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柔弱雌性，被反派兽夫盯上了》 第三章 初遇墨越 “痛也给我忍着。” 墨殷紧紧扣住她的纤腰，不允许她有丝毫反抗，唇舌间的动作愈发深重。 可恶……这家伙绝对在趁机报复！ 凌音音小声呜咽：“你混蛋……” 回应她的，只有腰间霸道的压迫感。 “唔唔……别掐了，要断气了……” 不仅仅是被蛇牙刺穿的痛楚，柔软的唇瓣反复碾磨在肌肤上时，产生了一股犹如微弱电流入体般的酥麻感，她听着耳边湿润的吸吮声，心里倍感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见墨殷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凌音音有些慌了。 她好像记得，人体一次性献血的量最多不能超过400cc吧？ 视线越来越模糊，凌音音慢慢感觉耳道里嗡嗡作响，彷佛有人突然抽走了她大脑中的氧气，四肢如浸入冰水般僵硬发麻，后背更是虚汗如雨，浸湿了衣物。 虽然不知道墨殷吸了多少血，但她的身体快要濒临极限了。 “不能再吸了。”她有气无力道：“我要是死了，对你没好处……” 闻言，墨殷终于停下动作，意犹未尽地拔出蛇牙。 他眼神不满道：“真没用。” 凌音音：“？” 好想再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可是她怂。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好饿。” 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凌音音只能小声地窝囊道：“我想吃东西，不吃东西的话我的身体没办法恢复，会死掉的。” 墨殷不语，他现在神清气爽，动作干脆利落地把人从身上丢下去。 没了支撑，凌音音软趴趴地朝后倒下，她看着墨殷直起身，蛇尾往黑暗中游去。 “你去哪儿？”她不安地问。 墨殷没理她，眨眼间失去踪影。 “……” 凌音音愤愤不平，狠狠捶了下石床。 这条臭蛇！！！ 难道真准备放任她自生自灭？ 凌音音瞟了眼肩膀上两颗红艳艳的血洞，还有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摆，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全拜墨殷所赐，她默默在心里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 无奈身体精力透支，她什么也做不了，独自生了会儿闷气，不知不觉中阖眼睡去。 过了片刻，一条青蛇从角落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蹿出，慢悠悠来到她的身边。 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好奇地盯着沉睡中的小雌性，随后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名美艳妖冶的黑发男子。 他的长相和墨殷极其相似，同样是披着如漆如墨的长发，瞳孔却是磷灰石般的蓝绿色。 男子凑到凌音音跟前，细细嗅着她身上的气味，眼中展现惊喜。 “好香啊……”他低声呢喃。 这只雌性，好特别。 身上散发着他从来没有闻过的气息，和其他雌性的味道都不一样。 那种香气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稍稍轻嗅，芬芳直入鼻腔，沁人心脾，连压抑的神经都得到了温柔的抚慰。 而她穿的衣服也很特别，不知道是哪一个部族的打扮。 他想了想，索性恢复成蛇形，歪歪扭扭游着蛇身攀上石床，从凌音音衣服底下偷偷钻了进去。 嗯？ 这只雌性的身体里居然还穿着一件贴身衣物，材质十分特殊，制作手艺高超，触感轻薄，一点布料包裹着柔软，他从来没有见识过，好神奇。 看来她来自一个先进的部族。 此处的芳香最为浓郁诱人，青蛇拱拱身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脑袋往峰峦上一搭，享受得很。 而凌音音刚刚入梦，没过多久又被一股莫名的寒冷给刺醒了。 她睡得并不深，朦胧中察觉出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胸口上，她赶紧扯开领子往里看去，结果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呀，又是哪来的蛇！！ 凌音音其实不算怕蛇，但眼前的一幕很难令人不怕。 她刚想尖叫，青蛇就抬起脑袋，神态懒洋洋的，口出人言道：“你醒了？” 还是一道悦耳醇和的男性嗓音。 “……” 凌音音忽然就不想叫了。 她一把抓起青蛇，唰一下扔老远，语气愤怒：“一边儿去，没空陪你玩。” 然后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青蛇：“……” 见过墨殷那样的巨蛇，脾气温和的青蛇在凌音音眼中好像也没啥危险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就在这时，青蛇又从背后轻轻揪了揪她的头发，她不耐烦地回过头，撞上一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蛋。 饶是见过无数的帅哥美女，凌音音也还是被他的样貌给震住了。 精致冶艳的眉眼，浅粉的薄唇，漫不经心的神态，左眼下方还有一颗不起眼的泪痣，着实是个大美人啊。 事实证明，漂亮不一定是用来形容女人的，眼前的男人也同样适用。 可惜，偏偏是个男的。 不过这一款也有女孩子喜欢，她就觉得还不错。 凌音音打了个哈欠，困得睁不开眼，但看在男人美貌的份上，还是问：“你是谁？有事吗？” 男人蹲在床边，单手支撑着下巴，盯着她问：“小雌性，你和墨殷交配了吗？” 凌音音无语道：“你礼貌吗？” 上来就问这么尴尬的问题。 “礼貌是什么？”男人疑惑不解。 他的表情不像作假，凌音音坐起身，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怎么？我好看吗？”男人轻笑。 凌音音无视他的问题，脑中快速思考一番，判断这人虽然没有素质，但比起墨殷要更好交流，可以作为突破口。 “你和墨殷是一伙的？”她反问。 男人迅速否认：“不是。” “可你也是蛇。” “蛇就是一伙的吗？” 也对，说不定这条蛇是好蛇呢。 凌音音抿唇道：“你们是妖怪吗？为什么个个都是人身蛇尾啊？” 男人眨眨眼，更加疑惑了：“妖怪又是什么？蛇族兽人本来就长这样，这不是所有兽人都知道的事情吗？雄性兽人可以自由选择人形还是兽形。” 凌音音有点懵：“兽人？” 等等…… 所以这里的人原身都是动物？ 凌音音悟了。 难怪他们一口一个雌性雄性的。 “小雌性，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不会从小就没有兽父教吧？” “那个，我不是这里的人……” “哦？你是哪里的兽人？” “我不是兽人。” “你不是兽人？什么意思？” “意思我是人。” “……” 男人被她整得哑口无言。 好奇怪的小雌性，像是没开蒙的。 殊不知，凌音音正头脑风暴中。 “所以你到底来自哪里？” “额……地球？” “地球是哪儿？” “先别管，这又是哪儿？” “圣兽大陆，蛇族部落。” “……圣兽大陆？” “嗯。” 现在她百分百肯定，自己穿越了。 原来当初失足掉下的不是悬崖，而是连接某个异世的时空隧道？ 听起来很不真实，但她不得不接受。 男人看她双目呆滞，脸色茫然，于是捏住她的下巴，往自己这边转。 “你干嘛？！” 凌音音下意识用力打掉他的手，她现在非常讨厌这个动作。 “小雌性，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收回泛红的手，很有耐心问。 她撇撇嘴：“我叫凌音音。” “……音音？”他低声反复念了几遍，然后笑了出来：“你是狗族的雌性？” 她不禁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理所当然道：“因为小狗们出生的时候，都会嘤嘤嘤嘤叫。” 凌音音立刻瞪大眼睛。 “……你特么才是狗！” 兽人还玩什么谐音梗？好笑吗！ 凌音音懒得和他讲话了，满脸郁闷地推开他，转过身去继续躺下。 男人不依不挠，在身后轻轻撩着她的头发，享受着手中的丝滑，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满是愉悦：“这就生气了？” 凌音音收回了头发：“……” “音音？音音？” “……” “音音～” “你烦不烦啊！” 凌音音快被他气死了。 这些雄性兽人真没好东西！ 前脚刚走一个凶恶至极的墨殷，后脚又来一个没有分寸感的青蛇。 而男人对调戏她乐此不彼，唇角止不住上扬着，甚至还趴在凌音音耳后，如情人般亲昵交颈道：“音音……别生气了。” 凉飕飕的气息钻入耳中，凌音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能不能离我远……” “墨越。” 就在这时，一声极为不悦的呵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缱绻。 “给我滚出去！” 一回头，墨殷竟不知何时回来了。 凌音音吓了一跳，赶紧起身，不明所以地瞪着他俩。 面对墨殷强大的威压，唤作墨越的男人丝毫不惧，他坦然直起身，从容地游到墨殷面前，伸手拍了拍墨殷的肩膀。 “哥哥，你吓到小雌性了。” 两人对上视线，杀气腾腾。 在凌音音看不见的地方，墨越的笑容里夹杂着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 “……” 而凌音音彻底傻了。 说好的不是一伙呢？ 搞半天这俩兽人竟然是兄弟？！ 墨殷强忍怒火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不走，别怪我不顾情面。” “哥哥，你的记性太差了。” 墨越捧着腰忍笑，语气不明觉厉。 “我们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情面？” 说完，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回到一脸懵逼的凌音音面前。 “好音音，我们下次见。” 墨越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面颊，细碎的长发落在凌音音脸上，她彻底呆住。 吻毕，也不等凌音音的反应，化作青蛇消失在了黑暗中。 墨殷的脸色难看无比。 而凌音音还像个僵硬的木偶，呆滞地抬手摸了摸被亲吻的部位。 只听墨殷冷笑：“哦？你叫好音音？” 凌音音回过神：“……” 不是？ 她怎么觉得……场面有点不太对劲？ 第四章 爱吃不吃 “我叫凌音音……” 她弱弱地纠正。 “不管你叫什么音音。”墨殷沉着脸，威胁道：“你对他最好没有别的心思。” 凌音音也是无语了，语气敷衍地回答：“我又不认识他，能有什么别的心思？我可不会对着陌生人随便发情……” 墨殷冷哼：“你最好是。” “我当然是。”她偷偷翻了个白眼。 咕噜噜噜—— 这时，她的肚子又开始抗议了。 凌音音双手环抱着膝盖，满脸尴尬地低下脑袋，不想面对墨殷的嘲讽。 不过这次墨殷并没有嫌弃她，而是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血淋淋的生肉，递到凌音音的唇边。 “吃。”他面无表情地命令。 浓烈的血腥味直扑鼻腔，凌音音赶紧捏住鼻子，差点要被熏吐了。 “我不吃生的，yue……” 也许是太久没有进食，胃部本来就有些不太舒服，加上被生肉的腥味一刺激，她捂着胸口，忍不住干呕起来。 见状，墨殷暗暗磨牙：“你什么意思？” 他特地外出猎回来的鹿肉，还挑选出了最鲜嫩的部位，结果这只雌性竟然当着他的面，满脸嫌弃地呕吐？！ 这玩意一般雄性还猎不到呢！ “我要吃熟的。”凌音音小声嘟囔。 墨殷却道：“哪有兽人吃熟的？” 简直暴殄天物。 “我不管，吃生肉会生病。” “爱吃不吃，想饿死成全你。” 墨殷一点儿也不惯着她，收起鹿肉，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 凌音音赶紧拽住他的手腕：“你不是有火吗？烤烤不就行了？” 闻言，墨殷霎时脸色阴沉：“那是我的异能幽红邪火，只用来战斗，不是用来给你烤肉的。” 凌音音假装咳嗽，软下语气。 “你就帮忙烤一下嘛……我知道这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食物，如果我没吃掉，岂不是浪费了你的一番好意？” 墨殷抽回手，嗤笑道：“自作多情，谁专门为你准备的。” 凌音音哑口无言。 死蛇男，好硬的嘴。 不过现在是她有求于人，肯定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做事，既然墨殷的脾气又臭又硬，她只能换个方式重新出击。 总不能真的饿死不是？ 俗话说，大女子，能屈能伸！ 如果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凌音音再次勾住墨殷的手腕，轻轻摇晃着，主动示弱道：“拜托……我真的只能吃熟肉，万一吃生肉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发情期谁来解决？” “……” 墨殷依旧无动于衷。 可恶，心肠好硬的蛇男。 她抬头，秋水似的明眸中荡着水波，细长的柳眉弯成一个八字，贝齿轻咬下唇，一脸委屈巴巴地恳求：“墨殷……” 二人目光交汇，撞进他深邃的眼中，墨殷怔了怔，眸光晦暗，心脏倏然漏了一拍。 他重新拿出鹿肉。 “下不为例。” 凌音音顿时笑靥如花：“我就知道，你是一条好蛇！” 墨殷板着臭脸：“……我才不是。” 凌音音赶紧蹲在地上，挑了根细长锋利的石棍，然后拿起肉直接扎穿，再递给墨殷道：“喏，交给你啦。” 墨殷迟迟不动，显然还在犹豫。 毕竟把肉烤熟这种事，在兽人眼中就是糟蹋口粮。 她拼命朝对方眨眼睛，又揉揉干瘪的肚子，示意他快点动手。 片刻后，墨殷还是妥协了。 他抬起手，掌心冒出一团幽红火焰，对着鹿肉认真仔细烘烤起来。 鹿肉中的油脂受到高温炙烤，逐渐噼里啪啦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凌音音目不转睛，疯狂咽着口水。 太香了呜呜呜…… 只要能吃到肉，做什么都值了！ 她嘴里还不忘夸赞：“你好厉害啊，竟然能把火候控制得这么好！” “闭嘴，你太吵了。” 墨殷表面上波澜不惊，可原本紧抿的唇角却不自觉慢慢放松。 肉熟以后，凌音音迅速抢过来，二话不说开始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刚刚营造出的柔弱形象。 “一点雌性的样子都没有。” 相当粗鲁豪放的吃相，也是令墨殷大开眼界。 凌音音才懒得理他，肉都吃到了，谁还管雌性是什么样子。 反正她不是雌性，是女性。 啧啧啧……真香。 吃饱后，凌音音揉揉肚子，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她抹抹嘴巴，手上全是油渍，于是又看向墨殷：“我想洗澡。” 这回墨殷倒是没反对。 因为凌音音看起来真的脏，满手油渍不说，衣物上遍布污迹，整张小脸灰扑扑的，狼狈极了。 墨殷嫌弃地皱眉。 是该洗洗。 “带你出去可以，但如果你敢逃……” 凌音音赶紧摇头：“我不逃。” 她又不傻，外面的世界危险重重，万一遇到什么凶恶野兽，谁来救她？ 还不如先赖在墨殷这里，好歹也能够保全性命，蹭一口肉吃。 在没有把握之前，她不会乱跑。 随后，墨殷带着她离开了禁域。 凌音音第一次见识到外面的世界。 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中，几乎所有的树木都和巨杉一样粗壮高大，而地面上那些花花草草形状各异，有些还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幽暗光芒。 还真别说，圣兽大陆的风景跟阿凡达电影里似的，怪梦幻的。 沿途中，凌音音依稀看见一些眼熟的草药花卉，思考着它们能够作为制香原料的可能性。 不过在兽世，她无法确定这些植物的具体功效，需要机会再慢慢研究。 两人来到一片宽阔的湖泊边，夜晚的月色温凉如水，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波光粼粼，一切都显得格外静谧。 “别让我等太久。”墨殷叮嘱。 凌音音点点头：“我知道，但你绝对不可以偷看我洗澡噢。” 墨殷满脸不屑：“你有什么可看的。”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独自盘坐在一颗巨树脚下，闭眼休憩。 凌音音走到湖边，脱下衣服，口袋里的物品收拾整齐，摆放好在岸上。 夜晚的气温微凉，她深呼吸几口气，身体慢慢没入冰冷的湖水当中，很快就适应了水下的温度。 呼……她长舒一口浊气。 这下终于舒坦了。 凌音音背靠在一块大石头旁，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一边梳理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一边仔细搓洗着身体。 哗啦啦的水流声在静谧的夜晚回荡，她正开心地洗着澡，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湖面上，好像有抹金色一闪而逝。 ……嗯？ 她立即停下动作，警惕地东张西望，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好半晌，湖面安静异常。 可凌音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监视自己。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准，她果断不再留恋水中，抓紧速度，立刻游上岸。 突然，她的脚踝被紧紧攥住。 凌音音脸色骤变。 “啊……唔唔！” 就在她脱口惊叫的同时，一只大掌忽然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巴，堵住了尖叫。 “嘘……” 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声线：“别叫，大晚上的，惊动其他兽人怎么办？” 凌音音惊恐回头，发现来者竟然是个金发蓝眼的年轻老外！ 哦不对，在兽世应该不叫老外。 只见他扬起勾人心魄的笑容，如同造物主精心雕刻般的五官冷峻深邃，模样简直和童话中的王子如出一辙。 “雌性，你从哪儿来的？怎么会一个人待在这里？” 霄泽眯了眯双眼，从凌音音进入到水中的那一刻起，他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这一身细皮嫩肉和洁白无瑕的曼妙身姿，可是令他浑身火热。 凌音音哪还有心情回答问题，她现在一丝不挂，这男的也是全裸啊！ “呜呜呜变态！！！” 她奋力挣扎，一巴掌朝男人挥去。 霄泽轻而易举扣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温暖精壮的胸膛当中，强健有力的手臂甚至还压在她的柔软之上。 “放开我！” 凌音音边挣扎边乱蹬，谁知脚下蹬到什么滑溜溜冰凉凉的东西，她低头往水中看去，一条巨大的粉红鱼尾赫然映入眼帘。 在月光的照耀下，鱼尾上的鳞片折射出亮晶晶的光芒，犹如钻石火彩般绚丽。 ……我靠，美人鱼！ 凌音音怀疑自己产生幻觉了。 而霄泽看着她在短短几秒内，脸上竟变换出好几种小表情，颇觉有趣。 “你真可爱。” 他将尾巴贴上凌音音的双腿，胸腔随着低笑震颤：“长得吧，虽然是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还算配得上我，干脆做我的雌性，怎么样？” 第五章 人鱼霄泽 霄泽说完，空气整整凝固了八秒钟。 ……什么意思？ 凌音音反应迟钝，她张了张嘴，大脑却突然宕机，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等等。 什么叫，长得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 还……算配得上他？！ 这是碳基生物能说出的话？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的颜值都是毋庸置疑的数一数二，哪怕是得罪了墨殷，对方想要杀她，人家第一句话也说的是她长得好看。 这只臭人鱼，偷窥别人洗澡就算了，还自大狂傲，借此贬低她。 凌音音越想越气，死死捏紧拳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骤然爆发出一股牛劲儿，手肘毫不留情地击向霄泽的腹部，坚硬的肘骨与肌肉剧烈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八格鸭路！” 她张嘴就是芬芳。 “唔呃——！” 霄泽陡然受到沉重一击，没忍住痛哼出声，撒手放开了凌音音。 他弯腰按着腹部，方才还意气风发的脸上此时满是震惊。 这只雌性……脾气这么火爆的吗？ 被击中的部位隐隐钝痛，霄泽努力憋住呲牙咧嘴的表情，强作镇定，不想在雌性面前丢了脸。 还有，八格鸭路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某种诅咒兽人的神秘巫术吧？ 他重新审视凌音音，对她另眼相看。 嗯……这只雌性果然很特别，舍得打他的雌性，她还是第一个。 此刻，两人各退一边，面面相觑。 凌音音瞧他那憋屈样，心中暗爽，总算是为刚才的事出了一口恶气。 “小家伙，你好狠的心……” 霄泽佯装伤心道：“竟然舍得对圣兽大陆第一美男子动手。” 凌音音：“……” 这人鱼脑子有病吗？ 不可否认，他是长得很帅，可不至于脸皮比城墙还厚吧？她从小美到大，也没敢这么吹牛逼啊。 “谁叫你偷窥我洗澡的。” 凌音音双手抱臂，挡在胸前，苍白湿润的脸上满是怒气：“我警告你啊，我在岸上可是有人的，你别想乱来，不然就等着被做成生鱼片吧！” 然而霄泽对她的威胁视而不见，他一头扎进水里，转眼间又冒出水面，出现在凌音音跟前。 “生鱼片？我也可以做给你吃。” 霄泽拉近和她的距离，清冽的声线中充满诱惑：“我家有很多鱼，大的小的红的蓝的，什么品种都有，它们不仅可以做成生鱼片，还会翻肚皮跳舞……你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两人几乎脸贴着脸，亲密无间。 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才不想看。” 距离太近了，凌音音连连后撤，却被他灵活的尾巴勾住腰肢，带进怀中。 “嗯……你身上有股甜美的气息，我从来没有闻到过……” 霄泽怀抱着娇软美人，神情沉醉。 他缓缓低头凑近她的颈间，目光落在白皙的肩膀上。 “你被蛇咬了？” 他忽然变了脸色。 凌音音跟只虫似的，拼命蛄蛹着从他怀中挣脱，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和我说说，是谁咬了你，我扒了它的皮给你做身蛇皮兽衣，好不好？” 噫……凌音音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只觉得头皮发麻。 像墨殷那种庞然巨物，这人鱼根本就不够他一口的，还是算了。 “你打不过他，他很厉害的。” “有多厉害？” 霄泽不屑：“蛇族都是一群小虫子，不用害怕，就算是蛇王来了，我也照样打得他跪地求饶。” 凌音音惊得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 “当然。” 某人鱼挺胸拍脯，相当自信。 “吹牛不打草稿。”她啧啧感叹。 霄泽愣了愣，疑惑问：“牛为什么要打草？稿又是什么？” “你别管。”凌音音继续道：“那如果我真的是被墨殷咬的呢？” 听到墨殷的名字，霄泽收敛笑容，没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你说真的？” “骗你干嘛？” 霄泽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墨殷那条臭屁虫，咬你做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那条蛇对雌性的态度非常糟糕，连平常的近身都不行，他一度怀疑墨殷喜欢雄性。 凌音音撇嘴道：“我不小心把他的欲果吃了，欠他的，哎……” “什么？！” 霄泽顿时瞠目结舌：“你吃了欲果？！他只是咬你，没吃了你？！” 凌音音心虚不已：“我不是故意的，应该不至于吧……” “那颗欲果可是他动用全族之力好不容易找到的，甚至死了好几个蛇族兽人。” 霄泽面色凝重：“他不是什么好蛇，对雌性心狠手辣，你真是命大。” 被他这么一说，凌音音顿感后怕，毕竟她是真的差点没命了。 “你怎么知道？”她疑惑地看向霄泽：“你们认识？” 霄泽没好气道：“我们有仇。” 凌音音赶紧后退。 “你们有仇不要牵扯到我。” “怎么会呢？像你这么漂亮的雌性，没有雄性舍得对你动手的。” 霄泽笑道：“我带你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 凌音音可不傻，随便跟人乱跑，人贩子最会花言巧语了。 “好吧。” 霄泽道：“你回去以后，千万别说见过我，那条臭屁虫会生气的，如果哪一天你想离开蛇族，我随时来接你。” 凌音音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叫他臭屁虫啊？” “他啊，就是一条嘴巴又臭又爱放屁的大长虫，所以叫臭屁虫。” “噗……”她没忍住笑了。 难道这就是同性相斥？ 看来的确有仇，能骂得那么难听。 这条人鱼还挺有趣，虽然自大毒舌，但看起来心眼不坏。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没想到小雌性会主动问自己的名字，霄泽高兴坏了。 “我叫霄泽，你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凌音音。” “凌音音？音音……听起来像小狗。” “？” 凌音音立刻收起笑容，板着臭脸。 死霄泽，和墨越一样没礼貌！ 眼看时间不早，凌音音想回去了。 “我走了。” 霄泽恋恋不舍道：“你还会来吗？” “不知道，有缘再见吧。” “没关系，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别，你可别害我啊。” 霄泽失落道：“我偷偷的还不行吗？” 这才刚说几句话，他舍不得她走。 凌音音心情不好，懒得理他。 墨殷还在岸上，耽搁久了，一会儿他又要生气。 “赶紧走，别偷看！” 霄泽垂头丧气地哦了声，转过身缓缓沉入水中，只留下一片尾巴的光影。 凌音音上岸后，赶紧把衣服穿好。 她环顾四周，小心喊道：“墨殷……你还在吗？” 一块石子被扔到脚边，她顺着方向往里走去，在一颗巨树后面发现了墨殷。 墨殷见她穿好衣服，这才起身，一脸不耐烦道：“你太久了。” 说着，他忽然鼻翼翕动，沉下眸光。 “你身上，有股恶心的鱼腥味。” 第六章 再次发情 凌音音脊背一阵发凉。 不是吧？蛇的嗅觉比狗还灵敏啊？ 而且他俩还隔着两米远呢。 她赶紧抬手闻了闻身上，也没闻出有什么味道啊…… “你刚才做了什么？” 墨殷厌恶地皱起眉头，看向她的目光不善且充满怀疑：“你和人鱼接触了？” 凌音音愕然，她当然不可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撒谎：“没有啊……说不定就是湖水的味道，你闻错了吧。” 我靠？！他怎么一猜一个准啊！ 简直恐怖如斯。 墨殷一把将她扯进怀中，鼻尖掠过的那股鱼腥味更加重了。 他倏地呼吸粗重，胸膛渐渐起伏，蛇尾时不时扫过地面落叶，沙沙作响，凌音音严重怀疑，他又准备发情了。 他眼尾猩红，眸光躁动，不停盯着她上下审视，“你不会是奸细吧？” 凌音音嘴角一抽：“你想多了，我要是奸细早就偷偷跑了，还回来找你？” 说的挺有道理。 墨殷只能道：“凌音音，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做坏事。” “嗯嗯，知道啦。”她敷衍回答。 “你最好”三个字，她都听腻了。 这家伙威胁人的话张口就来，凌音音甚至已经习惯了。 她撩了撩湿哒哒的长发，从口袋里拿出那瓶「心灵绿洲」，喷在耳后和手腕，清浅怡人的香气很快将她覆盖。 墨殷嗅着那股气息，情绪渐渐平复，呼吸缓和下来，他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自己调配的香水，如果睡不着或者头疼，闻一闻会好上许多。” 凌音音没忘记观察他的反应，墨殷果然对香水的味道十分敏感。 上一次喷香水还是好几天前，等墨殷发情那会儿味道已经很淡了，估计作用不怎么明显，现在她重新喷上，墨殷在闻过以后，最直接的变化就是松了眉头。 这蛇男天天垮着张脸，唯一能判断出他心情的，只有眉毛了。 看来「心灵绿洲」对他的确有效。 可惜她出门时只带了小样，也就是说「心灵绿洲」迟早会用完，所以她需要在兽世制作出新的香水，来帮助墨殷稳定发情期的情绪，从而减轻自己的危险。 她还记得那名老者的话。 欲果改变了她的体质，让她的血液和身体可以帮助墨殷解决发情期。 可那么做的代价太大了，如果她的香水同样有效，是不是就可以抽身而出？ 凌音音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想起墨殷狂躁时的模样，她必须要研究出一款更具针对性，效果更强的样品。 墨殷见她发愣老半天，提醒道：“愣着做什么？走了。” “啊……？噢。”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路上，夜风拂过她的发梢，清爽的凉意扑面而来，带去发丝上不少的水分，凌音音眯了眯眼，十分惬意。 森林里虫鸣阵阵，那些膝盖高的花花草草随风摇摆着身躯，成片斑斓幽暗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回去的路。 这世界挺不错的，凌音音想。 如果没有这群雄性兽人的话。 走着走着，她忽然被什么吸引住了。 “墨殷，等等……” 凌音音停下脚步，侧头望向不远处的某颗树木，随后走上前去，仔细辨别。 褐色纹路，卵状披针形叶…… 她伸手摘下一颗叶子上的黑色果实，放在鼻下嗅了嗅，顿时惊喜不已。 是野生白檀！ 凌音音兴奋极了，要知道野生白檀在现代社会可是保护植物，价格昂贵，更是制香的珍贵原料，只有国际高端品牌才有渠道来源，平常想买到都难！ 她赶紧回头，冲墨殷道：“墨殷，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墨殷不明所以：“什么？” “我想要这棵树！” 凌音音道：“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墨殷抬头看去，这棵树有他的原型一半那么高，要想带走，只能用兽型。 也许是看出他的不情愿，凌音音管不上其他了，赶紧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蛇最好啦，会愿意帮我的对不对？” 墨殷：“……” 凌音音满眼期盼，只要一颗白檀，她接下来的制香就有着落了！ “墨殷～” 墨殷差点被她喊出一身蛇皮疙瘩。 哼，这招凌音音还真是百用不腻，他绝对不会再上当了。 他堂堂蛇王，凭什么要听她使唤？ “不要。” “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而且你也很需要！” 凌音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的香水如果用完了，就要靠它了，白檀可是最重要的成份！你不也喜欢香水嘛？” “……” 墨殷木然。 凌音音用力摇他的手。 他还是沉默。 凌音音憋出一泡泪，硬挤了出来。 墨殷无语至极，他甩开凌音音的手，没好气道：“离我远点。” 凌音音连忙后退好几米。 下一秒，只见墨殷化作巨蛇，低头咬住树干，轻而易举地连根拔起。 凌音音迅速上前，满脸羡慕：“哎，当兽人也挺好的嘛……” 身强体壮，力大无穷，如果做一个搬运工肯定很吃香。 墨殷叼着大树，甩了甩头，示意她爬上自己的背部。 凌音音这会儿听话的很，她乖乖爬上巨蛇的后背，抱住对方的身体，调整好位置以后，才欣喜道：“我好了，走吧。” 两人回到禁域，墨殷找了个角落放下白檀树，重新变回了人形。 凌音音蹲在那颗树前，不停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爱不释手。 “真好，哎呀哎呀……”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拥有一整颗野生白檀，这要是在现代社会，她绝对发大财了。 墨殷见她跟魔怔了似的，也没理她，自己回到石床上盘坐着，准备入睡。 而凌音音今晚打算伴树而眠。 她想了许多种处理白檀的方法，精神一直亢奋到下半夜，终于依偎着树干，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唔……” 凌音音不知睡了多久，后来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用力抱了起来，又轻轻放了下来。 疲惫了一整天，她朦胧间瞧见是墨殷的身影，又倒头睡过去。 直到肩膀的刺痛传来。 “啊……混蛋……” 她睁开眼，发现墨殷躺在自己身旁，两人凌乱的长发如网交织，而她肩头的衣服也被扯了下来，可恶的墨殷正埋头索取着新鲜的血液。 都不用猜，她就知道这家伙发情了。 哎……大晚上的，怪折腾人。 凌音音揉了揉眼，干脆又闭上了。 实在太困，她起不来。 她嘟囔道：“差不多就得了……” “嗯。” 墨殷的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拼命汲取温暖。 这一次刚有发情的征兆，他就立刻把凌音音抱了回来，她身上的香气迅速压制住了精神狂暴，因此也是第一次，他的发情期来得格外平静。 许久，他克制地收回牙齿，体内的热度逐渐消退，墨殷用鼻尖不断磨蹭着凌音音的耳后，那里的香味浓郁，令他沉醉上瘾，难以自拔。 第七章 一妻多夫 腹下三寸胀痛不已，墨殷硬生生忍过起伏的情潮，鬓边的碎发早已湿透。 这波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还能够保持清醒，不算难熬。 墨殷起身，捏了捏眉心，低头凝视着凌音音那张安详沉睡的面庞。 一副没心没肺的傻样，怎么看都不像别的部族派来的奸细。 平心而论，今晚带她出去，墨殷的确存着试探的心思，他在她的体内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一旦凌音音敢逃，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过她。 可她乖乖回来了。 墨殷有点搞不清楚这只雌性。 带着异香的她，很特别。 一只能安抚雄性发情期的雌性，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被抢夺的对象，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太过危险。 既然如此，还不如待在他的身边。 不管欲果一事到底是不是巧合，事实既定，无法改变，他只要结果。 凌音音欠了他的，就要负起责任。 他绝不可能放手。 …… 凌音音醒来时，头昏乏力，浑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连起身都做不到。 她抿着干裂苍白的唇，闭上双眼。 墨殷这家伙啊啊啊！ 昨晚究竟喝了她多少血，又把她弄成这副鬼样子！！！ 心好累，她动不了了，干脆装死。 这时，墨殷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石碗，放在她旁边。 “吃。” 凌音音掀开一只眼皮，不说话。 “不吃算了。”墨殷拿起碗。 “别别别，我吃还不行吗？” 她赶紧坐起来，从墨殷手中抢过碗，发现里面是切成小块的熟肉后，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转晴，开心道：“谢谢！” 墨殷坐下，安静地看着她。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贴心，主动给她准备早餐，她那么善解人意，原谅他了。 另一个碗里装着清水，凌音音吃饱喝足以后，这才想起来问：“哪来的碗？” 墨殷回答：“借的。” “哦。”她就说呢，这里除了一张破床啥也没有，原来是借别人的。 “吃饱了吗？” “嗯，怎么了？” 墨殷忽然扯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床上拉下来，转过身道：“有人要见你。” “啊？等等……等一下！” 凌音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刚走两步就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墨殷回头，不明所以地皱眉。 “都怪你，喝我那么多血，我身体不舒服，走不动路了……”凌音音抱怨。 这话没法反驳，墨殷干脆弯腰，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啊……！”凌音音吓了一跳。 她面色茫然，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刚睡醒神智不清，还是原本就在做梦？ 可依偎在墨殷结实的胸膛里，冷冰冰的体温隔着衣物传来，她知道这不是梦。 不对劲…… 这家伙今天不正常。 “别，我觉得我还可以走走……” 凌音音轻轻推他，开始挣扎。 “别动。” 墨殷的语气不容拒绝，双臂抱着她的力道愈发紧了，令她动弹不得。 凌音音嘟囔道：“谁要见我啊……” 她在兽世又没有认识的人，奇怪。 墨殷没回答，神色冷峻。 外头晴空高照，鸟语花香，阳光刺得她半天睁不开眼睛，墨殷抱着凌音音穿过一片树林，成片低矮的石屋映入眼帘。 “这是你们的部族吗？”她好奇地问。 “嗯，这里住着几只雌性。” 两人来到其中一座石屋前，墨殷轻车熟路地推开木门，和她一起进去。 屋子里面空间宽阔，乌泱泱待着七八个蛇族兽人，中间的位置摆放着石制的简易家具，看起来颇具生活气息。 众人见到他俩，纷纷停下动作，不知为何一个个目瞪口呆，安静如鸡。 凌音音和大家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她扫视了一圈四周，发现墨越也在。 角落的床上躺着一位中年女性，她的外貌和正常人类相同，在见到凌音音的第一眼，她惊喜道：“你们可算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凌音音赶紧从墨殷怀里跳下来，局促道：“你们好，我是凌音音……” 然后埋着头，感觉社恐要犯了。 为什么全都在看她啊…… 墨越看出她的不自在，主动上前为凌音音介绍：“音音，她是我们的雌母，其他几位是我们的兽父。” “哦，好的……”她点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惊讶道：“这么多兽父？！” 这一屋子，如果不算上墨殷墨越，都还有六个雄性蛇兽人啊！ “怎么了？”墨越反问。 “没事……” 看到大家神色如常，凌音音只能装作镇定自若，以免显得格格不入。 原来兽人是一妻多夫制。 那名中年女性朝凌音音挥了挥手，示意她上前，脸上的笑容既欣慰又和蔼。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小殷抱着别的雌性呢。” 她声音虚弱，刚说话便要喘气，一旁的两个中年雄性担忧地走上前，将她扶坐起来，其中一人道：“兰，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墨兰捂嘴轻咳，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心，又对凌音音道：“阿崽，你是从哪里来的？” 凌音音也不懂怎么解释，只能随口编了个理由：“不记得了……我摔下悬崖，迷路来到了这里。” 墨兰感叹：“真是可怜。” 她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觉得凌音音生得漂亮精致，无可挑剔，也难怪墨殷对她如此特别，连进门都舍不得人家走路。 墨殷这小崽子，从小到大脾气古怪，说是冰冷无情都不为过，除了她这个做雌母的，他不会给任何兽人一个好脸色，对于其他雌性更是厌恶，连近身都不行，大家都一度以为，他肯定没有雌性要了。 哪知半路出现个凌音音。 墨兰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希望，她儿的未来，似乎有着落了。 “既然来了蛇族，以后就是一家人，小殷他的脾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嘴硬心软，本质不坏……” “额，好的。”凌音音木讷点头。 关于这点，她大概已经懂了。 她朝墨殷投去目光，恳求他能说句话替自己解围，哪知墨殷躲开了她的视线。 墨兰把他俩的小动作收入眼中，唇边笑意更甚，“以后有什么想吃的用的，就和雌母说，雌母这里什么都有，你要是使唤不动小殷，小越也会帮忙的。” “谢，谢谢……雌母？” 凌音音硬着头皮喊了人家一句。 墨兰瞬间笑容满面，气色都肉眼可见变好了：“你愿意叫我雌母，我很开心。”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墨殷拧眉，神情不悦。 墨越微笑，实则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只有凌音音不明所以，还以为人家在跟自己客气，疯狂点头就对了。 墨兰又咳了咳，她的兽夫们鞍前马后地帮她盖被的盖被，递水的递水，看得凌音音羡慕不已。 这时，墨越插话道：“音音，雌母她还有话和哥哥说，我带你出去逛逛。” “去吧。”墨兰道：“蛇族风景很好，带音音出去散散心。” “知道了。”墨越点头。 等两人走后，墨兰收起笑容，将喝完的水递出去，兽夫替她拿走杯子，又给她仔细掖着被子。 墨殷垂眸，终于开口：“雌母。” 墨兰正色道：“欲果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用追究，有失必有得，我看音音很好，你和她非常般配。” “我还没有想过那种事。” “你的发情期还好吗？” “嗯。” “是音音帮你的吧？” “对。” 墨兰叹了口气：“你对音音是什么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雌母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就好，不要被仇恨蒙蔽，难得有只雌性愿意接触你，表现好一点。” 墨殷只能道：“我知道了。” “六阶突破期马上到了吧？” “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好。”墨兰望向窗外的天空。 “你和霄泽的十年之约就要到了，如果他没有突破六阶，雌母希望，你可以对他手下留情……” 对此，墨殷却不再回话。 墨兰就知道，她叹息不已，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好。”墨殷起身。 第八章 花海之吻 另一边。 凌音音单独和墨越出门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微妙。 她想起昨天的事情，很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莫名其妙亲自己。 可看墨越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她几度犹豫，没好意思开口。 两人一时无言。 一路上，凌音音看见许多蛇族的雄性正在外出劳作。 砍柴的，砌房的，还有捕猎回归的，但却没有出现过蛇族雌性的身影。 “怎么都是雄性？”她好奇地问。 “不然呢？雌性珍贵稀有，整个蛇族也就十几只，当然是雄性负责养家。” 凌音音听出墨越硬邦邦的语气，当下察觉出他心情不好，不由疑惑。 “你怎么了？” 墨越停下脚步，眉骨投下的浅影遮住了阴翳的眸光，他嘴角紧绷成直线，俊美的五官在阳光下几乎令人恍神。 “你喜欢墨殷？” “嗯？没有啊。”凌音音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要叫雌母？” “这两者有关联吗？” “你真不知道？”墨越凝视着她。 凌音音眉头一挑，“你说说？” 喊人家雌母，是因为她不懂该怎么称呼墨殷和墨越的母亲，只能入乡随俗，表示尊重，而且对方看起来不挺开心的嘛。 所以哪里不对了？ 墨越却解释：“在我们这里，雌性愿意叫雄性兽人的雌母，代表着她接纳了这只雄性，和对方有结侣的打算。” 这么一说，凌音音恍然大悟，她这行为如果放在现代社会，就相当于见了人家父母，还顺口喊了一句“妈”。 她尴尬地揉揉鼻子。 “好吧，我不是这里的兽人，不太懂你们的事情，下次不会乱喊了。” 可墨越看起来依旧不太开心。 “雌母很喜欢你。” 他的声音沉闷：“今天一早，她知道你和墨殷的事情以后，就让墨殷把你带回来看看，她现在的态度，应该是希望墨殷可以和你结侣，让他做你的兽夫。” 凌音音一脸懵逼。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初到兽世，有些不理解这群兽人的脑回路，她和墨殷刚认识一天，怎么就扯上结侣的事情了？ “墨殷对你不一样。” 墨越道：“我和他一起长大，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雌性这么特别。” 凌音音挠挠头，“特别？他差点掐死我也算特别？可能只是因为欲果吧。” “不，圣兽大陆的所有兽人都知道，他对雌性厌恶至极，从前有只雌性不过轻轻碰他一下，被他打成重伤，差点死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雌性敢接近他。” 凌音音皱眉，“这么不怜香惜玉。” “只有你，今天他抱着你进门，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音音，他喜欢你。” 凌音音愕然：“你别胡说！” 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墨越神色失落：“那你呢？真的不喜欢他吗？他可是五阶巅峰……” “不喜欢。”凌音音果断回应。 “那就好。” 墨越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唇边又挂上那抹不正经的微笑，他缓缓上前，替凌音音撩起垂落脸颊的长发，凑近她耳边。 “选他，还不如选我……” 她顿觉耳垂一阵瘙痒酥麻。 “我虽然不如哥哥会打架，但我更懂得怎样取悦雌性，更会伺候人，音音无论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他的语调低哑，仿佛裹了浓稠的蜜，听得人心里酥软发颤。 凌音音双颊滚烫，绯红一直从耳垂蔓延至脖颈，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 可恶，不得不承认，她被撩到了。 顶着那样一张好看的脸，还跟个妖精似的在她耳边低语，换谁也受不住啊！ 她的反应，墨越满意极了。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起凌音音的手，往前走去。 两人穿过茂密的森林，来到一片开阔的花田，漫天的紫色花瓣随风飞扬，一波又一波的花浪循着风的呼吸起伏，恬静的香味溢满了这方天地，场面十分震撼。 “哇——！” 凌音音望着眼前的一幕，呆若木鸡。 墨越问：“好看吗？” “好看……” 说实话，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大片的薰衣草花海。 起码有一百个足球场的面积了吧？ 实在是震撼，太震撼了！ 凌音音不禁咂舌。 人要是走进去，都得迷路啊。 不过她很开心，没想到兽世的资源如此丰富，这里的薰衣草长得比现代的薰衣草还要高一些，根茎也粗，用来制香，效果肯定更好！ 想起禁域里的那颗白檀，再加上这里的薰衣草，凌音音灵光一现。 兽世条件比不上实验室，如果想把原材料制成香水，没有科技仪器的帮助肯定行不通，但如果采用古法配方，做成香薰或者香包，难度就会降低很多。 凌音音冲进花海，说干就干。 墨越看她忽然开始采集花瓣，连风景也不欣赏了，疑惑道：“你干嘛？” 凌音音兴奋道：“我想挑一些新鲜的花穂带回去，做个香包！” “……我是带你来看风景的。” “下次再看！” 凌音音刚说完话，人往下一蹲，立刻被层层的花海遮挡住，不见身影。 墨越暗暗腹诽。 他要干的，可是更重要的事情。 他干脆化作青蛇，游进花海。 很快，他就找到了凌音音的位置。 “嘶……” 一阵冰凉的温度捆住脚踝，凌音音低头看去，差点两眼一黑。 “音音，回去再摘吧。”墨越道。 凌音音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她乍一眼还以为是野生蛇，吓了一跳。 “你下次变成蛇，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真的有点吓人。” 墨越的蛇形和竹叶青相同，可又拥有着蟒蛇般的体型，看上去十分危险。 墨越语气不满：“你都不理我。” 说着，青蛇缓缓攀上凌音音的肩膀，脑袋靠在她的肩上，三角形的头用力蹭了蹭她的下巴，“陪陪我。” 可它太重了，凌音音索性坐在地上，叹了口气。 活久见，第一次见到蛇撒娇的。 “你想干嘛？”她问。 “嘶……”墨越吐着猩红的舌，如宝石般翠绿的瞳孔漂亮极了，“你身上很暖，我想靠靠。” “可是你很冷……” 凌音音打了个哆嗦，起鸡皮疙瘩了。 墨越又使劲用头蹭她，老大一条蛇，跟小狗似的黏人。 虽然没说话，但意思明了。 凌音音吐槽：“你是狗狗蛇。” “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会儿青蛇已经在她怀里盘成一团，老老实实待着不动了。 “音音，可以摸摸我吗？” 凌音音仔细欣赏着他一身光滑细腻的绿色鳞片，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嗯…… 没有想象中的硌手诶。 软软的，滑滑的，很好摸。 凌音音放松身体，开始撸蛇。 “嘶……” 柔软的掌心擦过脑袋，温暖而舒适，墨越享受极了，甚至闭上眼睛，不停地吐着信子，跟猫咪打呼似的响。 凌音音用力rua他的脑袋，发现使劲捏捏还可以变形，三角头变圆头，整条蛇的眼神都显得更加清澈了。 “噗……” 她没忍住，笑出声。 “你还挺可爱。” 墨越郁闷道：“只是可爱？” 凌音音不语，继续撸蛇。 直到再一次被揉搓成圆形，墨越直接变回人形，一把将凌音音搂进怀里，下半身的蛇尾则一圈圈地缠住她纤长的双腿。 一切都转换得太快，凌音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墨越抱在怀里。 “音音……” 两人面对面相视，近在咫尺。 墨越的呼吸喷洒在凌音音脸上，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眸令她一时出神。 他轻柔捧住她的下巴，缓缓低头。 眼前的阳光被细碎的黑发遮挡，凌音音望着他的脸，双颊绯红。 两人的唇瓣越来越近。 仅剩一厘。 哗—— 一阵风拂过，一股烧焦的味道扑来。 凌音音倏地瞪大眼睛。 “你的头发着火了！” 第九章 兄弟之争 墨越迅速直起身，回头看去。 散落在地的发尾燃起一簇火焰，入目是熟悉的幽红色，他没有慌乱，而是眯起双眼，瞳中闪过一抹阴鸷。 墨殷……！！ 与此同时，凌音音感觉到后背有条冰冷的生物黏着她的肌肤缓缓攀爬而上，她侧过头，正好和肩上的黑蛇两眼对视。 那双暗紫色的竖瞳，阴狠凛冽。 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黑蛇的信子轻轻舔舐着她的脸颊，它开口便是墨殷那满含狠厉的声线。 “亲啊，怎么不继续亲了？” 粗长有力的蛇身逐渐收紧，将她捆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音音如梦初醒，额角不禁滑过一滴冷汗，心中暗道不妙。 奇怪……她刚才是怎么了？ 明明眼睁睁看着墨越离她越来越近，大脑却像是被人夺舍了一般，无法思考，更无法动弹。 哪怕墨越长得再好看，她应该不至于色令智昏到这种地步吧……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墨越开口了。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被烧焦的头发，幽红邪火并没有收到主人的命令继续扩散，因此只是停留在了那一小片发尾上。 墨殷根本不搭理他，而是继续和凌音音大眼瞪小眼，压迫感十足。 “不是说没有别的心思？嗯？” “我……”凌音音噎住。 她该说什么？我没有？ 听起来像在狡辩，墨殷绝对不信。 可她也不懂怎么解释啊…… 还有，为什么要一副捉奸的架势啊！ 凌音音汗如雨下，想伸手擦擦汗吧，双手又被墨殷的身体捆得牢牢的。 完了。 他不会怀疑自己勾引他的弟弟吧？ 思来想去，凌音音决定装死。 她眼睛一闭，瘫倒在地，不出气了。 墨越本来都打算摊牌了，想说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气死便宜哥哥，没想到凌音音突然来这么一出，他瞬间起了兴致，打算先看看戏。 墨殷恶狠狠瞪他一眼，转头看向挺直装尸体的凌音音，心中气极。 干脆张嘴，尖利的蛇牙抵住她的脖颈微微用力，几滴鲜血渗了出来。 凌音音惊叫一声，再睁眼时，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她只能委屈解释。 “我说我真的没有，你信不……” “呵……你觉得呢？” 墨殷重现人形，将她扣进怀里，目光射向墨越，带着浓浓的警告。 “以后不许再见她。” 不容置喙的话语，一副占有欲极强的姿态。 墨越好整以暇，抱着双臂，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凭什么？音音想见谁，都应该由她自己决定，你说对不对，音音？” “……” 凌音音哪敢说话？ 心想你可赶紧别问了，没看到她现在危险危险危险吗？ 得罪别人可能没关系，得罪墨殷可就小命不保了啊！ 墨越是墨殷的弟弟，墨殷又不能把他怎么样，自然硬气十足，可她不一样，本来就欠了墨殷，之后回到禁域，还不懂会被他如何开涮呢。 她就像案板上的肉，随意宰割啊。 凌音音欲哭无泪，她的命好苦。 见她怂得跟只缩头乌龟似的，墨殷的火气稍微下去了一点。 他知道，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自己这个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灯。 刚才墨越在雌母那儿，借口把凌音音带出来，估计就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俩就一直面和心不和，因为雌母体弱多病，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加重病情，墨殷才百般忍让。 如果不是一母同胞，很多年前，墨殷就想干死他了。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应该知道，再有下一次，烧的……可不一定只是你的头发了。”墨殷道。 兄弟二人视线交汇。 墨越阴沉着脸色，没有回答。 他读懂了墨殷眼神中的意思。 ——要争要抢，凭实力说话。 墨殷是五阶巅峰，更是蛇族百年难遇的战斗天才，就连异能都是极具攻击性的幽红邪火，而他不过区区四阶，又能拿什么去和墨殷比？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墨越身形久久伫立在原地。 啧，再耐心等等…… 很快，他也将会是五阶兽人。 他的异能，已经初具形态。 “咕咕，咕咕……” 一只懵懂的幼鸟落在花穂上，它左右摇晃着小脑袋，圆溜溜的小黑豆眼儿到处好奇地打量着。 墨越侧身，盯着那只幼鸟。 幼鸟歪着头，不经意迎上他的目光。 下一秒，它困倦地阖上双眼，幼小的身躯从花穂上径直掉落在地，两只小爪子突然蹬直了。 …… 另一头。 墨殷正打算带人离开，凌音音还惦记着她的薰衣草，赶紧道：“等等！” “？”墨殷冷冷地瞪她。 凌音音挣扎道：“花……我想摘一些花带回去……” 这回墨殷真气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花？怎么，不让你见墨越，你打算用花睹物思蛇？” 凌音音眨眨眼，“你别胡说行吗？” “我说得不对？” “当然不对！”凌音音忿忿道：“这里的花有用，可以用来制香，你别把我想得那么下流好不好？” 墨殷面无表情道：“你不下流？今天喊雌母的不是你？这么想占我便宜？” 说着，他斜了凌音音一眼，脸上满满的不屑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想让我做你的兽夫……凌音音，你还不够格。” ……好欠。 凌音音太阳穴直抽筋，怒火憋在心里发不出来，脸上布满窘迫的通红。 她咬牙道：“谁要你做兽夫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 墨殷冷哼一声，双手突然松开，害她直接屁股着地。 “唔！”好痛！ 尾椎袭来钻心的疼痛，凌音音摸了摸屁股，幸好没有开花。 而墨殷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语气高高在上道：“别以为雌母喜欢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想让我臣服，等下辈子吧。” 凌音音没说话，其实心里狂骂。 真是气煞她也——！！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家伙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吞回去！！！ 可恶！！！ 凌音音有点想家了。 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穿回现代。 她越想越难受，虽然没有落泪，可眼尾还是因为憋屈的情绪而悄悄发红。 “哦。” 随后，她冷淡应了声，自己站起来。 紧接着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独自走进薰衣草花海，开始挑选起新鲜的花穂。 她的反应过于平静，似乎有些出乎墨殷的预料，他静静盯着凌音音，想要看看她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可凌音音什么也没做，而是一个人蹲在花海里，一点一点地将采摘下来的细碎花瓣用衣服兜住，小心保护起来。 清风拂过花田，吹起她的发丝。 墨殷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他站在那儿，眼神没离开过她。 大约半个小时后，凌音音怀里抱着一大堆鲜嫩的花瓣回来了，脸上还挂着收获后愉悦的浅笑。 直到她发现，墨殷竟然还一直在原地默默等她，一步也没挪动过。 她瞥了墨殷一眼，有些诧异。 墨殷的脸上有些许不耐烦，但也只是问了一句：“好了？” 凌音音没回答，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同他擦肩而过。 笨蛋，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问。 她懒得理他。 墨殷：“……” 第十章 霄泽送礼 回到蛇族领地，这回凌音音破天荒地走在墨殷前头，一路都没有吱声。 途中，许多蛇族的雄性兽人们正背着猎物准备回家，他们看到凌音音，纷纷眼前一亮，想要上前搭讪，可又在看到她身后的墨殷时，胆怯地退下。 “这就是禁域里那只雌性吧？” “她竟然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那当然，这只雌性那么好看，就算是王也会喜欢吧……” “哈？王也会喜欢雌性吗？” “就是，王不是喜欢雄性吗……” “嘘！你从哪儿乱听说的！” “……” 蛇族兽人们窃窃私语。 凌音音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随手扯过一个雄性兽人问路。 “你好，你们这里有河吗？” 那名雄性兽人受宠若惊，他偷偷看了一眼墨殷，见王没有要发怒的意思，这才回答：“有，就在部族前面，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好的，谢谢。”凌音音微微一笑。 她现在准备去河边，先把这些薰衣草花瓣给清洗干净，然后再找个地方阴干，不然拖久了，花瓣就会失水枯萎。 凌音音回头，见墨殷还像只跟屁虫一样阴魂不散，忍不住道：“别跟着我，你该干嘛干嘛，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墨殷沉声道：“不行，谁知道你又会惹出什么祸？” 况且，一群雄性对她虎视眈眈，放任她一个人在外，墨殷不放心。 凌音音烦死了，红着眼睛怼他。 “这里是蛇族，我能跑到哪里去？你能不能别疑神疑鬼？真特么讨厌！” 她的语气很冲，墨殷愣了愣。 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凌音音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害怕墨殷会恼羞成怒。 她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只见墨殷果然阴沉着脸，双目如炬凝视着自己。 她赶紧想说点什么找补下，哪知墨殷竟真的转身，丢下一句：“随你。” 凌音音：“……” 就这么简单走了？ 望着墨殷消失的背影，她撇撇嘴，还真是雄性心，海底针，真难猜。 凌音音循着方向，来到一条小河边，附近空无一人，她找了片宽大的树叶，将怀里的薰衣草小心翼翼铺了上去。 这些花瓣十分细碎，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河水冲走，她只能一片片摘出来，谨慎仔细地开始清洗。 干这活需要耐心，效率也低，凌音音埋头清洗半天，蹲在地上腰酸背痛的，也才洗了那么一小捧出来。 她擦了把汗，正想起身歇会儿，却忽然发现，河流上游有什么东西漂了下来。 凌音音定睛一看，傻眼了。 额……那好像，是生鱼片？ 她刚开始怀疑自己眼花了，可等到那白花花的东西漂近跟前，还真是用半片贝壳盛着的生鱼片！ 光天化日之下，这场景有些诡异。 贝壳上的鱼片晶莹剔透，被削成薄纸一般的厚度，摆放有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omasake大师的手笔。 事出反常必有妖，凌音音没打算把东西拦下来，眼睁睁看着它往下漂。 “好无情啊，音音。” 忽然，河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拦住莹白贝壳的去路。 凌音音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简直是恐怖片的既视感啊！ 她连连后退，离岸边远远的。 “别走啊，这可是我特地准备的。” 霄泽浮出水面，英俊的面庞上挂着欣喜的笑容：“我等了你一天呢。” 见来人是他，凌音音也是服气，每次霄泽的出场方式都那么特别。 她走上前，二话不说，抬手冲着霄泽的脑壳就赏了一个爆栗。 “嗷！”霄泽捂住额头，委屈巴巴。 “下次你再这样吓我，我就把你做成生鱼片！”凌音音愤愤道。 霄泽咳了咳，讨好道：“知道了，你快尝尝，这是我专门从海里抓的鱼。” 说着，他将贝壳递给凌音音，凌音音接过来，好奇地盯着这份食物。 她抬头，奇怪道：“从海里抓的？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霄泽笑眯眯解释：“来找你呀。” “找我？要是我不来呢？” “那我明天再来，只要能等到你，我愿意慢慢等。” 凌音音沉默了会儿，又问：“大海离这里远吗？” “不远。”霄泽回答：“游上半天，就可以从河里进来了。” 游半天还不远？凌音音愣住。 “上回你说生鱼片，我想着你可能喜欢吃，这次特地给你做了，你快尝尝。” 霄泽手一撑，坐在岸边，漂亮的鱼尾悠然晃了晃，鳞片的光芒在日光折射下既夺目又耀眼。 “……” 凌音音心情复杂。 她不过随口一说，霄泽却记在心里。 ……这人鱼，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霄泽见她神色郁郁，小心问：“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怎么了？” “没事。”凌音音叹气，“就是有点想家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霄泽冲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 凌音音走上前，见他从尾鳍下取出一颗拳头大的珠子，递给她。 “这个送给你，别难过。”他道。 凌音音瞪大眼睛，这颗珠子表面呈现剔透的淡蓝色玻璃光泽，内部流光溢彩，和霄泽的鱼尾一样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她惊喜地问：“这是什么？” 霄泽笑道：“这是我们人鱼族最受欢迎的夜光珠，海里特别多，我特地找了颗最大最亮最好看的，喜欢吗？” 凌音音诚实回答：“喜欢。” 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 “音音，你家在哪儿？如果不远，我可以送你回去，我游很快的。”霄泽又道。 她有些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谢谢你，不过应该回不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家不在圣兽大陆。” 霄泽吃惊：“你从哪儿来的？” “这说不清。”凌音音将夜光珠收好，脸上又扬起喜悦的笑容，“不过夜光珠真好看，谢谢啦。” 某人鱼偷偷红了脸，尖锐的指甲不自觉划着鱼尾下的鹅卵石，留下一大片乱七八糟的指甲印。 “不用谢……你笑起来真好看，虽然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 凌音音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真是本性难移……自大的人鱼。 看在夜光珠的份上，她不和他计较。 “对了，你在干什么？”霄泽指着地上的薰衣草花瓣，问：“这是？” 凌音音苦恼道：“这是薰衣草花瓣，我在清洗它们，不过洗起来有些费劲，刚才被河水冲走了不少。” 说到这儿，霄泽来劲了。 “我来帮你。”他重新跳进河中，朝凌音音伸手道：“你把它们拿过来。” 凌音音迟疑问：“你行不行啊？别把我的花瓣全冲走了，我好不容易摘的。” “放心吧，水里的事情，全圣兽大陆都没有谁比我在行。” 这么吹牛？ 她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将剩下的薰衣草花瓣都拿给了他。 霄泽接过，一下子沉进水中。 河面顿时平静。 凌音音坐在岸上，干脆一边吃生鱼片一边等，她尝了几口鱼肉，鲜嫩爽口，鱼肉中的油脂还有股淡淡的奶香，吃起来和三文鱼的口感非常相似。 又有美食品尝，又有鱼帮忙干活，还收获了一份礼物，凌音音心情舒畅，先前因为某两条蛇而郁闷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她对霄泽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过了会儿，霄泽浮出水面，将薰衣草花瓣放在岸边，“全洗好了。” 凌音音冲上前察看，发现花瓣一点也没少，顿时喜笑颜开。 “霄泽，你真厉害！” 她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好，又把贝壳还给霄泽，“喏，都吃完了。” 得到凌音音的肯定，霄泽面上镇定，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看来族里的老人鱼说得没错，想要获得雌性的青睐，送东西必不可少。 “好吃吗？”他强压着上扬的唇角。 “好吃，下次还有吗？” “有，你想吃多少都有。” 霄泽的嘴角控制不住，压不下来。 他偷偷扯了把尾巴上的鳞片。 死嘴，快别笑，不然显得他多幼稚。 凌音音道：“今天真的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还要拿这些花瓣去晒，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你明天还来吗？”霄泽问。 “唔，说不好……”她踌躇道：“你别天天等我，浪费时间。”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钥匙扣，“这个送给你，我没有什么东西，只有这个回礼。” 那钥匙扣是她在国际展会上领取的纪念品，正好是一只小鲸鱼的模样，也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现代产品。 霄泽难以置信，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收到雌性的礼物。 不对，是心仪雌性的礼物。 “我会好好爱惜的。”他声音微颤。 “嗯，那我先回去了。” 凌音音笑道：“你也赶紧回家吧。” “好。”霄泽不舍地看她一眼，扭头跳进河中。 凌音音见他离开，这才转身，往蛇族方向走去。 片刻后，霄泽从水中露出半个脑袋，紧紧盯着她姣好的身影，又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扣，开心地吐出一连串泡泡。 音音真好，不愧是他看上的雌性。 第十一章 求助墨兰 凌音音回到半路，又开始苦恼。 眼下，新的问题出现了。 这些花瓣，该放在哪里阴干才好？ 还有这颗霄泽送的夜光珠，突然带这么大个东西回去，墨殷不会起疑吧？ 那家伙鼻子灵，夜光珠上又带有属于海洋的气息，他肯定能闻见。 凌音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求助雌母。 雌母看起来温和善良，比较好说话，只要有她帮忙应该没问题。 于是凌音音直接来到雌母的石屋，在外头轻轻敲了敲木门。 来开门的是其中一位兽父，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似乎正在准备晚餐，见到凌音音来访，他微微惊讶，不过还是侧身，放她进来。 墨兰坐在桌前，几名兽夫正在亲昵地给她切肉喂食，见到来者是凌音音，她惊喜道：“音音？快进来，你吃了吗？” 凌音音扭捏道：“还没有……那个，我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她将身上的东西拿出来，又道：“我想把这些花瓣阴干，但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暂时放在您这里吗？对了，还有这颗夜光珠，是我朋友送的……” 墨兰爽快道：“当然，这点小事不用客气，阿洲，你去院子里收拾个地方，给音音晒花瓣。” 她对自己的一位兽夫莞尔一笑，对方立刻起身，乖乖去办。 这其乐融融的和谐氛围，看得凌音音那叫一个羡慕啊。 老公多就是好，哎…… 等把东西安排好后，墨兰拉着凌音音一起坐下，众人围在石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一头被剥了皮的动物尸体，鲜血已经被放干，只剩下热乎猩红的骨肉。 凌音音赶紧憋住气。 她好怕一闻那腥味儿会吐出来。 墨兰切下一块肉，放在凌音音跟前，十分热情道：“音音吃吧，别客气。” 凌音音内心疯狂摇头。 她可不敢吃，奈何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缓缓点头，打算找个借口溜走。 “兰，你也吃。” “兰～先吃我的。” “小兰，我这块肉最好，你尝尝！” “……” 好在其他兽父一直缠着墨兰，众人你喂一口，我喂一口，墨兰忙于应付争宠的兽夫们，眼下也没太多心思去管凌音音。 凌音音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好像个超大瓦的电灯泡。 她错了，就不应该来的，打扰人家一大家子恩恩爱爱。 随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她偷偷把肉塞进那头动物的腹腔，然后擦了擦嘴，假装已经吃过了。 等墨兰应付完一群雄性，这才赶紧对凌音音道：“音音啊，小殷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应该回禁域了吧。”凌音音道。 “这小崽子，怎么能让你单独外出，明天我说说他。”墨兰咳了咳。 “别别别，是我自己要出来的，和他没关系。”凌音音赶紧摆手。 要是让墨殷知道自己来告状，岂不是死翘翘的节奏？ “这些累活还要你亲自动手，真是辛苦你了，哎……”墨兰叹气，“哪有雄性像他那样的，音音啊，雌母求你多担待些，让他慢慢学，以后他会做一个好兽夫的。” 凌音音：“……” 可别了，她哪里敢使唤墨殷？ 她解释道：“我和墨殷，其实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动作。 墨兰慌忙道：“这是怎么了？白天出去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没有！” 凌音音道：“我们才刚认识，并没有那种意思，对不起啊雌母……” 然而她这话在众人眼里，明显就不是那种意思。 墨兰沉下脸色，双唇发白。 这两个崽子早上还卿卿我我地进门，凌音音还喊了她雌母，这才刚过去一天，怎么转头就否认了两人的关系。 看来，自家那小崽子惹音音生气了。 墨兰深以为然，以她对墨殷的了解，吵架的原因不可能在凌音音身上。 她干脆道：“不喜欢小殷也没事，他就不招人稀罕，小越也不错，我看他还挺喜欢你的，音音觉得呢？” 凌音音默默擦了把汗。 “我初来乍到，还没想过这些事。” 这拒绝已经很委婉了。 “好吧……”墨兰看起来有些失落，这么好的一只雌性，两个儿子居然一个都没能俘获人家的芳心，真是太失败了。 她打算明天再把人叫过来训训。 不过这些都要看缘分，急不来。 想当初，她和自己的几个兽夫们，感情经历那也是相当的曲折。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叫我雌母，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就和雌母说，雌母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凌音音感动道：“谢谢您！” 墨兰乐呵呵地握住她的手。 如果小崽子们没能结侣，那她就把音音当做自己的女儿，正好弥补遗憾。 大家又聊了会儿天，墨兰给凌音音讲了许多墨殷墨越小时候的故事，渐渐地，凌音音也没那么拘谨了。 就在这时，外头又响起敲门声。 “今晚这么多人？”墨兰疑惑。 不会是墨殷来找音音了吧？ 她让兽夫去开门，然而门外并没有出现墨殷的身影，而是一名别的雄性。 那名雄性神色着急道：“不好了，刚才禁域里地动山摇的，王可能出事了！” “什么？！”墨兰着急起身。 凌音音愣了愣，抿着唇没说话。 这家伙发情也太频繁了吧？ “快去看看吧，今晚好像特别严重！” “音音……”墨兰双目含忧，求助地看向凌音音：“小殷他这次同时面临着六阶突破期和发情期，谁也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如果你愿意帮帮他，就是我们整个蛇族的救命恩人……” 凌音音叹了口气。 “雌母别怕，我现在回去看看。” 自己欠的债……还得自己还啊。 第十二章 精神狂躁 轰隆隆—— 此刻，凌音音站在禁域入口，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落石声，踌躇不定。 她特地多喷了几次「心灵绿洲」，才敢踏进漆黑的洞口。 呼呼的风声夹杂着巨兽的喘息从甬道深处传来，让这片区域内部充满着神秘而未知的风险。 凌音音有股不好的预感。 沿着黑暗一直往前走，那阵动静反而越来越小，最后安静了下来。 “墨殷？” 她只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巨蛇背影。 而墨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凌音音大着胆子走上前，想要查探下对方的情况，她来到那颗硕大的脑袋旁，轻轻戳了戳墨殷的鼻子。 “你还好吗？” 凑近仔细一看，才发现墨殷头上都是撞出来的伤口，浓郁的血腥味飘进凌音音鼻腔，用脚趾也猜得出，在她没来之前，墨殷已经不受控制地发了一轮疯了。 还把自己的头部撞得伤痕累累。 刚才外面那阵落石声，估计就是墨殷用脑袋撞击石壁发出来的。 看他这副惨状，凌音音有些同情他。 当雄性兽人也挺不容易的，发情期不仅频繁没有规律，还要饱受精神折磨。 巨蛇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在听见凌音音温和的呼唤后，它睁开眼睛，不断从鼻腔里发出哼哧哼哧的气声。 凌音音感觉它还有意识，于是安抚性地抚摸着它的鳞片：“你可以变回去吗？我扶你回床上休息，好吗？” “……” 墨殷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神情疲惫，没有动作。 好吧，看来是没有力气了。 凌音音只能原地坐下来，靠着它庞大的身躯，希望「心灵绿洲」的味道能多给它带来一些安抚。 墨殷果真也主动把脑袋凑过来，不停用鼻尖轻轻拱着她的身体。 它的动作虽轻，凌音音却还是差点被原地掀翻，只能赶紧呵斥：“你别动。” 巨蛇停下动作，发出一声沉重呜咽，借此表达它的不满。 凌音音叹气：“你赶紧的，休息好了就早点变回来。” 一直躺在地上算怎么个事儿？ 她连晚饭都还没吃，好饿，哎……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更加命苦。 吃一颗欲果，却多了两个受害者。 巨蛇缓缓蠕动着身躯，将她圈进自己的领地，随后又将脑袋搭在凌音音腿边，终于安静地合上双眼。 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这家伙才会看起来毫无威胁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巨蛇突然又开始抖动身体，焦虑不安地甩着尾巴。 “嘶……” 它抬起上半身，目露凶光，又是一副随时准备发狂的模样。 哪怕墨殷此刻是蛇，凌音音也能够看得出它脸上的痛苦与挣扎，这一次墨殷的发情期似乎格外凶猛，「心灵绿洲」的安抚效果还是太有限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贡献她的血液。 凌音音没法子，干脆咬破指尖，将血点在巨蛇的鼻尖。 下一秒，它果真停下动作，双眸逐渐清澈，低下头颅好奇地看着她。 随后，它伸出舌头，舔舐起来。 凌音音原本以为墨殷冷静下来，自己今晚能逃过血光之灾呢，这该死的发情，一阵又一阵的，没完没了了。 出来前，墨兰曾告诉她，雄性兽人的发情期和等阶息息相关，越是高阶兽人，发情期的精神狂躁越严重，尤其是墨殷已经到了五阶巅峰，他的发情期如果没能得到及时安抚，会有生命危险。 在发情期时，因为暴动而死去的高阶雄性兽人，在圣兽大陆数不胜数。 因此，很多雄性并不敢随意突破，尤其是有伴侣的雄性，一旦到了发情期，他们只能独自外出度过，以免伤害到伴侣。 没命回来的，大有人在。 凌音音知道这些事时，唏嘘不已。 再看看墨殷，她反倒可怜起他了。 她正走神呢，连墨殷什么时候变回人形都没注意到，等再反应过来时，她的手指已经被对方含在口中，拼命吸吮。 凌音音：“……” 墨殷用力咬住她的手指，柔软的舌头一下又一下地滑过指尖上的肌肤，湿热的触感传来，她顿时脸色通红。 “喂，你喝就喝，别……”舔啊。 凌音音也是服了，这家伙喝个血，嘴里的小动作还这么多。 搞得她浑身难受，手臂发软。 墨殷还沉浸在血液的芬芳里，凌音音说啥他压根听不见，本能驱使着他从手指中榨取更多的新鲜血液，因此不论是嘴上还是手上，他的动作都越来越用力。 凌音音皱眉，痛呼：“轻点。” 手指都被墨殷压得发白。 可这家伙根本没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还用蛇牙刺进她原来的伤口，扩大血洞。 “唔……墨殷！” 凌音音是真疼了，十指连心，哪能像他那么咬啊！ 气得她伸出另一只手，上去狠狠捶着墨殷的脑袋，打算让他也体验一下什么是伤上加伤的痛苦。 墨殷闷哼一声，趁他不注意，凌音音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不给喝了！”一点都不知餍足！ 墨殷眼神饥渴地望着她，唇边甚至还挂着一滴鲜血，看起来跟个吸血鬼似的。 “音音……”他缓缓道。 “干嘛？”凌音音撇嘴。 这是清醒了？ 只见墨殷喉头滚动，紫瞳中依旧没有聚焦，脸上的汗水粘着凌乱的湿发，那张原本邪魅的面容狼狈不已。 凌音音凑近打量着他额头上的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得出去喊个人进来帮忙，这伤口总要包扎一下。 “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叫人。” “音音……别走。” 墨殷却下意识拉住她，一把将她纳入怀里，神智迷乱道：“别走……” 凌音音有些懵：“你干嘛？” 她怀疑蛇就是有缠人的天性，每次都喜欢把人箍得无法呼吸。 只听他喘气不已：“交配。” “……？”凌音音没听清。 “和我交配。”他又重复。 凌音音觉得他傻了，掐了一把他的脸颊，没好气道：“清醒了吗你就交配？” 可突然，她浑身一震，顿住了。 第十三章 她的初吻 她下意识伸手，往后探去。 几秒以后，她终于反应过来。 啊——！！！ 凌音音在心里疯狂尖叫。 呜呜呜她的手不干净了！！ 死手，为什么要乱摸啊！！ 身后的墨殷闷哼着，将同样滚烫的侧脸贴在凌音音的肩头降温。 他的喘息愈发沉重，大手也不老实，开始在凌音音身上胡乱摸索。 她顶着张猴屁股脸，艰难挣扎。 “等等，墨殷，你现在还不清醒！” “我很清醒。”字正腔圆。 “你清醒后马上就后悔了！” “嗯。” 随之而来的，是落在耳后的亲吻。 墨殷细密吻着她的肌肤，手臂搂着她的腰肢，死死不肯放开，两人的躯体亲密无间，紧贴得严丝合缝。 凌音音难以置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在几个小时前某蛇还说过自己配不上他吧？ 现在又是在干嘛？ 果然雄性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用力去抓墨殷的手臂，甚至用指甲在上面划出一大片红痕，可墨殷这家伙，宁愿忍痛闷哼，也不愿意松手。 “墨殷，你放开我！”她着急道。 “……不。”他固执地回应。 二者之间力量悬殊，墨殷的身高少说有一米九，抱着凌音音就跟玩儿似的。 “你，你冷静点，听我说。” 凌音音眼看拼不过力气，只能抱着一丝希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不是讨厌我吗？不是说过不想做我的兽夫吗？要是交配了，这些讨厌的事情你就都要做了……” 墨殷惜字如金：“做。” 凌音音：“……” 因为发情，脸都不要了，无耻。 下一秒，墨殷将她转了个圈，重新托住她的屁股抱起她，凌音音双脚离地，重心不稳，慌乱之下，她只好双腿环住对方的瘦腰，才能避免自己摔下去。 “墨……” 旋即，墨殷不再给她唠叨的时间，右手掐住她的下巴，带着强硬与果断，用力吻了上来。 温热的唇瓣互相触碰，凌音音瞬间大脑空白，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被撬开牙关，她终于回过神。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凌音音有点想哭。 她气得半死，伸手报复性一般，使劲捶着墨殷的胸膛，结果墨殷还没怎么样，自己的手反倒是隐隐作痛。 再分开时，墨殷眸色深沉。 凌音音拼命擦着嘴，不停地呸呸呸，眼角还因为缺氧和愤怒通红不已，甚至溢出几滴难过的泪。 她的初吻就这么被臭蛇夺走了！ “你特么……你个混蛋！” 凌音音大声臭骂。 墨殷置若恍闻，迷离的视线再次落在凌音音的红唇上，咽了咽口水。 那里的味道……好极了。 他没有委屈自己，顺着心意，又一次亲吻上去。 凌音音瞪大双眼，感觉天塌了。 还来？！ 她推搡抗拒，最终还是被吃抹干净。 然而这一切，都还只是开胃前菜。 墨殷接下来，便转移了目标。 只听他沙哑道：“帮帮我……” …… 几个小时后。 欲望平息，墨殷终于清醒了。 他望着一地凌乱的现场，神情莫测，久久没有言语。 而凌音音缩在角落里，咬着指甲，满脸通红，神情恍惚。 “……” 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匆分开。 墨殷内心复杂，脑海中不停回放着刚才的画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是他在凌音音面前丢尽了脸。 凌音音头脑都还是热的，见墨殷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没忍住凶回去。 “干嘛！变态！” 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墨殷按捺下那股奇怪的冲动，转身不再看她，却不知自己的耳垂泛着淡粉。 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干脆都不开口，避免尴尬。 凌音音垂眸，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余温。 就连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也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长这么大，在今天之前，她还一直都是个纯情少女，乍然来这么刺激的，脑子的确有些转不动。 诚然，中间有几次在美色的勾引下，她没忍住深陷其中，但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墨殷是个妖精，动情起来…… 太诱人。 好一会儿，墨殷忽然道：“没听见你的肚子一直在叫吗？吵死了。” “啊？”凌音音被他的话语拉回神。 咕噜噜—— ok，她现在听见了。 “我就早上吃了，肯定饿了啊。”她揉着肚子，小脸委屈：“明天醒来，我再自己出去找点吃的吧。” 今晚先饿饿，睡着了还能忍。 她没有打猎的本事，更吃不了生肉，或许得出去找点水果之类的果腹。 墨殷听不下去了。 “饿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他质问。 凌音音：“……？” 这话什么意思？ 紧接着，墨殷又道：“还能缺了你那点肉吗？” 凌音音却道：“我才不想和你说，你除了会凶我还会干嘛？” 墨殷：“……”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凌音音不想欠他的，更不想受他的气，“以后我自己解决就行，今天太忙了，没空找吃的。” 墨殷听着这些话，心里不是滋味。 她一只雌性，怎么找吃的？ 不成为野兽的口粮就不错了。 再说了，要是让别的兽人看见凌音音单独外出觅食，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到时候又有兽人说他虐待雌性。 墨殷越想脸越黑，况且他不知道凌音音是什么部族的雌性，所以也不了解她的进食习惯。 如果是他自己，一般数十天到一个月才吃一餐，蛇的忍耐力很强，消化食物的速度也慢，如果生存环境恶劣，再忍到两三个月也不是问题。 可凌音音好像饿得很快。 “你一天要吃多少次？”他问。 “三次，两次也行。”凌音音回答。 “嗯。”那是吃的有点多。 墨殷起身，准备出门猎食。 凌音音看他从眼前经过，似乎要外出的模样，并没有多问。 反正问了墨殷也不会回答，她已经把这蛇的臭脾气摸透了。 她忍着饥饿闭眼，催眠自己睡觉。 第十四章 兽人圣经 翌日。 凌音音醒来时，墨殷不见踪影，而她身旁还放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烤肉，显然是对方在外出前，特地为她准备的。 凌音音盯着那盘肉，胸口发闷，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墨殷，天天做一些让人讨厌却又完全讨厌不起来的事。 搞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 而被她暗中腹诽的墨殷本人，此刻正和墨越一起待在墨兰的屋子里，母子三人面面相觑。 蛇族医师为墨殷处理着头上的伤势，乌漆嘛黑的神秘药泥往伤口上一抹，墨殷的脸色也跟着黑了。 那药泥臭烘烘的，熏得人睁不开眼。 墨越阴阳怪气道：“哥哥，这药泥一敷上去，你就蛇如其名了。” 墨殷：“……” 墨兰道：“你别打趣他了。” 她拿出一本老旧的羊皮书，摆在兄弟二人面前，神色十分严肃。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们。” 墨越不禁疑惑：“什么东西？” “这是你们兽父多年来的珍藏，全圣兽大陆仅此一本，无比宝贵。” 墨兰语气沉重：“里面的内容事关着兽族的未来，你们必须学会。” 听到这儿，兄弟二人正襟危坐。 墨越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羊皮书，率先伸手夺了过来。 “让我看看。” 他翻开陈旧的封皮，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古老的兽族文字。 “兽、人、圣、经？”他一字字道。 相当权威的书名，听起来不一般。 里面或许藏匿着什么重要的内容，再结合墨兰所说，说不定，这本书能够帮助他快速突破升阶。 想到这儿，墨越激动不已，颤抖的手立刻就要往下继续翻阅。 墨兰却突然将书夺回来，递给墨殷。 “这本书，得先让你哥哥看。” “……凭什么？”墨越暗暗咬牙。 “你哥哥更需要它。”墨兰回答。 闻言，墨越捏紧拳头，怒火中烧。 墨兰过分的偏袒，令他极度不平衡。 从小到大，因为墨殷更加出色，墨兰什么东西都先紧着他，太不公平了。 墨越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如今，就连一本书他都没资格先看。 墨殷皱着眉，接过那本书，神色同样严肃地翻阅起来。 墨兰还不忘嘱咐：“认真看。” “嗯。” 事关重大，他当然会认真看。 墨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 几分钟后。 墨殷合上羊皮书，捏了捏眉心。 只听他沉声道：“……荒唐。” 墨越见他那反应，更加觉得此书并非普通之物，于是迅速从墨殷手中抢过来，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翻开查看。 第一张羊皮，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兽神赐福，福泽万兽。 墨越心脏一缩，继续往下翻。 然而在看到下一张文字时，他却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决定雄性的终生幸福之——照顾雌性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墨越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雌雄结合，孕育新生，千秋万代？” 墨越哽住了：“……” 墨兰赞同地点头：“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基本的东西都要学会，尤其是你哥哥，他在这方面太差劲了。” 墨殷不语，只是一味地沉默。 墨越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 他幸灾乐祸道：“的确，这本书太适合哥哥了，如果连雌性都不会照顾，还算什么雄性？雌母，你说是吧？” 墨兰眼神欣慰：“还是小越懂事。” 墨殷拒绝道：“我不会学的。” 照顾雌性？开什么玩笑？ 他墨殷，绝不会屈居人下。 墨兰语气平静：“你必须学，雌母这都是为了你好。” 墨越也跟着附和：“哥哥，你就别惹雌母不开心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对你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说着，他强忍笑意，继续往下翻着那本羊皮书，边翻边念。 “雄性兽人十大美德……” “雌性的话，无条件听从。” “雌性的行为，不能质疑。” “雌性的要求，不许拒绝。” “雌性的心情，不能无视。” “……” “太好了……这些美德，恰好都是哥哥你缺少的。” 墨殷眸光锐利，眼神充满怒意。 “闭嘴！” 墨越假装受到惊吓，可怜巴巴地向墨兰委屈道：“我只是想帮帮哥哥，这本书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墨兰面色不愉，“小殷。” 墨殷起身，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我不需要，喜欢你自己慢慢学。” 墨兰捂着胸口，声音颤抖：“小殷，你连雌母的话也不听了吗？” 这一招十分有效，墨殷停下动作，看起来头痛不已。 他走到墨越面前，将书抢了回来，面无表情道：“我回去再看。”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墨殷一走，墨越也不装了，又恢复成正常的表情，肚子里还憋着坏水。 “雌母，禁域里环境太差了，不如为音音安排个新的屋子住吧？” 墨越笑眯眯道：“雌性体弱，哥哥又不会照顾雌性，对音音的身体不好。”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重点是，他见不到凌音音了。 墨兰略微思索，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摇摇头：“部族里暂时没有空的石屋了，如果音音能够结侣，倒是可以给她一块地方，让她的雄性建个屋子。” 墨越哽了哽：“……好吧。” 在蛇族，只有结了侣的雌性和雄性，才能获得领地的使用权，建立独属于他们的小家庭。 没有结侣的雄性，自己看着办。 而墨殷居住的禁域，其实也就是一座巨大的洞窟，哪怕身为蛇王，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条贫穷的单身蛇，生活品质自然比不上那些有伴侣的雄性兽人们。 相比之下，墨越更惨些，他平常都是化身原形，困了直接挂在树上睡。 一想到哥哥还美人在怀，墨越就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嫉妒的心。 凭什么墨殷可以拥有一只那么漂亮，还能安抚发情期的雌性？ 这不公平。 墨殷有的，他也必须要有。 凌音音，他势在必得。 第十五章 六阶突破 凌音音蹲在那颗野生白檀前，琢磨着处理它的方法。 首先，她得有个趁手的工具，把需要的部位砍下来分段才行。 她起身，打算去雌母那里问问。 哪知刚转身，一道黑影出现在眼前，她差点撞进对方的怀里。 “你！” 凌音音及时停下脚步，在看清墨殷的模样后，生气的表情立马又消失了，转而没忍住笑出声：“你的头……好黑啊。” 两人距离近了些，她还隐约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就是那些敷在他伤上的黑泥散发出来的，估计是啥秘制的草药。 墨殷没理会她的嘲笑。 “你要去哪儿？”他冷声问。 凌音音道：“我想去雌母那儿。” “她休息了，你不准去。” “你刚从她那儿回来？” “嗯。” 墨殷看她的目光不善：“你是不是和雌母说过什么？” 凌音音摸不着头脑：“啊？” 只见墨殷将一本厚厚的东西丢在她的脚边，没好气道：“你自己看！” 凌音音蹲下身，看到那好像是本书，只不过是用动物的皮料制作而成，上面还能清晰地看见皮肤纹路。 古老的封皮上，写着神秘的文字。 凌音音看不懂，她拿起书，翻过来，按照现代人的习惯从右往左打开，哪知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春宫图，而且还是那种逼真的人兽。 她瞬间红脸，将这烫手的玩意冲墨殷扔过去，怒骂：“你个大变态！” “……？” 怎么还倒打一耙骂他？ 墨殷脸色阴沉：“你拿反了。” 她看到什么了？这么生气？ 说着，他也从背面翻开《兽人圣经》。 却被接下来的画面闪瞎了眼。 啪——！ 他怒而合上书本，一脸震惊。 墨殷难以置信，又从正面打开，往后翻了几张，随后发现，这本圣经的目录里不仅有照顾雌性的一百零八种方式，还有与雌性交配的一百零八种姿势。 知识相当丰富全面。 “……” 两人大眼瞪小眼，尴尬极了。 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凌音音既羞赧又愤怒：“我没空陪你闹了！” 她还有正事儿要做呢。 墨殷却道：“你这几天都别出去。” “凭什么？你想囚禁我？” “叫你别去，你就别去。” 今早在使用幽红邪火时，墨殷敏锐地察觉到了异能的波动。 他有预感，自己可能会随时突破。 如果在突破时，正好狂躁来袭，那么凌音音的存在至关重要。 然而凌音音并不懂个中缘由，只知道自己这几天没了自由，心情烦闷。 她愤愤道：“讨厌这两个字，我已经说腻了，但我还是要说，你真讨厌。” 语毕，她埋头朝角落走去，随后抱着双膝蹲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墨殷沉默了会儿，来到她面前，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石床上。 “放开我，你臭死了。”她皱鼻。 墨殷带着她一起躺下来，手臂揽过她的细腰圈进怀中，低声呵斥：“别动。” 昨晚他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后半夜又出去打猎，大清晨被雌母叫走，现在精神十分疲惫。 怀里的凌音音不给抱，扭来扭去的，他干脆霸道地用蛇尾把人缠住，脑袋往凌音音脖子里凑去，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安静地阖上双眼。 凌音音动弹不得，就使劲儿去拧他手背上的肉，借此出气。 哪知墨殷一点反应也没有，随便她拧得开心，才刚过没多久，他呼吸沉重，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凌音音服气。 有这种忍耐力，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不挣扎了，徒劳无功。 …… 后面几天，两人寸步不离，几乎一直黏在一起。 不，准确的说，墨殷犹如一只甩不掉的鼻涕虫，死死黏在凌音音身上。 期间有过几次发情，不过因为凌音音一直在身边，墨殷的反应比较平静，偶尔神志不清又想交配时，也被凌音音一巴掌甩清醒了。 某天夜晚，墨殷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凌音音在他怀里，被他灼热的体温捂出一身汗，她起身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墨殷，你发烧了。”她担忧道。 和发情的症状明显不一样，她猜想，这应该就是他说的六阶突破期。 墨殷整条蛇蜷缩成一团，原本冷白的皮肤绯红至极，他的脸上全是汗水，双眼紧紧闭着，呼吸的频率一阵比一阵快。 凌音音心中不安，他看起来非常像癫痫发作，除了能帮他擦擦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墨殷和她说过，万一他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赶紧跑，跑得远远的。 他不想再背上伤害雌性的罪名了。 凌音音一直守在他的身旁。 墨殷哆嗦得厉害，他捂着腹部，感觉幽红邪火在体内四处乱窜，温度不受控地越来越高，似乎要反噬他这个主人。 他睁开眼睛，汗水模糊了视线，却能感觉到凌音音就在身旁。 “音音……” 凌音音赶紧道：“怎么了？” 墨殷面色痛苦，气喘吁吁道：“我，我要……”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变成一条粗大的黑色蟒蛇，眸光殷红，整条蛇迅速从她的衣服中钻进去，蛇身一圈又一圈地捆住她的躯体，鳞片贴着她的肌肤，反向降温。 平常蛇的身体都是冰冷的，可现在，墨殷的身体比凌音音的还烫。 黑蛇张口，将獠牙刺进她的肌肤。 在听到凌音音的痛呼后，它似乎又恢复了些神智，拔出蛇牙，脸上满是挣扎。 挣扎无果，不受控制地再次咬她。 几秒后恢复意识，又拔了出来。 然后再咬。 …… 凌音音知道他在苦苦做斗争，可这几轮下来把她害惨了，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果断一点，她摁住墨殷的脑袋，忍痛大喊道：“你要喝赶紧喝，别磨磨唧唧！” 墨殷蛇身一顿，紧绷的身体放松，埋头吸食起她的血液。 可这次似乎没用。 他体内的那股邪火依旧躁动不安，叫嚣着随时要冲刺而出。 他从凌音音身上下来，飞似地冲进黑暗里。 “嘶——！！！” 只听一声怒吼，下一秒，禁域里忽然一片明亮，火光冲天。 凌音音：“……” 她眼睁睁看着墨殷化为巨蛇，嘴里含着一股股火焰，开始无差别乱喷。 灼热的烈火瞬间蔓延。 凌音音甚至闻到了头发的焦味。 妈呀！ 这下她真的得跑了！ 第十六章 强制交配 周围的空气温度急速上升。 凌音音捂着口鼻，只觉得呼吸困难。 她迅速收拾好重要的东西，朝着禁域出口狂奔，却被一团陡然喷射在面前的烈焰挡住了去路。 她回过头，看着巨蛇逐渐逼近。 凌音音大喊：“墨殷，你冷静点！” 可墨殷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此刻，他彻底沦为毫无人性的巨兽。为了能够发泄腹中的邪火，巨蛇不间断吐出许多火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虽然禁域里也没有草就是了。 但是有她的野生白檀啊！ 凌音音心痛不已，好好的一棵树，就这么被墨殷给喷火烧毁了。 然而比起树，还是小命要紧，她紧紧抱着怀中的物品，寻找能够逃生的去路。 火势蔓延极快，她的眼前只有看不见尽头的火墙，要想出去，除非冒着生命危险一头穿过去。 