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从求生逃荒到登上高位》 第1章 第 1 章 “老二家的,老二家的,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昨天不是跟你说,今早要商量事,干啥呢,还不起来。” 冯秀珍说完等了一会,望向二儿媳家的屋子,见没有动静,在自家后院矮墙前指着老二家屋子气得说不出话。 “陈春燕,去叫你姨母起来。”冯秀珍气得手指头一直哆嗦。 陈春燕本来在院子里整理柴禾,听到冯秀珍提她名字吓得把手里柴禾掉在地上,使劲点了点头,蹬蹬蹬跑进东屋。 她先是小声叫了两声姨母,见床上的人没反应,又怕冯秀珍更生气,只能一边轻轻摇晃床上的人,一边喊姨母。 李沐奕就是这样被摇醒的。 此时的她脑子里像是炸开,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一步三晃的起床,机械的被陈春燕扶着往老院走。 到了老院院内,她模模糊糊看见一块靠墙的石头,揉着头坐下,眼睛想要睁开又不能完全睁开。 本来整个人就难受的很,周围一群人嗡嗡嗡说个不停,头更疼了。 “老二家的,你既然养着你姐的孩子,那老三家的两个孩子也给你养,老大和老五每个月给你10斤红苕干子,这样如何?”王大顺看着病病歪歪的二儿媳,皱着眉想要再说些什么,想了想又顿住。 “别坐着装死,你爹跟你说话呢,愿不愿意说句话。”冯秀珍皱着眉看着她,有心想去扶一把,但想着自己和老头子的谋划还是坐着没动。 没等到人回应,王大顺继续道:“你也别觉得我们绝情,当初是你哭着闹着要养你姐家孩子,家里才让你们出去单过,老二也是因你而死。 如今老三两口子没了,老三媳妇还是你表姐,这两孩子你就养了吧。”王大顺把那破旧的烟袋杆子从腰间裤腰带上拿下来,想要抽两口,才想起已经两个月没有烟丝,无奈只能干嘬两口过过瘾。 冯秀珍看她坐在石头上,半闭着眼看着他们,以为她是看不起他们,甚是生气,嘴里小声骂骂咧咧道:“你这懒货,装的啥病病歪歪,自从老二没了,你倒是学会一哭二闹的,现在还装起死来了。” “三嫂子,别真出啥事,铁牛家的瞧着还挺严重的,不行请赵文竹过来瞧瞧呢。” “是啊,妹子,这铁牛家的病歪歪的,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不行给瞧瞧吧。” 矮墙上围观的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把王大顺和冯秀珍也说的心里忐忑起来,这人走进来就一步三打晃的,不会真出事吧,万一这二儿媳真出啥事,这咋对得起过世的老二? 王大顺对着自己媳妇打了个眼色,冯秀珍虽然不情愿,还是对着大儿媳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看看老二家的。 许小花接到婆婆指示,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把手里的豆角干子扔簸箕里,拍拍手站起来准备过去。 许小花刚起身,坐在石头上的李二丫,现在应该是李沐奕摆了摆手,许小花见状,又一屁股坐回草席上,继续翻豆角干子。 李沐奕动了动手脚,恢复了一些自己的意识,头疼好上了一些。 自己不是死了吗?死在那场大决战里,死的快速且没有一丝痛苦,可现在怎么觉得浑身疼且无力。 虽然身上没劲,可是手脚的触感是真实的,从耳边一直嗡嗡嗡嗡嗡嗡,她觉得吵,到现在恢复一些五感,是那么真实,应该不是假的? 现在他们又说什么养孩子,这到底怎么回事,脑子里好像有千头万绪,却像是糨糊一团,没法仔细思考。 她靠在墙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两次都以失败告终,第三次终于成功了。 彻底睁开眼睛,初时不能聚焦,举手揉揉太阳穴,两三分钟才能视物。 环视半圈后,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破败的小院里,院子里边或坐或站着许多人,身侧矮墙上还有一排排看热闹的人头。 看见这个场景,她额头突突直跳,头越来越疼,脑子里那混乱的记忆线头,扯出了那么一丝。 此时的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死了,但又没死彻底。 也许是上辈子真的拯救了太阳系,让她穿越又活了。 不过看这样子这原主生活环境不太好,不过能好好活着就好,总比丢了命强。 等过了两分钟,她又理了一丝记忆发现,这还不如直接死了呢,她居然到了大明崇祯年间,简直天崩开局。 饶是上辈子活了差不多40岁,心性十分成熟稳重,在这个时候她依然想要骂脏话。 还记得上辈子听说过一句话,宁做盛世狗,不为乱世人,要不就不挣扎了?看能不能直接死? 就在李沐奕坐着思考要不要直接死的时候,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看不清衣服颜色,瘦骨嶙峋的男孩扑到她身上。 这两孩子虽然又瘦又小,可原身身体非常不好,好险没把自己真的给撞死。 李沐奕费力的推开两个孩子,捂着胸口拼命喘气。 她现在头昏脑涨,没时间也没体力跟他们耗,熟悉着原身的语调和方言发音,这古代的发音好奇怪,前世的陕地,口音也没有这么怪。 开口说出来的话虚弱又有些蹩脚:“扶我一把。” 其他人也没觉得不对劲,毕竟眼前的人一副随时倒下的样子,谁还在意口音和咬字问题。 两个孩子听到自己二伯娘说话,灰暗的眼睛亮了一瞬,抢先陈春燕一步,一边一个把她扶起来。 李沐奕借着两个孩子搀扶勉强站起来,把孩子想要搀扶的手松开,两个孩子放开后,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两个孩子又要扶,李沐奕挥挥手,孩子们的眼神重新变得灰暗。 