饭都没吃跑到最近的山姆挑了一堆吃的，这会儿又灰溜溜的回来 “没接你电话？”罗致恩把键盘打的噼啪响 “没打电话，算了，明天见到他了分着给他吧”说完郭青山摸了摸袋子，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问都没问咋知道人家不情愿，要我说你们gay追人真是墨迹死了，你就不能上去直接问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吗”罗致恩头也没回，对于郭青山这种行为感到十分不解，喜欢了几年了，还在同一个大学，有啥不敢的。 郭青山拿着手机打字又删掉摇头说“不一样，他不一样，我不知道他，而且，哎呀反正就是他不一样” 罗致恩也烦他，键盘往前一推椅子一转面对着郭青山“你不问你咋知道他不是？你不问你咋知道你俩不行？” 郭青山呼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点着打火机玩“他高中跟女生搞过对象，他觉得我是他小弟”说完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歪着嘴乐了一下 罗致恩也没说话，摸着下巴半天憋了一句“说不定他是双性恋呢？” “得了”郭青山把罗致恩推回他的桌子跟前，自己拿着烟去阳台了。郭青山跟季时雨认识很久很久了，他们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甚至连家都只隔了一条马路。 他比季时雨小一岁，小时候长得比季时雨矮跟在季时雨后面哥哥哥哥的叫，季时雨闹腾，带着一群小孩整天呼风唤雨好不快乐，郭青山内向话少跟一群皮猴子玩不到一起，只能每天晚上放学等在班门口瞅准季时雨出来创造偶遇，就这么跟季时雨一起走了十来年的放学回家的路 季时雨看见他就拉着他一起玩，没看见他也想不起他这么个人，现在也是，只知道跟自己算是发小的郭青山考到他们学校来还跟他一个专业。但你要问季时雨跟这人关系咋样，他大概会说不熟。 也确实不熟，郭青山初中之前天天跟季时雨一起回家，有时候一群人，有时候就他俩，季时雨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郭青山也知道季时雨跟他玩不到一起。 上了高中季时雨早恋，天天送对象回家更走不到一起，后来季时雨差点儿把自己玩没了他妈天天来接送他，两人更没有交际，无非就是在水房厕所碰到打个招呼，这不是不熟是什么 郭青山站在阳台耷拉着脑袋抽烟，剩下两个室友回来看他精神不济，也没多问各自干各自的。郭青山还是拿着手机跟自己犯难，同乡的又是从小就认识今天没看见他发个微信不算骚扰吧，可是他目的不纯粹想法不单纯，又是个男的，季时雨心细的跟头发丝一样，稍微有点儿不对他立马就能察觉出来，万一季时雨彻底跟他断了联系怎么办 这边的季时雨却是睡了个好觉，手机上三四个未接也没听见，等睁开眼下午四点天已经黑了。 他在床上乱叫着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手机，未接是张曼打的，他一直没接，张曼就发了几条消息 张曼：下午路过你那儿给你买了点儿吃的 张曼：挂你家把手上了，起来去拿 张曼：还有药 季时雨看完也没回微信给张曼打了个电话，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去开门拿门口的吃的和药 “姐，不用买这么多，我这儿吃的都吃不完” “什么东西到你嘴里最多三天就没影了，吃吧” 季时雨抓着头发“这个假期你回家不？” “不回，你要回去？” 季时雨摇了摇头，反应过来打电话是看不见他动作的又开口“我也不回，我想着打个工，你那儿有活儿没？” 等待了一会儿，张曼那边听着在敲键盘“一个月1200，来我们组干活” 1200有点儿少，但是有比没有强，他大二能干的事情不多，在外面接了两个家教以外就找不到实习工作了，他又不想去摇奶茶。 “可以，干啥活啊？” “打扫卫生，整理报告，整理数据，记录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行，啥时候开始你给我说一下啊” “行，赶紧吃饭去吧，我这儿还忙着呢” 季时雨挂了电话，翻张曼给他的东西，都是他爱吃的膨化食品，还有一兜子药。他整理好之后去冰箱里找吃的准备做饭，一觉睡起来他快饿死了，能吃下一头牛一样的饿。 第二天郭青山还是没见到季时雨，他特意要了大二的课表，再能偶遇的地方走了个遍。很不巧，季时雨第二天刚上完早八就被张曼叫去记录实验数据，算是提前开工，在c校区和a校区之前来来回回的穿梭。 他感觉昨天的不舒服今天这么一出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季时雨晚上给张曼他们送显微镜，那玩意儿死沉死沉的，他搬过去再回来已经饿得七窍生烟了，也顾不上回家做饭，直奔食堂。 “看”罗致恩捅了一下郭青山，扬着下巴示意他看向季时雨的方向，郭青山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原本打包的饭也不打包，端着碗往那边走然后极其刻意的假装才看到季时雨 季时雨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皱了皱眉“你腿不舒服吗？咋走的扭来扭去的” 郭青山咽了口口水嘴里有点儿打磕巴“没，没，我就是看到你在这儿，咱俩一起吃吧” 这句话说完郭青山心里就开始哐哐的打鼓，他是两天没见到季时雨憋的不行了才过来的，不然他不会过来用这么蹩脚的方式跟季时雨打招呼。 季时雨不知道这小孩烦什么毛病每次一看见他就浑身别别扭扭的，他仔细回想，以前也没欺负过他啊。 “好啊”说完季时雨把自己的碗往怀里拦了一下，又把桌上其他的吃的往边上推给郭青山流出一块空来。 郭青山拿着碗坐下低头吃东西，他书包里还装着昨天买的吃的，就是想“偶遇”之后给季时雨。他不知道要怎么主动打开话头跟季时雨聊天，就只能闷头吃饭，也不敢吃得太快就怕吃完还不走显得很奇怪。 他正想着要怎么把零食给季时雨，季时雨那边已经呼啦呼啦的吃得差不多了，他拿着鸡蛋灌饼犹豫了一下，这实在吃不完了，要不带回家？晚上饿了吃，但是那就不脆了。 季时雨抬头看郭青山，从坐下开始就一句话不说只知道吃饭，这会儿把碗底都快刮干净了，季时雨叫他“郭青山，你没吃饱的话，这个给你？我还没动过” 郭青山猛地抬头，拿纸擦了擦嘴“啊？” 季时雨又说了一遍“没吃饱的话鸡蛋灌饼你吃不吃？我没吃过的” 郭青山其实没太反应的过来季时雨到底在说什么，就下意识的点头，季时雨看他这样就想起来小时候的郭青山，也是一样，给啥都不拒绝，说啥都是好，话少人也闷，小时候觉得他无聊，现在就不一样了。 季时雨现在喜欢跟安静的人相处，郭青山恰好就很安静，季时雨喜欢跟长的好的安静的人相处，郭青山恰好长得好人又安静。 “那我先走啦？拜拜”季时雨说完站起来就要走，郭青山拿着鸡蛋灌饼点了点头，季时雨把碗筷拿到食堂回收的地方就下楼了。 他应该会选择走出学校再坐公交，或者坐小车出学校再走一站路然后再坐公交回家，郭青山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勾画着季时雨的路线，低头笑了一下，但他还是没能把零食送出去。他一直看着季时雨的背影从他的世界消失他才慢腾腾的站起来收拾碗筷然后回宿舍。 一进门罗致恩就拉着他去阳台抽烟“咋样咋样？” 郭青山晃晃手里的鸡蛋灌饼，笑得不值钱“他给的” “你跟他聊啥了没？” “没聊，他就说他吃不下了然后就给我他就回家了” 罗致恩恨铁不成钢的啧了一声，“不是，你这样你咋追人啊！你俩连话都不说！他怎么会了解你然后愿意跟你搞基！” “我”郭青山点了根烟“我其实没想着追人，太飘渺了，他是直男” “那你想干啥？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谈恋爱结婚生子？以你们的关系到时候估计他还会给你请帖”罗致恩看着不争气的好友使劲儿叹气，又怕说话声音大了让屋里的听见 郭青山没什么表情“我就是想让他开心，我能看出来，他不开心很久了” 要论这个世界上谁在季时雨身上停留的目光最久，那只能是郭青山，郭青山从路都走不稳的时候就看着季时雨的背影。季时雨高兴，季时雨愤怒，季时雨悲伤他都是最能感知的那一个，他知道从上了高中开始季时雨就开始不高兴，一直不高兴，直到现在也不高兴。但季时雨的不高兴也不一样，刚开始是愤怒的不高兴，后来是无能的不高兴，现在是平静的不高兴。 郭青山的愿望朴实无华，让季时雨开心这个愿望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只是好像一直都不灵验，季时雨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平静，平静的不高兴。 郭青山：为什么他是直男 橘子皮：你耐心，你们还小着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重逢 第2章 郭青山 季时雨把及时行乐这种事当成人生信条去贯彻的，他前一天晚上发现跟郭青山待在一起舒服，第二天一早人还没起来就给郭青山发消息 季时雨：你早上给我带个饭可以不？我给你带好吃的 郭青山一早收到季时雨的消息像被雷劈了，下床的时候差点儿一脚踩空摔个狗啃泥，抱着手机抖，罗致恩还以为他是冻的，取自己的衣服的时候还帮他把晾干的棉裤取下来。 “没这么冷吧，你抖这么厉害” 郭青山拿着手机给他看，激动的一个劲儿的点头，罗致恩看完也兴奋，“快回！快！” 郭青山：你想吃什么 那边秒回：昨天的鸡蛋灌饼，里面加里脊鸡蛋土豆丝，只要豆瓣酱 末了加了一句：谢谢 郭青山回了个嗯嗯洗漱完就往食堂跑，他也没问季时雨几点的课，季时雨也没告诉他两人在哪里见面，他就先跑着给人买早餐去了。等反应过来应该告诉季时雨一声自己在他们班早八那个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季时雨打着哈欠往过走。 “给你，还是热乎的”郭青山从羽绒服里把一直捂着的鸡蛋灌饼给季时雨，又拿了一包脆藕片“这个好吃，你尝尝吧” 季时雨接过鸡蛋灌饼给他转钱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零食，也一起拿过来“谢谢啊，我给你发消息你没看呢吧” 郭青山这才打开手机，上面季时雨给他发消息说a校区综合楼拱门见，“我，我没看手机” 季时雨接着打哈欠“我路上碰到你室友，还是他告诉我说你可能在教室门口，还真在啊，叫罗什么恩，他跑的太快了，我没听清” “罗致恩，是我室友”郭青山看到季时雨给他转的钱又说“不转钱了，没事儿的” 季时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要转滴，你收下吧，喏，这是给你的”季时雨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巧克力放在郭青山手上“快去上课吧，你一会儿迟到了” 郭青山感觉被季时雨拍了一下的肩膀都烧了起来，一路烧到脸上，他握紧那块巧克力抬起头磕巴着说“中午，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你喜欢吃什么？” 季时雨饿了，直接打开鸡蛋灌饼啃了一大口“中午我不在学校吃” “哦，这样啊，那那”郭青山被拒绝了四肢更不协调，往楼梯间方向走了两步都快同手同脚了。 “学校门口的大盘鸡拌面你吃不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季时雨啃着饼子问 “吃，吃，我吃，我先去上课了”郭青山说完冲季时雨摆摆手就跑了，季时雨觉得郭青山怪怪的，但他肯定是想不到郭青山暗恋他这一层的，只能懒散的进了教室吃完饼趴着呼呼的睡。 他们下一节课是专业课，换了教室，季时雨听的认真，等想起来中午约了郭青山吃饭，但是又忘了约在那儿见面的时候，距离下课还有两分钟。 季时雨拿着手机准备给郭青山发消息，他转了转脖子却刚好看到郭青山在他们教室外面找了个角度往里面瞅，跟季时雨对视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站直退后。季时雨看不到他人了，更觉得奇怪了，这小孩是没吃过门口的大盘鸡所以连课都逃了？ 下了课季时雨问郭青山“你十点没课？” “有” 季时雨喝了口水问“那你咋没下课就到这儿来了，逃课啊？” 郭青山不知道咋回答，清了清嗓子“我，我饿了，就想早点过来跟你一起去吃饭” “嗷”那也说得过去，毕竟季时雨总是因为饿了迟到早退。 两人坐在大盘鸡店里，季时雨直接点了个大分还多加了一份面，两人还是没话，郭青山从包里掏了半天取了一包薯片递给季时雨 “你要是饿了，吃两口垫吧垫吧” 季时雨也没客气，扯开袋子就吃“你这包里还有零食吗？” 郭青山叫他一句话问的卡壳，看着季时雨点了点头，季时雨又问“你也爱吃这些东西？那你咋不见胖呢？我刚才看你都比我高了吧，我也爱吃这些玩意儿我咋不见高”说着拿手还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 郭青山喝了口水，从包里拿了饼干、薯片、果冻还有玉米片放在季时雨面前“喜欢的话带回家吃吧，我，我宿舍还有很多” 季时雨是真没想到他就随口一问郭青山能掏出这么多，他跟郭青山可没熟到把人家的零食全拿走的份上，他瞪着眼睛拒绝“不了不了，你自己吃吧，我家里也有” 郭青山以为他是不喜欢吃这些，但是他记得高中的时候季时雨就喜欢吃这几个口味的零食，每次见到他，他手里都有一包。他拧着眉把东西又放回包里问“不喜欢吃吗？这个玉米片是原味的，不是别的味道” 季时雨笑着说“没，我拿你这么多我不好意思，而且我家里真的还有很多，再说了我也不回家，下午还有事儿呢，提这么多也挺费事的” 不回家？郭青山把季时雨的课表背的比自己的都清楚，季时雨下午没课了，不回家干嘛去，季时雨从小就擅长交朋友，那下午大概是要和朋友一起的，那朋友中会不会有季时雨喜欢的女生呢，有的话季时雨也会谈恋爱的吧。 季时雨不知道他的弯弯绕绕，恰好这时候饭也上来了，顾不上说话，就是埋头苦吃。 季时雨吃完的时候郭青山也恰好放下筷子，结了帐之后季时雨还是把钱转了过去，两人在学校门口分开。 说季时雨谈恋爱那可真是冤枉死他了，他是去干活的。说季时雨朋友多，搁现在也算冤枉他，他现在没朋友。所以晚上郭青山又在食堂看到季时雨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季时雨顺着感觉抬头看到郭青山手里提着饭看着他发呆，他笑了笑喊了一声“郭青山！” 郭青山脚底下踩棉花一样走过去“你不跟朋友们一起吃饭吗？”他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没有朋友，你这是要打包带回宿舍吃？”季时雨指了指他手上的饭，这时候郭青山像开窍了一样“我也可以不回去吃，我们一起吃吧” 季时雨照例给他腾地方，郭青山比昨天吃饭的时候好多了，至少能抬头看两眼季时雨，弄得季时雨莫名其妙好几次担心自己把饭吃脸上了时不时摸一下。 他俩吃饭都不说话，季时雨是嘴忙着没空说话，那郭青山就是一看见季时雨就跟被夺舍了一样不会说话。这样反倒称了季时雨的心，跟郭青山在一起吃饭他觉得舒服的很，还有个人陪，那个人还不爱说话，不说话也不冷场，不仅不冷场偶尔说一两句还挺有意思。 郭青山今天有长进，见季时雨吃的差不多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拿了一包苏打饼干“吃吗？” 即便季时雨现在整个人话少也冷漠的多，但骨子里毕竟算半个张扬少年，见郭青山拿出来饼干，他夸张的转着身子左右的看郭青山的两个兜“你不背包，就往兜里装啊，真该让我姐看看啥叫喜欢吃零食，你比我狂热多了” 一包饼干比中午的一桌子零食好接受的多，季时雨这回没推脱拿着就吃，他俩也算半生不熟的，季时雨又拿了人家好多吃的，他知道郭青山不擅长说话，他就主动开了口“你咋考到这个学校来了？这么远，这么干还这么冷” 郭青山喝了口水看着季时雨的眼睛慢慢的说“我，我觉得我跟这里有缘分”在说什么狗屁？缘分？扯什么犊子呢？郭青山看到季时雨脸上不解的表情开口找补“就是当时报志愿的时候想去一个跟家那边完全不一样的环境，刚好看到这个学校了，感觉很有缘分” 季时雨还是露着一脸不解的表情“那专业呢？我记得你高二不是在文科班吗？咋会考了个工科专业” 郭青山当然不会说是因为高三的时候季时雨考了这个专业，所以他头悬梁锥刺股的换了理科就为了来这个学校、来这个专业，“我妈觉得理科好就业，但是我本来报的软件工程，调剂到自动化的”他撒了一个小谎 “这样啊，我就说开学的时候见到你我还挺纳闷的，这么远居然都能见到老乡”季时雨慢慢的吃着饼干，他又问“那你明早有早八吗？” 郭青山点了点头“有”他又撒了一个小谎 “那明早我给你带包子，我家楼下的包子超级好吃，拱门见呗？”季时雨把没吃完的饼干包在一起放在兜里，歪着头打了个嗝“吃太撑了，我回家啦，你也赶紧回去吧，外面齁冷的” 把人留下吃完饭拍拍屁股就走人，季时雨这样大概是交不到除了郭青山以外的其他的朋友。但郭青山很开心，他笑着点点头，一起跟季时雨把餐盘放在回收处，一起下了楼，在楼下还说了晚安和再见。 郭青山回去的路上就在备忘录里记录下来 今天和季时雨一起吃了两顿饭 季时雨说明早给我带早餐 不知道跟我吃饭季时雨有没有开心一点 希望季时雨以后每一天都开心 等回去又被罗致恩拉着在阳台好一顿八卦，也就是十**的男孩身体好，大冷天在阳台站的脚丫子都木了也不感冒。 季时雨第二天一早很准时的出现在拱门，总有人比他早，他下小车的时候郭青山正站在拱门底下来回跺脚，看出来是冻狠了，季时雨跑了两步过去“咋不进去等啊，冻死了快进去，走走走”。 郭青山一看见季时雨就笑，摸了摸耳朵说“我抗冻，没事儿”笑得跟傻子一样，季时雨把包子给他，两人慢慢往教学楼里走，季时雨见他提在手上不吃说“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郭青山这才吃起来。 郭青山没把季时雨送到他这节课的教室门口，走到三楼他主动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早上当然没课，他就是为了能和季时雨见面而已。郭青山哼着小调走了一条人少的路回宿舍，他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季时雨前天给他的鸡蛋灌饼，昨天给他的巧克力，今天的包子，他都没吃，一直在冰箱里放着，他给他们仨一人来了一张大头照，然后把巧克力继续放回冰箱里，热了一下鸡蛋灌饼和包子吃了。 他起得早也睡不着，干脆坐在下面做作业，注意力集中不了两个小时就跑毛，快到中午他很想发微信问问季时雨要不要一起吃中午饭，但这样太过明显。 他喜欢季时雨，想对季时雨好，最大的愿望就是季时雨能天天开心，但他并不想去试探跟女孩谈过恋爱的季时雨的性向，他也不打算让季时雨知道他的心思，最好他们可以做好朋友，以后季时雨的人生大事上他也一定会不留余力的帮忙和没有一点儿私心的祝贺。 想到这些难免会有些不舒服，郭青山很会宽慰自己，也很会调节情绪。他每次都是这么做的，已经这样做了很久了。 这一天他们没有联系，季时雨中饭晚饭都是在c校区吃的，郭青山也没有在晚上的食堂见到季时雨，他坐在前两天一起吃饭的那个位置，心里其实很高兴，那是季时雨和他的独家记忆。 第二天一早季时雨的消息又来了 季时雨：你早八吗？ 语气已经熟稔了很多，季时雨坐在床边抽烟，他没有瘾，因为他觉得抽烟很臭，而他有点儿洁癖，但今天心情实在是不好，莫名的不好，季时雨想问问郭青山有没有课要不要一起去吃披萨。 郭青山以为季时雨要让他买早饭，于是再次撒一个小谎：有的，你早上想吃什么？ 季时雨看到他有课，也不说原定的吃披萨的计划，干脆不回人家，躺在床上散德行，自己跟自己生气，过了五分钟郭青山的消息又来了。 郭：学校门口有一家煎饼好吃，你想吃吗？ 去他妈的煎饼！季时雨不躺在床上散德行了，把手机关机放在枕头底下，坐起来对着床头的抱枕就开始撒气泻火，一拳一拳使了劲儿的锤上去。他这是又有点儿复发的征兆了，季时雨心里清楚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到最后他力竭，抖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坐在床上喘粗气。 季时雨不墨迹打开手机给张曼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张曼不接他就连着打了十几个，就在季时雨要把手机砸出去的时候张曼接起来很轻车熟路的说“我已经出门了，五分钟后下楼” 季时雨哼哼了一声也不挂电话就这么躺着，过了五分钟张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开门” 要是小郭知道他还要努力很多年怎么办，在线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郭青山 第3章 分别 张曼是个尊重弟弟的好姐姐，她理解季时雨的痛苦不是无痛呻吟，她愿意做母亲和弟弟之间的桥梁，她也愿意给季时雨散发她的爱意，只是季时雨在当年她男朋友因为季时雨生病的事情跟她退婚后就不愿意亲近她了。 季时雨把门打开，张曼进门换了鞋，给季时雨倒了一杯水然后拿出体温计给他测体温，又去抽屉里找到了药喂着季时雨吃下去，拿手擦了擦他头上的汗，轻声说“什么感觉，现在是什么感觉？”。 季时雨在姐姐的面前显现出了痛苦，他攥着张曼的手“手抖，眼晕，腿上没劲儿”。 张曼给医生打电话，那边说的解决办法跟张曼此时做的没什么区别，喝水平躺吃药，但季时雨看起来越来越烦躁，张曼在家里急得转了两圈问季时雨愿不愿意去医院，季时雨晕的回答不了她，她又问季时雨想不想吃东西，季时雨即使晕的眼睛都睁不开还是点点头，嘴里还点上菜“我，我想吃煎饼，还想吃胡辣汤”。 张曼很无语，在这儿上哪给他找胡辣汤去，她打开手机点外卖，结果刚点好门口就传来微弱的敲门声。 张曼皱皱眉，她怎么不知道平时还会有人来敲季时雨的门，她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郭青山早上收到季时雨的消息就起床洗漱往食堂走，他在路上一直看手机，但是季时雨没有消息了，他以为季时雨是又睡着了，壮着胆子给季时雨打了两个电话，一开始是不接，后来直接关机。 郭青山慌了，他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季时雨是不是生病了，季时雨是不是晕家里了，季时雨是不是在路上出事儿了，他跑着出学校，准备打车的时候看到那家煎饼，他又跑过去买了一套煎饼，然后打车去季时雨家。 他在路上很忐忑，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知道季时雨住在哪里？他要怎么说自己现在反常的行为，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季时雨要是真的出事的可能性。郭青山一路跑上楼手里还提的煎饼，到了门口他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他停住了，在门口愣了很久，-久到膝盖都没知觉了，但他还是敲响了门。 他破坏了自己的暗恋法则，没有人会不想和喜欢的人更进一步，郭青山不断的在内心提醒自己，不断的回忆季时雨高一谈对象的时候他的痛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季时雨这两天跟他吃了三顿饭，送了他巧克力和鸡蛋灌饼，吃了自己给他的饼干和薯片，或许可以试试跟季时雨更亲密一些呢？ “曼曼姐？”郭青山惊讶，他不知道张曼也在他们学校读博 “你是？啊，我对你有点儿印象，以前跟季时雨一起玩的吧，咋也在这里？进来吧”张曼打开门让郭青山进门，看到他手上提的煎饼“咦，季时雨刚才还说想吃煎饼你就买来了，他早上跟你联系了？” 张曼还以为季时雨在这边一个朋友都没有呢 季时雨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强撑着爬起来，从卧室门往外看，他眯着眼，看什么都不聚焦，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那是郭青山，“你，你先换鞋吧”。 季时雨没有戳穿他和郭青山已经熟到可以随便上门的假象，他也没提郭青山不应该知道自己住在哪里这件事，张曼把郭青山带来的煎饼给季时雨“还热乎着呢，你吃两口看看会不会舒服一点”。 郭青山换了鞋跟在后面抱着自己的羽绒服看着季时雨，那眼睛里的东西藏不住，季时雨看到了。 季时雨啃了一口，确实是热的，应该又是裹在羽绒服里带过来的，季时雨抓着张曼的袖子说“你先回去吧，郭青山陪我就行了” 季时雨下了逐客令张曼不会不走，她叫着郭青山过去给郭青山指了好几瓶药，让郭青山到点就喊季时雨起来吃药，郭青山记下后她就走了，郭青山趁没人注意拍下药瓶子然后走进卧室。 季时雨穿着睡衣，脸色惨白，小口小口地吃着煎饼，他看着郭青山，审判着郭青山，但他没虐待被审判的人，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让郭青山坐在那儿，又让郭青山把衣服挂起来别抱着。 在这种季时雨个人气息浓度高达100%的地方，郭青山像一个瘾君子，他的脑袋从进了门就开始发昏，这正好方便季时雨“审问”他。 季“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郭青山低着头说“九月份在137的车上遇到你，看到你进了这个小区” 季时雨狠狠的吃了一口煎饼，嚼了两下继续问“那你咋知道我住哪一栋楼，几单元？几层？” 郭青山还是低着头“我，我在这边吃饭，碰到过你下来买早餐，我看到你进的哪一个楼，哪一户灯亮，我就知道了” “你这是跟踪，我报警你就完了”季时雨吃着人买的煎饼，还吓唬人 郭青山把头埋得更低，蚊子一样的嗯了一声，他无法解释的太多了，为什么季时雨没给他回信息他就跑人家家里来，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吃饭，想要偶遇一次季时雨得在这边转悠多久。 他无处遁形 季时雨吃完，把嘴一抹又躺在床上，他想了想郭青山几次见到他的样子，买的吃的放在羽绒服里怕凉，何况他一个大一的咋知道自己大二的课在哪个教室上，季时雨试探他“你带零食了没？” 郭青山一摸兜，没有，他出门出的急，上哪往兜里塞零食，“没有” 季时雨再问“我最喜欢的薯片味道是什么？” “泡菜味的”下意识说完郭青山猛地抬头看躺在床上的季时雨，季时雨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让他看后脑勺。 季时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要是还不知道郭青山对他啥意思他就白活了，他不知道咋说，自己刚觉得跟这人相处的舒服，还没来得及处成好友，就知道这么个惊天大雷，天杀的，他是直男啊！ 郭青山坐立难安，但他不敢发出声音来，因为季时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季时雨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半个小时了，这是棘手的大难题，他没有拒绝同性的经验，他觉得脑袋更晕了，不看郭青山也是怕自己露出什么不好的表情误伤人家，结果侧着躺着还真给他睡着了。 季时雨睡了多久，郭青山就守了他多久，期间到了吃药的时间郭青山喊他喊不起来，又不敢错过吃药的时间，只能用自己的手机定闹钟放在季时雨身边。 季时雨这时候醒来的倒是快，他看到眼前的人是郭青山，坐起来往后缩了一下，郭青山给他拿药的手当即就开始抖，他把药放在床头，慢慢的后退，看季时雨喝完药又给季时雨添了水就出卧室了，季时雨以为他走了，这样也好，不然真就尴尬死了。 季时雨吃了药大剌剌的摊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又睡着了 郭青山是个很负责的人，暗恋对象知道自己的心事后对他缩的那一下确实让他整个五脏六腑都开始冒酸水，但是他怕季时雨出事，在季时雨彻底好起来前他是不会走的。 他开始查阅季时雨吃的药，越查越心惊，季时雨吃的都是精神药物，他不敢想季时雨为什么要吃这种药，季时雨是什么时候开始吃这种药的，他坐在季时雨家的客厅，顺着时间线捋自己脑海中的季时雨。 恣意张扬的季时雨、呼朋唤友的季时雨、喜欢打网球的季时雨、爱吃辣的季时雨，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季时雨都消失了变成平静的不开心的季时雨呢？郭青山在心里捋出大概的时间线，高中。 他暗暗心惊，又悄悄的心痛，季时雨在吃药，季时雨在□□神类的药物，郭青山死死的捏住自己的大拇指，他还是在手抖，他没办法的坐在沙发的角落开始啃自己的大拇指，疼痛确实能让人冷静下来，郭青山定定的望着卧室方向，太入神以至于季时雨起床的声音他没有听到。 