凌音音胆怯了，她没有把握。 再看另一边，巨蛇同样深陷火海，可它身上的鳞片无法被火焰灼穿，甚至在大火烧过以后，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这身体素质，根本没法比。 凌音音别无选择，狼狈地四处躲藏，尽量远离火源。 好在禁域里够大，她一路狂奔，终于找到一处凹陷下去的石壁，蹲了进去。 她这个视角，还能看清墨殷在火海里发疯打滚蠕动扭曲爬行…… 太恐怖了，凌音音憋着呼吸，这辈子最刺激的经历，都被墨殷承包了。 禁域里持续地动山摇，时不时交织着巨兽的嘶吼，久久不息。 ……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渐变小。 凌音音偷偷看去，巨蛇不见踪影。 咦？墨殷呢？ 除了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凌音音听不见其他动静。 这家伙……不会被烧死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听不见声音，凌音音蹑手蹑脚爬了出来，穿梭在火海中。 “墨殷，墨殷？” 她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完了，她有股不好的预感。 真烧成蛇干了？ 可是她也没看见尸体啊？ 正当她疑惑时，背后的火海中缓缓走出一道挺拔纤瘦的身影。 “墨……啊！！” 刹那间，她双脚腾空，被强悍的力道托举起来，凌音音回头，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黑，双唇被堵住了。 下巴被人用力捏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态度，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凌音音睁开眼睛，发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脸上。 面前的墨殷，不太一样了。 最直观的变化，就是他的伤不仅悉数痊愈，额间也添了一道怪异的图案。 红艳艳的，衬得原本就邪肆的脸庞愈发妖冶，加上那双幽暗慑人的紫瞳，他和电视剧里的鬼魅没有任何区别。 两人视线相撞，凌音音心脏一紧。 墨殷没有清醒。 那对竖瞳中，暗藏着浓厚的欲望。 她太熟悉了，这几个日夜里，几乎每天都要和这样的视线打上一两次交道。 凌音音抬手，想要给他一个耳光，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就在她抬手的瞬间，墨殷却先一步预料到了她的动作，侧头躲开。 他的反应速度太快，凌音音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 “……” 凌音音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紧接着，唇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墨殷狠狠咬了她一口，鲜血呲一声，飞溅在他的唇角。 香甜的气息飘入鼻腔，墨殷伸出细长的舌头，缓缓将那几滴血液卷进口中。 “嘶……”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凌音音看呆了，连疼痛都忘了。 墨殷舔完血，迷离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的伤口，那里还在不断地往外溢着血珠，看上去格外美味。 他再次低头。 来兽世这么些天，凌音音身上随处可见墨殷留下的牙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对方给标记了呢。 许久，墨殷满足地直起身。 他抱着凌音音，把她放倒在地。 直到双腿被分开，凌音音终于回神，迅速滚到一边去。 “你别过来！”她揪着衣服赶紧道。 墨殷眯了眯眼，神情不悦。 他不仅过来了，还压上来了。 凌音音吓得不轻，哇哇一通乱叫。 吵得墨殷耳朵疼，他干脆再次去堵她的双唇，想要霸王硬上弓。 现在，他不想再忍耐了。 之后的一切，混乱不堪。 …… 第二天，墨殷从凌音音怀中睁眼。 脑袋有片刻的迷茫，他怔愣地起身，望着眼前的场景，脑海中后知后觉有什么记忆片段强行插入。 花了整整十几秒，墨殷想起来了。 他和凌音音交配了。 墨殷扶着额头，懊悔不已。 守了几十年的处蛇身，没了。 就这么给了一只来路不明的雌性。 再看看身旁的凌音音，眉头紧皱，眼尾嫣红，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 简直晴天霹雳。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至少他平安地突破了六阶，成为圣兽大陆上最强的雄性。 没有之一。 墨殷召出幽红邪火，圆溜溜的一团小火焰在他掌心欢快跳跃着，似乎在和主人倾诉着它的喜悦。 突破六阶后，幽红邪火更加纯粹，温度甚至可以达到之前的三倍，而他的身体在经过烈火的淬炼后，鳞片坚硬如铁，不惧任何高温。 只要是六阶以下的兽人，但凡是关于火的异能，都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幽红邪火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只要没有等阶的压制，他就是圣兽大陆上最强大的存在。 而他的发情期，应该也结束了。 一切终于告一段落。 “唔……” 就在他出神之时，凌音音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缓缓睁开了双眼。 疼…… 哪哪儿都疼…… 身体仿佛由内而外被劈开，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而罪魁祸首，就在身边。 墨殷难得关心道：“你还好吗？” 凌音音口干舌燥，头痛不已。 她暂时不想和墨殷商讨谁对谁错。 “我要喝水，很渴。” 脱口而出的嗓音格外嘶哑。 “嗯。” 墨殷给她取了水回来，凌音音疯狂摄入水分，解决口渴以后，这才开口。 “我不欠你的了。” 第十七章 音音生病 “……什么？” 闻言，墨殷有片刻的怔愣。 凌音音咬唇道：“你的发情期和突破期结束了，对吗？” “嗯。”墨殷没有隐瞒。 凌音音继续道：“欲果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之后你的发情期，我会另外再想办法帮你解决。” 墨殷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凌音音回答。 她起身，腿心传来剧烈的疼痛，双腿不由自主微微颤抖着，可想而知昨晚他们有多么的胡来。 凌音音长叹一口气。 墨殷的技术，真的太烂了。 自己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现代人的思想开放，尽管刚开始不情不愿，但后来她也勉强享受到了一点点，看着墨殷深陷情欲的脸庞，她后面慢慢想通了，第一次和帅哥上床，不算吃亏。 除了身体吃不消…… 事情已经发生，追究没有意义，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兽世，她又不可能上法庭告墨殷强奸。 墨殷一直观察着凌音音，见她连路都走不动，他不禁想起昨夜的情景，无意识地喉结滚动，嘴里莫名发渴。 半晌，他道：“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反正不想和你一块。” “你想和谁一块？” “和谁也不和你。” 两人干巴巴对话着，不知为何，墨殷心中涌上一股无名火，他强忍不发，过去将凌音音捞起来，唇边扬起冷笑。 “事到如今，别以为你还走得掉。” 凌音音侧过头，眉眼里满是嗔怒，她难以置信道：“你还是人吗？” “我是蛇。” 墨殷眸色深沉，“你欠我的，这辈子慢慢还，放你走，不可能。” “……你！”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蛇！ 凌音音气极，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这些天的折磨还不够吗？墨殷竟想让她偿还一辈子？！不就是颗果吗？她不还了！ “给我滚开！” 她放声怒骂：“别碰我，你这条可恶至极的臭蛇！” 本以为墨殷只是脾气差，本质不坏，现在她终于看清，他的本质坏透了！ 墨殷微怒道：“你再说一遍？” 语气里是满满的威胁。 哪知凌音音根本不像往日那般发怂，她直接伸手去挠墨殷的脸，给他划出几道红彤彤的指甲痕。 “我就说，你可恶至极！” “怎么？你想杀我？那就来！与其天天被你这么折磨，死了一了百了！干脆给我个痛快，省得天天心惊胆战！” 一顿猛烈输出，把墨殷说愣了。 凌音音气急攻心，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脑奔涌，她忽然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地上倒去。 墨殷眼疾手快，迅速托住她的身体，这才发现她的脸颊异常发热。 “你怎么了？” 凌音音双眼紧闭，满头大汗。 “别碰我，滚开……” “别闹了，你生病了。” 墨殷将她抱起来，迅速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凌音音那小嘴叽里呱啦的，神智模糊不清，却不忘记咒骂墨殷。 当墨兰开门见到两人时，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 “快进来，音音她怎么了？” 她让墨殷把凌音音放在床上，转头又让兽夫去叫医师过来，随后一脸担忧地询问起两人的情况。 墨殷简言意骇：“我们交配了。” 墨兰给凌音音擦汗的动作一顿。 “你突破六阶了？”她问。 “嗯。” “你给我出去。” 墨殷站在原地，不愿离开。 墨兰怒道：“我管不了你了吗？” 墨殷：“……我想知道她有没有事。” “有没有事，我检查看看，你不方便在这里，出去吧。” 听到儿子还懂得关心人家，墨兰怒意消了些，等墨殷慢吞吞出去后，她这才脱下凌音音的衣服，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哎……” 满身的青痕红痕，不用说都知道是被墨殷用力掐出来的，还有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牙洞，有的刚愈合不久，有的还残留着暗色的血块，尤其脖子那一块地，简直惨不忍睹。 没想到凌音音硬是忍着没说，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哪会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不多时，蛇族的医师匆匆赶来。 在对凌音音进行深入的检查后，她愁眉苦脸道：“这小崽崽，失血过多，体质非常虚弱，而且她营养不足，这段时间得好好补补，好在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敷点药泥，过几天就能愈合，不过她那里撕裂了……最近禁止交配，还有，不要再刺激她，她情绪太激动，晕过去了。” 守在门外的墨殷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变幻莫测。 得到消息的墨越姗姗来迟，同样在门外把医师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医师收拾好东西，又道：“我现在回去给她准备药，一会儿过来。” “好，麻烦你了。”墨兰道。 等人一走，屋子里只剩下她俩，今早墨兰的兽夫们外出打猎了，唯一留下来的兽夫去喊了医师，还在外面。 替凌音音盖好被子，她这才对外面的兄弟二人道：“你们进来吧。” 门一开，他俩陆续进屋。 墨越率先开口：“音音还好吗？” “她没事了。”墨殷冷冷回答。 墨越阴阳怪气笑了。 “你好像没资格说这话吧？” “你有资格？”墨殷回怼。 “至少比你有。” “撒泡尿照照你有没有。” 眼看他兄弟二人就要吵起来，墨兰及时制止道：“要吵就出去吵，别打扰音音休息。” 他俩这才老实地闭上嘴巴。 “小殷，医师说了，这段时间音音需要好好休养，她暂时就住在我这里，你也别来见她，不然容易刺激到她。” 墨殷却道：“我来照顾她。” “啧啧啧……”墨越神色鄙夷，“如果没记错的话，哥哥你连学习圣经都不情不愿的，怎么能照顾好音音？” 墨兰道：“算了吧，音音变成这样，你暂时别来打扰她，让她缓缓，况且禁域里不适合她恢复，就这么定了。” 墨殷理亏，他无法反驳。 墨越上前，握住墨兰的手。 “雌母，你身体不好，就让我来照顾你们吧，那本圣经，我会好好学的。” 墨兰抬手，抚摸着他的脑袋，脸上满是欣慰和感慨。 “还是小越懂事，雌母就安心了。” “放心吧雌母，身为雄性，照顾雌性义不容辞，我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让音音受伤的。” 这话明晃晃就是在嘲讽墨殷。 “不行，你不准照顾她。” 墨殷脸色阴沉，墨越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穿了，“她不需要你。” “你怎么知道？我比哥哥更会疼人，哥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音音。” “你给我滚！” 第十八章 我陪你睡 由于太聒噪，他俩被赶出去了。 墨殷忍无可忍，把墨越揍了一顿。 蛇族的医师替凌音音上好药后，墨兰遣散所有人，打算留她独自休息，这几天自己就先去兽夫们的屋子里睡。 傍晚时分，凌音音醒过来了。 她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墨兰床上，有些诧异。 “音音，你感觉怎么样？” 墨越从门外进来，莫名鼻青脸肿的，凌音音见状，疑惑问：“你的脸……” 墨越蹲在床边，一副可怜兮兮样。 “没事，我说我要来照顾你，哥哥不太开心，轻轻打了我几下，不过没关系，我皮糙肉厚，不怕被打。” 凌音音听见墨殷的恶行，不由皱眉，也跟着吐槽：“他真是个坏蛋。” 墨越安抚道：“哥哥其实不坏，只是我害怕他把你伤成这样，你要是看到他有阴影，影响到身体，可就遭了……” 凌音音摇摇头，“不提他。” 墨越笑道：“音音，你饿了吗？” “还好。” “医师说你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好好补充营养，我下午出去抓了只兔子，等会儿宰给你吃。” “谢谢你，墨越。” 凌音音叹气：“可是我只能吃熟的，你会生火烤肉吗？” 闻言，墨越有些为难：“我试试。” 然后他便出去了。 凌音音起身，看了眼身体，发现墨殷留下的伤口都被涂上了黑不溜秋的药泥，经典的配方，熟悉的臭味，她现在全身都被腌得差不多入味了。 这位医师配的药，有点奇葩。 她背靠墙头，闭上眼睛。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混乱，眼下墨殷不在，她终于得以喘口气歇歇。 凌音音望向窗外，天快黑了。 她好想家，想回现代社会，想念她的实验室，还有她设计的心血。 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穿越回去。 总不能再跳一次悬崖吧？ 还有那个死墨殷，她得尽早把古法香粉研制出来，免得被死缠烂打。 她和他不过是一夜情，才不可能愿意被他捆绑一辈子，做梦去吧。 凌音音强忍疼痛下床，她记得几天前的薰衣草花瓣晾在后院，现在应该阴干得差不多了。 她将那些花瓣全部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于是收起来备用。 薰衣草是制香的重要成分，里面含有的芳樟醇可以镇静安神，但凡是关于这一类的香，薰衣草必不可少。 其次就是白檀香，可惜白檀木在昨夜的大火中烧毁，凌音音只能重新寻找，不过兽世资源丰富，应该不用担心找不到。 剩下的几种材料，她得找时间出去，碰碰运气。 一个小时后，墨越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团不明物体。 凌音音看着那团黑色碳状物，嘴角不由抽了抽：“这是兔子吗？” 墨越点点头，表情沮丧。 “音音，你要吃的是这样的吗？” 凌音音再次叹气。 可怜的兔子，安息吧。 她画了个十字圣号。 愿你下辈子成为漂亮的食物。 墨越道：“音音，对不起……我重新再给你弄一份。” “不用，我自己来。”凌音音可不想让他浪费粮食了，“你去烧火。” “怎么能让你动手？” “你先看着学学，下次你来。” “……好吧。” 凌音音又问：“还有什么吃的？” 墨越想了想，回答：“现在天黑了，外出的动物只有鼠兔之类的。” “不用抓，有储存的肉吗？” 等他抓回来，她先饿死了。 “有，但是不太新鲜，我们雄性吃就好了，雌性怎么能吃呢……” “没关系，你去拿过来。” “好吧。”墨越只能照办。 不多时，东西全部备好了。 墨越按照凌音音的意思，把屋子里能用的工具全部拿出来，给她挑选。 因为兽人不烹饪，所以没有厨具，她将肉切成均匀的小块，肥瘦相间地穿插在洗干净的树枝上，然后用石块搭建了一个烤架，生起火后把肉串整齐地放上去。 墨越疑惑道：“这能行吗？” 凌音音反问：“那你怎么烤？” 墨越回答：“我把兔子丢进火里。” 凌音音：“……” 很快，油脂逐渐渗出，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肉香，凌音音翻了个面，继续烤。 “烤肉不能直接丢进火里。” 凌音音一边给他示范，一边讲解。 “直接丢进火里会烧焦，我们需要的是火焰的温度来烹饪食物，而不是让食物直接和火焰接触，中间还要注意翻面，让食物可以均匀受热，慢慢地就熟了。” 滋滋滋—— 肉串开始变色，肥肉直流油。 墨越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学习精神可嘉。 “喏，好了，你要不要尝尝？” 凌音音递给他一串。 墨越接过来，直接往嘴里塞，结果被烫得嘴巴瞬间红肿起来。 “音音……好烫。”他委屈道。 “能不烫吗？” 凌音音无语，“吹吹。” 墨越又道：“你帮我吹，好吗？” “你自己吹。” “我嘴巴疼……” 他捂住双唇，纤长的睫毛扑闪，盈盈的瞳眸中闪着浅浅的水光。 凌音音：“……” 好茶。 不错，她喜欢。 大家爱品绿茶不是没有道理。 墨越充分发挥自身颜值优势，凌音音根本不忍拒绝，稀里糊涂地帮他吹了。 “音音真好。”墨越轻笑。 随后，他将肉试探着放进口中。 “好吃吗？”凌音音问。 墨越缓缓咀嚼着，面带笑意。 “好吃，音音做的都好吃。” 凌音音反而疑惑：“我还以为，你们兽人不喜欢吃熟的呢。” “我和他们不一样。” “好吧，那你多吃点。” 凌音音不管他了，开始大快朵颐。 肉很香，虽然没有加任何调料，可最原始的味道也别有一番风味。 墨越转头，趁着凌音音不注意，几次都把肉偷偷吐在了手里。 他说那些话，无非是讨凌音音开心，实际上熟肉在他口中味同嚼蜡，没有血腥味的肉在兽人眼里就是垃圾，难以下咽。 对于蛇族雄性来说，活生生的猎物一口吞进腹中，才是最上等的佳肴。 解决完温饱，凌音音躺回床上。 墨越收拾好残局，拿出蛇族医师制作的药丸，递给了凌音音。 “医师说，这个每天吃三颗，你的身体能够恢复得更快。” “好。” 凌音音接过来，下意识闻了闻。 “呕……好臭！” 她赶紧丢一边去，“我不吃了。” 这个医师的药，不会加了粪便吧！ 墨越赶紧捡回来，擦了擦，再次递给凌音音：“一口吞下去就好了。” “不。”她严肃拒绝。 没想到前几天她还嘲讽墨殷，今天就轮到她受苦了。 “好吧。”墨越也不勉强她。 “那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 第十九章 丑陋欲望 “不行，雌雄授受不亲。” 凌音音果断拒绝。 “好音音～”墨越凑上来喊。 她赶紧道：“别，我自己一个人睡，你没有屋子吗？快回去吧。” 说到这儿，墨越叹气：“没有结侣的雄性兽人，只能睡在森林里，我平常都是挂在树枝上睡，下雨了，就躲树下。” 凌音音一愣，这么可怜？ 她踌躇道：“那你随便找个地吧。” 墨越却转眼间化作青蛇，嗖一下钻她被窝里，蛄蛹着从她身旁探出个脑袋。 “我变成蛇，你就是一个人了。” 凌音音：“……” 好一个“一个人”，这兄弟俩都那么喜欢钻她的文字漏洞。 算了，凌音音不和他扯掰，默默往里挪了挪位置，闭眼躺下。 墨越偷偷摸摸往她身边靠近，却被她头也不回地抓住了七寸。 只听凌音音淡淡道：“你不知道你蛇扭来扭去的声音很大吗？” “音音像个小太阳，香香暖暖的，让蛇忍不住想靠近嘛。”青蛇小声道。 “你靠边去，不然就下去。” “好吧……” 墨越被戳穿小心思，只能乖乖地在她脚边盘成一团，无聊地嘶嘶吐着信子。 “音音～” “嗯？” “你和哥哥交配的感觉怎么样？” “……” “要不要也和我交配试试？” “……” “我肯定做得比他好。” 凌音音突然起身，一把掐住它的嘴，吐出的信子还没来得及收回，裸露在外。 墨越蛇脸懵逼，小眼睛望着她。 她忍无可忍道：“不准再问了。” 某蛇被硬控，连忙老实地点点头。 这下终于清净，凌音音躺回去，撇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继续入眠。 没过多久，她呼吸平静。 墨越小声道：“音音？你睡了吗？” “……” 没有回应。 青蛇胆子大了起来，它悄无声息地游走到凌音音双腿间，蛇信捕捉着独属于她的气味，蛇瞳中闪现一抹阴狠的嫉妒。 ……这里还有哥哥的味道。 不公平……凭什么墨殷什么都能拥有最好的？无论是异能，鳞色，天赋，甚至是雌性……每一样他都求之不得。 明明是同一个雌母所生，墨殷就是最高贵的黑鳞，而他却是普通的青蛇，明明是同一个雌母所生，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不过没关系。 墨越变回人形，将凌音音拢入怀。 很快，他就可以夺走哥哥的一切。 他薄唇轻启，锋利的獠牙露出尖尖，舌头轻柔舔舐着娇嫩的肌肤，留下能够麻痹痛觉的唾液，随后，轻轻用力下压。 “唔……” 凌音音皱眉，发出含糊的呜咽。 品尝到血液的芬芳，墨越惊喜极了。 原来哥哥霸占的雌性，如此美味。 一股躁动的热度涌上下腹，墨越搂着凌音音的腰，弓着身体，呼吸急促。 “音音，音音……” 夹杂着丑陋欲望的呼唤，缭绕在漫长而寂静的黑夜。 …… 两天后，凌音音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于是打算外出走走，透透气。 一直待在屋子里，憋闷的很。 墨殷始终没有出现，反而是墨越对她寸步不离，每天为她准备好吃的。 她对墨越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虽然有时候墨越不太正经，但性格比起墨殷要好太多，最重要的是会尊重她，长得漂亮还听人话，谁会不喜欢呢。 凌音音刚准备出门，迎面就碰上了拿着食物回来的墨越。 她疑惑道：“不是刚吃过吗？” 怎么又出去打猎了？ 墨越笑眯眯道：“这是鹿肉，我想着音音得吃点好的，专门去猎的。” 凌音音有些奇怪，这肉看起来像是刚切下来的，平常墨越打猎，都是一些完整的小型猎物，今天倒是特殊，只带了某个部位回来。 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墨殷。 “鹿肉，应该很难猎吧？” “不会，对我来说很简单。” 墨越也是吹牛不打草稿，脸上没有一点心虚，他骗凌音音的，其实这肉是墨殷交给雌母，雌母本想要拿给音音，结果又被他给半路截胡。 公鹿体型巨大，想要猎杀谈何容易？也只有墨殷才能做到，好在雌性们并不懂打猎的事情，墨越撒起谎来毫无负担。 “对了，音音你要出门？” “嗯，我想出去散散步。” “我陪你去吧？” 凌音音拒绝了：“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准备晚餐吧，辛苦啦。” 墨越佯装沮丧，“好吧。” 他发现凌音音并不喜欢被强迫，因此什么事情都顺着她。 凌音音果真扬起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注意不要弄太乱哦。” 毕竟雌母的屋子，还是要收拾干净。 “好，音音放心。” 凌音音点点头，出门去了。 她打算去河边，看看霄泽在不在。 来到上次的地点，她蹲在河岸上，冲着河面小声喊：“霄泽，你在吗？” 过了会儿，河面露出半个脑袋。 霄泽只露出一双眼睛，远远盯着她。 凌音音喜出望外，没想到他真在。 “快过来。”她挥了挥手。 霄泽慢吞吞游过来。 一副很不开心的落魄样。 “你怎么了？”凌音音问。 霄泽在水下咕噜咕噜吐出一串泡泡，声音闷闷道：“你好久都不来，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我被拖住了，没法来。” “我等了你好久，每天都等，从白天等到黑夜，可是一直没有等到你。” 凌音音只好道歉：“对不起。” 霄泽摇摇头，“算了，能等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说着，他忽然从水中掏出一大捧圆溜溜的大珍珠，放在凌音音脚边。 “挑挑，喜欢吗？” 凌音音眼睛都瞪大了。 这么多珍珠？！ 而且个个圆润饱满，紫的粉的白的黑的蓝的，应有尽有。 “我可以都要吗？”她忍不住道。 毕竟太值钱了，很难不心动。 “可以，都给你。”霄泽回答。 “霄泽，你真是好鱼！” 霄泽听完，身心舒畅，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又重新拾起自信的姿态。 “你想要多少我都有，下次再给你带珊瑚好不好？” “谢谢，带一点就好啦，太多没有地方放。”凌音音捡起一颗珍珠细细打量，思考着磨成粉后能不能入香。 “你可以把这些珍珠做成项链，挂在脖子上非常好看，我们人鱼族的雌性都喜欢这么干。” “唔……好。” 凌音音含糊应了，要是让霄泽知道自己只想拿来磨粉，他会不会生气？ 还是不告诉他了。 “哎，我真羡慕你，自由自在，在水里想游到哪儿都行。”她不禁感慨。 霄泽趴在岸边，露出赤裸的上半身，逗弄似的戳着那些珍珠，笑道：“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在水里自由自在。” 凌音音道：“怎么可能，我是人，又不是鱼，在水里就被淹死了。” 霄泽忽然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 “我有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她好奇问：“什么办法？” “我要是做了，你会生气吗？” “不会。” 人家诚心诚意，她怎么可能生气，就是看在珍珠的份上，凌音音也不好意思生霄泽的气。 于是霄泽冲她勾了勾手指。 “那你过来一些。” 凌音音听话地上前。 下一秒，霄泽从水中猛然起身，手臂搂住她的脖颈，吻了上来。 第二十章 音音失踪 冰凉的河水飞溅在脸上。 霄泽那张英俊的面孔霎时放大，唇瓣传来温凉又柔软的触感。 凌音音惊诧不已，伴随着轻吻而来的是腰间强悍的力道，顷刻间，她整个人被霄泽拖入水中，耳边骤然响起嗡鸣，世界陷入片刻的失明与黑暗。 扑通——！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水面。 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渗进身体，四面八方涌来的河水包裹着她，凌音音只觉得脚下踩空，本能地紧紧抓住霄泽的手臂，就差没直接尖叫了。 “别怕。” 她的脑海里响起霄泽的安抚。 “咕噜噜……” 凌音音从口中吐出一串泡泡，又赶紧闭上嘴巴，瑟缩着睁开眼睛。 两人的长发在水中如海藻般散开，水下的光线十分昏暗，凌音音一脸懵逼地望着霄泽，随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水里呼吸！ “音音，你试试和我说话。” 霄泽微笑着看她，那双湛蓝的眸中溢满温柔，他如同一位亲切的向导，拉着凌音音不断往深处游去。 而他明明没有开口，可凌音音还是在脑海中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声音。 ……这是脑电波交流吗？ 在兽世，遇见什么都不奇怪，凌音音很快接受眼前的情况，也尝试着在脑海中和霄泽对话。 “为什么我可以呼吸了？”她问。 霄泽捧住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双唇，“你知道人鱼之吻吗？” 凌音音摇摇头。 她只知道，美人鱼是个神秘的种族。 “人鱼是海神的使者。” 霄泽的声线清朗，“得到人鱼的吻，就会得到海神的祝福，任何兽人都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水下呼吸的能力。” 说着，他没忍住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和海神也差不多了。” “你又吹牛。”凌音音不信。 “我没骗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好吧，这位和海神差不多的帅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他们所处的水域除了一些小鱼小虾，就只有污蒙的尘土混合飘散，实在没什么看点，霄泽想了想，忽然问。 “音音，你愿意去大海吗？” “大海？” “嗯，那里很美，我带你去看看。” 凌音音有些犹豫。 如果她没记错，从这里到大海至少需要半天，这么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两天时间，到时候墨越会不会担心？ “还是下次吧，我们先去附近。” 海洋太遥远，贸然出海，她也不放心是否能够安全回来。 霄泽知道她还抱有警惕，没有强求，转而提议：“我带你去捉鱼吧。” “好啊。” “音音，抱紧我。” 凌音音听话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肢。 嗯…… 他的八块腹肌硬邦邦的。 手感真好，摸到就是赚到。 墨殷也有腹肌，不过两者还是有点点区别，一个是偏清瘦的微线条，另一个则是线条分明的壮实大汉。 霄泽就是那个俊朗的壮汉。 他的鱼尾少说有两三米长，游动起来灵活轻巧，速度惊人。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湖泊。 凌音音从水里探出半个脑袋，发现此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霄泽解释道：“附近最大的水域就是这里，有时候我会过来抓点鱼吃。” 海里的鱼和湖里的鱼味道不一样，如果他吃腻了海鱼，偶尔也会过来这边打打牙祭。 凌音音道：“可是怎么没看见鱼。” 霄泽一脸无奈：“我经常过来，它们都认识我，躲起来了。” “噢……”凌音音笑道：“没想到你还是水中恶霸呢？” “圣兽大陆第一美人鱼出没，它们当然得绕路游。” 霄泽拉着她在湖中的礁石坐下，然后自己留在湖里，嘱咐道：“音音，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给你抓回来。” “去吧。”凌音音点头。 他转头跳进湖里，消失了。 几分钟后，霄泽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现身，他突然伸出足足有十几厘米长的指甲，刮鱼鳞就和削果皮一样轻松，那鱼被他咔嚓咔嚓一通折腾，断气了。 场面十分血腥，简直不忍直视。 “你的指甲挺厉害哈……” 凌音音啧啧称赞。 “当然，我可是最厉害的人鱼，杀鱼这种小事，手到擒来。” 霄泽轻松掰掉鱼头，将鱼开膛破肚。 “音音，你要是做我的雌性，整片大海的鱼都是你的，要不要考虑下？” “谢谢，我吃不下那么多鱼。” “……好吧。” 他将撕下来的鱼肉递给凌音音。 “尝尝？” 凌音音没接，她摇了摇头，从礁石上跳下来：“我要吃熟的。” 她要喝鱼汤！ 霄泽诧异道：“熟的怎么能吃呢？” “怎么不能吃？我给你露一手。” 凌音音回到岸边，就地取材，用石块垒出一个简易灶台，又让霄泽抓了只河蚌回来，用河蚌的壳当锅，再钻木取火，就可以开始烹饪了。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霄泽惊叹不已：“你还会这些呢？” 凌音音学着他的口气说话：“当然，我可是圣兽大陆第一神厨，煮鱼这种小事洒洒水啦～” 霄泽：“……” 天色逐渐昏暗，待鱼汤煮好后，霄泽尝试喝了一口，给出评价。 “原来死鱼的尸水是这种味道。” 凌音音服气，如此清新脱俗的评价，害她忽然觉得手里的鱼汤不香了。 不过兽人茹毛饮血，吃不惯熟的也很正常，凌音音早有心理准备。 而霄泽看她喝得津津有味，满脸嫌弃地呲牙咧嘴道：“咦……音音，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凌音音埋头不语，继续喝汤。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上回就是在这一带找到的野生白檀，正好一会儿去看看还能不能发现新的白檀木，顺便再找找其他几种材料…… 凌音音想得出神，完全忘记了答应过墨越晚上回去吃饭的事情。 …… 蛇族。 凌音音迟迟未归，墨越找遍了整片蛇族领地，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以往部族里不是没有出现过雌性失踪的先例，有些雌性迷路后命丧野兽之口，墨越担心凌音音遇到危险，于是立刻发动其他雄性帮忙寻找。 大晚上的，部族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墨殷从禁域里出来，发现大家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于是拉过其中一个雄性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雄性回答：“有个叫音音的雌性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墨越让大家帮忙找人呢，这么晚了，不会是被野兽给叼走了吧……” 墨殷脸色骤变。 他迅速冲到墨兰的屋子里，果真发现大家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找人的法子。 见到墨殷前来，众人纷纷安静了。 他上去就给了墨越一耳光。 墨越没有躲避，似乎早有预料。 墨兰焦急道：“小殷，你冷静点！” 墨殷冷笑：“你就是这么照顾她？” 墨越垂头丧气，头一回没有反驳。 墨殷沉声道：“她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记，我现在出去找。” 第二十一章 仇人见面 “这什么品种，没见过啊……” “紫花地丁？对付蛇虫咬伤还行。” “咦？这不是活血丹吗？没用。” “怎么全是药用植物呢……” 凌音音蹲在森林里，聚精会神地辩别着满地杂乱的植物，嘴里念念有词。 霄泽磕磕绊绊跟在她身后，不太熟练地操控着刚化形出来的腿脚。 人鱼上岸后，鱼尾可以变成双腿，只不过长期不怎么使用，有些退化。 他腰间裹着片宽大的树叶，用来遮住重点部位，然后努力驯服着四肢。 “我是调香师，又不是医师，这些植物对我来说没用啊……” 一番寻找下来，凌音音没什么收获，她干脆坐在树底下，打算休息会儿。 “音音，还没找到吗？”霄泽问。 凌音音看他歪歪扭扭的走路姿势，忍不住劝说道：“要不你还是回水里吧，我一个人也行的。” “不行，万一有野兽出没，谁来保护你的安全？”霄泽坐在她身边，“不就是用脚走路吗，我马上能学会。” “好吧。”他说得有道理。 夜晚湖边风大，气温十分凉爽。 两人吹着晚风，格外惬意。 该说不说，兽世的空气清新，含氧量丰富，如果忽略掉其他因素，的确是适宜人类居住的好地方。 生活在没有污染的环境里，估计还能续命个二三十年。 想到这儿，凌音音忽然问：“霄泽，你多大了？” 霄泽思考片刻，回答：“四十，音音你呢？你看起来很小。” “我二十五。” 霄泽有些惊讶：“那才刚成熟。” 凌音音疑惑问：“在圣兽大陆，你们兽人的寿命能有多长啊？” “一百五十左右，像音音你这样的，也就是幼崽刚刚性成熟，进入到可以交配的年纪。” “哦……原来如此。” 凌音音懂了，按照兽人的寿命换算，霄泽四十正值壮年，而她相当于十八。 挺好，怎么不算更加年轻了呢。 “唔！”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头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霄泽见状，迅速将她揽进怀中，为她检查着脑袋上的伤势。 “音音，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不疼。” 凌音音一下子被他搂得紧紧的，脸颊压在霄泽饱满鼓胀的胸肌上，她顿时双颊嫣红，假装若无其事地直起身。 妈呀，软软弹弹的，荷尔蒙爆棚。 她低头往地上看去，发现砸到她的是一块白色晶体块状物，凌音音觉得眼熟，俯下身把它捡起来。 “咦……这是……” 她捏碎晶体，放在鼻下轻嗅。 顿时，凌音音双眼放光，惊喜极了。 “是冰片啊！” 霄泽见她忽然激动，很是不解。 “冰片是什么？” 凌音音道：“以后再和你科普。” 她迅速起身，抬头观察着身后的树，推断出这是一颗龙脑香樟树。 龙脑冰片不外乎就是两种，一种由人工提取合成，一种由香樟树自然分泌。 很明显，这块冰片来自于后者。 龙脑冰片，气清香浓，镇静镇痛，若加入到檀香之中，可以大大增强镇定安神的效果，起到辅助的作用。 龙脑香樟树种类繁多稀有，凌音音也只在书上看到过几次图片，因此没有立刻认出这棵树，往常在实验室里，她用的也都是人工合成的龙脑冰片。 没想到今晚还有收获，不算白来。 凌音音撸起袖子，开始爬树。 霄泽吓了一跳，赶紧喊道：“音音，你快下来，上面很危险！” 她没理霄泽，在爬上大树后，很快从一处树缝里找到了大量的龙脑冰片。 凌音音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白色晶状物刮下来，用树叶包裹折叠好。 这可是宝贝，不能弄丢了。 她把东西塞进口袋，拉上拉链，确认不会掉出来后，开始往下爬。 哪知一个不注意，脚下踩空。 “啊……！” “音音！” 霄泽呼吸一滞，立即飞奔上前，好歹惊险地把人接在了怀里。 他俩同时松了一口气。 “音音，你太乱来了。” 霄泽后怕道：“有什么事下次叫我，不要冒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凌音音点点头，“对不起。” 刚才太兴奋，行为的确不太妥当。 “谢谢你啊，霄泽。”她笑道。 霄泽脸一红，两人距离极近，凌音音身上的香气飘进他的鼻腔，他喉结微滚，声音别扭道：“你要是亲我一口，我就收下你的谢意。” 凌音音：“……” 帅哥索吻，说不心动是假的。 不过她比较矜持，还是要循序渐进。 “先欠着，好吗？” “噢……”霄泽神情落魄，像只被主人冷落的大型金毛犬。 惹得凌音音好想揉揉他的脑袋。 “放我下来吧……” “嘘……” 霄泽突然脸色大变，屏住呼吸，眼神不知望向何处。 凌音音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先别说话。”霄泽严肃道。 唰—— “……” 森林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微风吹过树叶留下的哗啦声。 霄泽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传播在空气中极其细微的声音。 几乎是瞬间，他抱着凌音音往后退出几十米远。 而两人原本站着的位置，陡然燃起了一股熊熊大火，那幽红色的火焰，凌音音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有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霄泽哼笑道：“这就是你和别人打招呼的方式吗？” 黑暗中，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走出。 墨殷的视线，看似不经意地落在霄泽抱着凌音音的手臂上。 凌音音暗道糟糕，赶紧推了推霄泽，让他放自己下来。 没记错的话，这两个可是仇人啊！ 墨殷抬眸，和凌音音对视。 “过来。” 她看得出来，墨殷虽然没有表情，但实际上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我……” 凌音音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了。 妈呀，她害怕现在过去，墨殷会不会一口把她吞了，他看起来真的很吓人。 那双蛇瞳背后，藏着嗜血的疯狂。 霄泽将她挡在身后，满脸不屑。 “臭屁虫，你也只会威胁雌性了。” 墨殷抬手，指尖跳动着流转的火苗。 他压着嗓音，再次开口。 “凌音音，你过不过来？” 凌音音才不傻，这下更不敢过去。 她躲在霄泽身后，心慌地拍着胸口，大脑急速运转着思考对策。 霄泽道：“她不会过去。” 墨殷忍无可忍。 “你找死。” 第二十二章 湖中大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没有任何废话，交战一触即发。 墨殷指尖一转，幽红邪火犹如拥有了生命一般，直冲霄泽面门袭去。 霄泽反应极快，他知道在陆地上交手不利于自身发挥，于是迅速退到湖边，猛然一头扎进湖水当中。 幽红邪火追到水面，被迫停下攻击，停留在上方原地绕圈。 霄泽探出头，表情欠欠的。 “臭屁虫，你也不过如此。” 墨殷冷笑：“你最好永远躲在水里。” 下一秒，幽红邪火忽然扩张数十倍，围着湖面开始持续升温燃烧。 湖水受到超高温加热，逐渐冒出咕噜咕噜的水泡。 一群死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 霄泽心里惊诧。 这死蛇的幽红邪火竟然能够顶着水的属性克制，将这么大一片湖泊煮沸，可见他如今的等阶绝对不低。 八成已经突破六阶。 凌音音在一旁焦急不已。 她害怕霄泽在水里被煮熟了，眼前的情况不容乐观，湖泊就这么点大，被火焰层层包围的霄泽还能躲到哪里去？ “墨殷，你快停下！”她大喊。 而墨殷果真停下动作，望向她的目光阴寒至极，声线里全是冷漠。 “等会儿再收拾你。” 凌音音：“……” 她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滋滋滋—— 忽然，沸腾的湖面平静下来。 丝丝寒气从水面发散，由湖中心开始成片结冰蔓延，仅仅几秒内，原本还滚烫的湖泊变成了一片极寒之地。 霄泽的声音由近及远：“十年不见，你的异能倒是厉害了不少……” 一阵水柱冲破冰面，升起十来米高，霄泽站在最上方，面带轻蔑的微笑。 “不过比起我的冰水双异能，你那点幽红邪火实在不够看。” 就算墨殷突破了六阶又能怎样？ 霄泽虽然处于五阶巅峰，可他的异能本就天生克制火系。 墨殷道：“你试试看。” 语毕，他眨眼间化作巨蛇，朝着霄泽嘶吼而去，滚烫的火焰再次被喷出，幽红邪火燃烧的温度持续翻倍，随后在冰面上烧出一个大洞。 扑通——！！！ 一声巨响，水柱没了支撑落入湖中，霄泽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见。 巨蛇扎进水中，庞大的身躯掀起一阵高大的水浪，整片湖泊被搅得天翻地覆。 霄泽在水中灵活地躲开墨殷的攻击，并且将空中掀起的水花凝结成冰，控制着它们齐刷刷地朝巨蛇刺去。 眼前一幕，看得凌音音目瞪口呆。 她第一次见到兽人打架，这场景简直犹如亲临科幻大片，特效精彩至极。 什么冰啊水啊火啊，在她眼里全部一股脑地胡乱攻击，她看不懂其中的纠纷，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等他们打完这一架，湖里的生物估计都会不幸全军覆没。 现场混乱得没眼看，而他们才刚开始热身，人鱼和巨蛇的身影不断在水中你来我往，战况始终焦灼不下。 墨殷有等阶优势，霄泽有异能优势，他俩势均力敌，几乎不分上下。 出于礼貌，凌音音朝着他俩象征性地大声喊道：“你们别打啦，别打啦！” 说完，她坐下，抚着胸口匀气。 劝说义务已经履行到位，剩下的情况凌音音也没有办法掌握，毕竟她才是最最弱小无助的那个。 打斗中，他俩纷纷浮出水面换气。 墨殷打起架来仿佛不要命似的，不顾身上被冰刺划出的伤口，哪怕还流着血，也一直在霄泽身后穷追猛赶，霄泽的速度非寻常兽人能比，几次逃离蛇口，保住了漂亮的鱼尾。 见墨殷盯上他的尾巴，霄泽气笑了，他干脆停下动作，召唤湖水，凝聚成一道几十米高的水柱，朝身后的墨殷袭去，那水柱在半空中凝成锋利无比的冰柱，反守为攻并主动出击，来势汹汹。 巨蛇喷出火焰，正面迎上冰柱。 一场温度的比拼，最终反噬两人。 爆炸忽然产生了，余波将他们震飞，霄泽被狠狠拍击到石头上，鳞片渗血。 墨殷体型够大，因此勉强稳住身体，可身上各处也纷纷挂彩。 他仍旧不肯罢休，体力耗尽，干脆变回最原始的蛇形，鬼魅的身影潜入水中，再出现时，只听霄泽发出一声痛哼，锐利的蛇牙无情贯穿对方的肩胛骨，大量鲜血溢出，流入水面。 凌音音见状，真急了。 她冲到两人身边，赶紧道：“墨殷，你快停下！别再打了！” 霄泽伸出又尖又长的指甲，直接刺进墨殷的腹部。 两人下手一个比一个狠毒。 谁也不肯先放开。 也不知是谁的血液流得更多，湖面上红通通蔓延开一片，全是刺鼻的铁锈味。 凌音音见劝说不动，只好妥协。 “墨殷，我跟你回去，你快松口！” 黑蛇更生气了，死死咬着霄泽不放。 墨殷心里是真憋屈，他把情绪全部都发泄在了霄泽身上。 当然，他憋屈的罪魁祸首是凌音音。 自己大半夜出来找她，一直担心她会遇到危险，结果她不仅没事，还和死对头霄泽卿卿我我，就连他们打架，凌音音也一直让他住手，而不是喊霄泽停下。 偏心显而易见，不知好歹的雌性。 加上这两天在墨越那儿受的气，墨殷气急败坏，如果他现在不是黑蛇，凌音音肯定能够看见他殷红的眼角。 霄泽忍着剧痛，大汗淋漓。 “音音……你先走。”他喘气道。 “霄泽，你也放开好不好？” 凌音音盯着墨殷腹部狰狞的伤口，于心不忍道：“停下吧，算我拜托你们。” 这场闹剧早就应该结束了。 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好处。 她缓缓下水，伸手抚摸墨殷的身体，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出来找我的，等我们回去再给你解释，好吗？” 黑蛇斜眼看她，不理不睬。 凌音音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探到黑蛇嘴边，去掰它的牙齿。 墨殷急了，松开嘴转头咬她一口。 白皙的手背上立刻多出两颗血洞。 “嘶……”凌音音眼角飙泪。 “音音！”霄泽见状，指甲更加用力地往深处刺进去。 凌音音赶紧道：“别！我没事。” 墨殷无非就是想出口气，她手上的血洞其实不大，甚至比不上平常墨殷吸血的伤口，也就轻飘飘冒出点血珠而已。 墨殷“嘶”一声，龇牙威胁她。 “霄泽，你放手。”凌音音道。 霄泽比墨殷要好说话，既然墨殷已经松口，他也把指甲收了回来。 他俩的伤口血流不止，必须尽快医治才行，凌音音想起了刚才在森林里找到的活血丹，打算一会儿给他俩止血。 她拍拍黑蛇脑袋，墨殷没好气地沿着她的手臂爬上去，拖着受伤的躯体，缠在凌音音肩膀上。 “这次先放过你，下次……” “行了，给我小嘴巴闭上。” 她猛地捏住墨殷的蛇吻。 墨殷瞪大蛇眼，眼中喷火。 “凌音音！” 她回到岸边，把活血丹捣碎，让他俩敷在伤口上。 “音音……” 霄泽道：“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抱歉，霄泽。”凌音音叹了口气。 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欠墨殷的也没还完，不能就这么离开。 “今天都是因为我，害你受伤了。” 霄泽摇摇头。 墨殷怒道：“赶紧滚！不然咬死你！” 第二十三章 墨殷吃醋 霄泽失魂落魄地离去。 凌音音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愧疚。 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去找霄泽，她也没想到墨殷会追过来，霄泽原本是出于好意带她外出散心，可事情竟会闹成这样。 落一身伤回去，她怪自责的。 墨殷见她的眼神一直黏在霄泽身上，不由冷嘲热讽道：“怎么？舍不得？” 凌音音撇嘴：“那又怎样？” 然后就被蛇尾用力抽了下脑袋。 “死蛇……”凌音音暗暗腹诽。 回到蛇族领地，众人正翘首以盼。 见到两人回来，墨殷还以黑蛇的姿态挂在凌音音脖子上，墨兰焦急上前，一眼便发现了它身上血淋淋的伤口。 “小殷怎么了？！” 她看上去快要急哭了，“为什么伤得这么严重？你们遇到谁了？！” 墨越紧随其后，他将凌音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她没有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音音，你回来就好。” 凌音音安抚道：“我们没事。” 墨兰道：“怎么能算没事？还不赶紧把医师叫过来！” 她的情绪异常激动。 “兰，你冷静点。”墨兰的兽夫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然后让其他人去叫医师。 墨兰本就身体虚弱，她软绵绵地倒在兽夫怀里，“你快叫医师……” 墨殷道：“不用叫医师，我没事。” 他声线平稳冷静，“回禁域。” 凌音音不放心地问：“要不，你还是看看医师吧？” “回去。” “……哦。” 既然墨殷本蛇都发话了，她只好无奈对其他兽人道：“那我们先回禁域了。” 墨兰还想挽留，却被兽夫拉住。 “就让崽崽他们自己去吧。” 墨越望着两人离开，沉默不语。 他回到屋子里，桌上的食物还保持着热腾腾的温度，一口未动。 片刻后，墨越将食物全都丢了。 凌音音不吃，这些东西就是垃圾。 …… 禁域里，凌音音将墨殷放在石床上。 黑蛇游走着化为人形，墨殷捂着腹部躺下来，脸色十分虚弱苍白。 “你还好吗？”她担忧问。 墨殷皱眉闭着眼，没有回答。 他这会儿呼吸渐渐粗重，明显是疼得狠了，光滑的额上直冒冷汗。 凌音音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凑上前去帮他擦了擦汗水。 “都叫你住手，咋就不听呢。” 墨殷挥开她的手，“滚！” “滚就滚，我还不想待了呢。” 凌音音嘟囔着起身。 见她真敢走，墨殷气笑了，胸膛不停剧烈起伏着，“有本事……你就走。” “我没本事，我不走。” 凌音音叹了口气，懒得和他计较。 她大度，不和伤患争执。 见她回来坐下，墨殷脸色和缓。 他拉住凌音音的手，没好气问。 “你的解释呢？” 凌音音呼吸一顿，打起哈哈来。 “这个嘛，等你好点我再说。” “凌音音，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没，没啊……怎么这么说……” 她只是没想好应对的借口而已。 嗯，就是这样。 哪知墨殷忽然道：“你不会就是霄泽派来的奸细吧？” “你别乱说啊！” 凌音音连忙解释。 “我和霄泽只是普通朋友，什么奸细不奸细的，你有什么值得我跑来做奸细？如果真是奸细，我早就和霄泽走了！” “呵……说不定你的目的，就是留在蛇族打听我的情报，想用美雌计引诱我上当……” 凌音音：“……” 她忽然上前捂住墨殷的嘴：“受伤了就快点睡吧，别整天疑神疑鬼，你的想法有些搞笑了。” 还美雌计……他配吗？ 打架的时候伤到脑子了吧？ 墨殷扣住她的腕子，猛地一拽。 “诶！” 眨眼间，凌音音被他压在身下，墨殷用力掐住她的脖颈，威胁道：“凌音音，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欺瞒，否则……” 凌音音只好回答：“我保证，我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如果我是奸细，我出门被野兽撞死，行吗？” 她毫不畏惧地迎上墨殷的蛇瞳。 那双漆黑的眼睛干净澄澈。 墨殷继续问：“不是奸细，你为什么和他待在一起？还……” “还什么？交朋友不行啊？” 凌音音冷哼：“你管我和谁玩，你和他有仇，我和他又没仇！” 这话理直气壮，却把墨殷激怒。 他收紧大掌，咬牙道：“你不准！” 凌音音痛苦地皱眉，这死蛇，掐那么用力干嘛！！ “唔……关你什么事，霄泽比你好，你这么讨厌，才不会有人喜欢！” 墨殷倏地瞪大眼睛，心脏紧缩。 “凌音音……！” 他气个半死，灼热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凌音音脸上，额间的汗水滴落，随后终于体力不支，瘫倒在她身上。 “你不知好歹……” 疼痛中，他还持续念叨。 凌音音轻轻把他推开。 “霄泽长得帅，脾气好，有能力，还会给我送海洋里亮晶晶的礼物，要我说，找兽夫也得找他那样的……” “你呢，就会压榨我，发脾气，要不是我欠你一颗欲果，早就跑了。” 趁着墨殷虚弱无力，凌音音大着胆子当面吐槽他，“你太差劲了，谁会想对你用美雌计啊，你别自作多情……” 她的小嘴喋喋不休。 “或者你有墨越的半点好，都不至于不受雌性的欢迎……” 墨殷冷笑：“凌音音，你有种……” “看吧，你又威胁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不爱听就算了……” 她耸耸肩，准备坐起身。 哪知墨殷竟还有力气，一下子搂过她的腰肢，从身后贴上来。 凌音音惊诧地低头，回过身。 “你干什么？放开我！” “闭嘴！” 墨殷恶狠狠命令着，低下头发泄似的咬在她的唇瓣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凌音音瑟缩了下，刚想张口骂他，却被撬开牙关。 第二十四章 老公集邮 又来…… 墨殷还真喜欢玩这一套。 凌音音不同往日那般挣扎，而是偷偷伸出手，往他腹部的伤口轻轻一按。 “呃嗯……！” 他吃痛闷哼，不由停下动作。 凌音音见状，立刻用力咬回去，把他嘴唇啃得又红又肿，有仇报仇。 死蛇，吻技那么烂，还天天亲人！ 墨殷感觉到唇上的痛楚，向来冷漠的眸光中充满了震惊。 也许是没想到凌音音会反客为主，又或许是没想到她的胆子变得这么大，墨殷用尽最后一把力气，推开了她。 “凌音音……你！” 凌音音哼道：“你什么你？只允许你州官放火，不允许我百姓点灯啊？” 她狠狠出了口恶气，爽哉。 墨殷呼吸微弱，朝她投去死亡凝视。 现在处于弱势的可是他，凌音音腰背挺直，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 好一阵沉默。 墨殷气晕了。 真晕那种。 等凌音音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瘫倒在床上不能动弹，怎么喊都没反应。 凌音音慌张不已。 这回真玩大了。 她赶紧出去叫人帮忙。 医师来检查过后，重新给墨殷包扎好伤口，说他被伤害到重要器官，伤口二次开裂，再拖下去就会没命。 听到消息，墨兰急得昏倒了。 凌音音后知后觉事情的严重性，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墨殷真死了，那她不就是杀蛇凶手？ 蛇王重伤，部族内蛇心惶惶，墨越让人及时封锁消息，以免其他有异心的部族趁虚而入。 蛇族虽然已是圣兽大陆上最有实力的种族之一，可他们的实力来源，几乎全靠仰仗墨殷这只高阶蛇王，一旦墨殷有什么三长两短，蛇族将会混乱不堪。 于是这几天，凌音音老老实实的，她本想承担起照顾墨殷的责任，不过墨越却认为她也是个伤患，不肯让她动手。 而墨殷一直昏迷不醒。 凌音音没事做，只能出去寻找材料。 有了前车之鉴，墨越不敢再让她单独外出，于是白天陪她采集植物，晚上出去打猎，有空再替便宜哥哥换个药。 一段时间搜寻下来，凌音音分别找到柏子仁、甘松、元参等几种能用的植物，野生白檀比较难寻，她守在湖边仔细寻找许多天，才终于有所收获。 这回她只砍下了其中一段，然后做好标记，等下次有需求再过来取。 东西差不多准备齐全，终于可以进入到第一阶段的炮制。 根据曾经在古籍上看到的制香方法，她先是将所有材料清洗干净，然后又趁着天气晴朗，找了块地把它们铺开晒干。 晒干这一环节十分讲究，必须是正午过后，阳光的温度在40°～50°，晒至六七成干，表皮微微发皱，内部还没有发干发硬，才能收起来进行下一步。 与此同时，凌音音把霄泽送的珍珠用石头磨成粉，到时候可以配合内服，里面的微量元素同样有着缓解焦虑，安神定惊的作用，反正把buff叠满，凌音音就不信还治不住兽人发情。 忙完这几下，她累成狗了。 墨越看她满头大汗，小脸晒得通红，还特地为她准备了冰镇薄荷水。 当然，这也是凌音音教的。 他们外出这几天，还带回了不少其他植物，只要是能用来吃的或者泡成喝的，囤积在家里就对了，天天吃肉，把她吃得嘴角都上火冒泡。 墨越有耐心，学习能力也很强，只要是凌音音说的，他都会用心去记。 对此，凌音音夸赞不已：“墨越，你以后肯定是个贤惠的兽夫！” 墨越轻笑道：“那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兽夫吗？” 凌音音马上闭嘴。 当然，她并不是认为墨越不好，而是心里还有障碍，总感觉和兽人结侣，仿佛就会彻底被牵绊在这个世界。 见她埋头不语，墨越唇角拉平。 “音音，你讨厌我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他神情沮丧：“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不愿意接纳我……是因为我的等阶不如哥哥高吗？” 凌音音连忙道：“当然不是了，你别胡思乱想，只是我刚来这里，只想先好好安定下来，兽夫的事情……再说吧。” 墨越不信：“可是你和哥哥交配了，说明你更喜欢他。” “呃……这个，说起来复杂。” 凌音音总不能说，她被强制爱还反过来为色所迷吧？ 只能推脱道：“等我想找兽夫，一定第一个考虑你，好吗？” “真的？不骗我？” “嗯！” 得到她的承诺，墨越放心了。 凌音音抹了把汗。 雌性数量太少也不好，瞧把这些雄性逼的，每天都在求偶的路上，一天天的，净搁那儿瞎猜测。 “对了，墨殷醒了吗？”她问。 墨越道：“昨晚醒了一次，现在不太清楚，不过哥哥身体好，不用管他。” 凌音音道：“还是去看看吧。” 墨越道：“不急，我们晚点再回去，今天虎族派人过来探望，这会儿应该还没结束呢。” “虎族？”凌音音微微诧异。 这是她来兽世第一次听到别的种族。 “嗯，虎王的女儿白辛也来了。” 墨越忍俊不禁：“她对哥哥可是情有独钟，朝思暮想，这次哥哥突破六阶的消息一出，她按捺不住了吧。” 闻言，凌音音顿时来了兴趣。 “哦？快说来听听，不是说墨殷没有别的雌性敢接近吗？” “确实其他的雌性不敢接近，但只有白辛敢，他们虎族身强力壮，雌性的个头比别的种族要大，所以不怕。” “有多大？” “嗯……等你见到就懂了。” 凌音音不解：“她喜欢墨殷什么？” “不知道，她的兽夫成群，什么样的兽人都有，可能喜欢收集吧……” “啊？”把娶老公当集邮？！ 这姐妹有点东西。 说到这儿，墨越幽怨道：“音音，你可不能像她那么花心……” “不会。” “兽夫什么的，收五六个就好，这样你闲暇的时候，还能想起我……” 凌音音：“你先别代入行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 第二十五章 给我过来 傍晚将至。 收拾好晒干的香料，两人来到禁域，却碰见一大群兽人正围在墨殷床边。 “墨殷哥哥，你感觉怎么样呀？” “墨殷哥哥，我给你带了羊肉……” “你快尝尝，还新鲜着呢！” “墨殷哥哥，听说你突破六阶啦？” “墨殷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 只见一名颇为壮硕的黑皮女子正蹲坐在墨殷床前嘘寒问暖，喋喋不休，且话里话外的含“墨殷哥哥”量极高。 更夸张的是，她的身后，足足有十三名长相各异的雄性兽人排成长队，一个个手里捧着东西，正挨个儿地上前献宝。 而墨殷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看不见他的人影。 凌音音使劲揉着眼睛。 她出现幻觉了吗？ 这里不是古代，是兽世对吧？ 不然怎么能够出现这种剧情呢？ 她和墨越对视一眼，只从墨越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 须臾，她不禁感叹。 墨殷真有福气，还能当上皇帝。 “要不我们先出去？”她小声道。 墨越点点头：“好啊。” 他们刚转身，一直如同死人般沉默的墨殷突然诈尸：“凌音音。” “……” 一声呼唤，所有人安静下来。 墨殷起身，一把推开白辛，冲远处的凌音音喊道：“你给我过来。” 凌音音：“哈……？” 原来他能听得见别人说话呢？ 白辛见状，笑容僵硬地转过头，望向刚刚进来的两人。 在见到凌音音的那一刻，她瞬间脸色大变，如临大敌道：“墨殷哥哥，她是从哪儿来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蛇族里原来可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雌性吧？！ 她顿时升起一股危机感。 墨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而是死死凝视着凌音音，目光不善。 凌音音心虚地站在原地。 “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哈……” 她转身欲走。 墨越也附和道：“你们继续。” “我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吗？” 墨殷再一次寒声警告。 凌音音只能慢吞吞地上前。 “你是谁？”白辛态度不善。 凌音音道：“你又是谁？” “我问你，你怎么还问我？” “你问我，我就不能问你了吗？” 白辛：“……” 见凌音音故意跟自己绕弯子，她神色愤怒：“你先回答我！” 墨越立即将凌音音护在身后。 “白辛，注意你的态度。”他警告。 “哦，她是你的雌性？” 墨越突然顿住：“还不是……” “那你装什么英雄？” 白辛猛地推开墨越，然后站起身，那块头足足有两个凌音音那么宽。 凌音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这只雌性……肌肉比墨殷还大啊！ 一拳就能把柔弱的她干倒。 凌音音赶紧道：“我叫凌音音，我是刚来的……” 白辛又问：“你是哪个种族的？” “我是兔族的。” 凌音音张口就来。 反正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呵……” 一直没说话的墨殷笑出声。 “你笑什么？”凌音音无语。 “你管我笑什么？” 极其欠揍的语气。 白辛看墨殷只愿和凌音音交流，不跟自己说话，于是插到两人中间，高大壮实的身躯一下子把凌音音挡住。 “墨殷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 墨殷再次变成哑巴。 白辛继续让身后的兽夫们上前，打开他们手中的礼物，劝诱起来。 “这是我们虎族的独门秘药，能够帮助墨殷哥哥你快速恢复伤势……” “墨殷哥哥，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兽夫，这些东西全都可以送给你……” 凌音音暗自咂舌。 好嘛，她以为全是慰问品，结果还要人家卖身才舍得送啊。 “你这样不行，追人得先付出。” 她道：“毕竟墨殷可不是卖身。” 白辛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行，不关我的事。” 好心提个建议，不想听就算。 这时，白辛其中的一个兽夫开口。 “辛辛，你这么给他面子，他还如此不领情，干脆换一个算了……” 白辛立刻训斥道：“你懂什么？我们雌性说话，你们雄性少插嘴！” 那兽人畏畏缩缩地退到后面。 凌音音：“……” 挺好，墨殷就适合这种人。 势均力敌的爱情更甜。 白辛继续道：“墨殷哥哥，别看我有那么多兽夫，可是他们都比不上你，只要你愿意和我结侣，我可以把大兽夫的位置交给你，怎么样？” 闻言，又有雄性委屈道：“辛辛，你不是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大兽夫吗……” 白辛怒道：“床上的话你也当真？” “可你床下也说过啊……” “我们雌性做事，用不着你多嘴！” 咦…… 凌音音摇头感叹。 原来兽人世界也有渣女。 墨殷扯了扯唇角，准备开口。 白辛大喜，期盼地望着他。 “滚。” 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呵斥。 “为什么？是我给的不够多吗？” 白辛看起来快要落泪。 凌音音拱火道：“要不你就从了吧，人家追你也挺不容易的。” “你找死？”墨殷黑脸。 墨越看完热闹，这才道：“晚餐就要准备好了，大家先出去耐心等待吧。” 墨殷直接发话：“你们都给我出去，凌音音留下。” 白辛插嘴：“我不可以留下吗？” “你也滚。”他怒道。 攻击力不强，但伤害性极高。 白辛面上无光，只好带着她的兽夫们狼狈离开。 墨越拉起凌音音的手嘱咐：“今晚部族里为虎族人准备了许多好吃的，等会儿你出来记得找我，我给你留熟的。” 凌音音感动坏了：“谢谢。” 等所有人离开后，墨殷迟迟不开口。 凌音音尴尬道：“你要说什么？再不说我可就走了啊。” 只听墨殷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你和墨越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凌音音回答：“还能什么时候，就你昏迷的这几天呀。” 说着，她又问：“你的伤怎么样？还疼吗？” 墨殷阴阳怪气道：“呵……你还懂得关心我？” “不然呢？关心你也不行？” “真关心我，为什么你这几天连一次面都没有出现过？” “我现在不是出现了？” 墨殷强忍怒火道：“那天的事情我们还没完，你最好在我伤好之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怎么还惦记呢？ 第二十六章 她是我的 “我不是解释过了吗？” 凌音音满脸无奈。 墨殷道：“那算什么解释？” “我和霄泽真是普通朋友，那天我们外出散心，我想事情太入迷，忘记答应过墨越要早些回来了。”凌音音再三强调。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她态度诚恳地道歉：“害你担心了……” 主要没想到，墨殷竟会来寻她。 按照墨殷的性格，凌音音是死是活，他都应该觉得和自己没关系才对。 想到这儿，凌音音十分不解。 “话说，你问那么清楚干嘛？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调侃。 闻言，墨殷顿时炸鳞。 “自作多情！谁会看得上你？！” 凌音音掰着手指细数：“好几个呀，墨越、霄泽……还有一些其他兽人，都想和我结侣，哎天生丽质，没办法。” 墨殷听完，不说话了。 好半晌，他幽幽问：“你答应了？” 凌音音点头：“我正在考虑。” 她佯装自言自语道：“哎呀，我觉得霄泽和墨越都很好，到底先选谁做我的大兽夫呢……要不然你给个意见？” 不出所料，墨殷快气炸了。 “滚！”他怒吼一声，随后恨不得将她生啖血肉似的，磨牙切齿道：“凌音音，你敢选一个试试？” 凌音音看起来格外平静。 “你又不做我的兽夫，激动什么？” 一句话，让墨殷突然陷入沉默。 他竟然无法反驳。 凌音音坐到床边，心里窃笑，就知道墨殷吃软不吃硬，她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小声问道：“墨、殷、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墨殷神色一滞，脸上竟有些无措。 凌音音好像知道怎么拿捏他了。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墨殷苍白的脸颊，假装关心问：“你的脸怎么红了？” “……” 墨殷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她。 凌音音继续道：“墨殷哥哥，天天发脾气对肾不好，不要生我的气了嘛。” 赶紧把这点破事一笔勾销！ “凌音音……” 墨殷面红耳赤，低声道：“别以为用这种拙劣的伎俩，我就会原谅你前几天的所作所为……” 凌音音心中一震。 妈呀，这么记仇，心眼子真小。 她眉头微蹙，瘪嘴委屈道：“我那天的确有点激动，可我说的也是实话，如果你不乐意听，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尔后，凌音音缓缓凑上前，在墨殷的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墨殷哥哥，可以原谅我吗？” yue…… 好像演得有点过了…… 管他呢，有用就行。 凌音音鸡皮疙瘩掉一地。 “呵，别想蒙混过关……” 凌音音立马捂住他的嘴：“嘘……” 她再次低头，吻在他的唇上。 墨殷：“……” 他眸光不定，“这是你的美雌计？” 凌音音一脸无辜道：“怎么会？人家真的是发自肺腑！” 墨殷心跳飞快，好几次漏拍，他努力平静呼吸，半天也没个表示。 “墨殷哥哥……” “住口，别叫了。” 墨殷终于道：“……出去吃东西。” 看样子终于肯放过她了。 凌音音松一口气，憋笑：“嗯。” “今晚虎族兽人都在，部族里有许多长老出现，如果他们问起你，你就承认是我的雌性，没人敢为难你。” 凌音音乖巧点头：“好呀，一切都听墨殷哥哥的～” 软糯的语调，简直让人受不了。 墨殷太阳穴突突狂跳，“凌音音，你给我正常一点！” “哦。”凌音音老实闭嘴。 “扶我出去。” “你还受着伤，怎么能亲自走路呢？干脆变成蛇，我带你出去。” 墨殷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于是点头，化作黑溜溜的蟒蛇，主动攀爬上凌音音的肩膀，盘成一团。 今夜的蛇族喧嚣热闹。 凌音音出来时，看见一群蛇族和虎族的兽人正互相交流，大家围坐在一堆篝火旁，看起来其乐融融。 “你们和虎族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嗯，蛇族和虎族向来交好。” 墨殷回答：“多年前，虎王提出两族友好盟约，我答应了。虎王除了女儿脑子有病，没什么缺点，可以来往。” 说曹操，曹操到。 白辛眼巴巴凑上前，见墨殷亲昵地盘在凌音音身上，心里嫉妒不已。 “墨殷哥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白辛可从来没有见过墨殷和哪只雌性走得这样亲近！ 凌音音张口就来：“我是他妹妹。” 墨殷：“……” 白辛瞪着凌音音，“你不是兔族的？怎么可能是他的妹妹！” “呃……”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凌音音又理直气壮道：“刚认的表妹不行吗？你没事打听那么多干嘛？” 墨殷从她身上下来，化作人形。 “够了，都过去吧。” 一群兽人还在等着他们。 来到篝火旁，众人一见到墨殷，纷纷低头恭敬道：“王。” “嗯。” 墨殷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白辛紧紧黏在他身后，打算坐在他身旁。 哪知墨殷忽然抬手，挡住她。 “那才是你的位置。”他指着对面。 白辛讪讪道：“哦……没仔细看。” 凌音音有点想笑，她的一群兽夫就坐在对面呢，那么长一排，还能没看到？ 哎，也不知道那群雄性怎么想。 墨殷又冲凌音音示意：“你过来。” “啊？”凌音音懵逼。 “愣着做什么？” “哦……”她只好过去坐下。 墨兰见状，没忍住笑道：“小殷还说不喜欢人家，做起事来倒是很诚实。” 墨越坐在她身旁，脸色青白。 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好奇起来。 有位蛇族长老问：“这只雌性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族里好像没有刚成熟的雌性幼崽吧？” 墨兰解释道：“这只崽崽走丢了，意外来到蛇族，也才刚刚没几天，各位长老久居森林，今天正好眼熟一下。” “刚成熟的雌性还能走丢？” 白辛在一旁冷哼，“雌性可是部族里稀有的宝贝，哪个部族会让她走丢？我怎么记得，她刚刚还说，自己是墨殷哥哥的妹妹？” 凌音音：“……” 完球，没想到白辛是个大嘴巴，什么事情都往外捅。 “……妹妹？” 大家明显一愣。 “找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哪有雌性会意外走丢？我看她满口谎言，万一她是别的部族派来的奸细，故意潜伏在蛇族打听墨殷哥哥的消息呢？” 白辛讲得有理有据。 “各大部族把雌性守护得严严实实，几乎不可能走丢，你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走丢？” 凌音音满头大汗。 我靠，这姐妹恋爱脑上头的时候看起来傻不拉叽的，怎么针对起她伶牙俐齿，逻辑清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凌音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墨越及时出来解围：“几乎不可能就是有可能，既然我们蛇族接纳了音音，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凌音音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那么急着维护她干嘛？”白辛抱着双臂冷哼，“她又不是你的雌性。” 墨越挑眉：“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你说对吧，音音？” “呃……对，对。” 凌音音还能说啥？如果此刻反对，那她也太不配合友军发挥了。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 那名长老欣喜道：“如果你愿意和蛇族的雄性结侣，是什么种族不重要！” 重要的是，蛇族的后代繁衍又迎来了新的曙光！ 白辛怒道：“我不信，除非你能马上承诺，会和蛇族的雄性结侣！” 就在大家争辩时，一直没发言的墨殷倏而将凌音音搂进了怀中。 “她，是我的雌性。” 第二十七章 假意戏码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噗——！！！” 不知是谁一口水喷射而出。 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凌音音赶紧配合着依偎进墨殷怀里，可怜兮兮道：“嗯嗯，不瞒大家，其实我是墨殷哥哥的情妹妹。” 白辛尖叫：“你胡说八道！” 凌音音擦着并不存在的泪水，柔弱地娇羞道：“本来想等我们的感情稳定一些再告诉大家，低调行事，没想到……” 墨兰简直喜出望外：“音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凌音音卡顿片刻：“嗯……” 这话说出来，她罪恶感好重。 现场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坐在人群中的墨越瞳孔地震，他远远望着凌音音，脸上布满失落。 “音音，你不是说过……” 选兽夫的话，会第一个考虑他吗？ 为什么转头就和墨殷公开关系？！ 他深呼吸一口气，紧紧咬着后槽牙，藏在后背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更是用力攥得发白。 ……骗子。 原来那些话，是用来应付他的。 墨越深深地看了眼凌音音，望着她和墨殷亲密相拥，心中的阴暗不受控制迅速蔓延，妒火几乎要从眼眶溢出。 “她的事情，由她自己决定。” 墨殷面不改色道：“无论和谁结侣都是她的自由，谁也不能强迫她。” 一副为凌音音撑腰的态度。 “好啊……” 那名长老泪眼汪汪，“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王和雌性相爱……” 简直是奇迹降临！ 此刻在长老的眼中，凌音音就是兽神派来的使者，是来拯救他们蛇族的。 “兽神显灵，赐福蛇族！” 他突然激动大喊。 一群蛇族兽人被他感染，也跟着泪眼婆娑附和：“兽神显灵，赐福蛇族！” “兽神显灵，赐福蛇族！” “兽神显灵，赐福蛇族！” “……” 凌音音头皮发麻，脚趾扣地。 ……好癫啊。 她怀疑这群蛇人的精神有问题。 蛇精病果然名不虚传。 自己现在罢演还来得及吗？ 凌音音疯狂朝墨殷眨眼，希望他可以制止眼前尴尬的局面。 然而墨殷压根不带瞧她一眼的。 身为事件的主角，他淡定自若。 凌音音大写的服气。 她明明配合演出，他却视而不见。 墨兰依偎在兽夫的怀里，流下欣慰的眼泪，多年的遗憾，终于圆满了！ 白辛泪流满面。 当然，她是被气哭的。 “呜呜呜呜……墨殷哥哥，你怎么可以辜负我的一片真心！” 都怪可恶的凌音音！ 没事长那么漂亮干嘛？专门来抢她的墨殷哥哥吗？！ “辛辛，不要难过……” 她的兽夫劝说道：“墨殷配不上你，下一个兽夫会更好！” 白辛猛地甩开他的手，“你懂什么？墨殷可是六阶兽人！只要拥有他，就相当于拥有整个蛇族，到时候蛇虎统一，整座圣兽大陆都得听我的！” 等等…… 她突然想到什么，立即看向墨越。 只见墨越远远地退出兽群之外，身形藏匿在黑暗当中，那张妖冶的面孔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神情麻木。 白辛悄悄来到他的身旁。 墨越瞥她一眼，“有事？” 白辛问：“凌音音这么对你，你到底喜欢上她什么了？” 墨越面无表情。 “和你有关系？” “当然有！” 白辛咬牙切齿，嘴里的虎牙嘎吱嘎吱摩擦作响，“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在一起吗？” 墨越一脸讳莫如深。 “和谁在一起，是音音的自由。” “还装呢，墨越。”白辛觉得好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到大都在嫉妒你的哥哥，以前什么都能忍，在结侣的事情上你也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吗？”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墨殷？” “对啊，所以我们是盟友！” “哦？” “你和凌音音，我和墨殷，互相帮忙拿下对方，不就两全其美了？” 墨越挑眉，“怎么说？” 白辛低头，凑到他耳边私语。 片刻后，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倒是敢想敢做。” “怎么，你不敢？” “呵……我有什么不敢？”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墨越早就无所谓了，如果他怎么讨好都得不到凌音音的欢心，倒不如学学哥哥…… 晚餐结束后，众人散去。 凌音音在人群中寻找着墨越的身影，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墨殷问：“你在找什么？” 她疑惑道：“咦，墨越刚才还说给我留了熟食，怎么不见人影？” 因为这句话，她一晚上没吃东西。 “你饿了？” “不然呢？你倒是吃饱了。” 墨殷一把拽住她。 “不用找，他不在。” 凌音音叹气道：“你说墨越，会不会是不开心了？” 其实在说完那些话以后，凌音音很快察觉到墨越的情绪低落。 他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完就离开了。 凌音音有些愧疚。 墨越对她那么用心，自己下午才刚刚承诺过，会第一个考虑让他做兽夫，结果晚上就和墨殷演起恩爱的戏码，如果她是墨越，很难不会多想。 思考再三，凌音音打算去找他。 无论如何，先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我还是去找找吧。” 第二十八章 共侍一妻 墨殷紧紧攥住她，不愿松手。 “他开不开心，和你有关系？” 凌音音反驳：“当然有关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冷血动物吗？” 她一根根掰开墨殷的手指，退避三舍躲到旁边，“别拉拉扯扯的。” 墨殷问：“这么在乎他？” 凌音音坦然点头：“他善良啊。” “你竟然说他善良？” 墨殷只觉得好笑。 “凌音音，没想到你眼光这么差。” “什么意思？” 她搞不懂他在笑啥。 墨殷冷哼：“字面意思，不用找了，你找不到他的。” 蛇族兽人只要想藏起来，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躲，谁也发现不了。 尤其是青蛇，它们的鳞色能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如果没有火眼金睛，哪怕就在你身旁，也能和你擦肩而过。 墨越那家伙，肯定是灰溜溜地躲进了森林里，独自舔舐伤口去了。 毕竟今晚凌音音和他当众宣布关系，自己那便宜弟弟竞争失败，很正常。 凌音音仍然不放心。 “不行，我先找找再说。” 随后，她去墨越经常出现的地方寻找几轮，果然没有发现对方的足迹。 询问别的兽人，也没人知道。 凌音音无法，只能先回去休息。 隔天上午，墨越却神色如常，手里还端着一碗药出现在禁域。 他将药递给凌音音，脸上没有往日里见到她的笑容，表情淡淡的。 “哥哥，这是今天份的药，医师特地为你熬煮的，喝了吧。” 墨殷由于受伤，已经服药许多天，他点点头，让凌音音把药拿过来。 “太烫了，你喂我。”他使唤。 凌音音直翻白眼：“你没手？” 墨殷盯着她冷笑：“怎么，现在我又不是你的墨殷哥哥了？” 凌音音：“……” 她赶紧看向墨越，只觉得丢人。 还有墨殷的冷笑，她怀疑这死蛇只会这欠揍的表情，一天能冷笑八百回！ 墨越没有任何表示，静静伫立。 凌音音深呼吸一口气，端着药，直接把滚烫的勺子怼到墨殷嘴边。 她假笑道：“大郎，该吃药了。” 可惜，这药只能治伤，不能治疗他的脑子！不然她一定天天喂。 墨殷：“……” 他张口喝下，然后想要伸手擦嘴。 凌音音立马阻止他，“墨殷哥哥怎么能亲自动手呢？我来吧！” 然后趁着墨殷还没反应，她就用袖子使上吃奶的劲儿，超级用力磨蹭着墨殷的双唇，把他的嘴直接擦肿了。 凌音音笑道：“墨殷哥哥满意吗？” “……” 墨殷不说话，脸色难看。 他迅速从凌音音手中抢过药碗，仰头直接一口闷进肚子里。 呵……死蛇，现在又不烫了？ 凌音音暗自腹诽。 墨越望着两人打情骂俏，态度自然，低着头敛去眸中的妒意。 “那我走了。”他接过药碗。 凌音音连忙道：“我和你出去。” 墨越淡淡扫她一眼，点点头。 抛下墨殷，两人一路离开禁域，墨越看上去没有主动交谈的意思，凌音音只好时不时观察他的脸色，借机开口问。 “那个……你昨晚去哪儿啦？” “怎么了？” 凌音音闷闷道：“昨晚上我去找你，没找到你呀，你是不是不高兴啦？” 墨越没回答，只发出一声轻笑。 正是这声笑，让她底气不足。 “我和墨殷就是演个戏而已，我对他没有别的意思，以后肯定不会选他的，你别误会啊……” 说完这话，凌音音感觉自己好像个哄女朋友的渣男，谎话随口就来。 墨越瞬间停下脚步。 凌音音低头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唔……！” 墨越转过身，一把扯住她的手。 “音音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信么？” 凌音音心虚不已地挪开视线。 好吧……她是渣女呜呜呜…… 墨越俯身，纤长的手轻轻撩起她耳边的发丝，低声道：“喜欢哥哥，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还是说，两个都想要，所以一直吊着我的胃口……” 这话说的，“我没有啊！” 他又弯下腰，高挺的鼻梁几乎要怼到凌音音脸上，“不过没关系……我们兄弟二人心甘情愿，可是音音，我只想做你的大兽夫……” 温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墨越身上散发着一股轻浅的青草香，仿佛是在野外睡了一整晚，自然而然地沾染上那股味道。 凌音音猝不及防，满脸羞红，她支支吾吾道：“这个我真没想啊……” 兄弟共侍一妻？ 就算她同意，墨殷也不同意，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虽然在兽世能够一妻多夫，凌音音也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是思想开放，其实对这种事接受能力很强，可如果真的实践起来，总感觉好渣，对不起另一方。 墨越眸色深沉，轻轻揉了揉凌音音的耳垂，将她弄得脖子一片通红。 “音音不喜欢？还是说，只是不喜欢我而已，为了不让我伤心，才一次次用那些模糊的话语搪塞？” 凌音音摇头：“不是的，我对你说的确实都是真话，我没有不喜欢你……” 墨越道：“那就是喜欢我了？” 她又摇头，“我对你的喜欢，暂时还不是爱情的喜欢，是友情的喜欢。” 闻言，墨越轻嘲道：“哦，那对哥哥就是爱情了？” 凌音音反驳道：“谁会喜欢墨殷啊？神经病一个，地球爆炸都不喜欢他。” 墨越轻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凌音音疯狂点头。 哎，雄性真不好哄。 说着说着，她都被绕晕了。 下一秒，墨越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娇小的身子圈进怀中。 “音音，我们现在，可以找个地方把友情变成爱情，你觉得呢？” 凌音音：“……？” 她觉得有点太着急了。 “这个……还是让我再想想吧。” 墨越冷笑：“又是这句话。” 他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 “我不想再听了！” 凌音音抬眼，诧异地和他对视。 下一秒，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僵滞在原地。 墨越捏着她的下巴。 狠狠地亲吻上去。 第二十九章 拙劣陷阱 他的指腹粗粝，轻轻摩挲着她颈部的肌肤，在覆上温软的那一刻，墨越终于得偿所愿，发出满足的喟叹。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愉悦。 凌音音犹如一个木偶娃娃，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她仿佛被夺舍了一般，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索取。 墨越沉浸在那片诱人的芬芳中，此刻拂面的微风、耀眼的阳光，一切看起来都顺眼不少，他难以自拔，深入品尝。 良久。 他终于舍得放开凌音音。 原来靠强求得到的，一样美味。 “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墨越温柔抚摸着凌音音的脸颊，“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凌音音垂眸，像个机器人似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好。” 墨越牵起凌音音的手，带她朝着目的地慢悠悠走去。 两人来到一棵参天巨树前。 这棵巨树拔地而起，巍然矗立，宛如一座青翠的巨塔，庞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将树根旁的两道身影衬得渺小无比。 而在巨树腹部，一个天然干燥的树洞空间宽阔，甚至足以停下一辆越野车。 墨越自言自语道：“我准备一晚上，才布置好我们第一次交配的地方。” 他将凌音音抱起，灵活跨过那些地龙般交错的树根，然后走进洞中。 里头铺满一地嫩绿的青草，墨越将她放在草堆上，那些青草被精心筛选过，再经过上午时段的晾晒，此刻温暖干燥，柔软舒适，清洌的味道蔓延整个空间。 “喜欢吗？”墨越笑着问。 凌音音刻板地回答：“喜欢。” 反正墨越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他将她放倒，接着躺在她身旁，享受着独属于两人的静谧时光。 “音音……我很久以前就想过，将来要为我的雌性准备一个特别的小家。” 这个树洞，很早以前他就发现了。 墨越趴在她的耳边倾诉。 “石屋冷冰冰的，我不喜欢，我喜欢森林里的气息，喜欢远离其他的兽人，在这里，只有我们就好了。” 凌音音安静躺着，没有回答。 墨越见状，忽然感到有些无趣。 没有回应的她，没办法和他产生灵魂的共鸣，他想要的，是更多。 算了…… 墨越起身，开始帮凌音音脱衣服。 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呵护珍宝那般，小心翼翼，谨慎仔细。 直到雪白的景色映入眼帘。 “音音……” 凌音音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波涛海浪中，起伏的浪花将她的身体淹没，令她难以呼吸。 沉重的水压从四面八方不断挤压着她的身体，令她痛苦不堪。 好难受…… 她从喉咙中发出委屈的呜咽。 “别怕……音音别怕……” 有道温柔的嗓音由远及近。 “墨越……”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呼喊。 可迎接她的，却是拍头的巨浪。 …… 另一边，墨殷躺在床上。 他揉着眉心，总觉得眼前景象模糊，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他这是怎么了…… 墨殷甩了甩头，想让头脑保持清醒。 “墨殷哥哥～” 忽然，身旁响起甜腻的呼唤。 他转过头，发现凌音音不知何时站在床边，“你不是出去了？” “我回来找你了呀～” 白辛将大脸盘子凑过来，仔细观察着墨殷的反应，见他眸光无神，并且没有认出自己，不由窃喜。 她身旁的兽夫难过道：“辛辛，你要在这里和他交配？” 墨殷将“辛辛”听成了“音音”。 他沉声道：“你想和我交配？” 眼前的“凌音音”兴奋地点点头。 “对啊对啊，我们来交配，墨殷哥哥做我的兽夫好不好？” 白辛说完，又伸手在他眼前晃悠。 “……嗯。” 墨殷的声音微不可闻。 这致幻草的效果这么好？墨殷一点都没把她认出来。 看来墨越办事还挺靠谱。 白辛激动极了，她让兽夫出去把风，自己扑通一声，跳到墨殷床上。 “墨殷哥哥～我来了！” 只要睡了墨殷，蛇族手到擒来！ 就是不知道墨越得手了没有，她给了墨越两株致幻草，让他一人下一株，方便各自的行动。 然而白辛不知道，墨越把两株致幻草全都下进了墨殷的药里，他怕有副作用，没舍得给凌音音使用。 给便宜哥哥正好，剂量大一些，免得他做无所谓的抵抗。 可正是因为剂量过大，墨殷在她跳上床的前一刻，直接昏死过去。 白辛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颊。 “墨殷哥哥？” “墨殷哥哥？你怎么睡着了？” 白辛手足无措，睡着了怎么交配？ 她没有和蛇族兽人交配的经验啊！ 换句话说，白辛就算想霸王硬上弓，甚至都找不到该使用的地方在哪儿。 白辛蹲在墨殷身旁，陷入沉思。 她仔细打量着墨殷的身体，发现他的上半身很是正常，下半身全是蛇尾，根本找不到交配的地方啊？ ……不行，今天必须睡到墨殷！ 她干脆继续采取唤醒模式。 “墨殷哥哥，你醒醒！” “墨殷哥哥，起来交配啦！” 厚实的虎掌看似温柔落在墨殷脸上，然而不出片刻，墨殷的脸变得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白辛见他这样都不醒，于是咬咬牙，狠心挥动虎掌。 啪——！ “……” 墨殷刹那间睁开双眼。 脸上莫名火辣辣的疼。 白辛惊喜道：“墨殷哥哥，你终于醒过来啦！”这下可以交配了！ 她急切地开始脱虎皮大衣，丝毫没有注意到墨殷逐渐清明锐利的眸光。 他眼睁睁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从“凌音音”变成了白辛。 那一刻，墨殷的血压疯狂飙升。 “滚！” 他用尽最大力气，也没推得动白辛。 白辛一屁股跌在床上，有些懵逼。 “墨殷哥哥？” “给我滚下去！你怎么在这里？！” 墨殷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白辛没想到他会恢复神智。 按理来说，致幻草的效果不应该这么快消失才对，墨殷怎么就清醒了？ 白辛只能悻悻地爬下床。 墨殷摸了摸高高肿起的俊脸，实在是忍无可忍，“快点滚！” 该死的母老虎，手劲这么大！ 片刻后，他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又把灰溜溜往外走的白辛叫住。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压抑着怒火质问。 白辛撇撇嘴，“什么也没做啊。” 她确实没做，下草的人是墨越。 墨殷突然想起那碗药。 还有和墨越离开的凌音音。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墨殷问道：“墨越呢？！” 白辛摇头，“我不知道。” 墨殷威胁道：“如果你不说，明天蛇虎两族就断绝关系！” 白辛嘟囔：“我真不知道，他带人去哪儿又没告诉我……” 第三十章 心灵魅惑 暮色苍茫。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洞口，墨越起身，替凌音音盖好衣物。 她侧身躺在草堆上，纤细雪白的双腿没有安全感地紧紧蜷缩着，隐约可见其中可疑的痕迹。 “音音，你舒服吗……” 墨越一边整理着她黏腻湿透的长发，一边将冰冷的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为她滚烫通红的肌肤降温。 凌音音眼角含泪，在梦中苦苦挣扎，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始终无法醒来。 墨越道：“安心睡吧，和异能做反抗没用的，倒不如好好休息。” 他轻轻拍打着凌音音的后背，温柔的嗓音似乎传进了她的耳中，凌音音原本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 喧嚣的虫鸣犹如交织的乐章，令夜晚的森林格外静谧又异常热闹。 墨越轻声道：“哥哥既然来了，怎么站在外面？” 他看上去镇定自若，仿佛知晓墨殷会找到这里，实际上的确如此。 凌音音身上留有墨殷的印记，只要她没有离开圣兽大陆，逃不掉墨殷的追踪。 因此给墨殷下致幻草，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拖延时间而已。 当那熟悉的身影走进洞中，墨越不紧不慢地起身迎接，“哥哥。” 黑暗里，两人的视线精确相交。 墨殷刚一踏入树洞，浓郁的交配气息铺天盖地包围着他，他迅速扫视周围，在树洞的最深处发现了凌音音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呼吸停滞。 墨越站在他身后，声音带着笑意。 “以后我们兄弟共侍一妻，怎么样？哥哥你开不开心？” 墨殷走到凌音音的身旁，掀开衣服，蹲下身仔细检查起来。 幸好，除去恩爱的痕迹，在她的体表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墨越还在喃喃低语。 “哥哥，我们和音音三人，以后可以永远待在一起……” 墨殷转身，狠狠朝墨越甩一巴掌。 啪——！！！ 无比响亮的耳光。 让墨越怔愣在原地。 墨殷怒斥：“墨越，你怎么可以强迫雌性交配？！” “……强迫？” 墨越捂着脸，好笑道：“哥哥，你对音音就不是强迫？” 墨殷道：“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墨越语调高昂：“墨殷，你的强迫就不是强迫？我的强迫就是强迫？！” 兄弟二人情绪激动地吵起来。 “墨越，我看你是疯了！” “我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没想到你会疯成这样！” “对啊，被你逼的，开心吗？” 墨殷怒火中烧：“我逼的？呵……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我看你是出生时被卵挤到脑子，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要和我抢我说过什么吗！墨越，你不正常。” “我为什么和你抢？因为我没有！” 墨越捧腹大笑：“你什么都有，所以可以不在意不珍惜！我只能从你手中抢，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正常？！” “其它事情就算了，强迫雌性交配你也做得出来？你根本就不喜欢她！” 墨越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对，我承认，我嫉妒你，讨厌你，凭什么你可以拥有她，你喜欢的，我也要喜欢，因为我们是一卵双生的兄弟啊。” 墨殷头痛欲裂。 “墨越，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不过是想恶心我。” 墨越一脸无所谓地点点头。 “对啊，就是这样，反正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你得到的，我也要得到，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说着，他露出恶劣的笑。 “哥哥，好东西就是要分享，你不给我只能自己抢了……” 墨殷忍无可忍。 两兄弟直接动手。 墨越的战斗力不强，三两招就被墨殷按在身下，冲着脸狂揍。 不出片刻，墨越被揍得鼻青脸肿。 可他依旧不肯低头，继续道：“你有能耐打死我，反正雌母有你就够了！” 墨殷难以置信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雌母对你还不够好吗？！” 墨越冷哼：“再好也比不上你，从小到大她只看中你！因为你有幽红邪火，我什么都没有，蛇王也是，当初从部族里挑选蛇王，雌母第一个只想着你！” 墨殷咬牙道：“那是我凭自己的能力得到的，你有什么？你连异能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现在我有了。” 墨越笑道：“如果不是有异能，我还真没法和你抢音音呢。” 墨殷震惊不已，“你的异能，拿来用在这种事情上？” “什么叫这种事情？” 墨越一脸不服。 “你的异能是什么？”墨殷问。 “心灵魅惑。” 墨殷皱眉：“你突破五阶了？” “马上，不过异能已经成型。” “然后你把异能用在她身上！” 墨殷又给他一拳。 墨越呲牙咧嘴道：“不行吗？我只是学哥哥你啊，你用强迫的手段，得到一只那么漂亮的雌性，我和你做相同的事，也得到了她，多好。” 墨殷气笑：“你这些歪理，不过就是在为你的行为找借口！墨越，你真的病得不轻，该看看了。” “不需要，我知道什么能够治愈我，哥哥，我不仅讨厌你，我还喜欢你啊，只要我们这辈子不分开就好，我会一直紧紧缠着你，不会放手……” “……墨越！” 两人争执不休，眼看着说不过墨越，墨殷干脆只动手，懒得争辩了。 这弟弟，今天非得教训不可。 空气中传来闷闷的拳击声，不远处的凌音音睫毛翕动，缓慢睁开双眼。 她没有动弹，神情恍惚。 刚才兄弟俩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凌音音只是被异能压制在梦里，身体无法醒来，可大脑却从头到尾清醒着。 墨越的行为她有所感知，可她却无法反抗对方，只能眼睁睁被…… 凌音音揪着衣服，缩起身体。 好痛，好累…… 她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倏而滑落。 身体在草堆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墨殷忽然停下动作，从墨越身上起来。 他立刻走到凌音音身旁，发现她身体不停颤抖，小声抽泣着。 墨越艰难爬起身，“音音……” 墨殷弯腰，将她抱起来。 第三十一章 她好想逃 凌音音无力地靠在墨殷怀里。 她抹了把眼泪，不愿面对墨越。 墨殷难得声音轻柔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凌音音埋头痛骂：“你们两个混蛋！技术都一样的烂！痛死我了呜呜……” 墨越小声辩解：“第一次……” “你闭嘴！”凌音音含泪怒斥，“还以为你和墨殷不一样，会是条好蛇，没想到你比他更坏！” 墨越双眸呆滞：“你听见了？” “不然呢？” 吵那么大声，当她耳聋了吗？ 凌音音生气之余，更多的还是伤心。 “你才是骗子……追求我不是因为有多喜欢我，而是把我当做用来膈应你哥哥的工具……” 墨殷的强迫，是因为他身不由己，她至少清醒着，毕竟是自己亏欠墨殷在先，睡就睡了。 可对于墨越，凌音音无条件信任他，他却毫无征兆用异能控制她，她根本无法挣扎，甚至讲不出一句话。 “你对我的好，都是演的吗？” 墨越没有否认：“……是。” 凌音音觉得心好累。 “我好像不欠你的吧？”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墨越哽道：“我想和你结侣。” 凌音音冷笑：“墨越，你不要搞错，我不是兽世的人，并不会因为和你交配，就必须和你结侣。” 她可没有贞操观念。 墨越神色一愣，“什么意思？你和我交配，却不想收我做兽夫吗？” “当然，我不会让表里不一的兽人，做我的兽夫。” 墨越为了恶心墨殷，可以在她面前假意讨好，不择手段，如果真的和他结侣，不敢想象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 凌音音道：“墨殷，我们走吧。” 墨殷颔首，抱着她朝外走去。 “音音！” 墨越忽然上前，挡住两人的去路。 “你不可以抛弃我！我们已经交配，我只能做你的兽夫……” 墨殷沉声警告：“让开。” 墨越固执道：“我不让，如果今天你不答应和我结侣，谁也别想出去。” 墨殷只觉得头痛不已，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弟弟！ 凌音音震惊三观，“你疯了？” 第一次见到恨嫁的雄性。 “对，我疯了……音音，你别走。” 墨越神色落魄，“为什么你愿意和哥哥结侣，不愿意和我？这不公平……”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墨殷结侣？” 墨殷身形一顿。 凌音音感觉墨越的记忆有些混乱，不知是不是情绪太激动的原因。 “我上午刚说过，就是地球爆炸，我都不会喜欢墨殷。” 墨殷浑身肌肉紧绷，暗暗咬牙。 墨越喃喃道：“对，你是说过，可是你在骗我，我知道的……” 每当他看到两人在一起时，那种自然甜蜜的氛围，他就嫉妒得快要发狂。 凌音音说的话，就是在应付他。 见墨越跟魔怔似的，凌音音知道和他说不清楚，不想继续纠缠。 “你自己慢慢想吧……” 凌音音垂眸。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一句话，直接判了墨越死刑。 墨殷抱着人，打算从他身旁绕过。 墨越扯住墨殷的手臂，眼眶殷红。 “哥哥，你不能带她走！” 墨殷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凌音音只想赶紧去洗个澡，于是劝阻墨越：“放手吧，给彼此一份体面……” 墨越摇头，眼眶湿润。 “音音，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墨殷懒得看他假惺惺演戏，直接撞开他的身体，迅速往外走。 哪知墨越癫狂似的，紧紧追上来。 “墨越！” 墨殷气血上涌，他要打他一顿！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弟弟死缠烂打的功夫这么厉害？ 墨殷改为单手抱着凌音音，另一只手上去就往墨越脸上揍。 墨越行动灵活，侧身躲开，同他动起手来，甚至还想去抢他怀里的人。 凌音音被他俩弄得天旋地转，下半身忽然有什么液体往外奔涌，她瞬间尴尬地夹紧双腿。 一丝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兄弟二人停下动作，面面相觑。 他俩寻找着血腥气味的来源，随即，在凌音音的大腿上，他们不约而同看到了一道血迹，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狰狞的血色，让他们愣了愣。 墨殷眸色阴沉，“你弄伤她了？” “怎么可能！”墨越有些慌张：“我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那为什么会流血？！” 凌音音赶紧道：“放我下来！” 关键时刻，她怎么来姨妈了？！ 墨殷面色焦急：“你受伤了。” 说着，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我们立刻回去找医师。” 凌音音挣扎起来：“我没有受伤！” 墨越更着急，他冲上前来，想要给凌音音检查伤口，“音音，我帮你看看！” “别！我没事！别碰！” 三人几乎乱作一团。 “够了！” 凌音音猛地大喊一声。 “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些？！” 墨殷：“……” 墨越：“……” 她真的好累，哎…… “我来姨妈了，不是受伤。” 她疲惫解释，“过几天就好。” 墨越担忧问：“姨妈是什么？音音，你一直在流血，过几天会死掉！” 凌音音不耐道：“不会死，每只雌性一个月都会有几天……” 墨殷推开墨越：“你给我滚！” 墨越冷笑：“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机照顾她，让她喜欢上你。” 墨殷怒道：“你有什么说话的资格，跟我回去，看看你的脑子！” 此刻在墨殷眼中，这俩都是病患。 一个脑子有病，一个身体有病。 凌音音揉着眉心，语气虚弱。 “算我求你们，先离开这儿……” 她好想逃，想离这两兄弟远远的。 凌音音悔不当初。 墨殷说得对，墨越不善良，是她自己没有防备，活该受罪。 可是这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凌音音萌生出离开蛇族的念头。 等香粉制作好以后，她该去哪儿？圣兽大陆那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想起霄泽。 不行……不能去找霄泽。 墨殷和霄泽有仇，如果自己去找他，毫无疑问，她说不定会害死霄泽。 凌音音陷入沉思。 第三十二章 姨妈造访 就在她思考这几秒，身下的血液忽然泄堤似的疯狂往外奔涌。 凌音音来不及伤心难过，她每次来大姨妈的前几天血量惊人，再不赶紧想办法解决，只会血溅当场。 “快、快点回去……” 她捂住小腹，声音虚软无力。 墨殷连忙问：“怎么回事？” 凌音音冷汗涔涔：“肚子疼……” 尖锐的疼痛从腹中深处传来，她猛吸一口气，企图缓解那股不适感。 墨越闻出愈发浓重的血气，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阻拦他们，只能紧随其后。 回到蛇族，对雌性一无所知的两兄弟只能再次求助墨兰。 大半夜的，几个人围在凌音音身边，墨兰神色疲惫，在得知事情的缘由过后，她很是无奈地询问兄弟俩。 “给你们的圣经，没看吗？” 两人纷纷沉默。 墨兰道：“如果你们好好学习，就会知道这是雌性的潮信，每隔一段时间，潮信都会来五到七天，而对应的解决方法，就在圣经上面。” 说着，她打算去帮凌音音换掉裤子，却被凌音音迅速躲开。 “怎么了？”墨兰疑惑。 凌音音磕巴道：“谢谢雌母，我自己来就行……” 本来因为姨妈这点小事求助长辈已经够丢人了，如果再让墨兰发现自己身下的痕迹，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墨殷道：“我来帮她。” 墨兰见状，轻笑：“那你来吧，正好从现在开始，学习怎么照顾雌性。” “嗯。” 破天荒的，墨殷竟没有反驳。 墨兰诧异片刻，神色倏而欣慰。 “小殷终于懂事了。” 墨越低声道：“雌母，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在墨兰仔细讲解以后，他们已经知道如何应对雌性的潮信。 “好。” 墨兰的兽夫还在门外等她回去，因此她没有过多耽搁，放好东西出门，把空间腾出来留给小崽崽们。 “……” 等墨兰一走，一股诡异的氛围在三人之间迅速蔓延。 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半晌。 凌音音面无表情道：“你们都出去，我自己来就可以。” 结果他俩愣是没一个动弹。 墨越道：“音音，我帮你。” “不需要，你出去。” “音音……” “滚啊！”凌音音忽然大喊，“我让你滚出去听不见吗？！” 突如其来的愤怒，令墨越措手不及。 “我现在真的不想见到你……” “音音……”他神色黯然。 墨殷起身，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把他轰出门去。 门关好后，墨殷面色不愉。 “早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音音冷淡道：“你更不像好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墨殷微怒：“爱听不听。” 凌音音也怒道：“我就算识人不清，也用不着你在这里落井下石！” 墨殷顿住，没有听懂她的话。 什么叽里呱啦的？ 凌音音没好气道：“转过去，你刚才为什么不出去？我要换衣服！” 态度相当硬气。 墨殷双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在她今晚遭遇不幸的份上，忍了。 然后还真听话地背过身去。 凌音音拿起墨兰给的兽人版姨妈巾。 这个世界已经具有一定的生产水平，这款兽人专用姨妈巾，外层由某种透气且具有弹性的鱼皮制作而成，里面整齐有序地铺着几层厚实的棉花球，两端还有材料不明的系带，摸上去软软的，很舒适。 她把脏掉的衣服全部换下，然后穿上雌性兽人的衣服。 原本她一直穿着自己的现代装，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外来的，以为是哪个先进部族的着装，所以没有过多的好奇，现在衣服被姨妈弄脏，没有多余的替换，只能暂时穿墨兰的衣服凑合凑合。 好在墨兰和她身形差不多，兽皮衣服穿在身上还挺合适，并且给人感觉一下子就融入进了兽世。 墨殷看她这副模样，神色微动。 见他面无表情地傻愣在原地，凌音音疑惑道：“你干嘛？” 墨殷这才回过神：“没事，你穿上这身衣服，看起来很奇怪。” ……怪好看的。 凌音音抱着脏衣服，轻哼：“你嘴里永远憋不出好话，我不想听。” 现在天色太晚，这些衣服她打算明天再拿到河边清洗。 凌音音想要起身，可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令她止不住抽气。 哎……她不禁感叹，姨妈痛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倒霉的生物。 墨殷又问：“你要干嘛？” 凌音音憋屈至极：“我身上好脏，想洗个热水澡……” 墨殷上前，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随即嫌弃皱眉，“都是墨越的味道……” 倒不是嫌弃凌音音，而是雄性兽人对同性留下的气味，总是分外敏感。 一提起这个，凌音音就想哭。 她抽抽鼻子，忍住眼泪：“所以我才想洗澡啊，可是外面的湖水冰冷，来姨妈时不能洗冷水澡……” 墨殷眉头紧皱，抿着薄唇。 的确，墨兰刚才说过，雌性来潮信时不能吃冰冷或者碰冰冷的东西。 他略一思索，忽然道：“这附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用来洗热水澡。” 凌音音惊喜道：“真的假的？！” 墨殷点头：“可以用异能热水。” 凌音音不再犹豫：“我要洗澡，现在立刻马上！” 看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墨殷只好带她出门。 两人来到森林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似乎在为他们引路。 “哇……” 凌音音发出小声的惊叹。 她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萤火虫，后来因为工业污染，这些可爱的小精灵陆续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低落的心情瞬间消散，好在凌音音是简单的乐天派，她开心道：“墨殷，你快看啊！它们好漂亮！” 墨殷见怪不怪，淡淡“嗯”一声。 不多时，他突然抱起凌音音，带着她跳过层层滑腻的矮石，随后，在一片石壁后方，一座小型瀑布池映入眼帘。 “就是这里吗？”凌音音问。 “嗯，等我一下。” 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墨殷找来一堆落叶树枝，燃起能够照明的火堆，然后又召唤出幽红邪火。 幽红邪火活跃异常，在接收到墨殷的命令后，它们来到瀑布边缘，紧接着迅速扩大范围，开始加热上游的水流。 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热水器。 凌音音感叹：“还是你的异能方便，不仅可以打架，像什么煮饭做菜烤肉洗澡点火照明，通通不在话下。” 墨殷闻言，立马黑脸：“它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凌音音懒得喷他。 假清高，有异能干嘛不用？ 一张嘴比什么都硬。 等水热好后，墨殷又操控着邪火，让它们处于最低温度，以确保水池里头的水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冷却。 “你转过去，别偷看噢。”凌音音道。 墨殷不屑：“谁要偷看。” 真想看，他只会光明正大地看。 凌音音再次脱光衣服，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踏入水池，水温正好合适，当热水没过身体时，她发出满足的叹息。 身体的疲惫终于得到缓解。 而她也不用担心生理期会把水弄脏，因为瀑布的水是流动的，如果见红，污渍很快会被冲刷干净。 她低头清洗着身体，池水中溢出一缕清浅的颜色，凌音音霎时脸色难看。 她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可恶，墨越竟然敢……！！！ 还好姨妈及时保护了她。 凌音音不得不担心某个问题。 和兽人交配……会怀孕吗？ 她是人，他们是兽人，如果今天没来姨妈，会不会中招？ 第三十三章 瀑布温泉 如果在现代，这件事情毫无疑问。 可在兽世，她不敢肯定…… 因为这里的雌性也和正常的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她们能够和雄性结合，生下小兽人，那她和雄性结合呢…… 凌音音瞬间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行……她有点难以接受。 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和某个雄性兽人结侣生出动物，她会崩溃。 人兽之间……有生殖隔离对吗？ 要不，还是单身吧。 就算真的结侣，她也要做丁克！ 凌音音暗暗下定决心。 她一边想着，一边感觉到身后的石头磨得背后发疼，于是起身，打算换个位置继续泡澡。 她想得入迷，加上夜晚的视线不好，没有发现水中的石头上布满青苔，双脚刚踩上去，滑溜溜的触感传来，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失控地往水中跌去。 “啊……！” 她尖叫一声，头顶被池水淹没。 没想到池水中央更深，她的身高只能站在边缘，再往里移动一些，直接就来了一个断崖式的下坠。 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墨殷立刻赶过来。 当他来到池水边时，发现凌音音正在水中拼命挣扎，小脸上全是惊慌。 没有时间多想，他当即跳入水中，把差点溺水的凌音音从池水中央捞上来。 挣扎中，凌音音不慎呛水，被他捞起以后，趴在池边不停地咳嗽。 她的水性一般，如果是浅水没关系，就怕水深，下去能把自己淹死。 墨殷见她难受，伸手拍她的背。 本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后知后觉到凌音音还是全裸，大掌轻抚上去，摸到一手犹如丝绸般的柔软细腻。 “……” 他立即收回手，假装无事发生。 凌音音咳得撕心裂肺，池水呛得她喉咙生疼，眼角不停溢出生理泪水。 她简直欲哭无泪。 真的太特么倒霉了！ 会不会因为是本命年，所以最近总是霉运不断，没一件事顺心的？ 想到这里，她委屈极了。 干脆放任心情，大声哭出来。 “呜呜呜……” 听到她哭，墨殷一脸莫名其妙。 “你哭什么？”他很无语。 凌音音抽泣：“关你什么事？我想哭就哭，连哭你也要管吗？！” 哭，是个人自由，更是发泄情绪最好的方式！想哭就哭，干嘛憋着？ 主要她憋得太久，忍不住。 哭完明天才会更美好。 可她这一哭，令墨殷手足无措。 凌音音哭得投入，哭得沉浸。 墨殷被她弄得头疼不已。 “有什么好哭的，吵死了！” 凌音音的声音本来正逐渐变小，听他这么一说，哭声立马高昂起来。 墨殷：“……” 他怀疑凌音音在和自己对着干。 “……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他揉着太阳穴，满脸不耐。 凌音音边哭边道：“你说呢？遇到你我就想哭，我都已经这样了，你除了会说风凉话还会干嘛？哪怕一条狗都比你有情绪价值，我只能哭啊！” 墨殷：“……” ……他很烦，胸中气闷。 墨殷低头，望着那张出水芙蓉般清丽的小脸，上面眼泪和鼻涕糊成一团，一点也不顾及个人形象，墨殷忽然伸手，替她擦去那些污渍。 刚擦完，两人纷纷怔住。 凌音音停止哭声。 “……你干嘛？” 刚才墨殷在帮她擦鼻涕眼泪？！ 凌音音觉得他诡异得可怕。 “……没干嘛。” 墨殷神色不明，他将那只手藏起来，有点怀疑自己被墨越传染，脑子坏了。 她喃喃：“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现在不还晚上呢吗？ 这家伙……不正常。 凌音音皱眉道：“你不嫌脏？” 墨殷冷笑：“脏死了，你再哭，池水里全是你的鼻涕，恶心。” 凌音音怒，用力捶他的胸膛。 “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墨殷拽住她的手，拉到跟前。 “放开！”凌音音奋力挣扎。 墨殷看向她湿漉漉的脸蛋，鬼使神差地浑身燥热，喉结微滚。 美人在怀，他垂下眼眸，指尖摩挲着凌音音的下巴，情不自禁地俯下身。 凌音音当场愣在原地。 墨殷那双深沉的紫眸中，专注清澈地倒映着凌音音干净的面孔。 她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两个人浑身赤裸，体温互相传递。 直到那双冰凉薄情的唇，印在凌音音的红唇上，她呆滞地凝视着墨殷那张妖冶邪魅的容颜，喉咙不自觉滚了滚。 今晚的墨殷……有点奇怪。 不同于往日的强硬霸道，此刻，他的亲吻带着更多安抚的意味，第一次温柔得让凌音音不知所措。 坚硬的胸膛抵在身前，她头脑发热，还是没能抵挡住对方的美色诱惑，同他缠绵起来。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谁更加主动。 细细品尝才发现，墨殷的嘴虽毒，但接起吻来，却是甜滋滋的。 说不清的酥麻感，令她全身发软。 当然，这得在墨殷正常的前提下。 …… 许久，两人缓缓分开。 热气氤氲的池水，令人面红耳赤。 凌音音捂着嘴，假咳着转过身。 然后小脸爆红。 身后的墨殷没出声，异常沉默。 如果此刻她回头，就会发现，墨殷的脸颊比起她正常不到哪里去。 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蹦出胸口。 “你，你赶紧出去，我要洗澡！” 凌音音结结巴巴道。 “嗯。” 墨殷淡淡回应，拖着蛇尾上岸。 他的长发被池水浸透，湿漉漉地黏在肌肉分明的后背，挺拔纤瘦的身姿勾人，凌音音盯着他的背影，暗暗咂舌。 ……死蛇，身材这么好。 墨殷独自站在岸边，将自己的黑发捋到胸前，然后挤出湿淋淋的水。 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幽红邪火回到主人身边，包裹着他的身躯燃烧，水分逐渐蒸发，而他毫发无损。 凌音音瞠目结舌。 第三十四章 他不甘心 羡慕啊！ 如此酷炫的异能，她也想要。 哎，太不公平…… 为什么雌性就不能拥有异能？ 省得一天天还要看别人脸色。 要是她能有异能，绝对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打倒大反派墨殷。 一通不切实际的幻想后，她洗完澡，跟在墨殷身后上岸。 身体经过温暖的舒缓，小腹里的疼痛消退许多，凌音音长舒一口气，穿好衣服走在最后边。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墨殷又恢复成那个高冷的蛇王。 唇上的余温犹存，凌音音暗中偷窥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混乱。 他为什么……要那么亲自己？ 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凌音音不自觉啃着指甲，又认为或许都是错觉，成年人之间，有点欲望，不就代表着一定喜欢对方。 这家伙八成是精虫上脑。 嗯，就是这样。 回到禁域，墨殷终于开口。 “早点休息。” 凌音音点点头：“嗯……” 然后墨殷便朝外头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她问。 墨殷淡淡道：“睡不着出去走走，你不用管我，睡吧。” 这是要把床让给她的意思。 “哦。” 凌音音又踌躇道：“那个，今晚谢谢你的帮助，虽然你脾气臭，讨人厌，偶尔做事还是挺靠谱的……” 不管怎么说，人家帮她教训了墨越，还带她出去洗热水澡，该谢的就得谢。 墨殷看上去没有半点开心。 “不会谢就别谢。” 凌音音尴尬地挠挠头。 “对了。”墨殷又道：“明天开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墨越来骚扰你，你就去找雌母，她会帮助你。” “你要去哪儿？” “去履行一场约定。” “什么约定？” 他要去揍一条人鱼。 墨殷不愿过多解释，转身离去。 翌日，她果真没看到墨殷的人影。 反倒是听说，虎族的兽人不知为何被连夜赶出蛇族，走得十分匆忙。 不过这跟她没啥关系。 这几天，凌音音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制香当中，她为这款专门针对兽人发情的香粉取名为「安禅香」。 她将白檀、元参、柏子仁和甘松逐一进行炮制，然后放在阴凉处风干，同时，她又把薰衣草和龙脑不间断地用石杵磨成细粉，再一遍遍过筛，光是这个过程，就整整持续了三天。 由于工具原始，磨粉又是精细活，很需要体力，凌音音每天坐在树荫下，各种磨磨磨，手上都磨出好几个水泡。 值得庆幸的是，没人来打扰她。 墨越自那天以后，莫名失踪。 兄弟俩同时消失。 那天墨兰问起她，凌音音还摇头表示不知道，墨兰便嘀咕：“小殷是去赴约，小越难道外出过发情期去了？” 她这个做雌母的，操碎了心。 凌音音不语，只是一味地磨粉。 我磨，我磨，我磨磨磨！ 一周下来，她要累鼠了。 终于将所有的香料全部制成粉状，她把各类粉末混合，最后加入自己的血液，进行低温烘炒，以便香味充分融合。 冷却后，又是一轮更精细的研磨。 她要的，是极为细腻的粉末。 经过不懈努力，「安禅香」终于大功告成，凌音音用石罐封存好，放在禁域里最阴凉的地方，静待香气沉淀。 忙完这一段，她浑身酸痛无力，连饭都不想吃，躺在床上进行报复式睡眠。 一天夜里，凌音音正酣睡入梦，到了下半夜，忽然有人将她搂进怀中。 “音音……” 朦胧中，耳边响起沙哑的呼唤。 凌音音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以为是墨殷回来了。 她的眉心落下一道极其温柔的亲吻，一张沧桑风尘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卧槽！” 大半夜的，凌音音吓得不轻。 定睛一看，她才发现这个邋里邋遢、头发凌乱、满脸胡茬的男人，非常眼熟。 ——竟然是墨越。 “吓到你了？”墨越轻笑。 凌音音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你、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好好一大美人，七天爆改流浪汉。 “音音，我突破五阶了。”他回答。 凌音音震惊过后，很快恢复冷淡。 “……嗯。” 墨越满眼期盼地问：“我现在有资格做你的兽夫了吗？” 凌音音淡然转身，盖好被子。 “没有。” 这和等阶没有关系，她择偶首先看重颜值，其次侧重人品，二者缺一不可。 而且，墨越一个强奸犯，在她这里才没有信用可言。 墨越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我也是五阶兽人，我可以保护你。” “可伤害我的，只有你。” 她语气平静。 “……只有……我吗？” 墨越呆滞了片刻，那双玉石般青翠的碧瞳中满是悔恨。 他将她紧拥入怀。 “对不起，音音……” 墨越的脸颊埋在她后背，熟悉温馨的体香令他心弦触动。 “那一天我说过的话，不全是真的，我的确讨厌墨殷，嫉妒他，刚开始接近你单纯只是好奇……” “我只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雌性，能让他手下留情……” 凌音音闭眼，保持沉默。 “这些天，我大脑混乱，突破五阶时甚至差点没命，快死之前，我的脑海中，全都是你……” 墨越声音沉闷：“音音，原来我早就深陷戏中，喜欢上你……” 听着他深情的表白，她无动于衷。 “墨越，真正的喜欢是尊重，而不是用来满足你的一己私欲，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情，如今你这些忏悔，只是不甘心而已。” 墨越缓缓摇了摇头。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的嗓音微微哽咽。 凌音音长叹一口气。 “你去找更好的雌性吧，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会有雌性比你更好！” 墨越心情激动：“我喜欢你，我可以对兽神起誓！” “可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走吧。” “不，我不走……” 墨越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箍入怀里，仿佛要把她揉碎似的嵌进胸膛。 他的拥抱密不透风，压在后背的心跳清晰可闻，凌音音尝试着推他，没推动。 “墨越，你别这样……” 直到眼泪濡湿衣物，水渍逐渐蔓延，凌音音动作一顿，显得十分无措。 墨越紧紧搂着她，仿佛搂着这世间最重要的珍宝，不愿松手。 “音音，你知道吗……” “我和墨殷一卵双生，生来不同，他从小就有着惊人的天赋，无论做什么事情永远压我一头，别的兽人提起我，甚至会用‘墨殷的弟弟’代称，我很不高兴，可是我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哥哥的步伐，除了和他争，和他抢，我根本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蛇族，只有足够强大的雄性才配拥有话语权，而哥哥因为幽红邪火，直接被选为王，我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凌音音却道：“该是你哥哥的，谁也抢不走，他没错，你也没错，你只是陷进为自己布置的沼泽。” “音音，这不公平……” “世界上没有公平。” 凌音音继续道：“如果兽神公平，它应该赐福所有兽人，让所有兽人变强大。有人生来保护别人，有人生来被人保护，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你要学的，是敢于面对现实。” “不，我真的不甘心……” 第三十五章 她的打击 “所以呢，不甘心有用吗？” 凌音音的话格外戳心。 “你就是比不上墨殷，你自己看不起自己，因此也觉得别人看不起你。” 一听这话，墨越脸色煞白，他蹭一下直起身，宽阔的身躯压在她的上方。 “我会超过他的……” 墨越双唇颤抖着：“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的……” 哎……真是执迷不悟。 凌音音突然有点可怜他。 “先不说别的，无论你和你哥哥之间发生过什么事，都和我没有关系，更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看在你曾经多次帮助过我的份上，以后我们只做陌生人。” “音音，别这样，你在逼我……” 墨越声音哽咽，紧紧咬着唇，他伸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弄得她白净的脸上多出了几抹灰。 凌音音不由皱眉：“……我逼你？” 这叫什么话？ 自己哪里逼他了？ 倒不如说，现在这副场景，墨越还压在她身上，到底谁在逼谁？ 只见他肩膀颤抖，鼻翼翕动，殷红的眼眶忽地落下一滴清澈的泪水，他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像一只可怜的小兽，尽管此刻墨越胡子拉碴，可颜值到底摆在那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害得凌音音差点心软。 “音音，求求你，让我做你的兽夫，好吗？” 墨越哀恳：“我已经是你的雄性了，如果你不愿意收下我，我只能永远地成为流浪兽人……” 凌音音挪开视线，尽量不去看他。 一看就容易心软，颜狗没救了。 “……墨越，卖惨没用的。” 他的演技有多好，她了然于心。 墨越抹去泪水，反问道：“我究竟要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 凌音音：“离我远点。” 墨越：“那不行。” 凌音音：“现在出去。” 墨越：“那不行。” 凌音音彻底愤怒：“什么都不行，你还能行什么？！赶紧麻溜地滚！” 墨越干脆直接耍赖，趴在她身上就是不肯起来，还厚颜无耻地讨怜：“音音，我突破五阶的时候尾巴受伤了，好疼……现在起不来。” 又开始装绿茶。 凌音音现在可品不起绿茶，见他如此不要脸，也是气笑了。 “行，起不来是吧？那我走。” 她用尽全力，挣开墨越的束缚。 臭赖皮蛇……爱睡哪儿睡哪儿！ 眼看着凌音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墨越着急忙慌地喊：“音音！” 他冲上前，从背后抱住她。 “你快放开我！” 他简直不可理喻！ 凌音音冷笑：“不是说你的尾巴受伤了吗？我看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啊，墨越，承认吧，你就是喜欢骗人！” 一句话，直击墨越要害。 “我没有骗你，真的！” 他的确受了重伤，追她的行为完全是出于本能，等反应过来后，身体里的骨头似乎已经裂开，痛楚难当。 “呵……” 凌音音但笑不语。 她下达最后的通牒。 “墨越，现在离开，或许以后我们碰面还能心平气和地打声招呼，如果你非要纠缠，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仇人！” “音音……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对我说这种话呢？” 比起身体上的伤痛，墨越却觉得心口处的酸涩更难以忍受。 她厉声道：“放开我！” 音音音音，一天到晚就知道叫音音，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凌音音开始剧烈挣扎，墨越犹如一只巨大的八爪鱼，死死黏在她身上。 “音音，求你冷静点，好么……” 她一点儿也不想冷静。 因为她马上要疯掉了。 啪——！ “该冷静的是你！神经病！” 凌音音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墨越的头猛地歪向一边，脸颊上随即浮现出几道清晰的红痕。 他终于舍得松开双手。 火辣辣的刺痛感袭来，令墨越的耳膜嗡嗡作响，他仿佛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脑子有病就去治！”凌音音迅速逃出几米远，“你根本听不懂人话！” “……”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空气中。 墨越神情恍惚，他捂着脸，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音音深呼吸一口气，平息怒火。 “我看错了，你确实比不上你哥哥，墨殷至少坏得理直气壮，做事果率坦荡，而你……只会用一些不要脸的手段！” “……” 他静静伫立在原地，跟座雕塑似的，久久不曾言语。 墨越面如死灰，眼中仅剩空洞。 好半晌，他的声音虚弱无力。 “……对不起。” 说完，他蹲下身，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呜咽，“音音，我错了……” 凌音音再次催促：“你走吧。” “好……” 墨越缓慢起身，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三魂七魄，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对啊，我是比不上他……” “连做坏事都比不上，哈……” “……” 他失神低喃，单薄而飘摇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待他终于离去，凌音音蹲下身，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墨越凭什么摆出这副模样？ 他们的恩怨，为什么要她来承受？ 明明最大的受害者是她啊！ 这群胡搅蛮缠的家伙！ 她现在只想骂人。 第三十六章 倒霉至极 那晚过后，墨越没有再现身。 可他的存在感依然强烈。 每天睁眼醒来时，凌音音都会发现，身边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许多物品。 有时候是新鲜热乎的肉、有时候又是五颜六色的花，亦或者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有被劈得工工整整的柴火，总之啥玩意新奇有用，墨越都会偷偷送来。 凌音音没有收，全部丢到外面。 隔天，那些东西就会被清理干净。 墨兰看她一个人住在禁域里，时不时会送点兽肉过来接济下，凌音音没事干，白天跑出去摘野菜，实现荤素搭配。 她专门找了块中间凹陷的石头，当做石锅拿来煮菜，那玩意虽然粗糙，磨一磨便是眼下最适合的炊具，反正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能凑合着用。 墨兰送的肉，肥的她用来熬油，瘦的和野菜炒炒，清清淡淡，又是一顿。 就是没有调味料。 她得找找有没有其他调味替代品。 好在她以前在现代，吃减肥餐的时候习惯清汤寡水的，暂时还可以忍忍。 在兽世这种艰苦的条件下，她一个人能有吃有喝的，很知足了。 而墨殷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出远门去了，迟迟不见归来。 这天。 凌音音准备去一趟当初坠落的悬崖。 她想要去附近找找线索，看看有没有能回现代的可能，尽管可能性不大。 还有蓝堇草，也是她的目标。 当初为了寻找蓝堇草，凌音音差点就丢了性命，蓝堇草只藏匿于深山，其外形普通，平常人一眼看过去，大概率都认为会是野草。 而其相关的记载并不多，凌音音也是从古籍上看到的，具体长什么样，全凭书中两行字，还有她敏锐的第六感。 据记载，蓝堇草的香味奇异，有轻微麻痹神经的功效，对人体没有伤害，并且还能够抑制人的痛觉。 如此特殊的功效，若是能够作为一款新的香水研发，用在日常生活中缓解身体疼痛，想必一定很有用处。 尤其在兽世，受伤总是难免。 凌音音作为一名调香师，平常就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她致力于打破传统的香水模式，创新功效，想把这行业发扬光大。 来到兽世的这段时间，因为许多事情耽搁了她的研究事业，其实她是一名狂热的香水爱好者，兽世资源丰富，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去处。 凌音音不可能一直留在蛇族，在这个世界，她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具备独立的生存能力，就必须掌握一些技能。 她忽然想起禁域里的「安禅香」。 如果能够多制作一些「安禅香」，她可以将其卖给那些发情期即将到来的雄性兽人，以物易物，然后从他们的手中换取各种工具和食物。 不过「安禅香」还没有正式试用，得找一些正在发情的兽人测试下，才能知道最终的效果如何。 「安禅香」的大部分配方，都参考了原来那款「心灵绿洲」，并且凌音音还做出针对性的功能调整。像是墨殷那样高阶的雄性兽人都能安定下来，那么其他普通兽人应该不在话下。 嘛……话是这么说，不排除特殊情况和个体差异，还是需要试验才行。 说起来碰巧，当时她坠落的地方正好位于蛇族领地，蛇族背后依靠悬崖，周围河流环绕，并且由于有兽人的看守，所以不用担心出现攻击性强的动物，除了偶尔有些小型生物出没，基本没有危险。 只不过也没有人出没就是。 那地方位置高，只有一些她不认识的树木野草，凌音音刚掉下来的时候，甚至找不到能吃的食物。 直到发现和苹果相似的欲果，她随手摘下果腹，后面又找了个洞窟休息，没想到竟是墨殷的老巢。 等她被发现时，一切皆晚。 哎…… 说起来都是孽缘啊！ 偏偏就这么巧，撞在人家枪口上。 凌音音来到悬崖脚下，她抬头望向陡峭的崖壁，寻找着能够上去的路。 这一片范围广，绿意葱葱，想要找到她的目标，得下功夫花点时间。 一天过去了，凌音音倒是又找着几把能吃的野菜，还有一些艾草薄荷叶，随后没有多余的发现。 轰隆—— 天空突然传来低吼的雷鸣。 顷刻间，乌云压顶，天色昏暗，看来是准备下大雨了。 凌音音赶紧抱着东西往回走。 谁成想刚走几步，大雨犹如洪水开闸似的，没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哗啦啦地倾盆而下，瞬间把她淋成了落汤鸡。 凌音音无语至极。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 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既然已经成了落汤鸡，她也懒得跑，干脆不慌不忙地往林子里走。 她来到一棵大树底下，打算先在这里躲会儿雨，等雨小点再回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昏暗，可大雨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甚至下得越来越大，转为电闪雷鸣的大暴雨。 狂风夹杂着雨水淋在脸上，雨点如针般打得人面部发疼，凌音音抱着野菜，在风雨中弱小无助又可怜。 雷电激昂，她不能再继续待在树下，否则容易被雷劈，稍稍犹豫过后，凌音音还是决定直接跑回去，如果雨一直不停，总不能待在外面被淋成傻子。 天色完全黑暗。 凌音音终于狂奔而归。 磅礴的大雨中，不知从哪儿飘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她脚下猛地一滑，发现地上全是大片黏腻的液体，由于天色昏黑，再加上雨水影响了视线，一开始，凌音音并没有看出那些液体是什么。 直到她蹲下身，刺鼻的铁锈味直冲天灵盖，凌音音霎时大惊失色。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难道在她出去的几个小时里，有人在此处发生过斗争吗？ 可周围安安静静的，不像是有其他人来过的模样，她又观察地上泥水的痕迹，只看到一处光滑的擦痕。 禁域离石屋那一带有些距离，可如果真的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其他兽人不可能没有察觉。 凌音音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沿着血迹，畏手畏脚往里走。 直到——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失踪已久的墨殷，正倒在地上。 血的气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双眼紧闭，同样被淋成了落汤蛇。 凌音音吓了一大跳，立马丢下怀里的东西冲上前。 只见墨殷奄奄一息，身上布满污血，伤势极为严重，人已经昏迷不醒了，毫无疑问，地上的血全是他的。 凌音音连忙呼唤。 “墨殷……” “你怎么了？！快醒醒！” 第三十七章 墨殷重伤 “墨殷？墨殷！” “你不要吓我！” 凌音音用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急切呼唤着失去意识的男人。 可回应她的，只有狂风骤雨的嘶吼，和他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气息。 他精壮的上半身布满狰狞的撕裂伤，有些地方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在雨水的冲刷过后，泛着瘆人的惨白。 而看起来最致命的，是他腰腹间一道斜贯的伤口，黏腻暗红的血液正汩汩往外涌出，将他身下的泥地染红。 他的蛇尾无力瘫软着，墨色的鳞片黯淡无光，和主人一样毫无生机。 不敢想象，墨殷是如何拖着这副身躯回到禁域的，有那么一瞬间，凌音音几乎以为他已经死去。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蛇王，此刻狼狈得犹如一尊破碎的雕塑。 可怖的场景，令她不知所措。 “墨殷，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不断拍打着墨殷冰冷的面颊，触手是一片刺骨的寒凉和滑腻的雨水，他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当务之急，她得马上去找医师。 凌音音没有犹豫，拔腿往外跑。 多耽搁一秒，墨殷随时都会丧命。 她还记得医师住在哪儿，大晚上惊慌失措地敲响人家的门。 然而开门的，却不是医师本人，而是她的一名兽夫。 “这么大的雨，你来干什么？” 那名雄性疑惑地问。 凌音音满脸焦急：“医师在吗？墨殷他受了重伤，情况非常严重！” 闻言，对方一惊，为难道：“她今天和其他兽夫出远门采药，还没回来。” 凌音音心里一凉。 “那怎么办？！他等不了！” 那名雄性想了想，赶紧道：“我可以给你一些草药，但是你得自己弄……” 因为伴侣是医师，耳濡目染之下，他多少懂得治疗伤势的草药是哪些。 凌音音连忙点头：“好，你先给我，有多少给多少，我会一点包扎！”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嗯，都在这里，你快去吧。” 他从屋内拿出一堆草药递给她。 “谢谢！” 凌音音将那些草药护在怀里，又冒着大雨，一头往外冲。 “王的雌性真好，竟然愿意为他冒着这么大的雨来拿药，哎……” 那名雄性望着她消失在雨中的背影，不由动容感叹。 重新返回禁域，凌音音强迫自己努力冷静下来，慌张只会自乱阵脚，现在墨殷这条命，可全在她手上。 凌音音不禁长叹一声。 墨殷啊墨殷……老天爷收不收你，可全看你的造化了。 凌音音抓住他的一条手臂，试图将他拖到床上，她咬紧牙关，湿透的衣物紧贴在身上，冰冷冻人。 可他的身躯如同山石，纹丝不动。 “唔……！” 忽然，凌音音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他寒冷的身躯上，脸颊贴着他满是血污和雨水的胸膛，那微弱的心跳透过单薄的皮肉传来，犹如即将熄灭的烛火。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放在石床上，地上全是污泥混合着鲜血，容易感染伤口。 凌音音冻得牙齿打颤，嘴唇发紫。 她忍着寒冷，迅速开始捣药。 好在前段时间天天磨粉，她已经练出一定的手速，不消片刻，她把拿来的草药全部弄成黏糊糊的药膏。 紧接着，她又撕下衣服的一角，想要帮墨殷擦干净伤口上的污渍。 当她颤抖着手覆上那道最深的伤口，试图擦去污血和泥泞时，一只如同铁钳般冰冷的大掌，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唔呃！” 凌音音痛呼出声，猝然抬头，对上了一双猛然睁开的眼睛。 那紫色的竖瞳瞬间收缩成一条细线，眸光锐利，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里面没有半分重伤的迷茫，只有纯粹被惊醒的暴戾。 “……” 凌音音愣在原地。 “……墨殷？”她试探着喊。 他看起来神志不清，也没有认出她，眼里全是杀意。 “谁……允许你碰我的？！” 墨殷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裹胁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凛冽的寒意。 他试图撑起身体，腰腹的伤口却因为这微小的动作猛地迸裂开，血液瞬间汹涌而出，染红凌音音的双手。 “墨殷，快停下！” “给我滚开！” 凌音音只觉得手腕剧痛，被他的眼神刺得浑身发寒。 谁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经历过什么，竟然变成这副可怖的模样。 唯一不变的，还是一如既往地凶恶。 凌音音见他不配合，十分气愤。 “你想死吗？！你在流血啊！” “不用你管！”墨越低吼，“不想死的话赶紧滚远点！” 凌音音猛地抬头，湿漉漉的黑发下，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她毫不畏惧地迎上那双没有温度的蛇瞳，反击回去。 “好啊……想死随便你，如果不是我心地善良，谁愿意理你啊，臭屁虫！” 都伤成这鬼样子，还不消停！ “……臭屁虫？” 这个词像是什么危险的开关。 墨殷的竖瞳倏地眯起，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几分，捏得她骨头咯咯作响，腰腹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凌音音痛呼：“你放开我！” “怎么……嫌弃我？” 他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那就滚，别在这里假惺惺……” 墨殷猛地松开手，像是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与此同时，因为身体脱力，他重重砸回床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凌音音被他甩得一个趔趄，连连后退几步才能站稳，她垂眸，白皙的手腕上映着一圈刺目的青紫，火辣辣地疼。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袭来。 ……这个死墨殷！！！ 凌音音蹲下身，委屈地抱起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 “好女不跟恶男斗……” 最终，她还是起身，为他擦拭伤口。 墨殷微不可察顿了顿，他紧闭双眼，没有任何言语，仿佛已经陷入昏迷。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无声诉说着他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凌音音动作麻利，在擦完污渍以后，眼疾手快地把药糊敷上去。 在草药接触到伤口的刹那，他发出沉重的低吼，身躯剧烈地弹动挣扎，蛇尾狂暴地扫过地面，掀起一阵风。 活该！ 凌音音才不心疼，她要痛死他！ 第三十八章 悄然心动 我敷敷敷，叫你嚣张！ 凌音音全程黑脸，动作一刻未停。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墨殷成功被痛昏过去，彻底不省人事。 鲜血渐渐止住，情况有所好转。 见状，她安心地松一口气，一直高度紧绷的神经得以缓解。 墨殷伤势过重，陷入长久的昏迷。 而这场大暴雨，迟迟未停。 最近一段时间是雨季，兽世的雨水量极其充沛，下不完，根本下不完。 凌音音每天足不出户，衣不解带照顾着某个伤患，现存的肉大部分都被她熬成肉糜，喂进墨殷的肚子里，剩下几天，她只能吃点野菜打发日子。 粮食储存量告急，她盼着早点停雨，赶紧出去挖野菜。 哎…… 她和王宝钏，只差个十八年。 墨殷的伤口多次发炎流脓，高烧反复不断，半夜经常神智不清地呓语，凌音音每天替他清理干净脓液，换好药，再为他用湿布条降温。 一到晚上，墨殷总是控制不住哆嗦，嘴里念叨着冷，凌音音去探他的额头，却只摸到一手的滚烫。 蛇应该非常怕冷吧？ 凌音音不解。 禁域里没有能取暖的东西，她干脆也躺在床上，从背后拥着他，给予温暖。 墨殷迷迷糊糊中闻见她温柔的体香，整条蛇便不由自主缩在她的怀里，索取着她的体温。 一周过后，大雨停止。 墨殷的高烧终于退去。 因为雨季的到来，医师和她的兽夫们被困在野外迟迟未归，凌音音又不敢告诉墨兰，所以墨殷受重伤的事鲜为人知。 好在，他挺过了最煎熬的那几天。 只要高烧退下去，伤情基本稳定。 …… 墨殷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种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既视感。 “嘶……” 他撑起身体，却不慎牵扯到伤口。 凌音音正蹲在地上择野菜，听见墨殷发出的动静，她立刻起身。 “你舍得醒了？” 眼前突然冒出一张素净苍白的小脸，墨殷的眼神有片刻迷茫。 很快，他回过神，干渴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嗓音：“……嗯。” “正好，起来吃东西。” 凌音音一边说话，一边转过身去看着石锅里的野菜，生怕煮蔫儿了。 这几天的绿色健康减肥餐，吃得她嘴里面都快淡出鸟来了，如果不是野菜自身带点清甜，她能吃吐。 墨殷无精打采地望着她。 意识沉浮于黑暗的那几天，他总感觉有人往自己嘴里头塞很恶心的糊糊，看来正是凌音音的功劳。 半晌，他低声询问。 “……你在做什么？” 凌音音的语气很不耐烦：“煮菜啊！家里的肉全都被你吃光光了，只剩野菜，将就将就吧。” “……” 墨殷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吃过肉了？ 尽管昏迷了许久，但墨殷的大脑活动还在继续，凌音音悉心照顾自己这几天，他隐隐约约有所感知。 墨殷没想到，她会愿意照顾自己。 在兽世，如果雄性受到重伤，意味着他可能将不再具备捕猎的能力，不会留在家里浪费口粮，为了不拖累伴侣，他们会选择独自外出，安静地等死。 原本，墨殷也以为他会死。 在电闪雷鸣的雨夜，他拖着奄奄一息的身躯，拼尽最后一口气回到禁域，就是想要死有所归。 本以为凌音音会趁他重伤赶紧跑路，没想到她不仅没跑，还替他疗伤。 毕竟她曾说过，不想跟他在一起。 想到这里，墨殷的脑袋猛地一疼，有什么记忆瞬间被强行安插了进来。 “你想死吗？！你在流血啊……” “不用你管！……” “……” 那一夜的画面悉数涌来。 墨殷望着她瘦弱的背影，陷入沉默。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席卷心头。 他好像……还弄伤了凌音音。 墨殷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果然发现那处残留着一圈青紫的痕迹。 “你愣着干嘛？”凌音音问。 墨殷：“……” 他重伤不能下地，当然只能愣着。 凌音音心中有气，说话多少带点为难的意思，“老爷爷起床，咪咪摸摸。” 她把盛好的野菜端到他跟前。 墨殷垂眸，盯着那坨绿油油的植物，鼻翼翕动，被它的气味恶心到了。 “你就吃这个？”他眉头轻皱。 凌音音反问：“不然呢？不会打猎，只能吃点青菜，而且外面一直下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食物能吃了。” “……” 墨殷面色凝重，一直沉默寡言。 凌音音以为他刚醒没有开机，于是又催促道：“凑合吃吧，一会儿我得出去再找点食物，不然晚饭没着落。” 听起来相当可怜。 他抿着干涩的唇，眸光复杂。 她就吃这种东西？ 如此恶心的味道，怎么忍得了？ ……算了，到底是她做的，尝尝。 墨殷犹豫着接过那份野菜，谨慎地抿一口汤，然后，神色骤变。 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青白。 ……那味道，无法用言语形容。 非要形容，就仿佛是混合着腐烂物，至少放馊半个月的泥水。 凌音音不懂他脑子里面的弯弯绕绕，清甜的汤水冲刷着味蕾，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继续狂炫。 墨殷看她大口喝汤，还露出一副美味的表情，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究竟是吃过多少苦，才能把这种垃圾当做是珍馐？ 她一只雌性，没有雄性的日子，竟然过得如此艰难无助吗？ 墨殷情绪起伏，十分复杂。 凌音音专注干菜，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心理活动，吃完以后，她又走过来。 结果发现，墨殷一口没动。 “怎么不吃啊？就你挑剔！” 一副又冲又嫌弃的语调。 墨殷：“……” 他知道，她在为那晚的事情生气。 可那并非出自他本意，打完架的兽人暴戾尚存，杀红眼后看谁都像敌人。 尤其是受伤的雄性，对于雌性来说很危险，一不小心极有可能误伤。 “不吃拉倒！”凌音音想抢他的碗。 他没松手：“我慢慢吃。” “行吧……”她撇撇嘴。 “音音。” “干嘛？” 墨殷声音沙哑：“……谢谢。” 凌音音：“……” 她愣在原地。 出现幻听了？ 还是墨殷烧坏了脑子？ 他那臭脾气，竟然会和她道谢？！ 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她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又摸着自己的额头，满脸疑惑。 “……没发烧啊？” 凌音音屏息，凝神打量着他。 第三十九章 杀了霄泽 “你是墨殷本蛇吗？” 凌音音捏住他的腮帮子往外扯，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瞪出朵花来。 墨殷撇开头，“不然呢？” 嗯，手感真实，如假包换。 “出去一趟，怎么变性了……” 她小声嘀咕。 墨殷又转移话题问：“这些天，你是怎么过的，雌母没有帮你吗？” 凌音音回答：“雌母送过肉啊，而且我都多大的人，天天要人帮忙做什么？我有手有脚的，自食其力。” 这思想对于兽人来说相当超前。 墨殷轻声斥责：“……胡来。” 她一只雌性，不依靠部族兽人，难怪过得那么艰苦。 不过她的话，倒是让墨殷感到好奇，兽世的雌性，哪有愿意亲自干活的？ “你到底来自哪个部族？”他问。 凌音音道：“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人类啊，不是动物，也不是兽人。” “人类是什么品种？” 墨殷面带疑惑：“你们那儿的雌性，都像你这样吗？” “不像，每个人不一样。” 凌音音露出自信的笑容：“我长得又漂亮又有才华，追求者一大把。” 没穿越过来前，她可是顶级调香师。 不过才华仅限于调香，某些事情上她承认自己有点笨。 “嗯。” 这话墨殷没反驳。 “你们那儿的雌性，都独自生存？” “对，我们不依靠别人。” “既然这样，雄性干什么？” “我们那儿无论雄性还是雌性，都是平等的，大家凭本领吃饭。” 凌音音讲解：“社会制度不同，兽世还是母系社会，现代是父系，只不过现代的雄性大部分都是渣男！” 墨殷一个字没听懂。 在兽世，雌性们娇贵柔弱，她们没有任何生存技能，一旦离开雄性保护，只会沦落为野兽的猎物。 雌性稀有，各部族的兽人为了繁衍，实行一妻多夫，这已经是圣兽大陆上众兽默认遵守的规则。 只有部族的兽人数量得到保障，才能不被其他种族吞并。 而部族里的雌性们，只需要负责生育幼崽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干，雄性必须承担各种繁琐的劳动，无条件听从雌性。 哪怕雌性再过分，也只能服从。 他不接近雌性，就是因为这一点。 在墨殷看来，只要他足够强大，无需臣服于任何兽人，哪怕是雌性，都不可能让他低头。 幼崽啥的，生不生无所谓。 反正那么多兽人想生，他一个不生，又不会让蛇族灭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墨殷的思想非常先进，跟凌音音这个现代人有得一拼。 而平日里，墨殷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遇见雌性就走不动路的低级雄性，明明是陌生的关系，仅仅因为对方是雌性，就可以瞬间喜欢上对方吗？ 他做不到。 那不是喜欢，而是被兽性操控。 对于所有陌生兽人，无论性别，他最开始必定带着防备的敌意。 毕竟，也不是没有雄性兽人被美雌计害死过的先例。 但……凌音音好像不同。 不知何时起，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如果她和别的雄性走太近，他会感到莫名的躁动。 ……奇怪的感觉。 “说起来，”凌音音突然问，“为什么你离开那么久，还伤成这样？” 闻言，墨殷看她一眼，缓缓道。 “我去杀霄泽。” “什么……” 凌音音眼神呆滞，大脑没转过弯。 下一秒，她昂声惊叫：“你和霄泽，又打起来了？！” 墨殷：“嗯。” 她声音失控：“你杀了他？！” 他平静地颔首。 “你疯了吗？！墨殷，你怎么能随便夺取他人的生命！” 墨殷冷淡道：“你很在意他的性命？他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凌音音难以置信，他竟然能说出如此无情冰冷的话语。 “怎么……你喜欢他？” 墨殷的语气突然不对劲。 凌音音愤怒道：“对啊！我喜欢他，你怎么可以杀了他！” 霄泽可是她遇见过最好的雄性啊！ 凌音音拽住他的肩膀，拼命摇晃。 “你这个杀鱼犯！” “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墨殷被她晃得差点没吐血。 “凌音音……！”他赶紧道：“那我呢？我也伤成这样，差点没命！” 凌音音激动反驳：“能一样吗？！你不是没死！快说，是不是你故意去海里，就因为上次的事情想报复他！” 墨殷否认：“不，我们有十年之约，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凌音音浑身发凉。 “……所以，他真的死了？” 墨殷点头：“应该死了。” 一提起这件事，他就火冒三丈，明明说好是两人的决斗，结果打到最后，霄泽不讲信用，来了一大群海洋的帮手。 尽管霄泽是罕见的冰水双系异能，可墨殷的等阶压制终究占了上风，霄泽难以和他抵抗，两人同时重伤对方。 在最后一刻，海洋里那些鱼冲上来，挡住墨殷的全力一击，然后把奄奄一息的霄泽急匆匆带回海底。 到底死没死，他不确定。 如果霄泽幸存下来，按照约定，仅此一战决定胜负，如果双方平手，那么他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凌音音抽了抽鼻子，泪如泉涌。 想起霄泽的音容笑貌，她悲伤不已。 墨殷则脸色由白转黑。 她就那么在意霄泽吗？死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他受重伤醒来，凌音音都没问过一句他疼不疼。 “死墨殷，你怎么能杀鱼呜呜……” 凌音音吸溜着鼻子，泣不成声。 墨殷：“……” 他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捂住胸口。 可恶，感觉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见她哭得不行，墨殷只好开口。 “别哭了……他可能没死。” 凌音音不信：“呜……你骗人！” 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人家死了，转头怕她难过，又撒谎骗她！ 墨殷无奈：“……没骗你，最后我想杀他的时候，海里突然跑出来一群鱼挡住我的攻击，把他拖走了。” 闻言，凌音音猛地抬头。 “真的假的？！” “嗯，他竟然不守约定……” 凌音音打断他的话。 “好好好，太好了！” 墨殷的脸色彻底臭了。 “你看着我干嘛？” 察觉到他的视线，凌音音冷哼。 墨殷问：“那我呢？” “你什么你？你有人家一个脚指甲盖那么好，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她义正言辞。 “我们没有脚指甲。” 墨殷猝然郁结。 第四十章 两不相欠 她瞟一眼墨殷的蛇尾。 ……还真是，差点忘记他们没脚。 得知霄泽逃过一劫，她放心了。 “我欠你一命，又救你一命，中间该还的全还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凌音音取出「安禅香」，打开封口，一股甘醇悠长的香气弥漫开来，她展示给墨殷看：“这是我做的「安禅香」，专门针对你们雄性发情时用的，以后你再发情狂躁，不用吸我的血，闻这个。” 墨殷微微挑眉：“能行吗？” 兽人无法根治的问题，凌音音竟然想靠这些紫色粉末解决？ “有没有用，试试就懂了。” 她重新盖好封口，“我做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什么表示？” “比如……你要保证，以后不能用欲果这事威胁我，不能凶我，不能伤害我。” 墨殷沉思片刻，点头。 “可以。” 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凌音音又继续谈条件：“我想去哪儿你别管。” “只要不是危险的地方。” “那当然，谁会去送死啊。” 凌音音弯腰，兴奋地伸出右手小指，笑眯眯道：“我们拉钩！” “……拉钩是什么？”墨殷不解。 “是一种约定的仪式，违背约定的人下辈子会变成小狗！” 墨殷学着她的模样，伸出小指。 她主动勾过他的指尖，轻轻晃荡。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念出那句刻在记忆里的童谣。 短暂的触碰后，凌音音收回手。 墨殷悄悄捻了捻小指，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好了，我要出去了。” “去哪儿？” “摘点野菜，再找点芦苇叶。” 凌音音想过好几次，到底用什么东西来把「安禅香」佩戴在身上，思来想去，她忽然记起，河边长了不少芦苇叶。 芦苇叶煮水后，可以拿来包粽子。 她不会编织香包，但她会包粽子啊！只要把香粉压成块，装进去即可。 嗯……就这么干！ 原来的香水已经用完，她在空瓶里头装满香粉，自己留用，而后准备出门。 墨殷叮嘱道：“别走太远。” “知道啦，我天天在部族里面溜达，已经很熟悉这一带，放心吧。” 凌音音冲他摆了摆手。 走到外边，她拿着香水瓶，盯着里面紫色的粉末，仔细打量它的粉质，多次的研磨让香粉极其细腻，堪比现代散粉。 阳光下，粉末中还带些细闪，凌音音在配方里混了点珍珠粉，用以调色。 正好「心灵绿洲」耗尽，这款香粉在日常生活中也可以使用，瓶子里的她自己慢慢用，封在石罐里的她打算包进芦苇叶做成“香粽”，需要时再逐个拿取。 简单方便，她真是个小天才。 走到一半，凌音音忽然停下脚步。 她望向不远处身材欣长的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对方身姿慵懒地倚靠在树下，闭合的双睫如蝶翼般微微翕动，似乎正在小憩，他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又恢复成了原本绝美的容貌。 听到她的脚步声，墨越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凌音音身上。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立刻从地上坐起身，眸光飘闪不定，小心打着招呼。 “……音音。” 凌音音没理他，直接从旁边绕路。 墨越彻底没了晒太阳的心情，因为他的太阳正从面前经过。 “音音，你要去哪儿？” “……” 意识到她不愿意搭理自己，墨越也不自讨没趣，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远远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就想看看她。 随后，他跟着凌音音来到河边，看她撩起衣袖，开始采摘岸边的植物。 墨越害怕吓到她，于是藏在树林中的阴影里，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些天来，他绞尽脑汁送的各种东西全被她弃之敝履，墨越已经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自己的错误，才能得到凌音音的原谅。 雨季过后，阳光正盛。 正值下午时分，日头犹其毒辣，看着凌音音在河边独自忙碌，白净的小脸布满汗水，粉中带红，他心疼不已，几番犹豫过后，还是慢吞吞地走上前。 “我来帮你，好吗？” 墨越抿唇道：“太阳太晒，这种累活给我们雄性来干就好了，音音，你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虽然不知道她要这些叶子来做什么，如果她喜欢，他可以帮忙全部摘掉。 凌音音身形一顿，没有回答。 她正在考虑。 要不干脆使唤他算了？反正墨越也是自愿的，不帮白不帮。 主要确实又晒又累的，对她的肌肤很不友好，苦力送上门，不嫖白不嫖。 过了会儿—— 凌音音面无表情，她指着河边这一带所有的芦苇叶，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的芦苇叶，全帮我摘了。” “好！” 墨越没有迟疑，立即欣喜地点头。 只要她还愿意和自己说话，肯让自己帮忙做事，墨越便心满意足了。 他走到凌音音面前，接过芦苇叶。 “你去树荫底下休息，别晒黑了。” “嗯。” 面对他的笑容，她颇为冷淡地点头。 凌音音抹了一把汗，脸颊油腻腻的，于是她走到上游，蹲在河边，掬起几捧水来洗脸降温。 墨越唇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开始埋头卖力地干活。 凌音音则偷偷用余光观察他。 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芦苇叶，只是抱着坏心思，想要报复墨越。 反正兽人身强体壮，全当锻炼。 …… 此时此刻，水面的下方，一只鹦鹉鱼和一只乌龟正在商讨着什么。 鹦鹉鱼问：“就是这只雌性吗？” 乌龟点点头，讲话吞吞吐吐。 “……对……的……就……是……” 鹦鹉鱼立马甩尾：“懂了。” 要是等乌龟完整说完这句话，鹦鹉鱼觉得自己可以寿终正寝了。 讲话的时间比它的命都长。 它当机立断，鼓起圆嘟嘟的腮帮子，费劲地吐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泡泡。 这是它的异能——无敌泡泡茧。 只要是被泡泡茧困住的生物，就可以被它拖下水带走，当然，它平常睡觉时也会吐泡泡包裹住身体，防止敌人突袭。 岸上，凌音音背对河流，正在督工，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河面上，浮起来个超大泡泡。 咕噜咕噜—— 泡泡茧无声地滚到她身后，“啵”地一声，把她困在里面。 凌音音懵住。 第四十一章 她被绑架 晶莹剔透的泡泡反射着七彩的光晕，看上去圆润Q弹，一戳就破。 凌音音身处其中，周围的声音忽然被隔绝在外，像是踏进一座隔音舱。 ……什么玩意儿？ 她不明所以，还没有察觉到事情的危险性，尝试着伸手戳了戳。 跟塑料膜似的，没戳破。 不远处的墨越听见那声“啵”，甚至还一瞬间幻听成凌音音给自己的飞吻。 下一秒他抬起头，发现凌音音被困在巨大的透明泡泡球中，脸色骤变。 “……音音！” 墨越立即丢下手中的芦苇叶，朝她的方向迅速冲过来。 泡泡茧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在他冲过来的那一刻，紧跟着咕噜咕噜地，三百六十度翻滚着掉入河水当中。 然后，连人一起消失在水面。 墨越骤然心脏紧缩—— 音音被掠走了！ 只有水族里的高阶兽人，才会用异能做出这种事情！ 大脑来不及思考，他当即跳入河中，化为蛇形，果真看到水底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推着泡泡球逃离现场。 鹦鹉鱼的身形娇小，速度极快，知道后面有蛇追赶，甩动尾巴拼命狂游，雌性已经到手，它不能前功尽弃。 而乌龟的速度就慢了很多，它扒拉着前足，怎么也追不上鹦鹉鱼的身影，鹦鹉鱼直接抛下友军，潇洒离去。 不多时，那只乌龟被墨越捕获。 他气急败坏。 凌音音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别人带走，他的责任其实最大。 都怪他出神，没有保护好她。 “……噗，噗，噗……！” 墨越掐着乌龟的脖颈拎上岸，倒过来扣在地面，它四脚朝天扑棱着，嘴里吐着白沫慌乱地挣扎。 “说！那条死鱼带她去哪儿了？！” 乌龟可怜巴巴地回答：“它……们……带……她……去……” 它一口气顺不下两个字，一句话能讲好半天，听得墨越更是怒火中烧。 他本来就焦急不已，这死乌龟还故意拖延时间，墨越干脆抓起它的脖子，赶紧往回狂奔。 一直冲到禁域，他“啪”一下把乌龟丢在墨殷脚边，急道：“哥哥！音音她被水族的兽人俘虏，我抓到一只共犯！” “噗……噗……噗……” “呜……不……要……杀……我……” 小乌龟四脚朝天，哀哀地恳求。 墨殷本来正在休息，听见动静，猛地睁开双眼，表情变得危险而可怕。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睛。 在蛇族的领地，凌音音竟然能被其他的兽人掳走？！ 墨殷看向墨越，语气暗藏杀意。 “你没能拦下它们？” 墨越嗫嚅道：“带走音音的那只鱼，速度太快了，我没赶得上……” 墨殷霎时血气翻涌。 “你这个废物！” “哥……” “这只乌龟连话都说不清，等它交代完音音的下落，人早就走远了！” 墨越的眸光倏而阴狠：“哥哥你不是有火吗？烤它啊。” 墨殷冷哼，丢出一团火焰。 幽红邪火落在乌龟壳底下，把它烫得呜呜直叫，讲话的速度终于提高：“烫烫烫烫……烫死了……救命啊！” 这两条蛇好可怕！ 墨越蹲下身，用力摁住它的腹部。 “她被带到哪儿了？不说快点，现在就把你烤熟撕烂！” 生死关头，乌龟立马老实交代：“我我我……说还不行吗，她被……带带带到海里去了！” 闻言，墨殷猝然抬眼。 “大家都说……海里那位……受了重伤快要……死死死了……” 小乌龟解释道：“他一直，喊着一个雌性的……名字……大巫师用巫术……占卜出她的样子……把消息传到各个水域……只要有鱼能带她去海里，就可以得到丰厚的奖赏，啊啊啊好烫噢！” 讲到最后，它被迫捋直舌头。 听完后，兄弟俩对视一眼。 “……是霄泽。” 内陆距离海洋十分遥远，从陆地过去需要好几天行程，要想最快抵达海边，只能沿着河流，不停地游出内陆水系。 海洋，是霄泽的老巢。 除了墨殷，没人敢去夺人。 要知道，海洋的族群总数，相当整个圣兽大陆兽人的总和，极其庞大，虽然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鱼类还有低阶兽人，可数量不容小觑。 墨殷躺在那里，捂着胸口的伤。 现在的身体，没办法支撑他去找人。 墨越担忧：“怎么办……到了海底，我们就找不回音音了。” 墨殷：“……” 放眼整座圣兽大陆，能下水的种族就没有几个，蛇会游泳，可海水齁咸，他们入海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更遑论战斗？ 墨殷阖上双眼。 这是第一次，无力感席卷心头。 他知道，只有等自己伤好了，才能去把凌音音带回来。 “哥哥……你有把握吗？” 墨殷冷笑：“你看我像有吗？” 他现在重伤不起，随便来几个五阶，就能要他的命。 不过……既然霄泽命不久矣，就让他满足遗愿吧。 墨殷又道：“她应该不会受到伤害，过几天，我去找她。” “……” 而被绑架的凌音音本人，此刻的情绪还算淡定。 在最开始的惊吓过后，她逐渐冷静，蹲坐在泡泡里，看着自己被一只巴掌大的嘟嘟嘴鹦鹉鱼推来推去，时间久了，感觉人家也蛮可爱的。 主要小小的身躯，竟然能推着她游得这么快，凌音音觉得非常神奇。 “小家伙，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语气温柔，试探着问。 “小雌性，我要带你去海里！” 鹦鹉鱼的声线像个小朋友。 奶乎乎的口音传进脑海，凌音音快要被它萌化，“去海里做什么？” “大巫师、要见你咕噜噜噜……” “大巫师是谁？” “是王最厉害的帮手……” 凌音音愣住：“你们的王是？” “我们的王叫霄泽咕噜咕！” 鹦鹉鱼累了，为了躲避追杀，它拼了老命地游，现在讲话上气不接下气。 听见霄泽的名字，凌音音惊诧。 “霄泽？他现在还好吗？” 鹦鹉鱼气喘吁吁道：“听说王、好像快要不行了咕噜咕噜……”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凌音音赶紧催促道：“那你快游啊，我得去海里看看他！” “你太重了……我咕……好累噜……” 它从嘴里吐出一串超长的气泡。 “你要不要歇会儿？”她又问。 “没关系，很快就有鱼来接你噜。” 第四十二章 我要死了 水族兽人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在水域进行大范围的信息交流，鹦鹉鱼发出信号不久后，下一条交接的鱼接踵而至。 “噜噜噜……你辛苦啦～” 一条红草鱼欢快游来，和鹦鹉鱼互相贴着小脸吐泡泡，看来，这应该就是它们打招呼的方式。 不得不说，凌音音真的被水族的兽人萌到心坎了，连讲话都这么可爱。 “小雌性，我来推你！” 新来的红草鱼围着凌音音转了一圈，然后顶起泡泡，接替鹦鹉鱼的工作。 “那就、交给你噜……” “放心吧咕噜噜！” 水族中的高阶兽人，速度比普通的鱼要快上十几倍，一路上，她不知道被推了多久，周围的水景一变再变，到后来，她干脆直接躺下入眠。 泡泡茧睡起来软软的，很安心。 每次来接班的鱼也没有打搅她，大约一天左右，它们终于离开河流，当凌音音看见水从深绿变成浅蓝，就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到海域。 一进入海底，她感觉到自己在缓缓地下沉，海水在周围逐渐变浓、变蓝、阳光如同一道道金箭，在头顶上方穿透深水，沉入幽暗的底部。 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眼前。 斑斓的珊瑚礁如梦幻城堡，在清澄的水中绽放着奇异的色彩，无数银色的小鱼结成巨大而紧密的阵型，仿佛一片被无形之手拨动的闪亮绸缎，随波飘荡。 远处，一条巨大的蝠鲼飘然而至，它那宽大的翼状身躯，在暮色渐浓的海水中无声滑行，如同一位优雅的海洋舞者。 这里的世界被海水覆盖着，以另一种生命的节奏搏动，美轮美奂。 “哇——！！！” 凌音音不禁发出惊叹。 这也太漂亮了叭！ 作为一个天天窝在实验室的上班族，凌音音曾经好几次想要去国外旅游，什么马尔代夫啊圣托里尼之类的，看看世人们赞不绝口的浪漫海景，可是她工作繁忙，总是抽不出旅行的时间。 尤其是黑心老板不给批长假！ 不久，她被带到一处深海区域，附近全是一些巨大的珊瑚贝壳，那些贝壳像是专门为鱼类提供住所的小房子，错落有致地排序在红色珊瑚的上方。 远处缓缓游来一只雄性人鱼。 他拥有一头海藻般柔顺的蔚蓝长发，银白色的鱼尾闪闪发光，容颜英俊。 “雌性，你就是凌音音吗？” 凌音音点点头：“是的，你好。” 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璃玻，我们等你很久了，请跟我来吧。” “好。” 凌音音继续点头，身后的海鱼默默地推着她，和璃玻前行。 他们来到一处最大的贝壳屋前，门外正挤着好几条雄性人鱼，对于她的到来，他们纷纷面露喜色。 “璃玻，就是她吗？” “长得真可爱，难怪他喜欢。” “去去去，你别冒犯人家！” “……” 璃玻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推开门，把凌音音带进去，留他们在门外候着。 刚一进门，只见屋子里，有一名年纪较大的雄性人鱼佝偻着背站在珊瑚床边，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奄奄一息的霄泽。 他面色凝重，发出一声叹息。 霄泽安安静静地闭着双眼，浑身上下都是被处理过的伤痕。 凌音音不知道他伤得究竟有多严重，但看他被裹得严严实实，可想而知，墨殷下手挺狠毒的。 “……雌性，欢迎你。” 那名中年雄性人鱼道：“王他一直在呼唤你，他现在情况危险，需要你的帮助才能从困境中脱离，我恳求你，能够将他从危险的边缘带回来。” 凌音音回答道：“您客气了，我当然愿意帮助他。” “谢谢你，雌性。” 说着，他走上前，闭着眼睛在她面前叽里呱啦念出一串神秘的咒语，接着又说出最后一句：“愿海神祝福你。” 下一秒，他轻而易举地戳破泡泡茧，凌音音双脚落地，得以自由。 “雌性，海神愿意赐你祝福，现在，你可以在海中自由出入。” 凌音音果真发现，自己在水里也和在陆地上一样自在。 她走上前，坐在霄泽的身边。 中年雄性人鱼对璃玻道：“我们现在出去吧，不要打扰他们。” 璃玻听话地点头，扶着他一起离开了这间屋子，然后合上门。 周围终于清净。 凌音音盯着霄泽的脸，发现短短一段时间不见，他竟然消瘦了许多，面颊轻微凹陷不说，眉宇间也无形充斥着忧愁。 一点都不像那只自大的人鱼。 她轻轻握住他冰凉苍白的手，呼唤的语气极其温柔。 “……霄泽？” “听得见吗？我是音音。” “你不是想见我吗？现在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 霄泽的眉头忽然紧皱。 他的呼吸微弱，情况看起来比墨殷要糟糕很多，墨殷说得没错，霄泽距离生死只有一线边缘。 重创之下，他的灵魂似乎被强行拖入最深沉的睡眠，身体成为一具空壳，面对周围一切的呼唤，紧闭心扉。 “霄泽……” 凌音音伸手，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没有了那副臭屁的表情，霄泽看起来的确长相出众，难怪他总说，自己是圣兽大陆第一美男鱼。 比起她刚才看到的雄性人鱼们，霄泽没有说谎，在一众小帅哥中，他确实是最耀眼的存在。 可如此耀眼的他，此刻黯淡沉寂。 霄泽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几次呼吸变得陡然急促，想从梦魇中挣脱醒来。 凌音音一直呼唤着他。 “嗯……音音……” 霄泽发出一声微弱缥缈的哼鸣，终于缓缓地睁开双眼，逐渐聚焦的目光落在了凌音音的身上。 他极轻地眨眨眼皮，从头到尾把眼前的人打量一遍，随后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做梦吗？怎么又梦见你了……” 凌音音哭笑不得：“你没有在做梦，我真的来看你了。” 霄泽轻笑，显然没信。 他现在肯定还在梦里，梦里的每一个凌音音都如此的真实。 “我知道自己快死了……” 霄泽轻声自嘲：“那条死蛇……能力居然在我之上，真是好笑……我根本不配做海洋之主，死了……正好。” 凌音音立刻紧紧握住他的手。 “怎么能这么说？命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赶紧好起来，努力升阶，下一次再把他给揍得屁滚尿流。” 闻言，霄泽忍不住笑出声。 “音音……梦里的你也这么生动有趣，我就知道，你是最可爱的雌性。” 凌音音也笑：“你知道就好。” “可是当时，你没有选我……” 他边笑边说着，胸膛不停起伏，牵动伤势，下一秒，霄泽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猛地吐出一大口猩红的血液。 凌音音吓得魂快飞了。 “霄泽！你怎么了？！” 她惊慌不已，看起来快要急哭了。 霄泽倒是很淡定道：“音音别怕……可能我要死了吧，早点死就死了。” 第四十三章 你不准死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没关系，谁都会死，只要死之前，能够见你一面，我就满足了……” 霄泽露出释然的微笑，可语气中隐约透露着一些不甘。 “可惜……没能让你做我的雌性，其实那天你选择和他走，我有一点点小小的不开心……但是我不如他，我承认……” 雌性选择强大的雄性，理所应当。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快要听不清。 凌音音摇了摇头。 “如果你能够好起来，我就考虑一下做你的雌性，好不好？” “……真的吗？”他难以置信道。 “嗯，真的。” 凌音音扬起一抹勉强的微笑，然后又戳戳他的额头，“老天爷是不会收你这么臭美傲娇的人鱼的，你还是留在海里祸害其他人吧。” 听到这话，霄泽又没忍住笑出声。 “我臭美傲娇吗……本来就是，我长得最好看，这叫自信，你不喜欢吗……” “喜欢，自信挺好的。” 在他说话这期间，几次都撑不住落下眼皮，又被他强行睁开，只为了能够一直看着凌音音的脸。 她有些不忍，眼中渐渐含泪。 “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嗯……” 霄泽嘴唇嗫嚅，答得有气无力。 他强撑着一口气，问出最后一句。 “下一次醒来，还能看见你吗？如果还能再看见你，我一定会醒过来。” 凌音音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我向海神发誓，只要你健健康康地活下来，无论任何时候，你想见到我，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霄泽终于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无力地点头，眸光逐渐失去色彩，嘴里低声喃喃：“一言为定……” 她慌乱道：“霄泽，你别睡。” 霄泽彻底闭上双眼，凌音音伸手探向他的鼻尖，几乎没有感受到他的呼吸。 “霄泽，霄泽！” “……你不准死！” 凌音音慌张的叫喊传到屋外，那几条守候的人鱼立即冲了进来。 “怎么了？！” 凌音音赶紧道：“快救救他，他好像要不行了……” 其中一条人鱼发令：“你们先出去，我来抢救！” 他是这片海域最厉害的医师，此刻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另外几条人鱼听从他的吩咐，带着凌音音一起出门。 “……” 他们沉默地坐在门口的珊瑚上。 凌音音还没从慌张中缓过神来，眼角红红的，看上去心情低落。 虽然其他人鱼也没好到哪里去。 半晌，有条人鱼开口活跃气氛。 “小雌性，你和霄泽怎么认识的？” 她低头悄悄抹去眼泪，才开始回忆起两人的初见。 嗯…… 他们的初遇似乎并不是很美好。 但她还是回答：“我们是在一个湖泊认识的，见过几次面，是朋友。” 有条金尾人鱼道：“雄性和雌性之间哪有什么友情？” “霄泽喜欢你啦，他一直没找到心仪雌性，我们所有鱼都成家啦，只有他到了四十岁还是单身鱼。” 另一条绿尾人鱼接话：“没办法呀，霄泽是我们的王，他从小到大就在赞美中长大，海神赐予他祝福，让他成为最美丽的人鱼，其他雌性都没有他好看，他挑剔一点也是正常的嘛。” 还有条红尾人鱼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我就没见过比他好看的人鱼呀，不过小雌性你真好看，难怪他会喜欢你。” 凌音音满脸局促道：“其实我也没有他好看啊……” 绿尾人鱼道：“但是你在雌性当中，是我们见过最好看的。” 金尾人鱼迎合：“对呀，对呀！虽然兽父从小告诉我们，做鱼不能一味地只看外表，但是外表真的很重要嘛。” 没有外表的雄性，在择偶的竞争中将会面临极大的压力。 红尾人鱼道：“不管好不好看，只要他喜欢你就好，你愿意和他结侣吗？” 凌音音踌躇道：“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他还在和死神做斗争。” “好吧……你说得对。” “不用担心，他已经见到你，舍不得死的，一定会挺过来。” 几条人鱼的心态良好，纷纷开始自我安慰和安慰凌音音。 她又问：“你们和他什么关系？” “我们是霄泽从小到大的玩伴，关系非常好噢。” 凌音音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会在这里守着，“这样……刚才那两条人鱼呢？” “是大巫师和璃玻。” “大巫师是人鱼族的祭司。” “璃玻是他的徒弟。” “霄泽的父母呢？为什么不在？” “他从小就被抛弃啦。” “对呀，都是我们陪他长大！” “听到他受伤，我们就和自己的雌性提出要过来照顾他，不然他孤零零的，怪可怜的，哎，我鱼太善良啦！” “你好不要脸哦。” 凌音音没想到霄泽竟是孤儿。 好可怜啊，墨殷墨越都还有父母。 不过好在，他似乎鱼缘不错。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焦急不安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人鱼族医师终于走出门外。 他们迅速包围上去。 “怎么样了？” “有好消息吗？！” 对方十分疲惫地长叹一口气。 他们立即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霄泽，你死得好惨啊！”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还没来得及结侣，怎么就……” 凌音音则头脑发懵，眼神呆滞。 医师被他们喊得心烦意乱。 “叫什么叫，鬼哭狼嚎什么？！” “霄泽死了肯定要叫啊。” “就是，你好无情啊！” “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哭也不行吗？你才有毛病！” “我又没说他死了！” “那你叹什么气？！” 凌音音：“……” 几条人鱼争执个不停，看来医师也是他们的童年玩伴之一。 不过听到好消息，她终于安心。 “行了，吵死了，滚远点！” 医师不耐烦地甩开他们。 他上前对凌音音道：“王没有事，他现在正休眠恢复，多亏你的帮助，让他的情况有所好转，谢谢，你是我们人鱼族的大恩雌。” 她面露喜色，连忙摆摆手。 “不不不，你才是他的恩人。” 她不过是提供了一些精神上的帮助，如果霄泽自己不争气，谁来也没用。 “你来了，他就有活下去的意志，先让王好好休息吧。”他提议道：“一路奔波累了吧？我让他们抓鱼给你吃。” 凌音音点头：“谢谢。” 短暂的交流后，所有人鱼散去，这份欢欣的好消息随之传播到各个海域。 霄泽仅仅沉睡一夜。 似乎是为了兑现诺言，他醒得很快。 凌音音没来时，他无精打采，凌音音一来，他突然浑身有劲，精神振奋。 “音音，真的是你吗？！” 他猛地起身，然后哎哟一声捂住伤口哀嚎：“痛痛痛……嘶……” 凌音音坐在他床边，憋着笑。 “痛吧，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轻轻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一下她的脸颊，温热柔软的触感极其真实。 “音音，谢谢你……” 第四十四章 我想亲你 “不用谢我，好好养伤。” 霄泽冰凉的大掌被她握在手中，那道柔软的触感带来令人安心的暖意。 “臭屁虫他……对你怎么样？” 他闷闷道：“虽然我打不过他，可是你如果受欺负，我跟他拼命……” 凌音音捂嘴轻笑。 被人家揍成这样，还想着拼命。 “墨殷对我还不错，别担心。” “哦……” 霄泽慢吞吞躺回床上，目光黏在她的脸庞，舍不得挪开视线。 “音音……你别走，好不好？” 他小心地试探：“你说等我好起来，就考虑做我的雌性，对吧？” 凌音音坦然应下：“对。” 他强压着喜悦，又问：“你没有答应收臭屁虫做兽夫吧？” “为什么这么问？”她疑惑。 “哼……一看就知道他喜欢你，谁懂在蛇族有没有对你下手……” 霄泽撇撇嘴，满脸醋意。 如果不喜欢凌音音，墨殷才不可能在撞见他们来往时气到发疯，甚至不要命地追杀他，无非就是看见音音在自己怀里，臭屁虫嫉妒他，破大防了。 凌音音想起墨殷最近对自己的态度，还有瀑布里的亲吻，小脸倏地绯红。 “咳……不提他。” “音音，我想做你的大兽夫……” “看你表现。” “怎么表现？” 凌音音随口道：“养好伤再说。” “哎哟……痛痛痛……” 霄泽突然哼唧起来，惨兮兮道：“你快看看，是不是又流血了……” “啊？怎么会？！” 凌音音顿时提心吊胆，俯下身凑近他身前仔细地观察起来。 “没看到流血啊……” 霄泽悄悄伸手，将她圈进怀里。 她聚精凝神打量片刻，“好着呢。” 随后直起身，却被一股力道猛地压向下方，差点跌进他的胸膛。 慌忙之中，她立刻侧身，将手肘撑在床边稳住身体，这才没有造成意外。 “霄泽，你疯了？！” 她瞬间抬头，姣好的脸庞布满怒意。 “你在做什么，要是压到伤口，你想立马死翘翘吗？！” 凌音音的语气十分严厉，霄泽心虚地挪开目光，“我想抱抱你……” “你真是……” 刚好一点就开始嘚瑟！ “这么久不见，你不想我吗？” 他神色失落：“我想你了……” 委屈巴巴的语气，听起来像个被女友冷落抛弃的可怜蛋。 凌音音面色古怪：“想我干嘛？” 他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膀，将下巴搭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由于距离太近，讲话时，他滚动的喉咙甚至差点碰到她的鼻尖：“我想……亲你。” “……你！” 她瞬间面红耳赤，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反正怎么动都会蹭到他的喉结。 “霄泽……太近了。” 说话间，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霄泽的脖颈上，痒痒的，勾得他心头小鹿乱撞。 “上一次，你还欠我一个亲亲。” 霄泽忽然郁闷道。 凌音音抬眼否认：“哪有？” 不该记的记那么清楚干嘛？ “有，你要感谢我的，忘了吗？” “额……我怎么不记得？” “我记得就好。” 霄泽扶她起来，“是你亲我哦。” 凌音音目瞪口呆。 “你别胡说啊，我干嘛亲你！” “音音……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他眉眼低垂，用力咬住下唇，一脸的不服气，“你说的，下次，就是现在。” “……” 她开始在脑海中疯狂地搜寻记忆。 鉴于霄泽已经二十章未出场，她决定还是给他一个安抚。 不就是亲一口嘛？反正他也没说亲在哪个地方，亲脸就行，不算违约。 “那你闭上眼睛吧。”她道。 霄泽闻言，嘴角根本压不住，他努力憋住春风得意的笑容，阖上双眼。 凌音音抬头，凝视着他的脸庞。 看好位置，她打算速战速决。 做好心理准备，凌音音感觉看着他的脸容易害羞，于是也闭眼，缓缓俯身。 殊不知，此时霄泽偷偷睁开一只眼，唇边笑意狡黠。 他早有预料。 啾—— 她像小鸡啄米似的，还没感觉出亲到什么部位，就已经离开。 再睁眼时，心脏扑通乱跳。 这是她第一次亲帅哥，有点紧张。 目光扫过霄泽的面容，看他神情满足面带微笑，八成是应付过去了。 “……好了。” “……嗯。” 两人面对着面，脸颊绯红。 霄泽一直抿着两片唇瓣，回味着蜻蜓点水的芳香，好半天没舍得分开。 凌音音奇怪道：“你在干嘛，嘴一直抿着做什么？” “啊……？” 她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没说话，连嘴巴都没舍得松开。 没办法。 音音的味道香香的……嘿嘿…… 某人鱼正花痴中……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霄泽赶紧回神，“什么问题？” 凌音音皱眉道：“你和墨殷有啥仇，为什么要对彼此下毒手？” 闻言，霄泽开始思考。 “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前，那会儿霄泽三十岁，墨殷才二十五岁，刚刚性成熟。 “那时候，我们都是四阶兽人，双方还没有异能，可因为年纪轻轻进入四阶，所以脾气比较暴躁。” “你们现在也挺暴躁的。” “现在没以前暴躁，其实我不太记得一开始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产生了冲突，也许是争夺同一条猎物，也许是争夺洗澡的地盘……” 两人之间大事小事摩擦不断，恩怨是逐渐积累起来的。 “那时，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经常从海洋进入河流，来到内陆湖泊。” 霄泽仔细回想着。 “每次我捕猎，他都要出来和我抢，非说是他先锁定的目标，我说凭实力决定是谁的，然后就和他打起来了。” “打起来以后呢？” “猎物逃跑了。” 凌音音：“……” “他这蛇真奇怪，记仇得很，打完架我们互相骂了对方几句，我以为结束了，结果后来，总能被他半路拦截猎物，气得我每次都找他算账，就连我发现的水域，他也说是他的地盘，让我滚。” 霄泽义愤填膺。 “他的地盘？他不是住在禁域？” “不，他那时候刚成年，被赶出来，没当上蛇王之前，只能在外面流浪，而且他很爱洗澡，非要待在我的水域，我们又因为抢地盘大打出手。” 争夺领地，是单身雄性常见的事。 凌音音抽了抽嘴角。 她懂了，谁也不肯退让，年轻的时候傲气正盛，都觉得自己没错。 “后来我们把对方打得遍体鳞伤，没分出胜负，于是约定，给对方一点成长的时间，十年以后，一战决定输赢，如果他赢了，我彻底滚出河域，如果我赢了，他给我当仆兽。” “……你们好幼稚。”凌音音吐槽。 “幼稚？雄性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争，其实很正常，只是我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他天生就和我不对付，哼……” 凌音音扶额：“这次没有分出胜负，以后你们别再打架了，好吗？” 霄泽郁闷地吐槽：“是他要杀我，我只想打个架而已，他是真下死手，我只能全力以赴，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你以后别叫他臭屁虫，墨殷不喜欢这个称呼。” “……是么？” 凌音音又道：“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雄性，你侮辱他，他当然想杀你。” 按照墨殷的脾气，想想都知道，当然恨不得侮辱自己的雄性消失。 他对其他雄性的生命又不以为意。 “好吧，既然音音你都这么说，以后我管住嘴，不和他计较。” 凌音音摸摸他的头。 “乖。” 第四十五章 霄泽发情 “音音……” 霄泽犹如一只大型金毛猎犬，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掌心，如果他有狗尾巴，此刻肯定正摇晃个不停。 凌音音安抚道：“好啦，说这么多话应该也累了吧？你快点先休息，等你身体恢复健康，再带我去海里逛逛。” 霄泽点点头，他一口气讲一大堆话，的确有些疲惫，语气都虚软无力。 “我睡着的时候，你会陪我吗？” “你多大了？还要人陪。” 他不要脸道：“人家今年四十岁～” 凌音音：“……” 霄泽握住她的手，不舍她离开。 “握那么紧干什么，我又无处可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在海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待在霄泽的屋子里。 “行了，睡吧。” “嗯……” 霄泽面露困色：“音音，你可以唱歌给我听吗，我想听你唱歌……” “我唱歌不好听。” “没关系，你唱的我都喜欢。” 凌音音略微停顿，清了清嗓子，夹着声音开口： 月儿高云儿飘宝贝快睡觉 枕在妈妈温暖怀抱梦儿静悄悄 乌篷船在银河吱呀呀摇 鱼儿跟着星光跑 跑到天上落在云端云儿做我摇篮 摇啊摇摇啊摇宝贝已经睡着 她的声音空灵婉转，轻易能抚平他的躁动，霄泽呼吸渐渐沉重，眼下青黑一览无余，在凌音音的轻哄下，没过多久，他便安心地进入梦乡。 她一直守在霄泽身旁，没有离去。 …… 深夜。 凌音音趴在床边，酣然入梦。 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将她吵醒。 朦胧睁眼时，一对闪着亮光的双眸正贪婪注视着她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怎么了……” 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问。 霄泽没说话，直勾勾盯着她看。 大晚上的，他这副模样怪吓人的。 “……霄泽？” 凌音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结果却瞬间被他拖上床，牢牢压在身下。 她惊呼出声，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如暴风雨般落在脖颈间炙热的亲吻。 与此同时，他的鱼尾正在分泌出一种透明的黏液，在两人身体交缠后，弄脏了凌音音光滑的双腿。 啪啪啪—— 压抑的低吼在耳边爆发，霄泽的鱼尾躁动不安，猛烈拍打着珊瑚床，把静谧的空间敲得梆梆作响。 “你怎么了……” 凌音音十分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伴随着大幅的动作，霄泽身上的伤口逐渐开裂，血腥的气息沿着他的鳞片，窜进她敏感的鼻腔。 “音音……音音……” 霄泽突然开始呼唤她的名字，似乎是恢复了一些意识。 “我……唔……我好像……！” 他捂着流血的地方，脸上满是痛苦。 凌音音着急道：“好像什么？” “发情期来了……” 她忽地愣住。 在这种时候，来发情期？！ “怎么办……我控制不住，你快走。” 说着，他强撑着起身，却又因为体力不支，重新倒回凌音音身上。 她的怀里有股令他安定的清香，霄泽狠狠嗅上一口，香气进入鼻腔直通肺腑，大脑登时清醒许多。 那股愤怒的躁动感逐渐消退。 “音音，你好香啊……” 他干脆搂住她的腰肢，将脸埋在她的小腹中，用力地上蹭蹭，下蹭蹭。 凌音音被他蹭得脸颊发烫，撇开脸去不想看他，这鱼不像鱼，像狗。 然而在最开始的躁动过后，霄泽越蹭体内的热度越高，他口干舌燥地咽了几口唾沫，神情恍惚道：“好想……” “想什么？” “和你交配……音音，我好热……” 凌音音推开他：“那你别蹭了。” “就要蹭……难受……” 他从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呜咽。 有过经验的她，默默叹气。 身上有「安禅香」在，凌音音不怕他会精神狂躁，可发情的症状尚存，这家伙把她当做人形抱枕了，冰凉的鳞片坚硬，蹭得她娇嫩的肌肤通红。 虽然鳞片是冰冷的，可他的气息格外滚烫，霄泽凑到凌音音脸旁，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响。 “我口渴……” “那怎么办？” 海里又没有淡水，鱼是吃冰块吧？ “你给我亲亲。” “……” 她转过身，闭上眼睛不理他。 霄泽黏人至极，他见凌音音背过去，立刻又哼唧着抱住她的腰。 “音音，就亲一口嘛……” “你忍忍吧。” “忍不住，我快要爆炸了……” 语气极其地委屈难耐。 霄泽抬起身体，全然不顾伤势疼痛，把她的脸掰向自己。 她眼前一黑。 两人呼吸急促地交缠在一起。 第四十六章 表白亲吻 “别……” 在他的吻落下之前，她轻声制止。 霄泽体内的欲望攀至顶峰，可他还是凭借意志，强迫自己停下动作。 “……我，就不可以吗？” 凌音音瞧着他近在咫尺的唇瓣，清醒克制道：“霄泽，为什么要亲我？是因为发情期，还是……” 霄泽打断她的话：“因为喜欢。” 他慢慢探向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然后带她来到心脏的位置。 “你听，它正疯狂地为你跳动……” 噗通，噗通—— 黑夜里，他的心跳震耳如雷，在两人缠绵的体温中相互传递。 凌音音还在犹豫。 “可是，会不会太着急了？” “你觉得快吗？” “有点……” 霄泽的额角渗出黏腻的汗液，他弓腰往后退出一些距离，接着埋在她的颈间，深嗅她的体香，企图以此来保持清醒。 “音音，我对你一见钟情。” 他的嗓音沙哑得不行。 “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有股强烈的预感，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侣……” 如此大胆直接的表白，让她一时之间不懂作何反应。 “你呢，喜欢我吗……” 凌音音舔舔干涩的唇。 她喜欢霄泽么？ 扪心自问，还挺喜欢的。 他似乎没有什么缺点。 帅气、听话、有实力、会讨她开心，除开性格有点傲娇，其它近乎完美。 没有雌性能够抵抗他的魅力。 凌音音是个俗人，好吧，她承认自己很爱霄泽这一款。 如果和对方结侣，她绝对不吃亏。 感情嘛，需要慢慢培养。 “我们可以先试试。”她小声道。 恋爱，总得谈谈才懂合不合适。 霄泽狂喜：“音音，你答应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登时双眼放光，苍白的脸颊泛起兴奋的红晕，凌音音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霄泽犹如金毛猎犬附身，拼命地蹭着她的脖颈。 “音音，我好开心啊……” “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么开心！” 凌音音羞赧道：“你冷静点……” “冷静不下来！” “你的尾巴，好黏。” 那种奇怪的味道再次加重，凌音音将腿抬起来，发现底下全是黏糊糊的液体。 她头脑发懵：“这是什么……” 霄泽喘息着回答：“人鱼发情，尾巴上的鳞片会分泌出诱惑雌性的液体……” 凌音音：“你分泌得太多了吧？” 床上全是啊！ 他委屈道：“我控制不住。” 这和他身体的兴奋程度相关，发情得越厉害，黏液就分泌得越多。 她终于明白那是什么味道了。 是他们雄性人鱼勾引雌性时，散发的信息素的气味。 都快流到地上了…… “音音……” 耳边再次响起他饥渴的呼唤。 “现在可以亲亲吗？” 再忍下去，他就要憋坏了。 凌音音耳后全是霄泽滚烫的呼吸，她轻叹一口气，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那一刻，霄泽迫不及待捧着她的脸，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长驱直入。 “唔……” 他粗暴的动作让她不由皱眉。 尽管急不可耐，听见她的轻呼，霄泽还是小心地放慢动作，生怕弄疼她。 唇齿在激烈地交缠、碰撞。 呼吸被掠夺，肺腑在燃烧。 他的每一次吮吸，都带着灵魂深处的渴求，每一次啃噬，都留下滚烫的印记，而她温柔回应，包容着他的一切。 黑夜里，只剩下彼此的身体，传递着惊人的热度，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膜轰鸣，两人的世界就此沉沦。 嘀嗒—— 直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掉落在她的胸口，凌音音双眸沉醉地推开他，平静着呼吸，伸手往胸前摸了一下。 下一秒，她大惊失色。 “你的血……！” 霄泽闷哼着从她身上下来，躺回床上粗喘道：“没事，我不疼……” “还嘴硬！” 他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不疼。 鱼尾上的鳞片都像是在急促呼吸般，快速地张张合合。 为了纵欲，连伤都不管了。 凌音音赶紧扶着他躺好，脑子里撇开那些暧昧，“你的伤裂开了。” “再包扎一下就好……” 说着，霄泽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非常大的海螺，放在口中吹起来。 呜—— 海螺震动的频率沿着水波传出。 “你在干嘛？”她好奇问。 霄泽笑容勉强：“我在叫医师。” 凌音音：“……” 大半夜的，呼叫医师？ 好一个兽世版呼唤铃。 一分钟后。 医师沧涟急匆匆推开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 他在睡梦中感受到海螺的呼唤，意识到霄泽出事，赶紧飞游过来。 然而沧涟的动作太快，床上的两人还搂在一起没分开，几人面面相觑，忽然都愣在原地。 霄泽没想到他行动如此迅速。 凌音音赶紧推开黏人精下床。 沧涟望着一床的黏液呆住了。 “……” 好一阵，凌音音率先打破沉默。 “他，他伤口裂开，又流血了……” 沧涟合上嘴巴，神色严肃地来到霄泽床边，仅仅看一眼，就懂发生了何事。 他眼中喷火：“霄泽……！” 霄泽捂着嘴虚弱轻咳：“你有雌性，会体谅我的，对吗？” “非要在这种时候吗？！” 沧涟无语至极，“太过分了！” “……” 明明是王，霄泽却心虚地不出声。 凌音音解释道：“他发情期来了。” “……发情期？！” 沧涟一边重新为他包扎伤口，一边震惊不已道：“你没精神狂暴吗？” 霄泽摇摇头：“很奇怪，没有。” 说着，他回忆道：“音音，只要闻到你的气息，我就会慢慢冷静下来，难道你就是海神派来解救我的使者……” “不，和海神没有关系。” 凌音音否认，“是我的「安禅香」让你冷静下来，它的香味能够帮助雄性兽人解决发情时的精神狂暴。” 她说完后，两名雄性纷纷愣住。 沧涟嗫嚅着问：“解决精神狂暴？怎么可能！圣兽大陆百年来，还没有找到能让雄性摆脱发情期狂暴的方法。” “……啊？我不造啊。” 凌音音也有点懵。 她的香水就是有这个功效啊。 “安禅香是什么？” 第四十七章 禁止纵欲 “是我发明的香粉。” 她从口袋里取出「安禅香」，递给沧涟查看，“正好出来前我带了些，只要把香粉抹在身上就行。” 