站稳后她一手拉起一个孩子的小脏手,一步一步慢吞吞的往院子外挪,陈春燕在他们身后沉默的跟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寻着四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走到院门,她回头看着原身的公爹:“别忘了你们要给的红苕干。” 王大顺拿着烟袋杆子的手一顿,神色复杂的说:“放心,少不了。” 李沐奕转回头,看了一眼矮墙外看热闹的人,带着三个孩子往老屋后边走去。 老屋后边,也就是原身公婆后边的院子就是原身的家,跟老院的后院隔着一道不足一人高的墙。 打开那扇破木板做的大门,木板发出吱吱呀呀快散架的声音,听的人牙酸。 再看这两间半低矮的破草房,以及坐在堂屋门槛上同样面黄肌瘦的小男孩,真天崩开局。 上辈子的苦是因为星际战争苦,但是生活条件一流,而这辈子是真的苦,字面意义的苦。 李沐奕想到这愣是把自己气笑了,四个孩子听到她的笑声,见了鬼一样看着她。 松开两个孩子,也没解释什么,她慢吞吞挪到门口,坐在门口的孩子作势要搀扶她,她挥挥手,扶了一下门框,用力迈过门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去睡会不用叫我,你们想干嘛干嘛,不过要注意自己安全。” 四小只哭丧着脸看看彼此,最后又看向走进东屋的人,随着破门关上,他们四个又看看彼此,总觉得今天的娘/姨母/二伯娘有点不对劲。 李沐奕终于一步一步挪到了床边,这个时候也不在乎这破木板床多破多脏,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翌日清早。 “啊。”李沐奕用气音叫出声,直直从床上坐起。 她喘着粗气,看看眼前的处境,原来自己又梦到了上辈子的蓝星保卫战,战友一个个身死,熟悉的脸一张张失去颜色,那种感觉痛彻心扉。 前世,自己和战友们成功了,蓝星应该太平了吧。 前世确实已经在研究时光穿梭技术,虽然还没成功,但据说进展不错,穿越、重生题材的影视剧和小说等作品更是层出不穷。 再次醒来,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与不适,倒是能彻底接受这件事。 想想自己前世算的上是波澜壮阔,只是前世已了,如今要开启新的生活。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个世界是前世的平行世界。 为何如此说,因为前朝不是元朝,而是大盛朝,除了大盛朝外,之前的历史皆一致。 本朝依然叫大明,发展历程大致与前世一致。 但是具体哪里不一致原主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原主只是一个村妇,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听族长家念书的儿子说的。 前世的她生活在和平年代,小时候最苦最难的就是每日不可间断的基本功。 长大后处在科技高速发展时期,几乎每年都有新科技问世,日子过的没有苦也没有难。 中年时期赶上外星入侵,最苦的就是无休止的基因进化以及各种实验和最后那场让她身死的决战。 还记得当初上学查资料时看过明史,史书上对明末这段历史写“大旱、蝗灾,民大饥,疫病流行,人相食”。 明末各种自然灾害连续不断,再加上各种**,短短一句话,道尽了老百姓的惨状。 好歹让她捡了一条命,如果不是这吃人的明末就更好了。 罢了罢了,上辈子她好歹活到快40岁,还是想得开的。 既然已经来了,也不能真的去死,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怎么不是活,不就是天崩开局么,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是走到哪算哪。 开完啦,开文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睡了一觉后,她把原身的记忆已经梳理清楚。 原身出生在明末万历年间,陕西省西安府南部的大柳树村,名叫李二丫,25岁,如今崇祯9年,也就是1636年。 因是家里第二个女孩,所以很不受爹娘待见,养成了沉默寡言闷声做事的性格。 15岁嫁到大榆树村王家。 原身公爹名叫王大顺,婆婆叫冯秀珍,两人生了四儿两女。 老大王大虎,娶了媳妇叫许小花,生了两儿一女。 老二王铁牛,也就是原身丈夫,两人育有一子。 老三王青青,算是远嫁,嫁到了隔壁县,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老四王四柱,娶了媳妇叫王秀兰,生了两个儿子。 老五叫王满仓,娶了媳妇叫赵玉桃,生了一个儿子。 老六是最小的女儿,叫王巧云,今年14,待字闺中。 原身丈夫王铁牛,人如其名,家里老二不受关注,和原身一样也是一个沉默寡言埋头苦干的人。 原身嫁过来后,两人都是沉闷的性子,抱团取暖,日子过得竟意外和美,原身更是把王铁牛拿捏的死死的。 开始原身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被公婆所不喜,王铁牛倒不曾说过什么,在她婆婆说的过分时还会袒护一二。 18岁时终于怀胎,19岁生下一子,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段时间,可是自那以后再没怀胎。 原身大姐也是个苦命人,嫁了隔壁村一家穷汉,多年无所出,大原身两岁,却跟她一年怀孕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有怀。 去年原身大姐和大姐夫因为旱灾双双饿死,她大姐的女儿陈春燕被婆家娘家踢皮球,没有一家愿意养,最后几家商量好,卖进山里,给一户鳏夫做媳妇。 才7岁的孩子卖给鳏夫,可想而知会经历什么,陈春燕连夜跑到原身家。 原身姐姐小时候对原身非常好,所以原身想要收养外甥女,因着这件事在家里引起轩然大波。 今年、去年、前年连着三年大旱,就连大前年也不是什么好年景,只是相对这三年好一些。 好年成的时候,给口饭吃最后打发嫁出去也就算了,这种灾年,自家人几年没吃饱过,还想多一张嘴吃饭,怎么可能呢。 