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进化》 第1章 休假 “小飞，医院人吼多啊！” 夏裕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些人面色貌似都带着一丝丝的疲惫，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颓感。 电话的另一方静默了一会，赶着夏裕要问还在吗？缓缓但又一个一个字的往外面蹦。张小飞：“你丫是第一次进医院是吧？这么多年了，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夏裕想着对面那无语的模样，低头勾了勾唇角，继续输出：“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不过也可能是我工作太累，出现了什么错觉，你可得买点好吃的来看望我！” 两人旁若无人，叽叽喳喳的聊了一会儿。 张小飞才突然想起来，夏裕这小子没聊一点自己为什么进了这医院？莫名谈论去了那些不相干的东西，已经把前天吃的什么说到今天了。 张小飞知道自家发小的这个心性，只好自己提前打住，“结果出来了吗？怎么回事啊？到底严不严重？” 夏裕闻言挠了挠头，瞪着他那双无辜的狗狗眼，嘿嘿的笑了几下：“臣妾也不知道呢，报告单还没拿到，没叫我名，不过我猜，应该不是很大的事！” 旁边那几个不知道听了多久的大叔大婶，其中一个银发，但是面带和善的奶奶望着夏裕就说：“小年轻，可要注意身体，不要像我们这些老骨头，总是感觉哪里不得劲。” 然后又和那些叔叔阿姨聊了几句，点了下头。 夏裕想这绝计不是在调侃自己吧，但是，实在是忽略不掉他们那笑弯的眉眼。 在哈哈声中，挂了电话。张小飞，在电话的挂断的前一刻，听到了机械电子化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很可惜的是，他没有机会告诉他，算了算了，让他自己在医院忙活吧，等想我了，还是会打电话。 夏裕虽然神经大条，但好歹还是听到了喊他的名字去拿相关的报告。便边走边轻轻的告辞，在声音出来之前，眉眼已有温柔“走了啊，叔婶。保重身体！我的身体肯定硬朗。” 说完，便挥着手向另一边跑去了，只剩衣摆在小小的翻飞。 夏裕说不紧张是假的，多少都能发现些问题，就看是大的小的了。而且看见白大褂，心里还是有了些许寒颤。 夏裕：“李医师好，我来拿我的报告了，怎么样？有什么大问题吗？”眉头浅浅的皱了一下，神情中那微微的担忧让人心生关切。 医生：“哈哈，你的报告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结合你说的那些症状，我们这边给的建议是呢，你最好静养一段时间，这里有一些安神的药方。你可以去那边去领。” 大概的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在夏裕欲言又止的表情下，还是微微的补了几句：“最近像你这样类似的病例不是很少，怀疑有类似流感的病毒带来的不明显症状，照顾好自己。” 夏裕闻言想了想，在近期的工作中，他确实看见了，大家貌似都有相似的疲惫。 但表面他却笑着：“谢谢医生，祝你工作顺利，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又在医院耗了些时间，夏裕前脚终于踏出了医院，9月初凉爽的风拂过夏裕的每一根发丝，等风停后，微长的发丝在眉间小小回荡。 任谁看了这个小青年，都会在第一印象中想，感觉是个很温和的人。 看着天气好好，夏裕决定自己走走，他从小就喜欢盯着植物，现在也不例外，走到道路的边上，看着常青种，缓缓的走，缓缓的想。 你或许会想上班人哪里来的时间自由啊？在这个地方夏裕可有发言权了，作为一个占了温和气质的优势的人，他和公司领导高层处的可好了。 有的时候他就会想，作为一个苦苦的文科生，还好广投简历，加之拼了一小下下，终于吃上了国家饭。很香很香！ 夏裕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打开手机，还是看点小视频放松一下吧。 第一个视频还是个世界奇观呢，他看了一下是血月，说实话，前不久他也见过了。 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下班的路上，他确实看见了那一轮神秘且深邃的月光，看着神圣，但总感觉红色的光像触手伸向各处，夏裕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快速回家了。 