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出道选择题》 第1章 印象 【海棠花语—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海棠无香，但会结果。】 “老大，五哥被堵了！” “老大！” …… “栀梵！你管不管啊。” “你他妈再吼一个试试！”栀梵没好气的起身披衣，随手叼着根棒棒糖，潇洒离开。 “又是他们几个？” “切，出了名的，领头的那个还是个女生，没个正形。” 冷气透过二人头顶，引得不自主的寒颤。 “你有正形”一双淬了冰的眸子死盯着她俩，碎发遮挡的余光更显咄咄逼人。 没等二人窝囊的道歉，便已不见栀梵踪影。 “谁堵的老四？” “他…他让老五给他带水，但是…老五这人挺…倔的” “什么鬼？”栀梵嫌弃的后击老四的后腰“啊嗷！” “啧，老三你说。” “隔壁职高的杜川…”老三含糊不清，随即与老四对上了眼。 “你犹豫什么？”栀梵顿时止步，反倒两位因没回过神懵撞了上去。 老三阿谀取容道：“那不你前任吗？” “……” “那叫黑历史。” 几人就读于苏北高中森桓，在区里也排得上号。几人相识于高一下学期著名的砸食堂事件，但没有到上热搜的地步，栀梵便是当时的主要领头人，她既敢担责，就不怕秃驴（校长)的处分。 因此在校内强烈压制的前提下不到半晌，遍地皆是追随者。也难怪，天塌下来有学生超绝传播率的嘴顶着，但刺耳风声也难免不随之四起。 校后方尘飞漫天的断楼下，两波势力再次集结，显而易见，森桓学生好似初生牛犊不怕虎，因形象得体而经常被职高诟病。 “呦呦呦！好学生呦，这校服跟镶身上了一样！” “放你个狗屁，仗着自己没文化没素质在这欺负老实人！” “哪个狗娘养的说的话！你们老大呐！”杜川将人脸揽开，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还有些痞帅的条件下，沾花惹草，坏事做尽。 森桓学生顿时如小猫般支支吾吾，不敢出声。 蝉鸣只在此刻才能盖过一切嘈杂。 “口气不小，那里倒挺小。”听到熟悉的声音，众人纷纷撇开一条道来，栀梵舒坦的走到最前面，轻盈的短发更显整人松弛感绝佳。 而那位挤到前来的小丁者挂满脸，不过见到栀梵便打心里生出惊喜与暗爽。 杜川率先发言：“既然你来我也不说什么，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原先站在旁边的这位。”杜川所指方向是一脸木讷的何鲞畔。 “你们老五是吧，他把我兄弟的水撞洒了，我让他再买一瓶，不过分吧？”杜川莫名向栀梵逼近。 “老大，我没” “闭嘴！”栀梵呵声令止。 杜川以为她要附和，转头笑颜溢满。 “我听说你之前干过牛郎啊！现在回心转意接着在职高上课也挺好，别再干那职业了，不光彩！”栀梵上撩发丝，摆出一副长辈姿态。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唯独面前这位青筋暴起的男人。 “还有，你的面子值几个钱，还有脸造我谣！” 栀梵一脸不屑和鄙夷。 砰！一声强烈的骨骼碎裂声惊起一群飞鸟。 栀梵嘴角瘀血渐渐冒出，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扭头望向录完视频的乔韵言，递出眼色。 乔韵言的心疼早已裹含不住，示意OK的手势。 “打！” 一声令下，以栀梵一拳相还为始拉开交锋的序幕。 “孔主任，不好了，有人和别的学校打起来了。”学生见势不可收，马不停蹄奔往年级处。 说完这句，学生上气接不上下气倚靠在门边，稍抬眼，望见一长发及腰，鼻梁带痣的生面孔，这可是校内未曾有过的气质类型，少女的一举一动都引得旁人瞩目。 孔主任的桌面上也摆满了入学手续，换谁来都是三秒就悟。 “谁啊！”孔主任一句话将学生喊回现实。吓得学生险些没站稳，行了个大礼。 “栀…栀梵！” “又是她！害！”孔主任扶额苦笑，招手道：“你去叫刘老师去处理，别对外声张。” “好。”学生离开前的余光还迟迟留在少女身上，成了不归途。 虽和少女没什么关系，但她也活脱脱像个罚站的小孩。 “棠槿啊，见笑了，老师向你保证，绝不会让那群学生影响你。”孔主任抹走额头的冷汗，抬头朗笑。 “没事，主任，我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帮同学们，让大家更好，比如我可以帮帮您口中的栀梵。”