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还带赠送啦》 第1章 世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州江义澜,昔年起义之时,输粮助军,功在社稷;先皇登基未久,其为救圣驾,奋身落水,不幸殉国。其忠义之举,感念至深。特追封为护国侯,以彰其功。其子江怀筝为护国侯世子,及冠之后,准承袭爵位,继父志,光耀门楣。钦此!” 齐权华念毕,环顾着跪在面前的众人,不禁眉头微皱,对为首的江月清说道:“小清,小筝呢?陛下嘱咐,这圣旨要由他来接。” 闻言,江月清抬头踉跄起身,撇了眼那道明黄的圣旨,冷笑道:“接与不接有意义吗?” 齐权华听见此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拉着她走进屋内,小声说道:“先帝糊涂,如今陛下肯为你父亲封爵,倒也对天下人证明了你父亲当年对大郁的贡献。这样一来,你父亲泉下有知,小筝日后也有个好前途。你也不必担忧,朝中有我还有太后在,小筝也不会遭人为难。” 江月清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终究憋进了肚子里,沉默半晌,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递到齐权华手上说道:“小筝一直说要去找人,今天一早房中便没人了,他自小未曾去过远处,他也长大了,也该出去走走了,劳烦齐叔把他带到京城。” 随后,又在那张地图上指了一条小道给齐权华看,让他顺着那条路去追。她弟弟她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只认得清那一条路。 不出江月清所料,齐权华远远就看见前方一主一仆,有说有笑地走着。 林森最先注意到身后的马车,赶忙对一旁只知道吃的江怀筝说道:“少爷,后面来的马车不会是大小姐派来的吧。” “我敢打包票,阿姐绝对以为我会走大道,不会想到我走的这条路,放宽心啦~”突然身后传来齐权华的喊声:“小筝!” 江怀筝没有丝毫的犹豫,左手攥紧糖葫芦,右手拉上林森就跑。 想跑?根本不可能的事啦~ 齐权华一手提溜一个,把两人扔上了马车,林森还在一旁小声说道:“少爷,你不是打包票吗?” 江怀筝也没想到,他阿姐也会反其道而行。“呃…人总有失策的一天。”一阵苦笑后,江怀筝立马转变脸色,笑意盈盈地看着齐权华说:“齐叔,你怎么来锦州了,我和小五就出来消消食,一会儿就回去了。真的!”使劲眨巴着他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林森要是见过直升飞机的话,估计会问:“少爷,你要起飞吗?” 据江怀筝所知,齐权华在朝中地位很重,怎么天天这样闲,整天往锦州跑? 齐权华哑然失笑,轻点着他的额头,“你啊…何时才能让你阿姐省心。”一说到这,齐权华莫名叹息,小清这孩子,才那么大一点就扛起了整个江家。 一听提到江月清,江怀筝也愧疚难受,他阿姐对他千般万般好,他却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马车里的三人,心里都想着一个人。林森,自出生就在江府,是江月清让他活下来的,所以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江怀筝,江府无人不知,江怀筝就是江月清的命根子。 “好了好了,忘了正事了。”齐权华说着从一旁拿出那道圣旨,递给江怀筝,江怀筝虽然第一次见圣旨,但他也不傻,有些错愕的接过,在齐权华的示意下,慢慢打开。 上面的字一点点呈现在眼前,漂亮脸蛋一点点从惊讶变为疑惑,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说:“我这种人还能当世子?” 林森则在一旁疯狂点头,如果你问江怀筝好不好,那他绝对能拉着你讲个三天三夜,从头到尾都会让你知道,江怀筝是这世间顶顶好的人。 江怀筝又看了看齐权华,手指不自觉地扣着衣衫上的刺绣,沉默许久才开口:“齐叔,我以后会入朝为官对吗?可我什么都不懂啊……”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五年,这些年来,他总是在用现代思维去看待当下这个社会,他仍接受不了古代的封建与欺压。 本来想着日后陪着江月清安稳过完此生,找到要找的人,他或许就能和那人一起在重回现代,但这道圣旨无疑打破了所有幻想。 