原身沉默寡言了20多年,就那次勇敢了一次,坚持要养这个孩子,王铁牛觉得这辈子可能就一个儿子,再养个闺女也行,就没有反对。 可是原身公婆坚决不同意,吵了三天,最后一大家子决定,私下里把老二家分出去。 这个时候明面上是不可能分家的,明末一旦分家就要交两份田税,服两份徭役,所以分家也只是私下里分。 分家条件是一家人帮老二一家盖两间草屋,分出去一人份的地,其余的一概没有,银钱是想都不要想。 原身也知道公婆已经仁至义尽,毕竟真闹大了,明面上把他们一家分出去,对于公婆来说只是少了两个劳力,少了一块地,可对于他们小家来说却是压死人的赋税。 所以原身也同意,经过族里族长同意,又打点过里长,对明不分家暗分家这件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在公婆院子后扩了一块地,起了两间半茅草屋,改了个大门算是暗地里分家。 分家后因为两夫妇勤快,日子过得倒也还行。 有一日,王铁牛去县里做苦力时,机缘巧合下,帮了县里一户富户的忙,那富户赏了三两银子。 虽然老院的人都眼热,可原身公婆没有索要这钱,只是让他们节省着些,别胡乱造了。 今年春天原身发烧,镇上和县里药房缺药,王铁牛进了深山给原身采药,被熊瞎子吃了,找回来时人已经没剩多少,婆婆骂了原身整整三个月。 原身也因为这件事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撒手人寰。 好不容易缓过来,这才安稳不到一个月,老四两口子因为上矮山找吃的,被下山的巨蟒吞了一个吓死一个。 吞了的是王四柱,吓死的是王秀兰。 草草的办了丧事,今天公婆就把原身叫去了老院,竟是让她养老四的两个孩子。 理由也很简单,她既然能白养一个自己姐姐的孩子,现在再多养两个孩子有什么难?表姐也是姐。 原身一个月前大病初愈,又被老四两口子的事吓到,现在夏末,昨晚没关窗,夜里被凉风一吹,竟然又起了热,半夜发热惊醒,本想起来找口水喝,谁知因为常年饥饿破败了身子,加上病痛,想起床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去了。 想到这里李沐奕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都是什么事啊,这吃人的世道。 她又想起原身这一大家子人。 原身公婆这一大家子人,也许放在现代社会,道德感高的人会觉得这老两口和家里人怎么这么坏,一家子有手有脚,算计原身让一个寡妇养孩子。 真坏吗?也不尽然,也许是她前世岁数大,看了太多家长里短与人性,还经历过外星入侵,看人看事早都明白,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也没有绝对的黑与白。 这是封建社会,愚民的帝王时代,民智未开,哪个底层老百姓不是艰难求生。 把儿子养大娶上媳妇,只是有些忽视罢了,就算在现代,也有这种父母。 分家一事中为了二儿子一家缴税着想,打点了族长和里长,也算不错的,分家的房屋和田地也没有少。 还有王铁牛赚的那三两银,老院的人眼馋归眼馋,却也没有强要。 不过话说回来,让原身养孩子这事,她到现在也没明白这老两口怎么想的,原来一大家子时也没说养不起,现在就剩两个孩子还养不起?奇哉怪也。 算了不想了,用脑子后更饿了。 饥饿感遍布全身,想了这么多感觉自己更饿了,饿的她浑身无力眼冒金星。 此时她感觉自己眼睛都饿绿了,这是之前从不曾体验过的感觉。 对了,意识空间还在不在。 意识空间里还有存货。 沉浸意识,想着意识空间,她“看见了”自己空荡荡的意识空间,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只要空间还在,就能挺过眼前。 意识因为饥饿和虚弱有些不稳定,所以意识空间也是模模糊糊不稳定。 来不及思考,她马上就没有余力打开意识空间,匆匆打开角落的箱子,随意拿出一支营养液,看都没看拧开瓶盖,当即就灌了一口。 液体一入口,心道一声糟糕,这不是营养液,这是基因改造液的复制液的味道,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在一箱30支营养液里,偏偏就挑中了那支复制液。 熟悉的剧痛蔓延全身,忍着剧痛把还剩一些的复制液插回去,又拿出一支营养液喝掉。 疼痛从头蔓延到脚,极致的疼又极致的清醒,她现在很庆幸,自己的意识是前世的意识。 基因改造一看身体强度,但主要看意识强弱,意识强熬得住就能成功,意志薄弱就很难成功。 就原身这个身体素质,如果不是她的意识撑着,根本熬不住的。 这样也好,只要熬过去,这身体就能变好,至于好到什么程度,还有待观察,毕竟每个人改造的程度不太一样。 她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发出声,西屋还有四个孩子,可不能让他们发现。 前世她是直接服的基因改造液原液的稀释液,之后每个月都会再服一支基因改造液的复制液继续改造,因为撑过了原液改造,对前世的她来说,复制液的疼就跟挠痒痒一样,根本让她在意不起来。 最后这支复制液,是最后决战那个月初领的,连同一个月的营养液一起。 前世到2080年就研制出了影视小说作品中的营养液。 这东西很好理解,顾名思义就是从食物中提取,压缩而成人体所需的营养物质的液体,一支能管一天不饿。 民间并没有普及,只做军用,这原因么,一是产量跟不上,二是老百姓不接受这营养液,放着新鲜的食物不吃喝营养液? 除了忙的时候逼不得已喝上一支,其余时间,大家还是会去吃新鲜食物。 当时月初领完,第二天就有了决战的机会,她只喝了一支营养液,复制液没来得及喝,顺手把复制液插到了营养液箱子里,丢到了意识空间的角落。 他们当时在蓝星训练也好,在月球基地驻守训练也好,压力特别大,好多人都找一些个人爱好减压,她的减压方式就是种地。 她没进军队前就爱种地,进了军队后压力过大更加疯狂,所以攒了很多种子。 这就是种花家人刻在骨子里的DNA。 当时决定让她携带曲速光子炮的时候,为了腾地方,把意识空间大件的东西都清理出去,只留了一些基本生活物资在一个角落里。 