棠槿本就是不自愿转校，至于今后怎样，也是抱有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说你想帮栀梵？”孔主任刚想说出栀梵这个活祖宗的“伟大”事迹，但又怕让眼前这位大佛尊生出再次转校的想法。 棠槿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孩子还是没经历过险恶，看来是原来重高的环境太好了，算了，吃过亏自然明了，万一她能将栀梵引入正轨，也不免我一片苦心，孔主任暗自思忖。 “那这也怪巧的，你的意愿是去高二2班，栀梵正好也在这个班，挺投缘的，是不是，哈哈哈哈”孔主任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棠槿点头回应，“那孔主任，我先去取书，明天来报道，多谢您照顾了。” 孔主任起身相送，“有什么缺的直接来找我，我处理。” 棠槿直点头，转身叹气：爽朗个啥呢这是。 棠槿掏出已经嗡嗡不止的手机，目瞪口呆。 群名：相亲相爱一家人（重组) “第一天去学校怎么样？因为你王叔住在苏北，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苏南——” “要是哪不舒服我们再换学校，我还认识几个——” “我和你王叔在忙着帮你弟弟开家长会，所以可能没时间——” 每条六十秒语音，棠槿都捡着前几秒听个大概。 “呵”棠槿嗤笑出声，我又不是你那娇滴滴的公子哥，到哪都一样，不过这学校有一点好，比较有人味儿，再者说，不用拿王楚河的家长会说事，一个凳子坐不下两个人，除非是你们造他的时候。 棠槿在空调屋待久了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随后晕头转向的去了杂物处。 楼层大都是封闭式建筑，迁回斗转又回到了原处，此时正处课时，走廊空无一人，棠槿胸闷想下楼通气，就在二楼转角处，正碰见了刚从医务处上来的栀梵。 透过窗户的绿荫映在棠槿脸上让栀梵恰好避开光芒而看轻，她也是毫不避讳的盯向棠槿。 而棠槿的视线短暂的停留在栀梵的眼睛出神，从而扩散到整个形象，像是刚从雪堆里跑出的孤狼，精明伶俐。 两人都是这般沉默寡言，但视线都没有离开对方。 “绝对没看错，就是新转到我们学校的。” “不会吧，高二才转来，是不是之前受到过什么处分啊。” “不会吧？你心思竟如此歹毒！” “哈哈哈哈，你要死啊！” 班长一个箭步飞进教室，猛击讲台：“咳咳！同学们我宣布个事，我们班……” “来新同学了！”话音未落，全班已提前抢答。 “班长！她从哪个学校来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班长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别介，您不玩时知（万事知）吗！” 此时，棠槿前脚迈进教室，班里沉入死寂，众人目光纷纷投向她，除了班角那位埋头沉睡的活祖宗。 棠槿以为众人不欢迎自己，谁知身后突然发声。 “这是今天新转来的棠槿，她原先是重高的，她过来能给我添助许多力，我们鼓掌欢迎一下。”孔主任笑得那叫一个响亮。 棠槿低头唏嘘：眼前这个悲伤蛙，情商看来不怎么样。 “苏暖，你搬来前面，让棠槿去你那个位置。” 苏暖是栀梵的同桌，她早就想换位置了，如今终于有机会，平时吵闹着自己力气小人也会一股脑的把东西搬走。 班里忽然传出一阵喧闹声，有羡慕栀梵的，有惋惜棠槿的，不过两大美女做在一起也是格外养眼。 “她就那样，只要不打扰你学习就行，你也可以多帮我劝劝她。”孔主任说罢便离开了。 第一排同学探头反复确认老孔是否真的离开，众人目光汇聚到他身上，直到他肯定的点头，班里瞬间沸腾。 “我们学校也能出这号美女啦！” 毫无疑问，尖叫声将栀梵整得不耐烦，连换了个姿势反复入睡。 还未察觉到旁边已经换了个人。 等她醒来时，夸张型伸个懒腰，照旧大鹏展翅，忽而感受到淡淡的栀子花香，她斜睨一番，总觉得不对劲。 照往常，苏暖早就不耐烦的将她叫醒，而如今，课上了十分钟，她难得自然醒，左右扭了扭头，醒醒脑，不过旁边这位似木头般并无任何反应。 “哎！”栀梵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棠槿转头看向她，两人才正式看清对方的外貌，内心同频道：是她！ 栀梵为了找补随便找了个话题：“如果你是老师派来监督我学习的话，我劝你最好收手。” 棠槿努嘴思索片刻后，吐出几个字：“与我无关。” 