现代思维与古代总归是脱节的,来日登上朝堂,万一什么不该说的话,触怒龙颜,他阿姐也会受到牵连,整个江家将在劫难逃。 他不想看见江月清伤心,这个世界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他不想这一切都化为云烟。 齐权华并不知道江怀筝顾虑得如此之多,只当他年纪还小,被突如其来的圣旨吓到而已,轻声安抚道:“别怕,天塌了,还有我给你顶着。还有太后,你虽还未曾见过,但小筝你要记住,只要太后娘娘在一时,就能护你和小清一世。” 我们都欠你们太多,太多了…… 太后?江怀筝总是听江月清提起,不免疑惑道:“齐叔,我们家难不成跟太后是亲戚?” “算是吧。”准确来说,比亲戚还亲。 “那我能不去吗?” “不能。” “我还要去找人。” “到京城我派人去帮你寻。” “可是……” 齐权华揉了揉他的脑袋,满眼的心疼,说道:“小筝,此番去京城,不仅仅是得个世子的头衔,你要去拿回你们江家应得的荣耀,懂吗?好了好了,休息会吧,走这么久也累了吧,小森马上都快睡着了,到京城还早着呢。” 应得的荣耀?这句话让江怀筝觉得自己家绝对了不起,瞬间有了几秒的信心,郑重地朝齐权华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眼林森,也倒在马车的一侧,闭目养神,他确实困了,毕竟一大早就溜出来了。 齐权华着实被他的小表情笑到了,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转眼几天时光已匆匆而去,马车停在了宫门外,江怀筝和林森都止不住探出头来张望,一边左看右看一边叽叽喳喳讨论着面前威严壮观的皇城,直到看见齐权华下了马车,两人才跟上去。 江怀筝也不是没去过古代皇家遗址,但都不及眼前的震撼。红墙玉瓦,高楼耸立,虽已入秋,但仍能看见葱郁高树,雀鸟欢飞。 一处处的景看得人眼花缭乱,最后目光落在整座皇城的最高处,云雾缭绕,看不清它的顶端,林森也注意到了,不禁感叹道:“真高啊!” 齐权华顺着两人目光望去,莞尔一笑道:“那是御天殿,陛下的住处。” 江怀筝刚想说什么,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喊声传来,“齐大人——”,循声望去,看穿着打扮,显然是宫里的太监。 等到人慢慢走近,齐权华才回问道:“安公公,可是陛下有事嘱咐?” 安福作为宫里的总管太监,除非是有要事,也不会亲自前来。 “也不是多大的事,陛下想着大人您肯定要第一时间回禀太后娘娘,便让老奴前来接应江小世子。”说着边看向一旁的江怀筝,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像只小鹿打探着未知的世界,嘴角微微上扬。安福自知阅历丰富,看过无数人,都不及眼前的灵动乖巧。 情不自禁地说道:“江小世子真是生了个好模样,这般乖巧,太后见了定是欢喜。”又不忘对齐权华说道:“齐大人放心去吧,太后还等着呢,江小世子就交给老奴吧。” 既是陛下的意思,齐权华也没多说什么,嘱咐了江怀筝几句,便离开了。宫里弯弯绕绕,很快就消失在江怀筝视线里,看着齐权华离开,心里不免有些心慌,默默攥紧了林森的手。 林森轻拍着江怀筝的手背,似是在说,还有我呢。林森的这一小动作让江怀筝明显放松了许多。 安福作为宫里几十年的老人,自然看出了面前两人的窘迫,耐心安抚道:“世子出入皇宫,自然有些不适,但大可放心,宫里没人敢对您不敬。” 安福成天与那些调皮捣蛋的世家公子小姐打交道,如今遇见如此乖灵的,不免欣慰,老天终于眷顾他了,终于可怜他这个年过半百的可怜老人了。 江怀筝也挺喜欢安福的,他与电视剧里那些老太监很是不同,在他身上只看到了老人的慈祥和蔼。 三人很快转到了御花园,花虽开的不多,但盛在植株甚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不时传来管弦混着鸟鸣的声音,整日待在这里,应该很惬意快活吧。 正走着走着,安福却突然闹起了肚子,两人又被交到另一个人手上,江怀筝和林森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黑色劲装,革带斜插着一把长剑,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江怀筝,看得江怀筝想转身逃跑。 刚跑开的安福回头看着这一幕,无奈扶额跑到王闻面前,说道:“王大人,别吓着孩子,拜托您了,老奴先告退了。” “快走快走!”