其中有一些常种的种子,包括白菜、南瓜、黄瓜、番茄、豆角、辣椒、茄子、西瓜、还有几把随手从研究院抓的最新研究出来的水稻和小麦种子,还有一些其他零七八碎的种子。 除了这些常规的种子,角落里还堆着半吨土豆,是她特意和蓝星地面指挥要的,她比较喜欢吃土豆,这本来是准备她自己吃和种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种一切就都发生了。 种田当然少不了肥料,到了前世后期科技发达阶段,所有的肥料都凝结成一个个小药丸大小,一颗下去十亩地能肥个五年左右。 而这种小药丸她为了种田方便,积攒了二十厘米见方的两箱子。 除了跟种田有关的东西,还有一箱营养液、一个小药箱、两把定制多功能工兵铲、一把军用匕首、两套从里到外的军装军靴、几身常服和内衣裤等衣服、两提矿泉水、以及一些日常洗漱用品。 第3章 第 3 章 靠想空间里的东西分神,可还是疼的她从床上掉下来。 没办法,身体太差,这改造比她用原液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咬牙撑了大概两个小时,疼痛感慢慢减弱,又过了一个小时,疼痛消失,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体排出的杂质混合着地上的泥土,她整个人像是在泥里打了一个滚。 大字躺在地上,嘴里呼呼的喘着气,终于熬过去了,现在的她头也不疼了,身上也有力气了。 握了握拳头感受一下,改造过后身体的力气,大概能双手轻松举起150斤的东西,极限是在180斤左右。 这个力气在古代不说千里挑一,也不常见,暂时够用,等之后锻炼锻炼还能再提升。 喘够了气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脏的跟泥里滚的一样,刚想站起来打水洗澡,忽然想到这是在大旱时期,人吃的水井都要见底,哪有水给她洗澡。 无奈的叹口气,这要是让人发现她拿水洗澡,一人一口吐沫星子能喷死她。 自己刚到这里,还是别出去找这个晦气,做什么惹人注意的事。 想到自己空间中还有一瓶清洁喷雾,先用着吧,至于用完了之后怎么样,天知道。 从空间中拿出仅有的一瓶清洁喷雾,庆幸自己平时不喜欢用有味道的。 这也是前世的黑科技,为了懒惰的上班族们,实现一键洗澡的心愿研发出来的。 而她自己可能是岁数大了,不到万不得已不爱用这玩意,囤的这瓶喷雾总共能喷100喷,只用过两次,四舍五入还是满的。 脱光衣服,把杂乱的头发散开,对着头顶喷下,喷雾从头顶开始迅速溶解身体便面的污垢,直到脚下才停止。 清洗干净后黄土夯的地面上,有一小堆灰黑色的污垢,简直没眼看。 人可以用喷雾洗,衣服不行,原身只有两身破衣服,从床上烂木箱子里取出另外一身,这衣服也说不上干净,但是总比地上的强,她忍着恶心穿戴好。 摸摸自己干净的脸,依然是瘦的脱相,复制液只能改造基因,让基因促使身体自身强度变强,排出身体杂质,但是不能改变身体自身的状态。 像一些小说中说的洗髓伐筋,一下子脱胎换骨宛若新生是不可能的,至少复制液达不到那个水平。 她把右手搭在左手腕上,给自己搭了一个脉,这具身体因为长年饥饿瘦成皮包骨,平时干活干的多,本就身体差,再加上这几年干旱的节衣缩食,导致伤了根本。 前两天吹了风就轻易的发烧,就是伤根本的外现,别看她现在还活着,这具身体随时都可能崩溃掉,也就是说,她现在随时会死。 所以现在自己只是基因变好,变的有力气,却还是不健康,需要慢慢调理和休养。 更是因为基因改造,细胞非常缺乏营养,据她计算,目前每天至少需要一支营养液才行。 走到窗边,撑开窗户上的破木板,看了一眼天色,感受一下时间,应该是早晨六点。 这都过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这四个孩子昨天吃了什么。 既然现在自己到了原主身上,就要替原主担好这个责任,也算报答原主借身体的恩情,这几个孩子她帮忙养了。 推开屋里门走进半间灶屋兼堂屋,四小只整整齐齐坐在大灶前。 灶中没有生火,四小只捂着各自的肚子瘪着嘴看她。 看着四小只委屈又委顿的样子,李沐奕脱口而出:“你们四个不会昨天一天没吃东西吧。”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想锤自己一下,饥荒年间,粮食比命都重要,这个破家最值钱的带锁粮柜就在她的屋里,几个孩子更是被原身夫妇下过命令,没有允许不得进东屋。 在这个时候孩子是不可能碰粮食的。 她转头回东屋,走到床边唯一一把缺了腿的椅子旁,从脏衣服的口袋里一阵摸索,掏出钥匙,她就说换衣服的时候觉得胸口好像有东西,当时也没在意。 拿着钥匙打开放在墙角跟她差不多高的柜子,这柜子和锁头还是王铁牛得的那三两银买的,初分家时两人一穷二白,没有一文铜板。 柜子、锁头、铁锅、菜刀和农具等等,总计花了一两银子并300文。 当时两人咬咬牙也就置办了,毕竟这些东西是可以用一辈子的。 打开柜子,里边有三个小巧的麻布袋子、一个大大的麻布袋子,以及一个盖着盖子的小陶盆和一个迷你的小陶罐。 袋子里装的是各种粉,她挨个拈起来闻了闻,结合原身记忆,知道小袋子中装的是黑面,比较少,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袋,另一个小袋子里装了半袋子榆树皮粉,最后一个袋子是半袋子大豆,大麻布袋子是半袋子红薯干粉。 这便是一家子未来一年的口粮。 现在是9月中旬,刚刚征收完夏税,因为干旱,庄稼地里都是挑水浇地,粮食减产80%。 明末时期,看史书时觉得三十税一也还行,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税,接近农民一年收入的18%。 可是真正到了这里,了解到原主记忆才知道,天启年间,灾害频发,朝廷没钱没粮,就拼命加税,税负最后达到60%以上,之后更是有多没少,到了现在,已经达到了农民所产的七成,所以明末的惨状既是天灾也是**。 按照记忆拿起豆子袋,李沐奕想起四个孩子皮包骨的样子,把豆子袋放下,拿着黑面袋和红薯干粉袋子来到灶间。 