还没刷几个视频呢，网络貌似故障了，视频一卡一卡的，夏裕看了一下网络，又看了一下流量，他确定应该是没有问题，作为在信号管理部门上班的，这点小问题，在这个地方还真是挺少见。 转头就打开了工作群，问了问其他同事，得到的反馈是，设备什么的都没有什么问题，但近来确实有很多的相关的信息的投诉。 技术部门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始终没有实际上的变化。 夏裕这下实在是想不明白了，平时没在意，但是现在想想的话，信号不稳定好像也有几天了。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了，因为他夏裕，小小的恢复了一下自由身。 他的直系领导答应让他暂休两个月，当然是包含了自己的一小点点的人际关系啦。 看着聊天界面中，“行，这个假批了。到时候可得给我补上。”他简直想当街打滚，**oss张女士简直是他的神！ 这个时间其实很巧，领导层好像有其他的信息，但是这和他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关系，他要准备自己的休养啦。 他哼着歌，准备打车了，病号才不走那么远，回家好吧？ 谁家正经人休假，还想工作啊？而且我这是病假！（应该叭）夏裕暗戳戳想。 随着滴滴声，裹携着机油味道的风中止了他的思考，算了算了，就算世界崩塌，我也要先回家！ …… 夏裕带着轻微的疲惫靠在沙发上，纤纤指尖你着薯条就往嘴里塞，同时那只空着的手，再次拨通了张小飞的电话。 轻微的忙音过了十几秒，那头传来了声音。“接个电话都反映这么久，你们的信号维护做的可好呢？而且大哥我不要work的吗？” 夏裕听到这无奈的声音笑笑，“你就知道和我生气，呜呜呜，你要是对他们也这么硬气就好了。” 他当然知道发小，平时对人呢性子软，但是对珍视的那些东西又非常的认真。 张小飞噎了几句，“啍啍啍，哎呀，我当然是挺你的啦。” 夏裕：“我想回晋城老家一趟了，还好你之前帮我看过我家小屋，医生说了，我这个要静养，我们那个地儿环境挺好。” 张小飞听见了那头的声音，夹杂着一些稀疏的咔嚓声，“你不是要静养，那你吃没营养的薯片什么的干嘛？而且你不许吃了，我还在工作，你不能吃！” 又接着补充道，“环境其实好了很多了，在我们那里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听奶奶他们那一辈人说，因为他村子的整个经济也好了不少。” 他的薯片终于快吃完了，“那不正好，还改善了这么多呢，不然回去也挺麻烦的，我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找他买菜什么的，哈哈。” 张小飞只幽幽，声若蚊呐，“你记得随时跟我报备，我怕你死在老家呢，没人给你收尸。你自己做的那饭，你要多留几个小心眼子！” 说起来，夏裕确实被自己做的饭单杀过，自己缓了几天，然后把张小飞也整出心理阴影了。 夏裕：“没事的，没事的，两个月呢，我还学不会做饭吗？” “我嘞个逗，你什么老板，还能请两个月。算了，你就好好养身体吧，等小爷有时间了回去看一下你。挂了，朕还在工作！”紧接着那边就没了声音。 夏裕看着那个红色的叉叉，他随心的准备做一些计划，择日回家！ 第2章 返乡 是夜，纱窗透露着一个人影，随光影变幻扭曲，身影时高时低，变幻莫测。 被雾气遮满的天空泛着朦胧月光，只不过是微微的胭脂红，吻向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世界是她的孩子，她温柔却强硬地拥抱他们。 今夜月光或许不独属于他一人，但是人影是他无疑，夏裕正忙着收拾他的行李。 在嘿咻嘿咻中，夏裕将他的衣物，其他物品一一放置。大半夜为什么不睡觉啊？ 其实夏裕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睡不着。 准确的来讲，原本是着的，或许是思虑多了，夏裕11点就已经有缓缓的睡意，就像抵抗不住了般，进入了梦乡。 可是，或许并不是好梦。 当夏裕满头大汗的惊醒，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手机打开望了眼时间，很好，凌晨3点，海棠花未眠，我也不眠。 夏裕脑中就像有两个小人，一个小人极端的困倦，“睡吧睡吧，谁家好人大半夜不休息啊？” 而还有一个小小人，戳着他的脑门，“睡什么睡，睡得着吗？你就睡，快起来收拾行李啦！”这两个想法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但是。