沧涟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瓶粉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真的行吗？” 凌音音点头：“可以的，目前墨殷和霄泽都使用过，没什么问题。” “那……可以给我一点吗？” 沧涟厚着脸皮恳求，“如果它真的能帮助我们摆脱困扰，你就是我们人鱼族的大恩雌！” 凌音音忍不住好笑道：“当然可以，不用客气，正好你们可以把它给其他雄性试试，看看需不需要改进。” 凌音音正愁没法试验，如果人鱼族的雄性们可以帮忙，那再好不过。 只有大量的试验后，才懂「安禅香」具体效果如何，有什么不足。 “谢谢音音！”沧涟激动道。 霄泽立马吃醋：“音音是你叫的？” 沧涟转过身，皮笑肉不笑。 “放心吧，亲爱的王，我会把今晚的事情全部告诉大祭司，你等着。” 霄泽：“……” 他忽然嘴角下垂，笑不出声。 等处理好伤口，沧涟拿着「安禅香」出门离去，凌音音和霄泽对视一眼，脸上红晕再次显现，羞涩地低下头。 “没事的话，早点休息。” “嗯。” 折腾一晚上，天早已蒙蒙亮。 隔天一大早，大祭司就领着璃玻过来探望霄泽的情况。 “……王，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接下来几天请你安分地留在屋子里养伤。” 大祭司苍老的声音中满是威严。 “禁止纵欲。” 说着，璃玻上前对凌音音道：“我们为你重新准备了屋子，请跟我来。” 霄泽愤愤道：“大祭司，你别听沧涟胡说八道，我才没有纵欲！” 可恶……他这个王做的，简直窝囊！ “好啦，人家说得对。” 凌音音安抚地揉揉他的小脑袋，柔声劝诱道：“等你的伤势痊愈，我们再一起畅游海洋，好吗？” 霄泽可怜地努努嘴，不语。 大个子看起来怪可爱的。 她捏捏他的腮帮子，没肉。 好在霄泽很听话，只能点点头，满脸不舍道：“你要想我噢。” 大祭司：“……” 璃玻：“……” 凌音音尴尬回答：“会想的。” 璃玻向来严肃的表情忽然松动，显然是没想到霄泽在雌性面前如此恶心。 要知道，他们的王平常心高气傲的，哪时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过？ 他不禁对凌音音另眼相看。 这只雌性不简单，驭夫有术。 “走吧。” 大祭司低低咳嗽两声，带着两人一起出门离去，只留下望眼欲穿的某鱼。 “小雌性，希望你能够谅解。” 老人家叹一口气，“王他年纪还小，抵挡不住欲望，这对他并不是好事。” 凌音音狠狠赞同。 “包谅解的，您放心。” “……” 两人这一分开，就是整整一周。 凌音音被安排借住在其他贝壳屋里，吃喝都有专门的人鱼负责，而海底的美食数不胜数，她已经吃了好几天的海胆。 用两个字概括，那就是很爽。 比在陆地上吃野菜要爽多了！ 这天，沧涟敲响凌音音的屋门，为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我已经把「安禅香」分给部族里的雌性们，让她们给自己的兽夫使用，这些天大家陆陆续续反应，效果非常好。” 凌音音惊喜道：“真的？他们用完，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沧涟想了想，又回答：“暂时没有，除去一开始对香气不太习惯，但那些快要发情的雄性们在闻过以后，几乎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那就好。”她笑道。 “有只雌性说想要当面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发情期和清醒的兽夫交配……” 沧涟说着，委婉地咳了咳。 “她说她……特别开心。” 凌音音脸红道：“不用谢。” 要知道，大部分低阶的雄性在发情期外出时很容易被杀死，如果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对部族内的兽人，是一种极大的保护。 长远来看，它可以保证兽人的数量。 对一个部族来说，兽人的数量关乎着整个部族的命运。 沧涟又问：“音音，你有没有想过，长期为雄性兽人制作「安禅香」？” 她点头道：“正有此意。” “太好了！” 他激动不已，“「安禅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珍贵，当然，我们不会白拿，你可以用它来换取各种食物，药物，而具体怎么交换，看你的意思。” 沧涟想要的，就是凌音音能够一直为人鱼族提供这份交易的机会。 凌音音答应下来：“不过我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兽人，靠你们推荐啦。” “当然……你很快会成为圣兽大陆最受欢迎的雌性。”沧涟讳莫如深道。 “不过「安禅香」的制作需要时间，最近一段我可能没有办法提供，等我做好新的，会和你说。” “好。” 原来做的那些，是留给墨殷用的，她得重新收集材料。 凌音音感觉未来有了着落。 就算不依靠兽夫，她也可以凭借自身本领在兽世生存。 不急，慢慢来，她的时间还很长。 这趟海洋还真是来对了。 “那就交给你啦！” 沧涟点点头，满意地离去。 她正准备关门，余光却发现，不远处的珊瑚群中，有一抹金色匆匆闪过。 凌音音停下动作。 “我看见你了。” “……” 好一会儿，霄泽鬼鬼祟祟地现身。 “怎么，偷偷跑出来的？” 她抱着手臂，没好气道：“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霄泽东张西望，确定附近没有大祭司的眼线，这才赶紧游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音音～” 还行，听声音中气十足。 凌音音道：“恢复挺快呀。” “再不快一点，我就要死了。” “有这么夸张？” “有，我一条鱼，寂寞，空虚，冷。” 她没绷住，笑出声。 霄泽看她笑得开心，于是低头在她的唇边印下一个轻吻。 “干嘛，还在外面呢。” “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第四十八章 你好肉麻 “去哪儿？” “你跟我来。” 霄泽牵起她的手，接着上前关好门，又迅速带她躲在珊瑚礁后面。 凌音音感觉自己好像在偷情。 “你不怕大祭司派人来抓你吗？” 霄泽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不怕，等离开人鱼族的领地，他们就算要追过来，速度也比不上我。” 说着，他一个公主抱，带她“嗖”地一下，至少游出好几百米远。 洋流迎面打在脸上，凌音音干脆用手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 海水流动的声音在耳边经过，她察觉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气压逐渐增加，挤得胸腔沉重，呼吸有些困难。 “你带我去深海干嘛？” 凌音音难受道：“水压太强，我快要呼吸不上来……” 霄泽这才想起，她和自己的身体构造不太一样，于是赶紧低头，给她渡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一点，我们还要往深处吗？” “准备到了。” 直到光线完全消失，两人身处黑暗，脚下更是深不见底，凌音音的深海恐惧症开始发作，“不不不，我要回去。” 霄泽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她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扒住他。 此处幽冷黑暗，寂静无声，四周空无一物，仿佛抵达世界的尽头。 又往海底游了会儿，他终于停下。 “我们到了。” 凌音音有些生气，“你真的是想带我出来玩吗？不会是要暗杀我吧……” 哪有约会选在这种地方的？ “等等。” 他们现在已经落地，脚下是夯实坚硬的土层，霄泽将她放在地上，自己则往前来到悬崖边，对着深不见底的下方，发出一种足以穿透深海的次声波。 凌音音听不见，只能看见他轻轻张嘴嗫嚅几下，似乎在说些什么。 “你在干嘛？” 她好奇地凑上前，跟他一起趴在悬崖边边往下望去。 很好，还是黑，令人恐惧的黑。 霄泽笑道：“我在呼唤伙伴。” “伙伴？它住在这里？” “嗯，准确地说，是它们。” 凌音音低下头，只见无边的黑暗中，一道荧绿色的光点忽然显现，并且正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变大。 紧接着，一道、两道、三道…… 越来越多的光点现身。 凌音音惊讶道：“那是什么？” 霄泽唇边挂着神秘的微笑。 “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表演。” 咕噜咕噜—— 顷刻间，海水开始急速涌动，下方飘上来一堆巨大的气泡，一道犹如来自远古巨物的长鸣，响彻这片天地。 下一秒，一只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超大水母率先冲顶，掀起一阵强劲的气流。 凌音音直接被掀得后退几步，好在有霄泽接住了她。 “我靠……” 她不可思议地吐出一句芬芳。 无数只巨物水母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寂静孤独的天地。 它们的伞盖轻柔地收缩、扩张，如同在呼吸深海的气息，推动着它们以优雅的姿态不断滑行、旋转、上升、漂浮。 而这群水母的伞盖下缘，垂落着无数纤细且近乎透明的触手，长如飘带，柔若无骨，它们随着水流的节奏，缓慢地飘荡舒展开来，犹如一道道唯美的液态星光，在身后拖曳出流光溢彩的痕迹。 如此梦幻的场景，此生难见。 凌音音呆在原地，合不拢嘴，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还是霄泽提醒道：“音音，来。” 她这才傻愣愣回神，将手交给他。 霄泽握住她的手，带她往上游。 那群五颜六色的水母立刻凑过来。 凌音音第一个想法便是，“它们应该不会有毒吧……” “不会的，它们的脾气很好。” 两人游到水母群中间，它们犹如一片有生命的光雾，温柔地将她包围。 一只巨大的蓝紫色水母缓缓地从两人面前经过，它的触须几乎要拂过凌音音的脸颊，美丽的光芒照亮了悬浮在海水中的微小浮尘，那些微生物如同金色的星屑，在光束中翩翩起舞。 凌音音情不自禁地感叹：“我来到了童话世界……” 霄泽道：“喜欢吗？” 她注视着他的脸庞，那些柔和的光芒将他的容貌映照出温柔的光彩，她微笑着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 “我很喜欢。” 随后，凌音音在他唇角落下轻吻。 霄泽开心地晃了晃鱼尾，又拉着她往上游，来到其中一只水母的头顶。 “踩上去试试。” “这不好吧？” “没事，我已经和它打过招呼。” 凌音音踌躇着跨上去。 咚～ 看起来柔软的伞盖，果真如它看起来那般Q弹，一脚下去，她仿佛陷进了果冻当中，差点站不起来。 霄泽扶着她稳住身体，凌音音尝试着蹦起来，没成功。 太软了，反而无法借力。 不过当床就非常不错。 两人干脆躺在水母头顶，让它们自由游动着，他俩就面对面悠闲地聊天。 水母群一路往上方游去，四周的海水再次慢慢有了光线。 “真漂亮呀……” 她注视着水母们，舍不得挪开视线。 以前在海洋馆看到的都是小型水母，能如此近距离和巨型水母互动，要是放在现代，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霄泽撑着下巴撇嘴，“音音，你光看它们，都不记得看我了……” “它们好看啊。” “还行吧，比起我差远了。” 凌音音好笑，“你？我看腻了。” 听见这话，霄泽立刻瞪大眼睛，猛扑过去抱住她，“不可以！你不能这样！” 她笑着狂揉他的脑袋。 两人打闹了会儿，凌音音气喘吁吁，霄泽见状，趁机凑过来。 “……要亲亲。” 凌音音别开脸。 “音音，和我亲亲～” “你好肉麻。” “对自己的雌性不可以吗？” 凌音音突然道：“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别的雌性？这么熟练？” 这话让霄泽吓一跳，“没有。” 她怼上前，和他大眼瞪小眼。 “真的没有？” “我向海神发誓，真的没有。” “有也没关系。” 霄泽委屈道：“为什么没关系？你是不是不在意我，所以觉得无所谓！” 第四十九章 情难自抑 凌音音哭笑不得。 “不是，喜欢过别人很正常吧？” 在现代，谁还没个前任呢？ 霄泽当即反驳：“不可能，我们雄性兽人一旦认定某一只雌性，就会跟她相伴一辈子！” “……哦？” 瞧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她又笑。 “要是我喜欢上别人呢？” 霄泽顿时垂头丧气：“你喜欢别人也没关系，留一点位置给我就好，每只雌性都有好几只兽夫，正常的……” “这么守雄德啊？” 凌音音没想到霄泽看起来像个海王，结果内心还挺保守。 “虽然我从小没有兽父的教导，可也懂雌性们不可能只有一个伴侣，这对她们来说太不安全。” 不止是对雌性，对她们的兽夫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危机四伏的兽世，雄性越少的家庭通常面临着极大压力，雌性要孕育幼崽，兽夫不仅要负责打猎干活，还要守护全家人的安全，只交给一个兽夫，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守护一个家庭，必须要几只雄性共同努力，相比稳定安全的生活，和雌性争宠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雌性出事。 凌音音小心问：“你父母去哪儿了？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她害怕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霄泽露出难过的神色。 好吧，看来已经撒了。 “……可能，他们已经死了吧。” 他闷闷道：“我还只有一点点大时，他们就丢下我离去。” 说着，霄泽伸出小拇指比划。 “就这么大。” 其实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雌母兽父们长什么模样了。 凌音音叹气：“小可怜，后来呢？” “后来我被大祭司收养，从小和璃玻沧涟他们一起长大。” “他们为什么要走啊？” “我不懂……” 霄泽哼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成为了人鱼族的王，就这么厉害。” 凌音音附和鼓掌，给足情绪价值。 “厉害厉害，你太厉害啦。” 他高兴坏了，又过去蹭蹭她的脸。 “音音～” 某条人鱼的开心就这么简单。 她再次觉得自己养了条金毛犬。 “……乖。” 回归正题，霄泽又道：“亲亲。” 凌音音：“……” 还真是坚持不懈地索吻啊。 “好吧。” 看在他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凌音音主动接近他，轻轻咬着他的唇瓣。 瞬间，霄泽的脸爆红。 下唇被她轻轻吸吮，他咽了咽唾沫，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猛地蹿进腹部。 “音音……”他难耐地轻哼。 “……怎么了？” 霄泽情难自抑，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唇瓣带着一丝微颤，用力地回吻。 他捧着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肌肤，眼中翻涌着情潮。 ……糟糕。 感觉要发情了。 亲着亲着，凌音音察觉到不对劲。 她往下看了一眼，神色尴尬，赶紧把他推开，假咳道：“你要不歇会儿？” 霄泽满头大汗，“嗯……” 他们人鱼的汗液和普通兽人不同，在海里分泌时，是一种透明的微黏液，不会溶于海水。 凌音音转过身，把脸埋进手臂。 早知道他这么不经撩拨，她就不那么主动亲他。 把人家弄成这样，怪害羞的。 许久，水母载着两人一路上游，周围越来越多的鱼群出现。 凌音音伸展四肢，安逸地躺着，望向头顶的水幕，心中渐渐平静。 正当她享受着这份美好时，水中忽然传来一阵犹如摩尔斯电码的滴答声。 凌音音立刻起身，看见远方有道更为庞大的身影正朝他们的方向接近。 “是鲸鱼！”她惊呼。 霄泽却见怪不怪，瞄了一眼，又重新趴下，抵挡体内的热潮。 “是抹香鲸啊！霄泽！” “你这么激动干嘛？”他很不解。 凌音音赶紧把他拉起来。 “我们跟在它身后好不好？” “为什么？” 霄泽抹了把湿黏黏的汗，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你很喜欢鲸鱼吗？” “那倒不是。” 凌音音语出惊人，“我想要跟着它，然后拣它的粪便。” 闻言，霄泽匪夷所思地瞪眼。 “音音……你，你没事吗？” 为什么要捡别的鱼的粪便！ 她激动道：“机会难得，你快起来，我们现在过去！” 霄泽这回没有那么听话。 “音音，那是头母鲸，如果我们去偷它的粪便，它可能会追杀我们……” 凌音音“啊”一声，神色失落。 “你打不过它？” “倒也不是……主要是，有点恶心。” 他脑子没坏，又不是变态，没事偷母鲸鱼的粪便做什么？ “可是我真的很想要……霄泽～” 抹香鲸的粪便又叫做龙涎香，是用来制香的珍贵材料，当然，除了制香，也是种极为稀有的药材。 毕竟原料的获取方式就摆在那里。 霄泽为难道：“你要那个干嘛？” 他发现了，音音的口味有点重。 “当然是用来制香啊，反正很有用，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面对她的恳求，霄泽还是答应了。 好吧，自己的雌性，必须宠着。 “那你在这里等我。” “嗯嗯，你要小心哦。” 说完，霄泽起身，唰地不见人影。 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他来到那条抹香鲸面前，抹香鲸只是瞥他一眼，继续自己游自己的。 它正在寻找食物。 霄泽按捺不动，慢悠悠跟着它。 很快，它察觉到霄泽的异常，于是喷水发出警告，让他别跟踪自己。 然而霄泽不为所动，只是躲开了它的攻击，依旧尾随它。 这对鲸鱼来说，是一种挑衅。 对母鲸鱼来说，是遇到变态。 “滴滴滴——！” 它再次发声警告，企图驱赶霄泽。 霄泽视若无睹，只专注等它排泄。 他随手抓过一只魔鬼鱼，打算用它来接抹香鲸的粪便。 魔鬼鱼不明所以，吓得直哆嗦。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轰隆巨响，一串黑色的物体喷涌而出。 霄泽眼疾手快，迅速用魔鬼鱼的身体包裹住其中一块粪便。 魔鬼鱼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叫。 士可杀不可辱啊啊——！！ 它不干净了！ 第五十章 谁抢谁的 噫…… 新鲜热乎的味道。 霄泽嫌弃地后仰，赶紧憋气。 而母鲸鱼用尾鳍拍打着海水，喷出道十几米高的水柱，愤怒地朝他追去。 他却“咻”地一下，不见鱼影。 凌音音发现他回来时，立即起身。 “音音，呃……你的便便。” “哇，你好棒！” 她开口就是毫不吝啬的夸赞。 “是嘛，我当然很棒……” 听见她真诚的赞美，霄泽突然觉得，这坨粪便还是挺香的。 凌音音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被揉成圆球的魔鬼鱼。 “咦，我的便便呢？” 霄泽把魔鬼鱼的身体展平，一个西瓜那般大的粪团出现在眼前。 魔鬼鱼微微抽动身躯，心如死灰。 尔后，她陷入沉思。 “……你用它装吗？” “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见任何愧色。 凌音音没说话，其他问题倒是没有，最大的问题……是他有点缺大德。 “我们去找个空贝壳装起来吧。” 这条魔鬼鱼看起来都快哭了。 霄泽乖巧地点点头，“好。” 然而由于粪便的体积过大，他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贝壳。 直到霄泽把粪便放进去，魔鬼鱼如获大赦，马不停蹄地开溜。 凌音音注视着它离去的身影，愧疚的心情终于稍稍得到释怀。 虽然把它的身体弄脏，可它游一游，四舍五入，也相当于洗完澡，没脏。 愧疚感瞬间一扫而空。 “话说，你捡的这团便便好大。” 要是放现代，money手到擒来。 霄泽自豪道：“我的雌性，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她啧啧感慨，“不错。” 这团龙涎香足够用很久，暂且先让它静置一段时间化蜡，到时候看看拿来做些什么香合适。 “音音，还要继续逛吗？”他问。 “去哪儿？” 凌音音现在的心思全在龙涎香身上，她想了想，干脆道：“要不还是回去吧，把它藏好，免得搞丢。” 对此，霄泽嗤之以鼻。 “不就是坨便便嘛，我还有更好的，全都给你，不用舍不得。” “真的假的，都给我？” “对，都给你，我的就是你的。” 凌音音顿时兴致勃勃，“走走走，你快给我看看，都有些什么。” 两人回到霄泽的屋子，万幸的是没人发现他偷偷逃跑，凌音音跟在他的身后，蹑手蹑脚关上门，满心期待。 “你过来。” 霄泽走到最里面的某个角落，蹲下身掀开一块地板，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她惊诧道：“你都有什么宝贝，藏得这么严实。” 洞口望下去深不见底，霄泽直接整条鱼跳进去，他那么大块个头，估计底下有三四米深。 紧接着，他取出五个大贝壳。 “你打开瞧瞧。” 凌音音随手掀开其中一个盖子。 耀眼的金光射出，她捂住眼睛，迅速放开，又揉了揉，最后难以置信道：“我没看错吧？这是黄金？！” 霄泽骄傲问：“好看吗？” 这石头金灿灿的，他觉得拿来做装饰会很不错，于是全部攒起来存着。 “你哪来这么多黄金？！” 整整装满一个大贝壳啊！ 凌音音险些惊掉下巴。 好好好，他竟然是土豪。 “这些石头叫黄金吗？我是在深海里和一只怪物鱼抢的，当时我发现它的嘴里叼着这东西，于是偷偷跟着它回到老巢，把它窝里的石头全都带回来了。” 凌音音：“……” 原来是当海盗的赃物。 她又打开相邻的贝壳盖。 剩下的几个大贝壳里，依次满满装着乒乓球大小的各色珍珠，什么孔雀绿、宝石蓝、曜石黑，应有尽有，然后就是七七八八形状各异的珊瑚海螺之类的。 但有三样东西，非常特别。 凌音音捧起一块大约拳头大小的红色蜡状物，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块物体和其他东西不同，看起来像石头，可表面晶莹剔透，里面分布着纵横交错的血色纹路，摸起来的手感像石蜡，总之十分独特。 而它的旁边，还放着两袋不明液体，和一本古老的羊皮书。 霄泽神秘兮兮道：“这些是我从一个坏人巫师身上得到的，据说是某种厉害的巫术原料，还好我把他杀了，不然他差点就成功了。” 说着，他拿起那本书。 “这里面，写的就是他的巫术。” “……哦？” 听起来还挺刺激。 凌音音赶紧道：“打开看看。” 霄泽道：“打开也没用，看不懂。” “先让我看看。” 她抢过羊皮书，翻开以后，发现里面果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鬼画符。 凌音音猛然想起，之前墨殷拿的那本羊皮书，也是这类文字。 奇怪的是，如果是兽人的文字，霄泽为什么看不懂？ “这不是你们的文字吗？”她问。 他揉揉鼻子，心虚道：“以前大祭司教我的时候，我不爱学……他觉得我不能继承他的本领，于是重新选了璃玻。” 她懂了。 霄泽是兽人中的文盲。 看来这本书得另外找人翻译。 凌音音别的不一定喜欢，这种奇怪的需要探索的玩意，她非常来劲。 “我就要这些，其他不要。” 凌音音又道：“顺便把粪便放进去，好好存起来。” “啊？”霄泽皱着眉，“放进去，岂不是会把我的宝贝都染臭。” “不会的，我保证。” “……好吧。” “其他的那些珊瑚珍珠什么的，都是你自己去找的吗？” “只有一些是，不过形状这么漂亮的珍珠不好找，所以我经常去跟踪别的鱼，如果发现它们找到好看的珍珠，我就趁机抢过来。” 凌音音：“……” 好家伙，以为他是寻宝达人，没想到他的祖籍在索马里。 她无奈地叹气，“以后我们不可以抢别人的东西，知道吗？” “为什么？”霄泽真诚地发问。 “抢别人的东西容易结仇，万一哪天他们蓄意报复……” 等等。 凌音音迟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眨巴着眼睛，轻晃鱼尾。 所以霄泽和墨殷…… 到底谁抢谁的东西？ 第五十一章 和我结侣 虽然霄泽口口声声说，是墨殷抢他的猎物和地盘，但凌音音现在十分怀疑，这家伙是犯罪而不自知。 不过兽人嘛，哪有什么道德可言。 也罢，以后再慢慢教就是。 “没事……记得我说的话，东西要自己凭劳动获取，不能靠抢，好吗？” 她循循善诱。 霄泽沮丧地垂头，“好吧……” 只要是音音说的，他都听。 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后，天准备黑了。 “你饿了吗？”霄泽问。 “有点……最近海鲜吃腻了，我们上去吃点别的好不好？” 凌音音想念烧烤的味道了。 “没问题，我上去给你抓。” “嗯嗯。” 于是趁着黑夜，他们再次偷偷摸摸地离开人鱼族，来到陆地。 两人配合默契，霄泽逮了只大野鸡，凌音音则负责堆石头生火。 半个小时后，烤鸡的香味飘散。 咸咸的海风夹杂着荤腥气扑面而来，凌音音被火温熏得满头大汗。 没想到陆地的气温还挺高，看来圣兽大陆正准备进入炎热的夏季。 “霄泽，你的冰呢，快点弄些冰块，放旁边扇扇风，就会凉快很多。” 他依言照做。 “嘶……好烫！” 凌音音咬下一口表皮酥脆的鸡肉，边嘶哈呼气，边吃得酣畅淋漓。 嗯，香是挺香，就是没有味道。 吃到一半，她忽然停住。 对哦，她现在不是正在海边吗？可以用海水晒盐啊！原汁原味的食物吃多了，差点忘记这茬。 很好，她打算明天就干！ “音音，你看。” 霄泽忽然伸手，指向天空。 凌音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晴朗的夜空中，无数颗星星闪耀着光芒。 还得是兽世的环境天然无污染，不然她根本没机会见着各种美景。 “真漂亮啊……” 白天看水母，晚上看星星，巴适。 来海洋的这几天，是她在兽世过得最安逸舒适的日子。 在蛇族……懒得喷。 如果穿越过来的那天能够预知未来，她绝对不会拒绝霄泽的邀请。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她发自内心地感慨。 霄泽垂眸，盯着她油光发亮的红唇，突然低声道：“当然可以。” 随后，他俯下身，在她的唇瓣上落下轻吻，离开时，他的唇上同样泛着油光。 凌音音见状，第一个反应便是： 这鸡真肥。 她正望着他的薄唇神游天外，霄泽却蓦然牵起她的右手，纤长的手指纷纷插入指尖的空隙。 “音音，和我结侣，好吗？” “啊……？” 凌音音回过神，同他对视。 他们的话题是不是转移得太快了？ 霄泽的眸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和我结侣，让我守护你一辈子。” 他轻声问：“你愿意吗？” “……” 她怔愣片刻，没有言语，可霄泽已从她的眼中看到犹豫。 于是，他再次发起强烈的攻势，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我向海神起誓，从今往后每一天，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纵使是死亡，也不能将你和我分开……” 他充满磁性的呢喃随风消散，却留下触动心弦的尾音。 “……霄泽。” 凌音音低低轻叹，“许下誓言，就不能轻易更改。” 霄泽同她额头相抵，气息交换。 “为什么要更改？” 他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这可是你说的……” 她的眼神逐渐戏谑：“说谎的人鱼，是要被做成生鱼片的。” 霄泽忍俊不禁：“看来，我只能为了不变成生鱼片，努力讨你的欢心。”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 她一把勾住霄泽的脖颈，狠狠咬了口他的嘴唇，留下专属牙印。 “音音，我真的好喜欢你……” 霄泽发出满足的叹息，随后轻轻蹭过她的鼻尖，做出亲昵且试探的碰触。 他们的呼吸骤然急促，交融在一起，几乎分不清你我。 霄泽的唇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终于覆上她的唇。 他使出不容置疑的力道，无比缠绵地持续加深着这个吻。 索取，交融，沉沦。 一切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与渴求。 他的手臂猛然收紧，将她更深地圈进怀中，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 “唔……” 凌音音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叹，既像是呜咽，又像是同样满足的叹息，她整个人软若无骨，融化在他炙热的怀抱里。 唇齿相依，气息缠绕。 他温柔描绘着她的唇形，而她则放心打开唇瓣，给予他足够的包容。 舌尖的触碰掀起微微的战栗，每一次轻柔的吮吸、缓慢的舔舐，都会愈发激起两人更深层次激烈的火花。 凌音音的双手无意识攀上霄泽宽阔的后背，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滚烫的体温刺得她指尖微微蜷缩。 他的吻时而急促强硬，仿佛要攫取她所有的呼吸，时而又温柔缱绻，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细细品尝。 她被动地承受着，又热烈地回应着，在他的带领下，感受着一种奇异的晕眩和酥麻感，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坠入一片温暖而深不见底的汪洋。 不知过了多久，霄泽终于舍得停下，额头依然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碰，呼吸灼热且难以平复。 他的唇瓣湿润红肿，眼神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欲，那双英俊的眉眼深深凝视着她同样迷蒙的双眸。 凌音音被他亲得胸口剧烈起伏，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独特的气息，她下意识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下唇。 新晋的小情侣你侬我侬，粘稠甜蜜的氛围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足。 而还沉浸在缱绻中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黑暗中，一双阴狠的紫瞳正死死地注视着他们。 “……呵。” 那人发出一声诡异的冷笑。 本以为他的印记效果大打折扣，需要费点功夫才能找到人。 没想到当他顺着对方的气息赶来时，听到的，却是她答应和霄泽结侣。 墨殷僵在原地，冷酷的面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结侣？ ……休想！ 第五十二章 母鸡护崽 此时，大海中央。 “啧啧啧……大半夜偷偷上岸，和雌性卿卿我我，我们的王真有出息。” 两颗脑袋浮出海面，远远目睹霄泽和凌音音亲密纠缠，没敢上前打扰。 “大祭司让我们立即把王带回去。” 沧涟瞥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璃玻，摇摇头，暗自叹气。 这木头，开窍得比霄泽还晚。 璃玻无声地潜入海中，蔚蓝色的长发完美隐匿于水色，沧涟一把抓住准备出击的他，试图劝说：“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毕竟事关霄泽终生，求偶不能中断。” 比起求偶，其他事情对于雄性来说，不值一提。 “大祭司说……” “别天天大祭司大祭司的，璃玻，你要有自己的主见。” 沧涟好笑道：“信不信，现在上去，霄泽回来就能把我们生吞活剥。” 璃玻：“……” 他只好重新浮出海面，露出两只眼睛盯着陆地上那对相互依偎的身影。 半晌，他吐出一串泡泡，问。 “雌性的滋味有那么好吗？” 霄泽干嘛一直吃人家的嘴？ 嘴还能比猎物美味？ 沧涟一脸讳莫如深，“你不懂。” “……” 岸边，凌音音起身面对面坐在霄泽的腰上，她轻轻抚摸着他粉色的鳞片，那些鳞片感受到她的体温，微微张合，仿佛在开心地回应她的触碰。 霄泽还没从前面的亲吻中回过神，对周围环境的警觉有所降低。 凌音音问：“结侣是怎么结？” 他舔着唇，“……我不知道。” 她哭笑不得，“那还结什么侣？” “要结的。” 霄泽还是第一次求偶，处男鱼也不懂具体流程，“回去问问大祭司。” “嗯。” “音音，你之前没有兽夫，我们结侣就要重新建造一个小家，你想住在海洋还是住在陆地？” 凌音音疑惑：“你不是有屋子？” “那是人鱼族的屋子，不是我们的。” 他的目光不曾离开她的面庞，越看越觉得对方可爱，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抽空在她的脸蛋上啄吻。 “每只雌性和大兽夫结侣后，大兽夫都要为她重新建造一间房屋，作为新家庭生活，雌性就是主人，之后的每一只兽夫会慢慢地住进来，如果兽夫太多，还要多建几间屋子……” 霄泽为她讲解着兽人的习俗。 凌音音单纯问：“意思是，以后我们挑选好地方，就一直住在那里？” “……对。” 这风俗和现代的小两口差不多，两人单独买房居住，只是没那么多老公。 在兽世，一对伴侣可以自由选择住在何处，大多数兽人会留在族群生活，只有少数兽人才会外出建立家庭，毕竟在部族领地里生活，会更加地安全。 “我还是想住在陆地。” 凌音音道：“海里虽然很好，可我是陆地生物，习惯在地面生活。” 说着，她又为难道：“你呢，你是条人鱼，总不能一直住在陆地吧？” 霄泽提议：“我们可以住在海边。” “好啊。” 这样他能够随时回到大海，她也可以在陆地生活，正好两全其美。 每天看看海景，吹吹海风，和心爱的伴侣相守在一起，再幸福不过。 凌音音认同地点点头。 “你真是大聪明，来，亲一个。” 她笑眯眯地捧住霄泽的脸，低头想要奖励他一个亲吻。 然而余光扫过前方，她忽然顿住。 林子里，好像有道人影。 好家伙，大晚上的，谁在偷窥？ 尔后，那道人影似乎觉察她的目光，主动从黑暗中现身。 “……墨殷？” 凌音音下意识从霄泽身上离开。 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可没忘记，这俩打起架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听见她的低喃，霄泽猛然回头。 “又是你？” 他不爽地磨着后槽牙，这条臭屁虫，每次都来打搅他的好事。 甚至不惜追到海边，真是可恶。 墨殷来到凌音音跟前，把她吓得连忙退后好几步，以为他要大动干戈。 “……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在蛇族好好养伤，大老远地跑过来做什么？凌音音实在搞不懂。 墨殷一如既往的脸色阴沉，可他没有像往常那般对她发怒。 “来找你。” “……啊？” 她低头，小声嘟囔：“我不需要。” 这话顿时让墨殷怒火中烧。 他长途跋涉，想要带她回去，结果就得到她一句轻飘飘的不需要。 墨殷拽住她的手腕，一想起曾答应过不再凶她，只好硬生生压制怒气。 霄泽见状，威胁道：“放开她。” “低级的雄性，没有讲话的资格。” 墨殷抬眼，和霄泽对视，眼神里带着三分冷漠，七分轻蔑。 “和我抢人，你也配？” 霄泽还没来得及说话，凌音音却怒气冲冲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简直不可理喻！霄泽，我们走。” 霄泽如今是她相好，墨殷想侮辱人，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好，不理他。” 鱼仗人势，霄泽原本想骂回去，现在眉开眼笑，还偷偷冲墨殷翻白眼。 “……凌音音！” 墨殷气得眼眶殷红，语调抬高。 “你想和他结侣？我绝不允许！” “你谁啊，我需要你的允许吗？！” 凌音音没好气地反驳着，一边将霄泽护在身后，俨然如老母鸡护崽。 “和谁结侣，是我的自由，这不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吗？” 墨殷哑口无言。 是，他是说过，可那又如何？ “我收回那句话，你和他不可能。” 凌音音好笑，“那和谁可能？” “……” 墨殷又不说话。 霄泽贱兮兮道：“音音，他就是嫉妒我们感情好，不和他计较。” 墨殷真想把他扒皮抽筋。 他抬手，幽红邪火围绕在周身，一副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姿态。 “怎么，你又想打架？！” 凌音音瞪着眼：“我知道你想杀他，我不允许，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霄泽怔愣在原地。 他差点泪流满面，“音音……” 原来，这就是被心爱的雌性偏袒保护的感觉吗？ 简直不要太爽。 这一次，她终于选择站在他这边。 第五十三章 夹心怒吻 “怎么，你想和他一起死？” 墨殷勾起一抹夹着讥诮的冷笑，笑意不达寒凉的眼底。 凌音音冷脸：“如果你想违背我们的约定，那就来吧，悉听尊便。” 他莫名感觉喉咙发堵：“……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她神色动容：“墨殷，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害他，你们的事到此为止吧。” 墨殷深深看她一眼，嘴角倏然下沉。 “……你就这么喜欢他？” “是啊，我喜欢霄泽。” 此话一出，他再也笑不出来。 一直站在凌音音身后的霄泽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嘴角快要翘上天。 “……呵，短短几天，你就能喜欢他？凌音音，你的喜欢真轻浮。” 她不为所动，“所以呢，和你有什么关系？墨殷，别管得太宽。” 他们早就两清，凌音音只想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和喜欢的人。 “我管得宽？” 墨殷周身氛围压抑，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暗流涌动。 “如果不是担……” 他双目赤红，话说一半却突然停止，一股难以名状的烦闷蔓延在心头。 是啊，他为什么要管凌音音？ 得知她被人掳走，他每天焦急担心，恨不能马上痊愈，只想把她平安带回。 看见她和霄泽接吻，比起生气，他更难受的是有一种被抛弃的错觉。 在蛇族，他心心念念都是她的身影，大脑总是控制不住想起她。 想她温暖的身体，想她沉醉的体香，想她各种丰富的小表情。 答案呼之欲出。 墨殷心中自嘲。 可自尊不允许他示弱，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对凌音音有其他想法。 也许……只是不习惯而已。 好半晌，墨殷重新道：“和我回去，我不会对他动手。” 凌音音闷闷道：“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蛇族。” “你对蛇族有什么不满？” “有你，还有墨越，我不喜欢。” 墨殷的情绪剧烈翻滚，他掐着掌心的纹路，隐忍道：“……你不喜欢我？” 凌音音转身，靠进霄泽的怀中。 “你好奇怪，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因为他对我好，特别好。” 霄泽将她抱起来，发量浓密的脑袋抵在她的肩膀，欣喜地小声道：“音音，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凌音音抱着他的头，神情温柔。 “嗯，我相信你。” “音音……” 真是好一副温馨感人的场景。 墨殷的眼中，只剩下刺骨的冰寒。 他忍无可忍，不想再忍。 凌音音见他忽然三步并两步，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直逼跟前。 霄泽如临大敌，做出防御姿态。 就在两人都觉得墨殷会动手干架时，他接下来的行为却令人大跌眼镜。 “……你干嘛……唔嗯！！” 凌音音的下巴被猛然抬起，顷刻间，眼前压下一片黑暗。 伴随而来的，是唇上的剧痛。 墨殷就这么赤裸裸地吻上来。 而凌音音还待在霄泽的怀里。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味的亲吻。 他粗暴地碾压着她的唇，毫无柔情，只有蛮横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碎。 似乎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化作唇舌间的撕扯，报复性地施加给她。 “……” 凌音音呆若木鸡。 就连霄泽都彻底愣住。 她一秒回神，连忙去看霄泽的反应，结果只在他的脸上找到一片空白。 显然，霄泽正在宕机。 “……” 与此同时，海面中央正在观望的两条人鱼皆是匪夷所思。 “什么情况？”沧涟摸不着头脑。 璃玻眯眼道：“是墨殷。” “墨殷？！” 沧涟惊讶出声，他虽然没见过墨殷，但知道墨殷就是霄泽的仇家。 所以…… 两个仇家在抢一只雌性？ 他的视力极好，能清晰地看见凌音音被夹在两人中间，然后被墨殷蛇吻。 画面太过美丽，他不敢多看。 璃玻是在上一次墨殷和霄泽大战时，出手救人，才知道墨殷的模样。 “他们是天生不对付吗？从抢猎物到抢地盘，现在还要抢同一只雌性。” 沧涟啧啧感叹，“精彩……” “要上去帮忙么？”璃玻问。 “不，先看看情况。贸然上去，万一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他听说墨殷是六阶，而他俩只是四阶，根本不够人家一击，上去也只能做做炮灰而已。 两条人鱼再次仔细地聆听动静。 下一秒，他俩看见霄泽小心翼翼放好凌音音，紧接着一拳挥向墨殷。 交战一触即发。 由于双方皆是刚刚重伤痊愈，彼此的战斗力早已大打折扣，异能只是勉强坚持使用了会儿，打来打去，他俩最后演变成肉体的互搏。 你一拳，他一尾。 道道攻击带着怒火朝天的韧风，狠狠砸向对方的薄弱点。 墨殷出手阴狠，他看准霄泽的弱点，专门往那一处攻击。 霄泽就比较单纯，只打他的脸。 凌音音被咬出血，一脸生无可恋，她站在旁边劝说道：“你们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架吗？赶紧停下！” 墨殷冷笑，“是他先动手。” 霄泽气个半死，“你敢亲她！” 墨殷挑衅：“我亲得还不够多。” 霄泽红眼：“去死！” 凌音音：“……” 她忽然不想继续劝了，会显得她很不聪明的亚子，这俩简直幼稚。 反正没用异能，随他们去。 凌音音干脆坐下来观战。 顺便还给霄泽打气，“加油！” 墨殷：“……” 半个小时后。 两人身上裹满沙砾，各有各的狼狈。 墨殷的唇角滑落一丝猩红血液。 这条死鱼，没有异能，他的体型明显比不上对方，墨殷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便开始思考对策。 他偷偷抓起一把沙子，趁着霄泽一个不注意，撒向对方的眼球。 霄泽见状，赶紧躲避，却还是不慎让沙子入眼，视觉有一瞬间的消失。 墨殷眨眼间来到凌音音的面前，把她扛在肩上。 “……？！” 她大惊失色，开始挣扎。 “你干嘛？！放我下来！” 墨殷不语，带着她飞速离开。 第五十四章 死要面子 “……音音！” 霄泽双目肿痛，在听见凌音音远去的叫喊后，当即奋不顾身追上前。 可他的视线受阻，一进入丛林，眼花缭乱的植被挡住他蹒跚的步伐，人鱼上岸后完全失去了速度优势，霄泽只能眼睁睁目睹凌音音被掠走。 两道身影消失在林间。 霄泽腹部的旧伤在搏斗中意外撕裂，尖锐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墨殷！” 他捂住流血的地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恨不得生啖对方的血肉。 竟然敢抢走他的雌性！！ 他真的生气了！！！ 身后，沧涟和璃玻终于追上来。 “霄泽，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霄泽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转过身一把推开两人，异常地沉默。 沧涟面露担忧：“你的伤……” 璃玻面无表情道：“或许，你不应该带她出来的。” 霄泽缓缓捏紧拳头，猛地砸向树干。 咔——！ 大树应声倒地。 “我要升阶，去把音音带回来。” 他真的受够了。 墨殷凭借等阶优势，几次让他吃瘪，只要他能快点突破六阶，加上双系异能，就不信弄不死墨殷！ 霄泽眼球充血发红，瞠目欲裂。 他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被更强的雄性欺负，他都认。 但绝不容忍，有人抢走他的雌性！ …… “墨殷！你赶紧放我下来！” 森林里，凌音音倒挂在墨殷肩膀上，一路颠簸前行，她快要吐了。 墨殷始终没出声，身影鬼魅地穿梭在杂乱的植被当中。 “yue……” 凌音音突然干呕一声。 他立即停下脚步，把她放下来。 啪——！ 她猛然抬手，甩向墨殷的脸庞，令他苍白的肌肤浮现几道殷红的指痕。 凌音音气急败坏，满脸通红。 “为什么非要强迫我？！我不想和你回去，放开！” 墨殷被她打得脸侧向一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同样布满怒气。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我不需要你来找我！” 凌音音怒道：“为什么你总是缠着我不放？墨殷，你真的很烦！” “我烦？” 墨殷冷笑，“和那条死鱼谈情说爱，觉得我碍着你的好事了？” “你知道就好！” “……凌音音！” “你吼什么吼？！” 两人爆发激烈的争吵。 墨殷的额头青筋暴起，紫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嘴唇抿得毫无血色，整张脸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扭曲。 凌音音毫不示弱地反击：“你还答应过不凶我，转眼间就对我大吼大叫，你和墨越果然是兄弟，一点都不讲信用！” 墨殷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仿佛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身体绷硬得像块石头，周遭的空气都因此凝固。 “……” 他瞪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心中的愤怒值达到顶峰。 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显得十分多余。 只有彻底堵上她的嘴，才能解决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我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唔！！” 墨殷猛地捧住她的脸，直接用嘴去堵她滔滔不绝的话语。 “里给唔拱！” 凌音音拼命吃力地推搡着他。 墨殷恶狠狠咬住她的舌尖。 “呃……！！” 她痛得眼泪狂飙。 “闭嘴，我不想听！” 墨殷脸色青白，难看至极。 “我就要唆……呃里＊%&%￥！” 她囫囵骂出一串脏话，又被墨殷全部淹没在唇齿之中。 “还说？” “就说……啊……呜呜呜！” 疼痛会惩罚她的倔强。 “还说吗？” “唆……唔唔唔……” “……” 数次交锋后，凌音音败阵。 “不说了不说了，好疼……” 墨殷放开她，两片唇瓣高高肿起。 不过他的嘴巴也没好到哪去，她挣扎过程中，好几次将他咬出鲜血。 属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伸手，恶狠狠抹着她的唇瓣。 “……以后不准他亲你！” 墨殷低声威胁。 凌音音睁大眼睛，抿着秃噜皮的唇，不情不愿地瞪着他。 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 凌音音翻了个白眼。 “你管得着吗？” “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说着，他一把扯过凌音音的手臂，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紧紧箍在怀里，大掌伸进衣物，暧昧地往上游走。 凌音音顿时心跳如雷，“别！” 他低下头，鼻尖顶着她的发梢，手中狠狠一掐，带给她钻心的疼痛。 “凌音音，记住，你是我的。” 她的眼中溢出一大泡清泪。 凌音音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回过头和他愤怒对视：“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叫我是你的？” 她冷笑道：“怎么，你喜欢我？” 墨殷哽住，“……谁会喜欢你？”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狠狠踩着他的蛇尾，怒道：“既然不喜欢我，把你的臭手拿出去！” 还要摸多久啊？ 这家伙一点也不懂温柔对待！ 墨殷脸色骤变，强忍着疼痛，死活就是不肯松手，“你先把脚挪开。” “你先把手放开！” “我不。” 两人僵持不下。 眼下只有他们独处，争执中，谁也顾不上形象不形象的，一个比一个赖皮。 “……墨殷，你到底想怎样？” 凌音音心累。 “和你在一起，感觉我的寿命会缩短起码二三十年。” 她迟早被他气死。 “不想怎么样。” 墨殷不露辞色：“我只要你以后别和霄泽再有任何来往。” “不可能。” “那就别怪我用些特殊的方式。” “你还想囚禁我不成？！” 她语调激昂，瞬间猜到他的心思。 墨殷没回答，可目光肯定。 凌音音怒极反笑，“你们兄弟还真是如出一辙，疯子。” “我没疯。” 墨殷看起来一本正经。 “乖乖待在我的身边。” “我拒绝。”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她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呵呵”。 “这辈子，你别想离开我。” 凌音音：“？！” 这算什么话？！ “你要养我一辈子？” “嗯，我养你。” “墨殷，你好像生病了。” “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神经病？” “有。” “谁？” “墨越。” “他说对了。” 凌音音彻底失去所有的手段。 摊上这么个活祖宗，她服气。 墨殷抱着凌音音坐在地上，力道没有丝毫放松，一副占有欲极强的架势。 “无论如何，你只能是我的……” 他喘着粗气低喃。 凌音音板着臭脸。 “……承认吧，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 “你喜欢得要死。” “我死也不会喜欢。” 凌音音：“……” 好家伙，跟她玩绕口令是吧？！ 她用力捶向他的胸膛。 墨殷的声线低哑沉闷：“凌音音，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准喜欢别人。” ……什么强盗逻辑？ “我就喜欢。” 凌音音偏要和他作对。 他手中再次用力一捏。 “嘶！！你是变态吗？！” “我不是。” 凌音音嘲讽：“你还不如你弟弟呢，人家至少敢承认，你都不敢。” “没有的事情，我承认什么？” “如果你现在承认，以后还能给你个二兽夫的位置。” 凌音音盯着他，直接摊牌。 墨殷直视她的眸光。 “你还想让谁做大兽夫？” 她脱口而出，“霄泽。” “……你敢？！” 墨殷低吼一声，眼眶发红，然后在她肩膀上愤愤地咬出两个牙印。 他又被气得胸膛起伏。 “凌音音，你怎么敢让我做小？！” “什么做小，说得这么难听。” 她撇撇嘴，“先来后到而已。” “先来也是我先来！” “你自己说不喜欢我。” “反正他不能做你的大兽夫。” “嗯，你想做。” “我不想。” “好，给霄泽做。” “我不准！” “那你做？” “我不做。” “……你给我滚啊！” 她真的无语。 死要面子的臭蛇！ 她已经让步，他还想怎样？ “能安静会儿吗？”墨殷又问。 “不能！” “凌音音……我的伤有点疼。” “活该。” 墨殷：“……” “赶紧痛死你，我和霄泽私奔。” “……你！” 他两眼一黑，气血疯狂上涌。 一时之间，不懂谁占据上风。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你才发现吗？太晚了。” 她如此坦白，墨殷反而无话可说。 “就不能关心我一下？” “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关心你？” “那霄泽受伤时，你紧张什么？” “你和他不一样。” 墨殷冷笑，“哦，我不如他。” 凌音音一脸赞同地点点头。 “你说对了。” 墨殷：“……？” 他登时呼吸困难，“凌音音……你想把我气死，对吗？” “对呀。” “呵……我不会死，你死我都不会死，我就要缠着你一辈子。” “你的伤怎么样？” “现在想关心我，晚了。” 凌音音冷若冰霜：“谁关心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死。” “这么想我去死？你上回救我，难道真是演的？”墨殷黑脸。 “上回不想你死，这回想。” 毕竟墨殷实在可恶。 “我就不死。” 他忽然化作黑蛇，整条蛇一圈又一圈缠住她的身躯，“你别想跑。” 凌音音被捆得紧紧的。 “你想干嘛？” 墨殷疲惫道：“我过来的路上，花了好几天时间，你说呢？” 现在回去，身边带着一只雌性，体力会跟不上，万一遇到危险，两人都将成为野兽的盘中餐。 “休息一晚，明天出发。” “你在我身上休息？” 她是什么人形抱枕吗？ 墨殷缩紧蛇身，黑溜溜的脑袋凑近她脖颈旁，紫色的小眼睛和她对视。 锋利的獠牙显露，寒光闪过。 “……不可以？” 凌音音一把掐住它的小嘴巴。 “威胁这招对我没用。” 她可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凌音音。 她现在是钮钴禄·凌音音，墨殷不敢杀她，她惯会审时度势，天不怕地不怕。 “下去。”她没好气道。 “不下。” 墨殷和她大眼瞪小眼。 凌音音直接伸手去抓，滑溜溜的蛇身灵活地从她手中蹿出。 墨殷很会找位置，把脑袋抵在她的胸前，闻着她的体香，闭上眼睛。 凌音音见状，无语到笑出声。 “上辈子伤天害理，这辈子遇见你。” “……” 墨殷没说话，和凌音音拌嘴许久，他早已疲惫到极点。 连日的高度紧绷，路途的劳累，尚未痊愈的旧伤，和霄泽的搏斗，再加上凌音音的不配合，他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可此刻，墨殷枕在她的胸前，他入睡得很安心。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心情平静。 不久后，黑蛇呼吸均匀，没有动静。 凌音音望向天空，叹了口气。 墨殷的嘴，真的太硬了。 事到如今，她要是还看不出来这家伙喜欢自己，那也未免太过迟钝。 她多次试探，到最后挑明，墨殷竟然还是不肯承认。 凌音音就没见过这么难搞定的蛇。 占有欲很强，心眼子很小。 她这人向来乐观，喜欢坦率一点的，既然墨殷不肯说，那就算了。 她也不缺他一个喜欢。 哼…… 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她尝试动了动身体，结果，睡梦中的墨殷像是怕她跑了似的，立刻蠕动着缩起身体，粗壮的蛇身紧紧缠绕着她，上面的肌肉用力时，纹路甚至清晰可见。 她只好乖乖坐下，背靠大树，静静地合上双眼。 在一片喧嚣的蝉鸣中，两人总算能够和谐共处。 …… 一夜无梦。 凌音音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墨殷抱在怀里，正在赶路。 她醒了也不说话，就在那儿发呆。 还是墨殷主动开口。 “很快就可以到了。” 他正以全速朝着回蛇族的路赶。 凌音音没回答，也不懂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离开之前，墨越帮我摘的芦苇叶都存起来了吗？” 墨殷垂眸，不明所以。 还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点头，“放在禁域了。” 她松一口气：“那就好。” 说着，她又提议道：“墨殷，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不想住在蛇族。” 墨殷皱起眉头，“你想住哪儿？” 凌音音回忆起霄泽的话。 如果长期待在兽世生活，她不想一直寄人篱下，住在别人的地盘。 “住哪里都行……但是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她低声道。 这是她近期的目标。 墨殷没有犹豫，答应了。 “我给你建。” 第五十五章 林中救人 “你给我建？” 凌音音道：“不是大兽夫才会帮雌性建屋子吗？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就行。” “……”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收紧臂膀。 凌音音躺在他怀里，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清晰的下颌角，心中好笑。 嘴上说不想做她的大兽夫，行动倒是挺实诚，要不是霄泽和她说过这事，她还不懂其中的深意呢。 主要是禁域条件差，光线暗，出个门还得走长长一条甬道，有点什么事情总得麻烦墨兰，借用长辈的屋子，太麻烦。 凌音音打算在森林里挑选一处住所，以后和霄泽结侣，在海边再建一间，这样可以根据需求，调整生活区域。 谁会嫌弃房子多呢？ 她在现代就有四套房，分别位于城市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平常工作或者出差，大晚上的，哪里近就回哪里住。 在兽世，她要求不高，两套就行。 森林一套，海边一套。 采集植物制香时住森林里，需要晒盐捕鱼时住海边。 简直完美。 如果墨殷愿意帮她建屋子，她又人美心善的，可以勉为其难地原谅他。 墨殷赶路的速度非常快，不知不觉，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他将凌音音放在大树底下坐着，问：“饿了吗？” 她点头，“有点饿。” 墨殷查探着四周，发现附近暂时没有其它野兽出没的痕迹，于是嘱咐道：“我去打猎，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然后，他在凌音音周围，用尾巴留下蛇类的气息，只要是比他低阶的野兽或者兽人闻见，就不敢贸然接近。 “我不会走远，马上回来。” 凌音音点点头，“去吧。” 正好让她休息休息，被抱太久，四肢血液不通，都发麻了。 “你想吃什么猎物？” “还能挑吗？” “嗯。” “有什么吃什么，你也别出去太久，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嗯。” 说完，墨殷不见蛇影。 他果然行动迅速，才刚没过十分钟，就拎着一只雪白的大肥兔回来。 凌音音皱眉：“怎么是兔子？” 长得太可爱，她不敢杀啊。 “吱——！！” 肥嘟嘟的大白兔双腿疯狂乱蹬，发出刺耳惊恐的尖叫。 墨殷淡淡道：“肥，口感好。” 说着，他咔嚓两下结束兔子的生命，开始拔毛处理尸体和内脏。 凌音音见他熟练地抬手，似乎又想用幽红邪火直接烤制，于是赶紧阻止。 “你那火直接烤不好吃。” 墨殷：“……” 她从附近捡了些柴火。 “用木柴熏出来的味道会更香。” 凌音音拍拍满是灰尘的双手。 墨殷只好把幽红邪火丢进木柴里。 噼里啪啦—— 没一会儿，木柴燃烧起来，凌音音把处理好的兔肉放在上面熏烤。 墨殷抱着双臂，静静倚靠在树干旁，垂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凌音音边烤边抱怨，“你来太早，我还没晒盐呢，烤肉都没法加调料。” “晒盐？” “嗯，海边可以晒盐啊。” “晒盐是什么？” “就是一种调味品，放到食物当中，可以让食物变得更加美味，还能补充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 墨殷：“……没听懂。” 凌音音叹气，“听不懂还问。” 正当两人聊天时，远处的森林里蓦然传来一声划破宁静的尖叫。 那道音色不像野兽，是雌性。 凌音音立马抬头，道：“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遇到危险了？” 墨殷纹丝不动，“不去。” “可那好像是一只雌性啊！” “雌性就雌性，关我什么事？” 她无语，“冷血的家伙。” 墨殷态度坦然：“本来就是。” 随着呼救越来越近，嘶哑无助的叫喊令她于心不忍，干脆站起身。 “我们过去看看。” 凌音音抛下兔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马不停蹄飞奔。 她不起身，墨殷绝对不会出手。 她跑起来，他只能跟在她身后。 “不要，救命……！” “啊——！！！” 墨殷挡在凌音音的前方，他拨开高大凌乱的杂草，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只健硕的公鹿身下压着具娇柔的身躯，那只雌性浑身是伤，正拼命地呼喊挣扎。 见墨殷没动，凌音音用手肘怼他。 “愣着干嘛？赶紧去救人！” 墨殷“哼”一声，转眼冲上前。 他化作巨蛇，直接朝公鹿扑去，利用蛇类独有的特技绞杀，把公鹿的身体死死缠起来，使其动弹不得。 公鹿从鼻腔里发出怒吼，想要用鹿角去顶墨殷的脑袋，不过墨殷的身体比它还长好几倍，因此只是徒劳无功。 凌音音见状，连忙上前，把那只雌性从地上扶起来。 “你还好吗？” “我没事……” 对方双眸含泪，紧接着赶紧看向一旁纠缠的两只雄性，拖着狼狈的躯体，冲到墨殷的面前求情。 “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凌音音：“……哈？” 什么情况？ 她和墨殷对视一眼。 墨殷蛇瞳直翻白眼，似乎在说她多管闲事，救这种不知好歹的雌性。 这时，对方抽抽搭搭地解释。 “他是我的兽夫，正在发情……” 哦，好吧。 凌音音上前，从口袋里掏出安禅香，取出一些粉末，洒向那头公鹿。 “呜——！！” 伴随着香气的弥漫，公鹿长鸣一声，渐渐放弃挣扎，鼻孔不再喷气。 “绵绵……” 它发出一声虚弱的呼唤。 墨殷松开它，变回人形，紧接着回到凌音音身旁，抱臂冷哼一声。 凌音音满脸无奈。 使唤他两句，这么不服气。 “……聆风！” 那只雌性激动地冲上前，搂住公鹿的脖颈抽噎，“你差点吓死我……” “绵绵，对不起。” 公鹿变成一名健壮的棕色皮肤男子，猛地搂住她，“是我伤害了你！” “我没事……只要你清醒就好。” 绵绵抹着眼泪，白皙的四肢上分布着各种青青紫紫的擦伤和咬伤，看得凌音音那叫一个心惊胆跳。 她是凌音音见过的，唯一一只比自己还娇小的雌性。 也不懂是哪个部族的兽人。 夫妇俩抱头痛哭，互诉衷肠。 凌音音和墨殷站着围观好半天。 “要不我们走吧，别打扰人家。” “嗯。” 他们刚想离去，绵绵终于舍得起身，把二人叫住。 “等等，你们别走！” 她踉踉跄跄走来，停在凌音音跟前，声线颤抖道：“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出手救我，我就没命了，不知道你们来自哪个部族，叫什么名字？” 她身后的聆风紧随而上。 “谢谢你们，救了我的雌性。” 墨殷面无表情道：“没长眼睛？什么部族看不出来？” 凌音音用力踩他一脚。 墨殷黑着脸后退。 她笑眯眯道：“哎呀，没关系，你们别管他，他嘴巴欠，没礼貌。” 绵绵勉强一笑，结果不小心扯到唇边肿胀的伤口，“没事，你的兽夫真厉害，我叫绵绵，来自绵羊族，这是我的二兽夫聆风，他是麋鹿族的。” 凌音音笑道：“你好，我叫凌音音，他不是我的兽夫，他叫墨殷。” 墨殷装高冷上瘾，光哼不说话。 “真的谢谢你，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使唤我们。” 凌音音摆摆手，“客气啦。” 说着，她打量几眼绵绵脸上的伤势，十分疑惑地问：“你的其他兽夫呢？怎么就你俩在这儿，荒郊野外的，多危险。” 绵绵闻言，表情微愣。 紧接着，潸然泪下。 “他、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可能，都已经被吃掉了……” “什么？！” 凌音音扬声惊呼。 这么可怜啊？ 她不由面带怜悯。 “先坐下，我们慢慢说吧。” 让两个伤患一直站着也不好。 “好……” 几人来到凌音音刚才烤肉的地方，在看见火上被烧焦的兔子尸体时，绵绵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惊恐。 凌音音赶紧解释：“虽然我们吃肉，但不是坏人，不吃兽人的。” 绵绵和聆风对视一眼，稍稍安心。 也是，如果凌音音是坏人，他们就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墨殷看一眼天色，催促道：“快点，我们还要赶路。” “不急，我不想回去太快。” 绵绵和聆风看起来面相亲切，凌音音好久没交过其他朋友，身边都是群凶残的肉食动物，难得遇见草食兽人。 “你和兽夫们遇见什么事了？” 绵绵低落道：“是狼族……他们派人袭击我们的部族，把雄性全都杀死吃掉，然后抓走其他的雌性，我也是在兽夫们的保护下，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说着，她情不自禁拭泪，姣好的面庞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聆风抱着她，眉宇间满是落魄。 凌音音闻言，目瞪口呆。 她来兽世这么久，还没遇到过真正的惊险，因为她的惊险都是墨殷带来的，乍一听别人的经历，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运气还挺好…… 她问墨殷：“狼族这么可恶？” 墨殷面无表情：“嗯，狼族经常袭击其他的草食兽人部族。” 凌音音愤愤不平：“就没有人能出面制止他们吗？！” 墨殷又道：“狼族是大部族，他们的狼王焱灰是五阶巅峰，族内还有多个五阶雄性兽人，加上集体战斗能力强，不会有其他部族想得罪他们。” 说着，墨殷冷冷瞟她一眼。 “况且狼吃羊，正常。” 绵绵倏地瞪大眼睛，眸光暗藏仇恨。 “呃……” 凌音音没想到他当着人家的面，就敢说这种冷冰冰的话，虽然有道理吧，但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别人的心情不是？ 于是她连忙道：“绵绵，你别理他，他就一冷血动物，不会体谅别人。” 绵绵含泪咬唇道：“没关系……他们蛇族兽人虽然冷血，但不会主动袭击其他部族，已经很好了……” 在圣兽大陆，肉食性兽人的部族凶狠残暴，向来喜欢侵略其他弱小的部族。 而蛇族处于中立，没有结仇。 “说起来，你兽夫……不是，墨殷他是几阶兽人？刚才他竟然能瞬间压制聆风，等阶应该不低吧？” 凌音音瞥他一眼。 “……” 墨殷双唇紧闭。 她用手肘怼他。 墨殷不耐烦道：“六阶。” “什么……六阶？！” 绵绵和聆风两脸震惊。 “六阶，你，你是蛇王……？！” 绵绵惊诧地反问。 要知道，大多数部族的王，等阶最少都在五阶，若是五阶巅峰，意味着这是个大部族，而六阶…… 她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雄性兽人可以突破到六阶。 毋庸置疑，墨殷极有可能是圣兽大陆最强大的雄性。 绵绵偷偷看向墨殷。 凌音音说，他不是她的兽夫。 所以墨殷还没有结侣。 ……这样的雄性，不要太抢手。 凌音音不懂她的心思，只是点点头，顺带贬低一番：“他是蛇王，不过也没有很厉害啦，就那样。” 和霄泽打架，都能差点没命。 墨殷闻言，看向她的眸光不悦。 “晚上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凌音音：“……” 他的厉害还分白天和黑夜？ 菜就菜，还不多练，就懂得在她身上找存在感，哼。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聆风问。 “你刚才洒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忽然就清醒了？” “是啊。”绵绵附和。 凌音音解释道：“这个啊，这是特制的安禅香，可以帮助雄性缓解发情的精神暴动。” 绵绵面露惊讶：“你好厉害呀！” 凌音音谦虚道：“还好，如果以后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聆风犹豫：“这么珍贵的东西，真的可以给我们吗？” “可以，不过得用其他的东西交换，到时候看我心情吧。” “你会一直待在蛇族吗？” “不知道，我准备找新家，应该不会离蛇族太远，你们找找就行。” “好，谢谢你！” 墨殷耐心告罄，他打断几人的话，把凌音音抱进怀里。 “我们该出发了。” 再聊下去，天又要黑了。 凌音音只好道：“那再见啦！” 绵绵和聆风点头，“再见。” “……” 两人远去后，绵绵久久注视着那头。 许久，她问。 “聆风，你觉得墨殷怎么样？” 第五十六章 霸道索吻 咕噜噜噜噜…… 路上，凌音音的胃开始抗议。 她瘫软在墨殷怀中，“我好饿……” 墨殷奚落道：“叫你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那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凌音音反驳：“食物可以再找，命可只有一条，没了真就没了。” “我不找。” “帮我找嘛……” 墨殷凉嗖嗖瞥她一眼。 “你不会珍惜。” 凌音音懂了。 他在为烤焦的兔子耿耿于怀。 好吧，这么一说，她好像确实没尊重他的劳动成果。 “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的。” 她心虚辩解。 墨殷不语，继续闷声赶路。 凌音音开始放大招。 “不是说要养我？” “所以你的话都是骗人的，对吗？” “呵，雄性……” 他的速度突然放慢。 她发出一声虚伪的抽泣。 墨殷：“……”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火堆旁，凌音音翻转着香喷喷的烤野鸡，在黑夜中哼起欢快的小曲。 “你干嘛一直臭着脸？” 她将烤好的鸡肉递到墨殷唇边。 “尝尝。” 墨殷咬下一口。 “怎么样？” “难吃。” 得，没指望他会说好话。 凌音音拿回鸡肉，自己享用。 “我们离蛇族还有多远？” “还要一天。” “这么远啊……” 她怎么记得，去的时候挺快的？ 走陆地竟然要这么久吗。 “明天我自己走。” “不行，你太慢。” 凌音音嘟囔：“一直被你抱着，我都快要被你颠吐了。” “不是还没吐？” 墨殷生硬地扯了扯唇角。 凌音音已失去交流的欲望。 死蛇，脾气这么犟。 吃完烤鸡，凌音音独自走到树底下，她收集了一些干净柔软的树叶，铺在地上当成临时床铺，用来休息。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她背对着墨殷，躺在树叶上阖眼。 墨殷则坐在火堆旁，不动如山。 喧嚣的蝉鸣，衬得黑夜格外寂静。 几分钟后—— 她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紧接着，黑蛇的身躯缠上她的腰肢，墨殷把脑袋凑到她的面前，满脸不爽。 “凌音音。” 凌音音不语，紧闭眼睛。 “别装睡。” “……” 她就装。 墨殷转而化为人形，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火光映射出两人交缠的身影。 “你干嘛？我困，要睡觉。” 凌音音推开他的脸。 他低声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不准随便跑上去，懂不懂？” “……哈？” 墨殷咬牙切齿，“还有，不准在别的雌性面前说我不厉害！” 凌音音一头雾水，没搞清楚情况。 她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前头好像是这么说过他，不过只是随口一说，她早已抛之脑后。 “怎么了？” 看她小脸疑惑，墨殷没好气道。 “你还问怎么？你知不知道，在别的雌性面前，说一只雄性不厉害，是对那只雄性的侮辱？！” “……啊？我不知道。” 凌音音眨眨眼，无辜道：“我没有想侮辱你，我就是开玩笑，对不起啊。” 难怪墨殷一直莫名其妙生气呢，原来是因为这事，自尊心好强。 他继续道：“以后不准随便救人，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对方有一群兽人，或者故意设下陷阱怎么办？” 凌音音后知后觉，“是哦……” “你这个笨蛋！” 墨殷用力捏她的腮帮子。 “疼疼疼……快松手！” 他可没手下留情，直接把凌音音的脸掐出一道红红的手印。 “这次我在，下次我不在呢？” 墨殷忽然俯下身，紧紧拥住她。 “我再强大，也有护不住你的时候。” 上回在蛇族领地，她照样被水族兽人带走，墨殷对她根本不放心。 太没有警惕心，迟早会出事。 凌音音：“……对不起。” 难得见他一本正经和自己讲道理，她知道墨殷说得对，兽世危机四伏，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善良只会害死自己。 “下次不会了……” 他却不轻易放过她。 “对不起没用。” “那你想怎么样？” “……” 墨殷直勾勾盯着她，状似思考。 好半天过去。 就在凌音音昏昏欲睡时，墨殷又再次开口道：“你主动亲霄泽了。” 凌音音：“……所以呢？” 这话题，跑太远了吧？ 墨殷瞳孔中倒映着飘忽的火光。 “所以，你也主动亲我。” 听见这话，凌音音愣住。 随即，她疑惑道：“你认真的？” 墨殷神情凝重地颔首。 这表情，不像在索吻。 像在面临着什么世纪难题。 凌音音踌躇道：“……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奇怪？” 墨殷不高兴道：“别管，照做。” 凌音音：“……有你这样的么？” 索吻态度还这么霸道？ 她叹气，抬手捧住他的脸庞。 不可否认，这张脸真的耀眼，是那种一眼就会惊为天人的容貌。 墨殷和墨越两兄弟，别的不说，唯有容貌格外出众，都属于精致妖冶型。 如果不是墨殷天天板着臭脸，这张脸看起来会更加魅惑人心。 凌音音伸出大拇指，柔软的指腹轻轻擦过他微肿的下唇。 两人视线碰撞，各有各的迷茫。 她闭上眼睛，缓缓抬头。 在她的面庞凑上来的那一刻，墨殷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有股冲动操控着他的大脑，让他情不自禁低下头，迎接她的亲吻。 凌音音没有深入，仅是蜻蜓点水后，打算敷衍完就睡觉。 墨殷犹不满足，“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 他黑着脸：“没有诚意。” 凌音音直接推开他，“滚滚滚。” 亲也不行，不亲也不行，真难伺候。 墨殷箍住她的肩膀，重新压下来。 她不给，他就自己要。 尔后，她被攻城略地，吃抹干净。 等墨殷再起身时，凌音音小脸发白，不停地大口呼吸，“你要憋死我？” 他没说话，而是神情餍足地在她身后躺下，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闭上眼睛。 墨殷：“睡吧。” 凌音音：“好热，别抱我。” 墨殷：“忍着。” 凌音音：“粘人精赖皮蛇！” 墨殷：“嗯。” 凌音音：“……” 他进化了，脸皮厚得刀枪不入。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继续赶路。 在黄昏来临时，终于回到蛇族。 落日洒下余晖，一道纤长的身影伫立在蛇族领地入口，静静望向远方。 待两人走近时，才看清那道人影。 是墨越—— 他眉眼低垂，纤长的眼睫在脸上洒下两道浅浅的阴影，神色郁郁，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低迷的氛围。 “你在这里做什么？” 墨殷冷声问。 “……？！” 墨越猛然抬眸。 在看见凌音音的一刹那，他那空白的面孔迸发出激动的喜悦。 “……音音！” 他的眼中只有她。 凌音音挪开目光，不想理他。 墨越顿时垂头丧气，神情伤感。 “音音……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生气。” 凌音音单纯懒得和他交流。 “对不起，那天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水族的兽人抓走……” 墨越被愧疚包围，语气低落。 “是我没用……” 凌音音一脸无所谓：“没事，你没有保护我的义务，正好我出去玩玩。” 墨越明显一愣：“……玩？” “是啊，蛇族太无聊了。” 墨殷阴阳怪气道：“玩？玩着玩着，准备和霄泽结侣是么？” 凌音音撇嘴，偷偷哼气。 “……哥哥，你说什么？” 墨越不可思议地看向凌音音。 “你要和霄泽结侣？！” “嗯。” “怎么可以……！” 墨越瞬间激动：“你为什么要答应和他结侣，他有什么好的？！” “你管我，我就喜欢，我喜欢霄泽的八块腹肌，你有吗？” 凌音音理直气壮。 墨越哑口无言。 ……他没有。 他身形纤长单薄，线条流畅，可距离八块腹肌还远远不够。 “别挡路。” 墨殷推开墨越，从他身旁经过。 墨越侧过身，跟在两人身后。 “音音，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那些人鱼没有伤害你吧？如果他们敢动你，我杀了他们。” 凌音音疑惑道：“那你怎么不和你哥一起来找我？” 墨越：“……我不能下海。” “所以别吹牛。” “对不起……” 一路回到禁域，凌音音看着满地摆放整齐的芦苇叶，十分满意。 离开这么些天，得把活继续干完。 凌音音趁热打铁，拿出自己的小锅，开始处理起芦苇叶的形状。 处理好的芦苇叶只有经过高温水煮，才能保持更好的韧性，不易腐烂。 “音音，我来帮你。” 墨越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她忙忙碌碌的，想要搭把手。 墨殷则安静地躺在石床上休息。 “不用了，你走吧。” 凌音音才不领他的好意。 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家伙就是奸，她要尽量减少和墨越相处，免得又被他占便宜。 她专心煮着芦苇叶，墨越在旁边说什么做什么，凌音音全当耳旁风。 “音音，你累吗？” “音音……这点小事我来帮你。” “音音，小心水烫。” 墨殷烦躁道：“墨越，滚出去。” 墨越仿佛听不见似的，继续对凌音音嘘寒问暖，鞍前马后。 凌音音直叹气。 所以说她不想回蛇族，哎…… 墨越太缠人，这俩都黏人精转世。 “墨殷，看看你的好弟弟。” “音音……别赶我走。” “你不滚，我帮你！” 现场一片混乱。 “……” 几天后，煮好的芦苇叶完成风干。 安禅香的粉块已经压制定型，只需要包进芦苇叶，一切将大功告成。 凌音音仔细算了算。 一共要包一百多个“小香粽”。 很显然，她一个人包不完。 于是—— 墨殷被迫坐在一堆芦苇叶中，和墨越两人大眼瞪小眼。 凌音音正在给他们示范，如何才能包出一个漂亮的小粽子。 墨殷不爽道：“凭什么让我干？” 凌音音没好气道：“给你的安禅香，你肯定得出力啊！” 墨越完全出于自愿，能接近凌音音，他的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音音，是这样包，对吗？” “对，包得不错。” “谢谢音音！” 墨越乐呵呵的，心情不要太好。 他巴不得有干不完的活，这样就可以一直陪在音音身边。 “……啧。” 墨殷手中笨拙地摆弄着芦苇叶，旁边摆着一堆失败品。 ……真麻烦。 而凌音音还得帮墨殷处理失败品，她才是最累的那一个。 一通忙活下来，她累个半死。 见状，墨越主动揽活。 “音音，都给我包吧。” “好吧。” 凌音音没客气，直接当起甩手掌柜，干脆坐在一旁，当起督工。 墨殷想起身，却被墨越叫住。 “哥哥，我只说帮音音，没帮你。” 墨殷：“……” 他被凌音音分配了三十个粽子，才刚完成两个，工作量还剩一堆呢。 墨越则和他截然相反，越包越熟练，手速飞快，转眼间便完成十几个。 他幸灾乐祸地看向墨殷，嘴角压不住上扬，得意极了：“哥哥，这都学不会，以后怎么做音音的兽夫？” 墨殷冷笑，“我才不做。” 墨越道：“真的吗？那我做！” 墨殷狠狠撕碎手中的叶子。 “你也不准做！” “凭什么？我就要做！哥哥，你天生就不是这块料，不做正好。” 又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墨殷怒吼：“滚！” 凌音音：“……” 真的有够幼稚。 做不做兽夫，也得看她的意见吧？ 两个小时后。 墨越包完所有的小香粽，而墨殷还剩起码十几个。 “音音，我都包好了～” “包好就回去，我准备睡了。” 墨越瞪大眼睛，可怜巴巴的。 “……那、我没有奖励吗？” “什么奖励？” “都可以！” “那就没有奖励，不是你自愿吗？” “音音……” 凌音音无情道：“你不乐意，明天就别过来，正好我嫌禁域太挤……” “别……！” 墨越只好小心翼翼地让步。 “那，我真走了？” “快走吧。” 再不走，她要被烦死。 墨越终于灰溜溜地离去。 墨殷只觉得太阳穴砰砰狂跳。 “凌音音，我不想包了。” 他看着满地凌乱的芦苇叶，甚至开始羡慕墨越能够解脱。 凌音音眨眨眼，“别啊。” 她躺在床上，唇边带着笑意。 “墨殷哥哥～你还是需要锻炼，不然可比不过别的雄性啊！” 墨殷：“……” 凌音音假惺惺地给他打气。 第五十七章 上门寻仇 墨殷整整通宵了一晚上，才把手头的香粽全部包完。 凌音音一觉醒来，精神焕发。 殊不知禁域里早已怨气冲天。 她打量着墨殷眼底的青黑，没忍住笑出声：“噗……你们蛇也有黑眼圈？” 墨殷微怒：“……凌音音！” 凌音音安抚道：“好啦好啦，把东西收拾好，我们出去逛逛。” “去哪儿？” “不是说要给我建屋子？” 墨殷头痛欲裂，“……我还没睡。” 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回来再睡呗，大白天的，睡什么觉？你说我们把屋子建在哪里好……得先找一块空地才行。” 墨殷道：“反正不能在族里。” 她疑惑：“为什么？” “只有结侣的兽人才能在领地里挑选地方建屋子，否则只能在外面流浪。” “不是吧，这么没兽权？” 她就说呢，明明蛇族有那么多兽人，石屋却只有寥寥数十座，原来是因为雌性数量少，所以石屋自然就少。 凌音音忽然想起，墨越之前曾说过，他都是化成蛇形，挂在树枝上睡觉。 单身雄性实惨无疑。 “那我们更要出去看看了，你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没有。” “赶紧收拾收拾，走吧。”她催促。 “嗯。” 两人刚走出禁域，墨越就已经在外头等候着，他露出暖阳般的笑容，和凌音音打起招呼：“音音，早啊。” 凌音音瞟他一眼，神色古怪。 “墨越，你没有其他事情做么？” 墨越微笑：“音音，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背在身后的手偷偷攥拳。 这两人休想抛下他，他得盯紧哥哥，以免趁他不在，哥哥会诱惑音音。 墨越坚信，只要音音原谅他，他就能上位做大兽夫！ “噢，我们出去随便走走。” 凌音音特地嘱咐：“你别跟过来。” “我安安静静的，也不行吗？” 墨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欲言又止：“……随便你。” 哎……多说无益，这家伙像只鼻涕虫似的甩不掉，只能无视。 墨殷双眼微眯，一言不发。 远远看过去，他高冷得难以接近。 只有凑近看，才发现他昏昏欲睡。 凌音音见他疲惫不堪，心中好笑。 她存心想要折腾墨殷，不准他睡。 “墨殷，别傻愣着，走吧。” “……嗯。” 墨越放慢脚步，远远跟在两人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人刚走到领地入口，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和喧哗声。 许多雄性兽人围在附近，似乎在扬声争执着什么。 动静之大，让墨殷瞬间清醒。 他倏而沉下脸色，缓缓上前。 “什么事情这么吵？” 蛇族的雄性们转身，见他到来，纷纷低下头恭敬地称呼：“……王。” 墨殷走进人群，看向外来者。 随即，他微微眯起双眼。 “……焱灰？” “墨殷！！” 来人是名健硕高大的狼族雄性，他的脑袋上顶着对毛茸茸的三角耳，裸露在外的皮肤汗毛旺盛，尽管看上去年纪稍大，可周身气势迫人，明显不是普通兽人。 在墨殷说出他的名字后，凌音音当即意识到，此人正是狼王。 那个袭击草食兽人部落的坏蛋。 狼王莫名其妙地带人上门争吵，众人皆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墨殷面不改色问：“有事？” 焱灰的双眼因愤怒而充血泛红，他死死盯着墨殷，目光中充满仇恨，鼻孔扩张发出粗重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想扑上前将墨殷的喉咙咬穿。 只见他龇牙裂嘴，露出锋利的獠牙，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转眼间化身灰色的巨狼，朝墨殷飞扑过去。 墨殷顿时困意全无，他迅速侧过身，躲开对方的爪牙攻击。 焱灰稳稳落地，发达健壮的四肢微微弯曲着，随时准备发起下一轮飞扑。 他低声怒吼着，口水从齿缝滑落。 墨殷歪头，漫不经心地笑出声。 这声嗤笑夹杂着明显的轻蔑和嘲讽，焱灰原地起跳，一蹦三米高，愤而冲上前和墨殷缠斗起来。 见状，凌音音着急大喊。 “……墨殷，你小心一点！” 这家伙身上还有伤呢！ 墨殷冲她抬手，示意她安心。 “你们都回去。” 他命令其他蛇族兽人关闭入口。 随即，转身迎战。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面色沉重，心中焦虑不安。 双方首领激烈缠斗，各自的部族兽人按捺不动，观察形势。 凌音音有点担心，墨殷昨晚没休息，身上又带着伤，容易落下风。 毕竟墨殷曾说过，狼王是五阶巅峰，实力强悍，对上虚弱期的墨殷，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她有点自责。 早知道昨晚不该折腾墨殷，应该让他好好休息，恢复精力的。 一旁的墨越眸色深沉。 “这个焱灰……突然带人来蛇族挑衅，估计发生了什么大事。” 蛇族和其他部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已经很久没产生过冲突。 另一头，两人几轮搏斗下来，彼此都没有碰到对方的一根汗毛。 焱灰气急败坏，一个字都没说，疯狂朝着墨殷发起凶猛的进攻。 墨殷寒声问：“焱灰，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焱灰紧咬牙关，瞪着他冷笑。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墨殷挑眉，“你犯什么狗病？” 明明是焱灰突然先动的手，他可什么都没干，怎么还问到他的头上来？ “昨晚，狼族被人偷袭。” “呵……所以？” “你别给我装傻！” 焱灰怒吼：“我的眼睛没瞎，别以为你跑得快，我就不知道是你做的！！” 墨殷：“……？” 焱灰看清墨殷眼底的青黑，更加确定是他半夜偷袭的自己部族。 “墨殷，你为什么杀我族人？！” “我昨晚就在蛇族，哪儿也没去。” 墨殷可不承认子虚乌有的罪名。 “……你还想骗我！！” “我骗你有好处？” 说话间，焱灰再次挥爪袭击，发泄着心中怒火，可都被墨殷轻松躲过。 眼看他毫发无损，焱灰召唤出异能，一群青蓝色的火球漂浮在半空中，紧接着齐刷刷飞向墨殷，气势汹汹。 墨殷没用异能，眨眼间身形退出几十米开外，躲开火球的攻击。 那些火球砸在地上，将地面烧出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火坑。 焱灰更加来气。 “你为什么不用异能？！” 竟然敢瞧不起他！ 墨殷淡定道：“不需要。” “好啊……”焱灰怒极反笑。 “那你就为他们偿命吧！！” “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两人同样身姿矫健，你来我往，焱灰操控的火球行动灵敏，几次都从墨殷身边擦肩而过，差点烧到他的身体。 墨殷纯防守，不进攻，反而看得蛇族兽人们一个个心急如焚。 凌音音问：“他在干嘛？” 墨越摇头，“不知道……” 而墨殷本人不慌不忙，淡定从容。 同样身为火系，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没有兽人能对他构成威胁。 焱灰这点小火球，还不够他看。 欣赏完对方的表演，墨殷不屑。 “你的火，太弱了。” 折腾这么久，他精神疲惫，可没那么多精力陪焱灰在这里干耗。 墨殷停下动作。 “焱灰，袭击的事情，我没做。” 他再次申明。 这话在焱灰看来纯纯狡辩。 “放屁！我亲眼所见，你还抵赖！” “爱信不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要是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眼看墨殷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焱灰想起昨夜死伤的族人，彻底红眼。 他凝聚全身力量，将所有火球聚集在一起，青蓝色的火焰瞬间熊熊燃烧，体积膨胀好几倍，温度愈来愈高。 刹那间，那颗巨大的火球如外星陨石坠落，朝着墨殷的位置砸去。 墨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演都不演，任凭火球砸在身上，顷刻间将躯体全部烧着。 他的身影在烈焰中模糊不清。 凌音音心脏一缩，差点吓晕。 就连墨越都脸色大变。 “哥哥——！！” 他立即扒开其他兽人，想要冲过去。 只有焱灰仰天大笑。 “哈哈哈……墨殷，你这个废物！” 就在焱灰以为大仇得报时，一抹幽红冲破桎梏，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光似的飞到他的面前，杀意凛冽。 焱灰本能地躲过，表情迷茫。 噗——！ 他躲得太晚，头顶的毛被火焰擦过，扑通一声，忽然炸开。 剩余的幽红邪火刹不住车，冲向焱灰身后的大树，几秒钟后，那棵树仅剩一团黑黝黝的焦炭。 他心中登时“咯噔”一声。 好险……！ 这火要是击中他，后果不堪设想。 “谁是废物？” 焱灰立即回头，怒目圆睁。 只见墨殷毫发无伤地走出包围，那些青蓝色的焰火在他身上逐渐褪去，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松动。 “……怎，怎么可能？！” 焱灰难以置信。 他并不知道，墨殷已突破六阶。 记忆中，墨殷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五阶巅峰的火系异能，自己的火焰不可能对他毫发无伤！ 难道…… 焱灰只想到一种可能。 但转眼间，他又否认了这种可能。 怎么会有兽人能突破六阶？！ 眼前诡异的一幕，令他不由后退。 “焱灰，我的耐心有限。” 墨殷身上的火焰一层层消散，转而被幽红邪火覆盖，“再无理取闹下去，我不介意教你怎么夹着尾巴做狼。” 说着，他掌心一收，幽红邪火全部蹿进他的手中，隐匿无声。 “你们狼族不是最喜欢袭击别人吗？这些年你们杀害了那么多兽人，现在报应到自己身上，怎么，受不了了？” 焱灰不爽道：“狼族和蛇族好像没有恩怨吧？你凭什么袭击我们！” 墨殷大怒。 “我看你是年纪大脑子蠢，听不懂兽话是吗？给我滚！” 跟这种兽交流真费劲！ “墨殷，你真是不要脸，无耻！” “你要脸？你有脸吗？” 墨殷不屑一顾。 “这次先放过你，再有下次，别怪我不顾及两族情面。” “情面？我们还有情面？！” 焱灰面容扭曲，“墨殷，这个仇我们狼族绝不会忘记，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化作灰狼，长吼一声，跃入林间，率领着蛰伏的属下离去。 墨殷这才回头。 “你没事吧？” 入口被打开，凌音音和墨越走上前，两道目光上下扫视着他的身体。 “没事。” 凌音音责怪道：“刚才你为什么要接他的火，万一受伤怎么办……” “没有万一。” 墨殷顺手将她搂进怀中。 “怎么……关心我？” 凌音音面色不虞。 “谁想关心你，我是怕你被烧死，到时候没人给我建屋子。” 墨殷嘴角下压，“真没良心。” “比你有。” “凌音音，你变了。” “跟你学的。” “……” 墨越注视着二人亲密相处，心里醋意横生，他强行压下酸涩，上前询问。 “哥哥，究竟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墨殷也没有头绪。 他才是那个不明所以的受害者，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墨越一脸凝重道：“听焱灰的意思，他不会善罢甘休，最近我们得让部族里的兽人们提高警惕。” 凌音音皱眉：“狼族刚刚袭击羊族，现在又来说我们袭击他们，这不是典型的贼喊捉贼吗？” “这个仇，已经结下。” 墨殷深知焱灰是什么性格。 固执己见，报复心极强。 既然对方认定是他偷袭了狼族，那么无论说什么，焱灰都不会相信。 不过让墨殷更疑惑的是，他昨晚明明一直待在禁域里包小香粽，为什么焱灰会说亲眼见到他袭击狼族？ 真是奇怪…… 他更怀疑是狼族自导自演的戏码。 可蛇族和狼族向来没有恩怨，狼族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实在没有理由。 “接下来一段时间，让所有雄性注意狼族的动向，不要轻敌。” 墨殷转身吩咐给其他雄性，让他们把消息传递下去，警惕狼族兽人。 狼族这个种群，仇恨心太强了，就怕他们蓄意报复。 凌音音有些犹豫。 “我们还出去看地吗？” 第五十八章 雄老色衰 “我们早去早回。” 墨殷道：“有我在，不用怕。” 凌音音面露喜色：“好。” “哥哥，我跟你们一起去。” 墨越连忙在一旁插话。 “你留在族里，好好看守领地，上回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 墨越撇嘴：“……哥。” 墨殷冷酷无情：“别叫哥，没用。” 而后，他拉起凌音音的手，带人离开蛇族，走进森林里。 凌音音边走边思考。 “你觉得我们选在哪里好？” 墨殷道：“看你心情。” “嗯……首先必须要靠近水源，方便我生活用水，其次得光照条件好，能够让我晒制香料，最后还要地方开阔，有足够的空间储物晾晒，这样可以大大地提高我的制香效率！” 墨殷听完后，疑惑问：“你做那么多香料干什么？” 凌音音坦然道：“当然是和别的兽人交换食物或者药物，这样我一个人住时，就不用操心打猎的问题啦！” 他眉头紧皱，“你一个人住？” “我没有兽夫，肯定一个人住。” “……不行，我和你一起。” “才不要，你就住你的禁域。” 墨殷下颌线紧绷：“凌音音，我建的屋子，你要一个人霸占？” 凌音音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是你自愿帮我建的吗？而且也是你说的，不做我的兽夫，那我们住在一起算怎么个事儿？” 墨殷：“……” 好有道理，他无法反驳。 墨殷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说过的话，而被凌音音疯狂打脸。 他双唇抿得发白。 “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没关系，后面我再多找几个兽夫，不会不安全的。” “……你还想让别的雄性住？！” 他的声音陡然抬高。 “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凌音音爽朗一笑，“我和未来兽夫的事情，不用劳烦你操心。” 墨殷停下步伐。 他邪魅的俊颜青白交加，和吞了苍蝇似的无比难看。 “……凌音音，我不建了！” 哪有她这样的？！ 他迟早要被凌音音气死。 凌音音“哦”一声。 “明天你把我送回海边吧，霄泽愿意给我建屋子，本来我想让他做大兽夫的，还不是你从中作梗。” 墨殷立马哽住。 “……建就建。” 凌音音在心中得意窃笑。 拿捏墨殷，她如今手到擒来。 凌音音又问：“你觉得，我们第一次去过的那片湖泊怎么样？” 那附近空气清新，光照充足，关键是周围生长着许多品种的香料和草药，正好方便她制香时收集原料。 “……” 墨殷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他现在十分郁闷。 建在哪里重要吗？ 重要的是没有他的份！ “喂，墨殷？” 见他没有反应，凌音音再次呼唤。 “……嗯？” “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 凌音音：“……” 很好，明显在神游天外。 罢了，不指望他能给啥意见。 两人来到湖泊边。 周围是参天茂密的巨树，遮天蔽日，凌音音忽然问：“你能变成巨蛇吗？我想上去看看。” 遮挡物高大，她无法看清楚地形。 墨殷没有拒绝，转眼化作十几米高的巨兽，低下头颅，用脑袋拱着她。 凌音音小心翼翼爬上去，双手牢牢地抱住它的脖颈，以免不小心摔下去。 墨殷缓慢地直起身子，让凌音音上升到十几米的高空。 她的视野陡然开阔起来，四周的地形一览无余，能够清晰辨别自己的方位。 “……走，我们去那边！” 她拍了拍巨蛇右边的脑门，给它示意前进的方向。 墨殷无言，听话地照做。 凌音音则激动不已。 能骑在这么大只巨兽头上，不比她的跑车更加拉风？ 一人一兽缓慢前行，凌音音认真观察着这片区域的环境，最终在湖泊的北面，定下初址。 此处能够充分接受阳光的照射，周围植被茂密，就在湖边，她挺喜欢的。 “这里真不错，你觉得呢？” 凌音音兴奋地问。 “嘶……” 巨蛇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墨殷还在生闷气呢。 凌音音既无奈又好笑。 “你知道吗，雄性总是生气，会加速衰老变丑，到时候没有雌性要的。” 巨蛇粗喘一声，满脸不屑。 “我才不稀罕她们要。” “噢，是嘛？” 凌音音又道：“我也不喜欢老雄性，丑丑的，不在我的择偶范围内。” “……” 墨殷倏而沉默。 “等等，你停一下。” 凌音音拍拍它，“放我下来。” 墨殷低头，让她跳下来，硕大的蛇瞳疑惑地注视着她。 “……你要干嘛？” 只见凌音音走进前方的草丛中，拨开层层杂乱的绿叶，摘下其中一朵鲜艳欲滴的大红花，然后屁颠屁颠又跑回来。 “墨殷，你低头。” “……？” 墨殷蛇脸疑惑，但还是照做。 巨大的头颅把她衬得格外娇小。 凌音音笑眯眯道：“再凑近点。” 巨蛇直接怼到她的脸前。 凌音音伸手，抚摸着它光滑的鼻尖，声音温柔。 “行啦，以后我不故意气你，你也别整天动不动生气，你长这么帅，要是气出皱纹怎么办？” 说着，她想把花插在巨蛇头上，可它脑袋太光滑，没地方插，凌音音上下左右打量半天，干脆插进它的鼻孔。 “送给你，鲜花配俊雄。” 墨殷整条蛇愣住：“……” 它蛇瞳转动，望向自己的鼻尖，奈何鲜花太小，被鳞片挡住。 凌音音摸摸它的脸，夸赞。 “不错，很帅很帅！” 巨蛇高傲地扭过脑袋，黑黝黝的蛇脸面无表情。 “你不喜欢吗？” 难道她哄蛇的方式不对？ 片刻后，它转过脸，轻轻用鼻尖拱着她的小腹，“上来吧。” 声线平静，这是消气了。 凌音音重新坐回它的头顶。 “墨殷，你总这样，会把人吓跑的，有时候坦率一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不说，别人怎么懂得你的心意？” 它安静好半天，才回应。 “……嗯。” “说起来，你会建树屋吗？” 墨殷立即点头：“会。” 凌音音道：“如果能建在树上，隐蔽房屋，会更加安全。” 野外不比部族，隐身在林间才能降低危险性，如果在地面直接建石屋，石头的颜色在绿油油的植物中极其突兀，一眼就容易被其他的兽人发现。 “可以。”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建？” “现在。” 第五十九章 幼崽寻宝 “……现在？！” 凌音音有些懵逼。 其实她也没有这么着急的。 墨殷垂头，让她平稳落地。 随后，只见它游到隔壁林子里，张嘴叼住一棵巨树的树干，用力一扯，直接把整棵树连根拔起。 哗—— 它转头把大树丢在地上，继续低头，一口拔起一棵树，把那些树木整齐有序地堆放在旁边。 一套流程，比德芙还纵享丝滑。 啧啧啧……她也想当兽人。 力大无穷，干劲满满，建屋子岂不是轻轻松松。 墨殷专门挑选大小粗细差不多的树木进行采伐，许多野生树木在它的牵连下，乌泱泱倒下一大片。 而它无动于衷，因为它现在只是一个无情的拔树机器。 凌音音躲得远远的，生怕树倒下来，一个不注意，把她压死。 哗啦啦—— 动静巨大，惊飞无数低阶的鸟兽。 几个小时后，墨殷嘴里叼着树，依次堆放在建屋子的地方。 墨殷化为人形，揉着眉心。 “凌音音……我好累。” 他语气虚弱，看上去精疲力尽。 凌音音立刻冲上前献殷勤。 “墨殷哥哥渴不渴？” 墨殷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关心自己，当下便愣了愣。 凌音音浑然不觉，“渴了话，我去给你打水！” “……嗯。” 墨殷脖颈僵硬，点点头。 ……没想到还能有这待遇。 由于没有容器，凌音音跑到湖边直接捧起一鞠清水，再飞速赶回来。 清水从指尖哗啦啦滑落，她赶紧递到墨殷唇边，“快喝快喝。” 墨殷顿了顿，低下头，蛇信轻轻触着清水，确认没有异常的味道，这才抓住她的手腕，埋头咕嘟咕嘟喝起来。 他满头大汗，确实口渴。 这活看起来轻松，干起来累人。 那些巨树每棵都少说有一吨重，如果不是原型，根本拔不出来。 喝完水后，墨殷再次化身巨蛇，开始清理那些树枝树叶，只留下树干，然后再把树干推进湖泊里，清洗干净。 树干清洗干净后，还需要经过阳光的曝晒，眼下将近黄昏，得等几天。 “我们先回去，过两天再来。” “放在这里没问题吗？” 凌音音有些担心。 墨殷一脸肯定，“放心，不会有兽人要这些没用的东西。” 主要它们也搬不动，这么大的树干，拿走又能放在哪里？ 可不是什么兽都能有他的体格。 凌音音点头，“……也是。” 忙碌一整天，墨殷被榨干所有精力，两人回到蛇族时，他差点睁不开眼。 “我回禁域休息。” 凌音音道：“去吧去吧，我还不累，再自己走走，你辛苦啦。” 今天的累活被他全包，她啥也没做，精神状态依旧满满。 墨殷轻哼，“……算你有良心。” 终于懂得体谅他。 墨殷刚想离去，忽地想起什么，特地叮嘱：“别去河边。” 他已经让人封锁那一带，就为了防止霄泽偷偷上岸，把凌音音抢走。 “知道啦！” 她不耐烦地敷衍。 比她老妈子管得还多。 墨殷这才放心，回了禁域。 凌音音走在路上，身边来来往往的，全是捕猎回来的蛇族兽人。 前方响起一片欢声笑语，几只矮小的身影朝这头奔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群幼崽。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在看见凌音音的那一刻，纷纷停下脚步，几双懵懂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姐姐，你好漂亮呀！” 