四双眼睛看见粮食袋子,肉眼可见睁大,渴望的看着她。 李沐奕微微笑了下,把东西放到灶上,心里被孩子可怜的眼神看的难受,罢了,先养养再想办法吧。 “春生、平安、春燕、夏生,你们四个小家伙去外面一人拿一抱柴进来。”李沐奕尽量放轻柔自己的声音缓缓道。 “好嘞,娘。” “知道了,姨母。” “知道了,二伯娘。” “嗯嗯,二伯娘。” 四小只说完前后争着往外走。 李沐奕看见四个孩子跑出去,用瓢从缸底舀出一个瓢底的水。 缸里的水并不干净,因为干旱,井里水已经浑浊。 把孩子们都支出去,她飞快的从空间中拿出一支营养液,营养液乳白色无味,倒了十分之一在水里后,把剩下的营养液又放回原位。 据她计算,这支营养液的十分之一正好够几个孩子一餐吸收的,再多了就是浪费。 随着乳白色的营养液和浑浊的水混合,瓢中的水更加浑浊。 把黑面舀出一碗到陶盆里,再把红薯干粉舀出同样多,从筷子笼里抽出一双木筷子,缓缓倒水的同时不断搅拌面粉直至所有面粉成均匀的小疙瘩。 等她搅拌完面粉,四个小家伙一人抱着一抱干柴争先恐后的进屋。 “你们谁烧火?”她柔声问道。 “我。”“我。”“我也会。”“娘,让我烧。”四个孩子争着抢着要烧火。 原身的儿子王平安,今年满打满算虚岁5岁,周岁4岁,原身姐姐家的陈春燕一样。 刚刚带回来的王春生和王夏生,就是原身四叔家的孩子,一个虚岁6岁,一个虚岁四岁。 李沐奕看着四个孩子摇了摇头,心里感叹,前世听到一句最可笑的话,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句话简直如笑话一般。 穷人的孩子不是早当家,而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哭了没人哄下次就不哭,摔了没人疼下次就不再喊疼,那是早当家吗?那是生活所迫,是过早懂得看别人眼色,是不得不,跟早当家有半文钱关系。 穷人的孩子要到30岁以后才能懂得如何活着,因为那些看似简单的人生道理,在他们小时候没有人教。 “这次春生先烧火,你是哥哥,下次就是平安,再然后就是春燕和夏生,好不好?”李沐奕放下水瓢,摸了摸离她最近陈春燕的小脑袋。 “好。”四人异口同声。 王春生像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务一样,挺胸抬头走到灶前,用火石引火烧火。 不是她雇佣童工,在原身的记忆中,家里的孩子都是从会走开始,就帮着家里干活,不让孩子干活才是害了他们,她是想把几个孩子养的金尊玉贵,奈何生活条件不允许。 这种穷苦家庭的孩子,如果把他们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是纯纯害人。 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平平安安长大,教他们做人的原则和生活的基本技能,养他们到成家,才是对的,也算她对得起原身。 “春燕和平安帮我把东屋柜子里的陶盆和陶罐拿出来。”李沐奕一边往铁锅里倒水一边吩咐,“春生,烧大火煮开水”。 “嗯呢,马上来。”陈春燕和王平安快步向东屋走去。 “好嘞,二伯娘。”王春生往灶膛塞树枝。 陈春燕进东屋的次数有限,更是第一次打开柜子。 一进屋两人看见在东北墙角的柜子,已经打开没有关。 陈春燕走过去,小心翼翼从倒数第二层架子上拿下带着盖子的陶盆。 王平安看见陈春燕拿了陶盆,只能拿起小罐子。 陈春燕走的小心翼翼,一步一停,一脚踩实了才迈第二脚,生怕摔了手里的东西。 王平安不是第一次来东屋,但拿柜子东西还是第一次,看陈春燕小心翼翼的动作,他也不自觉跟着学。 李沐奕等了几分钟,抬头看见两个孩子一个端着盆子,一个端着罐子,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是慢动作一样。 看到这里她轻笑出声:“没关系的,你们只要不跑起来,东西就不会掉,当然小心无大错,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也许是从未被夸奖过,两人把手里东西放在灶台上后,陈春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抿嘴笑。 王平安则是嘻嘻的挠着脑袋看着李沐奕笑。 第4章 第 4 章 眼见两人受到表扬,王春生低着头,不去看她。 李沐奕低头看见王春生把头埋的低低的,一脸失落。 知道是因为什么的她笑笑说道:“春生真厉害,烧的火真好,水这么快就开了。” 王春生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喜的想去院子跑两圈,不过不行,火还没烧完,他被夸了,就更要好好干活,才能让伯娘一直夸他。 “二伯娘,我,还有我。”王夏生是个急性子,在王平安身后急的直跺脚。 “我们夏生也很乖,都没有打扰二伯娘做饭。”李沐奕笑着看向他。 “嗯嗯,我乖,我会一直乖乖的。”王夏生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胸脯。 看着眼前四个孩子纯真懵懂的大眼睛,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前世她是武痴,虽有过感情经历,却不曾结婚生子。 今生来到这封建社会,在这个以夫为纲的社会,还是乱世,她更加不打算结婚生子。 现在有四个娃娃正好,无痛当妈。 虽然她不会照顾孩子,不会做一个母亲,但是她可以从现在开始学,她会把孩子当成老师,让他们教会自己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和长辈。 自己也会成为他们的保护伞,直到他们羽翼丰满,可以无惧风雨,张开双翼自己飞翔。 此时锅中水沸腾出大泡泡,她收回心神,拿着筷子把陶盆中的面疙瘩,均匀洒在锅中各处。 拿筷子搅拌两圈防止粘连,面疙瘩散开,再拿灶台上的木勺用勺背轻推两圈疙瘩汤。 “春生可以不用再添细柴。”李沐奕说道。 “知道了二伯娘。”