王闻现在一心全在江怀筝身上,自打他进入御花园,王闻就注意到了。他愁了一上午的事,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转机,只要把这孩子往那一放,陛下还能不心动吗?!不心动,那简直是笑话! 都说皇帝不急太监急,太监倒是不急,他这个当舅舅的急啊。皇帝今年已二十有二了,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既然女子看不上,那就找点男子。这不,前几天王闻天天去烦皇帝,直到他松口,他才心满意足地去张罗着给皇帝选秀。 奈何他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找了好几个大臣家的公子,要么死活不愿意,要么被他们爹骂走。千辛万苦,才找了五个,如今那五个皇帝也快看完了,还没一个入选。不过现在,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江怀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一旁的偏殿,林森刚想呼喊,也被拉了进去,屋内三人大眼瞪小眼。 王闻率先打破僵局,说道:“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啊呸!坏人,我不是坏人,你是哪家的孩子啊?不过也不重要,多大了?” “十七。” 江怀筝还愣着,只知道问什么答什么。 王闻瞬间两眼放光,年龄也合适! 完蛋了,我好像遇见变态了!!!江怀筝在心里默默想了十几种逃跑方法。 完蛋了,这人好像看上他家少爷了!!!于是林森默默走上前,把江怀筝挡在身后,不过…被王闻推开了。 江怀筝:?完了,真冲我来的! 第2章 选秀 “王大人,这是最后一个了?”不知从何处走来一个小太监说道。 “前面五个陛下一个都没看上?”王闻不禁有些怀疑皇帝是不是有隐疾,见面前的人,十分坚定地点头,心里直呼:完蛋了! 王闻转头看向江怀筝,他对江怀筝可抱有很大的希望,于是亲自拉着人出去,没给江怀筝一点反应的机会。 林森在一旁急得不行,刚想追出去,就被那小太监留下,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你家公子长得那样标致,日后福气大着呢!”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刚走出偏殿,面前就立着一扇屏风,屏风后似是坐着一个人,江怀筝刚想问王闻到底要干什么,谁知他突然出声,“陛下,这是最后一个了,好歹看上一个吧!” 陛下?莫非这屏风后坐的是皇帝!!! 王闻刚想让江怀筝行礼,下一秒耳朵一阵剧痛,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赶紧求饶道:“媳妇儿,轻点儿!疼疼疼…我错了,错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齐权华。 江怀筝在一旁呆愣地站着,眼睛瞪得溜圆,一时不知要干什么。 “太后驾到——” 江怀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下跪,还未跪下,被一双带着暖意的手扶起,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眶早已湿润,但仍笑意盈盈,轻拍着他的手哽咽道:“哀家的筝筝啊……都长这么大了……” 不知为何,鼻头莫名酸涩。 太后牵着江怀筝的手,把人上下仔细瞧了个遍,眼中尽是欣喜。拉着他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去哀家那用膳,今日哀家亲自下厨,来尝尝手艺如何。” 一旁刚刚安静下来的王闻,此时又开始吵吵,“姐,我也要去。” 太后撇了眼,又拉上齐权华,朝王闻说道:“你就老实呆着吧!” 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还有一人,朝里面说道:“想来陛下政务繁忙,就在自己宫里用膳吧,哀家备的饭也不多。” 屏风撤去,低沉的声音传来,“儿臣恭送母后!”这声音一下勾起了江怀筝内心深处的记忆,不由地回头,奈何冠冕上的冕旒挡住了皇帝的面容,看不清楚,但江怀筝一人能看见那一抹笑容,好像在对着自己笑,赶忙转回头。 