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夏裕反手就关了手机闭上了双眼，仿佛过了很久，但是当他再次在零星的冷汗中醒来，也不过十几分钟，但是大脑就是很疲惫。 还夹杂着一些梦的碎片，在大脑中来回晃荡，不是很清晰，但就是摆脱不了。 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就好像梦中的一些细微的声音又出现了一样。很微弱，空旷，夹带着神秘。 这个觉是睡不了一点了，夏裕想。 真好，择日不如撞日，青春正在当下，收拾行李就在手下。于是夜便有了人影。 就好像有心电感应一般，歇息一下的时候拉开纱窗，就看见了那层淡淡的红。 夏裕反手就拉回去了。根据神秘的第六感，夏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一样。 行李完全打包好之后，提了提，对于一个工作了几年的人来说，貌似是有一点小重，不过反正也是坐车嘛。 夏裕安慰下自己，自己给自己笑了几下，放假还是要快乐！ 闲着是闲着，觉也不是太想睡。他有一种直觉，如果睡下去，还是一个连续的梦，虽然他记不清。掏出手机对行李咔咔一顿拍，先发个朋友圈，朕要回家啦。 他的朋友圈多是亲友团。 夏裕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吸引别人，并相信他，就好像和很多人都拥有长期相处的能力。 不过核心的交友圈翻来覆去确实都只有那几个，但这是人的常态。 夏裕想零食确实不能吃太多，那喝点水压压惊吧。 喝了点冷的开水，再次打开手机看了起来。刷视频多少有点忘记事情和时间，他看着一些视频下的评论区，好像凌晨3点，还有很多人未眠。 随着微信的弹窗，原来，今夜的未眠人还有几个。 点开叶少泽聊天界面，有几句打趣的话。还没睡，小病号？今晚的月色好美。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 我：收行李哈，要不你送我回家，我就陪你出去转转。（狗头） 聊天上频繁的出现了输入中，嗯，但没什么消息。夏裕把他放一边去了。 说起来也挺巧，从各方的小道消息上说，叶少泽应该是个有脾气的人，这是夏裕听其他人悄悄的蛐蛐。 但是自见的第一面开始，叶少泽对我也总是很温柔。 像有的时候一起玩啊，约着小小的旅游，好像并不像别人的说法。 人总是复杂的，我想。 同事之间也有一些打趣，咬着耳朵说：“那是因为你长的太可爱了，看着就萌萌的，他是春心萌动，hhh。” 说吧，还会对着夏裕眨眼睛，便又笑着散开。 等把这些想法全都从脑海中拍散，微信还是有了新的消息。 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去外面走走哦，小心有狼人把你叼走啊，giegie我会伤心的。 我：哇，那这个狼是有点强壮了。 夏裕现在倒是有了一点点的倦意，思量着应该也是不早了，直接一个晚安，便退出了。 ……月色弥漫，雾影重重。 只是梦中细碎的声音不断，出现了看不清道不尽的场景。 夏裕被裹着，沉沦着，有白丝的土地，陌生的场景，其他的人影交织。 夏裕醒了，纱窗透着日光，勾过鼻尖，照亮了细碎的发丝，透着温和气息的人皱了眉。 梦境会反映现实，看来我这几天经历了多少有点丰富啊。夏裕浅浅的想，半卧着床，在放空的过程中撑着脑袋。 看了眼时间，早上8点。夏裕：“老天鹅，我真的好困，黑眼圈不会已经蔓延了吧？” 精致如夏裕，从床上“嗖”的蹦起来，瞅了瞅镜子中的自己，好像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帅气的大哥哥，hhh~ 可怜的上班族小飞，昨晚到现在都没理自己，那现在一定睡够了吧？想着夏裕就准备信息轰炸了。 在锲而不舍的坚持之下，视频中终于传出了愤怒的声音，“大早上的不睡了是吧？小爷还没辞职呢！” 夏裕一看到他炸毛的头发，就忍不住笑，“哟，谁家的公鸡在打鸣？” 张小飞清了清嗓子，开始阴阳怪气，“小鱼giegie，离了床就不认识我了是吧？” “咦，少来。”夏裕对着屏幕中的他轻轻晃了下头，“不过哥哥真的要走了，一个人在城市里面，想我给我打电话哦。要是想吃家里面的东西了，我给你寄。” 论什么时候，张小飞就特别满意自家的发小。 当然是什么时候都会念着自己。“哼，先把自己照顾好吧。几点的车啊？这么早？” 顿了顿，张小飞：“要不，我也陪你几天？你这些年也没怎么回去？人生地不熟，你可咋办？”声音中透着些许的担心。 夏裕笑笑：“怎么，还放心不下我了？以前的记忆多少还是有点，不过呢，确实有点模糊了。” 又是一些寒喧和打着哈哈，时间悄然流逝20分钟。 