季时雨出来的时候就被这么有深度的一双眼睛看着，郭青山没有收回去，他在季时雨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随后也不想把自己的眼神收回去了，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 季时雨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脑袋，郭青山给他倒了杯水，季时雨拿烟问郭青山抽不抽，郭青山也没藏直接就点上了。季时雨过去把窗户打开，和郭青山沉默的抽了一支烟，他进厨房十分钟就下了两碗清汤面出来“过来吃” 郭青山那碗的分量格外大，季时雨知道他一直没吃饭，干脆把家里的挂面全下了，刚好他也饿了。 季时雨和郭青山一起吃饭还是没人说话，等季时雨吃完，他坐着看郭青山，郭青山知道他在看，看吧，就这一次了也，随便看。 “多久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郭青山却知道季时雨问的是什么 “不记得了，很久了”他说了实话 季时雨捏了捏眉心“为啥是我呢？” 郭青山捧着碗喝汤然后说“我也不知道，也只能是你了” “啥意思” “从小我不就乐意跟你在后面么，除了你也没别人了”郭青山这话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有孤注一掷的意思，他说完也看着季时雨，相处下来他突然不躲开视线，季时雨还有点儿不自在。 “我”季时雨开了个头就停下来，他没办法直视着那么一双眼睛说残忍的话，他撇开头，站起来去沙发上又拿了一只烟自顾自地点上“我是直男，铁直，你才多大，你说不定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郭青山心里空落落的，季时雨的反应他猜的分毫不差，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耷拉下来，季时雨看着他的样子不是很好受，他刚想说但我们可以做朋友，但郭青山没给他这个机会。 “嗯，我知道，对不起，你舒服点儿了吗？”郭青山再次抬着头看他，他嘴角还带着点儿笑，像是问季时雨要吃啥一样自然。 季时雨点了点头，郭青山站起来穿好自己的羽绒服，把碗洗了又去烧了一壶水，过去把窗户关上，他看到桌子上的烟，顿了顿说“对身体不好，少抽一点”这话他没地位说，但他就这么任性一次，就一次，说完他看着季时雨的眼睛说了声再见，就关门走了。 到了楼下郭青山眼圈红着往学校走，这几天陆陆续续的下雪，满地的泥，他也不想坐车，裤脚上的泥越来越多，走的越来越累。只是突然间郭青山有些后悔，刚才应该给那碗面拍个照，这是季时雨最后给他的东西了。 等郭青山走后，季时雨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点频道，他有些不高兴，为什么郭青山就要喜欢他呢，明明他们相处的那么舒服，明明他开始觉得郭青山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喜欢了好久呢！ 郭青山的那一双眼睛就在季时雨的脑海里转，季时雨烦躁的不行，他妈的！ 不过就是再烦躁，仅仅只相处了两天，季时雨对郭青山能有什么感情基础？友情都算不上，他只是惋惜，为自己惋惜，因为没人能让他觉得那么舒服了。 在学校里郭青山有意无意的躲着季时雨走，罗致恩知道后也不撺掇了，有时候缘分这东西怪得很，郭青山一路追着季时雨的脚步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就为了和他在一个学校，起初为了偶遇季时雨，废了多大的劲儿只有郭青山自己知道，可现在仅仅是稍微刻意的避免一下，就能几个月不见。 起初郭青山还能从学长学姐的耳朵里听到季时雨的消息，后来就什么消息也没有了，他大三参加的本专业的技能大赛，隔着几十个脑袋精准的看到季时雨的头，郭青山心里想，看一眼就够了，看一眼就够了，但事实是他在整场比赛里脖子都快扭断了就为了那个后脑勺。 大四的时候他看不到季时雨了，他以为季时雨毕业工作，但季时雨是换了个城市读研究生，郭青山那段时间像疯了一样满世界打听季时雨的消息，没人知道，最后他没办法求到张曼那里，张曼当年一眼就看出来的他的心思，看他还这么执着就告诉郭青山，季时雨去了海城。 是的，就是这么快就分开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分别 第4章 你不是郭青山 郭青山大四实习的时候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海城的公司，飞机落地的时候，他在心里问自己，值得吗？没有答案，因为郭青山这样习惯了，他习惯性的追着季时雨的影子跑，他习惯性地看到季时雨的背影和后脑勺。 季时雨在海城读研的决定是张曼做的，张曼不想让季时雨过早的接触社会，能在学校里多待几年就多待几年，季时雨也不想当牛马，他做家教，线上办公，给导师一个月出两三回差够他吃喝。 不过季时雨身边没什么改变，他依旧没有朋友，研一的时候同门师哥声势浩大的给他表白，他站在一堆玫瑰花中面无表情，帅气冷酷又显得无情，这也是这么几年后他第一次想到郭青山的那双眼睛，没人可以和郭青山那双眼睛比。 他已经不太记得郭青山的身形，连长相都有些模糊，但那一双眼睛，他忘不了，他对师哥说他不喜欢他，但他没明确的否认自己不是gay，有人骂他臭装逼，也有人上赶着花式表白，季时雨没有朋友却被这群人烦得要死。 他再次和郭青山见面的时候是在新天地的商场里，他在给导师的孙女买生日礼物，一个看起来像他们学校本科生的人冲过来对他喊“我爱你季时雨！”，吓得季时雨扭头就走，却一头栽进一个人的怀里，季时雨抬头看到了郭青山。 郭青山没说什么，虚虚的揽着季时雨绕到没人地方，季时雨简直要认不出郭青山来，他变高了，变壮了，那双眼睛跟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郭青山看他愣着，没说话，由着季时雨看，等季时雨缓过神来，刚想说话，郭青山的电话响了，季时雨听到里面是个小男孩的声音，甜的能腻死人，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拉着郭青山说“你，你为什么会在海城” 郭青山被他拉着没有挣脱，直直的看着季时雨，跟以前一对视就会躲开的郭青山不一样了，他嗯嗯啊啊的迎合着电话里的人。季时雨很尴尬，尴尬得不得了，他松开手对着郭青山笑了笑然后转头就走。 郭青山往前走了两步拉住季时雨，挂了电话说“我为了你来的” “什么？”季时雨震惊的看着他，郭青山松开拉着他的水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在海城吗，我为了你来的” 此一时非彼一时，郭青山不是半大小子了，他24了，身上成熟男人的气息已经有了，混杂着略带青涩的学生气，他不会不敢面对季时雨，也不会偷偷的自己脸红，更不会同手同脚的走路，只是心跳还是出卖了他，天知道季时雨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有多兴奋，他觉得那时候他的心脏要顺着嘴跳出来。 季时雨没说话，郭青山也不说，他们就这么两相对望，直到季时雨的手机响起来，是导师，问他几点到，他说在楼下了马上上楼，挂了电话季时雨稍微从安见郭青山的惊讶中缓过来，他摆了摆手准备走，现在这个情况确实太尴尬了。 风水轮流转，以前老脸红的现在淡定自若，以前信手拈来的现在想脚底抹油，可惜没蹿了。郭青山再一次拉着他，季时雨这下有反应了他缩了一下手，郭青山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没有再去拉他，郭青山问“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在你有时间的时候” 季时雨不太在的搓了一下手背，“等有时间再说吧”这是一句委婉的拒绝，郭青山听出来了，他点了点头，笑着看季时雨，冲他摆摆手然后先一步离开了。 季时雨往楼上餐厅走，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他这两年被男的女的花式表白，无论是整活儿为了捉弄他还是真的暗恋他，他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郭青山说出为了他来的时候他猛然想起大二时候的郭青山，那双眼睛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季时雨觉得自己心跳的很不正常，他吃饭的时候也在走神，回到学校就更不用说了，什么都懒得干，干脆回家躺尸。 海城不小，一个区到另一个区坐地铁就要一个小时，季时雨在家里用各种借口躺了两天，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又在学校里待着也不出去，整天两点一线。 那天郭青山说要请季时雨吃饭后人就消失了，他们没有删掉彼此的联系方式，但郭青山也没啥反应，季时雨从最初的不可思议到现在小半个月下来已经没啥大反应了，郭青山就是为了他来的他也没法儿给郭青山回应，况且季时雨马上毕业，以后会去哪个城市发展工作他也不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海城的冬天很不一样，没那么冷，也没那么干，不用裹着长到脚的羽绒服在大街上蠕动，季时雨还有半年硕士毕业，张曼前几天打电话问他想不想读博，可以给他写介绍信，季时雨想了几天拒绝了。 一直在学校待着是好事也是坏事，季时雨没有步入社会，没有当过牛马，整个人身上的气质还是孤僻又冷淡，看上去也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他很享受这种生活，但是季时雨钱不够花了，前几年带着家教，组里干活也给钱，他自己在外面接私活过的美滋滋，但现在物价越来越高，季时雨是从小花钱就冲的主，现在这点儿钱不够他造。 季时雨秋招的时候找了几家公司，全国各地都有，连国外的他也考虑了，但是条件给的最好的还是海城的一家科技公司，跟季时雨的导师还有点儿关系，整个公司学术气息重，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刚好很适合季时雨这种说起来可以算是和社会脱轨很久的人。 季时雨在夏天见过一次郭青山后，本来以为会像几年前一样没过几天就忘掉，但是郭青山时隔几年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就在季时雨面前晃悠一下，弄得他烦不胜烦。 已经一月份了，马上要过年了，季时雨已经五六年没回家过年了，张曼前几年会过来陪他，但张曼去年结了婚，叫季时雨去他们那里过，季时雨也不愿意。 季时雨又一次来到新天地，从夏天之后他就没有再去过新天地，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尴尬又或者他总是想起来郭青山那双眼睛让他觉得烦躁，所以他一直都避着，这次避不了是因为公司团建，季时雨资历最浅，他哪能跑。 那天喝了不少酒，起初季时雨一进新天地还有点儿不自在，喝开心了那点儿东西就被他抛在脑后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季时雨小时候就是孩子王，他在哪里焦点在哪里，几年都是一个人的生活让他面对社交畏首畏尾的，但好在公司里的同事人都和善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反而因为季时雨长得好人也乖大家都挺喜欢他的，一口一个小雨的叫。 团建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季时雨酒醒了点儿人还是呆呆的，组长问他要不要送他回家他拒绝了，他想走走，到处转转。 跟大家一一打完招呼以后季时雨开着导航就往家的方向走，打算走累了再打车，他站在路边等红灯要过马路，天上开始飘小雪，季时雨四处看了看，路上人少，他伸出手一片一片的接雪花玩，绿灯过去了好几个他还站在原地自己跟自己玩的嘿嘿乐。 “季时雨” 嗯？季时雨听到有人叫他，他回过头来回看了一圈，没熟人啊，大概是喝多了，他搓搓被冻僵的手，继续接雪花，忽然他感觉自己头上多出一片阴影来，他抬头看了眼，黑色的，啥东西啊，顺着伞顶往下看他看到一双手，这手指真长啊！季时雨顺着手指去看手指的主人。 “你是？”季时雨没认出来郭青山，郭青山拿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轻声说“我是郭青山” 郭青山，郭青山！季时雨瞪大眼睛去看郭青山的脸，郭青山过了小半年看起来又不一样了，他比季时雨高出半个头，即便为季时雨撑着伞也和季时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季时雨往前挪了两步，像是为了看清楚一些。 郭青山深吸了一口气，没和季时雨对视下去，他任由季时雨在醉酒的情况下慢慢的贴近他，他们像是在路边接吻的一对爱人，季时雨踮着脚去看他的眼睛，见郭青山侧开头，季时雨很没分寸的上手扒郭青山的头。 “你不是郭青山”语气十分笃定 郭青山轻声笑了一下“我是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季时雨两只手抱着郭青山的头，甚至拿手指扒拉人家的眼皮，左看看又看看，再次得出结论“你不是郭青山，你是人贩子”说完季时雨大步退开，他脚步虚浮，一下退到台阶边上崴了脚，郭青山想抓他没抓住，季时雨就这么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摔算是把季时雨的理智摔回来一两分，郭青山蹲下去捏他的脚踝，“疼不疼？” 季时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反应慢的缘故没躲开，他听到郭青山的话摇了摇头“我不疼”说完他想站起来才发现手上被蹭破了皮，他坐在地上一时没动看着郭青山蹲在他面前“你是郭青山吗？你跟以前长得不一样了” 郭青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捏了捏他的脚腕，确定真的没事后他问“你还能自己起来吗？不能的话我可以抱你吗？”说完舔了一下下嘴唇又说“我是郭青山，我们很久没见了所以你会觉得我变样了” 季时雨脑袋里消化他说的话，他是郭青山，不认识的原因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见了，自己腿软的很应该能站起来吧，季时雨还在思考，郭青山看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把伞塞进季时雨的手里想抱小孩一样从他咯吱窝底下把他抱着站起来。 季时雨被吓了一跳，挣扎了一下没站稳又差点儿坐回去，这次郭青山好好的抓住了他，还是很有分寸，隔着厚重的羽绒服抓的胳膊，等季时雨站定后他就松手了。 “你家在哪？”郭青山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称得上有些冷酷，他吸了一下鼻子“我送你回去” 季时雨还是没理他，就是盯着他看，郭青山又叹了口气“我不上去，就送你到小区门口，或者地库” 季时雨说了一句不相干的“你的眼睛跟以前不一样了” 郭青山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道理两人就站在冬夜的大街上一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话，郭青山抓了他的手臂一下，见他没躲也没敢抓实在了，虚虚的扶着季时雨往车上走，季时雨没拒绝也没挣扎，此时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郭青山的眼睛去哪了？他给别人了吗？跟以前不一样了，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这么消失了？季时雨不甘心也不高兴。 季时雨被郭青山扶着坐在后座上，郭青山把伞放进后备箱从另一侧上车，他看到季时雨的手破了，但车上也没有什么创可贴，他从前仓里拿了一包饼干问季时雨“想不想吃？” 季时雨知道这个牌子的饼干，他还上大学的时候从不知道哪个衣服兜里掏出来过这个牌子的饼干，还挺好吃的，他这几年都在不断的回购。 季时雨接过来就吃，边吃边看郭青山，郭青山也不躲，随便他看，想怎么看怎么看。这种近乎是无条件纵容的态度给了季时雨很大的发挥空间，他吃着饼干凑近郭青山，他们的距离很近，季时雨可以在郭青山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你的眼睛变了郭青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季时雨还在耿耿于怀郭青山的眼睛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他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多了。 “有什么不一样？”郭青山这句话问的很轻，他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但今晚的季时雨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他拉开他们的距离说“很不一样，现在看起来你的眼睛像是高度近视了”考虑到有这样的可能性，季时雨又问“你近视了吗？” 郭青山摇摇头，又给他开了瓶水，“我送你回家可以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帮你叫车” 这是今晚郭青山第三次问季时雨可不可以送他回家，郭青山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汗，他不知道季时雨如果还是避而不答或者继续拒绝他他该怎么办，好在季时雨这次没有为难他。 “我在玫瑰花语住，你过去我给你指路”季时雨说完继续吃他的饼干，刚才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还摔了一跤，他又饿了。 小季：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你不是郭青山 第5章 秋高气爽 郭青山松了口气，他去前面开车，季时雨一路上都很安静，比以前更安静了，郭青山发挥着他的超能力，他想知道季时雨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但醉鬼是不会给他答案的。 “你有薯片吗郭青山？我饿了，或者一会儿我们去吃点儿什么吧”季时雨发出让郭青山这辈子都无法拒绝的邀请，郭青山等红灯的间隙从前仓里又拿出一包薯片撕开递给季时雨，季时雨吃的依旧不客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味儿”季时雨冷不丁的开口，他的语气像孩童一样自然又天真，郭青山不可避免地想到曾经在那个卧室里，季时雨用这样一个问题知悉了他所有的秘密，郭青山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的抖了一下，他喉头都是泛上来的酸水。 季时雨想起什么似的又说“你很早就知道了，刚才是我忘记了，抱歉” 郭青山知道季时雨在为什么道歉，季时雨善良，他不愿意随便的伤害别人，即使是醉话，在他意识到这样的可能性之后他也会道歉，就是他越说郭青山越难受罢了。 “快到了，我开进地库还是就在这里？有人可以来接你吗？”这是一句试探，郭青山的试探和他的感情一样直白大方，季时雨沉默了两秒把头伸到前面从倒车镜看郭青山的脸问“你想送我上楼对吗？” 郭青山被季时雨噎了一下，他无力的笑着点头“嗯，我想送你上楼，但如果家里有人的话，我就送你到这里就可以了” 季时雨想了想没有回答却是又问了郭青山一个别的问题“我刚才问你为什么会在新天地，你怎么不理我？” 郭青山这次没有和他在倒车镜里对视，他把车停在路边转过来看着季时雨，“我为了你去的啊”还是同样的回答，这一句说的很轻，像羽毛一样，季时雨觉得耳朵有点儿痒，他也看着郭青山，嗯这才是郭青山，只有郭青山的眼睛长这个样子。 季时雨心里肯定，没忍住的点了两下头，郭青山看着他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季时雨坐回去继续吃薯片“18幢1单元，1103” 郭青山有些惊讶，他喝了口水回了声好就把车往地库开，季时雨很自然的领着他上楼进门换鞋，还很有主人做派的给郭青山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卧室里推出来一个零食车很大方地说“随便挑，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零食的” 郭青山没忍住的打量季时雨现在住的房子，离市中心不算近，地段还可以，周边地铁站有两三个，还有一个大商圈，装修的很有季时雨的风格，冷淡而且很酷，家具都是黑白风的。季时雨看他不拿零食，蹲下去从里面挑出来一块巧克力“给，以前给过你的，这个喜欢吧” 郭青山看着手上多出来的巧克力，季时雨的手很凉，他把巧克力装进兜里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问季时雨家里有没有医药箱，季时雨随便给他指了个方向自己就进卧室了，等郭青山找到医药箱的时候，卧室卫生间里稀稀拉拉的水声传出来，郭青山不可控的朝下看了眼然后甩了甩头，操！ 季时雨穿着短袖短裤出来看到郭青山还在沙发上坐着他还愣了一下，这是忘了家里还有个人。 “那个，你”季时雨不知道说点儿什么，他是真不记得郭青山还在家里了，他就是觉得身上一股酒臭味儿想赶紧洗澡。 “我帮你把手处理一下我就走”郭青山站起来朝季时雨走过去，季时雨往后退了一下，郭青山看到之后就不动了，他把手上的碘伏和棉签放在桌子上，去玄关处拿了自己的外套对季时雨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郭青山走的毫不留恋，季时雨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医药箱，又看看被水泡发的伤口，他自己消了毒吹干头发就去睡了。 一夜无梦的是季时雨，一夜未眠的是郭青山。 郭青山走之后回家洗了个澡，躺下之后好像还能闻到季时雨贴近他的时候身上的味道，他来回翻身就是睡不着，甚至起来给自己吃了两片安眠药还是不管用，第二天郭青山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同事还笑呵呵的问他怎么了这是，黑眼圈都快掉到肚脐眼上了。 季时雨第二天不用去上班，睡了个自然醒，高级红酒当然喝不出断片的效果来，季时雨一睁眼昨天的事儿就跟洪水一样呼啦呼啦的全部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儿！ 季时雨尴尬，他起来洗漱完给自己做了饭，吃完又把碗洗了，然后又去取了好几个快递，晚上回来还健身了两个小时，等晚饭都吃完了洗完澡了坐在床上的季时雨终于给郭青山打了个电话。 郭青山接的很快，“怎么了？”语气也很自然，像是早就料到季时雨会给他打这个电话。 “昨天谢谢你哈，那个，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季时雨想也想不到最后他俩这顿饭还是他主动提出来请的。 “没事，应该的”郭青山说完就不说话了，气氛尴尬起来，季时雨也不想跟他扯别的，两人匆匆约了时间地点就挂了。 接下来的几天季时雨改论文，预答辩，做入职培训忙的脚不沾地。郭青山也忙，他今年手底下带了一批刚毕业的学生，整天呜呜泱泱的叫唤，给他烦的每天晚上都冒一层胡茬出来。 到了两人约好吃饭的那天，季时雨刚预答辩完，他也没开车挤着地铁过去刚好七点。他给服务员报手机号的时候才知道郭青山又是比他早到，季时雨过去坐在郭青山的对面，时隔几年二人再一次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心境各有不同。 季时雨满心的尴尬，自己喝醉扒着人家脑袋非说他眼睛不一样了，这种蠢事到底为什么能被一个25岁的成年人干出来！郭青山拿着菜单递给季时雨看着季时雨的脸，看的仔细看的很慢，季时雨和大二的时候没啥区别，唯一区别就是胖了点儿，脸上有点儿肉了，但眼神也好还是说话也好，还是那个季时雨。 季时雨跟郭青山在一起就像是没有不好意思这个能力，那点儿尴尬一看到菜单也就没了，他点了三个，郭青山加了一份素的和汤就算是点完了，点完了两人也没话说，季时雨看看桌子上的布，扣一扣自己腿上的牛仔裤，过了半晌看着郭青山问“你还喜欢我啊？” 郭青山料到没料到的也得被季时雨吓一跳，季时雨一脸的真诚，没啥嘲讽和嬉笑的意思，郭青山喝了口水“喜欢的” 季时雨给他添了点儿水“为啥还喜欢啊，这都多少年了”像是这个问题确实困扰到他了一样，他蹙着眉眼神里透出一丝关切看着郭青山。 “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也喜欢了你很多年，所以跟时间没关系”郭青山自认为镇静地说。 “那你那时候才上初中吧，还是小学，那么早你就有这个意识了？这也太早恋了吧”季时雨抓错重点，郭青山脸上有一丝尴尬，季时雨接着说“我是直男啊，你喜欢个直男干嘛啊，跟你一样的有很多很漂亮？很帅气？还是很什么的人吧，你试过吗？” 季时雨说的不残忍，甚至有点儿劝人回头是岸的苦头婆心，听的人就不是这个感觉了，郭青山又喝了口水“不是很季时雨的就不行，不是季时雨就不行。我知道你是直男，但我喜欢你跟你是不是直男也没关系吧，你是女的我也喜欢啊” 一个能面不改色的表白，一个就能面不改色的听，听完还能评价一下，这多真诚，比那些花里胡哨的真诚多了。季时雨拉回自己乱跑的思绪接着说“很不划算啊，我，我没那可能变弯的” 郭青山还想喝水，季时雨看到他的动作拦了一下“哎，别喝了，一会儿喝饱了咋吃饭啊” 郭青山把杯子放下“没什么不划算的，我挺开心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季时雨还咋劝，刚好菜也上来了不用就着这个话题接着聊了，他们俩吃饭跟上大学那会儿还是一样，没人说话，也不尴尬无聊，季时雨啥都吃，郭青山也不挑，光盘行动都要给他俩竖大拇指。 吃完之后郭青山再次问季时雨“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季时雨有些难为情，这当然不是因为郭青山送他回家难为情，而是这个点儿路上肯定堵车，回去必定很迟的难为情，以往这个时候郭青山会很找台阶的退一步，今天却没有，他还是用那双眼睛看着季时雨，季时雨只能点头。 郭青山挑着高架桥往季时雨家开，季时雨路上闷得难受打开窗户吹风，没到五分钟郭青山就把窗户关了“着凉会感冒” “你家住哪儿啊”季时雨没话找话 “三大桥那里”郭青山看到季时雨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接了一句“租的” “啊”这才对啊，市中心的房子他们这种才上班几年的牛马怎么买得起“那你为啥不买一个？” 郭青山看起来有些忧郁，“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留在海城，钱要留着以后去你在的城市买房” 季时雨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又狠狠的摇摇头“不是，你非得跟我在一个城市干啥啊” 路上堵，郭青山扭着头看着季时雨“我喜欢你啊，我当然想和你在一个城市里” 季时雨现在才觉察出来点儿什么不对劲，这郭青山过了几年从哪进修去了这是？以前骗着他承认喜欢自己难受的五官都皱在一起，现在喜欢喜欢喜欢跟挂在嘴边了一样。 “你别动不动就喜欢喜欢的行不，我听着很奇怪”季时雨抱着胳膊搓了搓 “这是实话，这又不是表白，你别难受”郭青山说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仿佛这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聊，你要是难受就是你自己的问题肯定跟我没关系。季时雨当了二十多年的学生，玩不过他这个还没毕业就上了班的社畜，听着这个话觉得问题很大，问题出在哪里又想不清晰。 把季时雨送到家果然很晚了，不过季时雨并没有感受到很烦，他从很早开始就知道和郭青山待在一起很舒服了，季时雨和郭青山道了别，两人回归正常生活。 这年的六月，季时雨毕了业，正式入职不再是实习生，工资蹭蹭的涨，但他高兴不起来，公司从学校附近搬到了三大桥的写字楼，这里距离他家远的不得了，他天天开车上下班油费一个月都能出来几千块。 他给油卡充钱的时候想到了郭青山，过年前郭青山几次送他回家都是这么一来一回的绕，得花多少钱啊，季时雨想到什么做什么，找到郭青山的微信，给他转了30块钱。 郭青山收到这样的微信的时候无语的很，这是转错了？