这四个字另栀梵摸不着头脑，“呃…要不多说几句？” 棠槿放下手中的笔，轻声道：“我觉得睡觉，不学习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干涉，也没有义务照顾，所以我觉得你如果不做危害社会的事情其实与我干系不大，况且我在学习的时候不容易被打扰，这个你可以放心。” 棠槿输出后，栀梵尝试转化成自己能听懂的江湖术语，卡壳半分钟后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身边坐着了一个圣人。 “难得见到你这么明事理的人。”栀梵手托腮，语气平淡，没有起伏。 棠槿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没再回话。 苏暖这时因好奇新生长相恰好转过身来，栀梵稍抬眸望去，又厌烦的翻个白眼准备趴下，只剩反应慢些的棠槿与苏暖四目相视。 但不知怎的，不论是谁看向棠槿都会自发的开启保护意识，因为她看起来太懵懂无知，人畜无害。 苏暖眼神由温柔变为犀利盯向栀梵：“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在新生面前怎么蛐蛐儿了！” “谁他妈说你了。” 苏暖闷气回头整理试卷。 “美女，加个微信呗！”前桌的男生貌似比较活跃。 棠槿不作声，翻着新拿的教材，江苏教材基本上大差不差，只是进度不同，棠槿扫过已了然于心的内容，不过多研究。 “美女？” ……… “哎呦！” 棠槿身旁一阵疾风过后，再抬头，男生窝囊的将脸上的飞书搁置。 再将目光侧移，栀梵的作案双手还没想收回。 这人有暴力倾向，棠槿已下定论。 栀梵：“不怕老刘把你赃物缴获了！” “哪能啊，我还斗不过他吗！”男生嘚瑟的转回身去。 我前面坐着的是…猴，吱吱乱叫。 棠槿内心再次留下前桌的印象。 栀梵可能是由于闲不住嘴的苏暖突然换成眼前这位半天蹦不出一个屁的人的缘故，现在竟然会觉得有些不适应，抖动着嘴唇。 “你…苏南来的？” “嗯。”棠槿轻生回应。 “成绩咋样？” “还好。” “嗷。” 短暂仓促的对话结束了。 …… “我看你也不怎么说话，我还以为你们学习好的都爱多管闲事呢。” 棠槿内心反感，却不了流露在外。 “别对学习好的人有刻板印象。” 栀梵仰靠在墙边，手里比着OK，随后又伏回原处。 我眼前这位该不会是自闭症吧，老孔恨我不至此境地吧？栀梵暗骂一声，他大爷的。 棠槿心无旁骛，她只想尽快了解到这里的学习进度，以推测自己要制定的计划。 于是她终于开口道： “你的书能借我看看吗？” “哪科？” “所有” …… 栀梵从位洞深处掏出年封不动的几本书依次堆落在棠槿书桌上，不过栀梵的有些用力和随意。 每一次拍放都令棠槿应激的眨了眨眼。 棠槿无奈摇头，暗思，如若有机会重来，我不会再坐这疯狗旁了，不过好在她没对我坐过什么过分的事。 她拿起英语书从中间向前翻起。 她毫不犹豫说了句：“你没交学费？” 见栀梵没应，她将每本书都翻了个大概，数学物理类的没有标记可以理解，主要是练习为主，但文科类的书本崭新如初，棠槿很难不怀疑她上过课没。 “交了” “那没笔记？” “脑子里。” …… 她是混子！我要换位！ …… 算了，自己选的，不能怨天尤人，虎落平阳还没被犬欺的地步。 栀梵见棠槿脸色暗沉，皱眉不解，随即回了声：“不客气。” 我谢你全家。 作者目前没话说，希望大家可以投入进去，作者感觉二人在某个世界真实存在过，作者慢慢等她俩的进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印象 第2章 误会 栀子花语：喜悦，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冬生夏芳，如约而至，不曾忘记的承诺 何鲞畔脚步无声的抵达达三班门口。 “学生会例行检查，望各位同学配合。” 栀梵将手机揣入包内，这一幕恰被棠槿录入眼中。 棠槿原本想提醒她藏好些，想法在脑中打转，抛锚漏出一句：“容易被查。” “不会。”栀梵一脸无所谓。 傻的暴力狂，棠槿貌似想在心中组成一句完整形容栀梵的话。 何鲞畔排排扫过，手持战利品来到棠槿桌前，伸手索要“书包。” 棠槿二话不说交上。毕竟没带违禁品，面目也毫无半分心虚。 何鲞畔肯定的点头，目光在棠槿脸上稍作停留，等到棠槿抬头时，又极为自然的避开棠槿视线，走到栀梵身旁。 “来吧。”语气作态像是换了一个人。 栀梵将书包甩了出去，何鲞畔恰好接住，有模有样的翻找着，随后还给栀梵。 “不错，继续保持。” 棠槿头上打闪，紫云遍布，那么大一个手机没看见，她毫不避讳的盯向何鲞畔，何鲞畔假装平静的从教室后门离开。 这个学校改称生态园更好，一堆虾，猴和…… 棠槿斜瞄了身旁这位，大猩猩。 目前只能将询问目标转为苏暖了，她貌似靠谱些。 她起身走向苏暖，弯腰询问道：“同学你好，我想请问可否借看一下你的书，我想了解大概学习进度。” 苏暖倒是兴奋，她对美女是极为欣赏的，除了角落那位“活祖宗”。 还没等棠槿话落，她便把卷了边的书籍都规整放在桌面。 棠槿微笑表示感谢。 这一帧画面映入枕着胳膊准备入睡的栀梵的余光，她感到不爽，紧接着埋头入睡，只觉索然无味。 棠槿抱着一摞书安全返回，开始逐页翻看，好在今日并不全然浪费。 下课铃打响，棠槿又再次询问。 “你们这有晚自习吗？” 栀梵已屏蔽外界干扰，还有轻微呼吸声。 前桌两男生同时转头：“有” “原先都说取消了，我想想也不可能，这可不，还是接着上。” “还有说什么周末双休，放在这都是个病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嘴。 棠槿心想免费的专场二人转也是听到了。 “几点放学？” “十点” …… 空气凝滞。 比原先晚了将近一小时，不过棠槿放学后也会在家接着刷卷，现在直接在晚自习刷也是一样的。 “好。”声音闷闷的。 前桌上午那位搭讪自己的男生挠头道：“上午我就想开个玩笑来着，我们老大可能觉得有点不尊重，我道个歉哈，小姐姐。” “你们老大？”棠槿疑惑歪头。 男生突然降低音量，“你同桌。” 棠槿看向旁边熟睡的女孩，耸肩低头闷哼。 “我叫薛衍，你要是对这学校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问我”薛衍微笑时会露出一对虎牙，让人心里一暖。 不过棠槿自带免疫系统，会自动屏蔽所有人的外在，犹如丧失七情六欲，只是应了一声，手里在自动翻阅最后一科书目。 “哎对了，这些内容我们快学完了，你要是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整得跟你会似的。”斜前方的男生放下手中正在回消息的手机，直言道。 “栾隋呈，你不拆我台能死啊！” “擦！”栾隋呈嗤笑一声，头也不回道：“姑娘，见笑了，我可不想见我身旁这二货装波大的。” “卧槽#&*%…” 骂的有些底蕴。 一连串的国粹输出终是把困意中垂死挣扎的栀梵拉回现实。 “抽什么疯？”简短丧气的一句便让薛衍礼貌做人。 栀梵忽而听到急促有力的踢踏声。 “老三，手机给你。” 栾隋呈顺势从桌洞下方递来的手机，丢下一句：“有人在爽哥那告你？” “不知道，他向来喜欢找我事。” 棠槿在一旁一字不漏的听取。 李爽走到教室门口，大力扣拍前门，门的旋卡已有残留受损，他功劳最大。 “栀梵！拿着你的书包来我办公室！” 不知怎的，栀梵心中第一反应是新生告状，但她没理由。 离开座位时，栀梵带有试探的视线投射在棠槿面上，直到棠槿淡然抬眸，这是二人第二次对视，似乎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告状精？ 暴力狂。 栀梵一走，班里才有些沸腾。 “她咋了？” “难道被人举报了？” “我看像，让拿书包去。” “谁那么大胆？” ……空气凝滞，棠槿好奇怎么安静了，再次抬眼，瞳孔猛扩。 班内五十多双眼睛朝自己的方向打探，除了身前两位，再愚蠢至极我也不干这种事，对我没好处。 ……位置可能想调也调不成了。 先前可能并没人揭发她，我今天刚来，她就被抓，有些过于巧了。 棠槿思索片刻，纤细泛红的指尖戳了戳前方的薛衍，不过三秒，薛衍抬头皱眉道：“往我这个方向看什么！我脸上有金子啊！金子在我旁边！要看看他！” 栾隋呈突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草！薛衍你拿我说什么事！” “你魅力大，替美女挡挡枪，就算是积德了。” “我积你大爷的德！” “我没大爷！”薛衍一脸贱嗖嗖。 棠槿摇头，看班内情况我和她误会大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放学铃响起，有甚者弹射起步，三秒内不见其踪影，放在道山都是能收徒的级别。 栀梵沉默的大步迈进教室，棠槿是班内寥寥几人的其中之一。 栀梵貌似有口气憋在心里，但气憋久了也就容易成了自己的错。 “你有没有单独找过老师？” 