有只圆溜溜的小胖崽道：“比我雌母还要漂亮！” 凌音音蹲下身，摸摸他的头。 “小崽崽，怎么还不回家？” “我们的雌母和兽父正在交配，他们说我们太吵了，就让我们出来玩。” 小幼崽一脸天真地解释。 凌音音：“……” 她笑容僵硬，“你说什么？” 小小年纪，就懂什么是交配？！ 兽人的性教育这么普及？！ 简直震惊她一脸…… 这种话从肥嘟嘟的幼崽口中说出时，违和感实在太重。 另一只幼崽奶声奶气道：“姐姐，你好好看，以后可以让我做你的兽夫吗？” “不可以噢。” “为什么呀？” “我们的年龄差太大啦。” 她可不是变态啊！！！ “姐姐，你多大了？” “二十五，你呢？” “我八岁，唔……才差了九，十三……” 他一边掰手指一边数数。 “才差了十七岁呀，我兽父和雌母都差了三十岁呢！姐姐，以后和我结侣嘛，我喜欢漂亮姐姐～” 凌音音扯着他粉嫩软乎的腮帮子。 “幼崽要好好吃饭，别整天想着什么结侣，姐姐都可以当你们的雌母了。” “不要不要！” “其他雌性没你好看，姐姐你就收下我嘛，反正雌母兽父都不管我们。” “对呀对呀！” 几只幼崽你一言我一语，聒噪极了。 凌音音无奈叹气。 原来大家小时候就懂怎么择偶，雄性兽人的基因果然强大。 “我们换个话题吧。”她道。 和小朋友说这些，好变态。 “你们准备去哪儿呀？”凌音音问。 “我们要去寻宝噢～” “噢～寻宝？” 凌音音兴趣大增，“什么宝？” “是一种闪闪发光的石头！就在后面的山上，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可以呀。” 凌音音没想到这群小崽崽还会寻宝，她跟着去看看，说不定真有宝呢。 不都说蛇类的感知灵敏吗？ “走吧走吧。” 她拥住一群小崽子。 “姐姐，我们发现了一条秘密小路，可以上后山！” 后山……那不就是悬崖吗？ “赶紧带我去看看！” 她兴奋起来。 “好呀好呀！” 凌音音跟在一群小团子身后，来到了当初坠落的山崖。 上一回，她没有任何收获，这一次，不懂能不能找到线索。 走着走着，几只小团子忽然变成一群短短圆圆的小蛇，扭着尾巴钻进草丛。 然后—— 它们开始玩起了捉迷藏。 “你来捉我呀！” “你怎么不来捉我……” “你先捉我！我再捉你！” 凌音音：“……” 她耐心地等它们嬉戏完毕。 等在泥土里钻过瘾，团子们这才想起凌音音还在等待，于是又纷纷道：“姐姐跟我们来！” 走进茂密的丛林，几乎寸步难行，她每走一步都要注意脚下的地形，山路格外陡峭，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摔下去。 几只小蛇身形利索地穿梭其中。 “你们等等，别跑太远！” 她赶紧呼唤。 “知道啦！” 草丛里响起稚嫩的回应。 “姐姐，你快看！” 凌音音终于追上它们，只见黄昏下，它们围着土里一颗闪闪发光的蓝宝石，而在石头旁，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棵小草。 她的眸光瞬间一亮。 这是……蓝堇草！！！ 第六十章 我叫孤云 “这颗石头是我先发现的！” “谁先挖出来，就是谁的！” “哼哧哼哧……” 小蛇们用圆溜溜的脑袋开始拱土。 在夕阳余晖的折射下，蓝宝石散发着绚丽的火彩，刺得人睁不开眼。 不可否认，的确是一块美丽的宝石，可凌音音的眼中，只有蓝堇草。 她差点付出生命代价寻找的蓝堇草，竟然阴差阳错地被一群幼崽发现。 凌音音乐得合不拢嘴。 “我不要石头，你们快点停下，我要旁边的那棵小草。” 它们停下蚯蚓般蠕动的身躯，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满脸不可思议。 “姐姐，你不喜欢石头？” “喜欢，所以不和你们抢。” “我们可以送给姐姐，姐姐做我们的雌性，好不好？” “你们还是自己拿着吧。” 凌音音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土堆，将那株稀有的蓝堇草连根拔起。 她一直想研发的新款香水，终于找到最重要的原料。 几只小蛇看她对一株破草这么兴奋，纷纷表示不理解，既然她不要石头，几个小家伙又开始脑袋互顶，争抢起来。 “我的！” “给我！” “凭什么给你！明明是我的！” 凌音音看了眼天色，劝阻道：“天快黑了，先把石头带回去吧，不然很容易被其他野兽叼走的。” 为了防止它们继续打架，凌音音上前挖出宝石，拿在手里。 “谁在路上表现得好，就给谁。” “好啊好啊！” 几只小崽子这才消停，扭着胖乎乎的蛇身，跟在她的脚后边。 然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天黑得太快，它们迷失了方向。 凌音音根本看不清路，脚下的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姐姐，我害怕……” “姐姐，我也好害怕……” 几只小崽子开始发怂。 凌音音蹲下身，“你们上来，我抱着你们走，别走丢了。” 带着几条小朋友，亚历山大。 “好～” 它们乖乖回应，扭动着身躯，一条条排列整齐，挂在她的手臂上。 凌音音把它们抱在怀里，问：“你们还能认得路吗？” “可以是可以……” “姐姐，你听我们的指挥！” 凌音音好歹松了口气。 “好，你们乖乖的，我带你们下去。” “这边这边！” “明明是这边！” “你胡说，我记得是那边！” 没走几步，它们产生了争吵。 凌音音一个头两个大。 她错了，就不该信小孩子的。 “到底走哪里？” “左边！” “右边！” “直走啊！” 凌音音：“……” 她仰天长叹。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走吧。 凌音音选择直走，这样就算走错，还可以选择掉头重来。 森林里漆黑无光，她走得极其缓慢，脚下无数的杂草挡住她的视线，每走一步她都害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嘎，嘎，嘎—— 天空响起禽类嘶哑的叫唤。 这声音配上眼前的一幕，有种恐怖片既视感，诡异至极。 凌音音很后悔。 早知道应该快一点下山的。 唰唰唰—— 忽然，草丛里跳出来一道黑影。 “啊！！！” 几只胆小鬼吓得集体尖叫。 凌音音还没被黑影吓到，反而被它们高昂的嗓音吓个半死。 “宝宝们，别一惊一乍的。” 小蛇们面面相觑，讨论起来。 “你看到那是什么了吗？” “是兔子？” “不是，是老虎！” “是野鸡！” 凌音音嫌它们聒噪，于是挨个儿手动帮它们闭嘴，“安静点，等会儿真的引来野兽怎么办？” “噢……” “好的……” 周围环境看起来一模一样，加上漫步在黑暗中，她彻底迷失方向。 凌音音忽而站在原地。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路过此处了？是又绕回来了吗？ 完了，她真迷路了。 凌音音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夜晚的风呼啸寒冷，头顶上方有几道黑影不停盘旋，引起她的注意。 有只崽崽忽然小声道：“姐姐……那好像是一群苍鹰……” “完蛋了，它们是来吃我们的！” 凌音音脸色凝重，“你们看清了？” “看清了，就是苍鹰！” “啊啊啊啊怎么办？！苍鹰会把我们全部吃掉！”另一只崽崽开始哭泣。 凌音音赶紧道：“别出声！” 她发现头顶有一道黑影，正以闪电般的速度朝自己袭来！ “姐姐，快跑！” 凌音音立刻撒腿狂奔。 “啊啊啊——” 身后的苍鹰扑扇着翅膀，飞行速度快得犹如一阵狂风，转眼间追了上来。 “雌性，把它们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那只苍鹰嘎嘎大笑，“别挣扎了，你们逃不掉的！” 它和兄弟们出来觅食，没想到在路过此地时，眼尖地发现了几条幼蛇的影子，最重要的是，还有雌性！ 可真是意外中的大收获！ 苍鹰的夜间视力极好，它不紧不慢地追在后方，并不着急上前。 因为它知道，前方是悬崖。 这只雌性和她的幼崽，无路可逃。 凌音音累得气喘吁吁，不停往前冲，没想到陆地上的野兽没碰着，天上飞的倒是找来了！ 真特么倒霉！ “雌性，停下！” 又有一只苍鹰从天空俯冲而下，发出尖锐的长鸣，从正前方进攻。 凌音音怒道：“我呸！你叫我停下，我就停下？！” 眼看它锋利的大爪伸到跟前，凌音音急忙俯下身，在地上翻滚几圈，立刻又爬起来拼命地往前跑。 她现在可不是一条命。 还有几条崽子的命在她手里呢！ 这几个小家伙已经吓尿了。 “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 风中全是她的粗重的喘息，还有蛇崽响亮的哀嚎。 凌音音一阵恼火。 “还叫，练歌呢？！” 生怕别人抓不住它们是吧？ “嘤嘤嘤嘤……” 它们察觉到凌音音的怒火，终于胆怯地缩着脑袋，安静下来。 几只苍鹰紧随其后，四面围攻。 其中一只苍鹰逼迫上前，飞到凌音音的头顶上，它伸爪，想要去抓幼崽。 凌音音抬手捂住幼崽的脑袋，手臂上被它尖锐的指甲划出一道长痕。 鲜血瞬间往外狂飙。 凌音音痛得想骂娘。 可她喘太累，没力气骂。 苍鹰还在阻拦她，“别跑！” 凌音音再次加快速度。 “喂，雌性，那边是……！” 那只苍鹰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凌音音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急速地下坠。 几条小蛇从她的手中飞出。 “啊啊啊啊啊——” 它们叫得撕心裂肺。 没被苍鹰吃掉，却要摔死了！ 凌音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身下是悬崖，失重感来得猝不及防，她正以极速往下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绝对会摔死，毋庸置疑。 早知道就不犯贱跑出来了啊啊啊！ 这下轮到她尖叫了。 就在凌音音即将坠地时，一阵清亮的长鸣倏而在风中响起。 扑通！ 她猛地掉在软乎乎的羽毛之间，身下是散发着温暖的躯体。 下坠停止，她头发凌乱，两眼发蒙。 另外几只小蛇崽也纷纷被救。 好半天，凌音音才坐起身，低头看着身下的白色大鸟，懵逼问： “你，你是……？” 接住她的，是一只白鹤。 对方煽动着洁白的翅膀，身形优雅地落在地面。 它将凌音音和幼崽们放下来，高大的身姿挺拔，纤长优美的脖颈微微弯曲。 随后，白鹤化为人形。 “小雌性，你还好么？” 眼前的男人眉目如墨，鼻梁挺拔，略带圆钝的鼻尖看起来十分清秀，他的唇薄而色淡，额间还有一缀美人尖。 如果他不是穿着兽人的衣物，凌音音甚至怀疑，他是从哪个古装剧里穿越而来的清冷美男子。 “没，没事……” 凌音音一阵后怕，劫后余生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刺激。 男人低头看了眼地上偷偷蠕动的几条小蛇，又问：“这是你的幼崽？” 凌音音道：“不是……” “姐姐！” “姐姐呜呜呜……” 小蛇们立刻冲上来，齐刷刷地趴在她手臂上，几对小葡萄眼珠泪眼汪汪。 “哎……没事啦。” 凌音音赶紧安慰，“别怕别怕，我们都活下来了。” 幼崽们还是哭个没停。 “……姐姐？” 男人一愣，“你是蛇族的雌性？” “不是，我和这几只小家伙不认识，不过确实住在蛇族。” 凌音音盯着他，“谢谢你救了我们，恩鸟，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对方面色一顿。 “……我叫孤云。” “孤云？” 连名字都这么古香古色？ 凌音音笑道：“我叫凌音音，很高兴认识你！” 孤云抿了抿唇，“我也是……” 他浅棕色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凌音音的小脸，尔后低低咳嗽一声。 “我可以叫你音音吗？” “当然可以！” “音音，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带着几只幼崽出现在这里？” “我们迷路了……” 凌音音撇撇嘴，看起来有些可怜。 孤云垂下眸光，牵起她的手。 只见白皙的手臂上被划出一道可怖的抓痕，正不停地往外渗血。 她惊呼一声，后知后觉感到疼痛。 孤云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小石罐，递给凌音音，“这是我自制的伤药，每天早晚各敷一次，七天之内就会愈合。” 凌音音接过石罐，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是清新的绿色药膏。 “谢谢你，孤云。” 他可真是好心人。 孤云声线清冷：“不客气，我送你们回蛇族，以后外出小心一些。” 凌音音乖乖点头。 也不知道那些苍鹰追上来没有。 “对了，刚才那群兽人……” 她一脸犹豫。 孤云看上去文雅，一只鹤应该比不上苍鹰的战斗力强，她害怕那群兽人会追上来，连累了孤云。 “别怕，我已经把它们赶走了。” “什么？！” 凌音音惊讶道：“你怎么做到的？” 孤云轻笑，“我是鹤王的儿子，同样身为禽类，鹰族会给我一个面子。” “哇……” 听起来好厉害的亚子！ 她双眼放光。 “姐姐，我们快回去吧。” “是啊，雌母兽父该担心了。” 凌音音揉揉它们的小脑袋，对孤云笑道：“那就麻烦你啦。” 孤云点点头，化身为鹤，重新将大家载在身上。 “坐稳了。” 伴随着一阵风，凌音音被带到空中，地上的景象一览无余。 “哇……” 有人护送就是不一样。 很快，蛇族的石屋出现在眼前。 “就是那里，你随便找个地方放我们下来就好啦！” “好。” 孤云缓慢下落，优美的身姿掀起地上的尘灰。 他将凌音音和幼崽们放在入口。 “那我先走了。”孤云道。 “谢谢你，有机会再见！” 凌音音朝他挥挥手。 白鹤转身，身影消失在云层中。 而看守领地的兽人发现了它们。 几只小崽崽兴高采烈地冲回去。 它们的雌母兽父正焦急地找人，得知幼崽们出现在入口，飞速赶来。 “我的崽崽！” “雌母！” 几只小蛇蹿进母亲的怀抱。 “都说不能乱跑，吓死雌母了！” 那只雌性身后，有只雄性心虚地抚摸着鼻梁，“还好没事……” 雌性转身怒骂：“都怪你！大白天的非要交配，要是我的崽崽们回不来，你就给我滚出家门！” 雄性利索地跪下。 “香香，我错了！” 而凌音音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赶紧溜回禁域。 墨殷被她的脚步声给吵醒。 “这么晚才回来？” 凌音音将手背在身后。 “还好啦，也没有很晚……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哈……” 墨殷眯了眯眼睛，吐着信子。 空气中有鲜血的味道。 “你去哪儿了？” 凌音音道：“没去哪儿……” 墨殷起身，来到她面前。 那股血腥味更加浓郁。 再看一眼她欲盖弥彰的表情，他忽然扯过她的手臂，面色凝重。 “谁干的？” 墨殷看上去恼火至极。 凌音音赶紧道：“痛痛痛……” 他松开手，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还知道痛？过来。” 他一把抱起凌音音，将她放在床上。 “……到底怎么回事？” 凌音音弱弱道：“就是出去碰见几只幼崽，和它们一起玩，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鹰族，还好有好心兽人救了我们……” 第六十一章 狼族袭击 “鹰族？” 墨殷的脸色顿时阴沉。 “嗯……” 凌音音大致讲了讲事情的经过。 他听完后，唇角单边上扬。 竟然敢在蛇族的领地，伤害他蛇族的雌性和幼崽？！ 这个仇，他不会忘记。 谁也别想欺负他的人！ 墨殷用力握着凌音音的手臂，眼中被猩红的血色覆盖，凌音音痛呼一声，赶紧将手缩回来：“……轻点儿！” 他这才道：“我去叫医师。” “不用，我有药。” 凌音音拿出孤云给的石罐，“救我的人应该是医师，他说涂这个就好。” 说着，她把药膏递给墨殷。 “你帮我涂。” 她自己下不去手，肯定很痛。 墨殷盯着她血肉模糊的小臂，眯起眼磨着后槽牙，心中恼火。 呵，好一个苍鹰族…… 墨殷挖出一块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凌音音呜咽着咬唇，大汗淋漓。 “啊，再轻点……” 好疼…… 她眼角含泪，泫然欲泣。 不过比起疼痛，凌音音更担心，这么深的伤口会留下疤痕。 她的手臂白皙无暇，万一留下丑陋的疤痕，才是真的欲哭无泪。 墨殷替她涂抹完药膏，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手臂，本想说她几句，可在看到她委屈巴巴的表情后，已经到嘴边的奚落还是被吞回腹中。 “……涂好了，疼吗？” “嗯，好疼……” 墨殷放下石罐，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吹气。 “笨蛋，这都能把自己弄伤。” 凌音音不服气，“谁知道在蛇族领地还能遇到苍鹰啊，真倒霉。” 墨殷目露寒光。 ……是他太低调，让某些种族以为，他们可以欺负到他的雌性头上。 “你看清它们长什么模样没？” “天太黑，没看清。” 凌音音自认倒霉，“算了，怪我自己到处乱跑，好在这次有重要的发现。” 墨殷：“什么发现？” 她从怀里小心地取出蓝堇草。 “噔噔噔噔！是蓝堇草！” “……蓝堇草？” 他仔细一看，没看出有啥特别。 不就是一株破草吗？ “你不懂，有蓝堇草，我就可以发明出一款能够麻痹痛觉的香水！” “麻痹痛觉？” 墨殷问：“你确定？” 一株小草，能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凌音音道：“当然确定，我可是天才调香师，你给我等着。” 墨殷不屑，“把自己弄伤的天才？” 凌音音：“……” 她瞬间蔫头耷脑。 “意外，意外嘛……” “这几天别出去。” 墨殷叮嘱道：“不准乱跑，给我留在禁域里好好养伤。” “……啊？不要，我只是手受伤，脚又没受伤，能跑能跳的。” “不行，给我老实点。” “那树屋怎么办？” “我自己去建，你等着收屋。” “噢，好吧……” 凌音音想想也是，正好把蓝堇草炮制一下，别的香料还需要另外收集。 墨殷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苍鹰族的事情，我会处理。” “苍鹰是蛇类的天敌，你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啊。” “我不行？” 墨殷好笑，“很快你就知道，我到底行不行。” 他忽然身体前倾，吻住她的唇。 “哼嗯……” 后半夜，凌音音昏沉地睡去。 她眉头紧皱，睡得并不安稳，受伤的手臂裸露在床边，呼吸格外沉重。 墨殷替她擦干净额角的汗。 而后，他起身，离开禁域。 …… 月黑风高—— 苍鹰族部落。 几只化作原形的雄性站在树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这个可恶的孤云，竟然敢半路劫走我们的猎物！” “天天假好心，就他们会装好兽人，然后把我们饿死！” “别说了，越说越饿……” “今晚那只雌性长得真好看，就这么给他带走……我不甘心！” “不甘心有什么用？像我们这种普通兽人，争不过人家的……” 它们激动地讨论着。 “……嗯？你们快看！” 其中一只苍鹰突然道：“那儿是不是有只蛇影？说不定可以加餐！” 另一只苍鹰道：“你饿出幻觉了？在苍鹰族的领地，怎么可能会有蛇接近？” “你自己看，真的是蛇族兽人！” 一直抱怨的那只苍鹰望向远处。 几百米开外，它们就看清了那道纤长挺拔的身影。 几只雄性立即起飞，从树上下来。 “什么情况？” 大半夜的，见鬼了不成？ 竟然真的是蛇族兽人！ 嘎，嘎，嘎—— 察觉到来者不善，它们立即发出嘶哑的鸣叫，通知附近的苍鹰们。 能在这种时候，独自出现在苍鹰族的领地，对方绝对不是个善茬。 其中一只苍鹰化为人形，率先走到领地入口，望着来人质问。 “你是谁？敢入侵苍鹰族！”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墨殷声线寒冷，杀意外泄。 听他的口气如此嚣张，那只苍鹰立刻目露凶光，“一条臭虫，也敢在天敌面前叫嚣，等着被撕碎吧！” 说着，几只苍鹰同时俯冲而下，苍鹰部族内有越来越多的雄性听到动静，纷纷往这边飞来。 墨殷召出幽红邪火。 那几只苍鹰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领地入口就已经被大火包围。 “是火系异能！” “他是五阶兽人！” 几只苍鹰才刚刚迈入四阶，没有异能的它们停止上前，行动犹豫。 下一秒，墨殷眨眼来到它们的面前，掐住其中一只苍鹰的脖颈。 “嘎嘎嘎！！” 它扑闪着翅膀，面露惊恐。 好快的速度！ 它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对方掐住命运的脉搏，脖子都要被拧断了。 它只来得及尖叫两声，就被幽红邪火焚烧上身，顷刻间化为齑粉。 “……？！” 其他苍鹰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好恐怖的蛇兽！ 它们立即掉头飞回族内。 墨殷紧随其上，将它们一一击落。 “住手！” 这时，一只巨大的苍鹰飞了出来。 墨殷停下脚步，冷笑出声。 苍鹰王望着满地的尸体，十分愤怒。 “墨殷，你这是干什么？” “老东西，管好你的兽人。” 墨殷冰冷道：“下次再敢伤害我蛇族的雌性和幼崽，我要你来偿命。” 苍鹰王瞬间愤怒道：“墨殷，你别太狂妄了！这里可是苍鹰部族，你以为你是谁，区区蛇蚁，竟敢威胁我们？！” 说着，它飞身上前，和墨殷交起手。 墨殷同样化身巨蛇，朝它喷出烈焰。 苍鹰王面对扑面而来的幽红邪火，立即使用它的风系异能，企图将火吹走。 没成想，狂风裹挟着火焰，依旧抵挡不住幽红邪火的气势，好好的龙卷风变成火龙卷，威力更上一层，朝它袭来。 “嘎——！” 被火龙卷击中的瞬间，苍鹰王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 “你……！” 这不可能！ 墨殷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苍鹰王瞬间面露惧色。 “你到底想怎样？”它问。 墨殷哼道：“不想怎样，好好管教你的部族兽人，如果管不住翅膀什么地方都敢乱飞，我不介意帮它们折断羽翼。” 此话一出，在场的苍鹰们心惊胆战。 而墨殷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王！你没事吧？！” 几只雄性飞落在苍鹰王身边，将变成人形的他扶起来。 苍鹰王望着墨殷离去的背影，怒了。 “是谁招惹的他？！” “墨殷是个疯子你们不知道吗？！” 他怒气冲冲道：“蛇族向来不和其他部族产生冲突，这次的事情你们必须引以为戒，下次还有雄性敢飞去蛇族的领地，是死是活都不要找我！” 他只是个五阶中段，根本斗不过对方，而墨殷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强大，区区几招就让他甘拜下风。 圣兽大陆最年轻的战斗天才可不是白叫的，墨殷才刚三十岁，可是早就踏入五阶巅峰，能力恐怖如斯。 他根本不敢招惹。 “把死去的鹰兽埋了。” 苍鹰王没好气道：“你们都看好了，不老实的下场，就和它们一样！” 众鹰兽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 天亮时，凌音音听见墨殷的脚步声，从睡梦中醒来。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十分疑惑。 “一大早的，你从哪里回来？” 墨殷坐在她身旁，牵起她的手。 “没去哪儿，随便走走。” 顺便杀了几只臭鸟。 他盯着凌音音的伤，见上面竟然已经有结痂的征兆，于是又拿起石罐，继续帮她上药。 “嘶……轻点啊……” 墨殷放轻动作。 凌音音也打量着自己的伤口。 “咦，好得挺快啊？” 孤云的药竟然这么厉害？！ “鹤族是医师大族，每个部族的医师几乎都是从鹤族学习归来，正常。” “这么牛？” “牛？”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那孤云是不是医术高超啊？” 墨殷放下石罐，“你问他干什么？” 凌音音道：“他长得好看，我好奇问两句不行嘛……啊！” 手臂上顿时一阵刺痛。 墨殷冷笑：“凌音音，我看不把你关起来，你是不会老实的。” 凌音音心虚地吹着口哨。 上完药后，墨殷起身。 “我出去建屋子，今天你就待在禁域里不准外出，要是我回来发现你不在……” 他眯了眯眼，“今晚别想睡了。” 凌音音：“……你禽兽吧？” 墨殷不语，头也不回地离去。 凌音音轻轻碰了碰自己的伤口。 “嘶……痛死了……” 她垂头丧气。 好吧，墨殷说得对，她今天就在禁域研究蓝堇草，哪儿也不去了。 时间转瞬即逝，凌音音早上把蓝堇草炮制完以后，放在外面晾干，然后回去又睡了个下午觉。 再醒来时，外面一片嘈杂。 甚至在禁域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今日不同以往，外面吵得有些过分，凌音音起身，打算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刚走出禁域，她就发现有一群雄性聚在一起，看起来好像在围观什么。 她疑惑地走上前。 “怎么了？” 其中一只雄性回过头，见到来人是凌音音，立刻问：“王不在吗？” “他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都围在这里？” 那名雄性伤心道：“有部族的雄性被杀害了，尸体被咬碎，我们刚把他带回来准备给王看看……” 凌音音倏地瞪大眼睛。 “什么？你们有没有看见是谁干的？” 说着，她想要上前查看。 “音音，别去。” 这时，墨越忽然从后方走来，把她叫住，“场面太血腥了，会吓到你。” 好吧。 她停下脚步。 “我们发现了狼的毛发，再根据他身上的咬痕，已经确认是狼族干的。” 墨越抱着双臂，面无表情。 “狼族是群体捕猎，作战能力强，如果在野外遇到狼群，普通雄性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性。” 凌音音气得满脸通红。 “狼族真是太过分了！” 墨越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那一道伤痕格外刺眼。 他登时脸色大变，惊慌道：“音音，你的手怎么了？！” 墨越上前，拉住她的手仔细查看。 这抓痕，看上去像禽类所为。 凌音音挥开他的手，和他保持距离。 “没事，就是被苍鹰抓了下。” “苍鹰？他们敢抓你？！” 墨越磨着后槽牙，怒火中烧。 竟然敢动他的雌性？！ 这个仇，他记下了！！！ “是我自己乱跑，下次会注意的。” 凌音音将手背在身后。 “你去前面看看吧。” 墨越点点头，走进人群中。 雄性们的情绪有些激动。 “狼族兽人开始针对我们了。” “怎么办？以后出去捕猎，不是更加危险了吗！” “我们明明没有矛盾啊？” “现在已经有了，他们明显冲着我们来的！不懂还有几只雄性遇害呢！” “那可怎么办？” “当然是反击回去！”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 “还要看看王怎么说。” “王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墨越道：“别着急，他快回来了。” 天色渐暗，墨殷估计在回来的路上。 几分钟后，说曹操，曹操到。 他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 “是王回来了！” 墨殷见着一群人冲上前，有些不解。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王，有雄性被狼族杀害了！” 第六十二章 狼崽被害 “……什么？！” 墨殷眸光一震，陡然凌厉。 他走进人群，一眼便瞧见最中央那抹刺目的暗红，地上仅剩些七零八碎的残肢断体和乱七八糟的内脏，甚至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形状。 死状可谓是极其凄惨。 “哥哥。” 墨越跟上前，瞥一眼尸体后，不忍地挪开视线，解释道：“这是今天在森林里意外发现的尸体，许多雄性外出捕猎，还不懂有没有其它兽人遇害。” “有多少只雄性没回来？” 墨越回答：“现在不能确定，不过我已经让他们去查部族里的雄性数量。” “呵……” 前有鹰，后有狼。 真当他墨殷是吃草的？ “让所有兽人来禁域。”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自他周身蔓延。 “是。” 雄性们领命后，纷纷离去。 现场顿时清净下来。 凌音音站在原地，和墨殷目光相交。 “不是叫你别出来？”他走上前。 凌音音叹气：“外面太吵，我就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墨殷没说什么，牵起她的手。 “走。” “去哪？” “回禁域。” “……” 片刻后—— 黑暗中，无数蛇类密密麻麻地聚集在禁域里，偌大的空间里交织着窸窣声。 凌音音站在墨殷身旁，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随后，有几条蛇叼着同类残肢，放在蛇群中间的地面上。 “这是今天发现的尸体，已经确认是被狼群撕咬而亡。” “……什么？！” “是狼族干的好事？！” “它们怎么敢的？！” 底下的蛇群立刻躁动不安。 墨殷寒声警告：“都给我安静。” 嘶嘶嘶…… 众蛇乖乖闭上嘴巴。 “到底怎么回事？！” 一名长老语气愤怒：“狼族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猎杀我们部族的雄性？难道他们想和我们翻脸吗？！” “前几天，狼王焱灰带着狼群上门，说王半夜偷袭他们，所以……” 有蛇小心翼翼地解释。 长老顿时不可思议地看向墨殷。 “王，你真的那么做了？！” 墨殷回怼：“我还没疯。” “肯定不是王做的，王没事偷偷袭击他们的部族做什么？” “那天晚上，王没有离开领地。” “就是，明明是狼族胡说八道！” 长老松口气，“既然王没做过，那么这件事情就是狼族不分黑白。” “狼族不去杀真正的凶手，却来伤害无辜的蛇族雄性，简直可恨！” “对啊，就是就是！” “王，这件事你怎么看？” 墨殷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既然狼族已经认定是我做的，报复只会变本加厉，不会结束。” “那怎么办……” “难道我们不能出去捕猎了吗？” “大家别着急。” 长老安抚道：“让我想想。” 这时，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老者终于开口道：“先派人和狼族进行交涉，阻止它们滥杀无辜的行为。” 有激进派反对：“为什么还要交涉？狼族已经杀害我们的伙伴，我们应该立刻发起反击才对！” 保守派则意见不同：“蛇族多年来，一直没有和其他部族产生矛盾，如果我们因为此事发生冲突，只怕会加重伤亡。” 众蛇各持己见。 “……王，你怎么看？！” 大家的目光落在墨殷身上。 它们吵再多没用，王才是决策者。 墨殷忽然看向凌音音。 “天才，你觉得呢？” 凌音音懵逼一瞬，然后小声提议。 “嗯……我觉得老人家说得对。” 她赞成保守派的看法。 身为新社会主义接班人，和平的理念永刻心中，“当然，如果狼族不接受，那我再支持反击回去。” 做事留一线，但人善被人欺，该反击时就反击。 墨殷向来是个激进派，可这一次，他同意采纳保守派的意见。 “现在派人去狼族交涉，如果他们不愿意停手，那么我们对狼族……” 说着，墨殷的眼中透露残暴。 “见一个，杀一个。” 而后，他轻点食指，疲惫道： “先这样，你们都退下。” “……是。” 紧接着，众蛇如潮水般退去。 凌音音百思不得其解。 “那晚你明明就在包小香粽，为什么狼王一口咬定是你偷袭的？真奇怪。” 墨殷冷笑，“他有狂狗病。” “有道理，产生幻觉了吧。” 她摩挲着下巴，表示赞同。 “哥哥，音音。” 这时，墨越从外头进来。 他进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前查看起凌音音的伤口，“……还疼吗？” 凌音音收回手。 “还行，有事儿？” 墨越抿唇道：“刚才我和医师拿了些药给你，记得涂，免得留疤……” 她接过黑乎乎的药糊，“谢谢。” 不看不知道，从色香味功效来对比，孤云的药膏堪称一骑绝尘。 墨殷道：“送完药就出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音音，你现在涂么？” 墨越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耳旁风。 凌音音习以为常，又问：“说起来，屋子建得怎么样，顺利吗？” 墨殷简言意骇，“嗯。” 他已经搭好大致的房屋框架，只需要慢慢完善结构即可。 “什么屋子？”墨越连忙道。 “哦，你哥要给我建一间木屋。” 她平静地解释。 ……什么？！ 墨越霎时脸色发白，建木屋？那不是大兽夫才会做的事情？！ 他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大兽夫的位置……没了…… 就这么没了…… 墨越不禁苦笑，“音音，要不我明天去帮哥哥一起建……” 不做大兽夫没事，二兽夫也行。 他当即说服自己。 只要能留在音音身边。 凌音音婉拒：“你忙你自己的事情，不用帮你哥哥，他可以的。” “音音……” “你快回去吧，该休息了。” 墨越不再开口，神情复杂。 她赶人的意思非常明显，再纠缠下去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失落地离去。 凌音音瞟一眼他颓废的背影。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瞧瞧你的好弟弟！”她小声嘟囔。 墨殷：“……？” 当晚，坏消息再次传来。 蛇族派去交涉的雄性，没能回归。 …… 深夜—— 狼族领地。 “王，这些尸体该怎么处理？” 篝火照亮焱灰暴戾的眸色。 “全部丢到蛇族领地，让他们看看，得罪狼族是什么下场！” “是！” 几头狼叼着尸体，领命离去。 “我们这么做，蛇族不会报复吗？” 焱灰身旁的雌性一脸担忧道。 “别怕，蛇族只有一个墨殷，狼族的五阶兽人更多，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多。” 焱灰搂住自己的雌性，他作为狼王和大兽夫，说话做事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雌性又道：“阿灰，这件事情还是别太过分，我总觉得十分蹊跷。” 焱灰道：“有什么蹊跷？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就是墨殷干的！” 他信誓旦旦。 “好吧……尽量别让事情太严重，我怕最后会两败俱伤。” 蛇族是大部族，没那么好欺负。 “阳阳，你就是太善良。” 不过他喜欢的，正是这份纯洁。 焱灰无恶不作，可偏偏就是被阳阳的单纯和心善所吸引。 “你身体还没恢复，早点休息。” 阳阳这才起身，“好，几只崽崽晚上就交给你，我先回去睡觉。” 自从生产后，她身体虚弱，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补充精力。 “好，放心吧。”焱灰点头。 说完，阳阳转身回到自己屋子。 焱灰接着起身，走向隔壁房屋。 屋内，几张柔软的羊毛小床，包裹着五只稚嫩的小狼崽。 这些全部是他的孩子。 焱灰粗犷的面容闪现一丝温柔。 “崽崽，兽父来了。” “啊咿呀……” 幼崽们才刚刚足月，圆圆的脸颊饱满红润，肌肤底下隐约透着若隐若现的青色血脉，小小的鼻孔微微翕动着，看起来既脆弱又蓬勃，惹人怜爱。 焱灰的心都要化开。 “来，让兽父亲亲。” 焱灰俯身，挨个儿在幼崽脸上，印下带着深厚父爱的亲吻。 幼崽们淌着口水，手足兴奋挥舞。 这时，一只雌性被带进屋内。 “王，这是今天来喂奶的雌性。” 焱灰转身，上下打量着对方。 “你先退下。”他吩咐道。 “……是。” 站在他面前的，是不久前，狼族刚从羊族俘虏回来的雌性。 对方双目含泪，瑟瑟发抖。 焱灰把她抓到床边，勒令道： “脱！” 面对羞辱，那只雌性拼命地摇头。 焱灰咧嘴一笑：“既然不想喂奶，你还有什么用？不如分给他们交配……” “不要……” 闻言，她被吓得赶紧脱掉衣物。 焱灰轮流抱起幼崽，塞进她的怀里，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愣着干嘛，快喂！”他怒吼。 雌性被惊得身体一抽，只能开始哺育怀中的小狼崽们。 她才刚刚生产完没多久，奶水充足，可她的幼崽已经被狼族杀害，再也吃不到她的母乳…… 而现在，她却要哺育着仇人的幼崽，初为兽母，看着这些天真懵懂的小狼崽，她骤然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们，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不久，幼崽们吃饱后，她被赶出去。 焱灰将它们轻哄入睡，这才恋恋不舍回到自家雌性的床上。 在一片寂静中，狼族陷入安眠。 一道诡异的黑影，悄无声息地，闯进幼崽们的屋内。 他盯着熟睡中的狼崽，有些不忍。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 神秘人将其中一只酣睡的幼崽抱起，狠心掐住它的脖颈。 睡梦中的幼崽察觉危险，本能地想要哭喊，却因为被掐住喉咙，无法出声。 大掌继续收紧，用力一拧。 眨眼间，一条生命逝去。 白皙稚嫩的脸庞变成青紫色。 接下来的几只幼崽，下场相同。 “要怪，就怪你们的兽父，是他，让你们无法长大。” 神秘人低哑的话语消失在黑暗中。 …… 翌日清晨。 一声尖叫划破狼族的宁静。 焱灰搂着阳阳睡得正香，听见尖叫，他不耐烦地起身，起床气发作。 “叫什么叫？！” 哪只蠢狼一大清早的搅他好梦！ “……怎么回事？” 阳阳直觉不对，“说不定出事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好，你继续睡。” 焱灰替她盖好羊绒被，起身下床。 他刚走出门，就有一名兽人脸色苍白冲上前，步伐踉跄，甚至差点摔跤。 “……王、王！不好了！！” 焱灰问：“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是、是您的幼崽……！” 一听这两字，他平静的神色骤变。 “它们怎么了？！” “它们……被、被、被……” 那名雄性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被吓得不轻，焱灰当即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冲进幼崽的屋子里。 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他永生难忘。 焱灰眸色僵滞，大脑空白。 幼崽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踉踉跄跄上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下一秒，他愤怒咆哮。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焱灰瞠目欲裂，眼眶发红。 “昨晚上是谁看守的屋子？！” “王，看守屋子的那两只雄性，尸体被发现在后面的草丛里……” “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昨晚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怎么可能？！ 焱灰喘着粗气，几欲癫狂。 “……是蛇族？是不是它们！” “我，我不知道……” 现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种程度，一定不会是低阶兽人，可到底是谁，有这本事悄悄潜入狼族的领地？ 焱灰的脑中想不出其它人选。 ……难道是墨殷？ 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更何况，他们昨天刚刚杀害蛇族派来交涉的雄性，没有其它部族在这个时候，和狼族结仇。 就在这时，阳阳走进屋内。 她听见焱灰激烈的怒吼，惴惴不安。 “究竟发生什么事……” 话说到一半，她陡然顿住。 “啊啊啊——！！” 阳阳厉声高昂尖叫，立刻冲到自己的幼崽身旁，泪水模糊，“我的崽崽！” 只见几只幼崽皆是面容青黑，脖子上映出深紫色的掐痕。 很明显，它们是被活活掐死的。 焱灰伤心欲绝，走到她的身旁。 “阳阳……” 阳阳毫不留情挥开他的手，啪一声，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崩溃地怒吼：“都怪你！都怪你！我早就说过不能滥杀无辜，现在好了，我可怜无辜的崽崽是在替你偿命！” 焱灰愣了愣，随即紧握双拳。 “阳阳，我是它们的兽父，难道我就不难过吗？我比你更希望它们长大！” 一直以来，幼崽都由他照顾。 事事亲为，不敢马虎。 “所以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阳阳伤心欲绝道：“你为什么要杀害蛇族兽人，一定是他们来复仇的……” 她紧紧拥着幼崽的尸体，冰冷僵硬的体温让她心如死灰，泣不成声。 “焱灰，我要跟你解除伴侣。” “……” 焱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而后，他化身巨狼，奔出屋子。 “嗷呜——！！！” 它愤而仰天长啸。 “嗷——” “呜——” 一时间，其它狼的回应此起彼伏。 收到召唤，群狼纷纷赶来。 “王，你叫我们有什么事？” 一群狼不明所以。 焱灰凶光毕露，龇牙咧嘴道：“就在昨夜，我的幼崽被杀害了！” “什么？！” 众狼皆是一脸震惊。 “难不成是蛇族报复？” “不好说……” “不然还能有谁？” “难道看守领地的狼没发现？！” “昨晚没有兽人闯进来啊！” “那王的幼崽怎么会被杀害！” “我不知道！” “明明就是你们没好好看守！” “你别胡说八道！” 第六十三章 墨殷索爱 另一边，蛇族同样一片哗然。 狼族送回尸体，态度非常明确。 凌音音得知此事时，心头狂跳。 她没想到，狼族竟会暴虐至此，恐怕从今往后，双方的矛盾只会愈演愈烈。 这几天，墨殷常常早出晚归。 凌音音闲不下来，抓紧时间，赶制着新一批「安禅香」，顺便将蓝堇草的配方进行优化升级。 她去蛇族医师的家里，用食物交换到一些火麻仁、曼陀罗、还有闹羊花。 这些药材用来入香，可以为蓝堇草的功效增添辅助作用，因为这一次，蓝堇草不单单只是“香”，更是一种“药”。 凌音音要将两者结合，发明一款能够麻痹痛觉，且让人短暂昏迷的产品。 无论是用于医学还是防身，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她将之取名为——「蓝堇香」。 墨殷回来时，就看见凌音音坐在一棵大树底下，手里拿着石杵，正哼哧哼哧地卖力捣弄着各种药材。 “……手不想要了？” 他黑着脸上前，夺过她的石杵。 凌音音着急道：“你干嘛？！” 她正想抢回来，却发现墨殷的手臂上沾满了新鲜热乎的血液，可怖至极。 “你受伤了？！”她拧眉问。 他淡淡道：“不是我的血。” “那是谁的？” “今天杀了几只狼族兽人。” 墨殷说这话时，就和讨论天气一样，语气再寻常不过，“让开，我来。” 凌音音利索地腾出位置。 笃笃笃—— 他继续替她捣着药材，满脸嫌弃。 禁域里全是她收集的香料，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差点没把他熏死。 “凌音音，你就不能消停两天？” 她没回答，而是问：“狼族又来袭击蛇族兽人了？” “没有。” 墨殷的动作格外用力，药材被他捣得汁水飞溅，“这只是对狼族的威慑。” “你们主动出击啊？” “嗯。” “停停停，你别弄，让我来。” 再给他捣下去，渣都不剩。 凌音音心疼地阻止他的动作，墨殷这才放轻力道，眸光阴冷。 自从两族彻底决裂后，双方互相伤害反击，短短几天内，蛇族就有不下数十只雄性死亡，狼族亦是如此。 “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杀来杀去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 墨殷寒声道：“把它们杀光就好。” 闻言，凌音音顿时汗毛耸立。 她这才意识到，墨殷同样是个冷酷的猎手，倒不如说，在这兽世，谁身上没有背负着几条其它兽人的性命？ 现在蛇族的兽人外出捕猎，必须结伴出行，以免落单，而蛇族内部人心惶惶，生怕哪天死去的，就是自家兽人。 入夜后，墨殷给她准备的晚饭，照例是一份香气腾腾的烤肉。 凌音音边吃边夸赞：“今天这肉鲜嫩多汁，还挺好吃，是什么肉？”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狼肉。” “呕——！！！” 她差点没吐出来。 “骗你的。”墨殷勾起唇角。 ……这家伙！！！ 凌音音愤怒地把肉塞进他嘴里。 他嚼都没嚼，吞进腹中，头一次道： “……真香。” 她诧异地打量着墨殷的表情，只感觉一阵恶寒，“你怎么回事？” 不是她说，这家伙有点变态。 墨殷只道：“没事，休息吧。” 躺在床上时，凌音音侧身，双目失神望向虚空，轻轻叹气。 强劲有力的手臂从腰间攀上，墨殷将她拢进怀里，问：“叹什么气？” 她直言不讳道：“我好想霄泽。” 凌音音闷闷不乐。 “不知道他的伤好些没……” “……？！” 墨殷猛地起身，脸色难看。 “凌音音，你睡在我的床上，却想着别的雄性？！”他咬牙切齿地质问。 “那我滚？”她跟着起身。 “往哪边滚呢？！” 墨殷扯过她的手臂，将她压在身下。 黑夜里，两人面面相对，凌音音挪开视线，打哈哈道：“我开玩笑的。” 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只听墨殷低声压抑着怒火道：“就是让你过得太轻松，所以还有精力，想着别的雄性……” 紧密贴合的肌肤互相传递体温，怀里温香软玉诱惑着人心，墨殷把持不住，他捏着凌音音的下巴，急切地缠吻，凌乱的气息在她耳边交织回荡。 “墨、墨殷……” 她有些慌神，总感觉他今晚的吻似乎不同以往，带着浓重的欲望。 “……凌音音，我想要你。” 他亲着亲着，突然脱口而出。 凌音音：“……你在发情？” “没有。” “那为什么……” “不是你让我坦率一些？” “我让你这么坦率了吗？” “别管那些，你愿不愿意？” 凌音音：“……” 知道的，他是在求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强买强卖。 “为什么不说话？”墨殷着急询问。 “不想说话。”她满脸无奈。 “如果在你面前的是霄泽，你是不是会立刻同意？”他不依不饶地追问。 “……或许吧。” “……凌音音！” 就没一个回答是他爱听的。 凌音音吐槽：“墨殷，你好笨。” 又生气又爱问。 连追求雌性都不会，她倒想看看，这家伙究竟要憋到什么时候才肯表白。 墨殷恼羞成怒，再次咬住她的唇。 “嘶……你起开，硌着我了……” “就不起，音音，给我……” 她忽然咧嘴一笑，拍拍墨殷的脸。 “除非，你学两声小狗叫。” 他问：“小狗怎么叫？” 凌音音给他示范：“汪汪汪～” “嗯，汪汪汪。” ……等等。 这对吗？ “现在可以没？”他急不可耐。 凌音音赶紧推他：“等一下，你不是应该先冷笑一声，然后说：‘雌性，想让我臣服，等下辈子’的吗……” 墨殷停下亲吻她的动作。 他的脸色一变再变，由黑转白。 自己好像，是说过这句话…… 方才醋意上头，墨殷瞬间失去理智，满脑子只想着将她据为己有，让她的眼中只剩下自己。 况且，距离初次交配也已过去许久，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他不会忘记。 “那你总要给些别的……” 求爱不成，墨殷只好从凌音音身上，讨点甜头来平息欲火。 “要够没？” “还不够……” 两人的窃窃私语在黑暗中消失。 “唔……” 许久，墨殷闷哼一声，双眸涣散。 凌音音直接翻过身，没有任何表示，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他目光如炬，幽幽盯着她后脑勺。 “……音音。” “……” 她懒得鸟他。 如果凌音音现在回头就会发现，墨殷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无情的渣女。 正当墨殷想继续开口时，禁域外忽然传来一阵慌忙的叫喊。 “有敌兽入侵——！！！” 两人登时眸色清明，从床上起身。 凌音音道：“怎么回事？！” 墨殷沉着脸，“你待在禁域别乱跑，我现在出去看看，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去找雌母她们。” “好。” 随后，他立刻离开禁域。 “……王！” 几名兽人见到他出来，着急忙慌的，结结巴巴道：“是，是狼群！” 而在入口的方向，火光冲天。 那青蓝的火焰，正是焱灰的异能。 墨殷二话不说，当即冲上前。 已经有一部分的蛇族兽人正在和狼群交战，现场十分混乱，到处散落着残骸，一些木质建筑被大火烧毁，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硝烟的气息。 关卡被破，就这么大喇喇地敞开着，还不懂有多少头狼闯进蛇族的领地。 焱灰巨大而矫健的身影从火中走出，它嘴里还残留着烂肉，往下滴着鲜血。 “……墨殷！！！” 见他现身，焱灰面目狰狞，命令所有五阶以上的狼兽进行围攻。 其它低阶一些的狼群，正在和蛇族的兽人混乱交战。 一眼望去，最少有上百匹狼兽。 墨殷扫了一眼包围上来的狼群，神情阴鸷，周身散发着嗜血暴戾的气场。 “呵……想死，成全你！！” 眨眼间，他化身巨蛇，发出一声足以撕裂耳膜的怒吼。 稍微弱一些的五阶狼兽，被逼得连连退后好几步，两股战战。 焱灰发令道：“都给我上！” 五阶以上的兽人都会拥有异能，而在上回的交战中，焱灰已经知道，自己的火无法伤害到墨殷。 所以这一次，他让拥有其它异能的狼负责牵制墨殷，自己趁机找准机会，想用锋利的爪牙将他开膛破肚。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随即，墨殷陷入一场恶战，他被狼群头部战力牵制，无法顾及后方。 不远处，墨越同样正在厮杀。 他的异能可以控制五阶以下的兽人，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一击毙命。 有哥哥在，他得以缓口气。 这边，所有的雄性在前方交战，谁都没有发现，一小支狼群悄无声息地潜入进蛇族领地的深处。 “嘿嘿……蛇族雌性，我们来啦！” “你＊＊给我闭嘴！！” 为首的黑狼吩咐：“我们随时有可能被蛇族发现，等会儿见一只抓一只，一只都不准放过！” “……是！” 这是狼族惯用的伎俩。 凭借一身偷袭的本领，它们曾经掠走不知多少名雌性，只要抓走蛇族的雌性，蛇族的雄性不得不束手就擒。 因为雌性，才是种族的命脉。 几道黑影分散开，隐匿于夜色。 “你有没有闻见一股香气？” “好像在那边的洞窟里……” “走，我们去看看，好香啊。” 一头白狼和黑狼结伴踏入禁域。 它们沿着香气径直往深处走，柔软的爪垫压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此时，凌音音也在朝外走。 她听着外头激烈的厮杀声，想要偷偷跑到出口瞄一眼情况。 两狼一人，就这么不期而遇。 “是雌性！” 白狼兴奋地扑上前。 “啊啊啊……！！” 我靠，禁域里怎么有狼啊！！ 凌音音吓个半死，转身就往里跑。 “抓住她！”黑狼道。 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 没几步，她就被白狼扑倒在地。 “雌性，别做无所谓的挣扎！” “我们还可以饶你一命！” 凌音音闻言，停止满地乱爬的动作，小心翼翼问：“你们真不吃我？” 她转过头，和白狼对视。 白狼倏地瞪大眼睛。 ……好，好漂亮的雌性。 她的身上，还有股特殊的香味。 黑狼走上前：“把她带回去，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哦。” 白狼愣头愣脑回答。 “小雌性，你坐我背上吧。” 它的语气突然温和。 凌音音：“……？” 黑狼：“……？” “……哈？”她摸不着头脑。 这是被俘虏的待遇吗？ “蠢货！快把她叼走！” 黑狼一爪子狠狠拍在白狼脸上。 白狼：“对雌性不能这么粗鲁……” 凌音音：“……” 那刚才把她扑倒的是谁？ “小雌性，你叫什么名字？” 白狼咬住她的手臂，带着她走。 黑狼无语至极。 见色忘友的家伙！ 凌音音胡扯道：“我叫冷冰璃爱语霜梦露殇紫·小樱。” “好的，冷冰璃爱语霜梦露殇紫·小樱对吗？我记住了。” 凌音音：“……？！” 何等强大的记忆力！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她问。 黑狼怒吼：“我们要囚禁你！” 凌音音身体发颤，后背寒凉。 “我们要带你去狼族做客。” 白狼的声音囫囵不清。 黑狼凶恶道：“敢逃我吃了你！” 白狼接话：“有我在，别害怕。” 黑狼：“……” 它龇牙咧嘴，扑上去把白狼压倒在地暴揍一顿，“你这只叛徒！！” 白狼委屈道：“她太好看嘛……” 黑狼怒道：“快点，耽误正事，我先把你吃了，蠢货！” “……哼。” 白狼起身，让凌音音坐它背上，还不忘叮嘱她小心一点，坐稳抓好。 两头狼立刻朝外冲去。 离开禁域时，外头一片嘈杂，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蛇族的雄性纷纷赶来。 黑狼惊道：“其它狼被发现了，我们带着她先走，能抓一只是一只！” 这时，墨越的呼喊在身后响起。 “音音！” 凌音音抬头，惊喜道：“墨越！” 他来救她了！ 白狼撒腿就跑。 “啊啊啊救驾，救驾！” 第六十四章 音音被俘 “音音——！！” 墨越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搏动，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整条蛇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上前。 “吼——！！” 黑狼纵身一跃，挡住墨越的去路。 “想抢人，你有这个本事吗？” 墨越怒道：“滚开！！” 他不能让音音再次被夺走！ 黑狼化身为人，率先发起攻击。 墨越施展异能，想要控制对方，黑狼没有停下动作，尖利的爪牙向他袭来。 不好…… 这只黑狼也是五阶！ 异能失去作用，墨越只能被迫迎战，眼睁睁地目睹凌音音消失在黑夜。 他瞠目欲裂，心脏差点骤停。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什么历史总在不断重演？！ “嗷——呜——” 混乱中，头狼现身于崖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示意所有的狼兽撤退。 “呜——” 众狼纷纷响应，不再恋战，抓紧时间从蛇族的领地撤退。 此次偷袭的目的，已经达成。 “等、等等，你快停下……！！” 白狼的身影迅速穿梭在林间，一路上各种树枝和绿叶打在凌音音的脸上，把她疼得哇哇直叫。 “忍一忍，我们快要到了。” 白狼贴心地安慰。 凌音音用双手护着脑袋，心想你越快我越危险啊啊啊——！！！ “其实你可以慢点……” 万一墨越正在救她的路上呢？ 白狼来到约定好的集合地点，已经有几只狼兽在原地等待。 凌音音悄咪咪看去，发现除她之外，还有两名蛇族的雌性也被俘虏。 几只狼讨论道： “大家都到齐没？” “嗯。” “今晚一共抓到三只雌性？” “看起来是的。” “干得不错！” “我们走，先回狼族，等其它狼！” “好！” 几只狼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 凌音音和其它两名雌性对视着，竟从她们的眼中读出一丝安抚。 三名雌性之中，她的年纪最小，其它两名雌性显然经历过大风大浪，此刻没有哭哭啼啼，看起来十分镇定。 因为她们相信，兽夫一定会来把她们救出去，比起无谓的挣扎，只有乖乖听话才能保住性命，等待救援。 凌音音是真的想哭，又憋住了。 因为她实在太倒霉了，什么坏事都有她的份，本命年果然不吉利，早知道穿越前应该穿一件红内裤辟邪。 “你抓的雌性还挺好看……” 几只狼一边奔跑一边抽空交流。 “那当然……嘿嘿……” 白狼情不自禁地发出傻笑。 凌音音：“……” 她现在还挺庆幸抓她的白狼不靠谱，不然肯定要吃些苦头。 天际渐明，破晓时分，它们终于赶回狼族领地，得以休息整顿。 不多时，浴血奋战的狼群主力军随后而至，在焱灰的带领下安全撤离。 三只雌性被粗鲁地扔在地上。 成片的狼群将她们团团包围，一个个面露凶光，凌音音浑身发颤，这一幕令人想不害怕都非常困难。 就连另外两只雌性也瑟瑟发抖。 “她们就是蛇族的雌性？” “是啊，这只长得真不错……” “蛇族的兽人确实长得好看。” “就是，不像其它部族的雌性。” “我喜欢，嘿嘿……” 这时，群狼纷纷让开一条路，焱灰从身后走上前，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王。” 众狼俯身，恭敬行礼。 焱灰站在最高处，居高临下俯视着手底下的狼群，眼中的杀意尚未消退。 他的毛发沾满血液，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能让其它狼心惊胆战，甘拜下风。 “这就是……蛇族的雌性？” 焱灰眯起双眸，带着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三只雌性，唇角不禁得意地上扬：“蛇族那群废物，不过如此。” 要知道，整个蛇族只有十来只雌性，这次行动，它们就掳走三只，这可是非常丰富的收获。 狼族这次的行动计划缜密，分工配合极为默契，而多年来没有过斗争的蛇族，自然比不上身经百战的狼族。 焱灰不惧怕墨殷，正是因为这点。 “让我想想，既然是蛇族的雌性，该怎么处理你们……” 他缓慢走到她们面前，像是在掂量着几件值钱的物件，目光如炬。 “……” 凌音音努力缩着脖子，下巴差点快要戳到胸口，跟鹌鹑似的弱小无助。 焱灰来回踱步，最后停留在她面前。 “你的身上……有墨殷的味道。” 倏地，她被掐住脖颈高高拎起。 “你是他的雌性？！” 焱灰的语气陡然凶恶无比，一字一句间皆是咬牙切齿。 “……！！！” 凌音音面露痛苦，她赶紧解释：“我不、不是……呜……” 焱灰瞪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不是他的雌性？那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 “你，你是不是闻错了……” 焱灰凑过来，在她颈部又细细嗅闻，尔后冷笑，“如果不是和他交配，你身上怎么可能有他的气息，还这么浓……” 说着，他用力缩紧大掌。 “雌性，你敢骗我？！” 凌音音脸色青紫，被他掐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马上要颈骨断裂而亡。 “王！” 关键时刻，白狼忽然跳出狼群，语气激动道：“您快放手，如果她真的是蛇王的雌性，更不能死！” 焱灰瞥它一眼，松开力道。 她瞬间摔倒在地，急促地喘息。 “你没事吧？！” 其它两名雌性赶紧将她扶起来。 她摇摇头，眼眶湿润，无法出声。 “如果她是蛇王的雌性，那就可以用她的性命来威胁对方！” “它说得没错，王！” “先留她一命，蛇王一定会来的。” 一些狼开始陆续进言。 “既然我们杀不死蛇王，可以用她来让蛇王乖乖投降。” “有道理！” 众狼赞同地点点头。 焱灰阴狠道：“说得倒也是，等墨殷来了，我会在他的面前，将你撕碎……” “……他不会来的。” 凌音音垂眸，小声地回答：“我不是他的雌性……咳，他本来就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会舍命救我……而且，我是被他抢来的，他就是个强迫雌性的渣雄……” “……什么？！” 听见她可怜的哭诉，其它狼相互对视几眼，反而心生同情。 “……哦？” 焱灰忽然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这么说，你和他有仇？” 凌音音假装愤愤道：“对啊……你们赶紧杀了他，我才开心呢！” 虽然对不起墨殷，可为自保，她只能出此下策，反正狼族杀不死他。 焱灰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凌音音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只白狼便恭敬地上前道：“王，她叫冷冰璃爱语霜梦露殇紫·小樱。” 凌音音：“……” 谢谢，她自己都不记得这个名字。 此话一出，狼群震惊。 焱灰眉头紧皱：“什么玩意儿，叽里呱啦的，名字怎么可能有这么长？！” 在圣兽大陆，所有兽人取名时，都是只有两个字。 “呃，我是别的部族的……” 她解释道：“来自遥远的地方。” 而另外两只认识凌音音的雌性，盯着她露出诧异的神情，不过一言未发。 “好奇怪的名字啊……” “是啊，大家都只有两个字，她这个起码有十几个字。” “这谁记得住？” 白狼语气温柔问：“我们叫你小樱，你看看可以吗？” 凌音音连忙点头，“可以。” “遥远的地方……是有多远？” “反正不在圣兽大陆。” “什么？！那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地球人。” “地球是哪儿？你听说过吗？” “没有啊……” 焱灰对她产生了兴趣，“雌性，你倒是挺特殊，如果你乖乖表现，我心情好，说不定可以勉强饶你一命。” 凌音音疯狂点头。 现在回归正题，其它狼又问： “王，其它雌性该怎么处置？” “不如给我们带回去交配吧！” “好啊，我同意……” 群狼蠢蠢欲动，焱灰思考片刻，还真准许了它们的请求，“可以。” 毕竟每次行动，总要犒劳部下。 不过区区交配，小事一桩。 凌音音却道：“不行，我反对！” 另外两只雌性已经吓懵了。 焱灰斜她一眼，似乎是在嘲讽着她的不自量力，“你有反对的资格？” “……没有。” 凌音音弱弱道：“但是，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们，我可以用其它东西交换。” “……哦？”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和自己讲条件的雌性，“什么东西？” 她从口袋里取出几个小香粽。 “这是我发明的安禅香，你们拿去戴在身上，可以控制发情时的精神狂暴。” “控制精神狂暴？怎么可能？！” 闻言，狼群如沸水炸开，躁动起来。 “真有这么神奇吗？” “雌性，你要是敢骗我们，我们现在就把你吃掉！” 凌音音又道：“有没有骗你们，你们找个快发情的雄性试试就懂了。” 焱灰直接从她手中抢过小香粽，放在鼻尖轻嗅，一股独特的香气窜进鼻腔，他眯着眼睛，看向她的眼神忽然变化。 “现在拿给快要发情的雄性。” 他把东西抛给身后的部下，然后神情莫测道：“先把她们关起来。” “是。” 凌音音终于松一口气。 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只能赌一把。 就在这时，阳阳出现在焱灰身后。 她面色苍白，面颊深深凹瘦，看起来神色虚弱，无精打采。 “……焱灰。” 焱灰立刻回头，小心道：“阳阳，你怎么起这么早？” 阳阳走进狼群，目光扫过几只雌性。 “你们又从哪里抓回来的？” 焱灰赶紧解释道：“你放心，这几只是蛇族的雌性，到时候有用，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幼崽报仇的！” 阳阳没有显露丝毫的开心。 “哦……是么。” “当然，我一定让蛇族偿命！” “这些都不重要……” 阳阳抬起下巴，眼神空荡无神。 她轻声喃喃道：“焱灰……我要跟你解除伴侣关系，离开狼族……” 焱灰手足无措地挪开视线。 “阳阳，你先听我说……” 她立即捂住耳朵：“我不想听，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所以我说过的话，你从来不愿意放在心上，这都是我自找的，我怎么会答应和你结侣呢……” 从幼崽死亡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错得太离谱。 焱灰将她搂进怀里，还想劝阻。 “别这样，阳阳……” “你给我住口，我不想听！” 她突然崩溃地尖叫一声，紧接着两眼一闭，晕倒在焱灰怀里。 “……阳阳，阳阳！” “你怎么了？别吓我！！” 焱灰登时手忙脚乱，六神无主。 一群围观群众目瞪口呆。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医师！” “哦哦哦！” 焱灰匆忙抱起阳阳，转身离去。 群狼突然无首，几只狼问： “现在我们要干嘛？” “你笨啊，把这几只雌性关起来！” “可王没说关在哪里。” “先和羊族的雌性关在一起吧。” “好吧。” …… 蛇族。 鏖战过后，满地狼藉。 一群受伤的蛇族雄性依旧坚持着收拾凌乱的现场，还未缓过神来。 狼族没有获胜，就撤退得猝不及防，搞得蛇族兽人一个个摸不着头脑。 墨殷浑身浴血，刚经过一场奋战，他神情疲惫，只想回禁域休息。 他有点想凌音音。 没心没肺的雌性，估计睡得正香。 “王，不好了！不好了！” 几名雄性忽然惊恐地冲到他面前。 “王……大事不妙……” 他们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墨殷挑眉，“怎么了？” “部族里有两只雌性，被……” “被狼族偷偷掳走了！” “是啊，她们的兽夫都急死了！” “哥哥，哥哥！！” 墨越紧跟着出现，一脸焦急。 墨殷皱眉，“你又怎么了？” “音音被狼族兽人掳走了！” 墨殷猝然抬眸，眸光冷得像冰。 “……你再说一遍？！” “昨夜狼族派人偷偷潜进后方，我们只来得及救下部分雌性，可还是被它们带走两只……算上音音，三只！” 墨越蹲下身，抱头呜咽。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护住她……” 第六十五章 强取豪夺 “呜呜呜……”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瘆人的哭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凌音音不由打了个寒战。 “进去！” 一名狼族兽人从身后狠狠推她一把，差点将她推倒在地。 “哭什么哭？！” 狼族兽人怒吼，“谁再敢哭，我现在就吃了谁！！” 幽暗的空间顿时寂静无声。 凌音音和其它两名雌性被分开，单独分到另一间牢房。 当她走进里面时，才发现角落里藏着一道瑟瑟发抖的身影。 肮脏凌乱的干草将对方掩埋，要不是那人发出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她还真注意不到对方的存在。 凌音音生怕里头会跳出什么怪物，她小心退到对向的角落，试探着问：“你、你也是雌性吗？” 由于光线太暗，她根本看不清对方是什么生物，未知的事物总令人恐惧。 “嗯呜……” 那人发出难受的嘤咛。 凌音音一愣，这娇弱的声线……好像莫名有些耳熟。 黑影窸窸窣窣地缓缓坐起身，在见到凌音音的瞬间，她满脸惊诧。 “……怎么是你？” 凌音音更加诧异：“你认识我？” “我是绵绵……你还记得吗？” 绵绵？ 凌音音仔细回想着，好半天想起来，她是之前墨殷在森林里救下的雌性。 “你怎么在这儿？！” 凌音音登时抬高声调，然后马上意识到不妥，赶紧放低音量：“你不是和兽夫一起逃走了吗？” 绵绵虚弱无力回答：“路上碰到追踪我们的狼兽，又被抓回来了……” ……好惨啊。 凌音音顿时心生同情，本以为自己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你的兽夫呢？” 她记得绵绵身边不是还有头麋鹿，叫什么聆风吗？ “他为了保护我，被狼族追杀，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绵绵凄切一笑，“可能被当做食物，吃掉了吧……” 她几近哽咽，发不出声。 凌音音上前，蹲在她的身边。 绵绵双目无光，姣好的脸蛋布满青紫伤痕，她的嘴边裂开一道血口，唇部干涩皲裂，看起来半死不活。 “绵绵，你怎么……” 有那么一瞬间，凌音音甚至觉得绵绵快要死去。 她眸光不忍，而后伸手，轻轻抚摸上对方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没怎么，只是被强迫交配而已，和其它雌性比起来，不算什么。” 凌音音咬牙怒道：“这群畜生！” 不对，它们本来就是畜生。 畜生这个词对狼族没攻击力。 绵绵长得娇小玲珑，又拥有着比普通雌性漂亮一些的外貌，被狼族的雄性盯上在所难免。 有些时候，长得漂亮没有好处。 绵绵脆弱的躯体瑟缩在干草中，整具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你还好吗？”凌音音担忧道。 “音音，我好冷……” 绵绵低声抽泣：“我有点想兽夫们，如果它们没死，应该还能再抱抱我，我就不会那么冷……” 凌音音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好可怜的小美女呜呜呜…… 她的体型比绵绵大一些，更加高挑，凌音音干脆直接伸出双手，将绵绵从干草中抱出来，拥进自己怀里。 绵绵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还觉得冷吗？”凌音音问。 “音音……你……” 绵绵忽然苦笑，“你……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雌性……” 善良，还有安全感。 绵绵依偎在她的怀里，汲取她暖和的体温，一股特殊的香气进入鼻腔，绵绵的疼痛顿时消散不少。 “音音，你好像个小太阳……” 暖暖的，软软的，很舒服。 绵绵情不自禁感叹。 自从她的兽夫死的死，伤的伤，这种温暖的感觉，她很久没有体会过。 在这里，陪伴她的只有冰冷，黑暗。 “好啦，你睡吧，别怕。” 凌音音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 “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可我的兽夫们都死了……” “我会带你出去。” “……” 绵绵安静半天，沉默地点头。 她们都是雌性，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她知道凌音音只是在安慰自己。 “说起来……音音，你为什么会被它们抓进来，墨殷呢？”绵绵突然问。 凌音音长叹一口气。 “昨夜狼族偷袭蛇族，我不小心撞见两只狼，被它们劫走。” “墨殷没有保护你吗？” 凌音音笑道：“他是一族之王，狼族偷袭蛇族，肯定得冲在最前面打架呀，要保护其它族人嘛……” “可如果是我的兽夫，他不保护我，我会讨厌他一辈子……” “墨殷不是我的兽夫。” “也对……” 绵绵又问：“狼族为什么偷袭你们？蛇族是大部族，它们不应该主动招惹你们才对啊……” 凌音音同样疑惑。 “不知道，狼王焱灰说墨殷杀害他的族人，两边互相伤害，已经彻底决裂。” “咳咳咳……！！” 绵绵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竟然没能杀死焱灰？！” “狼族群体作战能力非常厉害，一打多不容易，正常。” “好吧……” 打听清楚情况，绵绵安静下来。 半晌，牢房里仅剩呼吸声。 就在凌音音以为绵绵睡着时，外面的甬道里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 沉稳而有规律。 绵绵登时睁开双眼。 凌音音顺势转头望去。 一名长相俊逸的狼族雄性站在门口，蓬松帅气的耳朵轻轻抖动着，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绵绵……” 他语调亲昵，“该出来了。” 绵绵再次剧烈颤抖起来。 凌音音紧紧护着她，“她生病了，没办法出去，你有事吗？” 对方挑挑眉，打量起凌音音。 “你是新来的雌性？” “是又怎样？” “难怪不懂规矩。” 那名雄性哂笑，“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我不动你。” 若是其它雌性敢这么和他说话，他非得刮花对方的脸蛋。 “绵绵，还在装死吗？” 他的语气陡然不悦，“出来！” 绵绵倒抽一口冷气，犹豫片刻，然后晃晃悠悠起身，连站都站不稳。 “绵绵……别过去。” 凌音音拉住她的手，结果发现一圈都拢不住她的腕子。 “我没事……别担心。” 绵绵道：“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她低头，缓缓走向对方。 那名雄性将她一把搂进怀中，亲昵地吻着她的唇瓣，夸赞：“好乖。” 凌音音大惊失色。 下一秒，绵绵被抱起身往外走。 “绵绵……！” 凌音音冲上前，心头狂跳。 总感觉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果然没一会儿，外头渐渐响起暧昧的水渍声，并且逐渐一发不可收拾。 绵绵的哭喊回荡在整座地牢里。 凌音音不忍，捂住耳朵。 ……真的太畜生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那名雄性将昏迷的绵绵抱回来，满面春光。 “今天的游戏结束了。” 他凑近绵绵耳边轻声道：“明天我们再玩一些新的游戏……” 绵绵眉头紧皱，撇过头不去看他。 她破败的身体就这么被丢了进来。 凌音音赶紧上去接住她。 “你没事吧？！” 怀里的绵绵浑身上下青青紫紫，唇边伤口破裂，溢出鲜血。 绵绵耗尽力气，极缓慢地摇头。 “我没事……”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凌音音说话带上哭腔，胸口仅剩对她遭遇的心疼。 绵绵轻笑，“他啊，喜欢我。” “……啊？” “就是他，把我的兽夫赶尽杀绝。” 绵绵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 “我宁愿被吃掉，也绝不原谅他。” 凌音音秒懂。 现实版兽人世界的强取豪夺。 好可怜…… 绵绵侧过身，将脑袋枕在她的腿上。 片刻后，泪水濡湿凌音音的大腿。 她再次无声地拥住绵绵。 …… 下午时分，狼族兽人送来一顿饭。 凌音音拿过碗一看，臭气熏天。 好家伙，什么烂肉枯草，乱七八糟地混合在一起，还能看见成团的苍蝇卵，这怎么能给雌性吃？ 干脆还是饿着吧。 绵绵看都没看一眼，纤瘦的身躯早就饿得皮包骨头。 她不知道绵绵是怎么撑下去的。 不过很快，答案就自己送上门。 白天的那只雄性再次出现，他带着新鲜的蔬菜，走进牢房。 凌音音抱着绵绵缩到角落里。 “雌性，放开她。” 他面色不虞，“我要给她喂食。” 凌音音看着那些蔬菜，目光迟疑。 他直接上前，将绵绵抢过来。 “绵绵，吃一点。” 绵绵没有理他，双眼死死紧闭。 他司空见惯，三两下把蔬菜掰断放进嘴里囫囵地嚼碎，然后捏住绵绵的下巴，亲吻上去。 凌音音瞬间瞳孔瞪大。 ……等等，等一下！！ 她是不是不应该待在这里？！ 她应该待在草底下！！ “呜呜呜……呸！！” 绵绵拼命挣扎着，娇小的身躯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恶心！” 她扬手，用力给对方一个耳光。 男人生生接住她的巴掌，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给她继续喂食。 一顿饭下来，不知浪费了多少。 男人的脸颊高高肿起，全是巴掌印，嘴唇也红彤彤的。 可他看起来甘之如饴。 凌音音大写的佩服。 等那名雄性走后，绵绵起身扶着墙，反胃地吐了一地。 “对不起……我把地弄脏了。” 凌音音拍拍她的背。 “没关系，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想睡会儿……” 绵绵长出一口气，疲惫至极。 “好，我扶你躺下来。” “嗯，谢谢……” “……” 翌日清晨。 一只陌生的雄性出现在外面。 “雌性，王要见你。” “好。” 凌音音早有预料。 离开地牢后，外面阳光正盛。 焱灰手里拿着小香粽，正蹲在地上，一脸严肃地思考着什么。 “王，我们把她带来了。” “嗯，你们退下吧。” “是！” 凌音音从容地站在他面前。 好半天，焱灰才跳起身。 “这东西，真是你发明的？” 凌音音点头，“有效果吗？” 焱灰不说话。 看来效果非常好。 “这玩意你有多少？” “没有多少，安禅香工艺复杂，制作周期长，很珍贵的。” 焱灰道：“我可以饶你不死，唯一的条件就是，你留在狼族，一直替我们制作安禅香，怎么样？” “听起来不怎么样。” “有没有搞错？你现在是俘虏，难道还想讲条件？！” 凌音音镇定道：“没错，我是俘虏，如果我死了，圣兽大陆将不会再有人可以解决雄性的精神狂暴。” “……” 焱灰眯起眼，陷入沉默。 “你想要什么？” “放走和我一起被抓的两只雌性。” “不可能！” 狼族大费周章才抓到的雌性，怎么能随随便便放回去？！ “我一只雌性就够了，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能为你提供安禅香，带来的好处可远远比两只雌性要多得多。” “你放走她们，我愿意留下来制香，否则大不了一死，谁也没好处。” 焱灰厉色审视着她，她丝毫不惧。 “行吧。” 他叫来部下，让他们放人。 直到凌音音亲眼目睹那两名雌性离开狼族，这才放下心，“都放了两只，再放一只行吗？” “哪只？” “绵绵。” “那只不行。” 那只雌性他早就奖赏给手下，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凌音音问：“干嘛不行？” 他面露凶光，露出洁白的獠牙。 “雌性，你别得寸进尺，否则我现在就让人把放走的那两只雌性杀死！” “……好好好。” 凌音音赶紧认怂，“我错了。” 看来这笔交易只能到此。 “今天开始，你住其它屋子。” 凌音音还想讲条件，“那不放绵绵，可以让她和我一起住吗？她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可不可以让医师治疗她？” “可以。” 焱灰这回没拒绝。 毕竟雌性如果病死，也是一种损失。 他让人从牢里将绵绵带出来，然后又安排两人住进狼族雌性的屋子里。 绵绵被安置在床，连日来的高烧，已让她神志不清。 “我们这是……” 她睁开沉重的双眼。 凌音音赶紧安抚：“别怕，你病得太严重，我让它们把你带出来治病。” “你怎么做到的……” 第六十六章 联合救人 “嗐，不过就是些小伎俩……” 笃笃笃——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凌音音话音一顿，起身走到门口。 她谨慎地打开一条缝隙，望着来人，没好气道：“你有事吗？” 又是那只坏蛋雄性。 “我要看绵绵。”他冷酷道：“让开，放我进去。” “绵绵已经……诶诶诶！！” 男人猛地卡进缝隙推开门，直接将她推倒在地，凌音音的手肘磕向地面，顿时被擦破下来一层皮。 “月野，你想干什么？！” 床上的绵绵又惊又怒。 月野闯进屋内，扫视着里头的环境，接着来到床边。 “我不知道你在发烧。”他莫名道。 绵绵实在病得没有力气，只能轻飘飘小声问：“所以呢？” “我要是知道，不会和你交配。” “嗯。” 月野盯着她冷淡的反应，心口一滞，他强行压抑着酸楚道：“你别死。” “……？” 凌音音爬起来，偷偷翻白眼。 死狼，特地跑过来，就说这种话？ “你放心，我会活到你死的那天，你没死之前，我不敢死。” 月野轻笑，“那我更不能死。” 绵绵不语，深深地看他一眼。 迟早有一天，她会亲手杀死他。 “说完没有？说完赶紧走，我还要给绵绵喂药。”凌音音撇嘴，小声嘟囔。 绵绵背过身，不再理他。 月野深吸一口气，“明天我再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屋子。 他一走，凌音音立刻把门关死，明天还想来？门都没有！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绵绵看向她手肘上的伤，自责不已。 “等我病好就回地牢去，不然月野会一直来打扰你。” 凌音音道：“别说这种话，现在我们同病相怜，当然要互相帮助，你就安心地休息，其它交给我。” “音音，真的谢谢。” 绵绵咳嗽几声，“你救我好几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你好好养伤就行，先喝药。” “好。” 喂完药，凌音音整理好床铺，上床在绵绵身边躺下，“我还是第一次在兽世和小姐妹一起睡呢。” 平常身边的位置都被墨殷霸占，每晚睡觉，那家伙把她搂得密不透风，要不是他体温偏低，凌音音非得把他踹下床。 绵绵也笑道：“我以前都和兽夫睡，从来没和别的雌性一起睡过……” 凌音音摸摸她的额头，“好像已经没那么烫了，明天醒来烧就能退下去。” 两人又开始聊起家常。 “音音，你为什么还不让墨殷做你的兽夫啊？” “他太讨人厌。” “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哦，他自己不承认喜欢我。” 绵绵轻笑，“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全黏在你身上。” 凌音音挠挠头，“……有吗？但是他太高傲，你不知道，以前我们刚认识，他还说过，我配不上他呢。” “噗……哈哈，他是这样的雄性吗？” “对啊，嘴超级硬。” “可是你说的话，他会听会做。” “嗯，不过他不情不愿的。” “真不情愿，就不会做。” “好像也是……” 两人聊着聊着，绵绵阖上双眼，药效发挥作用，她逐渐开始困倦。 凌音音见状，不再说话，她同样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美美睡个午觉，再醒来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动静。 凌音音下床，打开门往外看去。 门口站着看守的狼族兽人，她向对方打听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往外面跑？” 那名兽人解释：“有条雄性人鱼自称是海王，好像还说跟蛇王有仇，正好狼族和蛇族僵持不下，想要和我们结盟，一起击败蛇族。” 凌音音差点惊掉下巴。 这一听就知道，是霄泽！！ 这家伙搞什么鬼？！他怎么知道自己被狼族抓走，还一条鱼跑过来，就连墨殷都难以应付狼族，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简直胡闹！！ “我可以出去看看吗？”她问。 “当然不行！你给我回去乖乖待着！” 那名兽人把她推回去，关上门。 他的职责就是看好这两名雌性，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绝不能擅离职守。 凌音音被推回屋内，满脸丧气。 看来，她只能选择相信霄泽了，希望对方别那么傻，先保全自身。 …… 此时，狼族领地外。 “你是海王？” 焱灰打量着面前浑身赤裸，仅仅只用一片树叶遮挡重点部位的男人，抱着极其怀疑的态度，“你看起来可不像个王。” “你说说，哪儿不像？” 霄泽姿态高傲，他撩着漂亮的金发，浑身各处的肌肉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我长得比你俊，还比你有实力。” 他臭屁一笑，“你要不要试试？” 焱灰嗤笑，“那就试试看。” 说着，他化身巨狼冲上前，召唤异能火焰，朝霄泽袭去。 霄泽站在原地未动，右手一抬，一面冰罩挡在身前，轻松抵御下那团火焰。 焱灰停下脚步。 “你是冰系，竟然能挡住我的火？” 霄泽又抬手，给他展示一波更酷的，一道水柱蜿蜒攀上他的手臂，他朝着焱灰扔去，顿时洒人家一脸的水。 焱灰变回人，抹了把脸。 这回，他不敢再小看霄泽。 五阶巅峰的冰水双系异能，可是他们火系异能拥有者的克星。 霄泽能克他，自然也能克墨殷。 “你和墨殷有什么仇？” 焱灰问：“还得和我们结盟？” 霄泽冷笑，“他抢走我的雌性。” “你的雌性？！” 焱灰一惊，墨殷抢走他的雌性，他们抢走墨殷的雌性，那他的雌性不就是那只什么叽里呱啦呜哩哇啦的小樱？！ “我听说，墨殷杀害你的幼崽，而他又抢走我的雌性，虽然我是冰水双系，却因为他的等阶较高杀不掉他，倒不如我们一起结盟，联手把他干掉……” 霄泽说这话时，表情凶巴巴。 “既然如此，你先进来吧。” 结盟便是友，“正好我们商量商量，怎么一举拿下他。”焱灰道。 “好啊……” 霄泽笑眯眯的，大咧咧走进狼族。 一群狼好奇地打量着他，纷纷谦让出中间的路给他走。 这还是它们第一次见到海王。 长得怪壮实的。 焱灰和霄泽并排走在前面，霄泽边走边怒道：“这次，我一定要从墨殷的手中抢回我的雌性，让他不得好死！” 焱灰沉默。 看来海王还不知道，那只雌性在自己手里，况且，他不可能把小樱交出去。 干脆就让海王继续误会下去，先帮他除掉墨殷，到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告诉对方小樱死在蛇族就行。 “我让它们去打猎，准备晚餐。” “不用，我不饿。” 霄泽摆摆手，“第一次来狼族，我想到处看看，在海里待太久，没见过地上的部族是什么样子。” 他眼中充满单纯的好奇。 焱灰点头，“那我带你看看。” “好。” 两人在狼族里头溜达几圈，焱灰没有带他进入雌性居住的区域，而是就在外围走走，为霄泽展示狼族的布防。 “不错，你们布置得非常好。” 霄泽笑道：“明天我就让水族的兽人过来，一起商量战斗对策。” 焱灰得到助力，心里直乐。 “好，这次肯定能拿下蛇族。” 眼看天色渐暗，焱灰道：“我让他们给你准备了休息的地方，我得先回去照顾我的雌性，明天再说。” 阳阳最近病得厉害，丧子之痛带给她沉重的打击，令她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一下子彻底垮掉。 “去吧去吧。”霄泽道。 随即，其它狼族兽人上前，带领霄泽前往布置好的居所。 等所有的狼族兽人离去后，霄泽长舒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他揉揉笑得僵硬的嘴角，心里嘀咕着这狼王还挺谨慎，什么地方都逛过，就是没看见音音在哪儿。 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霄泽必须尽快找到凌音音的位置。 等天色彻底黑暗，他偷偷溜出门。 与此同时，墨殷现身狼族领地。 正在值守的狼兽见状，纷纷惊诧。 “是蛇王？！” “他怎么一条蛇来了？！” “快去告诉王！” 黑夜中，墨殷挺拔的身影从容上前，其它狼兽屏住呼吸，严阵以待。 他抬手，掌心闪现一抹幽红。 几只狼兽知道蛇王的实力有多恐怖，就凭它们，分分钟被对方秒杀。 “糟糕！” “嗷呜——” 它们仰天长啸，彻底惊醒整座狼族。 下一秒，幽红的火焰漫天飞舞，点亮狼族兽人的黑夜。 焱灰及时出现，率领着几十只狼兽，上前围剿墨殷。 大战一触即发。 “墨殷，你怎么敢一条蛇来？！” 焱灰冷笑，“真是不自量力。” 面对他的挑衅，墨殷沉默不语，化身巨蛇，直接和几十只狼兽厮杀起来。 “王……他今晚好像有点猛。” 一群狼兽使出异能，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抵消墨殷的火焰，反击回去。 比起在蛇族的那天晚上，墨殷的实力好像又大大增强了。 “废话，被抢走雌性的雄性，发起疯来当然更加厉害！” 有只狼兽尖叫，“啊啊他的火太烫，烧着我的尾巴了！！” “别怕，我帮你吹吹！” 一阵强风袭来，吹灭火焰的同时，还差点把那只狼兽掀翻出去。 “滚，你的风太差劲了！” “什么？！好心没好报，哼！” “都给我闭嘴，好好打架！” 巨蛇愈战愈勇，眨眼间，已经咬死好几只狼兽，而它的身体被四面八方的异能不断攻击，尽管躲掉大多数异能，却还是被伤得鲜血直流。 焱灰咬着后槽牙，“海王呢？去叫海王过来！！” 这么多狼兽，竟然如此被动。 “嘶——！！” 巨蛇怒吼一声，又开始喷火，方圆几百米的树林被成片烧穿，周围的空气灼热得惊人，凡是在它火焰范围内的狼兽们，纷纷撒腿逃离。 晚走一秒，都会化为焦炭。 旁边还有一群风系和水系的狼兽，在拼命地灭火。 “灭不完，根本灭不完啊！” “灭不完也得灭！” “等等，火冲我们来了，快跑！” 关键时刻，众狼的身后忽然升起一片滔天水幕，气势汹涌。 它们惊喜道：“是海王！” 海王一来，就不愁灭不掉火了！ 焱灰大喊：“海王，交给你了！” 霄泽笑笑，“你放心吧。” 紧接着，滔天水流如海啸山崩，朝着狼群袭去，淹没一群狼兽。 焱灰大怒：“你在干什么？！” 霄泽又笑，“失手，失手，再来一次一定可以。” 他周身的水流忽然全部凝结成冰锥，铺天盖地朝狼群砸去。 “呜呜呜——！！” 被刺穿的狼兽顿时发出哀嚎。 这下焱灰终于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盟友？ 分明就是引鱼入室！ 好啊，竟然敢耍他！！ “霄泽——！！” 焱灰彻底红眼，仰天长啸。 领地里，大批量的群狼现身，他集结全族之力，势必要和这两人拼命！ 霄泽看一眼背后，暗道不妙。 “这臭屁虫，也没告诉我狼族有这么多兽人啊……”他不由叹气。 “好吧，正好锻炼身体。” 好久没猎杀兽人，怪兴奋的。 …… 而另一边，所有的狼兽被调到前方，领地内部静悄悄的。 墨越在解决完几名低阶兽人后，终于根据霄泽提供的消息，找到凌音音。 “音音，快开门！” 他着急忙慌地敲门。 凌音音一惊，认出那是墨越的声音，立马上去打开门。 “墨越，你怎么进来的？！” 她十分惊喜。 墨越道：“先不说这些，我现在带你出去，哥哥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凌音音连忙点头。 “还有只雌性，我们一起。” “好。” 凌音音又道：“她生病了，跑不快，你去抱她，我们一起离开。” 听到这个要求，墨越顿了顿，看上去非常不情愿。 “都什么时候了，快去！” “哦……” 墨越很委屈，但还是过去抱人。 “他是谁？”绵绵十分害怕。 “别怕，是自己人。” “都有谁在外面？”凌音音问。 “哥哥，霄泽。” “什么？只有他们俩？！” 这群人简直乱来！！ 第六十七章 孤云相救 “嗯，哥哥负责正面进攻吸引火力，霄泽假意和狼族结盟，混进来打探路线，他们现在应该正在一起对付狼群。” 墨越语气凝重。 凌音音只觉得后背生寒。 墨殷和霄泽再厉害，面对整个狼族的围攻也是寡不敌众，九死一生，他们这是在用生命为她换取逃脱的机会。 “你们怎么能这么冲动？！” 凌音音长叹一口气。 事已至此，逃命要紧，不能让他们的计划白白落空，她只希望霄泽和墨殷不要出什么事情。 “我们抓紧时间，快走！” “好。” 墨越抱紧虚弱的绵绵，加快速度，凌音音紧随其后，她跑得直喘气，肺部火辣辣地烧疼，手肘上的擦伤更是阵阵刺痛，但她不敢有丝毫停歇。 远处是震天的厮杀声、巨蛇的嘶吼、狼兽的哀嚎、洪水的冲击……各种混乱的动静犹如一座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狼族领地的内部果然空虚，大部分都被调动到前方迎战，墨越显然提前摸索过路线，带着她们俩熟练地避开一些零星的布防和守卫，来到僻静的林间小路。 “咳咳咳……” 绵绵忽然道：“那里可以通往河边，沿着河流往下走，能够快速离开。” 没想到她对这里的地形挺熟悉，于是几人二话不说，准备钻过草丛。 就在此时，侧后方有狼兽发现他们的踪影，一声狼嚎顿时响彻天际。 “嗷呜——！！快点来人，有只蛇兽带着雌性，想要逃跑！！” 一听这消息，狼族瞬间炸开锅，原本还在前方战斗的狼兽纷纷掉头，匀出部分数量过来抓人。 它们大费周章，杀来杀去，可不就是因为几只雌性，如果雌性逃跑，那狼族的所有努力和牺牲都白费！ 几名狼兽立刻紧追上前。 为首的，正是月野。 “给我站住，不准带她走！！” 愤怒的嘶吼传进耳里，墨越回头看着乌泱泱的狼群，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凌音音跑不动，墨越手里又抱着一只绵绵，再这样下去，谁都跑不掉。 “音音，你们先走！” 墨越忽然停下步伐，将绵绵塞给她，紧接着嘱咐：“再往前有其它兽人接应，你们赶紧跑，我留下来断后！” 凌音音道：“你疯了？！这么多狼，你会被咬死的！” “别管，快跑！” 墨越用力推她一把，然后掉头转身，阻挡狼群的去路。 月野瞪着近在眼前的墨越，神情阴狠不悦：“就凭你……也想拦我？” 墨越笑道：“是啊，就凭我。” 月野是五阶，他的异能无法直接控制对方，因此，墨越看向另一只低阶狼兽，操控着它从身后进攻其它伙伴。 “嗷嗷嗷——！你为什么咬我？！” 被伤害的狼懵逼得很，没想到同伴会突然从后面给它一口。 月野停顿片刻，心中已有答案。 “他是精神系控制，大家小心。” “都给我上，咬死他！！” “吼——！！” 一场以少敌多的冲突再次爆发。 “……” 凌音音拉着绵绵，拼命往外跑，几分钟后，终于在河边碰见交接的兽人。 竟然是上回的那条鹦鹉鱼。 “咕噜噜……你们终于出来啦！” 它吐出巨大的泡泡球，“你们进去，我推着你们走水路。” 凌音音将绵绵塞进泡泡球里，自己却没有上去，“绵绵，你先走。” 绵绵惊道：“音音，你要去哪儿？” 凌音音回答：“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他们三个还没有脱离危险，我得想个办法救他们！” 说完，她再次转身跑回去。 “音音——！！” 鹦鹉鱼赶紧叫住她，“你不能去！” 王有命令，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它都必须带着凌音音平安离开。 “别管我，你们快走吧！” 凌音音也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一身的力气，跑着跑着，越跑越快，直接把它俩抛在身后。 “嘶昂——！！！” 与此同时，远方的战场猛地响起一声惊天动静的巨兽嘶吼，那足以穿透所有人耳膜的怒吼中，夹杂着剧烈的痛苦。 ……是墨殷！！ 一阵寒意从脚底涌向天灵盖，凌音音担忧不已，如果不是受到重创，墨殷怎么可能会发出这种声音？！ 这个笨蛋，连命都不要了吗？！ …… 战场上，霄泽被狼群包围，不断疲于应付着数不清的狼兽。 他浑身沾满鲜血，光洁的肌肤上充斥着数不清的伤口，好在大多是一些小伤，算不上致命，只是和众多狼兽打斗，他的体力即将耗尽。 然而比起霄泽这边，墨殷吸引着狼族绝大部分的火力，经过几波车轮战，墨殷受到重创，巨大的身躯重重摔倒在地。 一群狼见状，立即涌上前，冲他薄弱的腹部猛烈攻击。 巨蛇被击穿腹部，硕大的血口正往外冒着涔涔鲜血，看起来可怖瘆人。 焱灰同样受到重伤，可他早已被战果冲昏头脑，此刻精神振奋，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大笑道：“墨殷，去死吧！” 墨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面，已经维持不住庞大的兽形，他变回人时，意识尚且还能有片刻的清醒。 霄泽立刻大喊：“臭屁虫，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倒下了？给我站起来！！” 墨殷喉头滚动，双唇嗫嚅。 他张口，没有说出一个字，而是涌出一大股鲜血，开闸似的吐自己一身。 霄泽见状，暗道糟糕。 墨殷已经力竭，得赶紧走。 焱灰冷笑，“海王，下一个就是你，别急，今天你们都得把命留下来！” 霄泽：“……好啊。” 然后朝他奔去的狼越来越多。 焱灰缓缓走到墨殷跟前，一脚恶狠狠踩住他腹部的伤口，亮出利爪。 墨殷瞬间吃痛，殷红的血眸仍旧死死凝视着焱灰。 “这双眼睛，真令人厌恶。” 焱灰蹲下身，他身上的伤势不轻，可此刻却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现在就帮你挖出来……！！” 说着，他的利爪直直朝墨殷袭去。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灵的声线在混乱中响起，“焱灰，不要伤害他！” 焱灰动作一顿，诧异地回头。 “……是你？” 凌音音毫不畏惧地冲上来，把墨殷搂进怀里，“焱灰，放过他吧。” “音音？！” 霄泽满脸震惊，她怎么没逃？！ 墨殷意识模糊间，只觉得有道温暖的风拥住他的身躯，尽管他想张口，呵斥她赶紧离开，可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失血过多，他只觉得周身寒冷。 焱灰冷笑，“你一只雌性，怎么敢和我谈条件，你想和他一起死吗？！” 凌音音眼神坚定，“你想杀他，就先杀我，只要你觉得没关系！” 听见这句话，大家忽然安静下来。 一群狼兽见状，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只雌性，竟然挡在雄性身前？！ 墨殷忽地睁大眼睛，瞳中仅剩迷茫。 “……你，疯……了？！” 他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几个字。 凌音音看他满口的鲜血一直往外流，怎么也擦不干净，心中焦急万分。 她知道，此时她回来，墨殷和霄泽的努力就会全部白费，可她不能因为自己，让他们陷入生死的险境。 更何况，他们还是两族之王。 凌音音宁愿自己一直被囚禁，也不愿看到他们有生命危险。 背负两条生命的代价，太沉重。 她不能这么自私。 “放他们走，我会留下来，不然，你就先杀我，就这么简单。” “……你！！” 焱灰气急败坏，这叽里呱啦小樱明知自己不会杀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看着她娇小的身躯挡在墨殷前面，他胸膛剧烈起伏，快要气炸。 如果现在放走墨殷和霄泽，那他狼族损失的一切算什么？！ 可如果杀掉小樱，安禅香怎么办？ 一时间，焱灰好半天没说话。 “雌性……算你有点本事！” 凌音音继续道：“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墨殷真的没有杀害你的幼崽，这一切本就是场误会……” “住口！！不是他还会有谁？！” 焱灰大怒，一爪子挥上前，在凌音音的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 霄泽着急，“死狼，给我滚开！” 他想冲过来，奈何却被狼群围住。 凌音音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而是又镇定道：“我可以向兽神起誓，如果墨殷真的杀害你的幼崽，那他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机会闯进狼族！” 墨殷：“……？” “你给我滚开！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他，你要想死，我成全你！！” 焱灰恼羞成怒，大声地怒吼。 眼看着他的利爪冲自己挥来，凌音音心里恐惧不已，她紧紧拥住墨殷，闭上眼睛，只求焱灰下手时别太狠。 就在这时，天空中划过几道白影。 伴随而来的，是清亮高昂的鹤鸣。 漫天羽毛化作的利箭朝焱灰射去，他大吃一惊，拖着重伤的躯体，连忙后退开好几步。 天空中盘旋的影子缓缓落下，掀起一阵强劲有力的风场。 凌音音睁开眼睛，匪夷所思地抬头，竟然发现挡在自己前面的，是只白鹤！ 她喃喃道：“……你是，孤云？！” 白鹤蹲下身子，细长的鸟喙叼起她和墨殷的身体，放在自己背上。 “音音，我带你们走。” 说着，孤云扑扇翅膀，当即起飞。 另外几只白鹤落在霄泽的附近，替他驱赶狼兽，霄泽见状，跳上其中一只白鹤的后背，跟着众人离去。 “给我拦住他们！！” 焱灰瞠目欲裂道：“你们鹤族竟然敢出面阻碍我的好事，给我等着！！” 白鹤群高飞于天际，地面上的狼兽们望尘莫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呼啸的寒风打在脸上，凌音音来不及问孤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因为她怀里的墨殷胸膛没有起伏，她甚至探不出呼吸。 “霄泽，霄泽！” 她惊慌地大喊：“墨殷他……！” 霄泽从另一只白鹤身上跳过来，赶紧将六神无主的她搂进怀里，“别怕！” 孤云道：“我现在带你们回去疗伤，很快就能抵达鹤族，别着急。” 凌音音急得眼泪狂飙，脱离危险后，她只觉得心惊胆战，背后全是冷汗。 “等等……！” 她好像还忘了什么…… “墨越还没走呢！他还在狼族！” 凌音音道：“我们把他落下了！” 这时，一只白鹤从身后赶上来，孤云镇定地问：“你看看，是他吗？” 凌音音定睛一看，那只白鹤背上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墨越！ “你……你怎么做到的？” 她满脸不可思议。 孤云轻描淡写地解释：“只要被狼族围攻的兽人，我们都救。” 其它白鹤不说话，安静地飞行。 凌音音等人并不知道，早在一开始，鹤族的兽人们就已经守株待兔，在对面的山头观望许久。 直到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孤云才率领着手下匆匆赶来。 准确地说，是在看见凌音音冲到焱灰面前的那一刻，孤云终于无法坐以待毙，飞法法就往狼族而去，他的手下赶紧跟在他身后，跳下山头起飞。 “谢谢你们……” 凌音音道：“也谢谢你，霄泽。” 她低头注视着重伤昏迷的墨殷，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还有你……” 霄泽同样伤得不轻，可他许久没见到凌音音，现在早已把伤痛通通抛之脑后，满脑子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音音……我好想你……” 他用力蹭蹭凌音音的脸颊。 她安抚地揉着他的脑袋。 “我也想你，霄泽……” 是真想，霄泽可是她的大狗狗男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嘿嘿……” 霄泽瞬间春光满面。 “疼吗？” 她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忍不住责怪。 “你们这几个笨蛋，命都不要了吗？竟然敢三个人就闯进狼族，如果没有孤云相救，我们真的完蛋了！” 霄泽委屈：“可是一想到音音有可能会被狼族虐待，我们等不及嘛……” “我很好，倒是你们，哎……” 她无奈地叹气。 “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六十八章 偷偷羡慕 “这件事情嘛……” 霄泽挠挠头，想着怎么跟她解释。 “还得从前两天说起……” 原来，霄泽早在狼族袭击蛇族之前，就已经进入内陆河域，只不过因为墨殷将河边封锁，所以他迟迟无法上岸。 在狼族袭击蛇族以后，蛇族兽人忙于重修领地，于是撤掉河边的防御，把人手调到前方，霄泽便偷偷溜上来。 他本想趁机带走音音，却无意间听见她被狼族劫走的消息，气急败坏的他直接去找墨殷算账，差点没和墨殷打起来。 彼时，墨殷可没心思跟他争吵，眼下当务之急，是怎样才能救出凌音音。 如果率领蛇族正面夺人，不可能。 蛇族刚刚受创，雄性兽人们的战斗力大大降低，此举只会加重伤亡，如果狼族没败，蛇族大概率只会死伤惨重，又没法救出凌音音，甚至有可能连累她。 于是，墨越想出一场联合计。 他们三个里应外合，用最少的人数和最短的时间，迅速救人。 最重要的是，不会拖累其它兽人。 反正三个人心甘情愿，墨越提出这个方法时，墨殷和霄泽都没有反对。 凌音音听完，唏嘘不已。 她垂眸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不允许你们随随便便，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知道吗？” 霄泽睁大眼睛：“为什么？” 雄性救自己的雌性，天经地义，哪怕死亡也在所不惜，这是兽世的法则。 凌音音摇头，“没有为什么，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看重自己的生命，在确保能够安全撤退的情况下，再来救人。” 