慈宁宫里早已摆上了饭菜,都是一些家常菜,太后拉着江怀筝坐下,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就静静地看着。 一旁的齐权华提醒道:“小筝,饿了吧?”太后方才反应过来,松开拉着的手,开始给江怀筝夹菜,说道:“快尝尝哀家的手艺,你齐叔他们可都说好,小筝可要说实话啊,省得他们蒙骗哀家。” 太后也不知江怀筝爱吃什么,就按照他母亲的喜好做了这一桌子菜,母子连心,估摸着也差不了。 味道确实不错,也都是他爱吃的,自然也说的是实话,“确实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些。以后啊,慈宁宫永远是你的……”说着说着,一颗颗泪珠划过脸颊,一旁的芳姑姑赶忙掏出帕子,擦去泪珠,说道:“太后娘娘这是太高兴了” “哀家高兴,高兴!快吃吧,待会儿要凉了。” 一顿饭下来,江怀筝被投喂得饱饱的,刚想问林森饿不饿,一扭头,人不在身后,丸辣! 他把林森忘了,小声地对齐权华说道:“齐叔,我把小五给忘了!” “小五?”太后去时,并未看见他身旁还有别人。 “是小筝的侍从,估计这会儿在御花园,想来王闻会照看好,我现在让人去领回来。”齐权华实则心里想着,要是林森没有被照看好,王闻也就别想好过。 御花园中,皇帝早已离开,只留下抓耳挠腮的王闻和坐地痛哭的林森,一边哭一边呜咽道:“我要去找少爷!呜呜呜…你是坏人…” “别哭了,不是我不带你去,我媳妇儿现在还生气,我去了不是找死吗?”他也想哭,他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人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把人惹生气了。这算什么事啊!呜呜呜…… 齐权华还特地嘱咐,只把林森带回来就行,剩下那个不用管。 江怀筝在一旁想笑,太后轻抚着他的背,笑着说:“这几日你闻叔没人管,天天往宫里跑,这不,今日非要闹着给皇帝选秀,这下好了,你齐叔回来了,哀家和皇帝耳边可算能清净了。” 而另一边,王闻眼睁睁地看着林森被带走,凭什么不带我!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了,他不管,非要偷偷摸摸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 前来传话的小太监率先注意到,拉着林森就跑,齐大人可是嘱咐了,千万不能让他跟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王大人,齐大人说了,您要跟过来,今日就不要回家了!” 此话一出,王闻无能地停下来了。不去就不去,谁乐意去!(到底是谁刚刚一直在嚷嚷)然后,默默蹲下,一根根地揪着手边的野草,刚没揪两根,宫女前来提醒道:“王大人,这是太后娘娘亲自种的菜,您还是别薅了。” 王闻猛地站起身,若无其事地丢掉手里攥着的几根绿叶,东瞅瞅西看看,确定没有旁人,拉着那宫女到一旁说道:“你快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我什么都没看见。”这名宫女专管太后的这一片小菜地,王闻也不是初犯了,她也早已见怪不怪。毕竟,她不说,太后也能猜出来是谁。 慈宁宫内传来一阵阵哭泣呜咽声。 江怀筝看着两眼通红的林森,不免有些心虚,这次确实是他疏忽了,别看平常林森遇事就挡在他面前,其实胆小得很,耐心安慰道:“不哭啦,不哭啦,现在我不是在了吗?” “呜呜…少爷…” “我在呢!” 太后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禁忆起从前,她也是这般,擦去自己的眼泪,逗自己开心,可如今…… 静静地看着江怀筝,欣慰一笑,真像啊! 时间飞逝,如今天色昏黄。 “皇帝给江家选在了何处?” “永安街上。” “哀家没记错的话,挽丫头和萧家那小子就在永安街上住吧?” “没错,永安街上就三处宅子,千府萧府占了两处,还剩一处就定了江家。陛下早已派人打理过了。”齐权华本想着自己派人去收拾一番,不料去时,安福也在,告诉他早已安排妥当。 “那便好,皇帝有心了。如今小筝有那两个小泼猴做邻居,哀家可要担心喽,别把小筝带坏了。” 可不,刚踏进府邸,就看见一旁的墙头坐着俩人,齐权华扶额苦笑,别说太后担心,他也担心。 刚想招呼两人下来,只听“咚”的一声,两人双双落地,赶紧让人去把人扶起。 “萧辞楼!你乱晃什么?”千芷挽刚想跳下去,谁曾想一旁的猪队友突然一晃,连带着自己也掉下去了。