王春生收回想要继续添的那两根柴,把剩下的柴禾放到离灶口远一些的地方,拍了拍自己的手。 等水再次沸腾两分钟后,她打开盛猪油的陶盆,陶盆底下只有浅浅一层猪油,拿出一双干净的筷子,挖出两个指甲盖那么大一块,把筷子放进沸腾的疙瘩汤里。 放下筷子,拿过盐罐,轻捏一小撮粗盐放进锅中,这盐是黄黑色,一看就是没有过滤干净的,吃起来会有一股苦涩的味道,不过现在没办法,粗盐便宜,细盐很贵,原身舍不得也买不起细盐。 拿起木勺舀起一点点疙瘩汤,送到嘴边吹了吹,入口后发现有些淡。 她第一次在这做饭,吃不准盐的咸度,本身放的少,估摸着又捏了少许,丢进锅中,这次不用尝,该是正好的。 “你们先去拿布巾沾水擦擦手,我先把饭盛出来晾着。”李沐奕抬起右手指着门口,示意他们去门口水盆前擦手。 四个孩子愣神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擦手。 从去年开始,他们只能隔几天洗洗脸和脚,夏天和秋天一个月洗不上一次澡,冬天和春天更是别提洗澡。 自从今年春天只下了一场小雪再也没下雨后,他们就连洗手脸这事都不做了,改成用一条湿布巾全家擦洗。 李沐奕通过原身的记忆,哪里不知道四个孩子在犹豫什么,可是让她看着孩子用脏手吃饭她做不到,现在生病或者肚子里有了寄生虫,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用半瓢水,去擦一下吧,我们现在人多,容易生病,生病就要花银钱治,治不好就会死,以后吃饭前都记得擦手。”她一边说,一边把疙瘩汤盛进带着各种缺口,且规格不一的陶碗中晾着。 四个孩子听出她话里的认真,纷纷点头,跑到门口照办。 等他们四个擦完手,木盆里的水已经成了纯黑色。 陈春燕就着木盆里的水把布巾涮洗一遍,掂着∩,挂在院子的晾衣绳上。 王平安端着脏水,走到院子中间的白菜地里,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浇在参差不齐,瘦弱不堪的白菜苗上,尽量保证每棵都浇上一些。 其他三个小家伙站在院子里等王平安浇完水,四个孩子才一起跑进屋。 此时疙瘩汤已经盛出来几分钟,没有刚出锅的时候烫,但是孩子饿久了不知轻重,李沐奕怕烫伤他们的肠胃,就让他们再等等。 四个孩子乖乖的听话,一个个蹲在灶前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五碗饭,期间还有此起彼伏的腹鸣声。 大灶在堂屋东北角,一个明显做工不好的饭桌加几把修修补补的板凳放在西北角。 这饭桌和板凳都是分家后王铁牛自己去山上砍树,自己敲敲打打做的,虽然不好看,但是能用。 又过了五分钟,李沐奕看饭凉的差不多,走过去准备端饭。 看见她的动作,四个孩子想要帮忙,她怕孩子被烫到或者把饭端洒了,就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坐好。 几个孩子飞快跑到饭桌前坐下。 桌子是四面,王平安和陈春燕按照他们平时的座位坐好,东边坐的是王平安,西边坐的是陈春燕。 王春生和王夏生左右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坐。 “春生和夏生你俩先挤挤,坐南边,”李沐奕指着那个长条板凳温声说道。 两人听到这话迅速找准自己位置坐好。 她一手一碗端了三次把饭碗端到了饭桌上。 陈春燕看着眼前满满一大碗饭很是震惊,她本以为那个半碗饭是给自己的,毕竟自己是女娃,还饭量小。 原来那半碗饭是给姨母自己的? 陈春燕小心的端着自己的碗想要去换李沐奕的碗,李沐奕愣了一下,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其余三个孩子看见她碗里的饭,也纷纷想要动手去换。 “我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你们自己吃不用管我。”李沐奕对着四个孩子欣慰笑道。 四个孩子仔细看她的神情,似乎在辨认她是不是在说谎,都没有动筷子。 见几个孩子如此,她叹了口气,无奈解释道:“我是说真的,我前两天晚上着了些风,今天虽好些了,不过没什么胃口,你们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四个孩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食物的诱惑,拿起筷子凶狠的扒饭。 李沐奕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扒拉饭,她现在吃这半碗纯粹是做做样子,刚刚喝了一支营养剂一点都不饿,而且这饭真的难以下咽,纯天然无油无调料的粗面疙瘩汤,就两个字,难吃。 但是不吃也不行,孩子们最是天真没心机,大人还会说秃噜嘴,更何况小孩。 这要是孩子出去说她两天一夜没吃饭还活蹦乱跳的,被有心人知道了,那成什么了。 要么就是她背着孩子们偷吃,没个大人样子。 要么就是别人觉得她有问题,她可不想被当成妖孽烧死。 还是那个原则,她再怎么装的像原身,也不可能毫无破绽。 所以初来乍到,不要做出格的事情,等摸清楚周边的情况,让自己慢慢适应新环境,也让大家慢慢适应她微小的变化,到时候再做什么,就不会惹人怀疑。 王夏生因为年纪小,吃个疙瘩汤差点没把自己噎到。 看到这李沐奕担心的皱起眉头:“慢点,别噎着,有没有事。” 王夏生伸着脖子,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又含着半口饭回道:“我没事二伯娘,这饭也太香了。” 陈春燕心道,可不是香么,用了那么多猪油呢。 想到柜子里剩下的粮食,家里才交了夏税,下个月等地里的红薯和棒子收了又要交秋粮。 今年又旱,地里全靠挑水浇,姨夫死后的这段时间,姨母生病难受,地里都是她和平安一点点慢慢浇,已经有一阵子没好好浇水。 现在还要抢水,她和平安怎么抢得过大人。 想到那稀稀拉拉没精神的棒子杆和同样稀稀拉拉黄蔫的红苕叶,今年的收成不够交税的。 