在她的心里，无论是雌是雄，谁的命都是一样重要。 “你们是一个部族的王，怎么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她叹气，“如果你们真为救我而死，我会自责愧疚一辈子。” 霄泽道：“我愿意为你死。” 凌音音拧着他的后腰肉，“叫你不准随便死，不管是因为谁！” “哦，好吧……” 霄泽嘴上答应，心里却不认同。 再有下次，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他知道，音音是想让他们看重自己的生命，可她不知道，对于雄性来说，雌性就是他们的生命，如果自己的雌性死亡，雄性也活不长久。 孤云默默倾听两个人的对话，不由对凌音音大为改观。 本以为她就是一只普通的漂亮雌性，没想到她的想法与众不同，竟然先让雄性保护好自己…… 这在圣兽大陆，堪称难以置信。 没有哪只雌性会认为，自己的兽夫不应该保护自己，大家都默认雄性保护雌性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否则，这只雄性必然会遭受所有兽人的鄙夷。 “我们还没到吗？” 凌音音感觉墨殷的身体愈发冰冷，她生怕他没能坚持住，死在半路。 孤云回答：“马上。” 十来分钟后，白鹤群降落在一片水草丰美的湿地，随后纷纷化为人形，将受伤的几人带回专门疗伤的屋子。 一进屋内，凌音音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屋内的墙壁挂满各种植物，甚至还摆放着好几张石床。 简直就是兽世版的医院ICU。 墨殷说过，鹤族是医师大族，他们的房屋装饰果然与众不同。 霄泽、墨殷和墨越被分别安排在不同的石床上，门外进来一群兽人，正准备着治疗前的工作。 孤云负责医治伤势最重的墨殷，还有几名其它兽人为他打下手，而霄泽和墨越就由别的鹤族医师救治。 凌音音站在边上，盯着大家有条不紊开展着救治行动，心中敬佩。 不愧是医师大族…… 从容有度，不慌不忙，厉害。 这时，又有一只雌性进屋，她负责为凌音音疗伤，于是带着她来到隔壁，开始给她处理着手臂的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只雌性问。 “你叫我音音就行。” “哦……音音……” 她一脸神秘道：“孤云还是第一次带这么多重伤的兽人回来，那三只雄性都是你的兽夫吗？” 凌音音摇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不是因为救你才受的伤？” 凌音音一时哑口无言。 “呃……还是发展对象……” 她打哈哈地糊弄道。 那只雌性轻笑：“哦～挺好的，一次就有三只发展对象，你长得又好看，他们雄性应该都想争夺大兽夫的位置。” 谈笑风生之间，对方处理伤口的动作干净利落，速度极快，才几分钟，凌音音就被上过药，包扎好手臂。 “这几天不要碰水哦。” “嗯嗯，谢谢你。” “……” 等这边完事后，她比较担心那三人的情况，虽然凌音音很想过去看看，可知道不能打扰别人医治，于是一直乖乖地等在原地，安静休息。 霄泽和墨越的治疗先后结束，只剩下最严重的墨殷。 天蒙蒙亮时，孤云终于将对方从死神的手中拉回来，结束整晚的忙碌。 “辛苦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孤云让大家全部离开，自己则走到隔壁，想要告诉凌音音救回墨殷的好消息。 然而，他走进屋内时，才发现凌音音倚靠在墙壁旁陷入沉睡，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她的面颊上，那细腻的肌肤甚至看不见任何毛孔，清透白皙。 她呼吸沉重，似乎疲惫至极。 孤云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前，打量着她宁静祥和的睡颜。 ……她，真的很美。 当初在悬崖救下凌音音时，孤云就被她的容貌一眼惊艳，只不过，他当时心跳加速，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心思，直到回来鹤族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全是对方的笑容，孤云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对凌音音一见钟情。 于是他派人偷偷观察着蛇族的动静，暗地里打听她的情况。 蛇族最近的事情，他了如指掌。 还有那三只雄性，目前看来，他们和凌音音已经产生羁绊。 ……不过没关系，他不介意。 如此美丽善良的小雌性，就连海王和蛇王都会为她倾倒，他虽然来晚一步，可是不介意做小。 兽人历来都看中等阶，大兽夫往往由等阶最高的雄性担任，并且依次顺位。 墨殷和霄泽分别是六阶和五阶巅峰，而他停在四阶巅峰，尚未突破五阶。 虽然有一手绝世医术，无奈等阶太低就是硬伤，他当然不会跟墨殷霄泽去比，他最想做的，是加入他们。 孤云见过许多雌性，可只有凌音音，能让他产生心动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命定的缘分。 “唔……” 凌音音忽然眉头轻皱，似乎是阳光太过刺眼，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轻揉着眼睛，大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的治疗有没有结束。 “……孤云？” 下一刻，她转过头，见到来人，连忙欣喜道：“你们忙完了吗？！” “嗯。” 孤云淡淡点头。 “墨殷呢，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不过他伤势太重，恢复期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在这期间里，他不能离开鹤族，每天都需要接受治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轻声呢喃着，“我去看看他。” “好。” 两人回到隔壁，只见床上的三只雄性都被包裹成鱼干和蛇干，动弹不得。 只有霄泽困眼惺忪，见凌音音进来，他想要起身，却被牢牢勒住。 “音音……” 凌音音上前，让他乖乖躺好。 “别动，赶紧休息。” 通宵一晚上，真不知道霄泽的精力都从哪儿来的，还能这么精神。 霄泽撒娇道：“我睡不着～” 他的目光紧紧黏在凌音音身上。 凌音音摸摸他的头，“乖。” “好吧……” 霄泽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 孤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和雄性的亲密互动，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不是妒忌。 而是…… 他也想被凌音音这么对待。 想法一出，孤云被自己吓一跳，赶紧低声轻咳，压下眼中的艳羡。 接着，凌音音又来到墨殷床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孔，心里难受。 这家伙…… 嘴里天天嫌弃她，还天天欺负她，可这一次，他竟然愿意用命来救她…… 凌音音心中极为触动。 她伸手，轻轻落在墨殷的脸上，目光温柔而又心疼。 快点醒来吧，笨蛇。 她还是更想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而不是躺在这里，像条活死蛇。 “他大概要多久才能醒来？” 凌音音小声问。 孤云回答：“不好说，可能几天，也可能十几天，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需要精细的照顾。” 凌音音点头，“我来照顾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跟我说就行。” 闻言，孤云深深地看她一眼。 她竟然还愿意亲手照顾雄性？！ 他又接话：“你的手受伤，还要照顾他很不方便，他昏迷的时候，先让我的人照顾吧，等他醒来你再接手。” “……好。” 孤云说得也有道理。 “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孤云。” 凌音音眼神感激，“你是我们几个的救命恩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我不需要你来报答我，你是雌性，到时候让他们报答就行。” 凌音音一想，也对。 她什么都没有，无法报答人家。 要不然就让霄泽掏点宝贝，送给人家当做救命的回礼。 “音音，你该去休息了。” 孤云又道：“需要我让人再为你准备一间屋子吗？” “……不用不用！” 凌音音连忙摆摆手，兽人的房屋本就资源有限，她不能继续麻烦对方。 “我就在这里休息，看着他们，如果他们醒来，我也能够及时知晓。” “……” 孤云倏地沉默。 凌音音对这几只雄性，真好。 “嗯，那我先回去。” “好，快去吧，谢谢你！” 凌音音再次道谢。 “……嗯。” 孤云走后，她顺便看了眼墨越，他是伤得最轻的，应该没啥事，凌音音便躺回霄泽床上，打算跟他凑合着睡。 霄泽感受到动静，无意识地侧过身，轻轻搂住她。 凌音音打着哈欠，一颗心终于回落。 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她拥住霄泽，怀里的温暖令人安心，不多时，她再次陷入沉睡。 …… 几个小时后，墨越惊醒。 他瞬间起身，大喊：“音音！！” 映入眼帘的陌生环境，让墨越有一些迷茫无措，自己这是在……哪儿？ 墨越环视着周围，随后惊讶地发现，哥哥和霄泽躺在旁边的床上，而音音依偎在霄泽的怀里，睡得香甜。 他赶紧放轻动静，生怕惊扰到她。 看样子，他们不仅得救，还被别人带走进行过一番治疗。 他撑着身体，缓缓下地。 身体的伤口疼痛剧烈，那群狼兽下嘴狠毒，差点就把他的肉撕下来。 他走到凌音音身边，静静凝望着对方素净洁白的小脸，心里终于安定。 还好，音音她没事…… 墨越心中微动。 他偷偷弯腰，浅粉色的薄唇落在她的右边脸颊，轻轻一吻。 他不敢用力，生怕会被对方察觉。 因为音音还没有原谅他。 墨越现在别无所求，只想尽自己最大能力，好好保护她，哪怕付出生命，他仍甘之如饴。 或许，他一辈子都没有哥哥的强大，可他能够奉献一切，只愿换她一眼。 墨越的吻久久停留在凌音音的脸上，腰再酸痛，他也舍不得起身。 砰——！ 突然，一阵风挥到眼前，墨越来不及躲避，被狠狠砸中鼻梁。 “唔……！！” 霄泽舞着拳头，咬牙切齿。 他低声道：“你在干嘛？！” 竟敢亲他的雌性？！ 好啊，墨殷还真是有个好弟弟！ 墨越捂着鼻梁，半天才缓过神。 他不慌不忙道：“如你所见。” “音音是我的，滚一边儿去！” 有个墨殷跟他抢，他就够头痛的了，没想到，现在还来一个墨越！ 这兄弟俩真没安好心！ 霄泽紧紧搂着凌音音，她便发出一声难受的嘤咛，他又赶紧松开手。 “你勒着她了！” “关你屁事！” 两只雄性窃窃私语，生怕惊醒唯一的雌性。 “说起来，我们在哪儿？” “鹤族。” 第六十九章 争风吃醋 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私语，凌音音的意识逐渐回笼，睁开朦胧的双眼。 “唔，霄泽……你在干嘛呢？” 她含糊不清地问着话，随后发现墨越竟然站在面前，不由大吃一惊。 “墨越？！你又在干嘛？” 两只雄性像被瞬间摁下暂停键。 墨越鼻梁通红，脸上闪现一抹窘迫。 霄泽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这会儿立马变脸，委屈巴巴道：“音音～这家伙趁着你睡着，竟然敢偷亲你！！” 那控诉的语气，活像抓住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现行犯。 凌音音微微睁大眼，“真的？” 墨越抿着唇，眼神复杂，没有否认。 “嗯……我没忍住。” 霄泽不屑地哼道：“借口，他们蛇族就没好蛇，音音，以后你离他远点！” 墨越后退几步，垂着脑袋，小心翼翼抬眼观察着她，“音音，对不起……” 凌音音见他一副卑微的模样，又念在他是个伤患，没法发作，只好道：“下不为例，没事。” “没事？！” 霄泽瞬间抬高八度音，“音音，怎么可以轻易地原谅他？！” 凌音音问：“那不然要干嘛？” “我替你狠狠教训他一顿！” 霄泽抬手秀着健壮饱满的肌肉。 “都是伤患，能不能消停点？” 凌音音感觉他们一个个的，都跟三岁小孩似的幼稚。 她才没心思理会这些有的没的，而是起身下床，来到墨殷身旁。 墨越悄悄往前靠近几步。 “哥哥他……怎么样？” “他暂时脱离了危险，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醒不过来……孤云说他需要静养和精细的照顾，不能移动，看来我们得留在鹤族，直到他完全恢复为止。”她回答。 这时，门被推开。 孤云带着两名部下，每人手里还捧着一碗药汁，走进屋内。 “这是你们的药，趁热喝。” 他声线清冷。 那两名部下分别走到霄泽和墨越前，将黑乎乎的药汁递给他们。 “噫……” 这味道…… 霄泽满脸嫌弃，不过还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墨越同样迅速地喝完药，把碗还给人家。 孤云来到墨殷的床边，让部下帮忙将他扶起来，接着准备给他喂药。 毫无知觉的墨殷紧咬牙关，任凭孤云如何捏住下颌，都不肯张嘴。 他尝试多种方法，也没能撬开墨殷的嘴巴，明明还在昏睡，可墨殷仿佛抗拒着其他人的接近，始终无法卸力。 孤云不由皱眉，“这……” 凌音音见状，只好道：“你直接往他嘴里灌试试？能喝一点是一点。” 孤云点点头，捏住他的下巴，谨慎地往他嘴里倒去。 “……” 不出意外，药汁哗哗从他唇边溢出，打湿胸前一大片肌肤。 凌音音：“……” 孤云：“……” 墨越：“这可怎么办？” 凌音音道：“让我来。” 她上前接过药汁，坐在床边，尝试着小声劝道：“墨殷……你放轻松，我喂你喝药，好不好？”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见，她动作轻柔掰开他的双唇，小心往里倒着药汁。 噗…… 仍然是全吐了出来。 凌音音沉默片刻，忽然道：“孤云，麻烦你们先出去，霄泽、墨越，你们转过身，在我没有发话之前，不准回头。” “嗯。” 孤云利索地带人出门。 “音音，你要做什么？”霄泽问。 “听话，先别问这么多。” 她看起来神色严肃，霄泽和墨越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只好顺从地行动。 凌音音深呼吸一口气。 她将药汁含进口中，俯下身，覆盖上墨殷的唇瓣，主动撬开他的牙关。 墨殷双唇微颤，似乎是感受到馥郁的香气和熟悉的柔软，终于放下防备，微微开启牙关，任凭她将药汁哺进嘴里。 这个动作重复了不下七八次，凌音音好不容易才把整碗药汁喂完。 她掐了一把这家伙清瘦的脸颊。 臭蛇，都这样了，嘴还这么硬。 “好了。”她出声道。 霄泽和墨越转过头，见她碗里的药汁竟然神奇地空底，十分惊讶。 “音音，你怎么做到的？” 凌音音面无表情道：“秘密。” 要是让霄泽知道，他非得把肺气炸。 喂完药，她出去开门，孤云正安静地等候着，随身的两名部下早已离去。 “他喝下去了吗？” “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孤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发现她的唇边沾着一抹黑色，心下了然。 “没事，其他两人的伤也需要静养，叫他们不要随便下床，不利于恢复。” 他指的，正是不安分的墨越。 凌音音感激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监督他们的。” 孤云瞳色一黯，“以后和我……不用总是说谢谢，我为你们准备了食物，等下再送过来。” 凌音音道：“那怎么行？必须谢谢，我可不是没礼貌的家伙。” 孤云却回答：“这和其它无关，我是希望我们之间……不用太客气。” 说完，他神色慌张，转身走开。 凌音音眨眨眼，一头雾水。 回到屋内，霄泽立即冲她张开手臂，示意她过来，“音音，抱抱。” 她低咳一声，“这里还有别人呢……” 墨越抿着唇，“我是别人吗？音音，你这么说，我好难过……” “你难过什么？别给我装！” 霄泽立马怼他。 “我难过关你什么事？海王就可以管这么宽吗？难怪家住海边。” 凌音音：“……” 墨越又咬着下唇，一副柔弱美男子的模样，眼角隐约闪现着水光：“没关系，如果音音觉得我碍眼，我可以出去……” 说着，他还真艰难地往外走，时不时捂着伤口，闷哼几声。 “给我回来。” 凌音音赶紧道：“孤云说了，你们都不准下床，这两天安分点。” 霄泽顿时垂眉丧气：“两天？明天我就能恢复，干嘛还要两天……” 凌音音道：“两天只是形容词，伤好为止都不准下床，墨越，回去！” 墨越肩膀一缩，单薄的背影微颤。 霄泽好整以暇地看戏。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听。” 墨越磕磕绊绊躺回床上，不敢造次。 霄泽“哼”道：“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原来不过如此……” 凌音音叹气：“霄泽，住口。” “音音～你快点过来。” 话锋一转，霄泽瞬间换个表情，脸上布满急不可耐的恳求：“我冷，要你抱着才能暖和起来。” 墨越见状，差点没呕出来。 一个大壮汉还撒娇，真不要脸。 不过凌音音倒是很吃这套，她过去靠在霄泽怀里，刚想说什么，就被霄泽抬起下巴，含住唇瓣。 她吃惊地瞪大双眼，这个角度正好和墨越面对面相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墨越同样震惊，他双眸微红，看上去快要气晕，“音音，你……他……！” 霄泽全然不顾墨越的存在，他在宣示自己的占有欲和所有权，墨越识相点，就该灰溜溜地闭上眼睛，承认失败。 “唔……霄，霄泽！” 凌音音想捶又不敢捶他，差点被他亲得喘不过气，这鱼……！真是的！ 直到霄泽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他转头冲墨越挑了挑眉，姿态优越。 “某些蛇还比不上我一根手指头，就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雌性……痛！！” 凌音音给他的脑袋一个爆栗。 霄泽可怜巴巴地捂着头。 “音音……” 墨越偷偷哼笑。 死鱼，活该被打。 “你再乱来，下次还揍你。” 凌音音没好气道。 平常私底下怎么亲都无所谓，可并不代表能够在其他人面前卿卿我我，她不是他们用来争风吃醋的工具。 …… 几天后，霄泽果然如他所说，恢复得极快，他在床上躺不住，跟大号挂件似的紧紧黏着凌音音，可谓是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别人问起来时，他还主动介绍，说自己是凌音音的雄性，表情自豪。 这天，上回给凌音音换药的那只雌性再次来为她检查伤口，笑道：“不愧是孤云特制的药膏，竟然好得这么快，再坚持涂几天，疤痕都不会留下。” 凌音音惊叹：“他这么厉害？” “对啊，他可是我们鹤族年轻一辈最厉害的医师，族里的长老们都说孤云天赋异禀，以后说不定能够超越老鹤王，成为圣兽大陆第一医师呢。” 凌音音又问：“我看你们好像都听从孤云的话，那你们的王呢？” “我们的王年纪太大，现在基本不管鹤族的事情，都是孤云处理，其实老鹤王早就想把王位给他，可孤云却认为自己还年轻，等阶太低，担不起大任。” “原来是这样……” 那名雌性走之前，还神秘道：“我看孤云对你的态度不一般噢……” “哈……？” 凌音音还没反应过来，她就风风火火地离去，不见人影。 这时霄泽走进来，心疼问：“你的伤还好吗？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没事，放心吧。” 凌音音起身，来到墨殷身旁。 “哎，你说他怎么还不醒呢……” 霄泽吃醋道：“音音，这几天你天天都在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会动的我不比他好看嘛？” 有时候一整晚，凌音音都守在墨殷的床边，静静注视着他，表情低落。 这会儿她的目光又黏在了墨殷脸上，霄泽偷偷搂住她，小声抱怨：“他都不动有啥好看的，你不如多看看我……” “霄泽，别这么说。” “哼……” 霄泽气鼓鼓地别过头，但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凑过来，“音音你快帮我看看，我的伤好痒，是不是准备好了？” 说着，他将凌音音的手放在腰腹部，掀开包扎的料子，露出里面精壮的肌肉和狰狞的爪痕。 凌音音轻轻碰了碰结痂的部分，仔细观察后，点头：“是啊，已经在长新肉，痒一点很正常，你忍忍别挠就行。” 霄泽犹如一只被顺毛的大猫咪，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舒服地眯起眼。 “好，我不挠，你帮我揉揉，音音的手软软的很舒服，揉揉就不痒了。” 她轻笑一声，还真帮他揉起来。 “哼嗯……” 他立刻发出满足的哼鸣。 “咳咳咳……！！！” 墨越站在门边，手里还端着盆水，一进门就撞见两人正在亲密，他瞬间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咳嗽起来。 霄泽白他一眼，“你有事？” 墨越道：“我来给哥哥擦脸。” 不同于霄泽的黏人，墨越这几天格外懂事，他总默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凌音音打水，递东西，或者整理草药之类的，只不过做事情的同时，他会将目光偷偷落在凌音音身上。 毕竟他可不像霄泽，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讨好。 曾经欠下的罪孽，只能慢慢偿还。 凌音音连忙收回手，“我来吧。” “让他来嘛，他的哥哥他照顾。” 霄泽吐槽：“哪有让雌性干活的？” 凌音音安抚道：“别闹，墨殷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和一个伤患计较什么？” 主要是墨殷这家伙，谁都不给近身，帮他擦个身体换个药，费劲得很。 唯独凌音音靠近时，他才能放松。 哎……真是欠他的。 夜晚。 她替墨殷擦完身体，安静地坐下。 对面的霄泽侧躺在床，湛蓝的眼中全是吃味，“音音，还没好吗……” 如果不是她坚持亲自动手，霄泽恨不得自己把墨殷擦洗一遍，好早点将凌音音拐上床睡觉。 等她擦完，他已困得睁不开眼。 “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凌音音握着墨殷冰冷的手，久久不曾言语，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霄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又在出神。 可恶……看来墨殷这臭屁虫，还是让音音情不自禁喜欢上了他！！ 霄泽的后槽牙都快磨碎了。 他才不想和墨殷做兄弟啊！！ “音音……” 他又轻喊，企图唤回她的神智。 墨越静静望着他们，神情同样失落。 比起霄泽，他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凌音音没有回答。 她突然身体一僵，心脏紧缩。 墨殷的手……刚才好像动了动！ 凌音音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死死地盯着墨殷的脸庞。 只见他如鸦羽般的睫毛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艰难颤动了几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掀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墨，墨殷……！” 她的声音带着细不可察的颤抖，轻得如同耳语，生怕惊扰到眼前的一幕。 第七十章 御雄之道 一滴凉意落在面颊。 黑暗骤然如潮水般退去。 墨殷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凌音音那张激动的小脸。 “……你终于醒啦！！” 闻言，霄泽和墨越陡然坐起身，纷纷冲到她背后，好奇地抻着脖颈凑近。 “哥哥……” “哼，现在才醒……” 凌音音紧紧握住他的手，心情是难以言喻的激动，她的眸中水光氤氲，一时间竟没忍住，啜泣出声。 “墨殷……你这条笨蛇！！” 害她担心这么久！！ 墨殷静静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凌音音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不由怔愣片刻，紧接着伸手，在他眼前摇晃。 墨越问：“哥哥还没清醒吗？” 霄泽道：“有可能伤到脑子了。” 墨殷：“……滚。” 他终于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字。 “你干嘛不说话？” 凌音音抽抽鼻子。 墨殷气息奄奄：“没力气……” 她一想，也是，“你感觉怎样？身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师？” 三连问一砸下来，他突然胸膛震颤，低低笑出声：“终于……见到……你、懂得关心我的、模样……” 她脸色一懵。 随即，凌音音撇过头，别扭道：“谁想关心你啊……我是怕你死在这里，让我凭白背负一条蛇命……” “那你……哭什么？” 墨殷向来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他的脑海中还清晰记得，那天凌音音义无反顾冲过来，保护他的场景。 “我没哭，是有脏东西……” 她赶紧擦两把眼泪，装作若无其事。 “笨。” 墨殷缓缓吐出一个字。 就她这脆弱的身板，竟然还敢挡在他面前，真是不自量力。 虽然嘴上嫌弃她，心里却很开心。 墨殷唇边挂着浅笑，“你过来。” “干嘛……” 凌音音撇撇嘴，不过还是凑过去。 “我眼睛里……也有东西……” 她便俯下身，趴在墨殷上方，仔细地观察着：“哪里有东西？” 回应她的，是落在唇上的濡湿感。 墨殷含住她的唇，轻轻咬下一口。 凌音音瞬间后退，捂住嘴巴。 “你你你……你这条淫蛇！！” 她旁边还有霄泽和墨越呢！！ 霄泽果断冲过来，将凌音音抱住。 “让我看看，他亲哪儿了？！” 他着急忙慌地捧住凌音音的脸蛋。 她松开手，下唇顿时显现两道牙印，他怒火冲天，“臭屁虫，你又敢亲她！” 墨殷眼尾上挑，“如何呢？” 霄泽恨不能一拳直接揍他脸上，如果他不是个伤患的话！！ “音音别怕，我帮你弄干净。” 说着，霄泽低头，也含住她的唇。 凌音音：“……！！！” 墨越：“……！！！”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 凌音音简直无语，推开霄泽，抬手就赏他一个超级大爆栗。 这两只雄性，脑子瓦特了吗？！ “音音……这个给你擦擦。” 墨越拿起一片羽绒，递给她。 凌音音接过来擦擦嘴，“谢谢。” 看来墨越还是条正常蛇。 墨殷环视一圈四周，发现这里的环境陌生，于是问：“这是……哪儿？” 墨越解释道：“哥，那天晚上鹤族的孤云带人把我们救了出来，我们现在正在鹤族的领地里疗伤。” ……鹤族，孤云？ 墨殷眸色一沉，怎么又是他？ 印象里，蛇族和鹤族似乎并没有什么来往才对，孤云主动救他们，不亚于直接得罪狼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霄泽嗤笑：“你昏迷四五天都没醒，睡得倒是挺香，音音却要每天辛辛苦苦地照顾你，你好意思吗？” 他这话里醋意满满，极度不平衡。 “照顾……我？” 墨殷看向凌音音，“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没有的事！” 凌音音嘟囔：“谁要照顾你啊……” 墨殷：“……” “音音，我们别理他。” 霄泽将凌音音抱回床上，满腹委屈地和她抱怨：“既然他都醒了，就别看他，我才是你的雄性呀……” 墨殷：“你是个屁。” 他说话立马不再拖延，精神起来。 “好啦好啦，霄泽，你怎么跟小朋友一样，这几天我多陪陪你，行吗？” “嗯，这还差不多……” 霄泽被捋顺毛，终于乖巧下来。 他才是音音未来的准兽夫，绝不允许有别的雄性横插一脚！ 墨殷正尝试着挪动身体。 他的四肢百骸如同被抽走筋骨，绵软无力地瘫在床上，大脑发出指令，身体却毫无反应，只剩下沉重的躯壳。 剧痛从身体里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墨殷登时大汗淋漓，痛苦地闷哼。 墨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况。 “哥哥，你还不能动弹。” 他走上前，“医师说过，这一个月你都不能下地走动，必须静养。” “……一个月？” 墨殷猛地黑脸，“那蛇族怎么办？” 如果狼族再次进犯，他这个做王的，总不能一直待在别的部族。 墨越深知他的顾虑，“别怕，孤云的人出去打探过，狼王重伤，同样也昏迷了好几天，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来。” 两族元气大损，就算再战，也需要点时间修身养息。 “嗯。”墨殷这才放心。 这时，凌音音轻声打了个哈欠。 霄泽关心道：“困了吗？” “嗯……” 眼下墨殷苏醒，她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难得产生困意。 墨殷道：“音音……过来。” 霄泽紧紧搂住她，仿佛搂着最心爱的玩具，不愿松手，“不过！” 墨越见状，小声道：“哥……这几天音音都是在他床上睡的……” 无论平常多么针锋相对，外人面前，兄弟俩还是得一条心。 “霄泽……放开她。” 凌音音抬头，便发现霄泽和墨殷隔空对视着，空气中好似有一道无形的火花，正激烈地爆炸交织。 ……这样下去，谁都别想睡。 “让她过来。”墨殷低声道。 霄泽语气凶巴巴，“她是我的！” “这几天还没霸占够？” 他看向霄泽的目光十分危险。 凌音音：“……你们都别争。” 她干脆起身，“我出去走走，你们先睡吧。”说着，不顾三人灼灼的目光，她大步流星地逃离现场。 夜晚，月明星稀。 凌音音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芜湖……总算躲开这几只烦人精。 凌音音真搞不懂，那些有一群雄性的雌性们，究竟是怎么平衡关系的。 她感觉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回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些兽人，别人的兽夫个个安静乖巧，听话懂事，怎么墨殷他们这么难搞？ “音音，你怎么在这儿？” 忽然，头顶划过一道白影，一只白鹤落在地面，巨大的羽翼缓缓收起，它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犹如仙人降世，朝着她一步步走去。 “……孤云，你还没睡么？” 凌音音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兽形。 “嗯，我在巡逻领地。”白鹤转眼化为美男，对她浅笑：“你在看月亮？” “呃……算是吧，屋子里太闷，我出来透透气，散散步……” “是不是因为他们？” 孤云一针见血问：“他们在吵架？” 凌音音惊讶：“你怎么知道？！” “蛇王和海王性格高傲，不是普通的雌性能够驾驭的，更何况，他们还在争夺同一只雌性，场面一定很激烈。” “哎……你是不知道啊，他们两个之前打起来的时候，伤不比现在的轻……” “雄性就是这样，有能力的更是。” 孤云轻声道：“如果都是四阶雄性的家庭，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雄性能力越强，占有欲也越强。 他这番话简直说到凌音音的心坎上，她赶紧讨教：“你是雄性，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乖一点？” 孤云表情认真，略微思考片刻。 “音音，他们的底气，源于你。” 她有些不解：“……我？” “嗯，你对他们太好，惯的。” 孤云的脸上漾起一丝笑意。 “或许，你可以对他们冷淡一些，再接近别的雄性，让他们产生危机感，从而不得不听你的话。” 凌音音睁大眼：“……这能管用？”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我也不认识别的雄性呀，怎么接近对方，不会太刻意吗？” “我愿意，做那只雄性。” 他眸光柔和，银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星点，白皙的面容犹如油画中的人物一般，朦胧却美丽。 凌音音一时看呆…… 几秒后，她赶紧回过神：“咳……你不怕他们找你的麻烦吗？” “不怕，我会飞。” ……好有道理。 “你尽管试试，一定会有效果的。” 孤云说完，化鹤展翅高飞。 “早点休息吧，音音。” “……” 翌日。 一大清晨，孤云亲自来送药。 墨殷醒得早，他眯眼审视着眼前这名清冷淡然的男人，不由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孤云放下药碗，坐在两米开外。 “你是蛇王，救你，当然有原因。” “你想要什么？” 墨殷可不认为鹤族能有这么瞎好心，顶着得罪狼族的风险，莫名施恩。 只见孤云淡淡一笑，笑容里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意，“我的兽父年纪大了，一直想要将王位给我，可我迟迟无法突破五阶，若是能和蛇族结盟……” 话说一半，他就打住。 墨殷沉默片刻，才懂他的用意。 老鹤王年纪太大，多年未曾现身，而孤云是他唯一的老来得子，可惜对方年纪轻轻，等阶上不去，难以继承王位。 若是让仅仅四阶巅峰的兽人做首领，说出去别人还以为鹤族要灭绝了呢，本来他们就是医师大族，没什么战斗力，如果连王都没有威慑力，那么被其他种族吞并是迟早的事情。 墨越在一旁听完，便和墨殷商量。 “哥，我觉得行，以后和狼族打架，还能多一份后援和保障。” 墨殷斜他一眼，只道：“再说吧。” 孤云：“蛇王，你可以慢慢考虑。” 这时，凌音音刚从外头洗完澡回来，见到屋子里一群雄性，疑惑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孤云：“音音，早。” 凌音音冲他一笑，“早啊。” 墨殷：“音音，过来给我喂药。” 一直没讲话的霄泽突然炸鳞：“我来给你喂，你凭什么使唤我的雌性？！” 墨殷：“……你给我滚！” “你叫我滚我就滚？” 凌音音：“……” 大清早的，火气就如此旺盛。 她拿过药碗，坐到墨殷床边，霄泽便眼巴巴凑过来：“音音……你干嘛对墨殷那么好，他才不配……” 墨殷冷笑，“你就配？一只低级雄性还真把自己当回……唔！！” 凌音音直接一勺药怼他嘴里。 霄泽好笑，“哦，你高级，你高级不照样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墨殷：“你杀几只狼兽敢……唔……” 又是一勺药堵住他的嘴。 霄泽忍俊不禁：“你看起来好像一条无力挣扎的蛆虫哈哈哈……” 他捧腹大笑，没成想笑得太用力，牵扯到腹部的伤口，整条鱼往下倒去，撞在凌音音身上。 哗——！！ 药汁顿时洒满一地。 凌音音脸色不愉，“还没闹够？” 霄泽立马寒蝉若噤，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我错了……” 她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出门。 “没闹够就继续，我不奉陪。” 这副严肃的态度，还是第一次。 砰—— 门被用力关上。 屋子里的雄性们面面相觑。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好半天，墨越问：“音音是不是在生你们的气？” 霄泽撇嘴，“都怪你，臭屁虫！” 墨殷冷眼看他，“你自己弄翻的药，怪我？下次还敢笑吗？” “如果不是你扭得像蛆，我怎么笑？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错！非得让音音亲自给你喂药，臭不要脸！” “脑子有病，就赶紧去治。” “你们别吵了。”墨越劝阻。 孤云默不作声，退到门口。 “既然这样，我再去给你们开药。” 说完，他离开屋内，将尴尬留给其他雄性们。 “现在怎么办？” 墨越担忧问：“音音还会回来吗？” 霄泽虽然嘴硬，但自觉理亏，于是心虚道：“我去道歉……” 第七十一章 一起泡澡 “音音……” 霄泽蔫头耷脑地走到屋外。 晴朗的日光下，凌音音正和孤云并肩站在一起，有说有笑聊着什么，而她脸上竟还挂着开心的笑容。 乍一眼看去，俊男美女，十分般配。 霄泽不知怎的，心里一个咯噔，顿时警惕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 他赶紧上前，默不作声地将凌音音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而凌音音一见到他，立马表演起笑容消失术。 孤云：“音音，那先这样。” 凌音音点点头：“好。”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霄泽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她再次恢复冷脸，“干什么？” 霄泽连忙撅撅嘴，低声求饶：“音音对不起……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哼。” 凌音音抱着双臂，不讲话。 “我就是看不惯墨殷对你呼来喝去，你是我的雌性，他凭什么？” 她却讳莫如深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因为这种事情才生气的？” 霄泽不解：“不然呢……” 他将下巴垫在凌音音的肩膀上，双手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肢，撒娇地蹭蹭。 “你告诉我，我改嘛……” 凌音音依旧高冷，一副“你根本就没有认识到错误”的模样。 霄泽小心翼翼道：“我以后再也不跟墨殷吵架了，行不行？” “还有呢？” “还有，我不骂他是蛆……” “不是这个原因。” 霄泽委屈不已：“还有什么？音音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他绞尽脑汁，忽然想起，族里的老鱼曾经和他分享过的，哄雌性的方法。 凌音音这才解释：“霄泽，那份药汁是鹤族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你打翻的，是别人努力一个早晨的心血，如果因为一点口头争吵，就不顾及别人的劳动成果，你觉得对吗？更别说，他们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这么一说，霄泽顿觉懊恼。 他好半天没眨眼皮，任凭眼睛酸涩，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泪珠遇见空气，瞬间凝结成硬邦邦的白色小珍珠，掉落在凌音音的锁骨里。 她低头，疑惑看去。 “……天上怎么会掉小珍珠？” 霄泽：“……那是我的眼泪。” 说着，他还煞有其事地抽抽鼻子。 凌音音闻言，立刻回头，捧住他的脸轻声道：“怎么还哭了呢？大男子汉的，丢不丢人呀？” 好吧，她不装了。 在霄泽认错时，她早已心软。 “音音，你说得对，这回是我的错，下次我真不捣乱了……” 霄泽把那几粒拇指大小的珍珠捡起来塞进凌音音手里，又道：“我再哭几下，攒起来，给你做小珍珠项链好不好？” 望着她空空如也的脖颈，他总觉得还缺了一些颜色。 “之前送给你的珍珠，你不喜欢吗？为什么不戴在脖子上？” 凌音音：“……” 她嘴巴紧闭，额头开始冒汗。 总不能告诉他，全磨成粉了。 “我……我不喜欢戴，太漂亮了，怕被偷走，做人要低调，财不外露……” 她赶紧找借口。 “……好吧。” 霄泽再次硬挤出几滴圆滚滚的泪珠，全部收集起来，讨好道：“这些小泪珠没那么漂亮，我一会儿全做成手链，给你戴好不好？你就原谅我了哦……” 凌音音还能说啥，只能顺着台阶下，点点头，“好的。” 其实在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凌音音就已经原谅了他，只不过孤云说，要沉得住气，所以才一直硬撑着。 她转身回抱着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大男友是不是有些太过分…… “我们回去吧？” 霄泽疯狂摇头，“不要，我才不想和那两兄弟待在一块，现在还早，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我想泡泡澡，住在陆地上这几天，我都快成鱼干了……” 他牵起她的手，抚摸手臂的皮肤，直叹气：“你看，都没有以前嫩嫩滑滑的，多干燥啊……” 凌音音仔细一感受，还真是。 之前霄泽经常泡在水里时，皮肤苍白却水嫩泛光，现在摸起来有些粗糙。 没想到人鱼也会皮肤缺水。 “好吧，我陪你去。” 她才答应过，会好好陪他。 霄泽开心不已，立即拉着她，寻找着能够泡澡的地方。 因为鹤族的栖息地位于湿地里，大大小小的池塘特别多，两人专门找到大一些的池塘，霄泽化出粉红鱼尾，一个完美的旋转跳跃，扑进清澈的水中。 凌音音脱掉鞋袜，坐在旁边泡脚。 霄泽潜入水中，一番畅游，光看粉红鱼尾摇得多起劲，就知道他有多开心。 果然，鱼离不开水。 池塘里水花四溅，霄泽开心得像个小屁孩，凌音音提醒：“霄泽，动作轻点，小心你的伤，才刚愈合呢。” 霄泽浮出水面，单手捧起她的小脚，在光滑的脚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你干嘛？！” 她受惊地抽回双脚，“脏不脏？！” 霄泽嘿嘿一笑，“香香的。” 凌音音：“……笨鱼。” “音音，你要不要一起泡泡？” “我早上刚洗过澡。” “现在很热，你都出汗了。” 霄泽趴在她的腿边，从下往上恳求般仰视着她，琉璃蓝的眼中熠熠生辉。 这谁能顶得住？ 凌音音没忍心拒绝。 她脱掉外面的衣服，穿着里面唯一的小衬衣下水，霄泽从后面托起她，免得她不小心沉入水中。 这池塘看着清透，深度不浅。 里面的水温冰凉，在炎热的夏天格外舒服，如果能再来瓶汽水就好了。 “音音，我们什么时候结侣？” 他突然问。 “你想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当然，看你心情。” 结侣对于雄性来说可是大事，对于她这种现代人来说，可有可无。 凌音音没什么仪式感，甚至以前还没穿越过来时，她就打算结婚不办婚礼，而是拿钱直接去度蜜月。 一想到婚礼上还要面对那么多人说些尴尬的煽情话，鸡皮疙瘩能掉一地。 “我想啊……” 霄泽害羞地抿着唇。 “我想，现在先和你交配……” 第七十二章 争床夺权 “……咳咳咳！！” 凌音音立马呛了一口水。 “你、大白天的……胡说什么？！” 霄泽却看起来神情认真，“真的……上回我问了大祭司，先交配，然后成结，就可以在族里举办结侣仪式。” 她脸色泛红，“什么玩意……” 还成结…… 说着，她偷偷瞄一眼霄泽的鱼尾。 当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和人鱼，要怎么交配啊…… 霄泽察觉到她的小表情，猜中了她的心中所想，于是声音低哑道：“音音……你想不想看看？” 凌音音迷茫地抬头，“看什么？” 见状，霄泽喉结微微滚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条变态鱼，竟然对单纯的音音说这种话。 “算了……以后再看，也行……” 真给她看，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霄泽脸颊通红。 “什么东西，还要以后看？” 凌音音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单纯，几秒过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小脸爆红。 “噢……那，那以后再看吧……” 一人一鱼面对面，羞赧极了。 “还有，音音……” 霄泽挪开目光，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墨殷啊……” 凌音音瞪大眼，没说话。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霄泽已经知道答案。 “你想收他做兽夫吗？” 凌音音抿唇，“我不知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两个都会做你的雄性，你让谁做大兽夫？” 霄泽垂眉低眼，语气不太开心。 “……别问，我真不知道。” “好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嗯……” 半个小时后，两人这才上岸。 回到屋子时，霄泽面色红润，凌音音浑身湿透，两人还消失这么长的时间，很难不让人多想。 墨殷的脸色极其阴沉。 “你们出去做了什么？” 凌音音不说话，没有回答。 霄泽的语气竟然破天荒的平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墨殷和墨越互相凝视着两人，一个个心里跟抓耳挠腮似的难受。 “音音，你过来。” “干什么？” 凌音音没什么表情，颇为冷淡。 墨殷的目光狠狠射向霄泽。 “你偷偷和她说我的坏话？” 为什么音音的态度忽然这么差？ “我才没你那么坏！” 墨殷顿了顿，语气缓和道：“音音，他们送过来的新药，我还没喝。” 霄泽嘲讽地扬起嘴角，“哦，你弟弟手是断的，就等着音音来喂呢。” 墨殷挑眉：“你管得着？” 凌音音没理他们幼稚的争吵，她过去端起药碗，再次坐到墨殷身旁。 “这回能好好喝吗？” 她板着脸，“不能就别喝。” 墨殷眸光一愣，“……能。” “嗯。” 这回终于没有阻挠和波折，墨殷安安静静地把药喝完了。 不过他喝得很慢，不懂是不是因为药太苦，她也没见着他嫌弃皱眉啊。 一碗药，磨磨蹭蹭能喝半天。 喝完，墨殷又道：“你身上有很重的鱼腥味，他真没对你做些什么？” 凌音音摇头：“没有啊……” 就是抱抱亲亲嘛，小情侣都会干。 “你没骗我？”他目光如炬。 “没有，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音音，今晚你和我睡。” ……又是这个话题。 “你想都别想！” 霄泽顿时声音拔高。 他挡在凌音音的身前，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满愤怒，“音音凭什么和你睡？！你能不能别整天做白日梦？！” 墨殷脸色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紫瞳中仿佛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毫不退缩地与霄泽强硬对峙。 墨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又势在必得的笑容：“凭什么？就凭音音本来就是我的。” 从一开始，就是霄泽在抢他的雌性。 他的目光扫过凌音音身上半湿的衣物和明显带着水汽的头发。 “你们刚才出去那么久，谁知道你有没有趁机占她的便宜？我当然要确认她的安全，你的味道，真的很恶心。” “……你！” 霄泽被气得胸膛起伏，就算答应过凌音音不再和墨殷吵架，但这条蛇真的太让鱼讨厌了！ “臭屁虫，别以为你现在受伤，我就不敢揍你！音音跟我在一起很安全，比你这条心思阴暗的蛇安全一百倍！” “呵……安全到浑身湿透，还带着你的味道回来？” 墨殷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压迫感，他的目光转向凌音音，“你说，你们刚才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他今天必须知道答案。 凌音音夹在两人针锋相对的视线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刚刚泡完澡，好不容易放松一些，又陷入到这种无谓的争执当中。 凌音音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墨殷，霄泽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们只是泡了会儿澡，我身上有鱼腥味不是很正常吗？他本来就是人鱼！” 她停顿片刻，语气里带着警告。 “还有，我睡哪里，由我自己决定，我不是你们争抢的猎物，才不需要你们来安排我的事情！” 她的话让两只雄性原地怔愣。 墨殷眼神一暗，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口气强硬。 霄泽则稍稍收敛怒气，但看向墨殷的眼神依旧充满敌意。 “音音说得对。” 一直沉默旁观的墨越忽然开口，插入到紧张的气氛当中，“哥哥，你伤得不轻，需要静养，音音也需要休息，万一压到你怎么办？不如……” 他看向凌音音，眼神带着安抚。 “音音，你以后睡我的床吧？我的伤最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用原形睡在哪里都行……” 他指向铺着柔软兽皮的床位，“你是雌性，得睡好一些，我无所谓的。” “这……” 凌音音犹豫地看着三人。 她并不是很想睡墨越睡过的床。 “不行。”墨殷一口否决。 霄泽跟着附和：“不行！” 没有音音在怀，他怎么睡得着？！ 凌音音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霄泽，你去睡墨越的床，然后我睡你的床，就这么定了。” 这是最好的方法。 谁再反对，她跟谁急。 “好吧……”霄泽可怜道。 第七十三章 偷偷爬床 事情一拍板，所有人终于安静。 凌音音的耳边可算清净下来。 眼看天色还早，她打算找点事情做。 这几只雄性都是伤患，啥也不能干，凌音音想着，要不要提前准备午餐。 念头刚冒出来，孤云就带着食物推门走进屋内，可谓是及时雨。 “这是一些低级禽类的肉，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孤云率先看向她，“音音，你现在饿了吗？” “孤云！” 凌音音咧嘴一笑，“你来得正好，你怎么知道我想做午餐？真厉害！” 孤云微笑：“看来我们心有灵犀。” “还是你懂我。” “嗯，等会儿吃完，我再带你去参观一下鹤族的储药屋。” “好啊好啊！” 经过几天的相处，孤云已经知道她是一名调香师，平常对植物颇有研究，两人总算是志同道合，有了新话题。 他俩聊天氛围融洽，看得其他几人大为不解，不懂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霄泽又开始心跳加速。 那种奇怪的感觉，来了。 墨殷眯起眼睛，看向孤云的目光有些不太友善，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孤云看向音音的目光…… 那种熟悉的感觉…… 墨殷突然看了眼墨越。 而墨越最安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他缩在角落里，面无血色，紧紧嘬着腮帮子，看起来很不爽。 墨越早已看穿一切。 孤云用的手段，他早就用过了。 没想到这只白鹤……竟然觊觎他们的雌性，和蛇族结盟未必是假的，但想抢他们的雌性一定是真的！ 整个空间除了他俩的说话声，其他三人十分安静，等凌音音回过神时，才发现那三人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仿佛要把她和孤云看出几个洞来。 凌音音背后直冒冷汗。 完蛋，他们没生气吧…… 自己和孤云演的很亲密吗？ “这是一些低级禽类的肉，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孤云的目光首先落在凌音音身上，带着一种自然的关切，“音音，你现在饿了吗？” 他的声音清越平和，像山涧流淌的清泉，瞬间抚平了她方才被恐惧和复杂欲望揉皱的心绪。 “孤云！” 凌音音几乎是雀跃地回应，脸上绽放出劫后余生般的灿烂笑容，刻意忽略了身后那几道几乎要将她和孤云刺穿的灼热视线， “你来得正好！你怎么知道我想做午餐？真厉害！”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急于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也带着对孤云及时出现的由衷感激。 在这个充斥着雄性荷尔蒙与危险气息的空间里，孤云的存在就像一缕清风，让她得以短暂喘息。 孤云唇角微扬，那笑容如同初春融雪后绽放的白色小花，纯净而柔和：“看来我们心有灵犀。” 他坦然接受着她的称赞，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周围那三个散发着不同危险气息的存在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还是你懂我。”凌音音真心实意地感叹，快步走到矮桌旁，仿佛靠近孤云就能获得一个安全的气场。 她低头看着篮子里新鲜的禽肉，开始盘算着如何烹饪。做饭，这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此刻成了她逃离刚才那场恐怖“修罗场”的最佳避风港。 “嗯，”孤云应了一声，视线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眼底笑意更深， “等会儿吃完，我再带你去参观一下鹤族的储药屋。你之前不是对那些稀有药草很感兴趣吗？” “好啊好啊！”凌音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子。 调香师的本能被点燃，对未知植物药草的探索欲暂时压倒了所有的忐忑和不安。经过这几日有意无意的交谈，孤云已经知晓了她调香师的身份，两人从植物特性聊到香氛萃取，意外地找到了许多共同话题。 这种基于共同兴趣的交流，纯粹而轻松，让她感到久违的放松和愉悦。此刻孤云的提议，更是正中下怀。 他们两人围绕着矮桌和食材，轻声交谈起来。孤云询问她对午餐的想法，是否需要帮忙处理；凌音音则兴致勃勃地描述着打算做的菜式，偶尔还会请教孤云一些鹤族特有的香料用法。 气氛融洽和谐，仿佛只是两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在讨论一顿寻常的午餐。 然而，这看似寻常的温馨画面，落在房间另外三个雄性眼中，却掀起了截然不同的波澜。 霄泽靠在窗边的阴影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粗糙的木纹。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凌音音那张因兴奋和期待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上，以及她与孤云之间那过分自然的互动上。 胸腔里那股熟悉的、不受控制的悸动再次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肋骨。 咚！咚！咚！ 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那如同战鼓擂响般的狂躁。每一次有力的搏动，都伴随着一种陌生的、尖锐的刺痛感，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荆棘在心脏表面疯长缠绕。 那不仅仅是因为她与孤云亲近而引发的占有欲作祟的嫉妒——那感觉他早已熟悉。这一次，多了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东西。 是恐惧？还是……被遗弃的恐慌？ 当他看到她对着孤云笑得那样毫无阴霾、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信任和欢喜时，昨夜她在他怀中颤抖着说出“两个都要”的画面，瞬间被这刺眼的笑容覆盖、撕裂！一种冰冷的、名为“失去”的预感，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刺穿了他强装镇定的外壳。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过去，将她从那该死的白鹤身边扯回来，重新烙上自己的印记，让她只能在他怀里绽放或凋零！ 墨殷盘踞在角落的床铺上，长长的墨色蛇尾无声地在地面滑动，划出冰冷的轨迹。他那双金色的竖瞳，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冷地聚焦在孤云身上。 尤其是孤云看向凌音音时，那双清冷的鹤眸中流露出的、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光芒。 一种极其细微、却异常熟悉的违和感，如同水底的暗流，悄无声息地划过墨殷的心头。 为什么孤云看音音的眼神……那种专注，那种仿佛洞悉一切、带着不动声色的引导意味……那种感觉…… 墨殷冰冷的视线，如同有实质般，缓缓地、带着审视意味地，转向了房间另一个角落——那个一直沉默得几乎被遗忘的存在。 墨越。 他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毫无血色，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腮帮子因为牙齿紧咬而微微凹陷，形成两道深刻的阴影。 他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翳，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戾和……一种深刻的、了然的讽刺。 墨越早已看穿一切。 孤云此刻所用的手段——温和的接近，投其所好的话题，恰到好处的关心，制造独处的机会……这每一个步骤，都熟悉得令他作呕！ 这分明就是他当初为了接近凌音音、瓦解她的心防、最终将她纳入掌控而精心设计过的剧本！每一步都充满了伪装的善意和蓄意的引诱！ 这只该死的、道貌岸然的白鹤！什么蛇族盟友？什么共渡难关？统统都是狗屁！他真正的目的，和他们一样赤裸而贪婪！觊觎他们的雌性，妄图染指他们的猎物！ 这所谓的结盟，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用来接近音音的华丽陷阱！墨越的胸腔里充斥着冰冷的怒火和一种被戏耍的屈辱感，他紧紧嘬着腮帮，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冲上去撕碎那张虚伪面孔的冲动。 整个空间，仿佛被无形的结界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凌音音和孤云围绕着食物和草药的低语浅笑，气氛轻松融洽，甚至带着一丝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暖意。 另一边，则是三个雄性之间无声的、却足以冻结空气的冰冷对峙。霄泽的心跳声在死寂中如同沉闷的鼓点，墨殷冰冷的视线在孤云和墨越之间来回逡巡，墨越周身则散发着几乎凝成实质的阴郁和敌意。 凌音音正和孤云讨论着一种鹤族特产的香草该如何搭配禽肉才能激发其清甜，说到兴起处，她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光彩。 然而，当她无意间抬起头，目光扫过房间另外三个方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那三道目光！ 霄泽的眼神，深邃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压抑着翻滚的暗流，里面燃烧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到令人心悸的情绪——有愤怒，有占有欲，还有一种……近乎受伤的控诉？ 他紧抿的唇角和绷紧的下颌线，无不显示着他此刻正极力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力量。 墨殷的目光则像两把淬了寒冰的匕首，冷冷地钉在她和孤云之间，那眼神里的审视和警告意味浓烈得让她脊背发凉。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冰冷的威胁。 而最让她心惊的是墨越！那个总是带着几分邪气笑容、仿佛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蛇族少主，此刻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失控的凶兽，缩在阴影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鸷戾气。 他那紧紧嘬着腮帮、面无血色的样子，让她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凌音音背后的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刚才与孤云交谈时的轻松感荡然无存，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完蛋了！他们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 自己和孤云……表现得真的很亲密吗？她只是觉得孤云很温和，和他聊天很舒服，而且能聊到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这在他们看来，就成了不可饶恕的亲近？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身体微微侧向孤云的方向，仿佛想寻求一丝庇护，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如同火上浇油！ 霄泽的瞳孔猛地一缩！扣着窗棂的手指骤然收紧，“咔嚓”一声轻响，一小块木屑被他硬生生捏了下来！她竟然在害怕他？在寻求那只白鹤的保护？ 这个认知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昨夜她在他身下颤抖着接受“两个都要”的烙印还历历在目，此刻她却为了另一个雄性，对他流露出恐惧和疏离？ 一种被背叛的、混杂着暴怒和强烈嫉妒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他。 墨殷缠绕的蛇尾也猛地绷紧，在地面摩擦出细微却刺耳的“沙沙”声。 金色的竖瞳危险地眯成一条极细的线，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气，瞬间锁定了孤云，这只白鹤，在离间！ 墨越则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冷笑。 那笑声极低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充满浓浓的讽刺和即将爆发的暴戾。 空气骤然降至冰点。 凌音音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甚至不敢去看那三人的眼睛，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孤云却仿佛对周遭汹涌的暗流毫无所觉。 他神色自若地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动作优雅地擦了擦手，然后看向凌音音，语气依旧是那般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音音，别愣着了。饿了吧？我现在帮你把肉处理一下，你告诉我怎么烹饪就好。” 他巧妙地用“帮忙处理食材”这个最平常的理由，将她从被三方目光凌迟的困境中暂时拉了出来，也无形中将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至少是暂时的。 凌音音如蒙大赦，连忙应声，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开始指挥，“那个……麻烦你把肉切成小块，嗯，对，就像这样……”她努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肉块上，刻意忽略掉身后那几道几乎要将她洞穿的视线。 第七十四章 离她远点 【敲敲小黑板：昨晚第一时间追更的宝汁们，如果你们觉得上一章怪怪的，衔接不上这一章，请重新观看～因为那是作者防盗时乱丢的废稿，目前已修改完毕，由于作者的操作和审核问题，给大家带来困扰，万分抱歉～】 —— 两人相谈甚欢，周身仿佛自带着一股隔绝他人的无形气场，难以融入。 一提起制香，凌音音就有滔滔不绝的话题可以聊，难得有个懂她的对象，还能给她提建议，她得赶紧抱人家的大腿。 “音音……” 霄泽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她沉浸在学术探讨中，没有听见。 墨越蜷缩在角落里，看似安安静静，实则带着敌意的眼神，将孤云的浑身上下凌迟了好几遍。 墨殷躺在床上，没法动弹，只能冷然质问：“你怎么做到的？” 孤云直起身，反问：“和鹤族结盟的事情，蛇王考虑得怎么样？” 墨殷不语，心底涌上寒意。 区区四阶兽人，竟然敢威胁他？ 他一怒之下，不顾受伤的身体，强行撑起身，“你什么意思？！” 孤云连忙上前，语气温和：“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先躺下……放心，我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加入你们。” 各方面的加入。 凌音音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呢……” 她怎么听不懂？绕来绕去的。 墨越哼笑：“原来你救我们，还抱着龌龊心思，什么白鹤？明明是黑鹤！” 三只雄性的竞争已经足够激烈，再来第四只，搁谁都不同意。 霄泽凑上去和凌音音解释：“前几天孤云说过，鹤族想和蛇族结盟呢。” “结盟？那不是很好吗？” 她单纯道：“如果鹤族加入，那以后就不怕狼族啦！打架受伤还有人治疗，多好的事情，干嘛不同意？” 三只雄性分别扫她一眼。 的确是好事情，如果孤云不觊觎他们的雌性的话，就是锦上添花。 “不行。” 墨殷再次强调：“你别想。” 墨越跟着附和：“没错，你别想！” 孤云的表情略显失落，但他很快整理好心态，笑道：“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们会愿意接受我的。” 凌音音疑惑不解：“为什么？孤云多好一只鹤，还救过你们。” 墨越道：“音音，我们拒绝的，根本就不是结盟的事情。” “……啊？” 话怎么越说越迷糊…… 好吧，凌音音懒得深究，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蓝堇香研制出来。 “没关系，音音，有些事情急不来，先去我的药屋吧，给你看看其他药。” 孤云反过来安抚她道。 “哦哦，那你们今天自己待着，我去和孤云制香，晚点回来。” “不要，我跟你一起！” 霄泽佯装委屈：“别抛下我，你说过要好好陪我的……” 他可不能让音音和孤云独处。 凌音音无奈：“可是制香过程中，有很多种气味会让你难受。” “不怕，只要在你身边，我只能闻见你的香味，我来帮你的忙！” “这么乖啊。” 她忍不住唇角上扬，“那你来吧。” “音音，我也去……” 墨越紧随其后，“我没事做，多为你出一份力，你们可以轻松点。” 凌音音早就习惯他黏人的功夫，所以没说什么，随便他爱咋咋地。 而唯一躺着的墨殷，神情不悦。 “……那我呢？” “你休息，继续养伤。”她回答。 “走吧。”孤云轻声催促。 “嗯。” 几人相继离开。 孤云的药屋不远，就在前面几十米，刚推开门，屋内传出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颇为刺鼻，几人纷纷皱起眉头。 凌音音望着满屋子分类安置的草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这里的草药，都是你采的吗？” “是的。” 孤云走在前面，开始为她介绍起各类植物品种，不论是她见过的和没见过的，他这里应有尽有。 “哇啊……” 凌音音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霄泽和墨越对此一窍不通，两人跟在凌音音后面，面露不屑，不懂这一堆五颜六色的草有什么好看的。 随后，凌音音为大家分配工作，霄泽用异能清洗药材，墨越负责分类药材，在旁边给他们打下手。 “音音，你可以再加入一些血橙花，这种花的功效同样不错。” 孤云站在凌音音的身后，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我看看，原来的草药炮制到一半就搁置，得重新弄。” 凌音音懊恼，“好吧，可惜，之前的材料全都浪费了……” 孤云温柔道：“别怕，我还有。” “好。”她扬起一个笑容。 霄泽忽然上前，将孤云往后带。 “你离她这么近干嘛？” 然后猛地推开孤云，自己取代对方的位置，对凌音音笑眯眯道：“音音，草都洗完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么快？好厉害！” “嘿嘿……我可是你的雄性，我不厉害谁厉害？”他表情骄傲。 霄泽想将她搂进怀里亲密亲密，孤云却忽然一个伸手，挡住他。 “海王，这里暂时还不需要你，如果没事做，你可以再洗一遍，确保干净。” “已经洗干净了。” 霄泽语气不爽，“你连异能都没有，凭什么敢质疑我洗不干净，整座圣兽大陆只有我的水系异能最纯净！” “嗯，那你歇歇，我和音音还要讨论新的配方怎么处理。” 凌音音连忙劝道：“好啦好啦，孤云说得没错，你再洗几遍，越干净越好，这对后面的炮制很重要，好吗？” 霄泽撇撇嘴，低声在她耳边吐槽。 “音音～他对你不怀好意！” 凌音音努力憋笑，“怎么会呢？人家是救死扶伤的医师，你别想太多。” 她揉揉他的脑袋，“快去。” 霄泽向来抵挡不住这招，他是音音最听话的鱼鱼，只能郁闷地走到一旁，召唤出水流，继续清洗药材。 他洗完，墨越就接过来甩干掰碎，再装进石碗，递给凌音音进行炮制。 一时间，空气里全是草药的味道。 “阿嚏——！！” 霄泽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鼻尖通红。 这味道……好难闻。 他赶紧憋住呼吸。 不行……他得忍着，不能…… “阿嚏——！！” 凌音音见状，三两步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背，柔声哄劝：“都说过会难受的，这味道冲，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霄泽摇摇头，十分倔强：“不行，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防止另外两只雄性见缝插针！！ 她只好叹气：“那你离远点。” “好吧……” 孤云取出一本羊皮书，放在桌子上，身体不知不觉地凑近，把霄泽挤走。 “这是鹤族多年来记载的草药，里面还有功效、外观的介绍，你看看，有没有想要加入的？” 凌音音打开一看，尴尬道：“呃……我不识字，你可以给点建议吗？” “当然，我念给你听。” “好啊好啊。” 孤云偷偷盯着她脑袋上的小发旋，只觉得求知若渴的她格外可爱。 “咳咳咳……！！！” 墨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凌音音抬起头，见他咳得撕心裂肺，不由皱眉：“怎么会咳得这么厉害？如果味道呛着你，快回去吧。” “我没事，谢谢音音。” 墨越瞪着孤云的背影，眼神冰冷，可脸上却挂着无害的微笑，“孤云，你要不再往旁边站一站呢？” 敢和他的音音靠那么近，真当他墨越眼瞎吗？简直是只心机鹤！ 孤云伫立不动，没有回头。 他早就察觉到墨越杀人一般的视线，如果这时回头，对方八成会用心灵魅惑来操控他，让他远离音音。 只要不对上眼神，就没问题。 “孤云，我的伤好像有点疼，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帮我看看？” 墨越再次出击，“你是医师，总不能见伤不治，对吧？” 孤云轻咳：“等等。” “不等。” “很快。” “我疼得更快，唔……” 孤云只好过去，尽量避免跟墨越视线接触，“哪里疼？” 墨越声线脆弱，“这里，你低头。” 孤云俯身，却被他猛地攥住手腕。 “离她远点！否则……” 低低的威胁在耳边响起。 “如果我拒绝呢？” 墨越冷笑：“你试试看。” 孤云甩开他的手，淡然转身：“你的伤没有问题，如果觉得疼，休息下。” 他连蛇王都不怕，还能怕墨越？ 如果这点威胁就能让他退缩，那以后还怎么做音音的兽夫？ 孤云若无其事地回到原位。 墨越咬着腮帮子，显然没想到他一个四阶，面对五阶兽人的威压毫不畏惧。 可恶…… 又是一名强劲的对手。 凌音音接话：“你俩实在不行，就别勉强自己，好好待着，别捣乱。” “我行的！” 霄泽和墨越秒变委屈脸。 凌音音：“……” 再这样下去，这香还制不制？ “都安静点，别打扰我。” 她语气严肃。 忙活半天，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两个纯纯来捣乱的。 见她的脸色不好看，霄泽和墨越终于消停下来，孤云收敛动作，和她保持正常距离，以免真刺激到他们。 孤云心里清楚，真想加入他们，肯定不能把人得罪得太死，毕竟他以后是要做小的，没什么话语权。 眨眼间，众人便忙碌一个下午。 凌音音疲惫道：“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各种材料的初步炮制已完成，她揉着酸痛的肩膀，眼眶发涩。 霄泽主动替她按摩，“累吗？” 她摇头，“多亏你们，我不累。” 有这么多人帮忙，比起制作安禅香时要轻松多了。 孤云轻声道：“我去给大家熬药。” 等他离去，凌音音感慨：“看看人家对你们多好，又是救你们，又是亲自为你们熬药，你们别再为难他。” 霄泽不说话，皱着鼻子。 墨越轻哼，可始终不太开心。 话虽然没错…… 但一想到孤云要分走凌音音的宠爱，他们就忍不住面目全非。 收好香料，几人回到屋子。 凌音音刚进门，就被吓一跳。 “……墨殷？你干嘛！” 只见他摔倒在地，满头大汗地挣扎着起身，可无奈身体使不出力气，只有蛇尾在地上烦躁地扫来扫去。 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 霄泽哪里见过这场面？ 他忍不住哂笑，“臭屁虫。” 墨殷立刻朝他杀去眼刀。 凌音音上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怎么回事？” 墨殷寒着脸，“我就想试试，能不能下来走走……” 眼看着其它雄性都屁颠屁颠地跟在凌音音身边，而他没办法陪她，心里就有股说不出来的烦躁和焦虑。 他也没想到身体这么差劲，刚下床就直接摔在地上，死活起不来。 “你是笨蛋吗？” 凌音音没好气道：“不是和你说过，这一个月都不能动！” 墨殷紧抿双唇，“音音……” 他只是担心，自己再起不来，音音就会被其它人抢走…… 霄泽哼道：“他只会给你添麻烦。” 墨殷死死捏着床沿，脸色青白。 本来就被死对头看去笑话，现在他还像个废物一样动弹不得，任凭对方嘲讽，墨殷额间青筋暴起，显然即将爆发。 “好啦好啦，别说了。” 凌音音察觉到他的异常，轻柔地将他扶躺下来，“乖一点，啊。” 墨殷咬着牙，憋闷地不说话。 “你看看你，都是汗……” 她很是无奈。 这些雄性，一个个真难伺候。 墨越扫一眼墨殷的蛇尾。 “哥，你的鳞片在出血。” “我没事。” 墨殷紧紧抓住凌音音的手，“你……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么？” 霄泽瞬间惊掉下巴。 ……这还是墨殷吗？！ 墨殷能说出这种话？！ 凌音音怔愣片刻，“嗯……” “喂，臭屁虫，你别学我行吗？！” 霄泽抓狂，“你的高傲和骨气呢！” 墨殷闭眼沉默着，苍白的面庞看上去犹如一个快要破碎的人偶。 ……不对劲。 才出去一天，他好像变了条蛇似的。 “音音，冷。” 墨殷双唇轻启，“过来暖暖。” 霄泽瞪大眼，差点原地起跳。 “我也冷，音音先暖我！” 第七十五章 霄泽交配 半个月后。 霄泽和墨越的伤基本痊愈，蓝堇香的研制初步完成，只差膏状定型和试验。 与此同时，她还做出新的一批安禅香进行贮存沉淀，孤云再次帮她升级配方，所以这次的安禅香是2.0plus版。 几人逐渐适应在鹤族的生活。 霄泽伤好以后，就一直筹划着交配的事情，音音说愿意和他结侣，他特地花了好多天时间，才找到合适的水域。 不过干这件事得偷偷的，免得被其它雄性半路阻挠，尤其是赖皮蛇墨越！ 这晚，凌音音收拾好床铺，发现霄泽今天竟然没来粘她，而是乖乖躺好，不吵不闹的，平日里，他都要和其它两条蛇吵几句才睡得着呢。 “音音，晚安。” 众人异口同声。 “晚安。” 凌音音躺好，将夜光珠盖起来，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霄泽一直聆听着那两条蛇的呼吸声，直到确认他们已经入睡，于是做贼一般，蹑手蹑脚抱起凌音音，离开屋子。 “唔……？” 凌音音是被凉凉的夜风吹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晴朗的星空正在面前快速移动，身下托住她的，是霄泽健壮的双臂，她被颠来颠去，视线摇晃。 ……这是干什么？ 她有些懵，“霄泽……？” 霄泽笑道：“音音，你醒啦？” 凌音音不解：“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什么漂亮的地方？” 非要大晚上出来看吗？ 霄泽一脸神秘，耳垂泛起微红。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啊，还卖关子。 她打着哈欠，心里倒是不慌。 对于霄泽，她百分百信任，她的男友除去脾气稍稍不好，其它无可置喙。 数十分钟后，霄泽停在一片水域旁。 凌音音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发现此处竟然是一片荷花池！ 夏夜凉爽，微风抚过水面一群粉嫩的荷花花瓣，池水清透，看一眼便犹如进入古时候的仙境。 兽世真好啊，什么都见得到。 “所以，你是来带我赏荷花的？” 霄泽缓缓走到池边，双脚触水便瞬间化为闪闪发光的鱼尾，他朝着凌音音伸手邀请道：“下来吗？” 凌音音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下水。 由于是夏夜，水温正舒适，清凉之中又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咋啦，你今天好奇怪。” 她不解道：“明天出来看也行啊，你不困吗，这么着急……” 霄泽当然不困。 一想到等会要干嘛，他就精神振奋。 “音音。” 他忽然用双手托起她的腋下，将她抱进怀里，“这里是我挑选的，和你交配的地方，你喜欢吗……” 闻言，她骤然头脑清明，脸颊上飞起两片红彤彤的色彩。 “你、难怪你这些天老跑出来，原来是在找这种地方！” 霄泽点点头，“对啊，你不是说随时都可以和我结侣，我等不及嘛……” 他英俊的容颜闪过几分不自在。 “我也是第一次喜欢雌性，不知道找什么地方才好，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再找找也行的……” 凌音音道：“就这里吧。” 她和霄泽的事，的确不该再耽搁。 就是没做好准备，有些紧张…… 她偷偷抬眼看向霄泽，却发现霄泽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紧张得根本不敢和她对视，就连抱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这么害怕啊？” 她忽然觉得好笑。 霄泽懊恼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担心第一次做不好，你会嫌弃我。” “怎么会？” 她用轻笑缓解紧张的氛围。 “我已经认定你是我的伴侣，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 霄泽小心翼翼确认：“……真的？” “真的。”她肯定地给出答案。 他顿时扬起喜悦的笑容，紧紧拥着她用力蹭蹭，“音音，我爱你！” 凌音音微微睁大双眼，神情羞赧。 “我，我也……” 剩下几个字好肉麻，她说不出口。 霄泽嘿嘿一笑，俯身亲亲她的脸蛋，湿漉漉的金发黏在胸前，越看越像只正在洗澡的金毛犬。 “上次我说，要给你看看……” 他低声道：“你准备好了吗？” 凌音音下巴都快要戳到胸口，努力地点着头，害羞道：“嗯……” 霄泽深呼吸一口气。 两个人转过身，身影被荷花掩埋。 “……” 几秒过后。 凌音音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你们人鱼是这样的！” “咳……” 霄泽假装握拳咳嗽，心脏疯狂跳动。 “你满意吗？” 凌音音：“……？”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大胆。 “还，还可以吧……” 他顿时垂眉低眼，头顶上方仿佛有对无形的大狗耳朵耷拉下来。 “只是……还可以？” 凌音音立马意识到说错了话。 怎么只能夸雄性还可以呢？！ “很好，威武雄壮！” “……真的吗？没有骗我？” 霄泽的语气还是不开心。 往往第一反应说出来的才是实话。 “真的，我不好意思说而已……” 她咽了咽口水，“挺好的。” “那……我们现在开始？” 霄泽压低声线，嗓音沙哑。 她轻轻点头，羞得快要抬不起来。 “音音……” 他凑过去，低下头，温柔地噙住她的双唇，彼此谨慎的呼吸互相交缠。 …… 一池水声。 天快亮时，凌音音累得气喘吁吁。 她趴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犹如缺氧濒死的鱼。 妈呀……霄泽简直恐怖如斯。 那条尾巴，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霄泽晃悠着鱼尾，一脸餍足。 嘿嘿……他和音音真的……嘿嘿…… 那种感觉，如跌落云层，柔软的云朵接住他，让他飘忽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个字总结。 ——爽 两个字归纳。 ——很爽 三个字拓展。 ——爽歪歪 凌音音看他一副飘忽恍神的模样，心里就有些来气，霄泽是满足了，她的老腰可遭了大罪。 “音音～” 霄泽的声音莫名甜腻。 “再来一次，好不好？” “哈？我不来，好累。” “来嘛～天还没亮呢……” “啊啊啊你离我远点！” 她又被抱入水中。 第七十六章 痛觉试验 这场喧嚣，直到日出方才停歇。 “音音，我好开心……” 凌音音枕靠在他的鱼尾上，已经失去说话的力气，她喊得太厉害，嗓子疼。 霄泽虽然没有经验，但技术还不错，她难得体会一把，就是好累…… 炒饭不愧是体力活。 奋战一晚，她困得睁不开眼睛。 霄泽抚弄着她柔顺的黑发，目光深邃幽亮，看着她的眼神既火热又深情。 他跟寻宝似的，拨开她的发丝，从中找出分岔的头发，替她揪掉。 “音音，你营养不够，得多补补。” “嗯，靠你咯。” 凌音音懒洋洋地回答。 “等会儿我就去捕猎，以后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她忍俊不禁。 “白白的可以，胖胖的不要。” “可是音音你太瘦，交配的时候，会有点疼呢……”他小声道。 凌音音：“……？！” 她吓得捂住他的嘴，“胡说八道！” 霄泽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不准说那些瑟瑟的话……” 他想羞死谁啊？ “噢，好吧……” 霄泽俯身，亲亲她的脸蛋，乐呵呵道：“你再休息会儿，我抱你回去。” “嗯。” 回去前，凌音音认真洗了个澡，确保身上没有残留可疑的味道。 那两条蛇的嗅觉可不是一般的灵。 霄泽满面春光，一路傻笑。 “音音，我们什么时候办结侣仪式？” “等离开鹤族，你来筹备好吗？” 毕竟她对兽世的婚礼一窍不通。 “好～”霄泽乖乖点头。 回到半路时，两人偶遇孤云。 孤云化身白鹤，嘴里衔着刚采摘回来的草药，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两人。 霄泽面色红润，神清气爽，走路变成外八字且脚底生风，孤云当即猜出，两人昨晚干好事去了。 他若无其事地打招呼：“早。” 凌音音笑道：“孤云，这么早就起来采药啊，今天有什么收获？” “嗯，我收集了些黏液草，用来辅助蓝堇香凝膏的。” “什么？！” 一说起这事儿，她立马兴奋无比。 “走，我们现在就去做！” 霄泽懵逼：“音音，你不是说好累，要回去休息吗？” “现在不累！” 凌音音跟着孤云往药屋走。 蓝堇香即将大功告成，她欣喜若狂，只想赶紧投入研制。 “音音，等等，我和你去！” “……” 三天后，蓝堇香制作完成。 一群人聚在屋内，观察着凌音音手上淡蓝色的香膏。 “现在，我需要有个人来做我的实验对象，确认蓝堇香的效果，谁愿意呀？” 霄泽率先抢答：“我来。” “好，那你先坐下。” “试验要怎么做？”霄泽疑惑。 这么小的香膏，就让他们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众人都翘首以盼，希望成品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 凌音音拿着根木棍摇晃着。 “墨殷，借点火。” 唰—— 木棍顶端瞬间燃起火焰。 她将火焰对准蓝堇香底部，使其慢慢加热，直到香膏冒出第一缕白烟，她眼疾手快地放在霄泽鼻下。 “快闻闻。” 霄泽听话照做。 然后她迅速把火灭掉，以防浪费。 “怎么样？是什么味道？” 凌音音紧张地问。 “嗯……淡淡的，香香的，好闻。” 她走过去，轻轻捂住他的双眼。 这时，墨越偷偷站在霄泽跟前，捏住他的大腿肉用力一掐。 嫩白的腿肉立即通红。 “现在有感觉吗？” “没有，不过谁在摸我？” 墨越加重力气，狠狠拧他的腿肉。 而霄泽浑然不觉，摸着凌音音的手，开心道：“音音的手也香香的～” 众雄：“……” “好啦，到此为止。” 凌音音松手，心疼地看着他的腿肉，别过他的脸，奖励般香上一口。 “辛苦啦。” 霄泽唇角上扬，“不辛苦！” 其它几只雄性微微瞪眼，醋意飞舞。 可恶……这条人鱼何德何能！！ “看来普通的疼痛可以抵消。” 凌音音踌躇道：“不过，受伤的剧痛要怎么试验？” 孤云提议：“我让他们找个伤患。” 墨殷却插话：“我来吧。” “哦？你来啊？” 凌音音没想到他竟会主动。 她重新融化香膏，让墨殷闻嗅。 墨殷闻过以后，什么也没说。 他试着从床上起身，按理说此刻应该疼痛的身体仿佛失去了神经，没感觉。 现在，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凌音音惊道：“真不痛吗？” 上回他还疼得满头大汗的呢。 “……不痛。” 时隔这么久，终于能够下地行走。 墨殷唇角微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的香，很好。” 凌音音嘚瑟：“必须的，天才调香师和天才医师共同出品，当然好。” 墨殷缓缓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 凌音音一愣。 “干、干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不害臊。 只听墨殷道：“我的份呢？” 凌音音傻眼：“什么你的份？” 他黑脸道：“你亲他，那我呢？” 众人直接惊掉下巴。 墨越满脸难以置信：“哥，你是被人掉包灵魂了吗……” “闭嘴。” 墨殷朝他射去凶恶的目光。 墨越：“……” 好好好，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只不过他的改变对象仅限于音音。 没想到，他的哥哥会开窍。 墨越的危机感骤然加重。 前有哥，后有鱼，再来一只大白鹤，他在音音心里的位置越排越低。 霄泽冲过来，扒开墨殷的手。 “好你个淫蛇，不准乱摸！” 凌音音：“……” 她轻轻推开墨殷。 “别急，还差一步。” 凌音音道：“刚才你们只闻了一点，还有没有闻多一些的，试试效果？” 霄泽依旧自告奋勇。 “我来。” 凌音音开心道：“好啊，不过这次，你得躺在床上噢。” “躺在床上？” “嗯。” 霄泽虽然不解，但为了配合凌音音，让她开心，还是乖乖照做。 这回，霄泽足足闻了十秒钟。 凌音音一边在心里默默数，数到第九下时，霄泽忽然两眼一翻，双腿一蹬，不省人事。 墨殷挑眉，“晕了？” 她点头，“闻太久，蓝堇香就会让人陷入沉眠。” 第七十七章 墨殷表白 “他要昏多久？” “不知道诶……等等吧。” 凌音音收起蓝堇香，试验成功完成，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墨殷便道：“既然这样，你陪我出去走走吧，看看鹤族的风景。” 她将视线挪向他的蛇尾，“虽然现在你感觉不到疼，但真的没事吗？” 他颔首，“我没事。” 凌音音寻思着，他躺在床上大半个月都没出过门，估计憋得慌，出去透口气，早点回来，应该没事。 “那我带你在鹤族逛逛。” “好。” 墨越小声插话：“我能去吗？” 墨殷眯眼盯着他，眼神暗含警告。 凌音音叹气道：“你别天天跟着我，自己找点事情做。” 墨越：“……” 呜呜呜……被无情拒绝。 他心里含恨，神情委屈。 “走吧。” 墨殷牵起凌音音的手，离开屋内。 外头阳光晴朗，鸟语花香，淡蓝的天一望无际，湿地里，许多鸟类正在觅食，景象一派美好祥和。 凌音音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后。 “你走那么快干嘛？” 瞧他的尾巴扭来扭去，她生怕墨殷给自己扭出什么毛病，到时候又要延迟离开鹤族的时间。 墨殷拉着她，东看看，西瞧瞧。 凌音音：“你在找什么？” 他下颌紧绷，没有回答。 而后，他带着凌音音走进一垛高高的狗尾巴草丛里，原地坐下。 凌音音蹲下身，摸不着头脑。 杂草将两人的身影遮挡严实。 “你在玩躲猫猫？” 墨殷盯着她的脸，还是不说话，而是呼吸急促地亲吻上来，活像几百年没开荤的毛头小子，迫不及待啃着她的唇。 她瞬间瞪大眼，用力推开他。 “你出来就为干这事儿？” 凌音音满脸无语。 墨殷终于道：“不然呢？” 好不容易霄泽昏迷，他终于能够制造机会和凌音音独处，这半个月每每看到她和霄泽亲密，他气得几欲吐血。 “我不跟你乱搞，我要回去。” 说着，她气呼呼起身，墨殷迅速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拽进怀里，低声在她耳畔沙哑道：“别走……” 她撇嘴，“受着伤还不老实。” “音音，我想你……” 他紧紧拥着她，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滚烫的温度传递进她的肌肤，凌音音被他直白的话语弄得面红耳赤。 “你干嘛，我们天天见好不好……” 还说什么想她……真肉麻。 墨殷嗅着她的香气，后腰密不透风地贴紧她，“我想，和你交配。” 此话一出，凌音音登时一个激灵。 “你你你……你这条淫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说这种臭不要脸的话，他害不害臊？！ “嗯，我是淫蛇。” 墨殷坦白承认。 凌音音：“……你还是墨殷吗？” “我当然是。”墨殷轻哼一声，“你和那条死鱼是怎么回事？你们不会背着我偷偷干什么好事了吧？” 最近她和霄泽亲昵得不太正常。 只要他俩在的地方，空气里总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能熏死条蛇。 凌音音不打算瞒他，“我和霄泽已经确定结侣，等你伤好以后，我们就准备回海里举办结侣仪式。” 闻言，墨殷倏地停下动作。 他和凌音音目光直视，眸中神色极为复杂，恼怒和震惊瞬间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气得双唇颤抖，好半天才道：“你要和他结侣，那……我呢？” 墨殷拥着她的怀抱越来越紧。 “你想抛下我？” 凌音音小声道：“什么抛下你啊，别搞得我像个渣雌好不好……” “你就是！” 墨殷本以为经历过这么多，她的心中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没想到，她最先选择的，竟然还是霄泽！！ “凌音音，你没有心……” “我有没有心，不关你事。” “……你！” 墨殷立刻起身，就要离开。 凌音音端坐原地，视若无睹。 他没走两步，又自己停下。 “你不拦我？” “我拦你干嘛？” 她拍拍屁股，跟着站起来。 墨殷回头抓住她的肩膀，一个使劲，令她被迫转过身，扑进自己怀里。 “墨……！” 她刚想说话，就被堵住嘴唇。 墨殷动作凶狠，仿佛在发泄怒火，可没一会儿，他又慢慢温柔下来，看向她的眼神逐渐软化。 呃…… 她怎么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了委屈？是出现幻觉了吗？ “音音……做我的雌性。” 半晌，他直起身，神情不太自在。 凌音音震惊.jpg 她掏掏耳朵，诧异道：“你说啥？” 墨殷瞥开视线，眼睫微动。 “我说，做我的雌性……” 凌音音彻底懵逼。 ……他、他居然，告白了？！ 她没做白日梦吧？！ “为什……” 墨殷打断她的话，“因为！……你。” 开头两个字倒是挺有气势，中间忽然失去音量，最后她啥也没听出来。 “说大声点，我没听见。” 墨殷双唇紧抿着，似乎是下定决心，缓了缓才开口：“我说，我……喜欢你，音音，做我的雌性吧。” 凌音音：“……” 虽然早就猜到他喜欢自己，可真到了他表白的这一天，她却觉得好不真实。 高傲如他……竟能放下自尊，和自己坦白心意，简直不可思议。 见她一直沉默，墨殷有些慌张。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问。 “……不懂说什么。” 凌音音突然笑道：“你以前不是说，想让你臣服，我得等下辈子？” 墨殷闭上嘴巴，死不承认。 “我没说过。” “你说过。” “我没有。” 她气笑，“你这条赖皮蛇……” 墨殷捉住她的手，指腹不自觉摩挲着她的肌肤，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缓解心底的紧张。 “那……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 凌音音好笑，“哪有雄性像你这样，告白都这么没诚意，我才没答案。” 墨殷问：“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凌音音思考片刻，忽然坏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蛋，活像个女流氓。 “除非你说，我墨殷，这辈子都要做凌音音的小跟班，只臣服于她一人。” 墨殷：“……” 第七十八章 野外情迷 空气骤然凝固。 墨殷匪夷所思地盯着她。 “……你认真的？”他不禁发问。 凌音音双手抱臂，“说不说随便你，不说我可走了啊。” 说着，她欲要转身离去。 “等等！” 墨殷双唇嗫嚅：“……我说。” 凌音音浑身一顿，满脸不可思议。 “……你真说啊？” 墨殷上前，低头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将刚才的话复述。 “我墨殷，这辈子只做你凌音音的小跟班，臣服于你……” 她听得耳边发烫，脸色炸红。 “我这么说，你开心吗？” 墨殷表情认真，“再问一次，音音，你愿意做我的雌性吗？” “……” 她扭扭捏捏转过身。 心里莫名有种大仇得报的爽感。 半晌，凌音音低着头，小声道：“那你要答应我几件事情……” “什么事情？” “第一，你要接受霄泽。” 她强调，“这是最重要的。” 墨殷：“……” 又是霄泽……！！ 他深呼吸一口气，火气又忍不住蹭蹭往上涨，可还是硬生生憋住。 “可以……只要他不犯贱。” 对于霄泽的事，他早有预料，不过没关系，大兽夫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答应得这么爽快啊？” 凌音音没忍住笑出声，“墨殷，你是真的变了诶，脾气变好了。” 他眼眶殷红，“还不是因为你。” “好好好……” 她继续道：“第二，以后你得乖乖听我的话，不准随便冲我发脾气。” “可以。” “第三，你要对我好，不然我可不做你的雌性。” 他理所当然：“这个不用你说。” 他的雌性，自然由他守护。 凌音音咳嗽两声，抬眼看他。 “第四，给你一个月试用期，表现得好才能转正，如果合格，你就可以做我的兽夫，如果不合格……” “不合格会怎样？” “不合格，我们一拍两散。” 墨殷顿时咬牙，“霄泽呢？你有没有给他试用期？” “……没有。” “那为什么我有？” “因为你劣迹斑斑啊，霄泽不像你，他一开始对我就好，而你对我……你自己说吧，你觉得怎么样？” 墨殷自觉理亏，乖乖闭上嘴。 “……哼，你就是条坏蛇，给你机会，你就珍惜吧。”她语气傲娇。 “怎样才算合格？” 凌音音掰着手指，“情绪稳定，认真听话，身体健康，还有……咳，那方面得重新学习。” 墨殷不解：“哪方面？” 凌音音红着脸用气音道：“你交配的技术太烂……好好学学！” 墨殷：“……”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被雌性当面说交配技术烂，这搁哪只雄性身上，都是耻辱。 凌音音撇嘴，“如果以后做我兽夫，肯定要改，不然不行的……” “嗯，现在改。” 墨殷咬着腮帮肉，笑道：“我一定会好好改到你满意为止。” “……？”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凌音音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墨殷高大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再回过神时，人已经躺在草堆里。 “也、也不用那么着急……” 眼看着他要低头亲自己，她赶紧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慌张道：“你得先学，不然会弄疼我！” 墨殷却道：“不做怎么学？” 凌音音一时语塞。 好像挺有道理。 墨殷撤开她的手，语气温柔。 “别怕，这一次，我会轻点。” 凌音音轻哼：“你最好是。” 墨殷顿觉好笑，“别学我说话。” 有种小屁孩模仿大人的感觉，看起来怪可爱的。 “我就学……” 回应她的，是炙热的气息。 她对他的气味已经很熟悉，因此在最开始的紧张过后，逐渐放松下来。 墨殷亲吻着她的肌肤，一路往下。 “嗯……” 情到浓时，凌音音渐渐觉出些滋味，紧紧抓着他的肩膀，留下成片的指痕。 “你还受着伤，能不能轻点？” 身上的人早已意乱情迷，深陷其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音音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怪诱人的，尤其是当他难耐的闷哼在耳边不停回荡，她更觉羞赧。 中途时，蓝堇香失效。 墨殷浑身大汗突然倒下，蛇尾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她吓得赶紧起身。 “你没事吧？！” 墨殷气喘吁吁：“我……没事，还能继续……” 凌音音：“……” 都这样了，还想着继续？！ 墨殷无法动弹，被她扶起来坐着休息片刻，又拉她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腰上，额头抵在她的锁骨间。 “你来。” “……” 许久，她起身穿好衣服，望着被汗水弄湿头发的墨殷，深深叹气。 她真是昏了头，陪他胡闹。 “我扶你回去。” 墨殷却问：“这一次疼吗？” “……不疼。” “舒服吗？” “……” 凌音音一拳捶他胸上，把他捶得差点弹起身，“给我老实点！” 墨殷：“……” 他瘫在那里，蛇尾无力耷拉着。 精疲力尽，看起来活蛇微死。 “你变成蛇吧。” 凌音音道：“不然你太重，我没办法带你回去。” 墨殷虚弱地“嗯”一声，化成黑蛇，软绵绵地蜷缩成一团，紫色的眼睛迫切地望着她。 凌音音弯腰，将黑蛇抱在怀里。 “你是不是因为受伤，变轻了？” 墨殷吐着猩红的信子，有气无力。 “不知道……” 它将脑袋埋在凌音音怀里，感觉自己没脸见其它雄性。 现在谁都能嘲讽一句，他是废物。 不多时，两人回到屋内。 霄泽刚刚醒来，见她抱着墨殷回屋，蹭一下从床上蹦起来，闪电似的冲到她的面前，“音音，你和他去哪儿？！” 随后，他低头，狠狠瞪着墨殷，像是要把墨殷看出个洞来，“臭屁虫……还要雌性抱着，真没用……” 墨殷“嘶”一声，露出蛇牙。 她赶紧劝架：“好啦好啦……” 凌音音将墨殷放回石床，然后对屋内其他人道：“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她正经的模样令霄泽疑惑。 “什么事？” “霄泽，我已经决定，你和墨殷，都是我的兽夫。” 第七十九章 激情摩擦 “……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惊诧出声。 霄泽表情空白，没有反应。 凌音音轻声问：“……你还好吗？” 那双湛蓝的眼眸呆呆地望向她，接着闪过一抹失落，立刻又化为了然。 其实霄泽早有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笑容勉强：“只要是音音的选择，我都尊重你……” 他知道，雌性不可能只有一个兽夫，但和墨殷做兄弟，真的倒霉。 见霄泽脸色难看，凌音音有些愧疚，于是上前抱住他，哄道：“亲爱的，谢谢你愿意包容我，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霄泽一愣：“亲爱的是什么？” 她笑着解释：“就是我最最爱的。” “你最最爱我？”他控制不住傻笑。 “对啊对啊！” 霄泽喃喃道：“音音最最爱我……” 嘿嘿……臭屁虫算什么，就算一起和他成为音音的兽夫，他才是真爱！ 二人周身仿佛冒着粉红泡泡，把墨殷看得直咬牙，“你最最爱他？呵……” “那我算什么？！” 墨殷扬声质问，粗壮的蛇尾暴躁地在地面扫来扫去，扬起一层土灰。 不同于对霄泽的温柔哄劝，凌音音对墨殷严肃道：“注意点，你还在试用。” 墨殷：“……” 他猛地收回蛇尾，敢怒不敢言。 “还动？尾巴不疼？”她不禁叹气。 他面无表情，语气委屈：“疼。” 霄泽得意洋洋：“你就活该疼。” 墨殷立马瞪向霄泽，霄泽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两人的目光激情摩擦。 又来…… 凌音音只想扶额。 有这两人在，以后的日子别想安宁。 谁都没注意，不远处的角落里，墨越背对着其他人，指节攥得发白，他的脸色同样苍白。 音音同时收下两名兽夫。 