不等他问，季时雨再发一条消息过来 季时雨：我公司搬到三大桥附近了，30i块钱可以预约一下郭经理的午饭时间吗？ 郭青山：可以，你在哪个区域，想吃什么，我来接你 季时雨：哪用的了那么麻烦，咱俩去吃E区的沙县小吃吧，我想鸭腿饭那一口想了好久了 郭青山：好的 季时雨：哦对了，我在A区9栋3楼，十二点见？ 郭青山回复完之后很自然的放了饭搭子的鸽子，被谴责就留下一句喜欢的人约他吃饭呢就走了，炸的他们一个小组一中午都不消停。 在海城的第二顿饭是秋高气爽的秋天，郭青山和季时雨他们即使很久不见面也不会感到尴尬，季时雨依旧洋洋洒洒的点了一桌子，郭青山就只要了份鸡腿饭，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没人说话，季时雨饿死鬼投胎一样往嘴里塞，郭青山给他递纸买水，自然得不像话。 季时雨吃完舒服的眯眼睛，拉着郭青山买了杯咖啡坐在园区的小花园里晒太阳，“你以后中午可以都和我一起吃饭吗？” 郭青山是不会拒绝季时雨的，他没有问季时雨为什么要和他天天一起吃饭，也没问季时雨为什么不和同事们一起吃，对于郭青山而言，追着季时雨走是他的习惯，季时雨偶尔能回头看到他，他就很幸福。 重逢好尴尬，但好歹逢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秋高气爽 第6章 谎言 季时雨是个很守信的人，他邀请了郭青山每天中午一起吃饭，就没有一天放过郭青山的鸽子，十一之前的每一个工作日季时雨和郭青山都在一起吃午饭，然后一起喝一杯咖啡，再各自忙碌各自回家。 郭青山看到自己的备忘录，从大一那年断了后，从去年夏天再继续再断，然后到冬天再断，现在已经连续三个月都没有断过了，这是他和季时雨的回忆，是他对幸福时刻的独家记录。 “郭青山！没有燕麦拿铁了，你喝不喝生椰拿铁？”季时雨站在咖啡店门口大喊，郭青山接了老妈的电话走的有点些远，他冲着季时雨的方向点点头，然后走的更远了一些，电话里老妈还在跟他说“你十一必须回来相亲，你爸以前战友家的那个小子也挺有本事的，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成天跟在姓季的小子屁股后头跑，男的女的我们都不在乎了，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儿心” 老妈说完最后一句不等郭青山有反应就挂了电话，郭青山拿着手机看向买咖啡的季时雨，他想为自己拼一把，试一下，这个世界上那么多能终成眷属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季时雨拿着咖啡过来的时候看到郭青山面色很不对，以往郭青山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笑着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他，今天却躲开了，季时雨不知道怎么了。他把咖啡递给郭青山“怎么了？跟你妈吵架啦？十一回去就回去呗，没几天就回来了” 郭青山沉默的跟着季时雨一起走到他们常去的小花园，季时雨还在絮絮叨叨的劝他回家什么的，郭青山头一次觉得季时雨的声音让他开始烦躁，他一直都一言不发，季时雨说什么他都不回应，季时雨不喜欢这样的郭青山。 郭青山看着越来越烦躁的季时雨，他握住了季时雨的手，季时雨没甩开也没躲，他皱着眉问郭青山“你到底怎么了！” 郭青山看着季时雨，他看着季时雨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类似于悲伤一样的情绪，这样的眼睛看着季时雨，季时雨觉得更烦了，他甩开郭青山的手“你不想回去那我跟你妈说，她肯定对我有印象，我就说你要加班” “我妈让我回去相亲季时雨，我不想认识别的男的女的，你要不要试试和我在一起？”这是表白，是季时雨知道郭青山对他的情感后，第一次郭青山对他表白。 季时雨觉得自己体内有一团火在烧，他咖啡也不喝了，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来“你就说你看不上就完了啊，为什么，不是，你，哎呀！”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季时雨不知道为什么郭青山把相亲和跟他在一起这件事要联系在一起，季时雨不高兴，他很早就说过了自己是直男！直男！ “我想和你在一起季时雨，你考虑我一下好不好”郭青山对季时雨的烦躁没有什么表示，他也站起来看着季时雨的眼睛问他。 季时雨把头转开不跟他对视，眼珠来回的转，“我是直的，我是直的你知道的呀！” 郭青山没有说话，季时雨有些气急败坏“你为什么非得喜欢我呢！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我觉得我们是好朋友，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喝咖啡，我和你待在一起我很高兴，我很开心，为什么一定要喜欢我呢！我们不能像现在这样吗？你不想相亲，回去做做样子就说没看上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要把相亲和和我在一起搅在一起，郭青山，我是直的！我是直男啊！” 郭青山听着他的话，心里很疼，又有些高兴，他让季时雨开心了，可是季时雨不知道，郭青山每和他相处多一天，郭青山就多一天绝望，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也不能劝自己就只要和季时雨在一个城市就好，他看到季时雨笑，看到季时雨吃饭，他就想要拥有这样的季时雨。 他想和季时雨耳鬓厮磨、想和季时雨纠缠到白首，他开始变得贪恋，这是季时雨纵容的，他纵容郭青山一点一点的不满足于现状，那为什么季时雨不愿意负责？ “你是直男，那你喜欢我吗？还是说你讨厌我？”郭青山不再保持平时的样子，他抓着季时雨的手，说完就扯着季时雨走到地库，坐进车里，他逼问着季时雨“你说你和我在一起开心，那你和别人在一起的开心和跟我的一样吗？你说你是直男，那你讨厌我吗！为什么我每次对你说喜欢你，你不让我闭嘴？你为什么在冬天说我的眼睛不一样了？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眼睛？是满满的全是你的眼睛吗！季时雨，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不要这么残忍地对我” 说到最后郭青山哭了，他捂着脸转过去把声音和眼泪全部藏起来，他现在像一个卑鄙小人，他想要季时雨怜悯他，但他更想要季时雨的爱。 季时雨被他一句一句的问住，他没有愤怒和烦躁了，季时雨看着郭青山转过去哭，他抖着手扯了一下郭青山的衣服，郭青山转了过来红着眼睛看着他，季时雨看他的眼睛，很奇怪，季时雨也不喜欢这样的眼睛。 季时雨伸手遮住郭青山的眼睛，郭青山悲哀的笑了一下没了动静，季时雨慢慢的靠近他，脑袋里思考着郭青山的话，对啊，郭青山的眼睛为什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为什么他喜欢郭青山看着他的时候的眼睛，他是直男啊，他喜欢郭青山吗？那么多人对他表白，无论是恶搞为了捉弄他还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他总是拿郭青山和别人对比，他不知道。 季时雨捂着郭青山的眼睛，他离郭青山越来越近，他亲在自己的手上，他感受到郭青山整个人连气息都消失了，季时雨退开一点又去看郭青山的脸，被挡住眼睛的郭青山相处起来还舒服吗？ 答案是肯定的，即便二人之间的氛围称得上剑拔弩张，季时雨还是觉得和郭青山在一起最舒服，他看郭青山的鼻子，看郭青山的下巴，他看郭青山的耳朵，看郭青山的轮廓。 季时雨觉得郭青山像一个黑洞慢慢的吸引着他靠近，他也这么做了，他亲在郭青山的脸颊上然后是嘴上。 季时雨感受到他的手湿了，接着他尝到了很咸涩的液体，那是郭青山的眼泪，郭青山没有拿开季时雨放在他眼睛上的手，他在季时雨手心里眨了两下眼，季时雨缩了一下，郭青山抱着季时雨的腰回吻了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季时雨一把推开郭青山想站起来，一头磕在车顶上，他顾不得疼连滚带爬地从车里逃走，季时雨昏头转向，他找不到出去的路，来回的乱跑，他回到公司拿了包临时请了假就开车回家，一路上一点儿没歇，季时雨觉得自己疯了。 他做了什么？他亲了郭青山，他明知道郭青山喜欢他的情况下，他亲了郭青山，郭青山是男的，但他亲了郭青山。 庆幸海城是一座24小时不间断堵车的城市，在路上季时雨有足够的时间清醒过来，不然指定是要撞上绿化带的，他逃似的回了家，反锁了门，把家里的零食全部抱到床上然后把卧室门也反锁住。 季时雨现在有一点安全感了，被他最喜欢的东西包围起来，他有点儿安全感了，那为什么心脏跳的这么快？ 郭青山在车里坐了很久，公司一直有人打电话找他，他也没管，擦干眼泪抽了根烟上去拿了东西请了假就回家了，他记不清喜欢了季时雨多少年，大概十多年？不知道，但这是他第一次有想要逃离季时雨的想法，他一次性请了一周的假，买了车票收拾好行李就走了。 在高铁上郭青山还是很恍惚，季时雨亲了他他应该高兴，他一直希望和季时雨有肢体接触，他闻到季时雨的味道就像狗看见肉包子走不动道，但当真的季时雨亲下去的时候，郭青山觉得脑袋里的一根崩了十几年的弦断掉了，震得他四肢发软，他不受控的亲了回去，在那一刻他知道季时雨会跑，但不管做了多足的准备，当季时雨推开他双手双脚并用的离开时，他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郭青山没有回家，相反他买了回大学的车票，郭青山觉得认识季时雨以来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大学他们相处的那两天半，那时候的季时雨和他之间没有别人，他们一起吃饭，季时雨会笑着跟他说话，季时雨会给他巧克力，季时雨还会给他带早饭。 他是一个贫穷的旅人，在追随季时雨的这条路上走了太久，久到他一无所有。郭青山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厉害，小时候靠着看季时雨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到工科专业，后来凭着一块巧克力和几张照片独自去海城打拼，未来的他可能稍微富有些，他有和季时雨在一起的独家三个月记忆可以撑得住他走完没有季时雨的一生。 郭青山在大学附近租了个民宿，他每天都会进去坐在以前和季时雨一起吃饭的地方吃一顿晚饭，他会买很多很多吃的，很多很多季时雨喜欢吃的，然后一点一点的全部吃完再走出学校坐137去季时雨以前住的地方看看，他东拼西凑的想象着后来他们断联那几年季时雨都会做什么，然后在大学周边全部做一遍。 十一期间他还是没回家，老妈在电话里又哄又骂，最后泣不成声，她也想不通自己儿子怎么就非要追着姓季的小子不放。 这边已经很冷了，郭青山带来的衣服根本不够穿，他去商场买了两件，情侣的，一样的码数，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导购问他是买给自己的朋友吗，他说是爱人。 这个词比想象中好说出口的多，原来在他心里，季时雨早就是他的爱人了。 临走的那一天，他在学校里瞎转，走到c校区碰到了张曼，张曼记得他，看到他很惊讶，“你怎么回来啦？你是季时雨大学时候的那个好朋友吧！” “不算好朋友”郭青山扯着嘴角笑“曼姐，我请你吃顿饭吧” 张曼很早就知道郭青山喜欢季时雨了，郭青山那时候太小，什么也藏不住，张曼看他一眼就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不是去海城了吗？咋十一回这边来了没回家？”张曼问 “就是想回来看看” “你追到季时雨了吗？”张曼问 郭青山有些意外，他看着张曼苦涩的摇摇头“他大概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张曼吃了口东西，慢悠悠的说“告诉你个秘密想知道吗？关于季时雨的” 郭青山还是会被任何和季时雨有关的事情吸引，他没点头也没摇头，但张曼知道那就是想知道的意思 “季时雨本科时期和硕士期间是没有朋友的，我也很奇怪，他小时候多会交朋友，怎么长大了反而形单影只的，他那回生病之后，我想多陪陪他，他每次都说你在陪着他不让我过去，直到他大四准备考研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在骗我，你那时候根本和他没有联系对不对？” 郭青山听的入迷，张曼说的不多，但他能想象到，季时雨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却告诉张曼和自己在一起，季时雨在家里难受的站不起来，却告诉张曼自己可以照顾他，季时雨一个人吃校门口那家份量很大的大盘鸡，却告诉张曼有人和他一起。 有个屁！郭青山红着眼睛问“后来呢？” “后来他就走了，我也没戳穿他，我也没告诉他你去了海城的消息，我以为你会展开猛烈的追求呢，你没有吗？” “我不敢”郭青山苦笑，他哪里敢，季时雨退一步的动作就能烧了他半边心脏。 张曼给郭青山倒了水说“但你们后来相处的不错对吧，我弟弟这个人，嘴很硬，但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怕我找的对象觉得我是伏弟魔，跟我躲得远远的，他怕回家我跟妈吵架，他也不回家，这么多年，你说以前一个那么热闹的小孩怎么受得了的”张曼说着摇摇头 “他前段时间给我发信息，说他大学时候最好的朋友也在海城，我猜就是你，他的语气还挺高兴的，不过消息一阵一阵的，直到前段时间才稳定些，他说你们每天一起吃饭就像上学的时候一样，我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他上学的时候哪有什么人陪他吃饭” 郭青山已经哭的眼都花了，他不在乎餐厅的人怎么看他，他听到张曼说的这一句句，就像针一根根的扎进他的四肢百骸，郭青山张着嘴想说点儿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曼递给他一张纸“你如果真的喜欢季时雨，我想拜托你对他有耐心些，多等等他，你对他是不一样的存在，他很信任你的” 小季是个开朗的内向者，他有时候很可怜，但是他很坚强，他不需要外人的怜悯，郭青山懂他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谎言 第7章 留宿 等待和追随是郭青山最擅长的一件事，他知道了季时雨高中自杀过，他知道季时雨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得了抑郁症，他知道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以往不敢靠近季时雨，他把季时雨看作他的天使，永远都在高空中发光发亮，但他现在知道季时雨是孤单的，是寂寞的，甚至是可怜的。 季时雨不需要被鲜花和所谓的爱意供起来，季时雨也不需要被悄无声息的浓烈爱着，他需要踏实的陪伴，他需要长久的不会离开的陪伴，他需要不会退缩不会逃离的陪伴。 十一假期眨眼就过，郭青山回去上班，但他找不到季时雨了，季时雨单位说他请了一个月的假，也不知道去哪了，郭青山当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去季时雨家里找人，他敲了很久的门，季时雨都没开，郭青山不确定他在不在家，就坐在楼下看晚上上面的灯会不会亮，就像上大学时候为了偶遇季时雨，在他租的房子边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郭青山还是很了解季时雨的，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季时雨家亮灯了，郭青山从车里拿了从大学城买的羽绒服和露营的椅子坐在季时雨家门口等他出门，季时雨屋子里一直有细细簌簌的动静，直到外面天都亮了季时雨的房门才打开，他看到外面的郭青山第一反应就是关门，郭青山腿直接卡在门缝里被狠狠的夹了一下。 “你你，你干嘛！”季时雨这门开也不是关也不是，只能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看着郭青山自觉地把衣服和椅子拿进自己家。 季时雨看他进来，他把垃圾往门口一放就钻进卧室然后锁门，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怕郭青山来找他，但他确实是不想看到郭青山。 郭青山进去很自觉地找到了上次穿的拖鞋，然后把外套搭在玄关处。季时雨的家里这两天像是遭贼了，这是客观描述。 满屋子的膨化食品袋子，还有外卖盒，不过外卖盒不多，郭青山去厨房里看，碗也没洗，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郭青山把卫衣脱下来也挂在门口，叹了口气开始帮季时雨收拾卫生。 郭青山在外面叮叮框框的干活，屋子里的季时雨坐在床上吃薯片，他不理解，以往的情况他和郭青山一定就是又断联了，而且按照这次的激烈程度来看，郭青山和他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但是郭青山来了，不但来了还很强势的挤进他的家门。 按理来说，他这会儿应该作为主人公出去急声厉色的把郭青山赶出去，但季时雨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敢看郭青山，或许是这次季时雨错在先，他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他不打算出卧室门了。 郭青山打扫完卫生之后，点了外卖，又在厨房了做了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他敲敲季时雨的卧室门 “想吃饭吗季时雨？我把饭做好放在客厅餐桌上了” 季时雨没反应，郭青山也不强迫，他给季时雨扒出来一点然后自己把剩下的吃了，郭青山已经一宿没睡觉了，但他不打算就这么离开，他要做可以长久陪伴季时雨的人，哪怕身份只是朋友，所以郭青山打算在季时雨家的沙发上补觉。 季时雨在屋子里一直听外面的动静，他察觉到外面没有声音了之后，猜测郭青山已经走了，毕竟从早上的情况来看，郭青山在他家附近守了很久。 季时雨悄悄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明明在自己家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呢？季时雨不理解归不理解但是还是很小心地从门里探头探脑往外看。 郭青山把客厅的窗帘拉上了，他面对着沙发睡得很香，季时雨蹑手蹑脚的走到他附近，郭青山没有醒来。 季时雨又走到厨房，郭青山做了很简单的两荤一素，都是季时雨爱吃的，谁会跟饭过不去呢？季时雨把厨房门关起来热了一下就开始吃，郭青山手艺很不错，或者说是季时雨觉得手艺很不错，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是把郭青山给他扒出来的吃的一干二净。 他侧耳听外面的声音，郭青山还在睡，季时雨把碗洗了又悄悄的打开门准备回到卧室 “好吃吗？这个点儿只有超市的菜有外送所以就这几样，还想吃什么吗？晚上我出去买” 郭青山抱着臂站在厨房门口把季时雨抓了个正着，季时雨深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郭青山把家里打扫的很干净，饭菜做的也很合口味，他清清嗓子没敢跟郭青山对视“挺好吃的，晚上，我自己吃” 这是很标准的季时雨式拒绝，但这次郭青山像是没听懂“好，那我做完我在厨房吃，你在客厅吃” 季时雨抬头看他，这人怎么了？季时雨走不回卧室，干脆也跟郭青山一样靠在墙边说“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做饭吃” “好啊，我也想尝尝你做的饭，以前我只吃过你做的面”郭青山还是一副嗯嗯嗯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可以的表情，但是说的话让季时雨不高兴。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我以为我们不会有联系了”季时雨选择把话说的很明白，他又想起来他在十几天前亲了郭青山，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也不妨碍季时雨觉得他们应该不联系了，季时雨在心中给自己补了一句话“季时雨你像个渣男” “为什么不会有联系了？” 季时雨看着郭青山，他没再说话，推了郭青山一把，往卧室走 现在的郭青山不是以前的郭青山，他不会百分之百尊重季时雨的要求了，他抓住季时雨的胳膊用很委屈的声音说“我不会去相亲了” “你相亲也和我没关系呀！”季时雨有些激动的想甩开他，但郭青山抓的很紧。 “我也不会问你要不要在一起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喝咖啡、一起晒太阳”郭青山拉着季时雨看着他的眼睛说。 郭青山很聪明，他知道季时雨喜欢他的眼睛，那他就好好利用起来，五秒钟都没有郭青山的眼睛就红了，他低着头拉近和季时雨之间的距离继续说“你亲了我，你不需要负责，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季时雨对这样的郭青山无语，负责？好吧，是自己先亲的应该负责，但是，但是这话让郭青山说的自己像个渣男，季时雨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很坦荡，不能被郭青山要挟。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逃避责任？”季时雨说完郭青山很受伤的低着头，那么大一个人站在墙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季时雨接着说“我不逃避，你说吧，怎么负责？我可以给钱” 说完季时雨手指下意识搓了一下口袋，其实他没有多少存款，每个月都吃的差不多了。 郭青山还是低着头，季时雨不能接受被污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声音略高的说“我能负责！” 郭青山很快接了一句“那我们继续像以前一样吧，一起吃饭，一起喝咖啡一起晒太阳，你知道的啊，我没有可以一起吃饭的人，我也没有可以一起喝咖啡的人，我很孤独的” 这样负责听起来并不复杂，恰好季时雨很喜欢和郭青山一起吃饭，他几乎没有考虑的就点了点头“那你” 只是话没说完郭青山就问他“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会做的菜有很多” “我还是觉得晚上我想自己做饭吃”为了防止郭青山听不懂，季时雨很刻意的加重了‘自己做饭吃’这五个字，郭青山抬起来的头又低下去，他甚至松开了抓着季时雨的手，退后了一步“不是说可以一起吃饭的吗？” 季时雨现在有些抓狂，他没有办法应对这样的郭青山，“上班的时候一起吃饭啊，不是现在一起吃饭啊！” “刚才我没说上班的时候，而且不上班的时候我也没人可以一起吃饭，想吃的很多东西一个人都吃不完，有些套餐是第二个半价也没办法买，你刚才答应了的，你不想负责了吗？”最后一句话郭青山使用气音说的，季时雨刚好可以听的很清楚。 这是霸王条款，没有朋友会在上班的时间天天一起吃饭之后下班的时间也天天一起吃饭，可确实刚才郭青山没具体的说明是什么时候，那是不是说明只要郭青山一个人不想吃饭季时雨就要跟他一起呢？季时雨问“我需要个人空间的，不能一天三顿饭餐餐都和你一起” 郭青山很善解人意也很大度“那我们一周六天都在一起吃两餐饭，早餐你自己吃，周末你自己吃，可以吗？” 季时雨在思考这样的频率真的是所谓的朋友吗？这该不会是郭青山为了想和他谈恋爱想出来的吧，他脸上神情一会儿一变，郭青山很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季时雨的言和色，他立马说“我刚说了，我不会再说要你和我在一起的话了” 季时雨点点头，确实是说了，那这样也可以，在海城郭青山应该也只认识他一个人，同乡又是半个发小应该一起吃饭的，季时雨答应了，在郭青山的追问下，还说晚上想吃芥末虾球和白灼西兰苔，郭青山没有再点外卖，他说菜市场的菜会比超市的新鲜，为了更好的口感他们应该一起去市场买。 季时雨也答应了。 所以季时雨从卧室出来以后就没有再回去过了，他们下午一起去了晚间菜市场买菜，又去季时雨家附近大商圈的底商超市买了很多酸奶和零食，季时雨家里也该补货了，他这几天几乎把存货全部吃进肚子里。 在超市闲逛的时候还买了他以为郭青山很爱吃的饼干和巧克力，郭青山在后面帮他拿东西，回家以后又主动的承担做饭的责任，季时雨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的零食抽屉和零食推车补货，他觉得这次他和郭青山短暂断联后，郭青山有些不一样，变得很难懂。 还没等他细细思考，郭青山就端着菜出来叫季时雨洗手吃饭，晚上的碗也是郭青山洗的，季时雨在厨房门口看他忙里忙外，一天时间已经把他家摸透了，他觉得郭青山作为朋友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以后可以我洗碗的”季时雨说 “不用，我顺手就洗了” 季时雨走进厨房看着郭青山动作利索的洗碗沥水擦干然后放在橱柜里，再把燃气灶上的油也擦了，郭青山还想把抽油烟机的储油盒子取下来洗掉，季时雨拉住他“真不用这样，可以是你做饭，我洗碗，你不用把什么都干了” 郭青山还是把储油盒子拿了下来，边挤洗洁精边说“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干活，这些又不累，我可以帮你全干了的” “不是说过了不再提这个事儿吗？”季时雨皱着眉头 “我说的是，不再说和你在一起的话，但是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的，我憋不住，我真的很喜欢你季时雨，和我在一起你做什么都可以的”郭青山手底下活不停，偏偏侧着头深情地看着季时雨说这些话，季时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没说话就出去坐在沙发上挑选饭后小零食。 郭青山没有让季时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很久，他擦着手出来看到季时雨一次性开了三包不同口味的薯片，“这样会防潮吧，家里有封口夹吗？” 季时雨摇摇头，他一次性就能吃完要什么封口夹？ 郭青山拿着手机捣鼓“那我买几个吧，快递就发在你家，到了以后我直接取上来” 季时雨点点头，他看着郭青山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别睡沙发了” 郭青山再怎么改变策略的追随季时雨，也不会真的打算一上来就留宿，虽然他是有这个想法，但至少也在一个月以后了，他点点头说“我开不了车，就打车回，你明天上班的话开我的车吧，这样晚上下班我们一起回来吃完饭我再回去”说完郭青山按了按太阳穴，起来把厨房里烧好的水拿出来准备去玄关穿衣服走人。 季时雨看着郭青山准备走，他想郭青山理解错他的意思了，他站起来走过去说“我的意思晚上你睡客卧，沙发睡的脖子疼” 郭青山拿着羽绒服的手一松，衣服掉在地上，他看着季时雨，季时雨的表情很理所当然“你看吧，困得衣服都拿不住，去客卧睡吧” 说完把郭青山的衣服又挂在玄关然后继续回沙发吃薯片。 小季引狼入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留宿 第8章 巧克力和内裤 郭青山不是君子，季时雨主动留他，他不可能走，他顺着季时雨的话说“是啊，感觉好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然后用余光看了季时雨一眼，“我晚上想洗个澡，你有多余的内裤吗？” 把人留下单纯是季时雨觉得郭青山一晚上没睡，白天又打扫卫生又做饭，让人打车回家，听起来他做人不地道，但他确实没考虑洗澡的这个事情，让喜欢自己的人穿自己的新内裤这样合适吗？ 季时雨也不知道啊，那总不能让郭青山丁了当啷的在家待着吧，那更不合适。季时雨点点头，洗了个手就进卧室给郭青山找了一条“这个吧，新的，洗了之后还没穿” 郭青山拿着内裤还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季时雨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开窍了，没有睡衣啊！可家里也没有没穿过的睡衣啊，他问“我的短袖短裤你穿吗？