陈春燕东听一嘴西听一句,知道姨夫挣了三两银,可是她也听过姨夫和姨母私下里谈话,光是分家后置办家什就用了二两多,再加上平日花费,现在还剩半两银。 现在又多了两个小子吃饭,像他们今天这么吃,那么点点粮食,怎么够吃一年呢。 姨母待自己这般好,若是到时吃不上饭食,不若让姨母卖了自己吧。 李沐奕一边吃饭一边观察桌上的四个孩子,忽然发现陈春燕越吃越慢,脸上表情越来越担忧,开始慢慢走神。 “春燕,怎么了?想何事呢?”李沐奕问道。 陈春燕被李沐奕唤回注意力,孩子小还是藏不住事,也不知道委婉,偏头看了王春生两兄弟,犹豫一下实话实说道:“姨母,我刚刚看粮食没剩多少,你还要养我们四个,这些粮食肯定是不够的,我们之后怎么办,不若,不若你卖了我吧。”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顺着脏脏的小脸流了下来。 这个问题李沐奕也在担心,不过好歹自己恢复了力气,还有空间,就算灾年连连,也能带着孩子多活两年。 不过无论以后如何,这些事都不用小孩子操心。 就在她在思考这些的时候,王春生局促的放下了筷子,其实昨天到了二伯娘家,他就心里不安,二伯娘似乎不愿意养他们,可是他和弟弟还小,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心里的担忧一直放不下。 他扭扭捏捏低头小声说道:“我知道二伯娘是被迫养我们兄弟两个,我可以少吃,等我再大一点,就去山里给二伯娘找吃的。” 王夏生年纪小,不太懂发生了什么,看看自己哥哥,再看看别人,筷子放在嘴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第5章 第 5 章 王平安听到这话再看看饭碗也才反应过来,有很久都没有吃过一碗满满的饭,被饭冲昏了头,都忘了粮食不够吃这件事。 李沐奕听到这里停止自己的思考,放下筷子,看了四个孩子一圈,端正坐好严肃的说:“正好今天提到了这个事,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有的时候可能注意不到你们的情绪,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你们要记住。 春生和夏生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吃饭,我既然决定养着你们,就不觉得你们是累赘。 从你们踏入家里大门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这个家的一员,不论何时何地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在我心里和平安一样。 我知道现在的你们或许不懂,也或许不相信,说出口的话如何好听,都没有做的有用,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所以你们不要自卑也不要觉得自己不如别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性格,有着自己的闪光点,不论你们之后成为什么样的人,我都为你们骄傲。 至于吃食方面的事,你们放心,我心里自有章程,不会短了大家的吃喝,你们现在还小,就算想为我分忧,也要等到长大再说。 你们现在不用操心这些,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好,就是万事有我,只要我活着一天,只要你们还认我,我就是你们坚实的后盾,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平安长大,这就是我对你们最高的期望,能做到吗?” 李沐奕说完笑着看着四个孩子。 陈春燕低下头用袖子抹了几下眼泪,王春生努力吸着鼻涕崇拜的看着她,王夏生只觉得自己二伯娘说的好好,虽然他没有听懂全部的意思,但是大体上他明白二伯娘是愿意养他的。 王平安骄傲的看着自己母亲,觉得自己的母亲这一刻好似闪着光。 李沐奕抬手摸摸陈春燕的头,笑笑说道:“都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给孩子们解开心结,四个孩子又恢复了活泼,端起自己的碗大口吃饭。 一顿饭吃完,锅里碗里都干干净净,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李沐奕就着锅灶的余温,吃饭前在锅里放了半瓢水,吃完饭水是热的,烫洗好碗筷,又回屋休息。 她现在非常需要休息,才能让这具弱不禁风随时可能去世的身体恢复起来。 就这样连着半个月,每天三顿饭,中间去村尾的井挑过一次水,其余时间都在睡觉,让身体自我修复。 时间来到9月底,地里的玉米和红薯马上可以收获,李沐奕的身体从随时可能原地去世到一个完全正常人健康及格线,只是她此时还是非常的瘦。 不要小看这个及格线,这里的及格指的是蓝星正常人健康及格线,放在现在这个时代,除了一部分有权有钱人,普通老百姓几乎没有身体条件能及格的。 这天晚上睡觉前,她盘点了一下自己手里还有的吃食,空间里的营养液最初领到31管,还有之前剩的5管没喝。 前世决战前喝了1管,给孩子们每三天用一管,用去5管,自己每天喝一支共用去15管,总计还剩15管。 现在她已经健康一些,可以不用单独喝。 可就算不单独喝,跟孩子们每天吃三餐时共用,这些营养液最多也就支撑一个半月。 要想个办法弄到以后的口粮,还要囤粮,崇祯时期正好赶上小冰河期,有的地方连年大旱,有的地方大旱和水灾交织,又是小冰河期的不稳定温度,又是蝗灾,又是瘟疫,还有农民起义造成的兵祸,这一切对于老百姓来说都是致命的。 这段时间要想活下去,不是逃荒就是进山,不管哪一个,粮食是根本。 至于囤的粮要用什么理由拿出来用,那是以后得事,现在粮食都还没有,想多了也是白费。 想了像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影视剧和小说,穿越到古代求生的,貌似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身手进山。 