太阳的光影又更长了一点，夏裕终于接收完了，补充的信息。什么七大姑啊，八大婶啊，小时候的奶奶，都更清晰一点了。 …… 手机响起，嗡嗡的声音，夏裕知道接他的车到了。也不拖延了，说着再见就提着行李出门了。 夏裕找的是一个知道当地情况的小伙子，也爱讲话，会打趣浅浅的盖过了那股，让他不舒服的气味。 看着窗外的风景变化，从城市的常青树，渐渐变化成了，秋黄的风景线，再到偶尔划过几丝残缺的空白。夏裕还是睡着了，司机小哥看了一眼，默默的降了一下速度，将车窗摇上去了一些。 “醒醒，帅哥到了。”夏裕是被轻轻拍醒的，在讲话之前打了一个哈欠，“抱歉，昨夜睡得有点晚，谢谢你了。” 司机小哥却道，“嘿，哪里话，不麻烦，不麻烦，接送你很开心。”说着又递上了一瓶水，“漱下口，精神一下。” 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给个五星好评了。夏裕说过再见之后，拿着行李就沿着路边走。 司机小哥看着那个温柔的背影，在日光下摇曳渐远，还是没忍住，悄悄的留了一张照片。想着什么时候和其他的人炫耀一下。 第3章 回家际遇 夏裕走在这条路上，脑海中不时闪过，这条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本以为可能会像公园中的小石子路一样，看来自己还是脱离乡村太久啦。 还好是秋天，夏裕抬着头，望着天空，风轻扬，叶摇曳，是一个清爽的氛围。 夏裕呼吸着带着土地气息的空气，不得不说，真的感觉很自由，在许许多多的植物包围之下，有一种温和的感知，让自己感觉很舒适。 拖着行李走着走着，夏裕看了看手机，在路途中的地图的样子已经变成了加载中。 叹了口气，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道路的周围，不像是很有人的样子，些许房子残迹，残垣败壁，砖瓦零落，一看就是荒废已久的样子。 夏裕驻足思考小飞是不是在框自己？这也不像是有人带动发展过的样子。 除了这个路，问题是这大路也不知道通向何方啊。就算通向罗马，也不是我要去的罗马呀！ 望着手机的无信号，5G变2G，夏裕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 夏裕脑海中又开始天人交战。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聪明的孩子，特别是知道自己可能会迷路的孩子，当然是乖乖的站在路边等人救援啦。 虽心知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草啊，木啊，上天能不能给我力量！在马路上晃荡，像什么回事啊？” 夏裕浅浅的吼了几下。 此时，那种微弱的感觉又莫名出现在了夏裕的脑海。这是一种玄之又玄，难以形容的感觉。 但是夏裕就是感觉，沿着这条路走，好像是对的。 好吧，我要准备当傻子了，夏裕心想。 虽然脑海中的小天使还是在尽力的劝阻，但夏裕表示我不听，我不听~ 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跨过一条又一条的河，我们的夏裕终于到达有些许模糊的那个地方。 实际上是有点夸张了，这一条路，非常专业，基本上也没有太多弯弯绕绕。 夏裕想着，当时就应该让人把他送过来，早知道这条大路直通。 村子比想象中要大很多，和脑海中的过往有冲突。那个时候人好像是多，但有许许多多的孩子，现在好像没有几家，途中看见的也是一些老人，年轻人也不多。 时代的发展下，各地都是这样吧，夏裕望着这村落出神。 这么想来，小飞提到过的那个年轻老板还真是个人才。竟然有那样的恒心，魄力。夏裕在不知不觉中就对他产生了一些敬佩。 “hi，是夏小哥吗？估错时间了，原本还想找个时间去接近你的。” 一道脆生生的女生从对面传了过来，皮肤略黝黑，但看着健康有活力。 夏裕还有点懵，“啊，是，你好，你是？~”这个时候，女生倒是接过了话茬子，“叶子和我说过了，我是咱村的大学村支书，村子最近几年也才好起来。” 夏裕点点头，“在走过来的路上，我看见了，有一些规模化养殖。你们还很挺厉害的。” “嘿，说哪里话？叫我小羿就好，翟羿，厉害的是那个年轻老板呢，他人还挺好的。” “加个微信吧，在这里面有什么需要的不明白的的，可以来和我讲讲。”说着就掏出了微信，也是在缓慢的转圈。 夏裕此时倒是笑了，“没事，习惯了，主要是最近几天习惯了。”然后两人就对着在那刷新，过了一阵子才加上好友。 “好，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你们家的房子就在那儿，那个很显眼的。” 说着羿支书，摆了摆手去干其他事情去了。 