洗过的，但不是新的，我没有新睡衣” 郭青山点点头，这虽然也是一个很需要的，但是，问题是，就是，那个额，他目测身形就比季时雨大出两三个号，季时雨这个小裤衩他真的能穿进去吗？季时雨考虑到睡衣没考虑到码，进屋又给郭青山翻了短袖短裤递给他。 郭青山叹了口气，现在要是说号码的问题，季时雨会不会翻脸把自己请出去，点外卖吧。 郭青山那进了客卧点了外卖坐在床边等，季时雨家的客卧很小，超级小，属于郭青山进去就把整个空间填满的那种小，但郭青山还是从空气中闻到了季时雨的味道。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从很早之前郭青山就可以闻到季时雨的味道，哪怕季时雨跟他很久不联系他也会在某一刻突然闻到，他立志于寻找同款香水或者洗衣液或者沐浴露，都没有一样的。 外卖到的很快，郭青山还支着狗鼻子满屋子闻闻闻看看看，也没听到电话，直到季时雨打开门提着外卖袋子愤怒的看着他问“我不是给你内裤了吗！你嫌弃是吗！”他才回过神。 季时雨看着他站在屋子里一脸茫然，他更不高兴了，自己给他拿了衣服拿了内裤，他居然还要点外卖，点了外卖居然还不自己拿，什么意思！ 郭青山没有解释，他拿过季时雨手里的袋子拆了一条内裤放在床上，然后把季时雨给他的放在上面，效果立竿见影，满屋子的火气只剩尴尬。 季时雨变成一个哑炮，他反应了一会儿哦了一声拍了拍郭青山的肩膀“晚安，早睡，明早别叫我，我还在休假”然后就走了。 回到卧室的季时雨一头栽在床上，他对被子连蹬带打，消气之后起来拉开自己的裤子朝里看了看，应该是自己太瘦了，绝对不是挂件太小的缘故！ 思及至此，季时雨哗的把门打开跑出去又拿了一包饼干吃，客卧里已经传出来水声，季时雨听着觉得自己把郭青山留下是个不太对的选择。 不对也已经来不及了，郭青山都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开始闻闻闻了，被子有季时雨的味道，枕头有季时雨的味道，身上也是季时雨的味道，郭青山没忍住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困得他眼皮儿发酸，但整个眼睛还是亮晶晶的，都是季时雨的味道！ 郭青山上一次这么开心是在大一的时候，上上次这么开心，是和季时雨单独放学回家的时候，上上上次是季时雨在放学路上给他一瓶可乐的时候，郭青山打开手机记录 知道了季时雨用的是什么沐浴露，明天去买 明天起床偷偷看看季时雨用的洗衣液，也去买 今天住在季时雨家里，和季时雨离得很近 心跳好快，好开心，好幸福 郭青山兴奋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季时雨吃完饼干看郭青山也没出来，屋子里也没了声音他推开客卧门看了一眼，郭青山把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睡得很踏实。 看了一眼季时雨打了三个哈欠，季时雨心里想，闷死世界上比他大的男人！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关了客厅灯，回卧室睡觉。 在季时雨25岁和郭青山不知道第多少次和好的第一夜，他们之间距离只有十几步，这天的季时雨吃的很好，睡得很好，心情很好…吧？这天的郭青山心情特别好，吃的特别好，睡得超级好！ 季时雨请了一个月假，郭青山没有，他也不想请假，做好了要陪伴季时雨一辈子的打算就要多攒钱，以后看看季时雨会在哪里安家。闹钟刚响了一声他就起来了，外面静悄悄的，郭青山收拾完自己，去厨房快速做了个滑蛋牛肉三明治，放在厨房的保温饭盒里，然后就去上班了。 季时雨是被饿起来的，他打个哈欠起来就直奔厨房，打算拆个面包顶顶饿，但是有更诱人的早餐已经在等待季时雨了，季时雨看到三明治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留郭青山过夜，他拿着郭青山留的字条满屋子喊了一遍发现没人，这才靠在厨房的台子边吃早餐。 郭青山留的字条说：早上好！后面还跟了一个笑脸 “早上好什么啊！应该叫我起来吃完再睡的，现在都不好吃了”季时雨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吃的很干净，他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中午了该吃午饭了，想到午饭又想到郭青山，他昨天说自己没有人陪吃饭很可怜很孤独，自己请了一个月的假，那就会有很多天他们都不可以一起吃饭了，先不说郭青山是不是真的孤独，季时雨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吃饭，那样可选择性不多。 想吃的分量大吃不完，每个味道都想尝一下也吃不完，他从冰箱里拿菜准备做饭给郭青山发了个微信 季时雨：你中午吃什么？ 郭青山：没吃QAQ 季时雨：QAQ是什么？ 郭青山：我很孤独的意思，你不在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吃饭的 郭青山从不吝啬这样的善意的谎言，毕竟他刚刚拒绝以前饭搭子的邀请，季时雨没回复他，郭青山干脆打了个电话 “你吃什么啊季时雨” 季时雨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我吃饭啊” …… “可是没有人陪我吃饭”听起来可怜极了 “明天你想吃什么？”季时雨岔开话题，郭青山在手机里卖惨的效果太好，季时雨觉得像是郭青山把头放在他肩膀上说话一样。 “明天也没有人陪我吃饭啊” 季时雨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开了免提“我明天回去上班，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一家新开的火锅鸡，起卖是两斤，我吃不完，你也吃不完”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为了和我一起吃饭才提前回来上班的吗？” 季时雨不会承认自己有这个意思，“不是，我请一个月假，我就少一个月工资，我很穷的” “那我可以请你吃的”郭青山很快的说 “不要，我们AA”季时雨又想到郭青山昨天在厨房里说什么喜欢什么巴拉巴拉的，他很快又说“你快去吃饭吧，我也要吃饭了，一会儿还要睡觉，拜拜” 说完就挂了电话，郭青山在那头笑得不自知，他拿着手机点了咖啡坐在以前和季时雨一起晒太阳的小花园里打开备忘录 季时雨很可爱 我更喜欢季时雨了 晚上的时候郭青山不请自来，季时雨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睡多了产生的错觉。 “你咋又来了”季时雨不可思议 郭青山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就垮了下去“我们说好每周只有一天不在一起吃饭你忘了吗？今天的午饭还是我自己的吃的，而且我在市场买到韭黄了，海城很难买到这么新鲜的，你不想吃吗？” 郭青山拿着摔炮，摔炮里面装的**药，季时雨被他炸的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啊，好吧，想吃的，怎么做啊，炒辣椒？还是炒百合？”季时雨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影响，海城有鲜韭黄的吸引力很明显大过郭青山的不请自来。 “炒百合吧，甜甜的多好吃啊，还有我买到了个很好的黑毛猪的五花肉，做腐乳肉吃吧，很下饭”郭青山脱了鞋直奔厨房，季时雨很自然的接过他的羽绒服挂起来然后也跟进厨房看晚饭。 “冰箱里还有西葫芦，醋烹了你说咋样？”季时雨转身从冰箱里拿出来问郭青山，郭青山点点头“那你帮我洗一下菜吧” 季时雨给郭青山打下手，很快一顿饭就做好了，他们吃饭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吃完饭季时雨以为郭青山不需要他帮忙就想坐在沙发上看番剧，但郭青山叫住他“今天可以帮我一下吗？” “好啊，为啥啊”季时雨往嘴里挤了一个果冻问 “我怕你又说我大包大揽全部干掉，你给我递东西吧，虽然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舍不得你动手干活，但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要你陪我一起洗碗” 你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个屁！这一串跟绕口令似的，季时雨耳朵烧，把拿起来的碗筷又放回去然后转身出去还不忘把厨房门带上。 郭青山的脸皮现在是puls版，以前的羞涩小男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季时雨在客厅听着他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洗碗，越听越气，怎么这次和郭青山和好以后自己情绪变得这么奇怪，总是觉得郭青山让人恨得牙痒痒。 季时雨不再深究自己的变化，故意的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郭青山的声音被覆盖掉他才觉得舒服一点，天天把喜欢挂在嘴边，烦死了！季时雨一气之下把所有的小果冻全部吃掉，吃完才觉得自己拿食物泄愤实在太过分，因为撑的他想吐。 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美好原则，季时雨决定一笑泯恩仇，关了电视邀请郭青山一起出去散步，没错，在冬天的海城，出去散步。 郭青山疯狂点头，天降肉馅饼！ 他们穿的很厚，郭青山还穿着从大学那边买来的羽绒服，季时雨穿了个同色的短款，羽绒服款式都大差不差，男款的基本翻不出什么花来，那这也算是情侣装啦！ 季时雨即使是撑的想吐但出门的时候兜里还是装了一块巧克力，他们往海边走，季时雨给郭青山掰了一块 “你怎么都不吃啊，我那天买了很多，以后还可以再买”说着把巧克力直接塞进郭青山的手里。 郭青山含着，觉得这块巧克力没有包装上写的那么苦啊也，他想了想靠近了季时雨一点说“我想攒着慢慢吃” 季时雨下意识地说“为什么”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郭青山嘴角慢慢扬起来，一定是要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之类的话了！季时雨脑子一抽捂住郭青山的嘴“不许说喜欢不喜欢的，再说你就自己回家去，别散步了！” 郭青山睁着眼睛摇摇头，他在季时雨的手心里闷闷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攒着吃是因为是你给我的所以我想攒着，我没说喜欢”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季时雨瞪着郭青山，跟他玩文字漏洞是吧！！！ 郭青山把季时雨的手从脸上拿下来塞进季时雨的口袋，“你手好冰，在兜里暖暖”说完自己也揣着兜嚼着巧克力往前走。 季时雨看着他的背影跺了两下脚，郭青山！你变了！他快步追上郭青山，两人说着闹着走到海边。 冬日里的海边风更大更凉，他们走了一截路季时雨就连着打了三四个喷嚏，但他还想沿着海岸线溜溜也不说回家的话，郭青山上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季时雨把他的手打开“干嘛！” “回去吧，你会不会感冒？” 季时雨刚想开口又是一串喷嚏“再走走，走到前面打车回” 郭青山拽着他“可是我还是很撑，走回去可能刚好就消食了，而且晚上打车很贵，我还没买房子呢季时雨” 季时雨无语的皱了一下鼻子“你怎么变得这么麻烦啊郭青山，你职位那么高你买不起海城的房子？” “我想全款买，所以要多节省一些”郭青山卖可怜 “为啥要全款？也可以先付首付啊，你不能一直就”说到一半季时雨才想起来以前问过这个事情，那时候郭青山说要攒钱跟他以后住在一个城市，他想伸手再捂郭青山的嘴，但是郭青山预判了他的预判，往前快走了两步回过头对季时雨说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我想要以后和你在一个城市一直生活，所以我要多攒钱然后付全款再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咳咳，不是，是一起吃很多顿饭”郭青山露出得逞的笑容，这时候季时雨已经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了往他脸上伸。 这绝对不是捂嘴了，大概是打脸，郭青山为了不让季时雨对接下来的动作感到后悔他侧身躲开，两个人又打着闹着往季时雨家方向走去。 小郭是狗子！不是大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巧克力和内裤 第9章 你知道的 郭青山算的刚刚好，他们走回去到家难受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季时雨回去把衣服挂好换了睡衣又瘫在沙发上看郭青山在厨房里捣鼓 “你在干嘛？”季时雨走到厨房门口问 郭青山拿着手里的鸡腿冲季时雨扬了一下“闻闻香不香？” 季时雨走过去很给面子的闻了一下鸡腿“没啥味儿啊”他又凑近闻了一下，突然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然后干脆靠近郭青山闻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喷香水了？” 郭青山摇头，“没啊，我不喷香水”说完他自己低头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就是洗衣液味儿和调料的味道啊，他看季时雨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臭，也不顾着腌鸡腿了，匆匆忙忙把手洗干净然后抓着自己的衣服闻“真的没啥味道啊” 季时雨脸上表情不好看，他凑近郭青山的时候才闻到郭青山身上一股香水的味道，他不喷所以他不知道是什么香水，也不知道是男士香水还是女士香水，但是能留到现在那就是和郭青山亲密接触过！ 哎！等，季时雨的思路转了个弯，亲密接触，别人亲密接触郭青山是件好事吗？是吧，郭青山以后会结婚生子然后有很多其他的朋友，那这样他就不会喜欢自己了，真的是吗？也不一定吧，等郭青山有了更好的朋友之后自己怎么办？ 他没想过以后要组建家庭，对交朋友和维系关系也没兴趣，等郭青山有人陪着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自己去哪里吃？要和郭青山的朋友们还有老婆一起吃吗？想到这里季时雨脸色更难看了，那样的话不如自己一个人吃饭！ 季时雨的思绪太跳跃了，他想来想去，觉得郭青山一定也会和以前一样突然因为什么事情就消失，根本不给他挽留的机会，虽然他也没怎么想要挽留过谁，那这样的话为什么现在要和郭青山关系这么好？不对，是为什么自己都已经给郭青山买了零食，还让他住在家里之后，郭青山还要去和别人亲密接触！ 季时雨想不太明白了，他黑着脸把郭青山身上的围裙解下来，然后一言不发的拿上玄关挂着的郭青山的衣服看着郭青山，这次他连话都不说，因为现在郭青山是很会狡辩的人。 季时雨短短几分钟心里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郭青山还在揪着衣服闻，他真的没闻到什么味道啊，他看到季时雨面无表情的拿着衣服看他，郭青山皱着眉接过衣服还想解释，但季时雨不给他机会，直接进了卧室，听声音，是反锁了门。 如果是遇到张曼之前的郭青山，一定会痛苦流泪然后挥泪成全季时雨的所有选择，但是现在的郭青山不仅很会狡辩，也变得不只是懂季时雨的情绪，他虽然不知道身上是什么味道，但这个味道让季时雨不高兴，那就把味道洗掉。 走是不可能走的，要是真走了，明天的火锅鸡还有未来的很多顿饭就没了，郭青山很快想通其中关节要点然后把衣服重新挂回玄关，进客卧开始洗澡。 季时雨虽然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但他一直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大门没有打开，反倒是传来细细簌簌的水声，季时雨一时气愤极了，他下床打开门走进客卧，果然！郭青山在洗澡！他居然还在自己家里洗澡！ 季时雨坐在客卧的床上做好决定，以后不再和郭青山成为朋友，这样也不用听他的那些奇怪的鬼话，他在心里打了三四遍腹稿，决定要做主动断绝关系的那个人。 郭青山出来的时候下身围了一块浴巾，还是季时雨买多的，颜色不太好所以季时雨一直没用。 所以季时雨看着郭青山捏着骚粉色的浴巾围着下半身出浴室的时候，他有些呆滞，郭青山看到他坐在床上，动作变得有些窘迫，但很快郭青山调整好心态坐在季时雨旁边，离季时雨很近 “现在不难闻了，都是你的味道了，别生气好不好” 季时雨怒瞪着他，耳朵变得很烫，他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然后语气不善的说“不许在我家洗澡” “别生气了，我想了一下，大概是今天下午见客户，大家的外套都挂在一起，他老婆外套上的味道沾在羽绒服上了，所以身上才有别人的香水味，”郭青山还在解释，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一一说给季时雨听。 不过季时雨在他说到别人的香水味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开始播放“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他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季时雨忽然猛地摇摇头，什么玩意儿都是！ 他看向郭青山，郭青山也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眼神很是委屈。 那种感觉又来了！像黑洞一样的感觉！ 季时雨凑近郭青山闻了一下，郭青山发梢上的水滴在他鼻子上凉凉的，郭青山不自觉地用手把水珠擦掉，还是一副死绿茶的语气“是不是很香，和你一个味儿的，我说过我不相亲去，我也不会跟别人建立什么亲密关系，你知道的，我” 啪！ 季时雨伸手的速度很快，导致捂住郭青山的嘴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响声，他有些愣住了，这，这算不算打了郭青山一下，他缩了一下手，郭青山刚好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和别人谈恋爱或者有其他的跟你关系一样的人”一句话一口气没停，说完还把脸凑到季时雨缩回去的手上蹭了一下。 “啊！你！你干嘛啊！”季时雨把手迅速收回来，屁股挪出去很大一块位置，郭青山什么毛病！离得远了他才想起来郭青山真的就是只围了一个浴巾在跟他说话，虽说都是男的没啥了不起的，但是郭青山是gay啊！嘶，不过郭青山的身材还挺不错的。 郭青山很自然的追着季时雨把身体倾过去，他看到季时雨看他的眼神，笑得特别不要脸说“我腹肌好看吧，专门练的” “还行吧”季时雨瘪瘪嘴，也就那样，“你离我远点儿，热死了” 郭青山不远反近“没有啊，开空调了，多舒服的温度啊，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谁说我生气了！？我没有，我就是，觉得难闻，我讨厌香水的味道，任何香水的味道”季时雨看着郭青山开始狡辩，二十分钟前心里想的那一串已经全部被季时雨扼杀。 “那就是不生气了，明天晚上吃照烧鸡腿饭吧，再加几片烤菠萝，我一会儿把头发吹干把鸡腿腌了再回家行不行”郭青山离季时雨的距离更近了，季时雨别开头侧着身子从客卧的床上下来走到客厅拿了一瓶冰汽水。 “好吧，那你弄吧，我要睡觉了”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死了困死了，要睡觉了”嘴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念着回卧室，然后把汽水往床头一放就脱衣服进浴室了。 季时雨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一件不太妙的事情，那就是郭青山几乎跟他面对面距离不超过五厘米说话的时候他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现在都还半软不软的，他靠在浴室冰冷的墙上心里嚎啕大哭然后悔恨再然后捶地痛苦。 他是疯了大概，对一个男的！对一个喜欢他的男的！？对一个跟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的！！？甚至现在还没办法下去。是因为他太久没看小电影了？还是他单身到现在身体已经疯了，对随便一个谁都可以有感觉！？ 季时雨把水温调低了一些，他磨磨唧唧的洗头、洗脸、刷牙、洗内裤然后给自己打沐浴液，操，客卧浴室的沐浴液和自己用的一个味道，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兄弟又散发出年轻人该有的实力来。 季时雨把沐浴液赶紧冲掉，然后吹头，穿了长袖长裤的睡衣，打开门去客厅又拿了一瓶冰汽水进卧室。 郭青山好像还在厨房里，算了管他呢，现在重点是自己是怎么了，季时雨坐在飘窗上罕见的打开抽屉拿出烟来点了一根，没有尼古丁他现在冷静不下来，事实证明有了也冷静不下来。 很快季时雨又点了第二根，稍微好一点，外面的风吹进来季时雨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又不太好了…… 他把烟掐掉，然后脱了衣服进浴室，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季时雨出来了，他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很红，眼神有些迷离，季时雨准备去再点一根烟看到开着的窗户，又回到浴室把头发吹干，穿的很整齐的坐在飘窗上点燃第三根烟。 季时雨从书桌上拿了笔和本子，在上面写： 我是gay吗划掉，明显不是 我那啥了打勾而且是下不去的那种 是对着郭青山那啥的吗？待定，除了广岛电影以外，季时雨还没有对着其他人有感觉过，大都是早上的正常生理反应 我为什么会对着郭青山有感觉呀？不知道，他身上味道还不错，他肌肉很漂亮，他说话的时候对我吐气 写到这里季时雨茅塞顿开！ 郭青山在勾引我！！！后面跟了三个加大加粗的惊叹号 季时雨在人生第一次面对这种失控的时候，很快得出了结论，他对郭青山的勾引无法抵抗。 至于为什么，他不太敢想了，他可能被传染成gay了，或者他开始把郭青山当作自己人了。 可以被季时雨纳入“自己人”这个范畴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目前满打满算就只有张曼再加上个郭青山，可是自己对着自己人有感觉了是不是不太能解释？ 季时雨不是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开始喜欢郭青山了，但他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和郭青山接吻拥抱甚至是滚床单，浑身一层鸡皮疙瘩，难以接受不说了，最直观的小兄弟也没反应，那就不是。 他想着和郭青山做那种事他现在根本没反应，更别说让他趴在郭青山身上顶顶顶，咦，好了可以到此为止了，他不是gay但他无法抵抗郭青山对他的勾引，这很矛盾，但只能这样了。 季时雨想明白以后把本子和笔随便一扔就上床睡觉了，他睡得很香，此时的郭青山却有些不好受，他在回自己家的路上，今天季时雨没留他过夜，他本来想死皮赖脸的留下，结果等他收拾完明天要吃的东西之后去敲季时雨的门，季时雨已经睡着了，睡得香甜无比，他蹲在季时雨的床边小声叫了他好几声，季时雨都没醒，甚至还咂摸了一下嘴翻了个身。 郭青山感觉的自己接近季时雨的进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他叹口气，认命的往自己租的房子开，郭青山决定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把房子退掉然后在季时雨同小区租一个。 季时雨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一早甚至没靠闹钟就起来了，他起来去厨房喊了两声郭青山，家里没人应他。 “郭青山起床了！我们会迟到的，我家离三大桥很远”最后一个字被季时雨自己吞到肚子里，客卧没人，那郭青山去哪儿了？季时雨一边给自己烤面包一边给郭青山打电话。 郭青山还睡着，声音嘟嘟囔囔的“怎么了” “你走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早上还去客卧叫你起床，你怎么这样？”季时雨在谴责他。 郭青山瞬间清醒了大半，他很快调整好语调“我昨晚走的时候叫你了，但你睡的很死，你根本不理我”说完还打了个哈欠“我回自己这里都十二点半了” “你可以使劲儿叫我起来”季时雨还是有些不爽，他也不知道这种不爽哪来的，不过很快季时雨就找到了理由，郭青山现在是自己人，这样是应该的。 “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会叫你起来问一下我可不可以睡在你家，不过你知道的，你睡着了我舍不得叫你起来的”郭青山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时雨叫停“停停停！啧！你！” 季时雨还在啧咂个不停，郭青山接上说“所以以后你早点儿告诉我好不好，我早上还可以给我们做早餐” 季时雨还在啧咂，不过态度好了很多“好吧，中午老地方见，你不可以迟到，那家火锅鸡很火，如果迟到我们会排很久的队” “不用很着急，我昨天下班的时候过去跟老板预约好了，还交了定金，不用排队的” 季时雨没想到郭青山已经考虑好了，那最后一点儿早上起来的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你还挺聪明的，那我去收拾着准备出门，中午见啊” “好的，中午见” 进修回来的钮钴禄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你知道的 第10章 心意 二人中午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所谓的火爆异常的火锅鸡，郭青山对食物一向不怎么发表意见，倒是季时雨出了饭馆门就絮絮叨叨了一路。 “难吃！你没觉得很腥吗！我觉得很不好吃，是不是花钱找网红给他们打广告了，就这样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说完季时雨猛猛喝了两口咖啡“盖不住那股往外冒的味儿，我现在打嗝我就想吐” 郭青山从便利店给他买了一把薄荷糖，拆开一个给季时雨“吃个糖，看看能不能压一下，要是还难受想吐，就请假回家，我再给你做一顿别的” “现在回家？太远了吧，况且我刚跟组长说完我回来上班”季时雨看起来真的被这个提议打动了，他现在觉得郭青山做饭要好吃的很多，很多很多，但他紧锁着眉毛，像是还在思考。 郭青山从背后推了他一把“那回我家，离得很近，吃完再回来，可以吗” 嘴上问着可以吗，但是已经推着季时雨往地库走了，季时雨想了想。好朋友和自己人就应该这样，郭青山已经在他家住过了，那他去郭青山家里吃顿饭为什么不可以，于是季时雨也不拒绝，嘴里含着薄荷糖跟着郭青山回家。 郭青山家里装修风格看起来和季时雨家完全是大相径庭，在季时雨印象里郭青山就是个内向的不得了的人，但是租的房子看起来温馨的很，暖黄色的壁纸，深色木地板，餐桌上和茶几上的小摆件很多，季时雨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裙子的手办，他拿起来问“这是哪个角色，为什么头发这么短”。 郭青山看他能精准的从一堆摆件里面挑选出最难回答的一个也是无奈的很，他脸色看起来有些尴尬，换了鞋先去厨房给季时雨倒了一杯柠檬水，然后过来坐在沙发上从季时雨手里接过那个摆件“不太好说，你看会儿电视？沙拉想不想吃，解腻” 转移话题太过生硬，季时雨又从他手里拿过那个娃娃，左看右看不接郭青山的话，郭青山心里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手表站起来往厨房走。 季时雨嘴里还含着薄荷糖，喝了一口柠檬水，酸酸凉凉的，他胃口舒服了很多，季时雨向厨房那边大喊一声“我随便看看可以吗！” 