这个山指的不是他们后边的小山丘,指的是再往里走的深山,自古以来就带有神秘色彩的秦岭,也是南北方分界线。 她所在的大榆树村位于西安府最南边的秦岭山脚下。 村子格局是东西分布,零零散散的建房,没有什么标准,他们村子算是大村,有70多户,和隔壁大柳树村归作一里。 大柳树村只有30多户,但是里长却在他们村子,因着大柳树村有一家富户是缴粮大户,里长就是那富户家主。 大榆树村主要是王姓一族,有部分其他姓氏,没有村长,是王氏族长王远胜说了算。 李沐奕现在的家位于村子的东南角,她家西边五米外有户人家,东边三米外有一户人家,再往东就是田地,前边是老院,也就是原身公婆的院子,再前面都是田地。 她家后院隔着一条土路两米外有人家,那户人家后院的主路,往东走是进县城的路。 现在的农村没有什么规划,都是看上哪片地就做了房基地,而且地方大,左邻右舍间距也大。 整个村子往南走五里是秦岭的一个小小支脉,这个山上的草木大多已经旱死,剩下能吃都被大家搜刮完,要想找到有用的东西,就要往南走二十里,真正进入大山。 原身丈夫正是因为去了那,被熊瞎子吃了。 原身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过的普通农妇,若是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且会狩猎,势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现在的朝廷虽昏聩无能,但在这个皇权社会,就算是无能的朝廷对于老百姓来说也是天,她的异样必然会引来事端。 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可以进山生存,可是孩子怎么办? 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在还没彻底乱起来之前低调的存够自己需要的粮食,然后一点点改变。 等最后那几年真的到来,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谁还有心思关注她的异常,到了那时,有心人想要再对付她,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 她有力量傍身,又是古武世家传人经过军队训练,虽然这辈子这具身体练不出内力,但是招式还在,力气配合着招式,打猛兽足够。 进了山打了猎,去县城换银钱,再用银钱来囤粮,是她目前能想到唯一能做的。 至于什么摆摊卖吃食什么的,一是来不及准备,二是她没那手艺,三是乱世马上就来,她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弄到粮食和水。 理清了事情的脉络,明白现在要做什么,在彻底乱起来之前,她首要做的就是进山打猎换粮食。 漆黑的夜里,她盯着房顶凸出来的一块黄土微微一笑,前世时基因改造后,每个人能看见的光线增加,给了所有人夜视的能力。 在前世没有人当一回事,因为先进的武器装备让他们晚上能看的更远,看的更清楚,所以夜视这个能力如同鸡肋。 而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夜视这个能力是解决自己目前困境的关键。 夜视可以让她在晚上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山,加上空间的辅助,打猎、采集、囤粮的难题全都迎刃而解。 玉米和红薯从收获到储存怎么也要七八天,这几天她会每天锻炼,确定好近期目标后,营养液也不能省,每天跟孩子吃饭时还需要在饭里放,这样才能尽早恢复体能和身手。 想完了所有的事,有了章程心里就有了底。 闭上眼睛,深呼吸,按照前世的内功心法行气,想要把气流入丹田,再次失败,气感散落于身体各处消失。 这是她自从来到这里一直坚持的事,一直失败一直做。 有时候坚持换来的不是成功,依然是失败。 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没有修习古武内功心法的资质,以后只能用个花架子。 她叹了口气,花架子也该知足,毕竟她所谓的花架子,放在这里应该是了不得的武艺。 虽然不能修习内里,但是吐纳方式还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保持着吐纳的姿势,她渐渐陷入深眠。 翌日早晨天未亮,李沐奕睁开眼睛,灰黑色的瞳仁清亮有神,目光如电,她眨了两下眼睛收敛锋芒,眼神重新变得呆板木讷。 今天要去地里做农活,穿好衣服后,她蹲下用手在地上轻轻抹了一下,无奈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黄土泥,屏住呼吸,慢慢轻拍在脸和脖子上。 抹完脸和脖子,又轻轻抹了一下地上的土,双手交叉揉搓了一下,插入离发根几厘米的发间,捋到发尾。 刚开始到这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发量虽然大,但因为缺少营养,头发枯黄、分叉,稍微使点劲就断发。 喝了半个月的营养液,枯黄、分叉、易断消失,头发虽然没有黑到发亮但起码能看。 拿出原身用的看不清本色的破布条,把头发扎起来,再拿出一根梨木削的细木棍,姑且管它叫簪子,简单的绾了一下头发,她抬手摸了摸,头发盘的很结实。 农家人都是这样随便把头发一绾就好,她也只会简单的把头发绾起来,不会梳什么发髻,在这方面,她融入的毫无违和感。 最后拿起一块被当成头巾的布,这块布已经很破了,倒还算干净。 把方形的布折成三角形,包好头发,这样就看不出她头发和别人有异。 装备好后,还模仿展示衣服的姿态转了一圈,一个脏兮兮和普通村民毫无违和感的农妇新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