这倒是真的解了夏裕的燃眉之急。 是真的有一点恍恍惚惚，现在才有一种落到实地的感觉，看见房子才像有了家，扎了根。 夏裕勾了勾唇角，眼神中在此刻终于迸发出了光，我终于到家了，我的假期开始啦！ hhh，想着想着，情感甚至不能自我控制，半低着头笑到每一根发丝都在颤抖。 很显然，他并不知道，一个高大的身影望着他，看着这个新面孔，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 拉着行李到了家门口，整个看上去还是有一种小小的生活气。夏裕不得不感谢发小，这个村子照顾他的三姑六婶。 “喵，喵~~”小猫的夹子音冲进了夏裕的耳朵，天知道他有多么喜欢！ 没有任何犹豫，扔下行李就往声音冲，低着头往草里面一看，是只小黑猫，油光水滑的，一看就不像是流浪汉。 真的好可爱，夏裕快被萌化了。但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是很敢伸手摸摸。 直到小黑猫主动向他这边扭着走几步，又翻了肚皮，那双灵活的小尾巴就绕着腿。 在短暂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犹豫之后，抱着小猫就是一阵撸。 等到理智上线的时候，夏裕想，自己总得给点报酬。 从兜里面掏出了未吃的早餐，煮熟的鸡蛋，剥开，将蛋清分离，左蛋黄，右蛋清，递了上去。 小猫嗅嗅，先将左吃了，又凑到右手将蛋清解决了。“嘿嘿，好猫猫。”夏裕笑着。 “你也喜欢猫？” 是一个低沉性感的男声，十分悦耳，夏裕望向声音的主人。 “啊，哥，你是邻居吗？”夏裕心里面的小99是：我家旁边居然还有这帅的邻居？ 夏裕看着那剑目星眉，五官立体，轮廓清走锐利的帅哥，就是看着比自己大了点，喊哥应该是不会错的。 嗯，自己肯定着自己。 “哈，见人就叫哥？这么想让我当你哥哥。” 对面的男人只是挑了一下眉，给夏裕有一种被调戏，但是好像又没有的感觉。 “董凛，叫凛哥吧，99年的。诺，这个接着。”说着抛来一个罐头。 夏裕定情一瞅，哦吼，小猫专粮。 “凛哥，我叫夏裕，夏天的夏，充裕的裕。随便叫，hh，应该是01年的叭。” 夏裕抬着头，对着他笑，他当然不知，这温柔的眉眼，对谁都有很大的冲击力。 夏裕看着对方颌首开门回家了，这小猫的主人也是不言而喻了。 既然没有明说，那这只小猫我是不是可以暂时接待了，小恶魔念头疯狂的支持着。 夏裕想着自己1.75m，在南方晋城，那不是横着走？ 今天好了，感觉他比自己至少高了一个头，而且居然还很健硕。 不过很快又把这些抛之脑后了，嗯，我也可以变得强壮！ 说着抱着小猫打开门，看了一下，阳光下的灰尘果然是彩色的？ 小猫不可以进，夏裕便将它安置在门外，拿了件衣服垫着，轻轻的说：“里面灰尘太多了，要稍微等我一下下哦~” 小猫不语，只是喵喵抬头叫了几声。貌似是同意了，夏裕摸了摸它的头。 撸上衣袖进去处理卫生了……好处是水电都有，居然还挺方便的。 第4章 第一顿饭 弯下腰打扫清洁开始，夏裕像陀螺一般，被灰尘抽向房间每个角落。 夏裕总是很专注，包括发呆，当然，此刻打扫卫生也算。已经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也绝计没有办法留意到已经有人看了他几次，看见屋内闪烁忙碌的身影，他会撇撇嘴角，无声的笑笑。 小黑猫也朝他走过去，他拍拍它的头，又放回了原位置。 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是夏裕仍然累得直不起腰，大体整完之后，逮着一个靠椅就窝着，呈现出一个完全放弃挣扎的咸鱼姿势。 缓了缓，夏裕终于回头想起那只小黑猫，还被留在屋外，顺手将整理出来的一些物品做出了一个简易的窝。 又变魔法似的掏出了一个纸箱，开了一个小小的洞，就放在旁边。 夏裕没养过猫，还没见过猫跑吗？ 据传言，小猫的眼睛里面只有箱子。我可贴心了，小猫猫，他想。 小黑猫乖乖的，之前放的罐头也吃的一干二净，现在可能是一个慵懒的时候。窝成一团，但是那条尾巴还是在跳舞。 手机屏幕一亮，已经快18点半了。 正巧，夏裕，真的感觉肚子在咕咕叫。 也是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向样的东西，还有大体力活，这谁不饿？ 虽然干饭相当重要，但是夏裕仍然有一点点的空闲心。 比如，看看有没有人给自己发消息，是致力于消除所有小红点的咸鱼。 将小红点的信息一个个回复和查看之后。 夏裕给发小回了一个安好勿忧的小猫摸摸头表情包。 此时才发现，叶少泽在他坐车这段时间，还真发过要不要送自己回来的信息。 夏裕仔细想了想，这个时间段。