不过幸好不疼,那确实,也不看看身下。 “刚才好大一只虫子!”他哪知道虫子也能爬那么高,还刚好爬到他手上。 “你们两个啊!好好的门不走,非要爬墙。”这俩人整天是到处晃悠,上房揭瓦,齐权华对此也头疼得很。 千芷挽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率先爬起来,一点不顾身下压着的萧辞楼,一蹦一跳地跑到江怀筝面前,歪头一笑道:“我叫千芷挽!” 面前的少女,一身红衣,笑得明媚动人。 “我是萧辞楼!”某人忘了爬起来,但没忘记介绍自己。 随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千芷挽旁边,一下揽过江怀筝,无比自信道:“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了。” 千芷挽一个白眼翻过去,“切!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才不跟小瘸子玩~”说着推开萧辞楼,拉着江怀筝往里走。 “呦喝!你还好意思说,我这样都是因为谁!你压我身上,当然一点事没有。还有这是你家吗,就拉着我兄弟走。”萧辞楼一点也不示弱,因为他早就一瘸一瘸地躲在了齐权华身后。嘻嘻!天才如我! “萧辞楼!你有本事你过来!” “我没本事!” 江怀筝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回答得还怪理直气壮。 “你俩赶紧各回各家去,小筝还要休息。” “我不!” 齐权华回头看着萧辞楼那挑衅的小表情,又看看千芷挽,这俩人!哎,隔空还能斗起来。随后,对萧辞楼说道:“你再不回去,我就把你哥叫来!” “齐叔再见!”回答得干脆利落,之后,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墙根,刚想往上爬,齐权华赶紧出声制止,“咱走门行不行?” 江怀筝和千芷挽在一旁笑得直不起来腰,齐权华虽无奈,但也止不住脸上的笑意,挥手让人赶紧扶着某位爬墙爱好者回去。 此时,墙头上又出现一人,看见千芷挽喊道:“小姐,大小姐回来啦!” “阿姐回来了!太好了!”说着也跑去墙根,还不忘转头问江怀筝,“你叫什么名字?” “江怀筝!” 刚回答完,人已经坐上了墙头,只留下一句“明天见!”便一跃而下。 “小筝啊!你可不能学爬墙,他俩平时就喜欢爬上爬下的,都摔出经验了,你可千万别学啊。”看来得迟早让人在那安个梯子,说不定哪天小筝听那两人忽悠,真爬墙了。 齐权华又交代了许多,才离去。殊不知,王闻正心惊胆战地等着他回家。 月亮早不及前几日的圆,偌大的府中,空旷幽静得很。 透过窗子看着外面,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里面传来熟睡的呼吸声。 夜深,整座京城早已灭了灯火,但唯有一处仍透着光亮。 “陛下,夜深了。”安福在门口想了许久,但还是认为龙体要紧,才敢进来提醒皇帝休息。 一进去,桌案上摆满了画像,如果走近,定会发现上面都是同一个人。郁沉谨坐在龙椅上,身上没了帝王的威严,只剩一身疲惫,抬手遮眼,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叹息。 过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自言自语道:“再怎么画,都不及他半分。”声音中尽显沙哑。 抬手挥退了安福,再次执笔,一张张的纸接连被扔在地上。 等到纸张几近铺满地面时,天亮了。 第3章 棋子 翌日。 “所以,那人叫什么啊?说不定我认识呢,还能帮你找找。”放眼京城就没有他萧辞楼打听不到的人,折扇一开,挥袖一坐,开始胡扯自己那些年的英雄事迹。 一旁的千芷挽都替他感到心虚,鄙夷道:“你就吹吧!令仪让你帮她找猫,你给她找只狗回来。眼睛都瞎了,就别整天乱跑了,好好待在家里吧,乖啊!” “咋!你就能找到了?”此话一出,战火就此点起,空气突然凝固,萧辞楼明显呼吸一滞。心里却一直默念:不许示弱! 虽然两人天天发起战争,但今日的形势可谓是剑拔弩张,千芷挽依旧咄咄逼人,持续输出,一点儿不给萧辞楼还嘴的余地。 但好歹今天萧辞楼硬气了一回,虽怂但气壮,折扇“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放,双手叉腰,抬头挺胸,恨不得下一秒飞上天去,其实细看腰后方的衣服早已搓皱。 