郭青山从厨房边上露了个头“可以，不用问，随便看随便拿” 季时雨背着手一副老领导的架势从郭青山的客厅开始看，三大桥是市中心，郭青山租的房子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单身公寓，客厅里东西不少，沙发旁边还放着一个可以移动的小桌子，季时雨对这个很感兴趣。 他走过去看移动桌子底下的斗里都放了什么，嗯？是一本书，侧边已经泛黄了，封面四角也有翘起来的边，但是外面包了一个透明书皮，季时雨打开扉页《生死疲劳》，是莫言的书，他正准备翻一翻，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季时雨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他蹲下拿起来仔细看，这是他上高中的时候高二运动打篮球他当裁判的时候拍的，瘦瘦高高的，看起来眉眼间有点儿烦躁，但是青春的很，季时雨莫名脸一红，把照片随便夹进书里放回去就站起来去别的地方看。 电视机柜前有个相框，里面是一张被折叠的照片，露出来的部分是他和郭青山为主体，还有一大部分人被折起来扣在背面，看起来他们那时候也就小学毕业吧，估计是那几个小区的皮猴子们一起拍的，郭青山居然还有那时候的照片！ 季时雨看了两眼放回去，走了两步回来又把相册扣下，干嘛啊，在家里放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他不在客厅里瞎转了，去厨房门口靠着墙看郭青山做饭，这么随便一瞟，又让他看见了一个！是个冰箱贴有五个是他的大头照，每个时期的都有！季时雨彻底闹了个脸红。 郭青山扭头看他，“这是你小学毕业照，我把你单独裁出来做的” “这个呢？”季时雨指着另一张问 郭青山说“这是曼姐生日，你当时邀请我过去，我们一起拍的，但是我们离得太远，只能把你的单独剪下来了”语气颇为可惜。 季时雨想了想，有这回事儿？没想出来“啥时候，我咋不记得了” “那年我爸出差了，我妈在家做饭把手切伤了，我天天在学校吃食堂，有一次你问我为什么这几天回家没看见我，我告诉你，你就带我去曼姐生日了，那天我很开心”郭青山看着正正方方的冰箱贴笑得很温柔，他看起来沉浸在当年的时光，季时雨转了个身，他想知道郭青山的正脸表情是什么样子。 “那这个呢？”这是里面最模糊的一张，季时雨根本想不到这是什么。 但是郭青山却一下沉默了起来，他看着季时雨问“你不记得了？” “当然不记得了，我怎么会笑得这么傻逼”季时雨凑近去看，真的笑得很傻逼，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大咧着，脸上还有奶油。 郭青山再次转移话题“我也忘了，好像是高中吧”说完他又看了看季时雨，季时雨还是一脸的懵，郭青山对着季时雨提了提嘴角“出去等吧，马上就好了” 季时雨被赶出厨房他也没想到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郭青山怎么会记不得他亲手裁下来的照片？季时雨又进了郭青山的卧室，空气中飘着一股他沐浴液的味道，季时雨走着来回闻了一下，好奇怪？ 像是他沐浴液的味道，又好像不是，大胆求实的季时雨直接进了卫生间，跟他一个品牌，看起来还是满满一整瓶，大概是郭青山住他家记下了牌特意去买的。 季时雨坐在郭青山的床上又想到那张“被忘记的”冰箱贴，提到那个的时候郭青山有些不高兴，还有些伤心，季时雨想不通，难道那天他俩吵架了？可是在他印象里他没怎么和郭青山一起说过话。 “饭好了，来吧，喝可乐还是柠檬水？”郭青山一手拿着可乐一手拿着柠檬水站在卧室门口问季时雨。 “还是柠檬水吧，郭青山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肯定记得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季时雨想不明白的问题就直接问，郭青山把饭都端出来坐在桌子上准备沉默的把这个话题揭过，但季时雨为了知道真相，连筷子都不动“是什么时候啊？其他的我都有印象，就那个我不记得了” 郭青山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又低下头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你高中时候谈恋爱发在空间里的官宣照片” “啊？”他是高中谈过恋爱，但他真没看出来那是当时的官宣照片，他看着郭青山整个人陷入消极的情绪里，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你没别的照片吗，裁那个干嘛，况且，高中就，就随便谈着玩的”季时雨不知道张口之后怎么说出来的话就像解释，他有些懊恼，干嘛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郭青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搭理季时雨，一口一口的喝柠檬水，也不看季时雨，季时雨想要转移话题，扭头随便看，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能转移话题的东西。 “那个娃娃是穿裙子的我吗？” “噗！”郭青山一口水直接喷在地上，他睁大眼睛语气很是不可思议“你怎么会知道？” “还真是我！”季时雨的语气也一样惊讶，他就是想开个玩笑。 气氛有些尴尬，季时雨清了清嗓子开始吃饭，郭青山不知道眼睛往哪看就随便瞎瞅，“你怎么把相框扣下来了？” “风刮的” “不会，我每天都会把他们擦一遍然后摆放整齐”郭青山起来把被季时雨扣下的相框扶起来，拿袖子擦了一下“你不喜欢吗？” “喜欢啥？”季时雨吃着饭没回头 “这张照片”郭青山声音轻轻的 季时雨听到之后回头看，郭青山单腿跪在地上还拿袖子一遍一遍的擦“还行吧，拍的挺好，但是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了” “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我问我妈要的，她说那会儿我天天跟着你满街的乱跑，这是不知道哪一个契机，提议大家一起拍合照，所以留下了这么一张，但其实我也不记得是为什么拍的了”郭青山还是单膝跪在电视柜前，他看着季时雨，眼睛是盛不下的情，季时雨觉得这火锅鸡真是给他吃坏了，他心口怦怦怦的。 季时雨也走过去，蹲下看着郭青山手里的相框，他不免想到这屋子里或许还有很多他没看到的照片或者其他的东西，这些是郭青山的私藏贵重物品，季时雨看了两眼被郭青山拿在手里的相框。脑子一抽说“咱俩现拍一个，把厨房的换下来吧，那个太糊了，都看不清脸了” 郭青山嘴角弯着，眼睛也弯弯的，他从裤兜里拿起手机，拍下来和25岁季时雨的第一张合照，季时雨看到郭青山眼圈红了，他扭过头不看，他负责不了这个的。 郭青山突然抬手搂了季时雨一下，说是搂也不算，只是胳膊虚虚的搭在季时雨的肩膀上，动作小心极了，季时雨没动也没转头，郭青山胆子大了一些，轻轻靠近季时雨，他的呼吸打在季时雨的皮肤上，很痒，季时雨挠了一下，“你干嘛？不用很感动，你要是很喜欢拍照，我们以后可以多拍” 季时雨许诺了一个和郭青山的以后。 郭青山把额头抵在季时雨的肩膀上，用轻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我好喜欢你，季时雨，好多年了，还是好喜欢” 季时雨一时鸡皮疙瘩爬了一身，他没蹲稳，一下坐在地上，郭青山被他带的也歪了一下，季时雨看向了郭青山。 正午时分，太阳从窗帘里打进来，郭青山背着光，眼睛里亮晶晶的单膝跪地，一只手扶着膝盖，一只手在季时雨的肩头，他笑的很开心，季时雨觉得在那一瞬间心脏停止了跳动，他自然的屏息和郭青山两厢对望，他看到了郭青山眼睛里的自己。 “起来吧”郭青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季时雨眨眨眼睛，然后坐回去吃饭，他想抽烟，他想今晚回家得再拿张纸问问自己，是不是gay啊到底！ 中午饭如郭青山说的解决的很快，下午坐在工位上季时雨罕见的发呆，他叼着吸管坐在椅子上来回转。 有同事问他“小雨，咋了这是，不舒服？” 季时雨摇摇头，又转回去，对着电脑半天没打下来一个字，过了一会儿他挪着椅子坐在同事身边“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哎呦，小雨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季时雨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啊” “你跟姐说说，你喜欢和她一起逛街吃饭打游戏或者你看见她不高兴的时候想哄她吗？” 季时雨还是咬着吸管“喜欢和他一起逛超市，他做饭还挺好吃的，我最喜欢我们一起吃饭”说完季时雨想了想郭青山不高兴的时候，郭青山在他面前哭过两次，今天也算哭了，“他哭过，第一次我跑了，第二次我跟他一起拍了张新的合照，他就高兴了，这算哄吗？” “等等啊，你们这是认识很长时间了吗？” 季时雨点头“是的，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还是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说到这里，季时雨突然脑子里白光一现，以前许多被忘记的被忽视的细节慢慢的展现。 “那是青梅竹马啊！这多好啊，不过她哭你不应该跑啊，女孩子嘛，要多哄哄的” 季时雨有些尴尬，他笑了一下“他是男生” “啊！小雨你是gay！” 这一声不小，半个工作室的人都看了过来，周围的看了眼老板办公室门关着，专门转着椅子过来听。 “不是，我，我就是不知道我是不是，你们先别这么”季时雨一下脸就红了，在这样的话题上他有些难应对大家的热心和好奇。 “快说说，给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相处的，我们帮你判断”办公室里最小的员工是个资深腐女，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看着季时雨像看着一块肥肉。 “就是，就是，我们约定好，一周只有一天不在一起吃饭，然后他做饭很好吃，他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我，我其实是直男，但是我最近跟他相处，我觉得有些奇怪”季时雨磕磕巴巴的说。 “怎么奇怪！” “就是，走走走，我们去外面说”季时雨拉着她走到公司外面“我看着他，会心跳的很不正常，但我不排斥他碰我，我很喜欢他的眼睛，和他一起吃饭我也很喜欢” “那你对他有那种冲动吗！就那种！” 季时雨点了一根烟，他装着摇头，“没有的”这种问题太私密了吧！ “如果你对他有反应，就是你的身体比你的大脑先一步接受了他，但是你看见他会心怦怦跳，说不定你心里也接受了他，但是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你坠入爱河咯，小雨哥，到时候给我发喜糖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就喜糖，行了行了，进去进去”季时雨心惊胆战的回到工位，是说对了嘛！一定是说对了！他先身体起反应，今天心里又起反应，季时雨下班前给郭青山发了微信说晚上不一起吃，他要和同事聚餐，找了个借口早早回家。 第11章 表白 我喜欢和郭青山吃饭，是的，非常喜欢 我喜欢和郭青山逛超市，是的，非常喜欢 我喜欢郭青山陪在我身边，是的，做什么都会很有意思 我喜欢郭青山看着我，毋庸置疑的 我为什么喜欢郭青山看着我，因为我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那里只有我 郭青山哭的时候我难过吗，不算难过，但是像吃了柠檬一样酸的倒牙 和郭青山亲在一起的时候恶心吗？不恶心吧，反正现在想起来不恶心 季时雨把从网上搜到的‘如何判断自己喜欢一个人（男同版）’上可以借鉴的问题全部抄下来，自问自答，现在情况算是明了了，他好像有点儿喜欢郭青山了，最主要的判断因素是今天他看到郭青山很伤心的时候，他很不舒服，他想看着郭青山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 他又写下一个问题：那我是gay吗？不是 为什么不是，也很清晰，季时雨想到和别的男人接吻他能把年夜饭吐出来。季时雨把本子和笔放在抽屉最里面，然后躺在床上给郭青山打电话“喂，郭青山” “怎么了？”郭青山那边听起来像是在洗澡，水声淅淅沥沥的。 “你在洗澡吗？”季时雨把自己翻了个面趴在床上 “嗯，你在干嘛？” “我在想你”季时雨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 郭青山关了水再问“什么？”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所以在想你，但是你在洗澡，那你先洗吧，洗完说”季时雨再翻个面，躺平在床上，扣自己的被套。 “现在不可以说吗？”郭青山的声音在抖。 “我觉得见面说比较好”季时雨说出来有点儿犹豫，对于一个刚确定自己喜欢同性的人来说，立马打电话表白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你先洗吧，明天说也可以，那我先睡觉了，晚安啊郭青山”季时雨说完打了个哈欠，给手机充好电，坐在床上又演练了一遍明天要怎么告诉郭青山自己喜欢他，然后就准备睡觉了，只是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季时雨在梦里听到有人在打鼓。 一直不停的敲，季时雨很烦躁，他迷迷蒙蒙之间睁开眼，好像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敲他家的门，季时雨一身起床气的爬起来去开门 “谁啊！” 郭青山的头发还没吹干，他随便套了一身很奇怪的衣服，看着揉眼睛的季时雨“你要说什么事情，现在就说吧” 季时雨皱着眉看郭青山“不是说好了明天说吗？大晚上的你跑过来干吗”说完季时雨进门给郭青山找了个毛巾“擦一擦，先把头发吹干吧” 郭青山没有听季时雨的，他脱了外套上去抓住季时雨的肩膀，看着季时雨的眼睛，颤抖的说“你先说” 季时雨伸手抓了一把他的头发“你吹干我说，你让我醒醒神，困死了” 郭青山整个人像泄气一样松开季时雨，眼中多了几分挣扎“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季时雨，所以能不能不要和我分开啊，我们现在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你中午还答应我以后拍很多照片，我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 季时雨有些莫名其妙，郭青山在说什么，他不知道的是，今天他告诉郭青山晚上不一起吃饭后自己匆匆忙忙开车就回家了，郭青山下班跑过去找他连影子都没看到，季时雨单位的人看到他是来找季时雨的，又一脸的耐人寻味，跟他说“小雨今天下午可是思考了好久呢，你加油啊” 没前因后果的一句话，让郭青山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想法，是不是季时雨烦他了，季时雨觉得他的喜欢很烦人，烦到他会跟同事倾诉，告诉他们他被一个同性恋缠着，越想郭青山越害怕，他本来就是做了洗完澡就来找季时雨的打算，结果季时雨一个电话，吓得郭青山立马穿衣服出门。 季时雨看着郭青山说的越来越不对劲儿，他捂着郭青山的眼睛，再一次亲了他。 郭青山更害怕了，上次季时雨就是亲了他之后跑掉的，哪怕唇上现在再柔软，他多么的不能克制的兴奋，他也不敢动，季时雨没有窍门的随便亲了几下，然后把手拿下来，郭青山看着他抖了两下。 一滴泪落了下来，季时雨有些吃惊，为什么每次亲嘴的时候郭青山都哭，季时雨擦了郭青山的泪，然后坚定的闭着眼睛再次亲上去，他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咬/着郭青山的嘴唇，然后用舌//头试探的碰了一下郭青山的唇//缝，郭青山很上道的微张开嘴，季时雨舔了一下他的牙齿，然后尝到了更加柔软的东西。 男人在接吻和床事中是天生的满分选手，季时雨自己摸索着亲了几分钟就掌握了技巧，他边学边用，亲的郭青山哭的越来越凶，抖得也越来越厉害。 他感受到郭青山的战栗，退开一些，迷蒙着眼睛看郭青山，然后走近一步，搂着郭青山的腰“你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亲我了？” 郭青山抹了一把眼泪“我” “我想跟你说，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郭青山，我喜欢和你一起吃饭，和你一起散步，和你一起做很多的事情，别留着那张照片了，我给你拍更多更好的”说完季时雨又亲了上去。 话说成这样还不明白的话就白活了，郭青山手凉脚凉，胸口却热的像岩浆，他还在哭，但他没有在去擦那些擦不尽的泪水，他紧紧的抱着季时雨，加重了这个名为“喜欢”的吻，季时雨被他勒的有些上不来气，把头向后仰呼了一口气 “啊” 郭青山抱着他含住他的喉结，季时雨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他带着郭青山慢慢坐在沙发上，两人继续拥/吻。 时间大概过了很久，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季时雨嘴皮已经麻木了，他看着郭青山和他一样满脸的红/潮，他突然有些好奇，他伸手往下摸。 “你干嘛！”郭青山抓着季时雨的手大喊了一声，喊得跟黄花闺女似的。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亲完会有感觉”季时雨蜷了蜷手指“以前每次靠近的时候你都会这样吗？” 郭青山没说话，他平息了一下呼吸，把季时雨的两个手抓在一起问“你跟我靠得很近的时候y过？” 季时雨点头“上次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的时候”季时雨顿了一下，突然笑得浑身开始抖，然后唱，“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忘掉一切陪你睡~” 郭青山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出，他愣了一下然后把季时雨抱在腿上，把头埋在季时雨的颈窝闷闷的笑，“再唱一遍”季时雨很给面子的又唱了一遍，郭青山抱着他笑得不行，季时雨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凑上去闻“跟我的是一个味道，你故意买的吧郭青山” “嗯，喜欢你所以想和你用一个味道”郭青山笑着，只是眼睛有些哭肿的嫌疑，季时雨摸摸他的睫毛“以后接吻你别哭了，吃到嘴里很苦” “嗯，不哭了，那再亲一次吧”即使郭青山没有这个提议，季时雨也是打算还要亲的，很舒服的，像在吃一块不会融化的棉花糖。 季时雨是亲着亲着睡着的，郭青山把他抱起来塞进被子里，自己把已经干透的头发又吹了一下然后从客卧找到上次穿的睡衣睡在了主卧。 郭青山不愿意也不舍得闭眼，他怕这是一场美梦，虽然他做梦都没敢这么做过，但是太幸福了，幸福的像假的，他睡前拉着季时雨的手，握的很紧，哪怕是梦，也很足够了。 “郭青山！我们要迟到了！”郭青山猛地睁开眼睛，季时雨站在床边拉开衣柜往身上套衣服，他看见郭青山睁着眼躺在床上看着他也不动，季时雨爬上床又亲了一下郭青山“早安吻，真的要起床了，我们不可以在早上亲那么长时间，扣工资啊！” 季时雨以为郭青山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睛看他是要亲吻，毕竟昨晚郭青山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他急匆匆的在郭青山嘴上亲了几下，郭青山还是没反应，季时雨把衣服穿好，站在窗边一把拉开被子，然后去拽郭青山的腿“起床！这是我家！去三大桥要两个小时！起床！”。 郭青山坐起来看了看四周，然后抱住正在拽他的季时雨，“我昨天没做梦啊” 季时雨皱着眉头把他推开“没有，你别墨迹了，真的要迟到了，要不是你大晚上过来找我，我们又睡得那么晚，今天一定不会睡迟，你还在这里墨迹！” “啊，那我们是在一起了吗？”郭青山还是睡懵的样子。 “不然呢，你不想在一起吗？”季时雨听到这话也不拽他了，抱着臂站在床边脸色不太好看“我们接吻之后你不想负责？ 郭青山脑子里嗡嗡的，行为比思维更快，他一下起来抱着季时雨在床上滚了两圈，也就是季时雨买的床大，不然这两下他俩能和地板来个拥抱。 “干嘛！真的要迟到啦！扣工资的！”季时雨是月光族，哪怕存钱，每个月也就存一两百，这几年下来季时雨卡里也就是一两万，现在他很看重全勤和绩效，迟到一天扣50，50啊！想起来季时雨更急了，在郭青山怀里剧烈挣扎“你有毛病！” 郭青山接受了天降肉馅饼的事实，笑着一个劲儿地亲季时雨的脸，季时雨越来越着急，踹了郭青山一脚“烦死了！你不是没买房吗！不是要挣钱嘛！赶紧收拾！我们哪怕七点半出门都不一定能准时到” 郭青山不再死抓着他不放，起来快速的洗漱，准备穿衣服的时候犯了难，他昨天来的时候急得要死，运动裤配皮鞋加一件西装外套就出门了，可是现在不能穿着这身上班去啊。 季时雨看他光着身子站在沙发边上愣神，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在干嘛！” “穿这身，去上班？”郭青山语气很犹豫，拿着衣服给季时雨看，季时雨气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进卧室翻箱倒柜的找oversize的衣服。季时雨动作很快，扔给郭青山一件卫衣和棒球夹克“这俩你能穿，穿你自己的运动裤”，说完又去给郭青山找运动鞋。 等两人出门的时候七点四十多了，季时雨不让郭青山开车，一路风驰电掣，脸绷得紧紧的，目光直视前方，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郭青山，郭青山像个望夫石，从出门开始就一直盯着季时雨看，看着看着就开始自己笑。 老实讲，季时雨有些害怕，谈恋爱第一天，男朋友就疯了还能继续谈下去吗？他隐晦的从前仓里拿了个退烧贴贴在郭青山脑门上“降降温吧你” 郭青山摸了摸额头的退烧贴又开始傻笑，这下季时雨是真的管不了他了，一路上都在死命的和其他上班族抢时间，还好，老天眷顾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季时雨在最后一分钟打了卡，坐在工位上还在喘。 “小雨哥，你咋今天这么赶啊？”昨天和季时雨一起八卦过情感问题的严潇潇给他递了张纸，“你和你那个朋友今天还见面吗？”语气里慢慢的吃瓜意味。 “现在是男朋友了”季时雨喘平最后一口气“我昨天和他表白了” “什么！”这一声又把办公室周围的人全炸过来了，季时雨顿时头皮发麻，这丫头怎么就嗓门这么大！ “哎呀，完了再说完了再说，先忙先忙”季时雨跟同事打哈哈，坐在椅子上看到郭青山给他发的微信 郭青山：点了三明治早餐，一会儿送到你那里，【爱心】 季时雨：谢谢，那你吃什么？ 郭青山：我中午再吃，今天早上立马就要开会，气都没喘匀，这会儿已经在会议室了，【委屈】 季时雨：这么着急？这才九点啊 郭青山：技术部长被他们的实习生从厕所里抓过来的，这会儿脸色铁青也得坐在这儿 季时雨：好吧，那中午我们老地方见 郭青山：不行，中午回我家吃，在一起的第一顿饭要好好吃一顿【握拳】 季时雨：你能不能别发那么多颜文字？看着别扭死了，你是十几岁的小孩吗？ 郭青山：【委屈】【委屈】【委屈】 …… 吾日三省吾身…小季这个可以这么用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表白 第12章 承诺 在一起的第一天中午，季时雨早早的溜出公司去等郭青山，郭青山早上忙的脚不沾地他们没商量中午饭吃什么，季时雨正站在阴凉地划着手机上的大众点评。 “在等我吗！”季时雨有些错愕的抬头，郭青山喘着气已经站到他面前了，在季时雨的印象里，郭青山从未有过这么明媚开朗的时刻，他愣愣的看着郭青山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挤在阴凉下“你这么开心呐？” “嗯嗯嗯”郭青山点了三下头，他向周围看了看，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他低下头很快的在季时雨脸上亲了一下“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时候了” 季时雨突然想逗逗他，故意的瘪了瘪嘴“别在外面亲我，我不是gay”但他或许没意识到郭青山对他有多么的了解，郭青山摸摸他的头，动作也很快“我也不是gay” “那你跟男的谈恋爱？还是你把我当女的？”季时雨抱着臂反问。 “我只喜欢季时雨，季时雨是女的我就喜欢女的，季时雨是男的我就喜欢男的”郭青山说完又亲了他一下。 季时雨摸摸脸觉得自己耳朵和脸好烫啊，他把手机放进兜里往外走了两步“快走啊，饿死了”说完又意识到两人并没有说好吃什么，走回阴凉地斜着瞪了一眼郭青山“吃啥啊，今天太阳还挺大，我都想穿短袖了”。 郭青山拿着手机说“回家吃，我提前点好菜放在门口了，今天吃海带虾仁汤，再炒个蒜苔炒肉，想不想吃番茄炒蛋？” 季时雨张张嘴，“还真回家吃啊，多麻烦啊，我们晚上再吃一顿好的吧”郭青山摇摇头“在一起的第一天必须回家吃” 在郭青山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快速的回家，郭青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进厨房开始做饭，季时雨想进去帮忙，郭青山把他推出来，说要给他惊喜。 这次来到郭青山家里身份不同了，季时雨大方的到处摸一摸看一看，连郭青山藏在卧室抽屉里的一些东西都翻了出来。 “这是什么？”季时雨低头看手上的一张纸条，上面什么也没写，四角都已经泛黄了，但是被郭青山很好的保存下来，季时雨毫不怀疑这是自己的，但是这是什么啊？ 季时雨把那张纸条拿到客厅桌子上放着，又看到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有一本相册，这里面的东西可比郭青山摆在家里的要有分量多了，季时雨打开一页一页地看，全是他的照片！郭青山从哪里找了这么多。 他小时候过生日的，他上初中爬树的，他打篮球的，他写作业的，他回家路上的，他吃饭的，他大笑的。 季时雨看的很仔细，有很多的照片一看就是截下来的，不是截下来的大多都是他的背影，他把那些看起来是偷着拍的全部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慢慢的回忆，但是来回的看了几遍，除了极个别的有印象以外，剩下的他都毫无头绪，跟那张白纸一样，春夏秋冬，大概是从郭青山有自己的手机开始就在无意识的记录季时雨了。 他看完也没把照片放回去，季时雨想了想，谈恋爱就要对郭青山好，郭青山喜欢他很多年应该会很苦，以后把这些照片都换成他们的合照好了。 他又站起来去卫生间看，郭青山租的房子是干湿分离的，连洗脸池上方都有一张季时雨的照片，看起来是郭青山找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从学校的光荣榜上拍下来的，有一缕阳光打在他的下巴处，看起来青春澎湃极了。 季时雨把那张照片从卫生间的相框里抠出来，想了一下，那换成他现在的证件照吧，一个意思。 看了这么多照片季时雨才想起来很重要的事情，厨房那张，才是真正迫在眉睫需要被换下来的，郭青山大概是没有时间，季时雨开了门闪身进厨房随便说了两句话，走的时候顺手把那张照片揣进兜里，郭青山没发现。 “快来！好了！中午没时间做那么多，我们先随便吃点儿，晚上回去我做更好的给你”郭青山嘴里的随便吃点儿，在季时雨看来根本不随便，也没有郭青山在公司楼下说的那一点点菜。 季时雨看着他“你，这么短时间就能准备这么多？” “买的时候让菜铺老板把鱼虾还有排骨都切好了，回来洗一遍就能下锅，省了不少功夫，快尝尝”郭青山眼睛亮的像献宝。 季时雨很高兴，他第一次跟郭青山一起吃饭有些羞涩，每样都尝了一口之后大夸特夸，郭青山乐的眉毛要飞到发际线上去。 等吃完了这一顿精心准备的“随便午餐”，季时雨主动揽下洗碗的活，郭青山没跟他抢，在季时雨旁边拿着抹布，季时雨洗出来一个，他擦一个，擦一个亲季时雨一下然后放进消毒柜，磨磨唧唧洗个碗比做饭的时间还长。 郭青山占够了嘴瘾出了厨房才看到被季时雨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照片，“你看到这些了？” “嗯，以后换更好的，这些别留了”季时雨把手上的水擦在围裙上，坐在郭青山的身边，把头搭在他肩膀上，一只胳膊环着郭青山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摸，郭青山让他摸的心潮澎湃起伏荡漾。 “咳咳，换什么啊” “换我们的合照，现在就拍一张吧，在一起的第一天”季时雨拿出手机找了个不错的角度，这张照片拍的很成功，郭青山拿着看的眼圈发红，季时雨看他又要情绪激动赶紧打岔 “这张纸是什么，在你抽屉里看到的，还有几个打火机，你保留这些干嘛” 郭青山拿着那张纸靠在沙发上，同时把季时雨捞在自己腿上坐下，语气很是感慨“你是不是不记得啦？” 季时雨点点头，他记性不好。 “高中毕业，写同学录，你把本子给我，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写什么，你着急给别人，直接撕了一张给我，说让我写好再给你”郭青山垂着眼睛笑了一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写什么，祝福的话说了千百遍，想你的话在心里说了上万遍，想和你在一起这种事，我不敢想，所以现在他还是一张白纸” 季时雨被抱着坐在郭青山身上，本来有些局促，他听郭青山说这些事，开始慢慢的放松，最后他靠在郭青山胸上，摸了摸那张纸的边缘“我不记得了，但是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能写了吗？” 郭青山没什么犹豫的摇摇头，“还是不知道写什么，我会对你好，倾尽所有对你好，让你不后悔，所以没什么好写的了我觉得”。 越是质朴的情话越能振聋发聩，季时雨抬手捂着脸“别说了，我要发烧了” “说多了你就不会发烧了”郭青山爱怜的亲亲他的头顶，把纸放在一边，两只手环抱着季时雨又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不只是喜欢，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我” 季时雨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他抬手捂着郭青山的嘴“再说晚上你自己吃饭睡觉！” 郭青山在他手心里笑，笑得眼睛眉毛弯弯的，季时雨没忍住，把手挪开亲了上去，磨了好半天“怎么办，就想和你一起这样抱在一起，不想去上班了”。 “那请假？”郭青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个月的全勤在这一刻他是真的不想要了，季时雨差点儿被诱惑，转头不看郭青山，拧了郭青山大腿一下“别烦人，得挣钱，我没那么有钱的”。 说完季时雨拿起手机看，“再亲一下吧，亲完我们就去上班，晚上回家再亲”也不等郭青山有反应，季时雨就贴了上去，用昨晚锻炼出来的好技术去品尝郭青山的爱。 下午不出意料季时雨一进办公室就被拉着问东问西，众人被点破看到季时雨红肿的嘴唇这才不拉着他开玩笑，笑眯眯的散开，季时雨的心跳从中午开始就跳的好快，一直到下班都没有好转。 晚上照例还是回季时雨家，因为是通勤高峰期，等两人回去已经快九点了，大餐被季时雨强硬的改成了牛排，郭青山看起来失望极了，他想着办法把两块牛肉做出花来。 季时雨洗完澡等吃饭的时候想，搬到郭青山那里去吧，他家太远了，郭青山给他做饭，他愿意承担一部分郭青山的房租，吃饭的时候就提了，郭青山答应的很冷静很有风度，为此季时雨还特意多看了他两眼，郭青山的平静让他觉得差异，但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季时雨就知道郭青山是装的。 躺在床上拉着季时雨的手玩，痒的季时雨睡不着，玩开心以后又去折磨季时雨的头发，季时雨觉得自己得早起洗个头，上面可能都是郭青山的口水，把季时雨的脑袋亲了个遍又去亲季时雨的胳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季时雨怒从胆边生，一骨碌翻起来给郭青山很不客气的一脚，“有完没完！” 郭青山看着他嘿嘿乐，被踢疼了也不生气，拉着季时雨的手揉，季时雨更气了，又踹了一脚“你到底在兴奋什么！能不能好好睡觉，明早要是还不起床，我们”季时雨想到一个好办法“我们就分房睡！” 郭青山能不了解他？这又是吓唬人的，一点儿可信度也没有，他嬉皮笑脸的躺在季时雨腿上“我觉得像梦，季时雨，我觉得开心的要飞起来了，搬去我那儿，咱们就是同居了，同居啊”说完又笑，季时雨苦笑着摇头，死装！难道现在就不是同居了？吃晚饭的时候你不是平静得很吗！ 但是也没再踢他，只是简单的警告一下然后躺着继续准备入睡，郭青山动作小小的骚扰他，未果，不到五分钟季时雨就睡得死死的，郭青山把季时雨的胳膊拉开，然后躺在季时雨的臂弯处。 这个姿势觉得看起来搞笑又无奈，那么大个人躺在细胳膊细腿的季时雨怀里，郭青山自己也有些别扭，但心理的满足能抚慰一些身体上的不舒服，他长叹一口气，又把脑袋埋在季时雨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果不其然，又是快迟到的架势，季时雨坐在床上肆意的发泄起床气，一口给睡梦中的郭青山咬起来。 “嗷！”郭青山一嗓子给自己的和季时雨的瞌睡虫全吓跑了，季时雨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有些后悔，咬的太狠了“那个，惩罚你的，谁让你昨晚闹我不让我睡觉，我们又要迟到了”说完没看郭青山的眼睛，速度嗖嗖的下了床。 郭青山不会跟季时雨生气，身体大于意识作出反应，拉着季时雨躺在床上“那今天请假吧，我们搬家，明天一定不会迟到”说完突然换了一个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你咬我好疼，揉揉吧，请假一天陪我，这算补偿” 几句话说到季时雨的心坎上，他也不想今天再来一遍生死时速，干脆躺下请了假一只手揉郭青山的胳膊，一只手在郭青山胸上画圈“你怎么练的这么大的？”。 这是每个男性都会自豪骄傲的事，郭青山装作毫不在意的动了动自己的胸肌，“上大学时候，你不理我以后我一想你就去健身房，然后就练出来了”。 说到这个事情，季时雨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对于季时雨来说，横亘在他们之间最重要的问题。 “你不会再次离开对不对？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季时雨说这话表情认真，语气更认真，郭青山想不明白季时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他连老了去哪里养老旅行都想好了。 郭青山语气夸张，配上他算得上是正经老牌的五官，有些滑稽“你怎么能！能这么想！” “好好说话”季时雨推了他的脸一把“大学的时候，其实那天我有话没说完你就走了，我想说你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当朋友，但是后来也没机会说，就，就这样了” “我”郭青山想说话 季时雨捂住郭青山的嘴“在新天地碰到，你说请我吃饭，也没后续了，我们其实断开联系很多次，以后能不能不断开了？” 季时雨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几句话说的坑坑巴巴断断续续，重要的地方被他模糊过去，但郭青山听懂是什么意思了，他心里有些东西又塌了，他换了个姿势紧紧的抱着季时雨，抱的季时雨半边身体都麻掉了，然后郑重的说“以后绝对不会分开了”。 第13章 秋裤 季时雨看他这么认真，又开始不好意思，蹭着郭青山的脖子说“哈哈哈，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万事自有天意嘛，对吧” 郭青山把他的头抬起来，摸了摸季时雨的下巴，有些胡茬，他觉得扎扎的痒痒的，使劲抠了一下“事在人为，不会分开就真的不会分开” 季时雨让他摸了个够，看他这么严肃也没说什么，他相信郭青山的，郭青山不会离开他的。 自己给自己放假，得好好利用时间，郭青山和季时雨把昨晚没吃的那顿大餐，改成了在一起第二天的早午餐，吃的季时雨躺在沙发上晕碳“晚上不吃了吧，或者煮个汤？我要撑死了，我要睡着了”说着准备闭眼睛。 “不行，要搬家，搬过去再睡”郭青山鲜少用这么坚决的语气跟季时雨说话，季时雨也想早点儿搬过去，免受堵车迟到之苦，硬撑着站起来收拾行李。 但实际上大多都是季时雨指着东西说要带走，郭青山大包小包的装，等到了郭青山家里，已经四点多了 “为什么休息日过的这么快？郭青山，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时间会过的这么快？”季时雨站在郭青山家的客厅皱着眉说“等收拾完天就黑了，天黑没一会儿又要睡觉了，睡起来又要去上班了，我为什么不是超级富二代？” 郭青山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可爱，洗了手搂着季时雨亲，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季时雨感受到郭青山，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对于那种事儿，对于男性和男性之间的那种事情，季时雨毫无头绪，他突然觉得这件事要提上日程，他需要学习一下怎么让郭青山快乐。 郭青山当然也感受到了，他往外挪了一下，他知道季时雨不是gay，未必能一时间就接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也舍不得季时雨疼。 “你躲什么？”季时雨在郭青山走神的时候胯追着贴过去“这不是很正常的么？你别躲，我们这么靠在一起挺舒服的” 季时雨看郭青山整个头都开始发红，像煮熟的虾，他又仔细地扒开郭青山的发缝看，发出一声惊叹，“你，你头皮都红了，这么害羞吗？” 郭青山被他说的更红了，用手堵季时雨的嘴，季时雨存心逗他，舔了一下他的手心“你膈到我大腿了” 郭青山好好的利用了一下特别的假期。 季时雨对郭青山娴熟的手法提出质疑“你怎么这么会？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还是说你骗我了” 郭青山被冤枉的措手不及，他直起上半身，咬了季时雨的脸一口“我学的不行吗？非得污蔑我” “你啥时候学的，学这个干嘛？老实交代，如实道来”季时雨双手双脚的抱着郭青山。 “就，就这几天学的”郭青山又脸红了，他站起来，季时雨挂在他身上，两人往卫生间走，季时雨还是不依不饶“那你学这个干嘛！”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个，但，就是，我想我们真的到那一步的时候你会舒服些，所以我就学了”郭青山说完看季时雨瞪大双眼像是没听懂似的看着他，他补充道“据说第一次都会很疼，很疼的那种，而且准备工作也很繁琐，我想我熟练一些，你就好受一些” 季时雨表情更夸张了，他不吭声，郭青山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季时雨目前还是不能接受的，但是这实在是冤枉季时雨了，他自1为是啊！ 季时雨洗澡的时候也不说话，一反常态的拉着郭青山比手比脚，比谁的胸肌大，比谁的腰背肌肉好，甚至在浴室里第二次开始手工活的时候拉着郭青山比大小。 结果毋庸置疑 季时雨洗完匆匆忙忙的吹完头就拿着一个小本子坐在客厅沙发上写来写去，郭青山想跟他说不做也是可以的，他们可以一直这样，这样郭青山也很满足了，但是季时雨躲着他，不让他靠近。 此时的季时雨正在国内最大的同志网站上查那些从未涉及的知识，看的他瞠目结舌，人类的身体真是，真是，太神奇了。 其中极个别还有些辣眼睛，季时雨关了手机进卧室躺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郭青山抱着他正准备说话，季时雨先声夺人“我，你，你这个体格子我好像确实没办法一直抱着你的腿，而且我...小”说完不死心，坐起来试图把郭青山的下半身抱起来试一下。 这样郭青山还有什么不懂的，他配合季时雨，当然有没有故意使劲的压着季时雨的肩膀这个只有他自己的知道。 果然，百闻不如一试，季时雨灰溜溜的躺下，抱着郭青山的腰“你为什么长这么大！吃什么了这么沉！”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的” 郭青山又来了！又是这样说话！季时雨气不打一处来，他越想越悲凉，别说体格子是可以锻炼的，那身高呢，郭青山比他高出去那么多！他要是真的霸王硬上弓，刚才看到的很多他们也没办法实践。 季时雨沉默了十几分钟，郭青山看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心里也有些紧张，最后季时雨叹出去一口气，把头埋在郭青山胸肌上说“那你到时候轻点” 郭青山抱着他拍拍他的背，那句“我们也可以不做”，始终没说出来，等季时雨睡着，郭青山出去想上厕所，看到被季时雨扔在沙发上的小本子，看吗？看吧？别看了吧！还是看一下吧！看不看啊！ “嗯？”郭青山看到前面的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季时雨曾经的自问自答被翻了个底儿掉，最后一页上是工整和飞舞字体的结合，郭青山打开灯仔细辨认，原来刚才季时雨在查做准备工作要买什么东西，哪家的质量更好，甚至上面还有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简笔画小人，下方标注：这样应该更舒服（有待考察）。 郭青山大为震撼，他轻手轻脚的把本子放回原地，一个厕所上了半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季时雨睁眼已经快九点了，他一个鲤鱼打挺摔在郭青山的身上，给了郭青山一个结结实实的嘴巴子，“操操操！迟到了！又迟到了！起床！” 在郭青山的哀嚎之中，季时雨好好打量了一下所在地，这是郭青山家。 “疼~”郭青山的人和他的话一样带着波浪话砸到季时雨身上，“你打我，季时雨你打我” 郭青山又犯什么毛病？ “我，我起猛了”季时雨苍白地解释，然后抱着身上的大块头安慰“不疼不疼，吹吹就不疼了，呼，呼，痛痛飞走了” 郭青山就吃这一套，哄的他接连几天嘴角都带笑，为此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周末季时雨专门问过他，为什么每天笑得像是中彩票了，郭青山笑而不答反而越来越黏季时雨，活像一块狗屁膏药。 郭青山自己内心暗爽，他知道了季时雨应该在很早就开始对他动心了，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季时雨给他表白的，季时雨还愿意去查什么什么样会更舒服，郭青山内心的岩浆喷薄而出，从头浇下去，爽的他每个毛孔无时无刻都在尖叫。 海城正式入冬，季时雨和郭青山的小日子越过越美好，两人基本没有什么需要磨合的地方，郭青山什么都以季时雨为先，季时雨愿意做更多让郭青山开心的事情，但今天两人罕见的发生争吵。 “你必须穿秋裤，季时雨，你看你的脚趾头都冻紫了！”郭青山一首拽着季时雨的一只胳膊，一手拿着一条绛紫色的老式秋裤，态度很是坚决。 季时雨皱着眉甩胳膊，怎么抡都还是被牢牢地抓住，季时雨干脆盘腿坐在床上语气不善，“我不穿，今天要穿的裤子是直筒的，穿上秋裤看起来跟市场里卖的金华火腿有什么区别？我不穿” 越说越来气，季时雨盘着腿躺下，姿势诡异，就是不松口，郭青山实在是跟他商量不开，直接上手掰他的腿，季时雨此时感慨自己平时健身还是有效果的，至少郭青山青筋都爆出来了也只给他穿了一截裤子，还被他轻而易举地踢开。 “真不冷，过段时间穿行不行？”季时雨又坐起来抱着郭青山的胳膊撒娇，经过一段时间的同居，季时雨已经完全掌握了如何驯服郭青山，那就是撒娇，狠狠的撒娇！ 郭青山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是季时雨得意的有些早，被郭青山看出破绽来，“不行！” 季时雨看了一眼手机，还有半个小时就得出门，俩人因为秋裤之争现在还没吃早饭，一股无名之火就翻涌上来，看着郭青山拉着他的脚踝还要给他套秋裤，那股火直接顶穿了季时雨的头顶。 气急攻心，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季时雨站起来抓着秋裤一下扔在地上，泄愤似的碾了两脚，“烦死了！别碰我！我就不穿怎么了，冷的又不是你，你管那么多干嘛！” “你再说一遍！”郭青山这也是第一次被季时雨刺激的吼他，季时雨一听更生气了，看了眼时间，撕吧了这么会儿又过去五分钟，“你管不着我！我爱穿不穿！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季时雨说完心里就咯噔一下，完了 郭青山果然如季时雨猜测的那样，把秋裤使劲团在一起往床头一扔，眼圈唰的就红了，看着季时雨气的喘气，“管不着？没关系？” 两个问句给季时雨问的腿都软了，但男人奇奇怪怪的尊严开始作祟，季时雨本来就生气，现下更是不可能退让“对！穿秋裤这事儿你就是管不着！我从小就不穿，凭什么现在要穿！海城冬天也不冷，我就不穿！” 郭青山甚至都没听完他在说什么扭头就走，季时雨坐在床上听见大门砰的一声被砸上，他坐下心里泛酸，看了眼时间马上迟到，去他妈的！不去了！ 请假的季时雨在家里睡的昏天暗地，不知情的郭青山中午就落了单，他利用一早上的时间好好反思，认为伴侣之间不可能不发生争吵，但是他应该让着季时雨一些，好好说话不行，非得喊，于是主动去季时雨公司找人，扑了个空。 郭青山铁青着脸跑回家，看到季时雨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早上被他扔在床头的秋裤又被扔在地上，看出来季时雨在自己走后，对这条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超薄自热秋裤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郭青山把秋裤捡起来，还是放在床头，心里已经投降了，行为上硬气一点还不行吗，时间来不及做饭，郭青山干脆做了烩菜，把什么都扔进去，煮熟就行。 季时雨睡着睡着抹了一下嘴，湿哒哒的，一股奇香钻进季时雨的鼻子，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是家里的饭香，季时雨下意识打开手机看时间，一点半，午饭时间！ 他腾的一下起身，不带停顿的进厨房，郭青山回来的急，只脱了外套就在做饭，现在穿着合身的西装和买耗油送的正黄色围裙正在调味，季时雨脾气来得急去的也急，看见吃的还能有什么气。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郭青山身后抱上去“好香” 郭青山用勺子盛了一点汤吹凉送到季时雨嘴边，“怎么样？”季时雨咂一下嘴，点点了头“超级棒”然后自觉地拿出两个碗摆在桌子上，又拿了两个勺子和筷子去外面等，但只等出来一个碗。 “你什么意思！”季时雨看着穿大衣穿鞋要出门的郭青山，一股烦躁的感觉又上来，不是和好了吗！不是已经回来做饭了吗！为了一条秋裤至于吗！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季时雨心里烦躁抓狂，嘴上又说“我穿还不行吗！我穿！不就是一条秋裤吗，我穿啊” 郭青山看着季时雨坐在椅子上昂着脖子语气生硬的服软，把穿好的鞋脱了走过来亲了亲季时雨的额头，这一亲可给季时雨委屈坏了。 不就是一条破秋裤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离谱？到底写啥了！就是不过！审核我跪下求求你行不行！！！） 第14章 上瘾 郭青山看季时雨嘴角向下撇，还皱着眉头，无奈的把大衣也脱了，然后拉着季时雨站起来，让季时雨坐在他腿上说“我得上班啊，快迟到了”。 季时雨这才想起来，自己起床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两点就得打卡，委屈一下消散了大半，被尴尬填上，但是得了便宜不卖乖不是季时雨，他拧着身体离郭青山远一点“那你去上班吧，我吃饭了”人倒是不挪窝，坐的踏踏实实。 “你吃完我再去”郭青山呼噜了一把季时雨的头发，亲了亲他的眼睛，看季时雨态度软化乘胜追击“你刚才说穿秋裤了，不许言而无信”。 季时雨随便点了点头，一口一口的吃饭，郭青山给自己装了个饭盒，打算下午去叼个空再吃，这会儿看着季时雨与吃的香，肚子咕的叫了一声。 “你，别看着我吃了，你吃完再去吧，下午忙不忙？”季时雨后知后觉，郭青山肯定没吃饭。 “没事，我下午再吃，你别烫着”郭青山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言细语，看着季时雨吃的差不多，郭青山扳着季时雨的肩膀，让人面对着他，刚准备开口，季时雨先把头低下来说 “对不起” “啊？”郭青山的台词被抢了，季时雨其实从看见郭青山回来做饭就想说对不起了，憋得没招了现在才秃噜了这一句。 “对不起，你管得着，跟你没关系还能跟谁有关系”季时雨看着郭青山的眼睛，说着抬头亲亲他的脸颊“我穿，换条裤子就能穿秋裤了” 郭青山搂着人接了一个有些激动的吻，气息不平，“对不起，不该吼你的” 本来就是你侬我侬的一对，互相道歉之后就是令人血脉偾张的事情了，郭青山请了半天假，跟季时雨胡天胡地了一下午，季时雨劳累完就睡着了，等他醒来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开始疼了。 站在马桶面前，季时雨努力了半天，看着马桶就是什么也尿不出来，季时雨着急的喊“郭，郭青山！我我”郭青山听见季时雨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冲进厕所了。 “怎么了，疼？还是破皮了？”想到下午自己干的好事，郭青山有些心虚，哪能想听季时雨哑着嗓子结巴的说“尿不出来了，咋办，我是不是生病了，咋办” 饶是在同居这段日子阅览群网站的郭青山也没看到过类似的情况，第一反应把季时雨搂在怀里哄，“没事，没事，穿衣服我们去医院，没关系”，说着拉着季时雨随便往身上套的看起来很暖和了，就赶紧往医院走。 “你这个没事，就是刺激可能过了头导致的”医生头也不抬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字，季时雨还是紧张，他憋得很但是尿不出来，现在身上都吓的一层汗，“那怎么办啊，我需要打针吃药什么的么” “不用，回去以后试试刺激前列腺，如果刺激之后以后还是排泄不了再过来，要是排泄出来了，这两天观察一下尿道口，要是红肿的话抹点儿药就行了”说完季时雨就被请出急诊。 大半夜全是什么车祸，菜刀插头上，缺胳膊断腿的，季时雨也不好意思因为刺激过了头就麻烦医生们，他整个人都红的像过年写对联的红纸，这个状态吓得郭青山脸色煞白，“啥，啥情况啊” 郭青山声音抖得连不成一条线，手也冰的没了知觉，看着季时雨欲言又止的样子，脑补了一大堆，季时雨把脸埋在围巾里，拉着郭青山上了车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 “什么？”郭青山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看季时雨语义不详，回家路上转向灯都打成了雨刮器。 一到家季时雨脱了一身的衣服就进了厕所，郭青山眼疾手快地要往里跟，差点儿被门拍断鼻梁，季时雨在里面喊“我，我自己来，你别进来” 虽然现在和郭青山没羞没臊的小日子过的季时雨早就做好了和郭青山滚床单的准备，但是鉴于二人目前进度缓慢，所以刺激前列腺这种听起来色气十足又很私密的事情，季时雨还是觉得自己来。 实践没有，理论知识季时雨确实不缺，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黄色知识，比工作内容记得还清楚，季时雨找到早就买好的工具，一步一步的操作。 郭青山听着里面一会儿开淋浴头，一会儿冲厕所，一会儿开水龙头的，他在客厅来回踱步，表情凝重，季时雨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了，到底在干嘛！郭青山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季时雨闷闷的哼了几声，又有哗啦啦的声音。 此时的郭青山满脑子一点儿杂念没有，听见季时雨闷哼，以为是季时雨给自己弄疼了还是怎么，也顾不上季时雨的警告，拿着卫生间门的钥匙就开门登堂入室。 但眼前的景象明显超过了郭青山的预测，“卧槽！”郭青山一把捂着自己的鼻子仰头冲到水龙头底下冲鼻血，他发誓，开门前他想不到是这样的场景。 季时雨也被他吓了一跳，顾不上满手的油，就去抓郭青山的脸，“你咋进来了！你这，这”，季时雨说着不知脸红，整个脖子和胸前都泛红，耳朵更是发烫的不得了。 “你在干嘛？”郭青山拉着季时雨的手看，闻到浴室里一股柠檬香气，看到洗手台上放的东西，鼻血又流下来了。 好不容易等郭青山适应了眼前的景象，季时雨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医生的办法，此等大好机会，错过真的会遗憾终生，郭青山接过季时雨的工作，还好，季时雨排泄功能还是正常的。 他心理上是放松了，但是身后有一位眼睛都发红的饿死鬼，反正那一天总是要来的，那择日不如撞日，吉日不如今日。 从浴室到客厅，从客厅到卧室，从卧室到餐桌，季时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觉得，下辈子自己都忘不了那种想死的感觉。 郭青山笑得毫不遮掩，早早的起来做饭，哼着小曲儿，喂季时雨吃完饭，趁着季时雨没劲儿，预谋已久的给季时雨穿上秋裤，再亲自把季时雨送到办公室好一顿嘘寒问暖，两人连中午饭都是在季时雨办公室的休息区吃的。 季时雨对外宣称是感冒了，唯有知道他内情的同事严潇潇对着他邪魅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季时雨被她的表情吓的，一整天没敢离开工位就是埋头苦干。 晚上的时候季时雨就舒服多了，但是还是感觉肚子里塞着一瓶矿泉水来回晃荡，季时雨晚上的晚餐也变得清淡好消化，郭青山的眼睛就没从季时雨的屁股上移开，季时雨挡着屁股他就看季时雨胸口。 “有完没完！吃饭！”被眼神骚扰的吃不下饭的季时雨踹了郭青山一脚，郭青山笑得很不值钱“吃饭吃饭吃饭” 郭青山克制的收敛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克制不住了，抱着季时雨撒欢，季时雨每次快睡着就被手上的潮湿弄醒，给了郭青山一巴掌，某人也不停，蹭的季时雨第二天大腿内侧又好好的上了一遍药。 “郭青山，我决定了，我们搬回我家”季时雨做出这个决定是有原因的，从郭青山开了荤，季时雨要么是累的一觉睡得像头猪，要么是半宿都睡不踏实，他想把郭青山赶出卧室，但是郭青山租的房子没有客卧，睡沙发季时雨又不忍心，连着几周下来季时雨已经是被他骚扰的实在受不了，想来想去，早起就早起，回家住！ 郭青山斩钉截铁的决绝，抱着季时雨的腿哭哭唧唧的承诺以后克制频率绝对不打扰季时雨睡觉，季时雨才勉强同意，真的是很勉强，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的。 守诺的是郭青山，难挨的是季时雨，两人频率不低，到了年末，越来越冷，休息日在家里待着待着就心猿意马，郭青山紧攥着眉头进浴室，听的季时雨面红心热。 他心里气自己说得出做不到，脚步不停的进了浴室，又是**一夜，照例第二天无精打采困得头点地，季时雨暗暗发誓绝对禁欲，晚上回家被郭青山明晃晃的勾引一番，人还没反应过来，裤子已经找不到了。 把这个不值钱的屁/股捐了得了！ 季时雨坐着听郭青山说今年的过年安排，越想越气愤，包了皮的香蕉被季时雨一把摁在桌子上，郭青山停下来看着他，“怎么了，不想跟我回家吗，可是我妈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我想带你回去过年的，不过没关系，我们也可以两个人一起过” “你再不分日子的发情，你老二就是这个下场！”说完又使劲的把香蕉往下摁了摁，说完也没听清郭青山说了什么，进了卧室关了灯就没了动静。 郭青山面无表情的收拾了季时雨给自己的警告，然后钻到被窝里抱着季时雨亲，季时雨早早的陷入深度睡眠，郭青山亲是亲不醒的，又不敢做更多更过分的事情，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最后给自己烦的不得了才睡着。 “哎呦我天，你咋了？昨晚出去练拳击了？”季时雨坐在床头看着郭青山慢慢转醒，嘴里嘲讽“瞧瞧这黑眼圈，啧啧啧，心疼死我了” 语气全是幸灾乐祸，毫无体贴温柔可言，郭青山顶着吓死人的帐篷，把季时雨压倒在周末的清晨，反正是周末，反正是白天，分日子了。 他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赶到沙发上度过了一个夜晚，季时雨周一提了三杯咖啡进办公室，喝的尿尿都一股咖啡味还是困，想了想，干脆买个行军床放客厅吧，他真受不了了！！ 季时雨：把这个付了 郭青山：不要 季时雨：那我买 郭青山：不行 季时雨：禁欲一周 郭青山：三天 季时雨：两周，再问一个月！ 郭青山：你要我命！ 