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打出一行字：当时完全睡着了啦~谢谢咱叶泽哥哥好意。 对面迅速发来几段文字：那你多少得给我带点好吃的回来，不珍贵的，不要哈。回家的感觉怎么样？想哥哥没？ 夏裕只道：包的，包的。回家感觉一切良好，别说吃的，我家就可以给你搬过去。 …… 19点整的时候，夏裕终于感叹时间的不够。 而且好像忘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他好像，貌似没有任何食材。 望着小黑猫干巴的眨着眼睛，啊哈哈，好像是挺尴尬。 陷入了一个矛盾的决择。去不去投靠，一面之缘的邻居。 就算是投靠，现在也太晚了吧，这样很没有礼貌。 小天使的想法始终戳着夏裕。 好吧，他实在是很难，这样去麻烦别人。 夏裕又感到饿，是那种物理和精神共同作用的攻击，已经快扛不住了。 工作的职业病多少也有点，比如说小的胃的毛病，饿了的话就会很放大。 “求求你咯，我的肚子，我错了，以后一定按时吃饭，我一定悔过自新，求求你不要痛了！”夏裕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喊。 稍稍缓了一会儿，决定出去求助了。这饭不吃也得吃。 带上门就拖着步伐缓缓的往外面走，听见对家开门的声音。 夏裕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吃饭不，小裕。”董凛带着轻微的调侃。哑哑的，还怪好听的，夏裕暗搓搓的想。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主动叨扰的，可是他想挑衅我，就去。夏裕一合计，“来，凛哥，我吃，有什么好吃的？” “现成的不多，菜挺多，你要不下个厨？”董凛笑笑。 “好。”夏裕可能并不知道他在那个人的眼中，像极了一只泄了气的小仓鼠。 不过得等等，小裕回去抱上了那只小黑猫。果然是实心的，还有点重量。在饿的没有力气的时候就更明显了。 董凛就不咸不淡的跟着，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多少有点唬人。 但看向他们的时候，始终带着那独一份的温和。 夏裕看着眼前的房子，比在外面的时候看，更能看出房子主人的性子。就是一个简雅，现代风格。 随着咔嚓声，董凛开了主灯，是温和的白色，略显疏离。餐桌上，有零星吃食，看上去不多，但是色香味俱全。 “哥，我能先吃饭吗？饿了，真的饿了！谢谢哥。”夏裕馋的口水直流。 “当然，你这么乖，怎么会拒绝你？” 在横扫这些吃食之前，夏裕带着困惑，“哥，你吃没有？” 对方没有言语，只是点了一下头。顺便拉开了一个椅子，示意夏裕坐下。 在绝对的饥饿面前，优雅只是一个幌子。至少夏裕做不到，又小小地问“哥，你还吃吗？” “跟我来，冰箱在这，食材都有，会做饭？”董凛带着点关心。 咱一声倔强好吧，有一点倔强，夏裕同学当然是，“会，肯定会。不过哥，你可不可以先陪着那只小猫玩一玩？” 董凛闻言从厨房中走开，留下夏裕一人。 死手机，快转，这破信号。信号不来，我如何做饭，我的菜谱怎么来啊？ 夏裕心里面扣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看着圈圈不停地转，有一点伤脑筋。没关系，先备菜再找食谱，殊途同归嘛，夏裕暗道。 在一阵水声和缓慢的菜板的碰撞声中。终于还是完成了清理和处理。 夏裕小声的嘀咕着，“就知道我TN的是个天才！” 虽然有些原料不知道，但是看着这些柜子，总是会找到的。 回头看了一眼手机，呦，终于来了点信号。心道，手机还是没退休哈。 来来回回的翻了几次，总算找到了简单又易上手的一些菜。比如凉拌蔬菜，炸土豆。 夏裕多少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复杂了铁定翻车，简单一点的多半是可以的！至少夏裕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这两个的处理倒是简单，一个候油温，一个直接焯水。分批，小心的操作着，虽是如此，但那个油委实不讲情面。 在夏裕的眼中，始终在乱蹦，算了算了。直接全焯水！ 其中有一个柜子全是调味品，夏裕只好对着一个一个来，估摸着一些用量，但是手抖的客观存在，使这个过程多了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夏裕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机，终于也像回真人了。 上班自己做饭机会真的很少。 