而他……墨越凄惨一笑。 他就是阴沟里的臭虫，没人关心。 哈……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 窒息得令人快要喘不过气。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孤云突然走进来，打断几人的话。 霄泽巴不得和全圣兽大陆宣布这个好消息，“我是音音的兽夫了！” 孤云表情微愣，抿唇一笑：“确实是开心的事情，恭喜你，海王。” 他看向墨殷，“那蛇王呢？” 墨殷冷哼，姿态高傲，“废话。” 孤云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直到落在墨越那头，他已经猜出答案。 还好，还有人陪着他。 而后，孤云检查完墨殷的伤，对凌音音道：“他的外伤差不多痊愈，内伤需要长时间的修复，少做剧烈的动作。” 墨殷突然问：“交配算吗？” 孤云话语哽塞，“……不算吧。” 墨殷放心道：“那就好。” 凌音音：“……” 这条淫蛇！！ 她连忙转移话题：“谢谢你，孤云，上回我说要报答你，你有没有想要的？我让霄泽给你送点珍珠入药好不好？” 孤云轻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等你们伤好以后，别忘记我。” “当然！你可是我们的恩人！” “嗯，音音，你要记得我。” “放心吧，你救过我两次，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好。”孤云满意地微笑。 夜晚，凌音音特地警告那两人。 “我今天很累，你俩不准打扰我，我要睡觉咯，晚安。” 霄泽抱着软乎乎的兽毛枕——那是凌音音最近刚做的，他爱不释手。 “我知道啦，音音晚安。”他开心道。 “亲爱的，晚安。” 兽毛枕里填充着助眠的香料颗粒，她拍拍自己的枕头，安然入睡。 墨殷白天运动过量，加上喝过药，早已经躺下休息。 深夜里，唯有一人难以入眠。 墨越翻来覆去，压根睡不着觉。 他最近少言寡语，却无人在意。 大多时候，他都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凌音音和其它雄性互动。 说不吃醋，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墨越满脑子里都是凌音音白天说过的那几句话。 她愿意接受其它雄性，那他呢？ 他在她的心里，究竟算什么…… 地上的人影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长长的条形生物，青蛇悄悄从角落里爬上凌音音的床，动静几不可闻。 它不敢太靠近凌音音，怕吵醒她。 墨越再次变回人形，虚虚地撑在她的上方，认真凝视着她香甜的睡颜。 多么美好的雌性。 她的眼中，还有自己吗…… 墨越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可在指尖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他收回手。 ……静静看着她就好。 只是这么看着，就已经满足。 不管受多少委屈，他都心甘情愿。 墨越阖上眼睛，泪水顺势滑落。 沉重的凉意落在鼻尖，凌音音微微皱着眉头，睁开双眼。 “谁啊……” 哪只家伙不听话，又来偷香？ 听见她的呢喃，墨越被吓一跳，束手束脚地直起身，促狭不安。 “……墨越？” 她眯着眼，好歹是从黑暗里分辨出他的模样，那张侧脸的线条太过优越，想认不出来都难。 “对不起，我……” “你干嘛？” 墨越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 既然已经被发现，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机会，问问答案。 “音音，我想问问你……” 凌音音揉眼，“什么事？” 这群雄性真的很喜欢晚上偷鸡摸狗，白天啥也不干。 “你……还没有原谅我吗？” 凌音音一顿。 片刻后，她回答：“上次你救过我，所以我原谅你了。” 救命之恩大于天，她向来秉承。 听见答案，墨越难以置信地舒展眉眼露出笑容，小心翼翼问：“……真的？” 凌音音肯定道：“真的。” “那，那……” 他紧张得结巴起来。 “你可不可以，收下我？” 凌音音叹气，“抱歉，不行。” 墨越的笑容瞬间消失。 阴郁的氛围包裹着他，墨越垂下头，努力阻止眼中的泪水掉落。 “……为什么？” “原谅，不代表喜欢。” 她不是没有将墨越的付出看在眼里，可对他，她毫无心动的感觉。 “只是不喜欢吗？”墨越呢喃。 那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 第八十章 二夫争宠 只要他继续努力，或许有一天，音音就会喜欢上自己。 墨越的心情突然平复。 还好，她现在不厌恶他。 他愿意重新开始，追回她的心。 “谢谢你，音音。” 墨越笑道：“是你让我想明白，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和哥哥重要，你们是我最喜欢的人……以后，我会慢慢改。” 凌音音眨眨眼，心中微微惊讶。 他也被人夺舍了？！ “你们一个个，最近好奇怪啊……” 话音未落，突然—— 一阵凌厉的风扫过，凌音音还什么都没看清，墨越就消失在床尾。 “你敢偷偷爬她的床？！” 墨殷愤怒的声音陡然响起。 刚才扑通好大一声，墨越不受控制，整条蛇摔飞出去，可想而知，墨殷使出的力道有多大。 这一声巨响，直接将霄泽惊醒。 “怎么回事？！” 他从睡梦中猛地弹射起身。 墨殷眸光凶狠地质问：“墨越，你在她床上想做什么？！” 墨越踉跄起身，眸中闪过一丝委屈。 “我什么都没做。” 霄泽顿时反应过来：“墨越，你又偷爬音音的床？！” 墨殷：“……又？” 什么叫又？ 难道这不是第一次？！ 凌音音坐起身，满脸无奈。 “你打他干嘛，他是你弟弟……” 哪有对亲弟下手这么狠的？ 墨越的委屈藏不住地泄露。 “音音，我没事……” “是弟弟就可以爬你的床？！” 霄泽怒：“你是不是想干坏事？！” 他们咄咄逼人，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 “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 凌音音解释，“墨越最近挺乖的。” 墨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音音竟然在……帮他说话？ 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在这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殷忽然问霄泽：“什么叫又爬床，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偷干过？！” 霄泽立马闭嘴。 墨越：“……” 答案很明显。 “好啊……你俩真有种……” 墨殷气笑，“给我等着。” 等他伤好以后，非教训他们不可。 “好啦好啦，都是小事……” 凌音音赶紧劝和。 “这不是小事。”墨殷黑脸道：“音音，你睡那儿不安全，过来我这里。” 霄泽当即反驳：“你安全？！不行，音音你还是来我这里睡！” 多么熟悉的环节。 凌音音直接闭眼装死。 霄泽干脆主动走到她床边，“没事，我过来也一样，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借机躺下，把她搂在怀里挡得严严实实的，唇角挂着偷笑。 墨殷气血上涌，“你给我下来。” 霄泽挑衅地晃着脚丫子。 “我凭什么听你的？” 墨殷再也顾不上什么伤痛，“嗖”地起身冲到两人面前。 “滚下去！” 霄泽不动如山，“我就不。” 臭屁虫受着伤，奈何不了他，所以他有恃无恐，还装可怜道：“音音，你看他在威胁我……” 凌音音只好道：“墨殷，别闹。” 大晚上的，蛇飞鱼跳，她已心累。 “……我闹？” 墨殷冷笑，“你不下来是吧，行。” 既然如此，不就是比脸皮厚么？ 他干脆躺在凌音音的另一边。 一张狭小的床，顿时挤进三个人。 凌音音看着他，一脸懵逼。 她后背紧贴着霄泽，前面堵着墨殷，整个人像汉堡一样，被紧紧夹在中间。 “我说你们……” 她满头黑线，“不挤吗？” 霄泽狠狠抽向墨殷的尾巴。 “臭屁虫，下去！” 都快把他挤下床了！ 墨殷沉默不语，冷哼一声，手臂揽过凌音音的肩膀，让她尽量远离霄泽。 霄泽着急道：“你干嘛？！” 说罢，他伸手就去抢人，没想到率先被墨殷狠狠甩一巴掌。 啪——！！ 清亮的脆响。 霄泽委屈喊：“音音，他打我的手，你快管管他！” 凌音音赶紧阻止：“墨殷你干嘛？！怎么能打人呢。” 她在两人的夹缝中艰难转身。 “我看看，打到哪儿啦？” 霄泽抽抽鼻子，“手背……” 他将手塞进凌音音怀里，可怜巴巴地让她摸摸自己，“你看，都红了……” 凌音音左看右看，没看出来。 她只能轻哄道：“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 霄泽笑着点头，“好～” 墨殷：“……？” 明明是霄泽自己突然迎上来，他根本没用力打，这死鱼到底在叫什么？！ 简直臭不要脸！ “我没打他。” 墨殷气得直翻白眼。 霄泽一个劲哼哼，“疼，好疼……” 凌音音微怒道：“你不是和我说过，不乱发脾气的吗？信不信，现在你的试用期就不合……” 在她将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之前，墨殷猛然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霄泽大骇：“臭屁虫！！” 凌音音吓得头皮发麻。 我靠，她身后就是霄泽啊！ 根本不敢想，霄泽会是什么表情。 “呃嗯……！” 忽然，墨殷吃痛闷哼，放开她。 他的眸中充满怒火，“死鱼……！” 霄泽竟然敢揪他的蛇鳞？！ 墨殷自然不甘示弱，立即还手，也去揪霄泽的鱼鳞。 “唔唔唔唔……疼！”霄泽大叫。 虽然鳞片没被揪下来，但臭屁虫下手是真的狠啊！ 眼看局势混乱，凌音音大喊：“你们都给我停下！” 还让不让人睡了？！ “……哼。” 墨殷没好气地撇过头。 凌音音：“你还哼。” 如果不是他非要挤上来，事情也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没打他。”墨殷固执道。 她懒得深究这些问题，“不管你打没打他打没打，我现在就问一个问题，你们到底能不能好好睡觉？” 墨殷和霄泽都默不作声。 可火热的眼神全在盯着她。 ……看来谁都不肯妥协。 她只好道：“那就这么睡，你俩都给我安分一点，谁要敢不安分，谁就先给我下去，知道吗？” 他们终于不说话。 “你们老这样，我都不敢结侣，以后一天天的，没有好日子过。”她直叹气。 霄泽不服，“都怪他……” 墨殷咬牙，“你再说一句？！” 凌音音：“都给我住口！” 他们听话闭嘴。 “我要睡觉。” 霄泽讨好道：“睡吧睡吧。” 墨殷只是将她抱住，不说话。 凌音音闭上双眼，只求这片刻的宁静能够延续下去。 屋内终于清净。 可没过一会儿—— “拿开你的尾巴！” “滚！你的手放哪儿呢！” “你压到她的头发了！” 第八十一章 担忧中招 时间转瞬即逝。 最近凌音音发现，霄泽自打开荤后，对那件事情格外地热衷上瘾。 池塘里—— 水声混合着凌乱的喘息，惊飞一群正在休憩的鸥鹭。 “霄泽……还没好吗？” “音音，再来一次……” 持久的动静逐渐消失，凌音音解脱般靠在岸边，满脸生无可恋。 人鱼的体力都这么恐怖的吗…… 霄泽从身后靠近，殷勤为她捶着肩，语气里全是餍足，“累吗？” 她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霄泽拥住她，乐呵呵道：“音音～你对我真好，下次我轻一点……” 凌音音却推开他，“没有下次。” “！！！” 他吓得浑身激灵，“为什么？！” 她无奈解释：“霄泽……这种事情做得太多，万一怀上幼崽怎么办？” “怀上幼崽不好吗？” 他表情可怜，“音音，难道你不想要我们的幼崽吗……” “暂时还不想要。”她直白回答。 一听只是暂时，霄泽松一口气。 不过音音说得对，现在他们还在鹤族里养伤，连个自己的小屋都没有，更没有举办结侣仪式，的确不适合孕育幼崽。 怎么说也得等到新屋建成以后。 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等离开鹤族，他就马上为音音在海边建一座大屋子，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话说，你们兽人如果不想要幼崽，会用什么方式避孕啊……” 凌音音认真地看着霄泽问。 他单纯地眨眼，“没有兽人会不想要幼崽的，雌性怀孕非常困难。” “……是吗？” “嗯，正因如此，很多雄性兽人结侣后都没有自己的幼崽呢，雌性兽夫多，能怀上哪个兽夫的还不一定。” “原来是这样……” 可她毕竟不是这里的雌性，容不容易怀孕还真不好说呢，霄泽和墨殷就是两只黏人精，那方面有点旺盛，最近她天天被他们轮流纠缠，够呛。 凌音音倒不是不想和他们恩爱，主要担心怀孕的问题，既然兽人还没有避孕的措施，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最简单的，控制日期。 下次生理期之前得记录好时间，只有在安全期行事，才能尽量降低风险。 “音音，别怕。” 霄泽见她一直深思，安慰道：“如果真的不小心怀上幼崽，幼崽也是由兽夫来养育教导，你放心吧。” 凌音音突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让……他们两个养育教导？ 妈呀，那幼崽岂不得被带坏？！ 绝对不行——！！ “先不说这个，我们回去吧。” 她赶紧上岸，穿好衣服。 “好。” 霄泽收回鱼尾，拉住她的手。 两人走到半路，忽然见一群鹤族雄性着急忙慌地路过，一个个满脸惊慌。 “快快快，小心点！” 人群里，不知是谁的哀嚎响起，等到距离近些，凌音音才发现他们正抬着一名受伤的雄性兽人。 鲜血哗啦啦流一地，惨不忍睹。 另一头，孤云匆匆赶来。 凌音音和他对视一眼，他稍稍点头，紧接着处理起眼前的事故。 “怎么回事？”孤云问。 其他几名兽人回答： “他被偷袭，咬断了腿！” “是啊，狼族和苍鹰族的兽人突然联合攻击我们，还好我们跑得快……” 他们看起来还心有余悸。 孤云神色严肃，“狼族和苍鹰族？你们没有看错吗？” “当然没有！” “嗯。” 孤云道：“跟我回去治疗。” 凌音音忽然上前，拿出蓝堇香，交给孤云道：“给他用这个。” 孤云没有推脱，“好，谢谢音音。” 说罢，他转过身，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离开，背影果断。 凌音音伫立原地，望着他们的身影，突然道：“我们要尽快离开鹤族。” 霄泽皱着眉点头。 回到屋内，她让大家迅速收拾东西。 墨越一脸疑惑，“怎么了？” 凌音音描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狼族知道我们在这里，如果继续留下来，会拖累鹤族的兽人。” 墨殷却平静道：“现在走，没用。” 墨越附和：“是的，鹤族已经得罪了狼族，就算我们离开，狼族也还是会继续袭击鹤族，鹤族兽人没有什么战斗力，到时候该伤的伤、该死的死。” 凌音音神情一顿。 他们说得有道理。 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狼族和苍鹰族结盟，对付鹤族，如果我们一走，鹤族就会被屠杀。” 墨殷又道：“我们留在这里，他们还不敢轻易闯进来。” 凌音音疑惑，“苍鹰族为什么要和狼族结盟，他们掺和进来有什么好处？” 墨殷淡淡道：“我和苍鹰族有仇。” 凌音音：“……” 这家伙，怎么四处结仇。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墨殷的伤势大有好转，只是身体还有些亏虚，目前正常行动没什么问题。 其实他们早想离开，奈何孤云坚持要帮墨殷补好身体，所以才多住几天。 “哥，你什么时候和苍鹰族有仇？” 墨越一头雾水，他怎么记得，蛇族和苍鹰族井水不犯河水啊。 “前段时间，我去苍鹰族领地，杀了几只兽人。”墨殷回答：“苍鹰王被我教训一顿，他们记仇很正常。” 凌音音惊诧：“是因为我？” “嗯。” 上回苍鹰族的几只兽人追杀她，把她的手臂抓出血，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没想到墨殷竟然偷偷为她报仇…… 该说好还是不好呢？ 现在又多一个仇家。 凌音音道：“你下次做事情，能不能先和我说，这么冲动，万一出事……” 墨殷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知道。”他声音低哑。 “哎……” 她叹一口气，“你为我好，我知道，但是这对你很危险……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把命看在第一位。” 墨殷嘴角上扬，“这么心疼我？” 她抬手给他额头一个弹指。 “既然狼族和苍鹰族结盟，我们不能丢下鹤族不管，墨殷，和鹤族结盟，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必须联合。” 凌音音正色道：“听我的。” 墨殷轻笑：“好。” 第八十二章 背后偷袭 墨越：“……？” 这还是他的哥哥吗？ 音音一句话，轻轻松松让蛇族和鹤族结盟，墨殷一秒都没犹豫，显得他之前劝哥哥和鹤族结盟的事情像个笑话。 呵……雄性！ 这时，霄泽凑上前道：“音音，我也可以让水族结盟，这样我们胜算更大。” 对于霄泽主动抛来的橄榄枝，凌音音十分惊喜，“真的？你愿意帮蛇族？” “我是愿意帮你。” 既然他和墨殷以后都是音音的兽夫，那么蛇族和水族自然得一体连心。 况且，三大部族结盟是好事，而越有实力的结盟部族，越有话语权。 “霄泽，谢谢你。” 凌音音亲亲他的脸蛋。 墨殷冷哼，“没有你也无所谓。” 霄泽：“……？” 臭屁虫，给脸不要脸！ 她率先捂住墨殷的嘴，“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蛇。” 墨殷：“……” 他面无表情地撇过头。 凌音音拍拍墨殷的脑袋，让他抬头，自己则站起身，“我去找孤云。” “我跟你去。” 其他二人异口同声。 她盯着这俩高高大大的雄性，忍不住轻笑，“你们站我后面，像两个保镖。” 霄泽疑惑：“保镖是什么？” “就是负责保护我安全的人。” 他立即笑呵呵道：“我是保镖！” 墨殷直翻白眼，搞不懂凌音音为什么看上这条蠢鱼，煮汤喝都不能补脑。 三人来到孤云所在的药屋。 这会儿里面没有传出哀嚎，凌音音便放心地踏进屋内。 孤云恰好包扎完伤口，一见到几人，他立刻露出温和的微笑。 “你们怎么过来了？” 凌音音回答：“我们来找你的，顺便看看那只受伤的雄性，他还好吗？” 孤云眉眼略带悲悯，“不太好，虽然闻过蓝堇香后，他感受不到疼痛，可他却哭个不停，说自己没腿了……还是先让他自己缓缓吧。” “……对不起。”她满脸自责，“是我们连累了他们。” 孤云却摇头道：“不是你们的错，是我做出的决定，所以由我承担。” 墨殷不耐烦地插话：“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已经决定，和鹤族结盟。” 骤然听见这个消息，孤云一愣。 “以后狼族再来，我帮你打回去。” “蛇王不愧是圣兽大陆顶级雄性，有你的这句保证，我很放心。” 孤云唇角漾着含蓄的弧度，“我愿意倾尽全族之力，加入你们，怎么样？” “好啊好啊。”凌音音开心点头。 “不需要！” 墨殷眯着眼警告，“你最好别想。” 凌音音：“……？” 她怎么听不懂他们的话？ “既然事情定下，三族结盟，我们得早点回部族通知其它兽人。” 凌音音认真道：“我们现在回蛇族，霄泽，你先回海里，我等你的消息。” 霄泽有些不舍：“这么快吗？” 她安慰道：“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跟我结侣，好吗？” “好～” “海王愿意和我们结盟？” “当然，我可是音音的兽夫！” 孤云感慨，“音音，你真厉害。” 竟然同时收服两个部族的王，将三个部族的命运无形中牵扯在一起。 “啊？” 凌音音摸不着头脑，“厉害什么？” 孤云轻笑，“没什么。”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下次见。” 她冲他挥手，“我们会尽快处理。” “好，下次见。” 说罢，凌音音带着二人离去。 “都商量好了吗？” 趁着他们外出，墨越已经将屋子收拾整洁，随时都可以出发。 凌音音点头道：“走吧。” 霄泽一想到得好几天见不着凌音音，就满脸沮丧：“那我游水路回去，音音，你要记得想我噢……” “我会想你的。” 墨殷嗤之以鼻，“恶心。” 霄泽：“你懂个屁！” 几人走到鹤族领地入口，霄泽还依依不舍地抱着凌音音不愿松手。 “你保证要想我。” “嗯，我保证。” “音音，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墨殷看不下去，上去一巴掌拍在霄泽脑袋上，怒吼：“分开几天，要死要活，还不赶紧给我滚！” “你……！” 霄泽瞬间恼羞成怒，“音音跟我走，你们兄弟自己回蛇族！” “不行！” 墨殷和墨越异口同声。 “站着说话不腰疼！” “让开——！！” 就在霄泽说话的关头，墨殷忽然狠狠一把推开他，只见一道风刃从霄泽的手臂擦肩而过，飞向众人身后的大树，直接将树干拦腰劈成了两半。 霄泽瞪大眼睛，心有余悸。 如果墨殷没推开他，后果不堪设想。 “有人偷袭！” 天上忽然盘旋着众多鹰兽，森林里，一道道狼影从暗处现身，锁定几人。 凌音音大惊，“是冲着我们来的！” 鹤族的兽人们纷纷飞来，鹤身化人，严阵以待，孤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孤云，把他们交给我，我可以饶过鹤族兽人一命。” 一匹灰色巨狼迈着杀意十足的步伐，从狼群中央缓缓走出。 “又是你，焱灰。” 孤云皱眉道：“你还真喜欢到处追杀别的种族，有意思吗？” 巨狼面目狰狞。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是狼族和蛇族的恩怨，区区一个四阶，上次敢从我的手里抢人，得罪狼族，你承受不起！” 孤云姿态镇定从容，“很抱歉，蛇族和鹤族结盟，我们不能不管。” “……你！！都给我上！！！” “吼——！！”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无数狼群奔涌而出，来势汹汹，场面瘆人。 墨殷将凌音音推给墨越。 “带她先走！” 霄泽大喊道：“我们留下来迎战，你保护好她！” “还用你说！” 墨越拉着凌音音的手就往回撤。 凌音音挣扎道：“不行，我不走！” 眼前的场景瞬间混乱，墨殷只身迎战焱灰，霄泽和群狼搏斗，而鹤族的兽人们也在抵御天空中来自苍鹰族的攻击。 这战况，依旧是他们人手不足。 “音音，这里很危险！”墨越道。 凌音音没理他，迅速冲到孤云身边。 “给我蓝堇香！” 第八十三章 巧计退敌 “音音，小心！” 孤云连忙转身，将她护在怀里，随后把蓝堇香交给她，叮嘱道：“你快回去，不要留在这里！” 战况愈演愈烈，他不得不去帮忙。 凌音音却突然道：“我有办法。” 说完，她立刻朝墨越跑去。 墨越早已被她吓得心惊肉跳。 “音音，你想做什么？” 现场混乱不堪，鹤族能够战斗的兽人有限，更多的是在防御敌人和救助同伴，唯一的两大战斗力正冲锋陷阵，面对来势汹汹的狼群，大家应付得十分吃力。 凌音音深知，墨殷和霄泽重伤刚愈，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陷入持久战，他们必定会输，她握紧手中的蓝堇香，对墨越吩咐道：“你去收集些干草和树枝给我，等会儿我在那边的坡上等你，快去！” “不行，你的安全谁来保护？！” “我没事，你注意安全。” 墨越犹豫片刻，还是听从她的吩咐。 凌音音跑到后方，那里正有一群鹤族兽人正为同伴疗伤，她问：“有没有风系异能的雄性，跟我来！” “我是。” 一名雄性站出来，疑惑道：“雌性，你要做什么？这里非常危险，你最好还是赶快离开……” “你先跟我走！” 她直接打断他的话，拉着他朝右边的土坡跑去，“我想借借你的风。” “等等等等……！” 那名雄性瞬间红脸，“我有雌性噢，你别动手动脚的，我自己走……” 凌音音：“……” 两人来到土坡上，没过一会儿，墨越抱着一堆干草和枯枝回来，跟她汇合。 凌音音蹲下身，把蓝堇香掰下半块，全部碾碎撒进那堆干草中。 墨越愕然，“这是……” 凌音音站起身，又麻溜地跑下坡。 隔着大老远的，她冲正在打架的墨殷大喊一句：“墨殷，给个火！” 说完，她放心地往回跑。 一小簇幽红邪火幽幽地飘过来，跟在凌音音身后，绕着她转来转去。 “小火，帮我烧一下这个，谢谢。” 她指着面前的一大垛干草堆。 幽红邪火收到命令，一头扎进去。 唰——！ 熊熊烈火立刻燃烧起来，凌音音赶紧让身旁的鹤族兽人使用他的异能。 “看到这烟没，使劲往狼族那边吹，越久越好。” “哦……” 那名雄性虽然不解，不过还是照做。 有了风的助力，干草燃烧产生的白烟全部朝狼群的方向缓慢飘去，不多时，那片地带几乎全被浓浓的烟雾笼罩。 凌音音和墨越靠边站，免得影响那名鹤族雄性的发挥。 “音音，你居然能想出这种方法。” 墨越哭笑不得。 凌音音挑眉道：“我聪明吧？” “聪明。” 与此同时—— 墨殷二人因为和狼群搏斗，同样深陷浓烟之中，可他和霄泽都敏锐地嗅出藏在烟雾中熟悉的香味，于是纷纷闭上呼吸，开始放弃进攻，转为防守。 “哪来的烟啊？” “不知道啊……” “快点派狼去看看！” “是！” 异常的烟雾随即引起狼族的注意。 焱灰发现墨殷开始放弃攻击后，加上遮挡视线的烟雾飘来，他心中警铃大作，谨慎地往回撤。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困倦。 这阵浓烟，极其怪异—— 其它的狼族兽人也感到掀不开眼皮，四条腿摇摇晃晃，身体较差一点的，已经先一步倒地熟睡。 这烟雾里，有股淡淡的香气。 焱灰顿时反应过来。 ——是那只雌性发明的香。 她既然能够制作安禅香，那么就可以制作别的香，这香可以让兽人产生困意，不战而睡，让狼族从主动转为被动。 “都给我撤！！” 他大喊：“立刻退回去！！” 收到狼王的命令，狼群意识到不对，赶紧叼着已经昏迷的同伴往森林里撤。 焱灰强撑着困倦的身体，冲出烟雾，锐利的眸光顺着烟雾飘来的方向寻去。 果真，他在一处土坡上看到凌音音的身影，而她身旁还有两只雄性陪伴。 可恶……！！ 这只雌性，真不简单。 焱灰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心中极其愤恨不甘。 又一次精心策划的准备，被这只雌性彻底破坏，看来，必须要先得到她。 眼看群狼蔫头耷脑，无精打采的，他只能道：“今天先到这儿，我们先走！” “嗷呜——！！” 狼群立即如潮水般退去。 天空中的苍鹰族兽人见状，不再继续攻击鹤族，纷纷挥舞着翅膀离去。 “他们走啦？！” “嗯，狼族撤退啦！” “好诶！” 鹤族的雄性们欢呼起来。 一场危机终于化解。 凌音音从土坡上跑下来，兴奋地奔进霄泽的怀里，“亲爱的！” “音音！” 霄泽张开双臂，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抱起来，猛亲两口，“我的音音真厉害！” “你没受伤吧？” 凌音音上下打量着他。 “没，还没受伤，多亏你的香！” 墨殷上前，把她从霄泽怀里揪出来，面色严肃：“你不问问我？” 她连忙看看墨殷，“你不没事吗？” “有没有事，你都只问他？” “咳，一个个来嘛，都关心的。” “……哼。” 墨殷不开心地冷哼。 孤云从人群中走出，面带笑意。 “音音，你真厉害。” 凌音音挠挠头，有些局促，“也没有很厉害，别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孤云身后的几名雄性眼神发光。 “小雌性，你的香真的很棒！” “对啊，不仅能赶跑狼族和苍鹰族，还能让我们的同伴摆脱痛苦。” “别说，自从受伤的兽人不哭不闹，我做治疗时特别顺利！” 凌音音的唇角压制不住上扬。 “你、你们觉得好就行，以后可以再找我要哦，不过记得拿东西交换……” 生意这不就来了吗？！ 先把口碑打出去，以后这些兽人就会想起她，她的香就可以卖出去啦！ 孤云也道：“蓝堇香对我们很重要，音音，你可以多制作一些吗？” “当然啦，放心！” 凌音音笑意盎然：“等我结侣搬家，欢迎你们过来取香。” 第八十四章 索要奖励 “你要结侣啦？！” “恭喜你啊，你的兽夫是谁？” 那群雄性兴奋地问。 凌音音低头，红着脸道：“嗯，就是我旁边的这两位……” 霄泽满脸自豪，“没错，就是我！” 孤云忍俊不禁，打断大家的对话。 “既然已经没事，你们赶紧出发，我等你们回来找我。” 凌音音点头，“好。” 霄泽努努嘴，“那我先回海里，最多三天就回来，很快的。” 她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 “你辛苦啦。” 霄泽轻轻蹭蹭她，终于舍得离开。 墨殷道：“走吧。” 他拉起凌音音的手，掌心温暖。 “路上小心。” 孤云冲他们挥挥手。 鹤族距离蛇族并不算远，天黑前就能赶回去，几人不再磨蹭，转身离去。 走到半路，凌音音累得蹲下身。 “不行，我走不过你们俩。” “我抱你。”墨殷道。 “你抱我？不要，太颠。” 墨殷蹲在她身旁，“那背你。” 他露出宽阔的肩背，凌音音笑眯眯地爬上去，接着被他牢牢托住。 “墨殷，你真好。” 他没回答，耳根泛着微红，“哼。” “话说你的幽红邪火好可爱啊。” 她笑道：“刚才它绕着我转来转去，跟只火精灵似的，还能听懂我说话。” “嗯，因为你是我的雌性。” 凌音音“哦”一声，又问：“因为我是你的雌性，所以它会一直听我的？” “会。” 她便喊道：“小火，出来。” 咻——！！ 一小团幽红邪火立刻现身，欢快地在她周身上下浮动。 “转个圈圈。” 小火绕着她，快速转几圈。 “跳个舞。” 小火上下摇摆，火光忽明忽暗。 凌音音兴奋道：“真的诶！” 一直默默旁观的墨越抽动嘴角。 ……哥哥真不要脸。 哪有什么听从雌性的？ 异能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哥哥为了哄骗音音，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瞧瞧，幽红邪火像个傻子似的在那里转来转去，上下跳动，一切只为哄凌音音开心，全是主人的杰作。 而墨殷本蛇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任由凌音音玩得开心。 途中，路过熟悉的地方，凌音音忽然提议道：“我们的小屋建得怎么样？正好路过这边，一起去看看吧。” “……好。” 墨殷勾起唇角，欣然答应。 她说的，是“我们”。 某蛇很满意，背着她走路生风。 三个人，两股气场，远远跟在后面的墨越早已妒忌得面目全非。 由于各种原因，木屋一直没有进度，上一次，墨殷只搭建好一个大致的构造，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铺设木材。 三人走进这座空荡荡的小木屋，没有墙壁，没有屋顶，只有地板。 她趴在墨殷背上小声商量：“等忙完结盟的事情，你得早点建好，到时候我要亲手布置这间屋子哦。” “好，明天就来建。” “不过我也没有很着急啦……” “我着急。” “嘿嘿，靠你啦！我还想要个二楼，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 墨殷从容道：“你觉得好就好。” 凌音音从他身上跳下来，两只手捏住他的腮帮子往外扯，“墨殷，你这样我好不习惯，听话得可怕。” 墨殷勾勾唇角，“不是你说的？我还在试用期，都要听你的。” “很好！” 她拍拍他的肩膀，“继续保持。” “嗯，那我的奖励呢？” “……什么奖励？” “你会给霄泽的奖励。” “……？” 她无语，“你和他比啊？他是有点像小朋友，你也要学他吗？” 墨殷俊脸一黑，“凌音音，你搞区别对待是吧？凭什么他有的我没有？” “好好好……” 凌音音感觉自己虽然有点双标，可是霄泽爱撒娇，她难以拒绝，墨殷不同，他太高傲自负，她潜意识里便认为对方不用这些幼稚的方法。 “你低头，闭上眼睛。”她道。 墨殷挑眉，眉梢里藏着的得意几乎要掩盖不住，他闭上眼，期待她的奖励。 凌音音踮起双脚，轻轻吻他的唇。 那双薄唇颜色浅淡，说话恶毒，只有在亲起来的时候是甜甜的，软软的。 墨殷全然不动，仍凭她发挥。 墨越默默藏在角落里，黑暗遮住他的身影，他死死凝视着两人纠缠的唇，啃着手指甲，心里跟群蚂蚁叮咬似的难受。 可恶……！！ 他也想要，好想亲她。 许久，凌音音直起身，擦擦嘴巴。 墨殷眉眼舒展，满面春风。 她就没见过他这么开心的表情。 臭蛇，还挺好哄的嘛…… 他捧着她的脸，忽然道：“到时候，我要做大兽夫。” “……？” 话题转得太快，凌音音一愣。 “这个嘛……” “怎么，难道你还想让那条臭鱼做？他要本事没本事，要脑子没脑子，你敢让他做大兽夫，家都得散。” 凌音音微怒，捶他。 “霄泽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她仔细想了想，认为这就是道无解的题目，选谁做大兽夫，都会被认为是偏心而让另一方难过。 “要不，你和霄泽自己决定，你们俩用自己的方式来竞争，但前提是，不可以打架哦！如果你想做大兽夫，你就用本事让霄泽承认你，反之，他也是这样。” 凌音音一本正经道：“况且，之前是谁说不想做我的大兽夫？好难猜呀……” 墨殷面容未动。 “不是我。” 她用力扯他的脸皮，“好厚。”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如果你敢因为那只臭鱼撒娇而反悔……” 说着，他面露不悦。 “我就先把他杀掉，再把你吃掉。” 凌音音：“……你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呢？” “我不想觉得。” 这家伙，有点病娇那味。 “好，我保证，我铁石心肠！” 墨殷这才重新将她背起来。 “走吧，继续赶路，明天再来。” “好。” 墨殷的眼神余光扫向角落。 “你还要偷窥多久？” 墨越走出黑暗，眼角隐约泛着水光。 墨殷白他一眼，“废物。” “你干嘛骂人家……” 第八十五章 举族搬迁 时隔多日，他们终于重回蛇族。 墨殷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兽人，和大家宣布与鹤族、水族结盟。 禁域里，众蛇听到这等好消息，纷纷嘶嘶躁动起来，窃窃私语。 “三族结盟，这么夸张？” “虽然是好事，可鹤族和水族为什么要和我们结盟，得罪狼族？” 有蛇提出疑问。 墨殷揽过一旁的凌音音。 她眨眨眼，和一群小豆眼懵逼对视。 “因为，我和海王，都是她的雄性，而我即将结侣，搬出禁域。” “……” “…………” “………………” 倏地，众蛇鸦雀无声。 一秒后，尖叫声响起。 “……＊@？%！！” “我在幻听？！王要结侣？！” “他竟然能结侣，还和海王做兄弟！” “天哪……兽神显灵……！！” 比起结盟的消息，这件事情反而更令大家感到震惊，一时间，底下蛇潮起伏，混乱不堪，嘈杂无比。 一名长老流下激动的泪水。 “这只雌性真厉害，居然同时让王和海王做兽夫，以后蛇鱼一家亲！” 凌音音哭笑不得，“大家先冷静点，我们还是继续商量结盟的事情吧。” 墨殷接着道：“狼族和苍鹰族结盟，不停地挑起斗争，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在能够保护鹤族的情况下，又和水族联手，共同抵御敌兽。” 三个部族的距离太远，无法达到及时支援的目的，而鹤族又没有战斗力，只能依靠其它两个部族的兽人。 另一名长老道：“鹤族为救王，已经得罪狼族，的确不能放任不管，不如我们派出一些雄性，帮鹤族驻守领地？” “那也让鹤族派出一些医师过来，为我们治疗兽人吗？” “不行，雄性们得留在雌性身边，谁会愿意主动去别的部族啊？” “对啊，我不想去……” “说得对，反正我也不去……” “那你们说怎么办？如果结盟却不能互相帮助，结来有什么用？！” “再想想办法呗。” 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家都陷入沉思当中，绞尽脑汁。 这时，凌音音忽然道：“要不然我们和鹤族住一起，搬过去？” “……什么？！” “是搬整个部族的意思吗？！” 她托着下巴思考，“住在鹤族的领地附近会更有优势，况且那还有各种水域，只要我们去合族，就可以做到真正的三族结盟，集中力量，共同抵抗敌人。” 群蛇顿时如沸水炸锅。 “这怎么行？！” “可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举族搬迁可是大事，很费力的！” 凌音音却道：“大家别急，你们仔细想想，如果搬过去，眼下虽然是费点事，可长期来看，更加利于蛇族的发展，鹤族作为强有力的后盾，对在前方战斗的兽人起着决定生死的作用……比起损失惨重，费点事不算什么，水族的支援及时，狼族就再也不敢随意进犯我们。” 她停顿片刻，继续道：“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带地形有优势，水域丰富，可以增加食物来源，蛇族，鹤族，水族都是对水亲近的种族，而狼族不一定，万一真有敌兽偷袭入侵，水域会为大家提供最后的保护屏障，你们觉得呢？” “……” 群蛇目瞪口呆。 墨殷低头，静静凝视着她。 见大家都不说话，凌音音有些慌乱，她转过头，小声问墨殷：“呃，我是不是说错话啦？如果大家不喜欢这个建议，要不就当我在胡言乱语……” “不会。” 墨殷抱紧怀里的她，唇角微扬。 他的音音，很聪明。 刚才凌音音讲话的时候，墨殷眼中的她在闪闪发光，气场强大。 不愧是他的雌性。 墨殷垂眸，扫视着底下的蛇兽。 “谁还有意见？” 众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鹤族会同意吗？” “对啊，而且搬过去，部族里的幼崽和雌性们万一出事怎么办……” 一名长老道：“蛇族在这里繁衍生息已经几十年，要搬你们搬，我不走。” 墨殷直接颔首，“你留下来。” 长老：“……？” 王都不挽留一下吗？！ 年轻的兽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有的还赞同地点头：“反正我们单身雄性在哪儿都一样，王的雌性说得有道理，鹤族距离我们不算远，我觉得可以搬。” 这下大家又分成两派，叽叽喳喳。 墨殷抬手，示意众蛇安静。 “鹤族会同意的，他们不同意，只会面临着其他种族的威胁，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明天我亲自过去交涉，让鹤族分出一部分空余的领地来给雌性建屋子。” 凌音音惊喜道：“你接受我的意见？不会觉得太过分吗？” 墨殷替她整好领口，“不会，你说得有道理，而且我们正好要搬出去，我不会留在这里，干脆一起搬，木屋离鹤族近，以后我们好回去。” 既然结盟，往后都是一家部族，没有必要非得分出几个领地，住在哪儿压根毫无区别，只要和音音在一起就行。 鹤族领地宽广，足够容纳蛇族。 “好啊，那就这么定啦！”她笑道。 “嗯。” 墨殷冲群蛇道：“都退下吧。” “是……” 大家安静地离开禁域。 “睡觉。” 等所有蛇消失，墨殷抱着她上床。 凌音音侧躺在石床上，面露难受。 “你不觉得这床很硬吗？” 在鹤族睡过一个月，那里的床全采用柔软的毛绒铺垫，现在一对比禁域的床，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别太寒碜。 身体习惯舒服，就没法吃苦。 “你不早说。” “我忘记了。” “你睡我身上。” “你的鳞片更硬。” 墨殷忽地挑眉，“可以不睡。” 凌音音：“……？” 什么意思？ 他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 “来交配，做到天亮，我给你找东西先铺一铺，你再睡。” 凌音音：“……还是直接睡吧。” 她推推墨殷，对方却不肯下去。 她怒，“你就发情，还找借口！” 墨殷亲亲她的脸蛋。 “我想要你。” “不做，我怕怀幼崽。” 第八十六章 喝你的水 “……怀幼崽？” 他缓慢吐出这几个字，语气不明。 凌音音小声嘟囔：“对啊，要是一不小心中招怎么办，最近要禁欲！” “那玩意的确麻烦。”他冷哼。 “什么叫那玩意？你不喜欢幼崽？” “不喜欢。” 墨殷回答得果断利落。 凌音音好奇问：“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们雄性都想要幼崽呢。” “生出来干嘛？” 和他争夺凌音音的宠爱？ 一个霄泽来抢还不够？！ “呃……你这什么问题，虽然我暂时不想要幼崽吧，但你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好像讨厌幼崽？幼崽哪里惹到你啦？” “哭，吵，烦。”他简单回答。 凌音音忍俊不禁，“确实。” 墨殷突然化成巨蛇，庞硕的身子盘成一团，用尾巴将她卷起，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垫着当床，“先这么睡吧。” 她躺在滑腻的鳞片当中，底下藏着的肌肉结实有劲，好歹比石床舒服些。 “嗯，你这样不费劲吗？” “不会，睡吧。” 凌音音侧躺着缩起身子，闭上眼。 “那晚安咯。” 巨蛇不语，将尾巴轻轻盖在她身上。 翌日。 他们再次前往鹤族。 屋内，得知消息的孤云震惊不已。 “……你们是说，蛇族要搬过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音音肯定地点头：“没错，我们都考虑好了，现在就差你点头，只要你同意我们就立刻准备搬过来。” “音音，这是你的主意吗？” “对呀。” 孤云那张清冷的面庞闪过惊讶。 没想到……她竟然能够让蛇族主动和鹤族合并，简直是奇迹。 他想过各种办法，比如带领部族搬迁到蛇族，却唯独不认为，蛇族会主动并入他们的领地。 而能让墨殷点头的……只有音音。 “好，我现在给你们物色新的领地，蛇族的雌性搬过来，我们愿意为你们重新建造新的屋子，欢迎你们。” 凌音音笑道：“谢谢你，以后蛇族和鹤族就是一家，不用这么客气。” 孤云摇摇头，“不，你们的到来，会为我们鹤族注入新的血液，相信结盟部族以后会越来越好。” 说完，他内心十分激动。 往后能经常见到音音，真好。 本来他还打算，等音音结侣以后，就找个借口住到附近，多刷刷好感。 “会的，那我们先回去忙啦。” “好……说起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结侣仪式，记得告诉我。” “这个啊，还不确定，等忙完。” 他们的小家还没建好呢。 凌音音道：“到时候邀请你。” 孤云点头，“……好。” 看着二人起身离去，他立刻召集部族兽人，为迎接蛇族的到来做准备。 接下来几天里，大家分工配合，一场声势浩大的搬迁就此揭幕。 蛇族率先派出雄性，和鹤族兽人一起抓紧时间，赶工建造新屋，而蛇族雌性们则收拾好自家的东西，静静等待。 凌音音提出护送雌性和幼崽的方案，为防止惊动狼族，大家白天都各干各的，等新的房屋建造完成，就由两族的雄性在夜里悄悄分批运送人员，飞的比跑的快，还可以阻挡来自地面的潜在危险。 霄泽同样行动迅速，他已经让大祭司将结盟的消息传达到各个水域，一旦结盟部族的领地受到攻击，水域内的兽人必须无条件提供援助。 办完这些事，他迫不及待往回赶。 想见音音，一天都不能忍耐。 …… 湖边。 轰隆巨响惊飞鸟群，巨蛇叼着树干，垂下脑袋，将木材依次叠放整齐。 “就剩这么多？” 凌音音站在地面，身影格外渺小。 “嗯。” 墨殷拱拱她的身子，让她往旁边站。 “让开点，等会儿伤到你。” 她作为监工，帮不上忙，只能往旁边靠靠，笑眯眯道：“墨殷哥哥，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下？” 墨殷化为人形，冷白的皮肤布满剔透的汗珠，他轻哼道：“累了话，你不打算犒劳我一下？” 他们待在这里一个下午，全是墨殷在埋头干活，哪怕用蛇形，一条蛇顶着烈日做苦力也累得够呛。 “犒劳？” 她歪头，“你想要什么犒劳？” “我要喝你的水。” 他吐吐信子，表示口渴。 “我去给你打水！” 凌音音低头，想找片叶子装水用。 “我不喝湖水。” 墨殷突然从后面搂住她。 “那你想喝什么？”她疑惑。 只见他露出危险的笑容。 “喝……你的水。” 凌音音：“……！！！” 她大喊一声，捂住他的嘴巴。 “你这个大变态！！！”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讲出这种话！ 墨殷对她的反应不解，“你叫什么，又不是没喝……” “住口！” 她吓得东张西望，压低声音警告： “你别整天……挂在嘴边，万一被别的兽人听见，我还要不要脸？！” “脸要来干什么？” 墨殷不屑，“能当食物吃？” 他才不管那么多，谁敢乱听乱看，他弄死谁。 经过这两天的赶工，木屋外层的墙壁已经建好，就差封顶。 他捞起面红耳赤的凌音音，带她进入木屋，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啄吻。 “……可以吗？” 凌音音扭头，“不可以。” 这家伙，随时随地都在发情。 他和霄泽一样，开荤后就在这条路上一发不可收拾，经常胡来。 “不进去也不行？” “不行……！！” 凌音音小脸又红又惊，“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别闹行不行？！” “谁规定的白天不可以？” “我，我说白天不可以！” “哦，昨晚你也说不可以，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音音……我很难受。” 说着，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胸前。 “你，你就不能克制一下……” “克制三天了。” “才三天！最少七天。” “……凌音音，你虐待兽夫？” “这叫虐待吗？这叫自律！” 他呼吸灼热，洒在她的皮肤上，让她不知不觉中体温升高。 “我控制不住。” 冰凉的蛇尾悄悄钻进衣摆，凌音音一把揪住捣乱的尖尖，“禁止纵欲！” 第八十七章 不准离开 “哼……雌性。” 墨殷撇嘴，语气里暗藏委屈。 竟然要忍七天么…… 那么七天后，他一定悉数讨回。 墨殷犹不满足，把她亲得喘不过气，好半天才重新变回巨蛇，继续忙碌。 凌音音逃过一劫，拍拍胸口。 她舔着湿漉漉的唇瓣，心里腹诽，这家伙的吻，嗯……越来越……色。 落日黄昏，木屋的基础建造已完成，两人并没有着急回蛇族，而是一起靠坐在水波粼粼的湖边，欣赏夕阳。 天际霞光万丈，格外唯美。 凌音音感慨：“你还记得，我到这里第一天，你带我来洗澡吗？” 墨殷问：“怎么？” “偷偷告诉你实话，其实那天晚上我就遇见霄泽啦，不过不敢告诉你。” 他冷冷一笑，“小骗子！” 凌音音伸手掐他的后腰，结果他肌肉太薄，没掐起来。 “谁让你那么凶，还要杀我！” 墨殷难得面露窘迫。 “我说过，我不是好蛇，谁知道你是不是别的部族派来的奸细，胆子这么大，敢偷吃我的欲果？” 凌音音回想起来，倒也能理解。 毕竟两个人刚开始不熟，墨殷这个大坏蛋，没理由对她好，如果莫名其妙对她态度殷勤，那才叫心里有鬼呢。 墨越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但其它事情我没有骗你，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信么？” 他突然拧眉，“你会回去吗？” “不知道，应该回不去吧。” 墨殷偷偷搂紧她，“你不准走。” 她认真欣赏着晚霞，没有说话。 这反应，让他心里咯噔一跳。 “为什么不回答我？” 凌音音无奈叹气：“能走的话，我一定会走，不能走的话，我也认命。”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况且，她向来就是随心而动的人。 “什么意思？！” 墨殷的脸色忽然难看，“如果能走，你要抛下我？！我告诉你，凌音音，你要是敢偷偷离开，无论任何地方，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凌音音瞥他一眼，“你是笨蛋吗？都说我应该回不去，我说的是如果能回去的情况下才走，都回不去，走什么走？” 想想也不行吗？笨蛇！ 墨殷的回答，是狠狠啃她一口。 “呸呸呸，我就一张嘴，都快被你啃秃噜皮了，这几天不准再亲我！” “我不管，既然我们要结侣，你别想丢下我，否则……” 又是一副威胁的语气，虽然对凌音音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 “好好好，我走一定带上你。” 她只能哄哄他，免得他不依不挠。 “……这还差不多！”墨殷冷哼。 天黑时，两人回到蛇族。 一到夜晚，大家准备着搬迁的事宜，今晚要送走三只雌性和她们的幼崽，路上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孤云带领几只白鹤，已在蛇族等待，墨殷亲自护送，跟着队伍离开。 凌音音留在蛇族，候着他们归来。 “音音——！！” 他们前脚刚走，霄泽的声音忽然从另一头响起，她当即转头望去，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小火花。 “亲爱的，你回来啦？！” 大老远的，霄泽健步如飞，冲上来将她抱进怀里，“我好想你！” 他仔细打量着她的小脸。 “臭屁虫对你好不好？没凶你吧？” “没有没有，别担心。” 凌音音好几天没见着霄泽，目光流连在他的俊脸上舍不得离开，她左右上下在各部位亲了好几口，关心问：“怎么样？你回海里，事情还顺利吗？” “当然顺利，我可是海王。” “就知道，我们家霄泽最厉害！” 她毫不吝啬地给予赞美。 霄泽乐得合不拢嘴，“嗯，明天水族就有大批的兽人守在附近水域，以后我们结侣，你还可以使唤它们。” 凌音音问：“这么好啊？” 她还以为行动起来会非常困难呢。 “对，下次我带你见见它们。” “好。”她又道：“对啦，忘记告诉你，墨殷在湖边帮我建了座木屋，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霄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帮你建屋子？！” 他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色，“音音，你不是说，和我在海边建屋子吗？为什么现在又让他建……” 这不就说明，她选择墨殷做大兽夫。 想到这儿，他缓缓松开抱着她的手。 “……你骗我。” 霄泽胸口发闷，眼眶逐渐变红。 “你们趁我不在，一起耍我！” 凌音音赶紧解释：“没有没有，你听我说，这座木屋以后就是我们在森林里的住所，你在海边也建一座，我们轮流住，然后大兽夫的位置，你和墨殷公平竞争，我绝不干涉，怎么样？” “……真的？” 霄泽撅着唇，还是一脸不高兴。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好吧。” 他满脸郁闷：“我还以为，你为了让墨殷做大兽夫，故意把我支走……” 凌音音举手做发誓状，“我要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小人，天打雷劈！” 霄泽虽然听不懂她的发誓，但大概还是知道寓意不好，连忙阻止：“别，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真的怪你，音音只要开心就好，我不要你出事……” “霄泽……” 她感动至极。 这么好的兽夫，打着灯笼都难找。 “奔波这么多天，累吗？”凌音音主动关心，“今晚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 霄泽咧嘴一笑，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音音是在邀请他……？ “不累不累，但是可以早点。” 早点，还能久点，嘿嘿…… 她压根没猜到霄泽在想什么，还一本正经地为他引路。 “正好，我带你看看蛇族，墨殷今晚不在，你先在这里住下，明天走。” 两人走进禁域，霄泽四处打量着这座黑黝黝的洞窟，满脸嫌弃。 “这破地方，真晦气。” 蛇腥味不是一般的重。 “呃，是有点破……也不对，这叫原始风格，将就凑合着住呗。” 霄泽啧啧道：“蛇王住的地方就这？看来蛇族也不怎么样。” “大雄蛇嘛，粗糙点，正常。” 第八十八章 抱错人了 “在蛇族的时候，你就住这里？” 霄泽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心疼与怜悯。 “音音，你是不是吃过很多苦？” 凌音音道：“哪有，没那么夸张。” 禁域虽环境一般，但胜在简洁干净，住习惯其实还行，就当过过清贫日子。 “过段时间就能搬家啦，这几天我们一起想想，要添置些什么家具才好。” 她坐在床上，霄泽则站在一边，龇牙咧嘴道：“这里都是臭屁虫的味道……” 是哦，她差点忘记，他们雄性对别的雄性的气味十分敏感，这里是墨殷常年的居住地，当然全是墨殷的味道。 虽然她什么也没有闻到。 “不喜欢的话，要不今晚你去河里睡一晚，明天我去找你。” “不要，我要和音音在一起！” 霄泽像只大狗狗般凑过来，一个卧倒躺在她的怀里，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还好音音香香的，只要你抱着我，就闻不到他的味道。” 凌音音揉揉他的头发，语气宠溺。 “好啊，那我抱着你睡。” “音音～” 他在她怀里打起滚，“你真好～” 她抿唇忍着笑，感觉他好幼稚。 谈恋爱的人鱼，都像他腻歪吗？ “好啦，睡吧。” “嗯……” 霄泽来回奔波不停，被她一哄，睡意忽然涌上来，他安心地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昏沉入眠。 将近天亮时，墨殷回到禁域。 他困得几乎睁不开双眼，压根没注意到睡在床外侧的人是谁。 白天建木屋，晚上还要保护雌性们，他的精力已经到达极限。 现在只想搂着凌音音睡个好觉。 墨殷“啪”一下倒在床上，将面前的黑影搂进怀里。 ……等等。 他摸着对方鼓囊囊的肌肉。 一股满满的雄性荷尔蒙冲进鼻腔。 下一秒，墨殷骤然清醒，暴跳如雷。 “臭鱼——！！！” 霄泽被他的怒吼惊醒，弹射起身。 凌音音猛地睁开眼睛，神情迷茫。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墨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一想到自己刚才把霄泽抱进怀里，他就忍不住面目扭曲，起鸡皮疙瘩。 “墨殷……你在喊什么？” 凌音音还在云里雾里，大脑没有完全开机，“一惊一乍的，吵死人……” 恍然中，她还以为自己在鹤族，所以对眼前场景的诡异毫无察觉。 墨殷一蛇尾给霄泽暴抽下床。 霄泽扶着屁股站起身，和他对骂。 “臭屁虫，你有毛病？！” “滚出去，别来这里碍眼！” “凭什么让我滚？！我也是音音的兽夫，你要是无法接受，就赶紧退出！” 霄泽冲过去，趴在凌音音怀里。 “音音，你看他！就会欺负我……以后要是结侣，我难道还不能和你睡吗？！” 他俩一吵起来，凌音音瞬间清醒。 “好啦好啦，都是误会……” 墨殷气得要命，“凌音音，你居然让他上我的床，你给我睡地上去！” 霄泽昂首挺胸，“我就不！” 凌音音轻咳两声：“行啦，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兽夫，以后就是一家人，要学会慢慢接受对方，好吗？” “是他不接受我！”霄泽委屈诉苦。 墨殷冷哼：“你鱼腥味太重，以后你自己一张床，不准靠近我们！” 霄泽：“……？！” “墨殷。” 凌音音呵斥：“别这么霸道，这样对霄泽不公平，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木屋，让霄泽也帮帮忙，加快进度。” 墨殷黑着脸上床，将她搂在怀里。 “……哼，他会建屋子吗？” 看着脑子就不灵光，还不如派他出去抢劫，给家里添点家用。 霄泽怒：“谁说我不会？信不信，我在海边能建得比你更大更好！” “好好好。” 凌音音赶紧打断，不允许他们吵架。 “天还没亮，墨殷先休息，明天我们一起过去，就这么决定了。” 二人这才消停，一人占据一边位置，在无声的眼神争斗中重新入眠。 中午，三人共同前往木屋。 霄泽走进木屋内仔细检查，发现墨殷建木屋的本领竟该死的好，他不由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超过臭屁虫！ 凌音音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土里画出房屋的平面图，规划着生活区域。 终于能有自己的小家，她很期待。 “二楼用来当卧室，隔出三个房间，我们一人一间，一楼这里做厨房，这里做客厅，这里做制香室，这里做储藏室……” 她满脸笑意，“墨殷，你觉得呢？” 墨殷已习惯她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只要她开心，他便点头，“可以。” 木屋的整体面积不算很大，但划分出几个功能区绰绰有余，相当于现代一百多平的套房，足够他们居住。 “床就用木床，我还想要柜子……” 霄泽凑过来，和她一起盯着地面。 “柜子是什么？” 凌音音画给他们讲解。 “怎么样，你们会做吗？” 霄泽主动道：“我来给你做！” “好呀，还有桌子，凳子……” 她将一些常用的家具都画给他们看，并且分工下去，让他俩负责制作。 墨殷问：“这些，都是你那个世界的东西吗？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都是我们那个世界的。” 霄泽“哇”一声，“音音，你那个世界竟然能发明出这些东西，好聪明！” “还好啦，我画的都是最简单的，还有更高级的材料呢，现在我们的装修叫作——原木风。” “原木风？” 霄泽疑惑：“那你昨天说的原始风，和这个风有什么区别？” “原始风是你们兽人的风格，原木风是我们的风格。” “好吧，只要你喜欢，我做。” 她一人亲一口脸蛋，“加油！” “……” 一周后，木屋建造完成，而蛇族顺利在新的领地落脚。 他们开始筹备起结侣仪式，两只雄性为先办谁的仪式产生分歧。 凌音音直接拍板：“干脆在新的领地一起办，邀请整个结盟部族进行见证，有你们两位王在，正好彰显两个部族的友好关系，三喜临门，一次性办完。” 第八十九章 搬入新家 三人在一个晴朗气清的早晨，正式地搬进新屋，开启新的生活。 刚制作出来的家具摆满一地，凌音音看着凌乱的房屋，脸上满是雀跃。 “我们先布置自己的房间，等会儿再下来整理一楼，怎么样？” 墨殷和霄泽点头，没有异议。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还哼着小曲跑上楼，窜进自己的房间，关好门。 第一步，就是要精心装饰！ “音音，你要是累，就让我帮忙。” 隔壁的霄泽关心道。 凌音音大声回复：“你放心，我现在有的是力气，你忙你的吧～” “……好。” 外头的声音消失不见。 她打开霄泽带回来的贝壳箱子，取出三颗又大又圆的蓝色夜光珠，依次摆放在床头，用于夜晚的照明。 还有至少一米八宽的大木床，凌音音用专门收集来的羊绒铺垫在最下方，然后上头再盖一层兽皮，放好自己制作的香料枕头，一张蓬松柔软的床便大功告成。 房间角落里还整齐摆放着几个柜子，她打算以后用来放点衣服和贴身物品。 最后，窗边摆上一盆摘回来的鲜花，简单又温馨的卧室就布置完成。 随后，凌音音来到墨殷的房间。 “你不收拾吗？” 他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出神。 她扫视一圈，什么也没弄，就光铺好一张床，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墨殷无所谓道：“这样就行。” “你……还真是不讲究。” 她满脸无奈，这家伙好没乐趣。 “你什么表情？” 墨殷轻哼，“还没结侣就嫌弃我。” 凌音音：“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她随便他，只要他开心就行。 实际上某蛇认为，反正以后都睡她的房间为主，这房间倒腾两下拉倒。 “那我去看看霄泽。” 霄泽的房间就在对面。 “嗯。” 凌音音穿过走廊，敲响霄泽的房门。 “亲爱的，你弄好了吗？” 没多久，门忽然打开一条缝隙，霄泽神秘兮兮露出一只眼睛，小声道：“你要现在进来看看吗？” “好啊？你干嘛呢？” 怎么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 霄泽不语，一把将她拽进屋，关门。 目睹这一切的墨殷：“……？” 那条臭鱼，又搞什么幺蛾子？！ 她被捂住双眼，哭笑不得。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霄泽咳嗽一声，“不，我是害怕闪到你的眼睛……”他松开手。 凌音音睁开眼，果然差点被闪瞎。 “哇……！！” 只见霄泽的房间里，地板全用闪亮的鳞片铺设，他的床头同样摆放着好几大颗夜光珠，窗台上整齐垒着黄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闪闪发亮。 还有他的家当，那些珍珠珊瑚，都被恰到好处地作为装饰品，放在角落里。 “好漂亮，你比墨殷有品味。” 凌音音忍不住夸赞，“真不错！” 霄泽傲娇地翘起嘴，“那当然，不过不给他看，我怕他嫉妒我，来捣乱。” “噗……墨殷不是那种蛇吧。” 凌音音牵起他的手，“这里搞定完，我们下去吧。” “好～”霄泽乖巧地点头。 见他俩出门，墨殷跟着站起身，走到凌音音身边，牵起她的另一只手。 “现在你们听我说，这个桌子，霄泽你放在那边，和这个凳子一起，还有那个沙发，墨殷你把它搬过去……” 两只雄性任劳任怨，开始干活。 直到中午，日上三竿时，凌音音躺在铺好兽皮的大沙发上，两只脚一翘，简直不要太爽，还能欣赏窗外的风景。 墨殷一把抓住她白皙纤长的腿，眸色深沉道：“别晃。” 再晃下去，他会忍不住。 回想起上次这双腿缠在自己的腰间，已经是半个月之前。 他无声地喉结滚动，掩下欲色。 同为雄性，霄泽敏锐察觉到墨殷看向凌音音的目光不对劲，于是走上前，装作不经意地挤开对方，关心问：“音音，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捕猎。” 凌音音放下双腿，坐起身。 “你们不累吗？休息会儿吧。” 她拍拍身边的位置，“来。” 霄泽率先占据着绝佳位置，不给墨殷接近她的机会，“音音～” 墨殷翻白眼道：“恶心的家伙。” 凌音音忽然问：“你们两个决定好谁做大兽夫没？怎么比啊？” 闻言，两只雄性对视一眼。 霄泽问墨殷：“今晚开始比？” 墨殷面无表情，“随便。” 霄泽：“你先还是我先？” 墨殷：“呵……现在懂得认怂？” 霄泽：“谁怂啊？！” 墨殷：“我先，你明天。” 霄泽：“……你先就你先。” 他倒是要看看，臭屁蛇多有本事！ 凌音音被他俩弄得一头雾水：“什么你先他先啊？你们到底怎么比？” 霄泽心虚：“这个嘛……” 墨殷淡定：“很快你就知道。” 晚上，三个人吃完晚饭，凌音音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睡觉。 外头雷声阵阵，乌黑的云层中时不时亮起闪电，看起来准备要下大雨。 哗——！！ 果然没几秒，滂泼雨水倾泄，屋外的树叶被雨点打得沙沙作响。 她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雨声。 这时，门被打开，她坐起身看去。 “墨殷……你不睡吗？” 他关好门，径直朝她走去。 “音音，已经七天了。” 她惊讶：“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嗯，今晚上，你该给我补偿。” “啊……等等！！” 扑通一声，她被扑倒在床榻中。 墨殷熟练解开她的衣服，双眸殷红。 凌音音把小脸埋在枕头里，像只鹌鹑似的羞于和他对视，“那你快点……” “不能快。” 他今晚，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墨殷俯身，温凉的吻落在她的后背。 手中触感滑腻，他忍不住低叹。 “音音……” “呜嗯……” “……” 后半夜，雨声未歇。 她的嗓子却哑得没法听。 “不是已经……为什么还不停？！” 凌音音紧紧抓着身下的兽皮，眼眶通红地大骂：“你这条变态蛇！！” 墨殷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天还没亮，你别着急。” 第九十章 公平竞争 一夜春色，她被折腾到天亮。 凌音音瘫软在床上，腰背酸痛得根本起不来，她只能恨恨看向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臭蛇！！” 墨殷用胳膊半撑着身体，光洁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神态餍足慵懒。 活像一条刚吃饱的美男蛇。 他轻飘飘地扫她一眼。 “你的体力太差，还得练。” 凌音音：“……？！！” 把她吃抹干净，还说她菜？！ “滚，以后不准睡我的床！” 她忍不住用力踹他一脚，却被墨殷的大掌稳稳握住脚踝。 他轻笑一声，眉梢挑着愉悦的弧度。 “以后，我好好帮你练练。” 凌音音直接一个枕头砸他脸上。 墨殷淡定地接住，“你先睡，我要去结盟部族处理点事情。” 凌音音问：“什么事？” 他回答：“没什么，为新的领地重新布防，另外还要加派雄性兽人巡逻，保护领地里的雌性们。” 她点头，“去吧，几个部族刚合并，如果产生矛盾不可避免，你别冲动，好好和其它部族的兽人交流。” “嗯。” 墨殷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晚上我给你带猎物，想吃什么？” “一条鱼，一只鸡吧。” 再炒个野菜，差不多。 “好。” 说完，他出门离去。 凌音音重新倒回床上补觉，睡饱后，她起身下楼，却发现霄泽正坐在沙发上，俊脸神色不甘，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她悄咪咪地靠近。 “臭屁虫，时间那么长……！” “我一定会超过你，可恶……！” 他嘴里念念有词，她疑惑不解。 “怎么啦？你嘀咕什么呢？” 霄泽瞬间瞪大眼眸，肩膀怂起，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她。 “音音，你昨晚……累不累？” 凌音音顿时小脸爆红。 昨晚的声音那么大，他肯定听得一清二楚，都没脸见人了…… “咳……我没事。” 她尴尬地挪开视线，“你干嘛呢？” 他起身过去抱她，“在等你醒～” “嗯，你中午吃过没有？” “还没，臭屁虫说给你留着就行，别打扰你，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 霄泽拉着凌音音走到餐桌前，桌上正摆着一份漂亮的烤肉排，还有青菜点缀。 她惊诧：“你做的？” 霄泽诚实回答：“我早上捕猎回来，臭屁虫给你烤的，他说你喜欢吃，还说你要吃这种草……” 听完，凌音音心中泛着暖意。 这条坏蛇，还挺贴心的嘛。 她拉出凳子坐好，霄泽坐在她对面，与她不同，他的石碟中装着块生肉。 霄泽“唰”地亮出锋利的指甲，三两下把面前的肉切成整齐的小方块，再用指甲尖把肉戳起来，放进嘴里品尝。 “嗯……好吃。” 他砸吧砸吧嘴。 凌音音尝着烤肉排，墨殷别的不说，控制火候这块没人比他在行，这肉排被他烤得恰到好处，鲜嫩多汁，一口咬下去，幸福感快要满满溢出。 再搭配蔬菜解腻，真香！ 吃完饭，霄泽道：“音音……今晚上，我去找你，你要好好休息哦。” 凌音音：“……？” 什么意思？ 他来找她，和好好休息有关系吗？ 晚上，墨殷带回猎物，三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凌音音盯着处理好的肉，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霄泽，你能不能给我几块黄金？” 她突然沉思道：“我想打个锅和铲，用来炒菜……” “锅和铲是什么？” 两人皆是一脸疑惑。 霄泽听话地上楼，拿几块黄金下来。 “这石头能做成锅和铲？” “对啊，黄金的延展性很强的。” 现在家里的家具基本齐全，就差做饭工具，天然的石锅不好用，受热又差，她思来想去，忽地想起他的黄金。 凌音音让霄泽找来几根石棍。 “墨殷，等下你就用火烧，用最高的温度不停地烧，把黄金烧红，霄泽，你拿这个石棍，给它敲出这种形状……” 她大概给两人讲解了一遍制作方法，他们当即领悟，配合起来。 哐哐哐—— “音音，这样行吗？” “再敲薄一点。” “噢，好吧……” 哐哐哐哐哐…… 一阵嘈杂过后。 “可以啦，现在用冰水给它降温！” 霄泽使用水系异能，把成型的黄金锅用水浇过好几遍，黄金锅便冷却定型。 “哇……！！” 凌音音喜笑颜开，“你们真棒！！” 他俩的异能简直绝配，有黄金锅铲，她以后就可以自由炒菜，生活水平直接实现质的提升！ 没想到有一天在兽世，还能过上现代的生活方式，多亏这两只雄性的异能。 “这……锅和铲怎么用？” 凌音音神秘道：“你等着看就行。” 接下来，她大秀厨艺。 而墨殷就是她的蛇形煤气灶。 “小火。” “大火。” “关火！” 一套操作下来，两人看得瞠目结舌。 不多时，一盘青菜炒肉出锅。 “你们要不要尝尝？” “不不不……你吃吧。” 霄泽赶紧摆摆手。 凌音音美滋滋地品尝起来。 这带着锅气的香味，实属久违。 “音音，你怎么哭了？” 霄泽小声道：“不好吃的话不要勉强自己……让臭屁虫给你烤肉吃。” “啊……？” 凌音音抹着眼角，还真有泪。 “我是开心，太开心啦。” 日子苦尽甘来，她内心激动。 墨殷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俩。 饱暖思淫欲，一吃完晚饭，霄泽开始寸步不离地跟在凌音音身后。 “音音，你不累了吧？” 他的声音格外殷勤。 “我不累呀，怎么啦？” “昨晚你陪臭屁虫睡觉，今晚是不是应该陪我……” 凌音音：“……霄泽，天还没黑。” 他迫不及待的表情，呼之欲出。 “晚上的时间很短，所以要早点！” 他一把扛起凌音音，冲上楼。 “诶诶诶！！” 而墨殷坐在沙发上，竟没有阻止。 刚躺上床，凌音音就察觉不对劲。 昨晚墨殷来的时候，霄泽也没动静，这一点也不符合他俩的行事风格。 再结合霄泽白天嘀咕的话…… 她恍然大悟，“你俩用这种方式竞争大兽夫？！” 第九十一章 闹小脾气 霄泽没有正面回答。 他抓着凌音音的手，覆上腰间。 那八块肌肉，每一块都界限分明，棱角犹如被刀锋削出，沟壑深陷，白皙皮肤紧裹其上，薄得似乎能透出底下肌肉蕴藏的巨大能量。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感受到的，是如磐石般的硬度，紧绷的质感之下，又暗藏韧性，手感极好。 凌音音顿时被男色迷眼，大脑空白。 “霄泽……” “音音，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 他俯身，虔诚地亲吻着她的额头。 凌音音口干舌燥，“是呀……”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霄泽兴奋起来，红润的脸庞布满欲色。 两人如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音音，音音……” 霄泽不断呼唤她的名字，似乎在诉说情人间最亲昵的话语。 …… 几个小时后。 他倒在床上，满脸懊恼。 “我不服！臭屁虫凭什么？！” 距离天亮，还遥遥无期。 他恨铁不成钢地扫一眼老朋友，立刻如对方一般垂头丧气。 凌音音摸摸他的脑袋，长叹一口气。 她到底要不要告诉霄泽真相呢？ “呜……音音！” 霄泽猛地往她怀里拱着脑袋，沉闷的声音听上去快要委屈得哭出来。 “对不起……是我没用。” 凌音音抬起他的脸，安抚地亲亲他。 “别这么说，你很棒的。” “真的吗……”他还是委屈。 这时，门被人从外边打开。 两人抬头望去，发现墨殷抱着双臂，正靠在门边，目光冷淡且神情嘲讽。 “还不认输么？” 霄泽愤愤捶床，不愿起身面对事实。 “可恶……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种事，光有蛮力可没用。” 墨殷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凌音音那泛红的脸颊和凌乱的衣襟，讥讽一笑。 “还有技巧、耐力……你懂么？”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戳中霄泽的痛点，霄泽暴跳如雷，扬声大喊：“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墨殷眼神轻蔑：“没有这一天。” 凌音音：“……” 她揉捏着眉心，只觉得筋疲力尽。 墨殷走进房间，抱起凌音音。 “我带你去洗洗，晚上和我睡。” 霄泽刚准备开口，可一想到自己输掉比拼，没有说话的资格，只能欲哭无泪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霄泽……”她担忧地喊。 墨殷没好气道：“别理他。” 他抱着凌音音来到一楼的浴室，里面早已准备好一桶热水，他脱下她的衣服，将她放进木桶里。 凌音音问：“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欺骗他，你明明知道……” 墨殷却反驳：“这叫欺骗？是他自己没见识，智力也是一种比拼。” 她顿时哑口无言，只能叹气。 “怎么，你心疼他？” “他被你打击到了。” “呵……你想反悔？” “不，我只是怕他不开心。” “你就不怕我不开心？” 凌音音无奈：“你和他计较什么？” 墨殷微怒，“明明是你偏心！” 他冷笑一声，似乎气得不轻。 “凌音音，你对他的想法，永远要比对我的还要在意，你有良心吗？” 凌音音眨眨眼，“我……” 墨殷起身，目光寒凉。 “我不想听你的狡辩。”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浴室。 凌音音：“……” 她懵逼地缩在浴桶里，搞不清状况。 什么啊…… 墨殷这是在……和她闹脾气？ 她不由开始反思自己。 自己对他们两个，有那么大区别么？ 仔细回想，凌音音发现，她好像的确容易忽略墨殷的感受…… 她急匆匆洗完澡，回到房间。 床头的夜光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看见墨殷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墨殷……？” 她小声喊，“你怎么啦？” 墨殷没有回应。 凌音音蹑手蹑脚爬上床，躺在另一侧床边，盯着他的后脑勺。 “……你在生我的气？” 墨殷还是没理她。 好吧……是她明知故问。 “对不起……我承认我有点偏心，以后我尽量改，好吗？” 她伸手，轻轻环住他的窄腰。 “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墨殷轻哼，“你有什么诚意？” 凌音音起身，在他的脸颊亲吻。 “这样可以吗？” 墨殷：“……不够。” 她干脆心一横，主动去吻他的唇瓣。 “这样……够了没？” 墨殷忽然眸色变深，掐住她的细腰，带着烦闷的情绪，狠狠加深这个吻，似乎在惩罚她对霄泽过分的偏袒。 凌音音被他啃得满嘴湿润。 “凌音音，记住你的话！” 他不开心地低声警告。 凌音音捂着嘴，乖乖点头。 “以后你觉得我偏心，你就和我说，我改还不行嘛，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诚解释：“我也是第一次有两个兽夫，当然希望对你们每一个好，有时候忽略你的心情，我可能没注意，只要你和我说，我一定努力做到公平公正！” 墨殷看她态度诚恳，这才勉强消气。 他转过身，回拥着她。 凌音音暗自松一口气。 还好，这家伙比较好哄。 “不过这件事，我觉得你做的还是不太好，霄泽和你，根本不一样。” 墨殷是蛇，天然的构造就与众不同，霄泽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二。 霄泽能答应这种事，明显就是被墨殷给骗了。 想起他那么努力，最后却输掉比拼，凌音音心软得无以复加，还记挂着明天要怎样才能哄霄泽的开心。 墨殷捂住她的嘴巴。 “不准再说，既然他已经答应，不管知不知道，他都已经输了，我是大兽夫，这件事情不会改变。” 墨殷道：“连这种事都会被骗，只能说明他脑子不好使，不配做大兽夫。” 凌音音：“你又骂他，不准骂他，不然你就别怪我偏袒他。” “我说的都是事实。” 墨殷不服气，“你再替他狡辩，今晚别想睡，音音，我很生气。” 凌音音：“……” “好吧，我说到做到，绝不干涉，但你不准再欺负霄泽，知道吗？” 墨殷撇过头，“知道。” 第九十二章 安慰霄泽 隔天。 凌音音起床后，没有看见霄泽。 她心中有数，于是让墨殷出去打猎，自己则来到霄泽房间，悄悄推开门。 果不其然，他正眸光放空望着窗外，整条鱼蜷缩在床上，不愿起身。 看起来被打击得不轻。 哎…… 凌音音爬上床，从身后轻轻拥住他。 霄泽闻到她的气息，缓慢回头。 “音音……” “亲爱的，还不开心呀？” 凌音音轻笑：“就算你不做大兽夫，也依旧是我最爱的大宝贝，别伤心。” 霄泽忽地抱住她，表情难过。 “我等阶没他高，交配能力没他好，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别这么说，你比他好！” 凌音音赶紧道：“他其实没你好。” 霄泽不信，“你是在安慰我吗？” 她摇摇头，“真的，不骗你，他技术确实没你好，只不过……咳咳……” “只不过什么？”霄泽不解。 凌音音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道： “他……他其实比你多……” “……？！” 霄泽倏地瞪大眼睛，愕然失色。 “什么？！你没有在骗我吗？！！” 他犹如被雷劈过一般，当场愣住。 “我连那玩意也比不过……” 凭什么臭屁虫可以有两个？！ 可恶啊！！！ 凌音音摸摸他的脑袋。 “你应该这么想，如果他和你一样，肯定比不过你，只不过蛇天生就有优势，所以你不必自卑。” 然而霄泽似乎并没有被她安慰到。 “他居然比我还多……” “凭什么，这不公平……” 他咬着唇，满脸不甘地低声呢喃。 凌音音：“……” 等下，她的安慰方式好像不对。 “你们争大兽夫的位置有什么意思？反正都是我的兽夫，没有区别呀。” 霄泽解释：“大兽夫战斗时要冲在最前面，保护家里的兽人，是一种家庭地位的象征，哪只雄性都想当的。” 最重要的是，大兽夫有话语权！ “嗯，那不是正好，墨殷足够厉害，他保护我们，你就负责其它的事情，不是更轻松嘛，看开一点，我对你们都是一样喜欢的，鱼啊，只要过得开心就好……” 她语气坚定道：“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是我最重要的兽夫，我绝对不会厚此薄彼的，你放心吧！” 霄泽撇撇嘴，“……真的吗？” “我保证，一定好好疼爱你！” 听见这话，霄泽顿时心绪开朗。 “好，只要音音爱我，其它不重要。” “嗯，霄泽最乖啦。” 她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猛猛亲。 她的大男友可真贴心，又好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霄泽闭着眼，享受她的亲吻。 “那我们起床，好吗？” “好～” 两人下楼时，墨殷正好捕猎归来。 他瞥一眼霄泽，嘴角得意上扬。 “霄泽，你的招呼呢？” 凌音音懵圈：“什么招呼？” 只见霄泽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喊：“……哥。” 听见这声“哥”，墨殷神清气爽。 “嗯，以后老实点。” “……哼，我知道。” 老实不可能老实的，除非对音音。 凌音音：“……” 大兽夫的地位一出，两人的态度顿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直接被雷得体无完肤，“这是兽人家庭的规则？” 霄泽点头，“嗯。” 凌音音皱眉道：“不行，你比他大，以后正常叫他的名字，不用叫哥。” 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墨殷嗤笑，“我还不稀罕。” 有她的维护，霄泽立马嘚瑟起来，昂首挺胸道：“听见没？这可是音音说的，以后我们正常称呼，你少装腔作势！” 墨殷白他一眼，拎着猎物转身。 把这两只大块头哄好，凌音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吃饭时，看着两人和平共处，她竟觉得有些欣慰。 虽然他俩脾气差，但胜在好哄。 这日子还能好好过下去。 “等会儿和我去结盟部族。” 墨殷对霄泽道：“有事情。” 凌音音问：“什么事情？”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在家里休息。” 霄泽乖乖点头，“好。” 他这海王是时候该露个脸，免得其它兽人觉得他没有威慑力。 …… 下午，两人来到结盟部族。 孤云听说他俩过来，于是立刻抽身，和他们一起商量大事。 “现在结盟部族基本稳定，是时候选个好日子，举办二位的结侣仪式。” 他左右扫了眼，“音音没来吗？” 墨殷就知道他贼心不死，所以最近能亲手做的，绝不让凌音音插手。 免得这家伙找机会靠近音音。 “她在家里休息。” 孤云略显失落，“原来是这样……” 霄泽道：“我让大祭司占卜出时间，具体的仪式，该怎么做才好？” 他喜悦满满：“一定要和别人的仪式不一样才行，得给她最好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让所有兽人知道，音音是他的雌性！ 墨殷不屑：“还用你说？” 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孤云笑道：“我倒有不一样的想法，如果你们愿意接受的话。” “先说来听听。” “嗯，毕竟二位是王，音音和两个王同时结侣，这在圣兽大陆前所未有，所以这场结侣仪式不能马虎，我愿意出动鹤族的力量，帮助你们。” 霄泽道：“你还挺有诚意。” 孤云：“当然，你们幸福，我……” 墨殷猛地抬眼，“你什么？” 孤云：“……” “我们的结盟部族也会稳定。” 霄泽十分赞同：“没错没错。” 三人共同讨论结侣仪式的流程，经过一番认真的规划，终于拍板。 “那就这样，明天开始准备。” “嗯，麻烦你。” “怎么会，如果二位愿意接受我……” “霄泽，我们走。” 墨殷直接站起身。 “哦。” 孤云：“……” 他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叹气。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现在正值音音结侣期间，孤云也不想破坏她的家庭，再等等吧。 既然墨殷不愿接受自己，他只能再想别的方法，求人不如求己。 总有一天……他会得偿所愿。 第九十三章 落魄青蛇 夜。 淅淅沥沥的雨滴混合着风声飘散，某棵大树的枝丫上，一条青蛇蜷缩着粗壮的身体，竖瞳紧缩，目光黏在对面的屋内。 透过窗檐，它能够将里面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温暖别致的小家里，凌音音正和两位兽夫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墨越静静望着他们，任凭雨水打落，寒意透过鳞片的缝隙，渗进躯体。 比身体更寒冷的，是他的心。 自从音音搬家后，他被彻底抛开。 如果不是下午他偷偷跟踪墨殷二人，恐怕连他们的新家在哪儿都不得而知。 墨越再次缩紧身体，神情低落。 音音很快就要结侣，而他……根本就找不到借口，继续融入他们。 难道……他要开始流浪了么？ 音音和哥哥们，都有自己的家，他的家好像不知道在哪儿…… 青蛇缓缓攀下树梢，化成人形，站在木屋的门口，他抬起手，内心极度犹豫，几秒后，他还是将手放下，改为倚靠着门悄悄坐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屋里头传来的凌音音的笑声。 他摇晃着蛇尾，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他知道，如果被哥哥和霄泽发现自己在这里，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驱赶，成家后的雄性，不会容忍其它陌生的雄性接近自己的小家。 只要能听听音音的声音就好…… 墨越咬着发白的唇瓣，整个人早已被雨水浸透，黑发一缕一缕地黏在脸上，佝偻的背影看上去无精打采。 好羡慕哥哥啊…… 好想和音音在一起啊…… 他的脑海中反复地闪过这几种念头，似乎已经成为执念。 屋内，凌音音转头看一眼窗外，小声嘀咕道：“这几天怎么总下雨啊……” 说着，她打算站起身去关窗。 “我去，你去睡觉。” 墨殷抬手阻止她的动作，“等会儿雨吹进来，会把你淋湿。” 她两眼放光，满脸欣慰。 “哇，大兽夫好体贴啊！” 霄泽在背后阴阳怪气地翘着嘴。 “大兽夫～好体贴哦～” 凌音音哭笑不得，“你干嘛呢？” “哼……我在夸他啊。” 墨殷倒是显得十分淡定，“臭鱼在为自己的无能，寻找发泄的出口。” 说完，还一副不跟他计较的模样。 凌音音抽抽嘴角，真是两个活宝。 霄泽抱起凌音音，准备上楼。 “今晚轮到我和音音睡！” 墨殷凉凉扫二人一眼，没有反对。 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一人睡一晚。 刚走到窗边，墨殷就察觉出异常。 空气里，有股熟悉的气味。 ——是墨越。 自己那条便宜弟弟来过？ 墨殷瞬间警觉起来，他在窗边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于是走到门前，“唰”一下打开门。 靠在门上的墨越立刻往后倒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墨殷的声音十分冷淡，仿佛面前被雨淋透的可怜虫，并不是他的亲弟弟。 墨越赶紧站起身，低着头。 “哥哥……我就坐在这里而已，你别赶我走，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听到这话，墨殷冷笑一声。 “墨越，你知不知道，就算这么做，她也不会接受你，装可怜没用。” “我没装可怜！” 墨越猛地抬头，瞪着他，惨白的脸色在黑夜里格外瘆人，“我只是不想一条蛇待着，怕打扰你们，偷偷看看而已！” 他的语气转而弱下去，“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好像哪里都不属于我。” 墨殷本想发火，可一看到墨越那含在眼眶中倔强的泪水，还是隐忍不发。 “随便你，天亮之前给我滚，别让她发现你来过。” “我知道，再坐一会儿就走……” 墨越转身，重新坐下，目光看向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没有聚焦。 墨殷正想关门，他忽然问： “哥哥，你们什么时候结侣？” 墨殷没有回答。 “那天我就去远远看看，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行吗……” 他的声音小到几乎被雨声淹没。 墨殷停顿片刻，道：“七天后，就在结盟部族，记住你的话。” “嗯……” 啪——！！ 门被无情地关闭，又只剩他一人。 墨殷正要上楼，却看见霄泽堵在楼梯口瞪着他，“谁在外面？” “没有谁，她睡着了？” “准备，我听见你在和谁说话。” 霄泽疑惑地注视他，“不会是你那个好弟弟吧？他怎么找来的？” 虽然动静小到音音听不见，可霄泽的听力却非同寻常。 “不知道。”墨殷冷淡道，“你不想睡，就把她让给我。” “别转移话题！” 霄泽压低声音，“我警告你啊，如果你让你的弟弟来捣乱，我就把你和他揍得屁滚尿流！” “呵……你有本事么？” 墨殷懒得理他，“他不会的。” 如果墨越真敢捣乱，墨殷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谅墨越也没那个胆子。 房间里传来凌音音的呼唤。 “你们两个在外面嘀咕什么呢？” 霄泽立马换上笑眯眯的表情。 “音音，我来啦。” “……” 而在森林的另一边，同样还有着未眠待战的狼群。 “王……蛇族怎么这么安静？” 有狼低声问：“他们不会又知道我们今晚来偷袭吧？” “怎么可能？我们那么安静。” “就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焱灰神色凝重地望着蛇族的方向。 的确奇怪…… 那么大一个蛇族，今晚连看守的兽人都没有，怎么可能？！ 难道是他们偷袭的消息泄露，墨殷那狗东西故意给他们设陷阱？ 一想到这儿，他反而犹豫起来。 在未知的情况下贸然偷袭，有可能会被蛇族一网打尽。 雨一直下，蹲守的狼群早已开始心浮气躁，一只只按捺不住。 “王，要不直接冲进去？” “就是！没有看守的兽人正好，方便我们进攻，要我看，现在就是好时机。” 焱灰道：“蛇族不可能不派人看守，就这么让我们进去，除非……” “除非有诈！” 谁也没猜到，蛇族早已搬迁。 “先撤，再派几只兽人留下观察，有消息立刻回来告诉我！” 第九十四章 孔雀羽衣 “王——！！” 就在狼群撤退的第二天，看守蛇族的雄性兽人传回消息。 “蛇族里没有兽人，是空的！！” “什么？！” 焱灰当即震怒，“怎么可能？！” “真的，我们一直蹲守到天亮，结果没发现蛇族里有任何动静，于是派出一只雄性冒险进去打探，没想到蛇族的领地里竟然全是空的！” 焱灰一听，当即脸色大变。 蛇族究竟是什么时候跑的？！ 他怒上心头，很快又冷静下来。 “再派兽人去鹤族领地看看。” “是！” 难道…… 几乎是瞬间，焱灰的心中已有猜想。 蛇族和鹤族结盟，蛇族一夜之间全部消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两族合并。 不多时，出去查探的兽人回归。 “王，蛇族的兽人真的在鹤族领地，他们的兽人在一起巡逻，看上去还安排了不少雄性呢……” “而且我还偷偷打听到，水族也加入其中，所以他们现在是三大部族的结盟，这个情况好像对我们很不利啊……” 焱灰冷笑：“他们会结盟，难道我们不会？怕什么，这么大阵仗的结盟，只会引来其它部族的忌惮……走，和我去一趟豹族还有象族。” “是。” “……” 时间飞逝。 转眼就到结侣仪式的前一晚，凌音音被墨殷和霄泽带到结盟部族，她最近啥事都不用干，只知道明天结侣，因此被带来结盟部族时，一脸疑惑。 “我们要干嘛呀？” 见他俩面色严肃，她有些紧张。 霄泽神秘道：“你猜。” 凌音音：“……我不猜。” 三人走进一间屋内，孤云等候多时，一看见凌音音，他站起身，脸上扬起一抹含蓄的微笑，“音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凌音音同样面带笑意，“孤云，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有点想念你……” 墨殷：“？！” 霄泽：“？！” 孤云话说一半，又继续道：“想念和你一起研究草药的日子。” 提起这种事，她顿时来劲。 “我也是！我跟你说，我最近正在想怎么能够种植蓝堇草扩大生产……” 墨殷见状，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今晚我们有别的事，这种事情以后再说。” 要是放任凌音音说下去，她和孤云能自成一片天地，直接隔绝所有人。 他看一眼孤云，眼神暗含警告。 “你先出去吧，这里留给我们。” 孤云淡淡一笑，俊雅的面容平静。 “好，那我们明天见。” 他并没有过多纠缠。 等孤云一走，凌音音挥开墨殷的手，不满道：“你干嘛，我们说两句话而已，小气蛇……” 墨殷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弹指。 “你现在是有雄性的雌性，你说呢？不准和别的雄性走太近。” 凌音音捂着额头嘟囔：“霸道蛇。” 墨殷没接她的话茬，而是走到屋内的一个木箱前，冲她招手，“过来。” 凌音音撇过头，“不过！” 霄泽推推她，“音音，你快看看。” 她更加疑惑，“什么东西？” 怎么一个两个，天天神秘兮兮的。 她几步上前，只见墨殷倏地从木箱里抽出一件长长的衣服，展示给她看。 “……！！！” 凌音音在看到衣服的一瞬间，被惊得一脸懵然，“这，这这……” 霄泽从身后拥住她，笑问：“音音，喜欢吗？好看吗？” 面前的衣服采用无数根孔雀羽毛编织而成，不同于兽世的其它衣物，这件衣服分成上下两层，上层由翡翠绿的鳞状纹理腹羽钩织，下层则是由华丽的眼状斑纹的尾羽层层叠加，堆砌出蓬松的裙摆，上面蓝绿色的金属光泽，在夜光珠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贵典雅。 这种衣服，她在兽世从未见过。 “这这这……从哪里来的？！” 墨殷抬手，替她收起掉下来的下巴，淡定指挥：“穿上看看。” 霄泽满眼期待，“快穿来看看，这件孔雀羽衣是我们和孔雀族的兽人交换的，专门为了明天的结侣仪式，我们的音音，一定是圣兽大陆最漂亮的雌性！” 凌音音心头发热，“你们……” 她接过衣服，脸上泛起红晕。 “你们怎么换到这件衣服的？孔雀族真厉害，能做出这种工艺……” 凌音音小心翼翼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真材实料的手感，也不知耗费多少根孔雀羽毛，才能达到如此效果。 墨殷的语气轻描淡写，“你只管穿，这件衣服也不值几只猎物。” “你骗人，我又不傻。”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十分感动，他们肯定偷偷瞒着自己，花费了不知多少精力去捕猎，才能换取这件衣服。 她就说呢，两人前几天一直不着家，原来是在忙这事儿。 过了一会儿，凌音音换好孔雀羽衣，扭扭捏捏地走出来。 “……怎么样？” 她低着头，面色害羞。 这衣服胸前露出一大片，将她的手臂线条完美展现，盈盈一握的细腰更是令人难以移开目光，一时间，墨殷和霄泽都直勾勾盯着她，眼神火热，没有说话。 “……不好看吗？” 她撇嘴，“要不还是算……” 霄泽率先扑上前，凸起的喉结滚动，抱着她一个劲亲，“音音真好看，看得我都想，都想……” “想什么？” “现在就和你交配……” 凌音音羞赧，“你你你……不要随便发情好不好……” “我忍不住……不行，不能让其它雄性看到你的美，不然都来勾引你怎么办。” 墨殷没说话，他直接上前，捧着她的脸蛋，目光深沉地打量她片刻，随即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和她呼吸交换。 霄泽大叫：“臭屁虫！你干嘛，给我放开她！我还没亲呢……” 凌音音：“……” 她被亲着亲着，放倒在霄泽怀里。 这姿势，极其危险。 “别……” 她还没变态到玩这么花啊！！ 霄泽轻哼，“你快点亲！” 墨殷接吻的空隙，不忘白他一眼。 “不准乱来！”凌音音大喊。 第九十五章 结侣仪式 这天，晴空万里。 结盟部族内格外热闹。 三大部族的兽人聚在一起，共同见证两位首领的结侣仪式。 一只雌性同时和两位王结侣，这在圣兽大陆前所未有，闻所未闻，因此众兽都十分好奇，这只雌性究竟有什么魅力。 人鱼族的大祭司缓缓走上刚搭建好的祭祀台，原本嘈杂的众兽顿时安静。 他扫一眼兽群，苍老的声音中蕴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开始吧。” 墨殷和霄泽同时踏上祭祀台。 “王——” 所有的部族兽人低下头恭敬行礼。 大祭司道：“二位，兽神指引你们，让你们与同一只雌性相爱，而今天，结盟部族所有的兽人，都将见证你们的爱情，现在，准备好迎接你们的雌性了吗？” 二人立即点头，“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天空中响起嘹亮的鹤鸣，一支纯白优雅的鹤群迅速飞来，为首的那只白鹤，背上还载着一人。 大家抬头看去，顿时哗然出声。 “你看清楚那只雌性没？” “没有，但她身上穿的，竟然是孔雀羽衣，那可是孔雀族的镇族之宝！！” “什么？！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不过，既然是两位王的结侣仪式，那他们的雌性能有这样的待遇也很正常……” “呜呜呜，我也想穿那件衣服！！” “你别想，你家的雄性比不上。” “我想想都不行吗……” 凌音音望着底下乌泱泱的兽群，揪着孤云的羽毛，手心布满湿汗。 “这么多兽人啊……” 她不由紧张起来。 孤云温柔安慰：“别紧张，大家都在看着你，说明今天的你很美。” “我，我没紧张……” 她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我就是有点激动……” “好的，那可以松一松手吗？音音，你抓得我有点疼……” 凌音音连忙抬手，尴尬道：“咳……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没关系。” 孤云声线沉稳，带给她一丝安定。 “他们在等着你，别怕，有我们在，今天，你只需要做最美的雌性就好。” 咻—— 白鹤优美的身姿低空划过兽群，飞到祭祀台上方，凌音音深呼吸一口气，看清位置，准备起跳。 霄泽抬头，脸上洋溢着傻笑。 “音音，快来！” 他张开怀抱，随时准备好接住她。 凌音音闭上眼，犹如一只在风中坠落的蓝绿色蝴蝶，放心地往下跌落。 “霄泽！” “音音……” 霄泽强劲有力的臂膀稳稳将她接住，带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你真好看，让我亲亲。” 霄泽说着，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凌音音羞涩地抿抿唇。 墨殷在身后道：“音音，过来。” 凌音音从霄泽怀中起身，转头扑进墨殷怀里，小声问：“你没有吃醋吧？” 墨殷挑眉，“吃醋？当然。”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声道：“我才是大兽夫，你竟然先跳他怀里……” 尔后，他堵住她的唇瓣。 蛇族的兽人一片惊呼。 “这还是我们的王吗……” “我一直不敢相信他会和雌性相爱，没想到他真的很爱……！！” “不好吗？这是兽神显灵！！” 现场一片混乱。 大祭司赶紧出声制止：“安静，结侣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家这才渐渐噤声。 凌音音连忙挣脱墨殷的吻，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大家看着呢！” 墨殷冷哼，“就是要给他们看。” 凌音音：“……” 这家伙，脸皮真厚。 大祭司来到三人面前，嘴里忽地念起古老神秘的咒语，他不停绕着三人转圈，手里持着一根柳条，顺手将柳条上的露水洒向附近的地面。 孤云化身人形，安静地站在后方。 脸上的笑容深不可测。 百米外的树林里，青蛇缠在树枝上，远远注视着祭祀台，小脸写满落寞。 音音可真美啊…… 她是圣兽大陆上，最美丽的雌性。 而他，不配拥有。 今天能亲眼看见她结侣，他知足。 墨越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难过。 而后，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间。 “兽神赐福，降临福泽，同意你们在今日结为伴侣，二位王，请将你们的心意向雌性奉上。” 这时，又有一支鹤群飞来，它们嘴里叼着木篮，正不断往下倾泻着其中的紫藤花瓣，一时间，现场的花瓣漫天飞舞。 凌音音惊讶道：“你们还能想出这么浪漫的方式来烘托氛围啊？” 霄泽回答：“这是孤云的想法，我们觉得还不错，就答应保留。”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大祭司打断。 “安静。” 正当凌音音以为差不多时，鹤群源源不断在头顶盘旋，这次撒的，是纯白色的羽毛，白色羽毛和紫藤花瓣交错着飘落，浪漫的氛围感直接拉满。 “哇……真好看！！” “我也想要这样的结侣仪式！！” “那只雌性命真好，羡慕，哎……” 围观的年轻雌性们看向祭祀台，眼中全是止不住的羡艳。 两只雄性站在凌音音面前，每人手里还拿着一个花冠。 凌音音看向墨殷手里的花冠。 很好，非常丑，符合他的手艺。 墨殷装作凶巴巴道：“你什么眼神？这是我亲手做的，不准嫌弃！” 她忍不住笑出声，“哦。” 那双紫瞳中却满是促狭。 “音音，我为你戴上。” 凌音音主动低头，接住他的花冠。 “谢谢，我很喜欢！”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吻。 墨殷耳垂微红，高傲地撇过头。 霄泽看他那样，没忍住鄙视道： “你有诚心吗？没有让我来！” 说着，他又对凌音音道：“音音，我做的花冠比他好看，我给你戴上。” “好啊，谢谢亲爱的。” 凌音音依旧主动低头，在戴上霄泽的花冠后，同样奖励他一个亲吻。 这下两只雄性都心满意足。 大祭司看他们这么恩爱，满脸欣慰。 “接下来请二位对雌性起誓，会永远忠于她，不离不弃，直至生命的尽头。” 霄泽率先道：“音音，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一辈子！” 第九十六章 浴室风波 “霄泽……” 凌音音深深凝视着他的脸。 她知道，他的话发自内心。 因为，他早已用行动证明。 她眼眶微红，心头波涛起伏。 自己又何尝不是，幸运地遇见他。 霄泽见她忽然美目含泪，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音音，别哭……” 凌音音一把抱住他，小声道： “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霄泽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好……我一定会一辈子缠着你的。” 墨殷不耐烦问：“你还没说够？” 他一把扯过凌音音的手臂，用冰冷的指腹僵硬地为她拭去泪水。 “哭什么哭……今天是你的结侣仪式，不准因为他哭。” 凌音音声音哽咽：“你是不是有病，哭你也要管，我就哭，感动不行吗？” 墨殷轻笑：“我是你的大兽夫，当然要管你，以后都不准哭，只能笑。” 他低头，与她额间相贴，声音低沉而温柔：“凌音音，你这个笨蛋，有我这么厉害的兽夫给你撑腰，你以后做什么都有我给你善后，还不开心吗？” 凌音音怒，“你不能好好说话？” 表白还这么别扭，果然是臭蛇。 墨殷不语，而是摩挲着她光滑的脸，眉宇间的温情早已外露。 凌音音抽抽鼻子，撇嘴嘟囔： “虽然你很坏，但是也没那么坏，看在你还算真心的份上，我接受你。” 他轻轻扯着她的腮帮子。 “小没良心的。” 她轻轻踢他一脚，“你有良心。” 见时机差不多，大祭司发话：“兽神赐福，福泽万兽，结侣仪式完成，三位的将来一定会恩爱美满，接下来，你们可以开始进行下一轮仪式。” 霄泽笑道：“谢谢大祭司！” 大祭司抬头，看着眼前从小抚养到大的孩子，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惆怅。 “王，结侣后，你就会多一份责任，希望你尽快成长，孕育幼崽，为结盟部族的未来，兽人的未来，做出贡献。” “我会的。” 霄泽认真点头，“大祭司，我不会让你失望，而且，我应该准备升阶了。” 大祭司微微睁大眼：“……什么？” 墨殷满脸鄙夷：“凭你？升到六阶？做白日梦也不要说出来。” 突破六阶何其困难，圣兽大陆已经出现一个天才，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还会出现另一个天才。 霄泽不甘示弱，“你给我等着！” 等他突破六阶，就把墨殷赶下大兽夫的位置！！哼！！ 凌音音忍俊不禁：“好啦，你俩一天到晚吵个没停，走吧，下一轮仪式啦。” 二人这才老实闭嘴。 …… 之后的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夜晚，结盟部族升起篝火，一群兽人欢声笑语，载歌载舞，享受着美食。 凌音音忙碌一天，筋疲力尽。 听着外头的喧嚣，她趴在桌子上。 “你们要留下来吗？我不行了，你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休息会儿。” 