季时雨：屁股是拉屎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本职工作！你知不知道这个月买油就花了多少钱！而且我很久没吃火锅了，郭青山你要是这样咱两就分居！ 果然分居的威胁，让郭青山冷静了几分钟，但他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下 郭青山：每次都好好涂药了，他现在很棒，我很尊重他【大拇指】 季时雨：…… 季时雨：分居！ 季时雨发完消息直接关了机，不能沟通！简直不能沟通！郭青山已经完全变了样！完全变成了色中恶狗，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吃火锅了，这真是和睡不好是同一个等级的痛，季时雨痛定思痛，这也有他的原因，趁着销售组开会，季时雨出去买了一把密码锁，晚上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趁着郭青山做饭，把散落在家里各处的油收起来放进柜子里然后上锁。 果然晚上又准备发情的郭青山找了一整个屋子最后看到密码锁的时候，天塌了一样的看了季时雨一眼，季时雨翘着二郎腿靠在床头打数据，看见郭青山赤条条的站在床尾，他挑着眉毛对郭青山吹口哨“我说了禁/欲一周，你忍忍吧，以前不是都好好的么” 郭青山爬上床想撒娇，被季时雨眼疾手快地扼杀—季时雨一把捏住郭青山的嘴“嘘，我不听，你给我忍着，况且这么频繁，对身体不好，乖，为了可持续性发展，我们要控制好频率” 说完继续处理工作，直到晚上躺下季时雨也没有心软的意思，郭青山支棱着睡，支棱着起“季时雨，我要死了” “死不了，你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季时雨说完怕郭青山发疯，立马起床洗漱，连早饭都是季时雨做的。 郭青山幽怨的想，吃过满汉全席，还能吃小咸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苦死他了。 一周过的飞快，季时雨眼看着郭青山变成一座沉默的火山，就准备时间一到直接喷发然后烫死他，周五晚上洗澡的时候在浴室里墨迹了快三个小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季时雨豁出去了，来吧！ 其实季时雨也不是不舒服，而且有些舒服过头，季时雨很害怕那种超过自己能控制得情绪出现，郭青山就是二踢脚，点燃引线立马就炸的季时雨一身青紫，譬如现在，季时雨顶着满身的痕迹坐在沙发上等郭青山换洗床单被套，寂寞的抽着事后烟，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老天爷啊 审核！look my eyes！我现在就跪下求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上瘾 第15章 不对劲！ 在经过为期一个月的“锻炼”之后，郭青山显然对这种事的控制能力强了很多，而且他不控制也不行，季时雨在某一个周末迷迷糊糊的答应郭青山跟着他回去过年，等回去，可就不能随时随地想干就干。 “我能不能收回我说的话”这是季时雨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跟郭青山说这句话。 郭青山耷拉着脑袋，再继续不知道多少次的回答“你答应我了，那天你握着我的手答应的，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回去吗？我舍得让你一个人过年吗？季时雨，季时雨，你怎么” “停停停，停，别念了”季时雨抬手阻止郭青山继续，他快烦死了，在那种情况下半胁迫半破罐子破摔的答应了郭青山，怎么想都很后悔啊，季时雨不会和长辈相处啊！ 郭青山站起来凑过去抱着季时雨哼哼，像一只小狗，季时雨摸了摸他的耳朵，正色道“我真的有点儿害怕，我不太擅长和家长接触，你妈你爸不喜欢我咋办，让咱俩分手咋办？会不会给我五百万让我滚蛋？到时候这钱我是要还是不要？啊啊啊啊” 越说季时雨越担心，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郭青山抱着他晃来晃去，把脑袋搭在季时雨的肩膀上低声说“我妈我爸没有五百万” 季时雨：…… “我就是打个比方！万一一进门你爸妈就让我出去呢！小时候我可不是什么乖小孩，现在工作挣得也不是特别特别多，我还是个男的，房贷还没还完呢，车贷也没还完，学历也不是很好，长得倒是还行”季时雨完全没有办法放松的去思考要跟着郭青山回家过年这件事情，且不论他自己都多少年没回过家了，就说跟长辈交流，除了张曼和他的领导，他也没有什么实践对象。 时隔多年，这是当年离家后季时雨第一次感到后悔，对自己多年来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后悔，他应该多交几个朋友，这样现在还有人给他出主意。 郭青山叹了口气，两只手固定季时雨乱晃的脑袋，和季时雨额头贴额头，亲了亲季时雨的鼻头，“哎，我妈我爸都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很久很久的那种，他们也知道我喜欢男的，我很早就出柜了，你别怕，也别” “什么！！”郭青山还没有说完，季时雨就从郭青山腿上弹起来，抖着手指着郭青山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郭青山想站起来拉他的手，季时雨躲开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边揪头发边转着嘴里打磕巴的念叨“完了完了完了” “完了什么啊！什么都没完”郭青山没办法干脆跟在季时雨屁股后面一起转，季时雨说一句完了，他说一句没完。 突然，季时雨站定回头，右手握拳使劲砸左手手心，恍然大悟一般说，“你不懂！他们早就知道！那是不是也知道你十一没回家是因为我们吵架，哎哎哎！对呀，十一还叫你回家相亲，是不是超级不赞同你喜欢我这件事！那是不是也知道我们大学时候的事情！是不是也知道你为什么跑到海城来！这才是真的完了！郭青山，我不回去你自己回家” 季时雨觉得自己手脚冰凉，郭青山家客厅不大，季时雨这几圈转的眼冒金星，刚瘫在沙发上，郭青山准备坐下抱着他说几句话，季时雨又一个猛子站起来往卧室走“我把衣服拿出来，我自己也可以过年的，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过了很多年了，实在不行我去找张曼，她结婚了，我去跟他们一起过” 郭青山在季时雨看不到的角度撇撇嘴，又在骗人了，张曼都说了你不跟他们一起过…他看着季时雨颇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气质，脑袋上的头发都被他自己连揉带揪弄得像鸡窝。 郭青山把蹲在行李箱面前往外拿衣服的季时雨拽起来，季时雨被打断正准备破口大骂，郭青山很有先见之明的低头亲下去，“唔…郭青山，你个傻…”不文明的语言被吞下去。 “卧槽！呼…郭青山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干嘛！”良久之后，季时雨和郭青山躺在床上，要不是他马上要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窒息，郭青山大概准备把他的一整张脸都塞到嘴里嗦一遍。 郭青山好笑又爱怜的把他挡眼睛的几缕头发撸上去，“发胶全散了” “还不是因为你！去开空调！我，我他妈的迟早要窒息而亡”季时雨大字平躺，现在的他可没心气儿再去收拾乱糟糟的行李，郭青山得了便宜很听话的开了空调，又从外面给季时雨拿了一瓶冰镇荔枝汽水“喝两口，缓缓” 季时雨没好气的剜了郭青山一眼，“说吧，你要说啥，赶紧说，一会儿我就没心情听了” 郭青山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条空调被盖在季时雨腿上，然后坐在他的旁边，抬起季时雨的一只胳膊，试图把自己又宽又厚的肩膀缩进季时雨怀里，季时雨一个白眼的时间把郭青山推开“又是这招！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别学萝莉撒娇！” 郭青山不语，强硬的让季时雨抱着他，搂着还不行，两条腿还得搭在季时雨腿上。 “噗！”季时雨被他压的一口汽水差点儿喷出来 “我妈让我相亲，是因为觉得我追不上你，但她知道我们在一起还是你给我表白之后，就让我好好对你，我爸早几年还对我喜欢男的这事儿很有意见，但是现在他也觉得我开心就行了”说着郭青山是不是抬头观察一下季时雨的表情，现在看起来还好。 “咳咳，我本来的打算是我们一起在海城过年，但我爸妈的意思是我们两没年味儿，让我们一起回去，还能吃家里的饭，季时雨~~~~不要让我一个人回家过年，也别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年” 季时雨脸色像染缸，郭青山说一句他变一个脸色，最后看起来很不耐烦但是又在思考什么，郭青山果断扔出最后的炸药包“不然我大年三十晚上坐飞机回来，把我爸妈都带过来，我们四个一起过” “不！停！你等会儿”季时雨半抱着硕大的郭青山思考，他努力忽视逐渐麻掉的腿，过了很久，他拧了郭青山的胳膊一下“说完了就起来，我腿麻了，裤子也被你坐的这么皱皱巴巴的，晚上我怎么出去吃饭！” “嗯，不起，再抱会儿”郭青山说完更带劲儿的把头也埋在季时雨单薄的肌肉上，季时雨伸长脖子左右看了看郭青山的姿势，像一只煮熟的虾，头跟脚马上就要来个亲密接吻，他在心中腹诽，好小子，柔韧度够牛了。 “行了行了，去可以，但是，”郭青山的脑袋一下抬起来，然后跟季时雨的下巴磕撞在一起 “哎呦我操！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季时雨把郭青山从身上推开然后揉着下巴骂人“我得亏是没说话！不然就你那一下，我舌头今天就掉下来了！” “揉揉揉，我给揉，好好的揉，轻轻的揉，温温柔柔的揉，不生气不生气，呼呼痛痛飞走喽~” “啧，别夹着嗓子说话，不是，我很早就有感觉了，你怎么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多可爱啊，说干啥干啥，安安静静的文文弱弱的，你看看你现在，你内，一身肌肉跟着你委屈死了”说着拍了一下郭青山的胳膊，表情很是嫌弃。 郭青山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该夹还是夹，就是声音小了许多，他用胳膊肘怼了季时雨一下“你刚才要说啥，我记得还有个但是” 季时雨立马摆出正经表情，就是没正经过三秒“但是，哎我操，但是什么来着？”季时雨皱着眉跟郭青山大眼瞪小眼，“不是你别这么看着我，但是什么来着？我要说啥来着？” “没事，想不起就别有那个但是了，你就大大方方的，开开心心的去，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不开心的不舒服的就告诉我就行了，来来来，别想了再亲一个吧”说完他和季时雨的姿势进行了一个调换，季时雨被郭青山抱在腿上接了一个很轻柔的吻。 本来脑子就糊涂，现在更糊涂了，季时雨大爷似的躺在穿上抹了一把嘴，看着郭青山给他重新把西裤熨烫平整，又换了一件白色衬衫，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要去，那去了不能空手去吧，郭青山家里都有什么成分的亲戚要见，礼怎么送，有多少小朋友，需要拿多少现金和红包，老人要送什么，想着季时雨又大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郭青山手里还拿着他的衬衫，从蒸汽中走出来看季时雨“叹什么气啊” “你快点儿的吧，晚上跟我导师吃饭，迟到了我就完蛋了”季时雨没换姿势还是那么躺着，拿着手机哒哒哒的发消息，熨烫衣服的活是郭青山干的，那穿衣服就不可能是季时雨自己穿，郭青山跟打包礼物一样把季时雨从内到外的包装起来。 “晚上快散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季时雨人都站在电梯间了，郭青山还在屋子里隔着门喊。 “知道了知道了！”喊回去之后，季时雨看了看餐厅附近的商场，又在百度和某书某博上疯狂浏览 《给丈母娘和老丈人送什么最合适》 《第一次跟着对象回家带什么礼物好》 《第一次见男朋友侄女侄子给多少红包最合适》 …… 季时雨在这边猛刷攻略积攒经验，在家里的郭青山听到季时雨已经走了之后做贼一般的钻进浴室，连灯都不开的打电话 “喂，妈，我跟季时雨一起回家过年，我跟他说好了”郭青山坐在马桶上，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心虚，还拿一只手捂着听筒。 “知道了，那季时雨妈妈知不知道他回咱们家的事儿？” “肯定不知道，你也别出去到处说去，他跟家里关系蛮复杂的” “说实话啊郭青山，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说人家给你表白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不太相信啊，你别干什么不该干的你听到没有” 郭青山无奈的捶大腿“真的啊妈，真的是季时雨给我打电话叫我去他家，然后就给我表白了，你不信等我们回来你问他得了，再说了合法社会我还能给他绑架了或者洗脑啊” “你跟我急什么你这个孩子，我跟你说啊，这几年小季的姐姐也没回过家，他也没回来过，我看对面一直都是护工进进出出的，他们家什么情况我跟你爸都不是爱八卦的人，但是，你不许掺和到他们家的事儿里去，干什么事情之前脑子里先过一遍，你也不小了，多长点儿脑子” “知道了，别念叨了，你赶紧吃饭去吧，我过两天给你发航班号” 挂了电话，郭青山打开灯，坐了半晌从客厅拿了包烟回来，打开换气扇才点上慢慢的抽。 郭青山自从和张曼十一见完面以后，就一直保持联系，现在他和季时雨相亲相爱，偶尔张曼也会给他打电话问问季时雨的近况，无非就是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工作顺利吗，有没有交到新朋友，他们感情如何之类的。 作为姐姐，了解弟弟的生活并不过分，可是作为同母异父的姐姐，了解一个有着抑郁症病史的弟弟的生活，问题还都如此的单一，就很耐人寻味了，郭青山跟季时雨在一起之后，就没见到过季时雨吃药，他帮季时雨搬家那天也是很仔细的看过，季时雨现在并不服用精神类药物。 但是张曼几乎每周准时的来电，这是不是代表着季时雨并没有痊愈，郭青山曾经拐弯抹角的问过季时雨家里的情况，季时雨的回答则是能多简洁就多简洁，只说明他妈不能自理，他和张曼分开各自生活。 不能自理，为什么不能自理，不能自理到哪一个程度，季时雨的病是因为父亲的原因，那张曼作为女儿又是为什么从来不回家，她结婚的事情好像也只有季时雨知道，郭青山眉心隐隐的开始跳，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郭前几个月被爱情蒙蔽的双眼，光知道嘿嘿嘿哈哈哈哈乐乐乐乐了，你长点儿心吧！ 当然了，我们小季马上要二次掉马，只是这次会很悲伤...... 妈妈当然爱你们，爱得更刻骨铭心一些吧，孩子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不对劲！ 第16章 隐瞒 郭青山坐在浴室里抽了小半包烟，洗了个澡，把给季时雨早就熬好的醒酒蜂蜜菠萝杨梅水放进保温桶，进了卧室准备收拾行李。 收拾东西的同时，郭青山也在有意的翻一番季时雨的东西，还是很正常，包括季时雨平时的表现也是正常的不得了，郭青山把下午那条空调被叠好抽了真空放进行李箱，张曼来电了 “郭青山，你们吃饭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太清晰，风声很大，郭青山开了免提 “曼姐好，季时雨出去聚餐了，我在家收拾东西呢” “他最近吃饭啊睡眠啥的正常不？” 郭青山想了想“还行啊，就是早上上班还是喊睡不醒，胃口还是很可以的，前两天他自己吃了一整只烤鸭” “你等我一下”张曼那边突然很吵，很多人在七嘴八舌的讲话，郭青山也听不清楚，干脆就坐在床上等 “好了，你们准备出去旅游过年吗？要不要考虑来我这儿？你姐夫做饭味道相当不错，季时雨也喜欢的很” “啊，我俩打算回我家过年来着，等明年吧，我跟季时雨来找姐姐姐夫过年” 很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张曼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郭青山喂了两声没有声音，他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坏了，又站到窗户边信号好一点的位置继续喂 “他同意跟你回去了？” 电话没坏，只是张曼没说话，郭青山一时之间拿不准这事儿好还是坏，硬着头皮接着说 “嗯，他同意了，我正在收拾行李” “我回头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你没有逼着他跟你回去吧？”这句话张曼问的很不客气，情侣之间的逼迫顶天了算是小情趣，况且季时雨早早的松了口，郭青山心里一沉，有问题，他下午的行为确实称得上是一种软逼迫，但是季时雨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不愿意，他以为只是季时雨紧张。 “那个，曼姐，季时雨是不能回去吗？还是什么？”郭青山问的很委婉含蓄，他其实想再问一句，季时雨的病到底好了没，季时雨跟家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会听他妈的不掺和进去，季时雨对他而言早就是一家人了。 “他跟你讲过家里的事情没有？没说的话等我问完他，你再收拾你们的行李”张曼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失真，语气里有些怅然，郭青山没来得及细品一下，张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尽量，不要带他回去，不是指回你家，是回宁城，尽量不要回去，不过如果季时雨自己想好了，那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就行” 张曼的语气和刚才的截然不同，又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请求，不回宁城，可是宁城是季时雨从小的家，是季时雨的故乡，郭青山没再说什么，和张曼闲聊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对于郭青山而言，宁城是他的桃花源，不只是因为在宁城让他命中注定一样的爱上季时雨，更是因为那里是他的故乡，他的父母家人伙伴全在宁城，他的童年和青春都在宁城。 他想大概是因为季时雨和家里关系不好所以这么些年从来不回宁城，毕竟他大学期间为了能偶遇季时雨，过年的时候总在季时雨家附近瞎转悠，但也没见过季时雨人，这么细想来，从季时雨18岁考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郭青山还在床上坐着发愣，他猛地想到，季时雨并没有把东西全部带到他这里来，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季时雨结束部门第四季度的聚餐还有两三个小时，他拿着季时雨家的钥匙穿衣服出了门。 郭青山站在季时雨家门口时其实还有犹豫，即使他和季时雨现在在一起了，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进他的家翻东西，这样不太好。 但他打开了季时雨家的大门的动作还是很利落的，在卧室、客厅、卫生间、客卧、客卧卫生间、厨房、书房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全都是灰。 这代表季时雨确实是不需要药物的，季时雨和他同居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头晕目眩到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郭青山坐在套了防尘布的沙发上拿着手机，他突然很想见季时雨，特别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疑神疑鬼的像个傻逼，他笑了笑正准备要出门去接季时雨的地方等他。 叮 手机消息进来，呼吸灯闪烁，郭青山借着呼吸灯看到茶几下面的抽屉旁边还有个暗格，竖起来窄窄的，不仔细看会觉得这是桌子的装饰线条，他觉得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想从他嗓子眼里跳出去，他没看消息，蹲下打开暗格。 咚 郭青山显然没有预知到这么个小小的暗格里会塞进去这么多东西，整齐叠在一起的挂号单子，都已经泛黄了，上面字迹不清，油墨晕开，连日期都很难辩认出来，郭青山把他们丢在一边，又去看药瓶，有和几年前他拍下来的一样的，也有他不认识的，郭青山拿起手机查，时隔几年这种窒息感再来一遍，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许多。 奥氮平，治疗精神分裂，卡马西平，精神痛止痛药，辅助治疗精神疾病，郭青山蹲的腿麻，直接坐在地上，看完手机上的百度百科他抖得拿不住手机，干脆把整个暗格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还有几瓶过期的利培酮和安眠药。 郭青山一个一个的看生产日期对比，季时雨最开始吃奥氮平就是从上大学开始，幻视、幻听、出现混乱的说话逻辑和情绪反应。 郭青山像是不认识字一样，一遍一遍的看着手机上的内容，然后在一遍一遍的试图理解，他努力拼凑这些字然后在记忆里找寻可以和季时雨关联在一起的真相，郭青山撕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一切都如连线搭桥一样自动整理好方便他查阅，他看了很久，很久很久。 季时雨跟张曼说大学时期他是最好的朋友、季时雨在海城看到他第一面愣了很长时间、季时雨一开始看到他就习惯性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季时雨总是不抗拒他的每一次接近。 郭青山泣不成声 所以连张曼都不知道季时雨的病情那时候严重到这个地步，他不是晕的站不起来，他是幻痛，痛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他以为季时雨跟张曼说自己一直陪着他吃饭上课出去玩是季时雨不想让张曼担心他，那有没有可能是季时雨真的觉得自己就陪着他吃饭上课出去玩。 郭青山不禁的想，当季时雨看到面前明明两人份的饭，却只吃了一个人分量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想起来，那时的郭青山并不是他最好的朋友，而是他的幻觉，季时雨该怎么办？会不会在马路上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说笑笑，还觉得是在和郭青山聊天，当路人看着他露出不解的眼神甚至去躲避他的时候，季时雨该怎么办？季时雨会不会晚上一个人坐在食堂吃饭，还觉得有郭青山坐在他的对面，季时雨会不会觉得郭青山每天早上都给他带早餐，然后饿着肚子去上课？季时雨会不会在发病的时候站都站不起来，却等不来郭青山递给他的一杯温水？ 季时雨一个人住，一个人生病，一个人看病，一个人考学，一个人来到海城，在一起之后季时雨问郭青山可不可以不要突然分开，那时候季时雨知道面前的郭青山是真实存在的吗？他在这几年之间是不是也对着幻象中的郭青山说过很多次不要突然消失，那当现实回归的时候，季时雨怎么办啊。 郭青山眼前一片模糊，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颤抖着翻季时雨精心贮藏起来的证物，看不清年月日的诊疗单、数都数不清楚的药、一张张纸条塞满了整个暗格。 纸条上都是按时吃药的提醒，有很多张，上面的胶布有些都没有撕下来，郭青山缓了缓站起来打开所有灯，贴着墙一寸一寸的找，卫生间、厨房、卧室、书房、客卧几乎每个房间墙上都有胶布把墙皮粘下来的痕迹。 季时雨记性不好，他确实记性很不好，他记不得小时候的合照、记不得高中早恋的照片、记不清给过郭青山一张同学录上撕下来的纸、他甚至前一秒想说什么都会在下一秒忘掉，季时雨总是保持足够的睡眠，他不会让自己吃的很不好，他不喜欢穿很暖和的衣服，他在情感上直来直去，几乎从不内耗，想到什么就去做，他在尽他最大的努力去阻止病情复发。 郭青山带着沉甸甸又轻飘飘的证据坐在地上，刚才的消息是季时雨发给他的，他要准备出门去接他回家了，郭青山把家里恢复原状，只是把整个暗格里面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下雪了，季时雨站在路灯下面抬头看雪花，他在等郭青山来接他回家，今天很冷，由于出门的时候是郭青山给他穿的衣服，所以他穿了一条据说有自热功能的丑秋裤，虽然丑但是很热。 “季时雨，看什么呢？”是郭青山的声音，季时雨咧着嘴笑回头“雪花有不一样的形状！” …… 在车上季时雨把头伸到窗户外面兴奋异常，一直说个不停，郭青山在每个红绿灯都会停下让他喝保温壶里的醒酒汤，季时雨笑得很开心，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接雪花往郭青山脸上蹭。 “凉不凉！” 郭青山把他的手抓住塞进自己的领口里“这样就暖和了” 季时雨也不客气，换着手保暖，暖和了又把手伸出去接雪花，接完再把手塞进郭青山的领口，郭青山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季时雨到家才察觉出不对，他连羽绒服都没脱就坐在郭青山腿上托着他的脸看 “你眼睛很红，怎么了？过敏了吗？肿成单眼皮了都”季时雨说着亲亲郭青山的眼睛“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话？我不是答应你一起回家过年了吗” 郭青山嘴角带笑，就是笑得不怎么好看，他把季时雨的羽绒服拉链拉开，用脸贴着季时雨的肚子“我就是有点儿累，你看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你奖励我一下吧” 季时雨闻言转头看卧室，两个行李箱整齐的站在门口，像哨兵，他抱着郭青山的头把能亲的地方亲了个遍“走，邀请你和我共浴” “这么好啊，那除了共浴，还能干点儿别的吗？”郭青山语气可怜，表情可怜，重点是今天季时雨真的从郭青山身上嗅到了一种可怜兮兮的味道，不是平时的死绿茶味儿，季时雨拒绝不了这样的郭青山。 …… 季时雨趴在床上踢着腿骂人“你个蹬鼻子上脸的！我说了没今晚就一次！你把我的屁/股当回事儿了吗！你尊重我的屁/股吗！郭青山！你今天出去睡厕所里得了！” “不生气，亲亲就不疼了”说完郭青山还想耍流氓，季时雨用仅剩的力气翻了个身，结果前门失守。 结束之后季时雨被抱着洗干净然后两股战战的倒在床上，嘴里还骂着，人已经慢慢睡着了，郭青山打扫完浴室坐在客厅抽烟，他没有烟瘾的，但是今天就是感觉心里痒痒，这个时候的季时雨外面就是下刀子他也醒不过来，郭青山从包里把药拿出来联系旧友。 罗致恩：你小子谈了恋爱我可真是再没见过你人，几个月了啊？从咱们毕业到现在，咱俩有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吗！ 郭青山：我请你吃饭，你随便点，但你得给我帮忙【跪求】 罗致恩：啥忙，你人生中最忙的就是追你男神，现在都追到了还有啥忙找我啊 郭青山：我记得你前对象孟津是读临床的对吧 罗致恩：你要干嘛 郭青山：然后孟津的闺蜜的对象出国硕博读精神科了对吧 罗致恩：………就是兄弟，你要真觉得自己疯了，国内也有很好的医院，我意思咱不为难我行不，我现在找孟津，她能一巴掌把我扇死 郭青山：我求你了，我得找熟人，靠得住的熟人，我记得当时一起吃饭的时候，闺蜜的对象还拿了一堆听都没听过的奖，读医能读到硕博就不是普通人，你帮我搭个桥，我求你了 罗致恩：到底怎么了？ 罗致恩：你男神郁郁症啊？ 郭青山：…… 罗致恩：行吧，我帮你问 虽然郭青山在色和友之间从来不犹豫，永远都是选择季时雨，但是不代表罗致恩是个不靠谱的人，相反他在郭青山大学生活中占比之大和季时雨有的一拼，很快罗致恩给郭青山推了个微信 罗致恩：等你完事了，好好补偿我吧，我快给孟津跪下了都 郭青山：这么快就要到了？你俩还有联系？ 罗致恩：有 郭青山：那为什么是前女友？ 