毕竟对于当时的夏裕来讲，直接吃了就可以玩，还是将菜处理完之后耗费了许多时间再玩，还是分得清的。 几年过去了，这个回旋镖终于是扎了回来。 端着看着还行的凉拌蔬菜，夏裕就出去了。 顺手备了2套餐具，没有看见人，不过随着咪咪叫的同时，一张帅脸就出现在了2楼的楼梯。 “该嘿，挺巧，尝尝不？”夏裕拿着筷子就朝着他笑。 该说不说，不愧是大长腿，一溜烟的功夫就坐好了。 董凛先动筷子，不过夏裕给挡回去了，“不行不行，试毒也得我先来。” “还行，正常范围，凛哥请动筷。” “是家常的味道。”临末了，董凛道。 夏裕挺开心的，“哦，真的有天赋吗？”捂了下脸，“那下次还是欢迎凛哥来我这边吃饭哦。” “对了，这只小猫，是凛哥的吧？”夏裕思衬良之后终于开口问了。 董凛点点头，“但它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那是双向奔赴。” 虽是淡淡的语气，但是夏裕却听出了肯定。 “不过有一点你得留心一下，你觉得这只小猫多大？” “我猜三，四个月？” “不，才一个来月。” …… 处理完杂物后，夏裕还是抱着小猫回了家。关门的时候看见对面还是站着那个高大的影子。 也不管看不看得清，大挥着手。 第5章 “热闹点好啊” 回来前问了许多关于小黑猫的喂养事宜，事无巨细，但是凛哥都很耐心的说了。 还说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回去找他。 解决完这些事情，就该放空大脑了。 夏裕想纵使已经有点晚了，澡是不能不洗的，先把这一天的烦恼都洗刷刷掉，明早又是一个开心的自己。 在水流哗啦的声音中，洗完澡，顺手把衣服洗了。夏裕还是太累了，又坠入了深眠。 ……夜晚又悄悄的笼罩起了迷雾，泛着红光的月亮依旧高悬。 小黑猫被赐名为“煤球”，安静休息的它，瞪大了橙黄的眼睛，黑暗下好像身体有一点抽条，过会又闭上了眼睛，用尾巴掩上了自己身体。 一楼窗台前“……”董凛看着血月，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很多话。 或许是信号的问题，持续了很久。“小心……”，另一人的通话贯亲着这个词。 回去休息之前，董凛看了看夏裕住的屋子，没看太久。 楼梯上发出了一点点的吱呀的声响。房子的主人休息了。 …… 夏裕不得不感叹，劳累的力量实在是太助眠了，梦境中几次身不由己，但是就是醒不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虽然蒙蒙的，但是已经不早了。 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很难说到底是自己醒的，还是被吵醒了。 只是有点不想面对现实，将头埋在了枕头下一瞬，又飞快的跳起来收拾，冲向门扉。 动作飞快又精准地拉开门，之前白发满鬓的老奶奶，岁月在她的面容上雕刻，添上许多沟壑，但是夏裕仍然感受到了那份慈爱。 “小鱼，吃饭不。”小时候的声音和现在重叠，夏裕想起来了，这是小飞的阿婆。 …… 张小飞和夏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高中之前都混在一起。 后面虽去了不同的高中，但是仍然留有联系。 大学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现在仍然亲密。 为什么在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这也是夏裕偶尔会想的一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也是很巧，都可以算是留守儿童，不过小飞相对更幸福一点，父母都健在，只是在外省打工，而我只是一个遗孤。 不过我仍然可以算是在爱里面包围长大的，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也有直系亲人的照顾，有父母因意外遗留下的财产。 或许有很多发生在小说里面的很坏的剧情，并未在我身上上演，或者说上演了一部分，但是我不知道。 不过无所谓。 我只知道现在我很幸福，以前我也很幸福。在爱里生出的孩子，怎么会变得很坏呢？ …… 万千思绪从脑海中翻飞。“你这孩子，怎么还掉眼泪呢？别哭了，小鱼，饿了吧，吃点吧。” 老人边说边颤抖着想上来抹我的眼泪。 “谢谢阿婆，我这是开心啊，没哭没哭！”夏裕在视线有些模糊下挤出了一个微笑，抹开了泪痕。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乖孩子。” 