而另一旁,一身淡黄色襦裙,向阳而站,全身散发着胜利的曙光。 半炷香后…… 千芷挽拍了拍衣裙上那沾了些许灰尘的几朵淡粉的芙蓉花刺绣,抬眼看向躲得远远的萧辞楼,轻蔑一笑,不屑道:“怂!” 随后,提裙坐下,轻晃着手中的琉璃茶盏,说道:“所以,那人叫什么啊?” “随之。” “谁!”听见这个名字,像是打开了萧辞楼的应激开关,一嗓子,嚎得枝头上的鸟儿四处逃窜。小跑到江怀筝面前,再次问道:“再说一遍呢?刚刚耳朵好像进水了。” 江怀筝着实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愣了半天说道:“随之啊,你们认识吗?” “我们应该认识吗?”萧辞楼边说着边向一旁的千芷挽使眼色。 千芷挽缓缓起身,手中的茶早在江怀筝说出名字时撒了一地,但此刻不慌不忙地说道:“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有些想不起来了。” 看向江怀筝楚楚可怜的眼神,又说道:“别急,我俩现在就去打听!”说完,拉着萧辞楼就往外跑,边跑还不忘对江怀筝说:“别急啊!我俩问问就回来。” 其实,他也不是很急,毕竟五年都过去了……但还是在院中来回踱步。 另一旁,千芷挽和萧辞楼气喘吁吁地坐在马车里,两人眼中没有丝毫疲累,只有对八卦的渴望。对视许久,马车中传来阵阵笑声。 “不是啊,哈哈哈……我先开始还以为重名,但一想五年前,陛下不就在锦州嘛!陛下不是说他五年前去锦州微服私访巡查去了吗?这是巡查到哪去了呢?”萧辞楼边笑边说,直捂着肚子,埋头大笑。 “陛下也是招笑,五年后,又让人家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哎!等等,他是不是故意把小筝安排在咱来旁边的!他肯定算准了小筝会找他,而且他的字,放眼京城,也就你、我、齐叔、闻叔、我爹、你哥知道。看来咱俩已经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了。” 千芷挽相比于萧辞楼那可是多个了脑子的人。 “那咱俩现在去干啥?” 千芷挽莞尔一笑,掀帘看向面前的皇宫,不急不慢地说道:“自然去拿他的把柄换些好处。” “嘿嘿嘿……” 千芷挽回头看向面前呲个大牙傻笑的某人,上下扫视一番,除了嫌弃还是嫌弃,此刻骂人的话全在脸上写着。 皇宫对两人来说,早已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御天殿前,安福远远就看见两个小祖宗,赶忙上前迎接。 “老奴给挽小姐,萧世子请安!小祖宗们何事啊?” 两人已经对这个称呼见怪不怪了,萧辞楼率先开口道:“我们要见陛下。” 但安福立刻回绝,说道:“陛下说不见。” “福爷爷,你都没跟陛下说,怎么知道陛下不见我们。”今天她千芷挽就是要进去。 安福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疑惑,解释道:“陛下吩咐过,二位来准没好事,所以干脆不见。” “福爷爷,来,来。”千芷挽把安福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你就告诉陛下,他现在有把柄在我俩手里……” 还未说完,一个小太监跑来说道:“陛下让二位进去。” 听完,就见着一黄一蓝大摇大摆地走进殿内,刚进去,就看见一玄衣端坐于龙椅之上,手里不知在写些什么。 见人进来,平静抬眼看去,眼中尽含冷漠,开口道:“说吧!”声音低沉,如寒冰般冻人压抑,没有一丝感情参杂其中。 千芷挽眉头一蹙,小声吐出一字,“装!” 声音好巧不巧传到了笑点低得要命的萧辞楼耳中,一阵阵压抑的低笑传来,紧接着跟高坐的人对视了一眼,憋不了一点哈。 “你是痴呆吧!”千毒舌依旧在线。白眼一翻,也不管一旁笑得快倒地的萧辞楼,掷地有声地说道:“陛下,您的棋下到哪一步了?” “咱不是来威胁他的吗?下棋干嘛?” 有时候有个猪脑子在旁边,也是种累,心累!千芷挽实在忍不住了,把人推到一边,比了比手势,示意他别多嘴,影响她发挥。 郁沉谨听后,轻笑一声,看向千芷挽说道:“想要什么?” 千芷挽笑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明年春闱,澹州许免将来赴考。” “我要!我要……”话还未说完,已被动地“走”出了御天殿。 御花园某小角落。 一黄一蓝两只小花猫,蹲在自己所谓的隐蔽的秘密基地,你一言我一言,而危险早已逼近。 “所以到底下棋干嘛?” 