墨殷从容地坐在她的身旁。 “体力这么差？” 霄泽担忧问：“要不我们回家？” 凌音音叹气：“孔雀羽衣穿着好看，但是穿一天，能把人压死。” 那衣服太有分量，穿一会儿还行，她这瘦弱的小个头，穿一天累得够呛。 墨殷问：“哪里累？” 凌音音欲哭无泪，“脚……” “我看看。” 他弯下腰，捧起凌音音的小腿，轻轻摁了摁她的腿肚，她不由惊呼。 “别摁，疼呢……” 墨殷托着她白皙柔软的小腿，板着脸开始替她揉捏，放松肌肉。 “唔……酸酸酸……” 她哼哧几声，看上去有气无力。 霄泽见状，立马学葫芦画瓢，也捧起她的另一只脚，主动为她按摩起来。 墨殷直接冲他翻白眼。 霄泽也翻回去。 凌音音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白眼正在头顶乱飞，还舒服地感慨：“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你俩今天对我这么好？” 霄泽凑过去邀宠：“不只今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对你好。” 凌音音差点泪眼汪汪，“亲爱的……啊啊啊疼，墨殷你干嘛？！” 美好的氛围被墨殷无情粉碎。 “收起你的眼泪。” 臭鱼说两句煽情话，掉什么珍珠？ 她刚想反驳，却被墨殷猛地抱起，整个人瞬间腾空，被他带着走出屋内。 “回家。” 霄泽跟在身后，咬牙道：“臭屁虫，你别摔着她，不然我跟你没完！” 墨殷理都没理，蛇尾扭得生风。 三人回到木屋，凌音音被放在床上，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洗澡。” 墨殷正有此意，“我去热水。” 她趴在床上摆烂装尸体，还没意识到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多久，他重新进屋，又抱着人进入浴室，三两下扒掉她的衣服，熟练地把她塞进浴桶里。 凌音音懵逼瞪眼：“你干嘛？” 墨殷没回答，而是按着浴桶边缘，手一撑，整条蛇直接挤进来，把本就不充足的空间填满，热水哗啦啦溢出一地。 “你你你……！！” 她抱住身体，“我很累……” 墨殷笑，“我不能洗？” “你非要和我挤？” “没错，我要和你一起洗。” 凌音音脸红得堪比猴屁股。 “你保证是正经洗澡？” “我不保证。” 凌音音：“……” 她就知道，这家伙没有好事等她！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回荡着她低低的呜咽，霄泽用力敲着门，愣是没人开。 “别……把你的尾巴拿出去……” “音音，你看起来很喜欢……” “谁会喜欢啊……！” 他听着里头传来的动静，一怒之下，一拳在门上砸出一个大洞。 哐啷——！！ 好大一声，凌音音瞬间侧过头，透过门洞和霄泽呆呆对视。 霄泽看清里面的场景，鼻血直流。 “臭屁虫……！你吃独食！！” “滚出去！” “音音，我来救你，别怕！” 然后门直接被整块掰下，丢到一边。 凌音音看傻眼，“你……” 两只雄性争吵起来。 “出去，今晚是我的！” “我不出，你不许欺负她！” “臭鱼……！” 墨殷被打扰好事，气得化身黑蛇，冲上去就要干他。 第九十七章 事后清晨 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黑蛇庞硕的身躯扑倒霄泽，两人怒气冲冲打起来。 现场蛇飞鱼跳，满地水渍。 两只雄性互不相让，天生不对付，总能因为各种缘由争吵。 好在他俩还记得自己在家里，下手时放轻动作，以免波及无辜的家具。 凌音音悄悄从浴桶起身，擦干净身体上楼睡觉，任由他们吵去。 再闹的动静，都不能阻挡她的困意。 “今晚不是轮到我？” “可今晚是结侣的第一晚，凭什么给你霸占，我们都是音音的兽夫！” “就凭我是大兽夫！” “好啊，我凭音音最喜欢我！” “她最喜欢你？呵……真可笑。” “本来就是……！！” “……” 在他俩的喋喋不休中，她恍然入睡。 墨殷和霄泽吵着吵着，才发现浴室里没有人影，他俩瞬间自动噤声。 两人鬼鬼祟祟地走上楼。 “都怪你，音音睡着了……” 霄泽轻声抱怨。 墨殷咬牙不爽道：“如果不是你来坏我的好事，她现在不会睡着。”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霄泽终于妥协：“你睡另一边，我睡这一边，我们两个互不干扰！” 墨殷白他一眼，来到床边，望着香甜睡去的小雌性，冷硬的心脏不自觉软化，于是低声道：“别吵醒她。” 她呼吸沉重，看上去累得不轻。 “……我当然知道！” 霄泽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生怕发出点大的动静，把凌音音给惊醒。 霄泽刚躺下，墨殷便将夜光珠盖好，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他睡在她的右侧，刚好能从正面把她拥入怀。 另一侧的霄泽也萌生这个想法。 两人的手在她的腰间不期而遇。 又陡然闪电般缩回去。 “……别摸我，变态！” “……谁摸谁？” “你离她太近，给我让点位置。” “滚……你的鱼腥味熏到我了！” “……” 清晨时分，凌音音醒来时，墨殷那张妖冶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数倍，一大早的，她就被美颜暴击。 身后拥挤，她小心翼翼转过头，发现霄泽呼呼睡得正香，一头金发凌乱蓬松，活像头金毛狮王。 两人的手一个揽在她的腰间，一个压在她的胸前，身体都紧紧贴着她，她被夹在其中，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他俩肌肉微微跳动的温暖。 嗯…… 不得不说，一大早看到帅老公，而且还是两个，凌音音啧啧感叹。 她真有福气。 新婚燕尔，她一直默默欣赏着男色，或许是感受到凌音音强烈的目光，墨殷的眉头轻皱，随后他缓缓睁眼。 和凌音音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他想都没想，就凑过去亲她。 “你干嘛……一大早的……” 凌音音轻声细语的，担心吵醒霄泽。 墨殷好笑，“我干嘛？不是你一直在看着我？我当然认为，你想要亲……” 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呸呸呸……我才没有看你，自恋蛇！” 他眸光深沉地注视着她。 “昨晚的事……记得给我补偿。” 凌音音下意识扫向他漆黑的蛇尾。 那里的鳞片黝黑发亮。 脑海里瞬间闪过浴桶里的场景。 “我又没答应过你，是你自己……” 她嗫嚅着低下头，简直没脸看他。 墨殷见她跟只鹌鹑似的，笑容逐渐带着些调侃，“你敢说……你没享受到？” 凌音音：“……！！！” 她立马捂住他的嘴，“别说！！” 墨殷一把拽住她的手，轻轻嗅着她的手腕，鼻子里还发出微弱的嗅气声。 “唔……音音……” 这时，身后的霄泽发出模糊的呢喃。 凌音音转过头，“你醒啦？” 霄泽困得睁不开眼，他昨晚抱着她，脑子里不停播放着结侣仪式的画面，愣是到下半夜才舍得睡着。 “嗯……音音，你也刚醒吗？” “对呀，亲爱的，你们起床洗洗，等会儿准备出门。” 霄泽逐渐清醒，“去哪儿？” “去结盟部族，我要找孤云。” 墨殷问：“结侣第二天，你就要去找别的雄性？我不允许。” 凌音音捏他的脸，“收起你肮脏的思想行吗？我要找他研究蓝堇香的事。” 自从上回狼族入侵鹤族，她的蓝堇香直接耗费一大半，如果不早点制作新的，手里的这点压根不够用，蓝堇草稀有，要想长期制作下去，必须得解决原料问题，她打算和孤云研究研究，怎样才能种植好蓝堇草。 当时的那一株，她留了份种子样本，为的就是以后的可持续性生产。 墨殷冷笑，“还有，你为什么叫臭鱼亲爱的，我呢？你叫我什么？” “……啊？” 凌音音回过神，不可思议盯着他。 霄泽无情嘲讽，“因为我才是音音最喜欢的鱼，你就是臭屁虫，不用改。” 墨殷：“……滚！” 她挠挠头，“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不过随口一个昵称，由他去。 墨殷自从开窍以后，醋味不减啊。 他冷脸道：“你问我？难道不是应该你自己来想，给你两天时间，好好想，慢慢想，再给我一个满意的称呼。” 墨殷扯扯嘴角，“我才是大兽夫，你别想偏心……” 凌音音：“……” 幼稚，太幼稚！ 她坐起身，“都下床洗洗去。” 中午吃过饭，他们便前往结盟部族。 几人刚找到孤云，就发现他正被一群兽人包围着，那群兽人互相争吵着什么，情绪十分激动，而孤云满脸无奈。 见到其中还有蛇族和水族的兽人，墨殷与霄泽率先上前，询问情况。 “你们在吵什么？！” “王……” 几只蛇兽一看见墨殷，原本张扬的气焰立刻熄灭，“不是我们想吵，而是水族和鹤族的兽人欺负我们……” 另外几名鹤族兽人一听，立马愤愤不平地反驳：“谁欺负谁！你们太过分了，竟然还反咬我们？！” 凌音音见状，偷偷询问孤云。 “到底怎么回事？” 他轻声道：“结盟部族刚合并，大家经常因为领地划分问题争吵，加上不同种族生活习惯不同，所以爆发了矛盾。” 第九十八章 清冷美男 一群兽人被叫到屋内。 “你们说说具体情况。” 凌音音朝大家柔和一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相较于墨殷和霄泽的威严，那群兽人不一定敢开口，可凌音音不同，她是两位王的雌性，她的话会更加有分量。 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好说话。 鹤族的兽人率先吐槽：“自从蛇族的兽人搬过来以后，我们的活动范围就越来越小，既然是结盟，那也算了，可没想到今天我们像平常那样，去采摘我们种植的草药，这群蛇兽却说这块地分给了他们，把我们的草药全给扔了！” “我们怎么知道那是你们种的草药？还以为是一堆破杂草，都已经清理干净，准备用来建新的屋子了……” 蛇族的雄性也十分委屈，“而且当时他们也说，这块领地我们自由处理，既然分给我们，就是我们的啊……” 凌音音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那你们呢，你们有什么诉求？” 她看向水族的几名兽人。 “我们啊，我们是觉得这里的水域鱼太少，不够我们进食，鹤族，蛇族的兽人都来水域捕食，那我们吃什么……我们又不像他们，还能上陆地捕猎。” 孤云轻声道：“大家先回去吧，这些问题我们已经收到，现在我和各位王商讨一下，之后为大家解决问题。” “好。” 众兽人终于肯散去。 凌音音一屁股坐下，自责叹气。 “对不起孤云，是我给你带来麻烦，这些事情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 孤云轻笑，“这不是你的错。” 墨殷道：“你能解决？” 霄泽怼他，“我们的音音这么聪明，当然能解决，你说的什么话？！” 墨殷立马黑脸，“我不是质疑她！” 他只是认为这种事该由他负责。 凌音音连忙劝阻：“好啦好啦，你们放心吧，我已经有办法。” “什么办法？” 霄泽欣喜道：“音音这么聪明！” “嗯……我想的，是写一本结盟守则，让大家遵守，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没有制定好标准，矛盾只会愈发激烈，趁着都还是小事，尽快行动。” 凌音音道：“不过我不识你们的字，可能需要有人帮我写……” 她看一眼面前的三只雄性。 霄泽是兽人中的文盲，pass。 墨殷沟通起来太费劲，pass。 “孤云，你愿意帮我吗？” “……我吗？” 孤云墨黑色的丹凤眼微微一怔。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凌音音欣喜道：“那可太好啦，我怎么会介意呢，正好，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我们一起解决！” 孤云下意识地扫一眼墨殷和霄泽。 很好，他俩的目光像是要随时准备冲过来把他咬死。 而他丝毫不怯，浅笑的表情里暗藏着不易令人察觉的得意。 音音已经结侣…… 那么接下来，该轮到他出击。 墨殷是大兽夫，霄泽是二兽夫。 而他嘛……恰好就想做小三。 “海王，大祭司说你突破六阶不易，让我告诉你一声，待会儿去找他，这几天他为你准备好了磨炼计划，助你升阶。” 霄泽闻言，疑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而是告诉你？” 孤云觉得他脑子有点不好用。 “因为你在森林里，他见不到你。” 霄泽恍然大悟：“也对……我要现在过去找他，是吗？” “对的，你快去吧。” 霄泽便对凌音音撒娇道：“那我先去找大祭司，晚点回来找你。” 她摸摸他的头，“快去吧，升阶的事情更要紧，你要加油噢。” 他摇晃着无形的狗尾巴。 “好～” 终于支走一个，孤云又看向墨殷。 “蛇王要陪我们一起吗？” 墨殷正准备开口，凌音音却道：“你去捕猎，晚上回家做饭，我们的事情你又听不懂，在这里只会捣乱。” 墨殷：“……？” 他怒，“你要赶我走？” 说着，墨殷直接坐下，“我不去。” 凌音音：“……” 这家伙又开始了。 不过她有办法对付他。 “我的大兽夫～” 凌音音凑过去，摇晃着墨殷的手臂。 “我要在这里忙一个下午，晚上回去要是没有饭吃怎么办？我今天想吃牛肉，你去找找有没有牛嘛……” 墨殷无视她的耍赖。 “不行，你不能和别的雄性单独待在一起，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孤云是好鹤，你不要什么醋都吃，而且我也是为你着想，你想你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多无聊？还不如出去捕猎，经营好我们的小家。” 墨殷面色松动，“你和他，不准离得太近，否则……” “我知道，你别乱吃醋！” “……哼。” 墨殷起身，“你要吃牛肉？” “嗯嗯嗯……” 凌音音疯狂点头，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崇拜，“今天的伙食就靠你啦！” 墨殷走之前，看向孤云。 孤云和他对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 一副不敢冒犯的模样。 墨殷见状，心里稍稍放心，自己已经警告过他，孤云应该没那个胆子。 区区四阶，掀不起什么风浪。 等他走后，孤云原本胆怯的神色立刻转变，他深知蛇王猜忌自己，所以他这段时间里，一直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不然，他可没机会接近音音。 “孤云，我们开始吧。” “好。” 他的声线听起来温文尔雅，给人一种舒服的亲切感。 孤云起身，翻出一本空白的羊皮本，那是他常用来记录草药的工具，因此准备充足，连记录用的墨水也应有尽有。 凌音音感慨：“每次和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自己好像能找到研究的意义！” 因为有同道中人，研究不再孤单。 “那以后，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好啊好啊……” 单纯的她完全没听出另一层深意。 孤云将东西放好坐下。 “你说，我来写。” 他坐在窗檐射进的阳光之下，侧脸的线条利落分明，仿佛由造物主精心雕琢，犹如远山的轮廓，清瘦而疏朗，带着一丝文人般的清冷与孤高。 她一时看愣。 第九十九章 单独相处 “音音，你在听吗？” “……啊？什么？” 凌音音瞬间回神，“在的，在的……” 孤云抬眼望向她，目光专注而柔和，等待着她的指示。 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更衬得他眉眼深邃。 殊不知，他呈现的每一个角度，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 凌音音收敛心神，认真思考起来。 “首先，结盟守则的最前面一页……嗯……就写‘各族平等，互助互利，资源共享，同御外敌’。” 她一边斟酌着一边说。 “音音能解释下，是什么意思吗？” 凌音音的话太现代，孤云一知半解。 “可以，意思就是……以后结盟部族里每个种族地位相同，要互相帮助，一起分享资源，共同抵抗敌兽。” “好。” 孤云点头，拿起木棍制作的笔，蘸上乌贼的墨汁，执笔在羊皮书上流畅滑动，留下清晰工整的字迹。 凌音音虽然看不懂兽人的文字，但也能看得出，他的字如其人，清隽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风格。 “然后是关于领地的划分。” 她继续道：“明确现在各种族聚居区的归属，但要分出公共区域，比如主要的狩猎森林、水域、草地，对所有结盟部族的兽人开放，而任何兽人不能以任何理由独占这些资源。” “这一点很好。” 孤云的眼中带着欣赏，“同时，我们还需要约定各种族捕猎的地点，避免水族抱怨鱼类减少的问题。” “对！” 凌音音眼睛一亮，“这个想法不错，你倒是提醒我了。” 孤云笔下不停，迅速将她的想法记录在羊皮本上。 “还有，不遵守规定的兽人就会受到一定的处罚，比如上交多少猎物……” “好，这样大家就不敢轻易犯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逐渐深入。 凌音音搬出来自现代社会的见识，再加上孤云对兽世规则的了解，二者互相相结合，许多规定渐渐变得清晰可行。 在这过程中，孤云偶尔会提出更贴合兽世实际情况的建议，他的博学和耐心让凌音音做起事来倍感轻松。 “孤云，你懂得真多。” 她忍不住感叹。 孤云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眸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能帮到你就好，音音的想法才是真正解决困难的关键，你很聪明……我只是负责记录下来而已。” 他的语气谦逊，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凌音音神采飞扬的脸庞。 她专注思考时，眼睛格外明亮，其中仿佛盛满星光，让人移不开眼。 时间在专注的讨论中悄然流逝。 羊皮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规定。 她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与其它雌性都不同的、若有若无的馨香，孤云的心跳不自觉漏了几拍。 他表面平静，身体却微微紧绷，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亲近时刻。 他知道，墨殷的警告绝非戏言。 可他孤云想要的，从不计任何代价，他只需耐心布局，强大的实力固然重要，但智慧和时机同样关键。 他清楚知道，凌音音欣赏他的能力。 别雄有的，他或许没有。 但他有的，墨殷和霄泽却没有。 “好了，大致就是这样！” 凌音音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看着初具规模的“结盟守则”。 “剩下的，就是补充细节和征求各族长老的意见，再给他俩看看。” “嗯，音音，你辛苦了。” 孤云放下笔，动作优雅，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指，“这份守则，一定能帮大家减少许多摩擦。” “希望吧。” 凌音音温和一笑，正要起身，没成想她坐得太久，双腿早已发麻，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一旁倒去。 “音音……小心！” 孤云反应极快，立刻扶住她的手臂。 透过薄薄的衣料，凌音音感受到他的大掌传来熨帖的温度。 “谢谢……” 她赶紧站稳，孤云随即松开手，分寸把握得极好，礼貌又丝毫不显唐突，只留下瞬间接触的余温。 “没事。” 孤云浅薄的唇微微上扬，仿佛刚才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个动作。 他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音音，你之前说……找我还有别的事？” “啊……对对对！” 他不说，凌音音都差点忘了。 “是关于蓝堇草的事。我最近在想，蓝堇草极为稀有，而蓝堇香消耗得又快，要想重新制作，总不能一直凭着运气采摘蓝堇草，所以就想试试，能不能自己种植蓝堇草……孤云，你对这方面比较了解，所以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一谈到共同感兴趣的专业领域，两人的话题迅速打开。 “让我想想。” 孤云微微沉思，“蓝堇草的确稀有，我也没有见过几次，又或许是因为太普通而被认为是杂草，容易被我们忽略……” 说着，他问：“音音，你当时是在那座悬崖上发现的蓝堇草，对吗？” 她用力点头，“对。” “要想确保种植成功，最好还是能够采集那附近的泥土。” 凌音音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 种子样本有限，他们不能失败太多，必须得尽量还原蓝堇草的生长环境。 “那一带光照偏阴，泥土湿软，至于其它的……我们最好再亲自走一趟。” 孤云建议道：“如果你有空，我现在就可以带你飞过去看看。” 凌音音正沉浸在研究的兴奋中，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而这正中孤云的下怀。 又是一个单独相处的绝佳机会。 孤云眼底的笑意加深，面上却仍然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正人君子模样。 “那我们现在出发？路途不算太远，我们早去早回。” “等等……好像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是过去，等会儿墨殷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会不会生气啊……” 她得照顾下他们的心情。 “别担心，我会尽快带你回来。” “好！”凌音音不疑有他。 “那就麻烦你啦！” 孤云垂下眼眸，掩去其中一闪而过的满意和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第一百章 迷情草药 “哇塞……” 薄云如雾般触手可及，凌音音俯视着一望无际的圣兽大陆，脚下是绿意葱葱而广袤的原始森林，一条蜿蜒的河流从森林中央穿过，奔向未知的远方。 她第一次认真地俯瞰这个世界。 凌音音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圣兽大陆可真漂亮……” 孤云的飞行姿态极其平稳，他刻意放缓速度，让她适应在高空中的体感。 “音音，坐稳。” 白鹤煽动着优美的翅膀，它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纯净无暇，凌音音仔细一看，发现这些羽毛隐约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看起来既高雅又低调。 凌音音不由感叹。 怪不得古人喜欢用白鹤比喻高洁。 “你平时会经常打理羽毛吗？” 她好奇地问。 “不怎么打理。” 孤云疑惑地反问：“怎么了？是我的羽毛变脏了么……” 凌音音摇头，“不脏，就是觉得你的羽毛非常漂亮，手感特别好。” 摸起来顺滑得像用过护发素似的。 “是么，我们雄性不太爱美，或许是天生的吧。”孤云轻声提醒，“音音，我们马上就要降落了，抓紧我。” “好。” 白鹤缓缓降下高度，落在悬崖边。 凌音音下意识朝悬崖底部看去。 ……妈呀，这么深！！ 上回要是没遇见孤云，她掉下去绝对会摔成一团肉泥。 她从白鹤背上跳下来，孤云转眼化为人形，浅笑问：“音音，你还记得上一次是在哪里找到的蓝堇草么？” 凌音音有些苦恼：“抱歉，可能需要花点时间，让我想想啊……” 那会儿找到蓝堇草已是黄昏，回去的路上天早就黑了，在当时的环境里，很难记住具体的路线。 “别着急，你慢慢回忆。” 孤云颇有耐心地安慰。 “……好。” 她左右环视四周的景象，凭借着记忆里的熟悉感，缓缓往前走。 孤云默默跟在她的身后，趁着她思绪乱飞，偷偷整理着因为飞行而不太美观的头发，他认真确认好自己的羽毛没有脏，于是又重新保持着一副从容的姿态。 白鹤最致命的痛点，就是容易显脏。 他每天至少需要花费两个小时，梳理清洁自己的羽毛。 “咦……孤云，你看！” 凌音音突然眼睛一亮，“那个是不是某种草药来着，我好像在你书上看到过，不过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她迅速跑上前，拨开一片杂草，从中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株浅紫色的植物。 孤云定睛一看，眸色微动。 ……这是，迷情草。 凌音音习惯性地放在鼻尖轻嗅。 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孤云却脸色骤变，“音音……等等！” 她抬起头，疑惑地眨眨眼。 “咋啦？好像没什么味道。” 孤云立刻走上前，努力保持着温和的嗓音解释：“这个不能闻，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啊？没有啊。” 她赶紧后退，像做错事情的小朋友。 “这不会是什么毒草吧？！” “倒也不是……” 他神情无奈，“还是别知道的好。” 凌音音连忙点头。 她听专家的，孤云说啥就是啥。 在兽世，好奇心不能太重。 “那……这草还要吗？” 孤云摇头，“丢掉吧，用不上。” “哦哦……” 他再次不确定问：“你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我好着呢，放心！” “好吧。” 可能她吸入的不多，每只兽人的体质不同，对迷情草的反应也不同。 “走吧，我们继续找找。” 凌音音点头，她抬眼望向天空，天际开始透出晚霞的颜色，得抓紧时间。 “我看看……我记得，就在这边。” 她凝神辨别着路线，在发现越来越熟悉的环境后，凌音音步伐加快，寻路时也越来越顺利。 “啊，找到啦！就在这里！” 在看到泥土里留下的痕迹时，凌音音兴奋地冲上前，指着脚边的一个小坑，给孤云讲解：“当时蓝堇草就在这里，旁边还有颗宝石呢，不然蛇崽们也不会带我来这边，算是一种机缘吧！” “原来是这样……” 孤云和她一起蹲在小土坑旁。 他捻起一撮泥土，仔细观察。 “这里的泥土果然不同，音音你看，它的颜色有一点红，而且非常湿润，还有些粘手……” 她嫩白的小脸凑近到他的手边，瞪大眼睛认真注视，“真的诶……” “我们得知道，它长在这里时，平常要接受多久的阳光照射。” 凌音音极为认同，“没错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接下来几天，我们得找时间过来观察阳光照射的时长和泥土的温度、湿度才行……” 她在脑海里计划着考察方案。 兽世没有科学的仪器，只能靠手眼来辨别，尽量还原蓝堇草的生长环境。 “我们先采集一些泥土带回去，明天再过来，可以吗？”孤云问。 “好，今天比较晚，先这样。” 说着，他俩蹲下身，开始挖土。 孤云把泥土装进兽皮袋，凌音音系好袋子挂在腰间。 “走吧！” “好。” 他化成兽形，“上来吧。” 说着，孤云扫她一眼，却忽地顿住。 “音音……你怎么满头是汗？” 她微愣，“我出汗啦？” “对，你没有感觉到吗？” “没有诶。”凌音音自顾自抹了把汗，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渗着汗水。 “你很热吗？”孤云担忧问。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不说不知道，一说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就连脸蛋都有些烫。 孤云盯着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红的脸颊，目光凝重。 “我现在带你回去治疗。” 这症状，是迷情草的副作用。 “我、我怎么……” 凌音音小声嘀咕着，视线渐渐模糊。 她脚步不稳地后退几步。 “小心……！” 孤云瞬间变回人形，上去接住她。 凌音音浑身瘫软，倒在他的怀里。 “我头晕，看不清……” “别怕，有我在。” “孤云……我怎么了？” 孤云神色犹豫。 “音音，你可能要发情了……” 第一百零一章 强硬上攻 “什么？！” 她诧异惊呼：“我怎么可能发情！” 她又不是兽人，哪来的发情期？！ 孤云只好解释：“其实，你刚才闻的那株草，叫做迷情草，是专门用来治疗一些发情期不正常或者不会发情的雌性，只要吸入它的气味，就会催促身体发情，还有一些其它的症状……” 凌音音一听，差点没吓昏过去。 “走走走，我们快走！”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每当这种预感来临，真的会不详。 孤云微微皱眉，不太确定地问：“你还有力气坐在我背上吗？” 凌音音强撑着一口气坐起身。 “我可以！” 回去的路上最多半小时，能坚持！ “好吧，如果不行和我说。” “嗯……” 她趴在白鹤背上，呼吸渐渐急促。 怎么越来越热…… 刚才还没那么热的。 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好像都在冒汗…… “唔……” 孤云听见她模糊不清的呻吟，于是又加快飞行的速度。 轰隆—— 这时，前方飘来一片厚重的乌云团，彻底阻挡他们的去路。 兽世的大雨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雷声就是雨点的响钟，只要一打雷，雨水一定会同步砸下。 哗——！！ 突如其来的暴雨，瞬间将两人打湿。 孤云暗道糟糕。 他必须尽快降落。 羽毛一旦被雨打湿，无法继续飞行，届时他们都会坠入森林。 “音音，抓紧我！” 白鹤用力挥舞翅膀，朝下冲去。 好在孤云原本就飞得不算高，短短一分钟后，他便载着凌音音安全落地。 “音音……音音？” 怀里的凌音音双眼紧闭，体温滚烫，面对他的呼唤，她没有任何的回应。 孤云只好抱紧她，当务之急，是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雨。 雨不停，他们压根回不去。 他眼尖地发现前方山壁上有个豁口，看样子应该是个山洞。 孤云再次化形，抖掉羽毛上的水分，背起凌音音往山洞飞去。 山洞不大，里面残留着一些小型鸟类生活的痕迹，孤云将凌音音放在地面上，让她靠着石壁休息。 “音音，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谨慎地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微凉的指尖传来滚烫的热意。 “嗯……我怎么这么湿啊……” 她闭着双眼，嘴里嘟囔着抱怨，手还掀开湿漉漉的领口，很不舒服的模样。 “你被雨水打湿了，别脱……！” 孤云赶紧制止她的动作。 孤雄寡雌的，脱衣服很危险。 迷情草必须要用专门调制的药汁才能解除它的作用，不然，只能交配。 目前来看，两个方法都行不通。 孤云可不想趁人之危。 “……孤云？” 这时，她迷迷糊糊睁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他的模样，“我们在哪儿……” 孤云看她恢复神智，耐心回答：“在山洞里避雨，音音，你坚持会儿，等雨一停，我立刻带你回去。” 她扭头，看向外面磅礴的大雨。 雨幕几乎遮盖所有的景象。 “确实……好大的雨。” 说着，她又开始胡言乱语：“墨殷，我好热……你快点变成蛇……” 孤云闻言，眸色一黯。 “他不在这里。” “不在……？霄泽，亲爱的……快让我抱抱你的尾巴……” 听着她嘴里对两位兽夫的依赖，孤云不禁低声问：“我可以吗？” “……你？” 凌音音皱着眉，忽然捧住他的脸，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来。 然而看进眼里的，和传达到大脑的，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墨殷……你不是在这儿吗？” 她煞有其事地扯扯孤云的脸。 他扭过头：“我不……唔！” 话说到一半，凌音音突然拉下他的脖颈亲吻上去，胡乱地啃咬他的唇。 孤云缓缓睁大双眼，神情呆滞。 这、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吻…… 那张向来清冷自持的面庞，破天荒地被浅淡的粉色覆盖。 “音、音音……我，唔……” 他再次被拉低脖颈，脸上全是凌音音凌乱急促的呼吸。 混合着香气的芬芳，令人上瘾。 孤云没有挣扎，最开始的吃惊过后，他瞬间镇定下来，一股愉悦涌上心头，他垂眸注视着她如小动物般乱啃的行为，眼中满是纵容与宠溺。 ……这样的感觉，还不赖。 他喜欢。 凌音音啃半天也不见他打开嘴巴，于是忍不住低斥：“臭蛇……你别装纯情，快点让我进去！” 孤云：“……我不是墨殷。” 被当做别人的感觉真不太好。 可如果不是错把他当做墨殷，音音也不会主动吻他。 这么一想，孤云便欣然接受。 只能暂时对不起大兽夫。 以后再喊对方大哥道歉就是。 两人唇齿相依，孤云缓缓闭眼，只想短暂地陷入这场甜蜜当中。 没一会儿，凌音音不耐烦了，又开始扯他的衣服，“墨殷，我、我……不对，你可不可以……” 她口齿不清，想要表达自己的需求，却又依稀记得矜持，难以直接开口。 可这副模样，谁都知道她已迷乱。 孤云抓住她的手，柔声哄劝。 “不行，音音，你忍一忍……” “我忍不住……” 她眼尾通红，看上去快要急哭了。 “我们不能在这里。” 他更希望，两人的美好不是因为一场意外造成的，这样的感情不会稳定。 “……你混蛋！” 凌音音不知从哪儿爆发出一股蛮劲，猛地将孤云扑倒在地，整个人坐在他精瘦的腰间，准备霸王硬上弓。 孤云终于神色慌乱。 “音音……别这样，真的不可以！” 他活像个被强迫的良家妇男。 “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凌音音压根懒得听他说话，迷情草带来的作用几乎完全控制她的行为，她现在就像只原始的野兽，只想好好发泄。 孤云无法，只好用力攥住她的手。 “你冷静点，我可以帮你……但，不是这种方式，好么？” 她终于停下动作，歪头迷茫地问： “什么……？” 他轻咳一声，红着脸低声道： “音音，你坐过来，动作轻一点……” 第一百零二章 我会负责 “坐……哪儿？” 凌音音呆呆地问。 两人互相对视，孤云凝视着那双湿润发亮的眼眸，心头不自觉酥软。 这样的她，格外可爱…… “坐这里。” 他直起身，拍拍身边的位置，凌音音乖乖挪过去，接着扯掉他的兽衣。 雄性的衣服本来就制作简单，她这么一扯，直接扯下一整块兽皮，露出一大片白皙如玉、光洁无暇的胸膛。 “……音音！！” 孤云倒吸一口冷气，声线颤抖。 他薄而不失力量与美感的肌肉，令她情不自禁地将滚烫的脸颊贴上去。 “你这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她满足地轻叹出声。 孤云快要维持不住冷静的理智。 因为凌音音贴着的位置，恰好就落在他的心脏前，隔着一层温凉的皮肤，他的心跳疯狂叫嚣，似乎即将蹦出胸口。 她的温度……好烫。 孤云垂下纤长的眼睫，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被她听出什么异常。 “不行，我还是好难受……” 她的气息凌乱而沉重，凌音音忍不住用指甲抓挠着他的肌肤，以此来发泄身体随时可能爆发的欲望。 孤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音音，我这就帮你，别怕。” “呜呜呜……” 她难受地呜咽出声，指甲在他的胸前留下密密麻麻的红痕，严重的时候，还会划出好几道血渍。 而孤云面色不改，神情专注。 …… 不久后，大雨停歇。 凌音音的声音逐渐消失。 她瘫在孤云的胸怀里，双眸失焦。 孤云轻声问：“音音……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么？” 凌音音大脑死机，还没重启。 他便极有耐心地让她继续依靠。 约莫两三分钟以后，她的瞳孔才慢慢聚焦，飘散的意识终于归位。 热度基本消退，凌音音发现自己靠在陌生的胸膛里，下意识抬眼望去。 孤云垂眸，和她四目相对。 “……” 鼻腔里充斥着对方混合着雨水的清冽气息，她呆愣片刻，忽然掩耳盗铃似的，麻溜地闭上眼睛。 ……等等！！ 她是谁？！ 她在哪里？！！ 她在干嘛？！！！ 羞耻的记忆突然攻击着她的大脑，她僵滞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音音，你还好么？” 还是孤云主动地关心问。 “我……我我我，挺好的！” 凌音音一个激灵蹦起身，面向洞口，历经一番表情上的扭曲与挣扎，最终还是生无可恋地转过身： “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她偷偷扫一眼地上的孤云。 好么……！ 人家好好一个大美男，给她弄得袒胸露肉，头发散乱，最关键的是，那片红痕极其暧昧，明显就是她的杰作。 “……你想给我什么交代？” 孤云面露忧愁，眸光流转，一副十分难过的模样，“你知道的，我们雄性一旦和某只雌性有过亲密的接触，以后就没有其它雌性肯要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但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也没关系的。” 她听完，在心里大声怒吼。 凌音音，你这个坏女人——！！ 居然敢调戏良家雄鹤啊啊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意外。” 孤云道：“你不想负责也没事……” “没有没有！我一定负责！” 她渗出一身冷汗，感觉自己要凉。 回家可怎么交代啊？！ 孤云慢吞吞起身，脚步莫名不稳。 “音音，我不想为难你。” “不为难，不为难！” 她笑容勉强，“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样才能补偿你……” “我不需要补偿。” 他摇摇头，“你别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用这件事来让你困扰。” “孤云……” 凌音音不由咬着下唇，神情感动。 “你真是好鹤，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她傻乎乎地闻迷情草，哪会玷污人家的清白。 “音音，别自责。”孤云整理好外形，“我们得赶紧回去，万一蛇王提前回来，找不到你，他会生气的。” “……好。” 傍晚，两人回到结盟部族。 孤云誊抄出几份结盟守则，分发给各种族的长老们。 诸位长老读过以后，没有异议。 少数有异议的，没敢发话。 凌音音现在是两位王的雌性，说话的分量举足轻重，得罪她可没好果子吃。 墨殷捕猎归来，对那份结盟守则看都懒得看一眼，只问：“都是你的意思？” 凌音音点头，“嗯，你觉得呢？” “不用我觉得，听你的。” “……真的假的？” “真的。” “大兽夫，你真好！” 这份信任让她备受鼓舞。 “以后你想做就做，不用问我。” 墨殷道：“你的话，他们会听。” “我又不是王……” “你在王之上。” 凌音音倏地愣住。 办完事情，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墨殷身后。 “干什么？过来。” 墨殷见她无精打采的，主动蹲下身。 “累？我背你。” 凌音音盯着他宽阔的后背，心里一阵愧疚感袭来，“墨殷……” “怎么？” “如果我，我是说……” 她双手背在身后，交叉着握紧。 “我犯错的话，你会生气吗？” 墨殷站起身，眯着眼打量她。 平常她做事情向来理直气壮的，哪有怕他生气的时候？ 这态度，很可疑。 他沉下语气，“什么错事？” 凌音音直冒冷汗，“呃，比如说……不小心把别的雄性推倒……” 雌性推倒雄性？ 还不小心？ ……开什么玩笑？ 墨殷挑眉，“你有那个能耐？”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他冷哼，“就你这弱小的体格，还想一不小心推倒雄性，别搞笑，不过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殷目光灼灼，盯着她的眼睛。 凌音音压根就不敢跟他对视，心虚地挪开眼神，撇嘴委屈道：“我就是假设，随便问问，如果真的能呢？” 当一只雄性能被雌性轻易推倒，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 ——蓄意勾引。 “我会拧下他的脑袋！” 他冷笑。 第一百零三章 研究圣经 “我们走吧。” 凌音音不敢再提。 墨殷语气阴狠，一点不带说笑的。 这家伙的嫉妒心有多强，她知道。 回到家，凌音音立刻跑去洗澡，今晚霄泽不在，墨殷愈发有恃无恐。 他抱着双臂，倚靠在浴室门边，默不作声静静等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她一开门出来，就被他从身后搂住。 “墨殷……你别这样！” “今晚那条臭鱼不在，你是不是应该连同上次的份，一起补偿给我？” 墨殷埋头在她颈间深嗅，嗓音低哑。 “音音，你好香……” 凌音音的脸也不知是被热水熏红的，还是被他的话给羞红的。 她扭动着身子，腰间冷不防碰到一处硬硬的尖角，凌音音疑惑：“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硌得我有点疼。” “这个？” 墨殷抬手，两根手指中间夹着本书。 她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 他轻声回答，“兽人圣经。” 墨殷吻着她白嫩的肩头，“今天开始研究一到十式。” “什么研究？还分一到十式。” 她压根没转过脑筋，还从他手中抽出那本兽人圣经，徐徐地翻开。 “……！！” 凌音音的眼睛瞬间遭受暴击。 原来是这本书！！！ “我们一起慢慢地……把这本书全部试一遍，好么？” 墨殷呼吸温热，低声说话时，那充满磁性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浑身发热。 “你就不能克制点……” 他几乎每天都要，她有点吃不消。 找蛇做兽夫，可是个体力活。 “只研究一到十，还不克制？” 墨殷哼笑：“到二十也行。” 他有的是精力陪她度过漫漫长夜。 凌音音又羞又怒：“才不要，墨殷，你就是条变态蛇！我要把你做成蛇棍！” “可以，先把我榨干就行。” “你——！！” 他说荤话的本事日益见长。 “啊啊啊，放我下来，我要睡觉！” “臭墨殷，我不会放过你的！” 回答她的，只有墨殷满意的微笑。 最终，两人还是一起做完研究。 凌音音靠在床头，已彻底大开眼界。 她不知道这点事情是怎么玩出一百零八种方式的，墨殷有没有成蛇棍她不懂，但她真的快要被榨干了。 某蛇吃抹干净，容光焕发。 …… 翌日。 墨殷早早出门，留她独自在家。 凌音音起床时，早饭已经做好，昨天捕猎回来的牛已经变成香喷喷的牛排，和薄荷叶一起搭配摆盘，放在桌上。 “臭蛇，只有做饭还算优点……” 她边吐槽，边困倦地吃着早餐。 扣扣扣—— 这时，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谁呀？” 她起身，谨慎地掀开一条门缝。 外头空无一人。 “你好，我在这里。” 脚底响起一道稚嫩的嗓音。 凌音音低下头，发现是只大白兔。 这兔子会说话，那就是兽人无疑。 “你是……？” 她蹲下身，“你找我有事吗？” 白兔回答：“我听别的兽人说，你有一种香能够压制发情狂暴，对吗？” “是的。” “可以多给我一点么？” “当然，不过你用什么交换？” “我们兔族的雄性经常发情，所以需要很多份，你想要什么，雌性？” 凌音音反问：“你能给我什么？” “我想想……” 那只白兔用前爪搓搓大耳朵。 “如果你有需要的植物，可以让我们帮你去找，我们的鼻子可以辨别它们。” “……哦？” 凌音音忽然感兴趣道：“那以后你们可以替我找草药，我为你们提供安禅香，正好互相帮助，你觉得呢？” 一个人凭运气收集草药，肯定比不过有种族天赋的一群兽人，如果能和大白兔达成共识，她会轻松很多。 “当然可以。”大白兔欣然答应。 她转身回屋，取出五十个小香粽。 “你们只需要把这个戴在身上，发情时闻一闻，就可以啦。” 白兔转眼化为稚嫩的少年，从她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安禅香。 “可我今天还没带东西。” “没关系，你们先用着。” 凌音音道：“只要你答应我，三十天内为我找到这些植物，能找多少找多少，到时候送到我家就行。” 少年感激地看着她。 “好的，我把这些植物带回去给大家闻一闻，他们就能在全圣兽大陆的范围内找到同样的种类。” “这么厉害？” “厉害不敢说，不过兔族的脚步遍布整座圣兽大陆，这种事情很简单。” “那可太好啦！” 凌音音缺的，正是这样的好帮手。 如果有兔族帮忙收集材料，那她只要在家认真研究制香就行，少了一份工作，制香的效率会大大提升。 “谢谢你，小雌性。” 凌音音上下扫他一眼，“你看起来也没多少岁，叫我小雌性？” 少年莞尔一笑，“我五十。” “……？” 凌音音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下一秒，她惊叫：“你五十？！” 长成十五的模样，说自己五十？！ “嗯，我们本身就长得嫩。” 可恶……凌音音羡慕得想哭。 她也想青春永驻啊啊啊！！ “你们有没有保持年轻的秘诀啊？” 她小声地询问。 对方再次微笑：“有的。” “是什么是什么？能不能和我分享？” 凌音音一阵激动。 少年笑意不减，“如果你愿意和兔族雄性交配，可以延缓衰老，我们的体液能帮助其它种族的雌性对抗岁月。” 凌音音：“……” 她面无表情地后退两步。 “你慢走，不送，记得约定。” 然后“啪”一声，关上门。 她现在一听到交配两个字就烦。 送走大白兔，她又有新的烦恼。 昨天答应过孤云，这几天都会和他去悬崖观察光照，可发生过那种事情……她实在不懂怎么面对他。 苦恼归苦恼，正事还得做。 于是下午，她厚着脸皮让墨殷带自己去结盟部族找孤云。 霄泽临近突破，正在训练，墨殷受到大祭司的邀请前去帮忙，把她放下以后，他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剩她和孤云大眼瞪小眼。 “音音，你在怕我吗……” 第一百零四章 逐步试探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怕你。” 凌音音连忙摆手，一脸尴尬。 孤云却神色落寞：“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愿意接近我的样子。” 他化形为鹤，细长的脖颈耷拉着。 “对不起，给你带来不好的回忆。” “不不不，你没有错！” 他一个受害者还和自己道歉，凌音音顿觉自责：“别这样，我犯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揽过责任反省……” 孤云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与她志同道合的好伙伴。 她怎么能这么对人家呢？ 凌音音动作拘谨地爬上白鹤的背部。 起飞后，两人一路无言。 到达昨天的地点，二人根据制定好的计划，开展考察活动。 她没什么活干，几乎全被孤云包揽，只能跟在他的身后神游。 “那个……孤云。” “嗯？” 斟酌一路，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我欠你太多，不知道怎么还……要不许给你一个承诺，只要我凌音音能做到，无论任何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孤云停下动作，侧过脸。 她抬起头，望着他线条清晰流畅的下颌线，才发现他的耳后连接脖颈的地方，有一颗浅红色的痣。 “一个承诺？” 他努力控制着上扬的唇角，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表情，“其实，我不需要其它东西，只是有一样，还不属于我。” “什么东西？你说来看看，说不定我能找出来，送给你！” “音音……” 二人站在大树的阴影下，灼热的阳光洒落在落叶的缝隙中，风声沙沙作响。 孤云缓缓低头，凑到她的耳边。 “你真的……愿意给我？” 凌音音傻愣愣地盯着他点头。 “好。” 孤云抬手，轻轻揉捏她圆润的耳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眸中满是深沉的愉悦，“我想要的……是你。” “……哈？” 上一秒还被勾引到沉浸在男色当中，下一秒凌音音便瞪大眼睛，匪夷所思地和孤云目光相对。 他一秒切换情绪。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孤云立刻直起身，满脸促狭。 “以后我肯定没有其它雌性要，所以有点难过，没控制住自己……毕竟没能结侣的雄性，就要一辈子流浪，孤孤单单，没人陪伴，最后死在某个地方……” 说着，他又懊恼起来。 “瞧我，胡说八道，你别在意。” 看他手足无措地解释，沉重的愧疚感几乎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怎能让恩人如此低声下气？！ 凌音音，你这个坏女人呜呜呜！！ “那个……真的是你的愿望吗？” “音音，你听我说……” 凌音音猛地拽住他的手，眼神坚定。 “既然那是你的愿望，只要你想清楚不会后悔，我就努力去做！” “……” 孤云一愣，缓缓合上双唇。 她的眸光里，不一定有对他的喜欢，但一定有想要报恩的急切。 虽然这一切都在掌握当中，可他仍然有些不满意。 ……不急，慢慢来吧。 他只能安慰自己。 音音能主动说出口打破僵局，就已经胜利一大步，他再慢慢引导便是。 没有什么，是一蹴而成的。 “你愿意为我负责么？” 凌音音舔了舔唇瓣，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小声地说出口：“……嗯。” 一瞬间，他眉眼舒展，那股淡淡的哀愁和忧郁一扫而空。 “音音，我好高兴。” “……高兴？” 在他看来，这是值得开心的事么？ 凌音音有些不解。 孤云一个天才医师，被救过的人酱酱酿酿，以后无法自由恋爱，只能选择把他酱酱酿酿的人，怎么想都不该高兴吧？ 她小小的脑子有大大的疑惑。 “不过我可能对你……呃，没办法……你知道的，我是怕你后悔。” 孤云摇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而且……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后悔？” 凌音音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望着她一脸苦恼，孤云悄悄伸手，往她腰间一揽，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音音……” 她惊慌失措，“我我我们……” 等下，好像进展得有点太快！！ 孤云不语，而是垂下眼眸。 凌音音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唇瓣上，由于距离太近，她被迫放轻呼吸，整个人局促不安。 他的意图不言而喻。 眼看着孤云离自己越来越近，凌音音心中好一阵挣扎。 怎么办？到底躲不躲啊？！！ 躲，怕他难堪。 不躲，她要无地自容。 两人的距离仅剩几毫米。 孤云却突然停下。 “你不喜欢。” 他轻笑，“我会等你。” 说着，他便起身，拉开距离。 前方的空气终于流通。 她慢吞吞睁开眼，长松一口气。 她就知道，孤云不是那种人。 不过这会儿，凌音音的心速依旧快得起飞，她用掌心贴着脸，火热的温度丝毫不比外头的阳光还要烫人。 “抱歉，给我点时间。” 凌音音道：“我尽量尝试接受你。” 孤云“嗯”一声，“我们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大哥和二哥。” “大哥和二哥？” “就是蛇王和海王。” ……这么快就改称呼了吗？ “放心，我先不告诉他们。” 主要她没那个胆子。 才刚结侣，万一被那两个知道，自己起码几天几夜下不来床。 醋精能原地起飞。 哎……她垂头丧气。 凌音音，你真是花心的坏女人。 “音音，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日子很长，我们慢慢来……实在不行，我去当流浪兽人也绝无怨言。” “别别别，你别再说那几个字。” 他再说下去，她保不准又会因为愧疚而说点什么不该说的话。 “嗯，我可以牵你吗？” “啊……？噢……” 牵个手而已，还能接受。 得到应允，孤云伸出手，看似不经意且装作自然地凑到她的手旁边。 凌音音已经开始掌心冒汗。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缓缓靠近。 先被勾住的，是她的小指。 随后，那只手的动作越来越大胆。 温热的指腹摩挲过她的手掌心，插进开合的指缝当中，和她十指相扣。 第一百零五章 十指相扣 指尖相扣的瞬间—— 凌音音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擂动起来。 他的手比她大上许多，指节分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力量，将她小巧柔软的手完全包裹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并不细腻的纹路，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间因常年捣药而留下的薄茧，那粗糙的触感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带起一阵阵细微的战栗，顺着相贴的掌心一路蔓延，直抵心尖。 凌音音下意识地想蜷缩手指，却被孤云更紧地握住。 “音音……” 他轻唤她的名字，声线比平时更沉上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羽毛似的，轻轻搔过她的心扉。 “以后，还可以这样牵你吗？” 凌音音压根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脸颊滚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胡乱地点点头，视线飘忽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掌心那灼人的温度和触感。 孤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牵着她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在她手背上摩挲着。 动作里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两人紧密相扣的手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风声依旧沙沙作响，却仿佛成了此刻静谧氛围最佳的配乐。 最初的僵硬和紧张过后，她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也慢慢恢复正常的节奏，取而代之的，是直达心头的暖意和安心。 孤云总是这样，不会让她为难。 他的分寸感向来拿捏得极好。 “咳咳……时间差不多了。” 凌音音侧过脸小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好。” 孤云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目光不经意落在自己的大掌上，心里还在回味着指尖残留的细腻触感，和她带着馨香的余温。 回去路上，凌音音靠在他柔软温暖的羽毛上，感受着拂面的清风，看着脚下不断移动的山川河流，心底的某个角落悄然松动。 白鹤的余光始终观察着她。 它微微侧过脑袋，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发顶，动作亲昵自然。 凌音音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 白鹤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振翅飞向被晚霞染红的天际。 …… 回到结盟部族，凌音音提出想去看看霄泽，孤云便亲自为她带路。 一路穿过宽阔的地域，在部族领地内最隐秘的水域中，她终于见到墨殷和霄泽的身影。 “他们正在切磋，我们别过去。” 孤云提议，“先看看情况吧。” 凌音音点头，“好的。” 此时，两只雄性还未察觉到其他人的到来，霄泽正跃跃欲试，准备今天和墨殷好好大战一场。 大祭司和璃玻正在一旁观战。 “臭屁虫，要是我今天打败你，让我坐几天大兽夫的位置，怎么样？” 霄泽满脸自信，大言不惭。 墨殷直翻白眼，冷笑一声： “白日梦也得等回家再做！” 话音一落，两人周围顿时升起无数道滔天水柱，水流声震耳欲聋。 巨蛇的身影倏然显现。 它轻松地穿过水幕，朝霄泽奔去。 霄泽的身影早已看不清。 凌音音只看到漫天的水滴化作冰锥，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冻结，无数的冰锥朝巨蛇刺去，来势汹汹。 “不是吧？他们玩真的？！” 她顿时焦急起来。 孤云安慰道：“别担心，他们下手肯定会有分寸的。” 凌音音摇头，“你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拼命三郎！” “拼命三郎是什么？”孤云不解。 “呃……大概意思是，他俩为了能分出胜负，可以不顾自身安危，豁出性命。”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就是雄性。” 孤云轻笑，“如果音音遇到危险，我也会成为‘拼命三郎’。” 凌音音小脸一红。 他说话怎么这么撩人呢？ 那头，巨蛇喷出火焰，将面前飞来的冰锥全部融化，尾巴狠狠往水中一扫，里头顿时飞出一道鱼影。 霄泽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臭屁虫，你……咕噜噜……” 扑通—— 他又掉进水中。 “哼。” 巨蛇不屑地发出轻哼。 霄泽从水里冒出脑袋，眼神幽怨。 “你怎么找到我的位置的？” 墨殷冷漠回答：“因为你笨。” 霄泽呸他，“你才笨！” 说完，他俩怒气冲冲，再次动手。 幽红邪火和水流在空中缠斗，面对天生的属性克制，墨殷的火竟然还能够保持形态，看得大祭司幽幽感叹。 “蛇王果真厉害，如果他的异能不够精纯，不可能正面和王的异能抗衡。” 璃玻轻叹：“这就是六阶兽人么。” 只要足够强大，便不惧克制。 打着打着，战况僵持不下，霄泽摘掉头上的水草，忍不住抱怨：“大兽夫就不能让给我做做，小气！” 墨殷又抽他一尾巴。 “你太弱。” “我很强！” 两只雄性开始斗嘴。 “我强！” “你蠢。” “你更蠢！” “比你聪明。” “……” 孤云见状，忍俊不禁。 “大哥和二哥的性格真有趣。” 凌音音扶额，简直没脸看。 在家就算了，在外面还这么幼稚。 她赶紧大喊：“霄泽！” 正在骂蛇的霄泽立刻停顿。 他竖起耳朵，以为是幻觉。 “我怎么听见音音在叫我？” 墨殷懒得理他，化为人形走出潮湿的水域，他也听到了凌音音的声音。 “墨殷！” 又是一声清脆的呼唤。 这下霄泽终于听清楚。 他左看右看，终于在远处的岸边发现凌音音和孤云的身影。 “音音！” 他满脸兴奋地扎进水中，眨眼之间，已跳到岸上。 凌音音走上前，“亲爱的，你们还没结束吗，今晚回家不？” 霄泽激动地拥住她，怀抱密不透风。 “音音，我好想你！” 墨殷出现在霄泽身后，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开。 “他没法突破，太蠢。” “你！”霄泽瞪着他。 墨殷一个眼神，他又憋住脏话。 因为这是事实。 她安慰道：“没关系，我家霄泽已经很厉害啦！” 第一百零六章 一梳到老 “音音，你快看他……” 霄泽牵着她的双手，不停摇晃。 “臭屁虫就知道欺负我！” 凌音音顺势看向墨殷，发现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郁之色。 “你又怎么啦？” 墨殷高冷地扭过头，阴阳怪气道： “呵，你家霄泽最厉害。” 反正就看不见他更胜一筹是吧？！ 凌音音：“……我家墨殷最帅。” 墨殷冷酷地扯起嘴角：“晚了。” 还要他主动提醒，真没意思。 凌音音服，大写的服。 只要关于霄泽，墨殷什么醋都吃，他怎么不把外号改成醋溜臭屁虫！ 凌音音没惯着他，转眼关心起霄泽。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霄泽自信满满，“大祭司说我变强了不少，但还要继续努力。” 说着，他忽然抬手，指尖变出一枝由透明的水流汇聚成的花朵。 “音音，送给你。” 她眼前一亮，“哇”地发出惊叹。 凌音音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指尖触碰到流动的水体时，感受到清凉的柔软。 水在她手中保持着花朵的形状，时而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犹如拥有生命一般，轻轻地颤动着。 “好神奇啊……” 她还是第一次“抓住”水！！ 墨殷对这种小把戏嗤之以鼻。 “我也可以。” 下一秒，幽红邪火现身，幻化成一只小鸟的模样，灵活地飞上她的肩头。 虽然是火，可一点也不烫。 凌音音伸出另一只手，轻抚鸟头。 幽红邪火自然地往前，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似的，轻轻蹭着她的指尖。 孤云站在几人身后，墨黑的眸中满是艳羡，如果自己有异能，是不是也可以像蛇王和海王那样，讨她的欢心…… 看来，他得更加努力地突破。 只要升到五阶，就可以拥有异能。 虽然不知道他的异能会是什么，不过能让音音开心就行。 这时，大祭司缓缓走来。 “王，既然您的雌性来找您，今天您就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霄泽点头：“谢谢大祭司。” 璃玻道：“我和大祭司先走一步。” “好，明天见。” 送别二人，在场四人面面相觑。 凌音音道：“我们回家吧。” 两只雄性纷纷点头，只有孤云的语气暗含不舍，“音音，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我等你。” 霄泽大步上前，健壮的身躯挡住他的视线，“我们什么时候过来，关你什么事啊？她不需要你等。” “霄泽！” 凌音音轻斥，“别这么说话。” 哪有对救命恩人态度这么差的？ “哦……”霄泽委屈地退回去。 孤云丝毫不介意，还笑道：“没事，大……蛇王，结盟部族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得到解决，明天我们商讨一下。” 墨殷倒没说什么，“嗯”了一声。 三人转身离去时，孤云趁着那两人没注意，偷偷拉了下凌音音的手。 她被吓得瞬间缩回来。 然后赶紧看向左右两人。 幸好他们没有察觉。 而孤云的小动作，却让她心跳加速。 ……这算什么？ 当着老公的面，……偷情？ 呸呸呸！！！ 她的思想怎么能如此龌龊？！ 回家的路上，凌音音思绪混乱。 霄泽殷勤地凑过来，嘿嘿一笑。 “音音，今晚我和你睡，睡之前……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洗澡？” 墨殷干过的事，他也想干。 凌音音当下便猜中他的心思。 “不行，你明天还要训练，必须好好休息，给我认真洗！” 她把他赶进浴室，关好门。 墨殷靠在楼梯口的木栏杆边，从高处注视着他们，见到霄泽吃瘪，他心里终于舒畅，心情极好地走下楼。 凌音音拿出一把小木梳，开始为自己梳头，做着入浴前的准备。 他握住她的手。 “我帮你梳。” “好呀。” 凌音音干脆坐下，墨殷站在沙发后，拿起梳子，动作轻柔地帮她打理头发。 头皮被按摩得十分舒服，凌音音情不自禁闭上双眼，享受他的服务。 “墨殷，你知道吗……” “什么？” “在我的世界，雄性帮雌性梳头发，代表着这只雄性要爱雌性一辈子，直到头发全部发白，一起变老。” 为她梳头的手忽然停下。 凌音音睁开眼。 几秒后，墨殷低声问： “只是一辈子吗？” 他重新为她梳理起如瀑的黑发。 “一辈子还不够吗？” “不够，下辈子一起算上。” 凌音音难忍笑意，“这么爱我？” “……嗯。” 极其微不可闻的回应。 她却突然红眼。 “其实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你说。” “我可能只能活八十岁，你们要活一百五十多岁，我活不过你们。” 凌音音道：“那时候你们才中年，而我已经老啦，会变丑的，你们要做好照顾老太婆的心理准备……要是哪天我死了，你们就解散，重新找个伴。” 墨殷听完，心里不是滋味。 “为什么你只有八十岁？” “因为我是人类，如果能活久一点，也许会有九十多吧。” “所以你的寿命只剩六十多年。” “差不多吧。” 他用舌尖顶着腮帮子，面色阴沉。 “放心，到那时候，我不会让你死，延长寿命的方法，多的是。” “别别别，请让我自然老去。” 她可不想老那么多年，很折磨的。 一上年纪，各种疾病容易缠身，活得越久反而越痛苦。 “你别想抛下我！否则……” 墨殷放下梳子，怒气冲冲起身。 凌音音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赶紧站起身安慰：“好好好，我努力活久点。” 寿命无法控制，谁知道会如何？ 她拉着墨殷在沙发上坐下，重新拿起梳子，温柔道：“我给你梳，好吗？” 墨殷郁闷地瞥她一眼，没说话。 看来今晚不该说如此沉重的话题。 “你死，我不会再找其它雌性。” 他冷哼，“有你就够麻烦的，剩下几十年我自己一只雄性更清净。” 凌音音撩起墨殷的黑发，一下一下地梳到底。 她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话说回来……怎么感觉你的眼睛灰蒙蒙的，不会是得白内障了吧？” 第一百零七章 床头吵架 “白内障是什么？” 墨殷侧过脸，和她四目相对。 凌音音捧起他的下巴，认真审视。 “是一种眼睛的疾病，明明回来之前还没有的啊，怎么回事……” 只见他原本妖魅的紫瞳好似被蒙上层看不清的白雾，眼球也变得浑浊。 她担忧起来，“你没感觉不舒服吗？情况好像很严重。” 墨殷眨眨眼，随即反应过来。 他变回蛇形，黝黑的鳞片同样发白。 “别怕，我在蒙眼。” “啊？什么意思？”她没搞懂。 “我要蜕皮了。” 墨殷解释：“蛇在蜕皮之前会蒙眼，过两天清眼，就可以蜕皮。”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凌音音觉得十分神奇，指尖在蛇身上轻轻一划，将黑蛇激起一阵战栗，鳞片下的肌肉敏感地蠕动着。 这个反应……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有点好玩。 然后变本加厉，暧昧地加重动作。 黑蛇忍不住闷哼一声，嘶嘶起来。 “音音……！” 凌音音立即收回手，吹着口哨，东张西望，仿佛事不关己。 墨殷也是被她气笑了。 撩完就想跑？没门儿！ 于是它慢悠悠攀上她的身体，像对待猎物那样把她缠绕得紧紧的，猩红的蛇信嘶嘶吐着凉气，喷在她的耳后。 “……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用原形交配，今晚就试试。” 凌音音吓得一阵恶寒。 “别别别！我错了行不行……” “你没有错。” “喂喂喂，你冷静点……” 蛇尾偷偷探进她的衣摆，小腹接触到冰凉的鳞片，她瞬间头皮发麻。 这家伙来真的？！ 她没那么变态啊啊啊——！！ 危急关头，霄泽从浴室出来，乍一眼瞧见沙发这边的情况，飞似地冲过来。 “臭屁虫，你不准再霸占她！” 他一把拎起黑蛇，在它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它打了个死结，丢到沙发底下。 墨殷：“……？” 凌音音：“……！！！” “臭鱼！！”黑蛇愤怒地咆哮。 霄泽扑进凌音音怀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护在身下。 “我刚才听见，你要用原形和她……你要不要脸？！” “关你什么事？！” “我是她的兽夫，当然关我的事！” 墨殷忍无可忍，臭鱼根本没把他这个大兽夫放在眼里！ 凌音音长叹一口气。 “你们吵，我回去睡觉。” 她推开霄泽，往楼上走。 他两个身体没动，眼珠子却跟着她的脚步而缓缓向左移动。 火苗刚刚燃起，立马被迫熄灭。 毕竟凌音音一走，他俩吵架没意义。 霄泽乖乖起身，跟在她身后。 墨殷解开自己的死结，以蛇的形态，拖成长长一条，爬上楼梯。 凌音音转头见到这场景，只觉好笑。 “实在不行，以后我们睡一个房间，你俩就不用再争，谁不想和我睡，可以回自己房间去。” 就算他们约定好轮流陪睡，也依旧有数不清的矛盾，她很无奈。 霄泽和墨殷都不说话。 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这模样，就是默认答应了。 躺在床上时，霄泽发现墨殷的异常，有些疑惑：“你准备进化成白蛇？” 墨殷不想和蠢货搭话。 凌音音解释：“他准备蜕皮呢。” “蜕皮……” 霄泽若有所思，“蜕皮好啊，把你的皮蜕下来，正好给音音做身衣服。” 墨殷也有这个想法，“可以。” 凌音音“咦”一声：“蛇蜕可以拿来做衣服？我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我的蛇蜕用来做衣服，可以让你不受高温火焰的伤害，而且蛇蜕轻薄，夏天穿比兽皮衣服凉快。” 音音没几件衣服，是该给她准备些。 “不受高温火焰的伤害？！” 她惊呼，“你没骗我吧？” “对，因为我是火系异能，六阶后，我的身体不惧任何六阶以下的火焰，蛇蜕同样有效果，它可以保护你。” 凌音音道：“好是好，就是……” “就是什么？” “有种把你穿在身上的感觉。” 墨殷：“……”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话，黑蛇直起身，小脑袋凑到凌音音的脸蛋边上，忍不住情动道：“音音，我想亲你……” 霄泽掐住蛇头，让它和自己对视。 “看着我的眼睛，你还想亲吗？” 墨殷：“……” 浪漫的氛围顿时被粉碎。 下一秒，黑蛇呲牙。 恶狠狠地咬穿霄泽的手背。 鲜血奔涌—— “不好好教训你一顿，就忘了这个家谁才是大兽夫是么？！” 黑蛇把霄泽压在身下，胖揍一顿。 霄泽挣扎起来，手背的伤痛得不行。 “音音，救我救我……” 凌音音转过身，这次没发言。 再拉偏架，她也要遭殃。 只能随他俩去。 霄泽看她无情转身，呜呜起来。 “痛痛痛……” 这臭屁虫，下手真狠啊！！ 墨殷丝毫不手软，让他好好体验一下来自大兽夫的威压。 床被两人闹得嘎吱嘎吱响。 一颗小珍珠滚落在凌音音的手边，她认出这颗珍珠，朝霄泽看去。 可怜的大狗狗正望眼欲穿。 “音音，你不爱我了吗？” 平常他和墨殷吵架，音音都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他才一直有恃无恐。 今晚她没反应，他心里落差很大。 墨殷冷笑：“就知道音音音音，你怎么不去当狗，这么爱叫！” 霄泽：“……” 凌音音捻起那颗小珍珠。 “墨殷，住手，你弄哭他了。” 他乖乖停下动作，从霄泽身上下来，游回凌音音枕边，盘成一团。 “哪来的珍珠？”墨殷问。 “霄泽的啊，他的眼泪。” 墨殷“噢”一声，突然坏笑。 “臭鱼，给我多哭点……正好把这些珍珠镶在蛇蜕上。” 霄泽捂住眼睛，“我哭不出来！” 凌音音道：“别闹，你想让他把眼睛哭瞎吗？睡觉吧，床都要散架了。” 三人正要睡下，窗外却忽然响起一声熟悉清亮的鹤鸣。 凌音音认得那道声音。 她起身下床，推开窗户。 月光下，一只白鹤单脚立在树梢。 “音音，蛇王和海王呢？结盟部族正遭受袭击，我们必须尽快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 结盟之战 几人赶回结盟部族时，战斗的喧嚣早已冲破黑夜。 凌音音望向地面正在战斗的兽人们，在其中发现不少猎豹和大象的身影。 “怎么还有其它部族的兽人？！” 孤云解释：“狼族联合豹族与象族，同样组成结盟，围攻我们。” 墨殷冷笑：“霄泽，走。” 霄泽懵圈：“去哪儿？” “不是要升阶？你的机会来了！” 他从后方一尾巴将霄泽抽下去，自己紧随其后，两人双双加入战场。 “你们要小心啊！”她大喊。 “放心——” 孤云挥舞着翅膀，将她带回族内。 “音音，我得出去迎战，豹族、象族和狼族，都是攻击力极强的种族，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孤云……” 凌音音嘱咐：“一定要平安啊。” 孤云微愣，随即摸摸她的头。 动作间，他清洌的气息扑来。 “放心吧，等我回来。” “嗯。” 说完，他再次展翅高飞。 …… 战场上。 许多水族兽人因为在陆地行动受限，和敌兽交战的时间一久，逐渐力不从心，动作迟缓。 鹤族兽人则忙着带回伤员治疗，只有少部分雄性加入到战斗当中。 蛇族兽人倒还好，可面对大体格的象族兽人时，还是有些胆怯。 “怎么没看见蛇王？” 焱灰带领着几只部下站在崖顶，观察底下的战况，其中一只狼兽疑惑地问： “不应该啊，我们出动那么多兽人，蛇王再不来，他们没好果子吃。” 焱灰没有回答，他敏锐的目光始终在兽群中寻找着那道身影。 他不信，墨殷不会来。 “狼王，你在这儿做什么？” 这时，两名极其高壮的雄性走来。 “象王、豹王。” 几只低阶狼兽俯首行礼。 “都退下，我们和狼王说点话。” 豹王低沉地命令。 “是。” 焱灰转身，和两人相对。 象王问：“你不是说，这群结盟兽人不好对付？我看他们挺弱的。” 豹王道：“鹤族没什么本事，蛇族又安逸多年，水族行动受限，也就那样，不值得我们来帮忙啊。” 焱灰缓缓道：“不急，蛇王和海王还没出现，他们一个是和我同属性的六阶，一个是克制我的五阶巅峰，我胜算不大，只能请你们帮忙。” 豹王顿觉好笑：“哦～难得见到我的好朋友遇到困难，豹族当然愿意帮忙，只不过嘛……” 他的眼中满是精明。 “我想多要几只雌性，你知道的。” 焱灰点头，“放心，等拿下他们，我可以分给你十只雌性。” “十只？！” 豹王的嘴角满意上扬：“很好。” 十只雌性，能让豹族未来几十年里，兽人的数量直接翻倍，这笔交易血赚。 象王接话道：“他们的领地还不错，到时候分我们一半就行。” 焱灰全部答应他们的条件。 眼下，击破结盟部族才最关键。 还有那只叫小樱的雌性…… 他必须要得到手！ 所有得罪他的兽人……都得死！ “说起来，我最近在蝎族那儿，换来一种他们新制的毒液。” 象王拿出一小根竹管，递给狼王。 “还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用来试试。” 焱灰接过竹管，拔开木塞。 他朝小孔里看去，里头只装着些散发着恶臭的、黑溜溜的不明液体。 “谢谢。” 轰——！！！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忽然响起。 几人瞬间抬头，看向树林中。 “嘶——！！” 一条巨蛇不知何时现身，以足以震慑兽心的庞大身躯，吓退大片的兽群。 而巨蛇头上，站着道笔直的身影。 月光下，那道身影体形矫健。 他看似随手一抬，身后便涌起滔天的水幕，如海啸般铺天盖地，压向地面。 “他们终于来了。” 焱灰心情激动，语气亢奋。 豹王和象王对视一眼。 “我们去会会他？” “走。” “狼王，你先观战。” 焱灰蠢蠢欲动，牙根发痒。 “好，我找机会行动。” “……” 另一头。 “嘿嘿，这上头的风景还不错。” 霄泽笑嘻嘻道：“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踩在大兽夫头上，臭屁虫，再快点，看我把他们都淹没！” 墨殷：“……” 巨蛇一个甩头，就要给他抛下去。 “诶诶诶——！！” 霄泽赶忙抱紧巨蛇的鳞片。 “你干嘛？！我说两句而已，小气，一点也没大兽夫的肚量！” 很好，如果眼下不是在战场上，墨殷绝对要把他狂揍一顿。 天天犯贱，真受不了。 音音到底看上臭鱼哪一点？！ 墨殷至今未解。 他俩一水一火，眨眼击退不少敌人，结盟部族的兽人见状，士气大作。 “是王他们！” “太好了，只要王在，一定会赢！” 蛇族和水族的兽人纷纷激动起来。 而豹族和象族的兽人原本高昂的战意被瞬间吓退。 “什么情况？！” “那条蛇好大啊啊啊！！” “快去告诉王，是蛇王来了！” “都给我冷静！” 在一片慌乱中，象王走出兽群。 他吩咐道：“你们继续发起进攻，我去会会蛇王！” 豹王化身兽形，嘶吼一声冲上前。 霄泽和墨殷正在拌嘴，一团雷电忽然从侧方袭来，墨殷想都没有想，直接正面喷火相迎。 雷与火相撞，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陡然发生大爆炸。 噼里啪啦，火花带电。 霄泽吓一跳：“这是雷系？” “你问的是废话吗？！” “六阶的蛇王，你好啊。” 一只金黄色的猎豹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上前，口中吐着礼貌的语言。 霄泽见状，以为它是刚才袭击自己的雷电主人，便没好气地开喷： “好你＊＊＊！！” 豹王：“……” 刚现身的象王：“……” 墨殷欣慰地看他一眼。 这张欠嘴终于派上点用场。 “你们就是豹王和象王？” 巨蛇盯着他俩，眼神轻蔑地冷笑。 “呵……一群猫猫狗狗。” 猎豹愤而低吼一声。 “你敢骂我是猫？！” 墨殷：“不然骂你是狗？” “你！” 豹王被气个半死。 “好啊，蛇王……给我受死！” 第一百零九章 四王之争 “区区一个低阶兽王，有什么说话的资格？想让我死……你也配？” 墨殷恰好一肚子火没处发，这只臭猫敢撞到他的面前来，他只能满足对方。 而豹王身为一族之王，何时受过这种羞辱？他早被墨殷和霄泽的一唱一和气得够呛，浑身的毛发因为愤怒微微炸起。 “嘴这么臭，你最好真有本事！” 象王从未见过墨殷这样嚣张的，更没见过六阶，他化身兽形，庞大的象身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长鼻一甩，便带着千钧之力甩向巨蛇。 霄泽惊诧道：“你们陆地兽人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体型这么大？！” 不像他露出鱼尾，就已经是原形。 这体格根本没法比。 不过他丝毫不怂。 “等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圣兽大陆第一美男子的威力！” 墨殷直接给他甩下去。 “滚！别说和我一伙的！” 丢死人！ 霄泽被甩在地上，哼哼着站起身。 豹王爪子一拍，地面忽然震颤起来，裂开一条绵延百米的大缝。 众多兽人纷纷被晃倒在地。 霄泽抱着双臂，很感兴趣。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异能，你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遛遛，让我开开眼。” 豹王鼻孔喷气：“眼睛小，见识小，海里的臭鱼就是没点眼界！” 霄泽直接反击：“小猫咪，你说话时口水乱喷，嘴巴漏风，我替你补补牙！” “臭鱼！” “小猫！” 两人激情开喷。 墨殷一尾巴抽中霄泽的后背。 “别给我废话！” 什么时候了？还跟人家聊天？！ 霄泽撇嘴，“我这叫精神攻击！” 墨殷懒得和他废话，巨大的蛇瞳冰冷地锁定两只兽王，他猛地一甩尾，粗壮的蛇尾带着呼啸的风声，悍然扫向象王那如同石柱般的巨腿。 与此同时，霄泽也没闲着，他召唤出无数尖锐的冰锥，如疾风骤雨般射向正在朝他飞奔而来的豹王。 “就这？幼崽过家家？！” 豹王身影一闪，快得只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他矫捷地躲过冰锥，顺带召唤起地面的尘土，形成漫天沙尘，隐蔽自己的身形，阻碍霄泽的视线。 在即将接近霄泽的那一刻，他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扑霄泽要害！ 好在霄泽同样是速度型选手，虽然上岸后受到限制，可实力仍旧不可小觑。 另一边，象王硬生生承受下墨殷的那一记扫尾，庞大的身躯只是晃了晃，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吃痛地嘶鸣一声，长鼻如同巨大的鞭子，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向墨殷的蛇身。 墨殷灵活地盘旋躲闪，地面被象鼻抽打出一道深坑，碎石飞溅。 他们没用异能。 一个火系，一个雷系，刚才的爆炸就是警戒，如果再用异能搏斗，极有可能会伤害到在场的自家兽人们。 于是干脆演变成一场体型的搏斗。 反倒是霄泽和豹王，两人的异能用得有来有回，各有千秋。 同样是五阶巅峰，土系克水。 不过霄泽应付得不算吃力，他已临近突破，到达五级巅峰顶端，豹王看上去像是刚进入五阶巅峰，不足为惧。 所以他俩拼的，是速度。 谁下手更快，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四位王大战，场面十分精彩。 有些兽人打着打着，甚至停下，观摩一下强者的战斗。 孤云指挥着鹤族兽人行动，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伤员，时不时抽空解救其它陷入险境的兽人。 部族里，凌音音看着许多被抬进来的伤员痛苦地哀嚎着，屋内一片混乱。 她拿出蓝堇香，对在场的医师道： “大家先出去，我要点香，等他们安定下来以后，再进来治疗。” 那群医师听话地点头。 毕竟伤患叫得太厉害，他们难以开展救治行动，她的蓝堇香效果有目共睹，能极大地减少所有兽人的痛苦。 等所有医师出门后，凌音音点好香，关上门，心里默数着时间。 短短几秒钟，屋内的哀嚎渐息。 她立刻上去灭香。 在门外等候的医师重新涌进屋内。 而受伤的兽人们还有些懵逼。 “……我怎么不疼了？！” “我也是，没感觉了！” 有医师笑着解释：“是王的雌性发明的蓝堇香，刚才那个香味的作用！” 众兽人闻言，脸上迸发惊喜。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凌音音道谢。 “王的雌性真厉害，谢谢你！” “是啊，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得一直受折磨呢……” “这香这么神奇？王的雌性，你不会是兽神派来拯救我们的吧？！” 凌音音哭笑不得。 “首先，我不叫王的雌性。” 她语气无奈：“我叫凌音音，大家叫我音音就可以，你们用命保卫结盟部族，都是部族的英雄，我只不过竭尽所能，能帮就帮而已，现在外面还在战斗，我们后方更要稳住兽心，尽量不添乱。” 大家闻言，一脸惊愕。 “音音……我们可以这么称呼你？” “蛇王不会打我们吧？” “海王脾气好吗？” “不行吧，绝对会被教训。” 凌音音好笑：“不会的，放心吧，大家好好接受治疗，我去帮其它兽人。” 外面还有很多兽人等着疗伤呢。 “……好。” 大家乖乖地回应。 她一走，屋内的氛围和谐起来。 “没想到王的雌性不仅长得好看，还这么聪明，难怪两位王要做她的雄性。” “就是，王的雌性，当然不会是普通兽人，动动脑子想想都知道。” “我听说她是外来的……” “外来的又怎样，现在是自家的！” “就是就是！” 一群雄性滔滔不绝地八卦。 而凌音音丝毫不知自己成为众兽人的讨论对象，她走到部族外头，在看守严实的关卡处，隐约能观察到战况。 双方还在激烈交战，热火朝天。 远方不断传来巨兽的嘶吼，可想而知这一次的战争有多么激烈。 她很担心自家兽夫们的安危，可现在她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候他们的归来。 现在凌音音总算体会到，以前古时候的妻子们等待在外打战的丈夫归家，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也不知道霄泽和墨殷有没有受伤。 那两个笨蛋，总是奋不顾身…… 崖顶，焱灰眼尖地发现她的身影。 那只雌性果然在里面！ 他转头命令：“再叫上几只雄性跟我走！” 擒王，就得先擒他们的雌性！ 第一百一十章 奋不顾身 “你们几个，从左侧绕过去，还有你们几个，跟我从右边包抄。” 焱灰低声吩咐着，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记住，我要活的。” 一群狼兽点头领命，悄无声息地潜入林间，向着结盟部族的关卡靠近。 凌音音对此一无所知，她站在关卡处观望许久，正准备往回走。 突然！ 她感觉到脚下有一股凉意缠住自己，紧接着，无形的风裹挟着她的身体，将她从地面带到空中，迅速朝外飞去。 “啊啊啊——！！” 什么鬼啊？！ 她惊叫一声，周围守卫的兽人立刻被惊动，他们见到凌音音飞在半空中，当即意识到这是某只敌兽的风系异能，于是马上采取行动，想要把她解救出来。 凌音音一路飞出领地，后面还有一群兽人在追，好在孤云及时赶到，一把接住凌音音，将她抱进怀里。 “音音，你没事吧？！” 孤云道：“关卡外面很危险，我送你回去，不要再出来。” “对不起……” 她弱弱地回答，“我的错。” 主要没想到竟然会被风吹出来。 两人刚落地，四周便有狼群涌上来，孤云变回兽形，准备带她离开。 “想走？！” 银灰色的巨狼缓缓走出兽群。 焱灰冷笑道：“蛇王和海王都不在，我倒想看看，你一个四阶兽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带她离开！” 而孤云神色凝重。 虽然他们还有其它兽人帮忙，可面对五阶巅峰的狼王，他和对方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根本没有胜算。 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他很被动。 “音音，你听我说。” 孤云附在她耳边叮嘱：“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拼命跑。” 凌音音倏地睁大眼：“孤云……” 焱灰见他俩还有心思聊天，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恼羞成怒。 第一次见面时，如果不是狼族和蛇王大战一场，受到重伤，怎么可能会让孤云趁虚而入，大摇大摆地把人带走？ 这一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非得把这只白鹤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给我上！” 他一声令下，搏斗瞬间展开。 赶来支援的兽人和其它狼打成一团，而焱灰飞奔上前，召唤出青蓝火焰。 孤云当即起飞。 一团团青蓝火球如焰火流星，在白鹤身后紧追不舍，凌音音眼看着火球离他们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孤云，小心！”她赶紧喊。 白鹤不断调整飞行姿态，灵活地躲过好几团火球，可焱灰的火过于密集，孤云稍有不慎，就被火球击中。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哼鸣，载着凌音音摔落在地，洁白的尾羽被烧得黢黑。 “孤云！你没事吧？！” 凌音音迅速爬起身，蹲在白鹤身边。 孤云抬头道：“别管我，你快走，我留下来拖住他！” “可是……” “快！” 那头，焱灰已近在跟前。 他强忍着疼痛起身，挡在她的面前。 前方有别的白鹤来支援，对方冲过来叼起她的衣服，把她扔到背上。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他！” “你必须走，否则孤云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战斗当中！”那只白鹤道。 她一听，如冷水浇头，冷静下来。 没错，自己在这里只会妨碍他们。 孤云要保护她，就没办法反击。 她不能再添乱。 焱灰的目标本来就是凌音音，眼看着她要被带走，当下他也顾不上什么孤云不孤云的了，而是愤怒嘶吼一声，朝凌音音这头冲刺过来。 孤云同样飞过来，想要拦住焱灰。 “就凭你？！”焱灰好笑，“这么着急去死，那我只好先成全你！” 说完，巨狼周身顿时冒出更多火焰，它们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识，精准地朝孤云袭击而去。 孤云没有异能，射出的羽箭根本抵挡不住火焰的攻势，在一番闪躲下，还是被焱灰的异能击中，猛地飞出十几米远。 凌音音两眼一黑，心脏骤停。 可她来不及关心孤云。 因为焱灰已经朝她奔来。 几乎就在一瞬间，身下的白鹤同时被火焰击中坠地，她还没来得及起身，焱灰便掐着她的脖颈，把她拎起来。 “小樱……总算抓到你了！” 此刻，焱灰无比愉悦。 凌音音呼吸困难地挣扎道：“你、你放开我，我不跑……” 焱灰冷哼一声。 这只雌性有多狡诈，他早已见识。 这次，他绝不会放过她。 “王！您抓到她了！” 几只狼兽紧随而至。 “走！”焱灰命令。 凌音音彻底蚌埠住，深呼吸一口气，用尽这辈子都没使出过的嗓门大吼： “臭墨殷，臭霄泽——！！” “你们老婆要被人抓走啦——！！” 焱灰：“……？！！” 整个战场都回荡着她的震天怒吼。 下一刻，一道水柱以极快的速度穿越兽群，从后方击中焱灰的背部。 霄泽跟带了闪现似的，一秒现身。 “死狼，敢抓我的雌性？！” 他湛蓝的眼中快要喷火。 “今天我就把你做成狼汤！！” 焱灰神色大骇，立刻往后退去。 他可单挑不过霄泽。 现在战场上的兽群都被分配出去，他人手不足，难以应战。 可恶……这条死鱼！！ 某狼百思不得其解。 霄泽究竟怎么做到瞬移的？！ 这可是在陆地上！ 而另一边，墨殷听见凌音音的怒吼，心头一震。 她有危险！！ 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墨殷正把象王摁在地上胖揍，冷不防听见凌音音的声音，他立刻停下动作，变回人形。 咻—— 尔后不见蛇影。 象王被揍得鼻青脸肿，懵得很。 这头，焱灰发现墨殷赶来，知道象王还是没能拦住对方，短短几秒内，心中闪过各种应对的念头。 他忽然想起象王给他的毒液。 既然带不走她…… 就不能让她活！！ 仅是犹豫的这两秒，霄泽和墨殷同时向他发起进攻，一火一水，犹如两条气势汹汹的巨龙，朝他奔来。 在撒手之前，焱灰只来得及将毒液洒在凌音音的手上，然后转身撤退。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毒液发作 “撤！！” 一切发生得太快，焱灰命令其它狼兽立即离开，自己也跟着开溜。 如果身边有足够的五阶兽人，还可以放手一搏，可按照当前的形势来看，他们已经落入下风，不适合继续战斗。 凌音音摔倒在地，霄泽和墨殷来不及追赶敌兽，而是冲过来将她扶起。 “音音！” 两人异口同声，语气焦急。 “你没事吧？！”霄泽关心问。 她摇摇头，“我没事，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快去看看孤云……” 说着，凌音音踉跄着站起身。 那头，孤云倒在地上，浑身是伤。 墨殷过去，将他扶起来。 孤云咳嗽几声，嘴角还挂着鲜血。 “……谢谢。” 凌音音满脸愧疚，“对不起，都怪我拖累你，如果不是我……” 孤云赶紧制止她的话语。 “你没事就好，不用自责，谁也不会想到他们还能使出这种阴招。” 霄泽扶着凌音音，发现兽人的数量在逐渐减少，就猜到敌兽已经撤退。 他问墨殷：“情况怎么样？” “区区蝼蚁，不足为惧。” 墨殷面无表情道：“一头大象，谁给他们的自信，敢来挑衅我们。” 他话锋一转，又问霄泽：“你呢？” 霄泽一脸骄傲，“那只小猫咪，速度比不上我，被我揍一顿，跑了。” 而孤云无奈苦笑：“二位王真不愧是战斗中的高手，不像我……” 只有他如此狼狈。 凌音音道：“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被抓走了。” “音音……” 孤云眸光闪动，声音颤抖。 墨殷：“……？” 霄泽：“……？” 他俩互相对视一眼。 总觉得氛围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 孤云察觉到他们微变的脸色，连忙收回含情脉脉的目光，转移话题。 “看来这场战争，是我们赢了呢。” 凌音音附和：“是啊，多亏大家。” “既然这样，我去让大家收拾战场，你们早点回家吧。” 孤云强撑着起身，语气虚弱。 “你就别操心后面的事情了，墨殷，你去处理吧，孤云，你得歇着。” 刚打完战，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安排。 墨殷叮嘱霄泽：“你带他们先回去，我去安排剩下的事情。” 霄泽点头：“好。” 凌音音难得见到他俩和平相处，一脸欣慰地点头，“不错不错，我的两位兽夫终于懂事啦。” 霄泽嘟囔：“本来就懂事……” 只不过一吵起架来真的忍不住。 凌音音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你的速度又快了。” “都是这两天训练的成果。” “两天就进步这么大呀？” “对。” “我家霄泽就是不一样。” 霄泽的嘴角简直快要翘上天。 “嘿嘿，音音～”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朝部族走去。 孤云轻咳道：“这次他们的袭击没有成功，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这场斗争只怕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霄泽不屑。 “等我突破六阶，就把那群狼兽打得满地找牙，不敢再来！” “挺好的，起码说明我们的结盟部族实力大涨，情况比之前好很多……” 凌音音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弱下去。 她抬手抵着额头，眼前阵阵发黑。 自己这是……怎么了…… 孤云和霄泽不约而同看向她。 “音音……！” 下一秒，她瞬间失去意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霄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吓得不轻。 孤云迅速蹲下身，为她检查起来。 他看着凌音音逐渐乌黑的唇瓣，脸色当即骤变，“她中毒了！” 霄泽满脸惊骇，“什么？！” “快，我们必须赶快回去！” 霄泽不敢耽误，抱起她埋头狂奔。 …… 屋内，凌音音被放在床上。 她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原本白皙透红的小脸，此刻被可怖的乌黑蔓延，乍一看怪吓人的。 孤云替她诊断完，始终不敢下结论。 “抱歉，我无法确定是什么毒。” 霄泽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你不是天才医师吗？怎么看不出来是什么毒？！” “她的毒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毒不会马上死亡。” 孤云道：“我去药屋翻书查查，看看有没有这类毒的记录。” 这时，听到消息的墨殷匆匆赶来。 他冲到床边，在见到凌音音的一瞬，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有震惊，有愤怒。 但更多的，是对伴侣的担忧。 墨殷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问： “她怎么样？” 霄泽抽抽鼻子，眼含泪水。 “孤云说不知道是什么毒……” 不知道是什么毒，就没法治疗。 时间一久，必死无疑。 上一秒还好好的一个人，下一秒就陷入生命垂危的境地，墨殷死死捏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毋庸置疑，这毒绝对是焱灰下的！ “我去把他抓回来！” 墨殷转身就要冲出门。 孤云立刻道：“先别冲动，等你抓到狼王，就算他肯交代，也已经晚了！” 更别说，万一抓不到呢？ “那怎么办？！” 墨殷怒吼，“难道坐以待毙？！” 霄泽蹲在床边，握住凌音音的手，眼里不停掉着小珍珠，“音音……” “二位别担心。” 孤云一脸认真：“我还有其它办法，只是需要你们耐心等待。” “什么办法？” “去找我的兽父，他见多识广，一定能帮音音解毒。” 孤云的兽父是老鹤王。 “他在哪儿？” 墨殷目光凶狠，话语里全是杀气。 他现在恨不得将焱灰碎尸万段！ 孤云回答：“他不希望被其它兽人打扰生活，因此只能由我带音音过去。” 霄泽立马起身：“不行，我不放心！你才四阶，我们必须看着！”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跟着我们离开，结盟部族怎么办？谁来处理剩下的事情，万一敌兽再来进犯，谁能阻挡狼王他们？只有二位！” “可是……！” 墨殷不语，走到床边。 他望着她的小脸，心中刺痛。 她不能死。 “我护送你们过去。” 墨殷道：“之后再回结盟部族。”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甘愿替身 “可是……！” 霄泽还想说什么，却被墨殷一个眼神打断：“谁是大兽夫？” “……你。” “那就乖乖听我的。” “……哦。” 霄泽满脸委屈地坐下，望向凌音音的目光中净是担忧与不舍，他眼眶通红，趴在她的身边小声道：“音音，你要快点好起来，要是你……我也陪你。” 墨殷冷静不少，他推开霄泽，弯腰抱起凌音音，“现在马上就走。” 多耽误一刻，多一分危险。 孤云立即点头，“好。” 霄泽主动道：“我也去！” …… 连夜兼程，日出时分，几人到达一座雪山脚下，孤云化为白鹤，墨殷将凌音音放在它的背上。 “你们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这里地势陡峭，只能靠飞上去。 “嗯。” 墨殷的目光流连在她乌黑的脸庞上，他俯下身，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霄泽凑过来，“我也要。” 他紧紧抱住凌音音，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亲，语气哽咽：“我等你回来。” 在这种时候，他们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目送自己的雌性被其它雄性带走的感觉，非常糟糕。 可为了音音的命，他们别无选择。 此时，他们愿意相信孤云。 无论如何，他曾经救过他们好几次，希望这一次，音音能够平安归来。 “那我走了。”孤云道。 “去吧。” 下一秒，孤云挥舞翅膀，冲上云霄，洁白的身影消失在金光大盛的云层中。 “音音……” 霄泽不由往前走了几步。 墨殷注视着云层，许久没有动作。 “喂，臭屁虫……我们是不是不够格做她的雄性啊。”霄泽沮丧道：“在她生命危急的时候，连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可恶啊啊啊……！！” 墨殷没有回应。 “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音音说我们懂事了，等她回来，我要做她最最最懂事的小鱼……” 墨殷垂下眼眸，只送他一个字。 “滚。” …… 雪山之巅。 此处常年白雾缭绕，孤云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洞窟外，对着里面喊道： “兽父，您在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是孤云啊，怎么有空来看兽父？进来吧。” “是。” 洞内，老鹤王见他怀里还抱着一人，脸上的皱纹突然绷直：“她是……” 孤云开门见山道：“她中毒了，是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毒，兽父，求您帮帮我，救救她！” 老鹤王一愣，“她是你的雌性？” “还不算是，但……我喜欢她。” 听见这话，老鹤王露出笑容。 他儿居然有喜欢的雌性！ “把她带过来，让我看看。” “是。” 孤云上前，将凌音音放在对方面前，老鹤王仅是一眼，就顿感不妙。 这毒发的症状，十分熟悉。 他颤颤巍巍蹲下身，检查她的身体。 片刻后，老鹤王站起身，面色沉重，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孤云。 孤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兽父是圣兽大陆最优秀的医师，如果连兽父都面露难色…… “她怎么样？” 老鹤王回答：“这是蝎王的毒。” 孤云皱眉：“蝎王的毒？不可能啊，我见过他的毒，不是这样的。” 老鹤王却道：“蝎王共有七根尾刺，每根尾刺的毒液效果不同，而他有一根尾刺的毒液需要七年才能生成，上一次我见到这毒时，正是七年前。” 七年前，孤云还没成熟呢。 “这毒究竟有什么作用？又该用什么方法去化解，兽父，教教我。” 孤云诚恳道。 老鹤王摇摇头，叹一口气。 “蝎王的毒，难解啊……这毒需要用数十种稀有的草药熬成汤，每天浸泡一个晚上，化解毒素才行。但……” “但什么？” “但解毒的过程，生不如死，我怕她一只雌性承受不住，活活疼死。” “什么？！”孤云满脸惊骇。 “而且，需要连续治疗半月，一天都不能少，否则毒素残留在身体里，某一天依旧会突然发作，极其顽强。” 蝎族的毒，就算不致死，也会让被下毒的兽人深陷折磨，痛不欲生。 孤云难受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他怎么忍心看她被疼痛折磨？ “有是有……” 老鹤王话锋一转：“只不过，你愿意代替她吗？把她身上的毒引进你的体内，由你来接受治疗。” 他没有丝毫犹豫。 “我愿意。” 她长得那么好看，天生就该笑。 比起疼痛，他更不愿见到她哭。 “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和她交配。” 老鹤王道：“在山头有一处温泉，那儿正是合适你们交配的好地方，再用我的异能辅助，帮她转移毒素。” 孤云惊道：“……这怎么可以？” “我的异能最近刚分化出新的能力，可以在压制毒液的同时，进行转移。” 老鹤王一脸从容道：“别说什么可不可以的，如果不是我的异能重新分化，你不可能有机会代替她受罪，我的建议就放在这儿，你自己考虑吧。” 孤云一时语塞。 老鹤王看出他的犹豫，劝道：“不过是交配，比起命来哪个重要？这种时候，你就别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她是雌性，和雄性交配，吃亏的只会是你。” “可……我想尊重她的意愿。” “她现在能有意愿么？她想要命还是要意愿，你怎么知道？” 老鹤王一语中的。 “没有兽人不要命，别傻了。” 孤云薄唇紧抿，眉头紧皱，心里有两只小白鹤在不停地争辩。 一只小白鹤说： “当然是保护她！答应吧！” 另一只小白鹤说： “可是你们没有结侣，她醒来一定会怪你的！” “你在搞笑么？这是在救她！” “救她就必须用这种方式？！”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疼死？！” “……” “你也不想让她痛苦，对么？” “……” 最终，另一只小白鹤被说服。 孤云抬起眼眸，目光坚定。 “兽父……我明白了，就这么办吧。” 只要能保护好她。 她不省人事，不会知道的。 所有不堪和痛苦，他独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