罗致恩：嘘，给我两分薄面，赶紧加微信去吧，完了我去海城出差一起吃饭，也让我看看你男神现在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又拽又帅的 郭青山：看我吧，我一直都很帅 郭青山简单的谢过罗致恩后，发了好友申请，但是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通过，郭青山用了一晚上，把季时雨这几年他听到的，现在他看到的症状整理下来，把每个时间段吃的什么药整理出来，做成表格发给远在海外的王泽一。 小季看起来是个单纯的帅哥，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脾气有些急，但是有很好哄，但是同样，小季是个很有想法而且很坚定的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要付出到那种程度才能得到，衡量过后他就会付出行动。 郭青山就是小季这几年最想要的，无论是朋友的身份还是爱人的身份，重要的是郭青山这个人，所以小季做了一件错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隐瞒 第17章 要等到收尸的时候再说吗！ 王泽一人如其名，泽一，简单，不懂弯弯绕绕的说话技巧，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看了郭青山整理出来的表格，他提出质疑 王泽一：他是不是做过MECT疗法？ 郭青山：这个我不清楚，但他的记忆确实是一段一段的，对于高中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我看网上说，会有选择性记忆缺失的情况出现，MECT会有这样的后遗症出现吗？ 王泽一：看起来很像，他有过身体木僵的情况出现吗？现在情况比较复杂，分裂情感性障碍，精神分裂占比一块，抑郁或者双相占比一块，根据你拍给我的药目前只能判定他那时候精神分裂应该很严重，现在停药了对吗？ 郭青山：没有出现过木僵，我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就没有吃过药了，我从来没见过，现在这些药，过期日期最近的也是在去年了 王泽一：你知道他是擅自停药还是医嘱让停的吗？ 郭青山：这个我不太清楚 王泽一：你爱人应该是先得了心境障碍，也就是抑郁或者双相然后再得了精神分裂，时间不短，你确切知道的就将近七年，自愈的可能性有，但是我觉得不是很大，你需要跟他好好谈一下，讳疾忌医不是好事，尤其是有精神分裂的病史。再其次，擅自停药是很危险的事情，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的时候，他就不只是片段的缺失记忆了，现在发现的已经不算早了，停药一年出现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好好谈谈，我可以给你国内我老师的联系方式 郭青山看着这条消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看着最后几行字，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到时候季时雨就完了，他先给他妈发了消息，只说季时雨生病了不能回去，然后给张曼打电话，让她来海城见面详谈。 季时雨知道过年是他和郭青山一起过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问了问为什么突然不回去，郭青山那时候正在收拾他们装好的衣服，找了个借口说过年他要加班，季时雨对郭青山深信不疑。 张曼来到海城已经是郭青山和王泽一联系一周之后了，在这一周里郭青山联系到王泽一的老师，天天往医院跑，张曼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带着她丈夫一起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曼刚下飞机不等郭青山把他们载回酒店，在机场就已经急得满头的汗 “先去酒店，情况不是特别好”郭青山也不废话，路上简单说了两句“季时雨的病不是简单的抑郁，他是分裂情感障碍，而且他擅自停药一年多了” 到了酒店，郭青山把这段时间找的东西一一铺在开床上说“这几天我按着发票单上的医院找，季时雨停药和停止治疗，都是在去年夏天的时候，曼姐，你记得十一的时候你告诉我，季时雨总是跟你说我和他在一起吃饭，我觉得他可能那时候就已经精神分裂而且很严重了，直到来到海城他才开始系统的治疗，但是两年半的治疗痊愈的可能性很小，曼姐你看，卡马西平，对精神幻痛有止痛效果，他的病绝对不是简单的幻视幻听，我问过医生，这个幻痛可能是MECT的造成的也可能是幻觉之后短暂的清明会导致三叉神经痛，但是现在不知道他的记忆片段缺失是不是MECT的后遗症，曼姐，告诉我家里到底怎么了可以吗？是什么导致季时雨变成这样的” 张曼面白如纸，她拿着郭青山手里的药瓶和那些发票看，声音哽咽“精神分裂，精神分裂，电休克治疗？”郭青山看到发票单上被他特意拿黑色签字笔标记出来的日期和医院地址慢慢的洇开，张曼哭的整个人摇摇欲坠，她抬起头，目光像一束强光看着郭青山“现在，现在，现在要怎么办？小季呢，你跟季时雨谈过了吗？” 张曼的丈夫揽着她的肩膀，帮她擦泪说“小郭，我们现在要跟季时雨聊聊，你叫我们过来也是这个打算吧” 这是个看起来很朴实的男人，他眼圈微红，郭青山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看起来和张曼感情很好，他痛张曼所痛。 郭青山往张曼那边坐近一些，握着她的手说“姐姐，如果季时雨擅自停药的结果是分不清现实和幻觉，那他一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生活，他一辈子都不能正常的工作恋爱，更严重的话他会在全封闭式的精神医院治疗，姐姐，你是季时雨心中最亲近的人，帮帮他吧，我们帮帮他” 张曼看着郭青山掉到肚脐眼上的黑眼圈，她抬手虚虚的抱着郭青山，轻声说了句谢谢，这就够了，郭青山把整理出来的东西留给了张曼，然后出门回家，大家商量好明天跟季时雨谈，但是郭青山心里越来越沉，他把车停到路边叫了代驾。 去年夏天，他到海城和季时雨在新天地见面之后，季时雨就选择了停药和停止治疗，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季时雨？为了见到这个总是不吭声就消失的郭青山吗？为了再次见到这个早就在你心里无比重要的郭青山吗？为了见到这个自私的爱着你却不敢接近的可怜虫吗？哪怕是幻觉 郭青山坐在后座上看外面，他以为他爱而不得季时雨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大三大四的时候他甚至在某一瞬间痛恨季时雨，他那时觉得季时雨是很坏的人，让他不可自拔的爱着他，但是却不愿意靠近他。 可是事实是什么，郭青山现在摸到一些毛线团的线头。 季时雨是个孤独的人，但是他渴望着汹涌的爱去淹没他，他渴望有人坚定不移的陪伴着他，即使停药之后会变成疯子他也在所不惜，他要那个最好的郭青山陪着他，无论是幻觉也好还是真实也好，季时雨要爱，要至死不渝的爱，要可以和生命同等的爱意。 郭青山总觉得自己早早的就将季时雨当作是他的爱人，是他一生的伴侣，即使他和季时雨没有未来，季时雨也是他人生中不可被忘记和淡化的那个存在，可早在几年前，早在连季时雨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时光里，郭青山慢慢的变成了可以让他放弃理智也要的人。 多么嘲讽啊，未曾相见的岁月里，季时雨一个人把守着内心的空洞，无论喜怒哀乐还是嬉笑怒骂都一个人品味，然后拍拍身上的灰继续赶路，季时雨现在也在尽可能地避免病情复发，他想要这样残忍的真实可以多陪他一段路，尝过甘甜的人怎么还能面无表情地咽下苦楚。 季时雨感受到了和真实的郭青山生活的美味，他乐不思蜀，他不可自拔，他哪怕知道未来的有一天自己会彻底分不清现实世界和幻觉，他也要真实的爱和被爱。 郭青山才是那个胆小鬼，郭青山才是那个欺骗自己畏首畏尾的自私者。 等郭青山回家，季时雨正在做饭，他不知道郭青山最近在忙什么，但是郭青山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他已经连着做了好几天的饭，不好吃但是能吃。 “回来了？你干嘛去了？”季时雨在厨房听到开门的声音，拿着锅铲出来问，郭青山站在门口看着他不说话，季时雨看了两眼没什么反应又进去了，还顺便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郭青山在前几天偶尔发现，如果他不回应季时雨的话，季时雨会当作没看到他继续干手边的事情，直到他们拥抱接吻做更亲密的事情，季时雨才会露出独属于郭青山的依赖和爱意，季时雨没有痊愈。 郭青山换了鞋和衣服，打开厨房门，从后面抱着季时雨，把头埋在他后脑勺茂密的头发里，“宝宝，你抱抱我，亲亲我” 这段时间郭青山总是这样粘着他，季时雨甚至脑补到郭青山出轨了，抓了几次不存在的奸，也不理解为什么郭青山会出现痛苦又黏人的情况，他把火关小回抱着郭青山，亲了亲郭青山的耳朵“怎么了，是工作上很烦心吗？要真这么折磨人，咱不干了，我养你！”说完季时雨还拍拍胸脯。 “不是的，我就是，好爱你，季时雨，如果明早一觉睡起来我们的骨头长在一起，大脑连在一起，身上的皮肉也是一体的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永远的爱你所爱”也痛你所痛。 季时雨听他讲疯话，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皱着眉推开郭青山，然后走到厕所里，把重金买来的柚子叶和艾草捆在一起，然后对着郭青山从头到脚就是一顿拍，念念有词道“我不管你是谁！从郭青山身上下来，从我们家里滚出去！再缠着他，我就弄死你你信不信！” 扫完郭青山，从案板上操起一把菜刀在家里把空气从里到外的砍了一遍，郭青山看他忙完，把他手里的菜刀接过去，洗干净放进消毒柜，关了火抱着季时雨进卧室躺在床上，用眼睛亲吻着他的五官。 在季时雨的视角里，这相当恐怖了，绿茶但是可爱憨厚的对象在某一天之后突然变得诡异且阴沉，还总是用这种有了今天没明天的眼神看他，他伸手给自己顺了两下气，担忧的看着郭青山“郭青山，你要是得什么癌症了，别憋着不说，我们一起治，我有钱，我能工作，你要是没工作了，也没关系，我能养你一段日子，不，我能一直养着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好不好，别这样，我有点儿害怕” 郭青山低头把整张脸扣在季时雨肚子上，一开始季时雨只是感觉到衣服湿了，再后来郭青山开始哽咽，怎么扒拉都不抬头，最后直接嚎啕大哭，哭的痛苦，哭的潇洒，哭的痛快极了。 季时雨见状不再逼问郭青山怎么了，他等郭青山情绪稳定些抱着他，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臀侧，慢慢的哼歌，结果季时雨很快就睡过去了。 郭青山听到标志着季时雨睡着的呼吸声，亲了亲他的额头，很珍重，他起来去厨房把季时雨的黑暗料理倒掉，做了点儿清淡的鲜肉粥，还煮了鱼汤，煎了个牛排，坐在客厅等季时雨起床吃饭。 季时雨这一觉睡得很沉，等他睁眼的时候家里一股烟味儿，他身边没人，季时雨看着被郭青山抓变形的T恤下摆，然后揉着眼睛出门找人，郭青山把客厅抽的像是在天宫，季时雨嘴里骂“你是不是欠收拾！你要干嘛！把家里点了吗！”然后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通风，郭青山灭了手上的那一根，看着季时雨站在窗边静静的看他，看了会儿去厨房热了饭，坐在餐桌上自己安安静静的吃饭，吃完之后当着郭青山的面给郭青山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再进卧室继续睡觉。 郭青山在季时雨睡下之后进浴室洗了澡，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进屋抱着季时雨睡觉。 “郭青山，你几点回家的？”季时雨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蒙蒙亮，他握着郭青山的手，咬了一口，郭青山被疼醒问“怎么了？” 季时雨又使劲儿咬了他一口“你最近在外面干嘛呢？找了个小的？为什么回家这么迟！” “没有外人，我回家也不迟季时雨”郭青山坐起来，把季时雨也从床上拉起来“今天家里要来客人，起来洗漱吧，我去做早饭” 郭青山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季时雨怒火中烧，他把厕所门关的震天响，在里面叮叮框框的洗漱，动静像拆家。 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郭青山像是没听见一样，在厨房专心做自己的滑蛋三明治，季时雨出厕所的时候恨不得把门从墙上拆下来“郭青山！” 没人说话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还是坚持不懈的按门铃，季时雨站在厕所门口抓狂的尖叫了一声，郭青山不在家的话，那就是外卖或者快递，他什么时候点的外卖！？季时雨走到茶几上狠狠喝了一口水才去开门。 “姐？姐夫？你们咋来了？”季时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张曼，但他又有些不确定，上前一步抓到张曼的手，“你们，你们咋知道这里的？” “郭青山呢？”张曼进门看到厨房里的人站在暗处静静的看着外面，锅里还有粥在咕嘟，但是季时雨却说“他不在家，出门上班了吧，你们先坐，我去倒水”说着就往厨房走，拿着杯子，眼睛一下也没往郭青山那里瞟。 “季时雨，那我是谁？”郭青山不再隐藏自己的存在，他走到季时雨面前抱着他问“早上是谁告诉你家里来客人的？昨晚在家里抽烟的是谁？昨天回来以后你看了我一眼又进厨房了，那是谁？” 季时雨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他睁着眼睛浑身僵硬，过了很久，他说“你，你们，郭青山你，你们知道了”季时雨转头看张曼。 不等郭青山说话，张曼哭着冲过来抓着季时雨的肩膀喊“郭青山不发现，你打算等你疯了！警察通知我们收尸的时候再告诉我们吗！”然后把发票单和药瓶摔在季时雨脚边。 现在小季生病停药的事情被发现了，但是还有小季为什么会生病这么严重的事情，我想想这个事儿怎么写，是让小季自己说还是怎么的确实没想好，因为我觉得小季并不是会主动把陈年旧事说出来的人，他虽然病的很重，性格在几年内也变了，但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他不会因为过去自怨自艾。 可是小季和郭青山现在的感情更进一步，爱会改变一个人，小季会不会选择在爱人面前脱下沉重的枷锁，这个我也没想明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要等到收尸的时候再说吗！ 第18章 我们结婚吧 季时雨被张曼抱着，他有些理不清眼前的状态，这是什么？又是幻觉吗？不对，他向后伸手可以摸到郭青山，张曼的眼泪烫的他心口发酸，这是现实。 “你们，怎么知道的？”季时雨过了好一会儿等着张曼渐渐平息下来，他哑声的问。 郭青山倒了四杯柠檬水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拿了张纸擦了擦季时雨脸上未被发觉的泪“那天你出去吃饭，我去了趟你家，从桌子底下看到那个暗格了”说完他把地上的发票的药瓶一一捡起来，从卧室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 “我这几天去了海市医，找到了你去年的就诊记录，坐下说吧”季时雨低着头被郭青山拉到沙发上坐下，静静的喝了口水，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大概是不想说所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喝水。 张曼也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季时雨的头发，好不容易缓好的情绪又崩了，她向来都是冷静大方理智的大姐，季时雨没见过张曼情绪如此崩溃的时候，他有些不安的握着张曼的手说“姐，你，你别哭了”，说完郭青山递给张曼一张纸。 “季时雨，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去检查身体，再次接受治疗”张曼这话说的笃定异常，即便她眼睛中水汽蔓延的已经看不清季时雨现在表情，但这不妨碍她的坚定。 季时雨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郭青山，郭青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抱着臂静静的看他，季时雨突然思路掉线，他好像知道为什么郭青山最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憔悴，还总是黏着他说一些怪话，而且郭青山心里很清楚他的幻觉严重到什么程度。 季时雨有些不敢和郭青山对视，他很喜欢那双眼睛，那双里面都是他的笑盈盈的双眼，但此时，里面还有被压抑了许久的太过于痛苦的东西混杂着爱向季时雨奔腾而去，季时雨垂下眼眸点了点头“我去，你们，别生我的气，我去”。 郭青山猛地站起来双手叉着腰抬头看天花板，季时雨想他大概是气急了，来回踱步喘着粗气，张曼的丈夫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去厨房拿水壶来添水，季时雨接过郭青山的杯子，然后叫他“别生气郭青山，你喝口水，你别生气，我会去的，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为什么季时雨？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你做过MECT对不对？那些记不起来的照片，那些空白的回忆是后遗症对不对？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在想什么！”郭青山拍开他递水的手，睁着眼睛流泪“我怎么办？要是没有发现，我怎么办！你想到我该怎么办吗！” 郭青山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季时雨道歉，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害怕他和张曼生气？他又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郭青山罕见的不能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一脚踢开身旁的椅子，然后走到季时雨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郭青山流着泪哭的话都说不利索，一双眼睛直直的钉在季时雨脸上，“停药是因为去年我们在新天地见面了对不对？是因为我说了一起吃饭但是失约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季时雨？” 郭青山像一个马上要干涸的植物，在这一刻他体内的水分全部蒸发，但是他还是执着的靠近他生命中的太阳，无论答案是不是他，对于郭青山而言都不亚于是吞刀片，但是他要一个答案，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太阳永远是太阳，郭青山被点燃了，他觉得在这一瞬间他的生命和灵魂一起化成灰飞向空中，郭青山看到季时雨小幅度的点头然后低下头拒绝和他对视，季时雨的手在抖，季时雨整个人都在抖，张曼在旁边搂着季时雨也在流泪，她爱怜的一下一下拍着季时雨的背，郭青山腿一软跪在季时雨旁边，然后死死的搂着季时雨的腰，他把脸埋在季时雨的肚子上压抑的流泪。 过了很久，郭青山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了，张曼站起来扶着他坐在季时雨身边，拍着他的腿语气轻柔“去，你俩洗把脸，我们去医院” 季时雨像是挂在郭青山身上，重新洗了脸，吃了这段日子以来第一顿冰掉的早餐，然后四人一起去医院。 号是郭青山早早的就拜托王泽一挂好的，他们一进医院就直奔四楼的精神科，季时雨从早上开始乖的不行，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他进了诊室，张曼跟着进去，郭青山和张曼的丈夫坐在外面等。 五分钟里他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捏出了七七四十九种形状。 “别着急，小季已经同意跟我们一起治疗，他并不抗拒”张曼的丈夫顿了一下，拿出烟示意他一起出去“你别自责，他姐姐跟我提过你，从大学的时候你就喜欢小季吧？” “不止”郭青山最近精神状态很差，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靠着医院门口的墙佝偻着身子。 “不管如何，不要把小季停药的所有责任揽在你自己身上，小季需要最亲近的人照顾他，我这么说不好，但是他姐不是他心中最依赖的那个人” 话毕，郭青山抬头看他，“什么？” 张曼的丈夫自嘲的笑了笑“张曼其实是不愿意和我结婚的，因为小季知道她谈恋爱之后就不去她那里过年了，我们闹过很多次分手，我找过小季，那时候其实小季心态很不好，怎么说，很绝望的感觉吧” 他又点上一根烟“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商场里，我看到他点了一桌子饭，连甜品都是两份，我以为只是小季喜欢吃、饭量大，现在看大概他那时候就病得不轻，我记得我坐到他对面的时候，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我问他一起回家过年可不可以，他姐姐很想他，我也很需要他去张曼那里过年” 说着他摇摇头看着郭青山说“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 “小季说，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可以接受一个陌生人的一切，换句话，他不相信我会对张曼照顾他一辈子这件事没有怨言，即使这十年没有，未来的十年一定也会有，他不愿意让张曼把所有关注都放在他身上，所以他跑得远远的，不回家，也尽量不过多的和张曼来往。但是去年他见到你之后，我听到他和他姐打电话的时候很高兴，怎么说呢，明明还是那个又酷又乖的小孩，语气也没什么明显变化，但就是听起来他高兴的不得了”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小季他不相信有人能为另一个人付出一切，但是他为你付出了，甚至是在他没有意识到你对他的重要性的时候，他的事我了解的不是很清晰，但是听她姐姐平时说的，我猜测，小季在高中生病之后，他对情感很漠然，他不懂到底要动心到什么地步才算爱，所以他一直不回应你，或者打击你，但是他早就非你不可了” “所以对于小季，你是比张曼还要可以依赖的对象，你也独自走了很久，才和小季到这一步，好好珍惜这份爱，他也舍不得你难过，对吗？” 郭青山没有回答，烟灰掉在他的手上，他看了看被烫红的虎口，有些模糊，最近他实在是太能哭了，可是相比于他自己藏起来偷偷的哭、昨晚抱着季时雨痛苦的哭亦或者是今早无力的哭，他现在的眼泪为幸福和后悔而流。 幸福在，季时雨终于如他梦中那样的爱着他，后悔在，他错过了中间漫长的很多年，他错过了季时雨最好的治疗阶段，他也很不解，为什么明明他得到了几乎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纯粹的爱意却还是这么痛，痛到他站不直腰，抬不起头。 张曼的丈夫说完，郭青山蹲着靠在墙边哭的旁若无人，他在嘶吼，他在痛苦，但是又充满了爱意，他一遍一遍的叫季时雨的名字，从最开始的高亢，到最后嘶哑的只有气音，他终于百分百的读懂了季时雨的爱然后沉溺在里面。 “你们去哪里了？小季再找郭青山”张曼的电话打过来，他们在一楼的洗手间，郭青山拿凉水洗了个头和脸，他目光沉稳了很多，他接过电话“我马上回来” 季时雨站在诊疗室的门口拽着自己的裤子，跟医生聊天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面对一个白花花的陌生人，把自己的痛苦，痛苦的原因和那些奇怪的幻觉全盘托出是很困难的事情。 季时雨磕磕巴巴的跟医生谈完，做了脑电波和一大堆检查，抽完血他快步走出去想要快些见到郭青山，可以那儿没人，季时雨当时觉得他真的快疯了，早上的那一切明明都不是幻觉为什么郭青山不见了，他看着张曼冲着他跑过来，然后扭曲。 季时雨晕倒了。 他再次苏醒是在四天之后了，郭青山逆着阳光坐在他的身边削苹果，嘴在动，但是说什么季时雨听不清，他努力的伸长脖子去听，还是一片模糊，但是他看到郭青山好像染了个白头发，“郭青山” “医生！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了！他醒了！”季时雨看到郭青山变了脸色跑出去，手里的苹果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他还挺饿的这会儿。 然后郭青山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群白花花的人，他想动动胳臂腿儿，但是好像有什么绑着他“郭青山，你染头了？” 郭青山哭得像是要给他洗脸，季时雨有些嫌弃的把头歪在一边“给我来口水，我要死了” “放屁！”这句话郭青山是连哭带笑的喊出来的，季时雨终于醒来了，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 季时雨顺利的喝了水，回答了很多医生的问题，他最后问了最重要的问题，现在能不能吃肠粉和红米肠，得到肯定答案，就让郭青山点外卖，然后问出第二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是不是染头发了？” “没有，这是纱布”郭青山在疯狂的点外卖，不只是把季时雨点名的二位加入购物车，还有一堆季时雨平时很喜欢的。 “纱布？你磕到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季时雨睡了太长时间，眼睛看东西还带残影，他想抬手摸摸郭青山，抬不起来“为什么绑着我？能不能给我解开，我想尿尿” “尿吧，插着尿管呢，一会儿我问问能不能给你解开”郭青山还在捣鼓手机“想不想吃凤爪和海鲜粥？白灼西兰苔也来一份吧，烤乳鸽吃吗？来一只吧，翡翠虾饺呢？三个够不够？” “你头咋了，你不说我啥也不吃”季时雨慢慢的活了过来，他使劲挣了一下，感觉手腕脚腕刺疼刺疼的，他低头一看，都裹着纱布。 “我不小心把头撞在你举起来的暖壶上了，缝了十五针，从这里到这里”郭青山用手在季时雨脸上比划，从眉毛到发际线，很长一段。 季时雨一开始听到他说的还没反应过来，郭青山是傻逼吗，这也能撞的缝了十五针，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脚被束缚带绑着，可能不是郭青山自己撞上去的，而是自己砸的，季时雨心里打鼓，这算不算家暴？家暴之后一般都会选择走法律程序离婚，但是他和郭青山没有结婚，只要分手就行了，这不行。 季时雨清清嗓子，示意郭青山再给他削一个苹果，冷静了半天看着郭青山开口“咱俩结婚吧，等我出院，我愿意把我所有的积蓄全部拿出来给你” 郭青山手里的苹果在地上滚了一圈，没人捡 又牺牲了一个苹果…… “什么？你再说一遍！”郭青山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 “结婚，就是出国结婚，加拿大、荷兰都行，但是结完就回来，飞机票来回估计就把我的存款花完了，我们玩不了，以后再补上，行不行”说完季时雨有些忐忑，忐忑过后看着郭青山不说话又有些生气，怎么表白求婚都是他！他都被绑着了为什么不答应他！ “郭青山，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搬回我家，咱俩别同居了，我姐说了不准备结婚的话不可以同居” “谁说了？”张曼站在门口笑着听了很久，季时雨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她本来想再听听看，季时雨为了求婚还能说出什么怪话，结果没想到跟自己还有关系。 “我没说，你要求婚你就诚心一些吧，你看小郭被你打的”张曼手里拿着医院的单子，说完就把郭青山叫出门去两人凑在一起悄咪咪的说话。 对啊，为什么表白求婚都是我们家小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