阿婆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爱怜，轻轻的拍着我的手。 “家里面人还多吗，像小时候那样？”夏裕轻轻的询问。 “人啊，就像雨水，河流只会暂时的聚集，但是最终会流向我看不见的远方。留下的只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这儿生了根，发了芽，也就走不了了。”阿婆望向远方群山，风景好画，却凭添寂寥。 天地之大，好似容不下一个团圆。 夏裕看见老人的双眼，不太确定，泛着的水光是因时间而浑浊的表现吗。 “不谈这些了，不谈这些了。小鱼来我家吃吃饭吧，应该不会有几次了。”阿婆撇开了那个话题。 跟在老人的后面，慢慢的走着，夏裕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牵绊的感觉，但是比梦中的更为强烈。 说来小黑猫也很是懂事，只是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看见阿婆家，房子相对以前是更好了一些，但是人烟的气息终究是寂寥了。 “阿婆，我能不能叫两个朋友来吃饭？大家一起帮帮忙。” 阿婆乐呵呵的点头，“热闹点好啊，热闹点好啊。”将提着食物的篮子交到了夏裕的手上。便上一边开始忙活了。 夏裕打了两通电话。 一通有外界的风声，听那个女孩答到马上来，马上就来；一则比较空旷安静，问了一下时间，告知需要一会才能来。 …… 羿支书在村里工作就是快，不过一会儿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此时的夏裕正在和阿婆理菜，顺便聊聊天，听阿婆讲讲过去。 阿婆瞅见了她，便又用几句话赶走了夏裕，这哪用你帮忙。” 夏裕一声“羿”还没完，便被她掐断，“闹呢，这么见外！喊小羿哈，小羿。” 只得从善如流道：“也谢谢你这几年来对他们的照顾了，如果只有他们，也很是孤单。” “嘿，那里话，村里人有需要，这是我的责任！”说罢，小羿嘿嘿笑了几下！ “不过其实我昨天就看见你的阿婆想去找你，这个老太太站在那边望了很久，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去。” 夏裕有点哽咽，“担忧出远门的孩子，又怕叨扰，爱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 大概聊了五毛钱的天，他们俩又折回去，准备帮忙。 夏裕又感受到了风中的汽油的味道，很细微很细微，但是很多的微弱的声音表示着不满。 不过，他知道，董凛来了。 阿婆一看这个风神俊朗的家伙，也有点打趣的意思：“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小姑娘？” 小羿扯了扯夏裕衣角，大概是有话的意思。 不过夏裕只是对着她微微的贬巴了眼。 夏裕不傻，他董哥谁，这怎会猜不到？ “hh，阿婆，喊他阿凛就好，我哥们，不要特殊对得哦，我们仨就得一视同仁！从今天我们结个拜。” 原本有点拘束的局面被打破了。 小羿眼中看似黑皮酷哥的他，对着长辈就笑，虽然在她眼中有一种冰山融化，雪莲开花的既视感，但还是非常养眼，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阿婆，那我可得借小裕一用啦。”更让她惊讶的是，还回了话，居然还会打趣！ 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不苟言笑，思虑周全的boss形象完全不同。 人，果真善变，她暗道。 之前的冷清，随着人员的增多，又渐渐的增添了一些暖色的温度。 日上三竿之时，共同制作的饭菜也完成了。 令夏裕和小羿惊叹的是，董凛居然在做饭上有两把刷子，有两道较为复杂的菜，是她独自完成的，阿婆打的下手。 虽然阿婆不语，但是眼神中隐隐透着优秀，欣赏。 反观我们两人组，在厨房多少有一种添乱的感觉，都是业务不熟练的锅啊，夏裕思衬着。 在这个寻常但又意义重大的日子，老人家难得很高兴，给三位年轻人添菜，讲讲过去。特别是夏裕小时候的趣事。 “好啦，好啦，阿婆也吃。”夏裕坐不住了。 午餐吃完后，在这样的氛围下，晚餐也到了尾声。 老人略显蹒跚的送着三位年轻人，这是三位年轻人倒一致的和谐：“不用送，不用送，阿婆。你看这不是有车吗。要照顾好自己啊。” 随着车子的开动，老人的影子渐渐模糊在了夕阳。 将她送回住所。 这下车里只有夏裕和董凛两个，哦，还有那只煤球，此刻，喵喵喵的在车里面彰显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