千芷挽扶额苦笑,刚要说出口的话,又憋到嗓子眼了,话在嘴里过了半天,才出声道:“你和你哥是亲兄弟吗?我要不带你去太医院治治脑子吧。” 千芷挽看向那一脸迷茫,叹息道:“跟你也讲不明白。” 似是又想起些什么,说道:“哎!你说陛下像不像前几天咱俩看的话本里的那个谁。” “谁啊?” “就那个三年前将人调戏一番,一声不吭地离开,三年后,看清自己的心了,想要挽回的那个负心汉啊。” 萧辞楼才反应过来,说道:“还真是!小筝也真是可怜,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陛下。” 千芷挽则意味深长道:“陛下的棋还未下完呢,咱俩还当着他的棋子呢!” “为啥还要当棋子?”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棋盘之上。不装傻,怎么能捞得到好处呢。” 可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啊,下一步该到哪了呢?该到他装傻了吧! “陛下喜欢江怀筝!”王闻搁两人背后听了半天,终于总结出这么一个答案。 声音一出,吓得萧辞楼快飞起来了。千芷挽倒没受多大惊吓,缓缓站起转身说道:“闻叔,你怎么每天都这么闲!”毕竟,她平均每天能在不同地方遇见他至少三次。 王闻并未回答,而是一脸八卦地笑着说:“想不想知道昨天陛下干了什么?” “说!”说完,千芷挽又转身蹲下,三人蹲在一块,挤在一个狭小的角落,自以为很隐蔽,殊不知早已暴露。 “昨日,我以为江怀筝是来选秀的,毕竟还是安福领来御花园的。刚听你这么一说,会不会这也是陛下算准了的事呢!前几日我还疑惑,这次选秀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千芷挽慢条斯理地说道:“小筝说要找人,结果叫随之,陛下的字也就咱几人知道,而陛下还偏偏把江府选在我们两家旁边,是想借他人之口告诉小筝一直等的人就是他,然后自己在装傻,赢得小筝的原谅。” 又看向旁边的两人,鄙夷道:“你们男人心思咋这般重!陛下把自己藏得还怪好,辜负了人家,现在又一声不吭的出现,跟萧辞楼一样,该治脑子了。” 王闻连忙摆手,说道:“我可不这样。我媳妇儿还夸我单纯呢!”还给自己说自豪了。 千芷挽凭以往对齐权华的认识,这是在说他傻吧,还给当好话了。娘哎!都得送去治脑子,必须去!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引得三人默契转身,安福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头还未抬起,看见面前人衣角上的金丝龙纹心里就了然了。 千芷挽与萧辞楼对视一眼,两只手齐刷刷地指向王闻,异口同声道:“都是他说的!” 王闻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眼中全是被背刺的震惊和心痛,说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而两人也十分默契,一个夸天,一个夸花,开始装傻。 “闻叔,你怎么能这样说陛下,简直太寒陛下的心了!”千芷挽说着还不忘看向郁沉谨,硬是没挤出几滴眼泪,又开始补刀,“陛下,其实闻叔也不是有意的,可能…可能一时发牢骚罢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对,千万别往心里去,陛下一定要以龙体为重啊!”要不说千芷挽和萧辞楼能玩到一块呢。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倒是一旁的王闻,一介武夫,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张大嘴巴。 郁沉谨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两人演完,摆摆手,千芷挽和萧辞楼一下会意,撒腿就跑。徒留王闻一人。 “陛下…那臣也告退了……”王闻慢慢地往旁边跨步,刚跨出一步,就听见郁沉谨说道:“劳烦舅舅把这匣子交给小舅舅。”说着,指了指安福怀里抱着的东西。 看着王闻抱着匣子走远,安福才出声道:“陛下为何要帮挽小姐,毕竟……” 郁沉谨平静地说道:“她千芷挽有开创先例的资格。观念也早该换新了,而这件事只能由她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