棠槿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并无丝毫反应。 “说话！”栀梵原不想过问，但棠槿的不回应等同于火上浇油 …… 于栀梵而言是撒硫磺。 棠槿被吓的一哆嗦，神经病！ “没有！”棠槿埋怨的盯向栀梵，如若说栀梵眼中冒火，棠槿便是满眼冰凝，二人各不相让。 一张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天而降，将二人视线隔开。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二位。”薛衍打圆场。 “你先吼的。” “是你先不回话。” “没听清” “那你不能再问一声！” “没必要！” …… 栀梵无语，面朝薛衍，你看她这人这句话写在脸上。 棠槿原想好话好说，不过她受到一晚上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本就不耐烦，再加上对栀梵的第一印象说不上不好，是非常差。 薛衍半天插不进去话。 栾隋呈又有家人规定的时间，早已先行离开。 “同学，这是我微信，咱微信上聊，别她就是那么个直言直语的人。”薛衍递过去一张字条。 棠槿犹豫片刻接了过来塞到口袋里，背起书包刚要离开。 “别第一天就让我感到厌烦。” …… 你以为你是谁！ 棠槿没有半分停留的消失在声控灯下。 “嘘嘘！我天！”薛衍求求栀梵捐了这张嘴。 “说不定告你状的人不是她呢，别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人告我状了？” …… “那你生啥气？” 薛衍栀梵起步离开。 “老李说新生原本是要和苏暖坐一起，却被莫名其妙调到我旁边，他替新生感到惋惜。” ……“这特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要想换她自己去找老师，我又没要求谁和我一起，大不了我自己坐。” 薛衍全程面目扭曲。 “办公室到底坐了多少奇葩，洋相百出。” 栀梵抽起路边的狗尾巴草，披斩空气。 “我确实帮不到她什么，还不如让她和苏暖坐一起呢。” 薛衍：“我觉得就是没怎么交流，就像开学时你和何鲞畔一样，不都是没交流过才闹了不少矛盾吗。” 栀梵：“我和她交流！还能怎么交流！她像个刚出土的机器人一样，沟通不了一点。” 车上接连不断的喷嚏声。 “木木，感冒了？” “没”，应该是被某人“惦记”了一路。 “该吃药就吃，钱不够花的再问我要。”棠旸指尖摩挲着轮盘。 “我最近没什么花销。” 棠旸无意间透过后视镜察觉到棠槿的浑噩气息。 “王添浒没亏待你吧。” 也就那样，谈不上亏待，只能算偏心。 “还好。”棠槿嗓音沙哑，厌烦的咳了两声。 “我…”棠旸声音渐低，棠槿并没察觉，只是哈欠接连不断。 “送我去我妈家吧，离学校近些。” “行。”棠旸将想说的话通通咽进肚子里。 楼下暖灯忽明忽暗，父女俩并没有过多不舍和挽留，直到引擎声的消失，棠槿才起步上楼。 家门没有上锁，轻而易举便推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喷香的饭菜和欢快的吵闹声，如棠槿所想，她像是这个重组家庭的唯一外人，也不难想，毕竟亲生父母都在身边的人，他又能疏远到哪里呢。 棠槿眼神直视着自己房间，没有半分犹豫，颤颤巍巍进房，以及忽视了母亲李琳的慰问。 回到房间后，棠槿将门反锁，一股脑的投进暄软的被褥中。 此刻棠槿大脑空白，置身于虚幻空间之中，偶尔飘来几句“别第一天就让我感到厌烦” 语气逐渐急促，频率渐多，打破宁静，棠槿愤怒将枕头砸向门，“哐啷”一声，重回宁静。 不过片刻，熟悉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不过这次清晰不少，仿佛就站在身边。 “我说了多少次了，这花要浇，死了之后你还要买新的，怎么不长记性呢。” 语气与学校的那位截然不同，能感受到柔和和劝解。 棠槿忍不住走向阳台，抵达边栏处后，正如她所料。 栀梵身穿黄格子衬衫，半扎着头发，几簇凌乱的发丝垂落，悠闲的吹着小调。 但正当她无意识转身时，视线落在了阴暗处的那个人，她眯眼望了望，看清后，眼皮乍然下垂。 “我……草…” 栀梵假装没看见，扭头朝屋内飘去。 棠槿也无话可说，思衬道 阴魂不散！ 随后从裤兜内掏出张纸条，上面写了三人的联系方式，加不加全凭棠槿决断。 昏暗的环境中棠槿看不见后面的几串数字，于是进屋找到手机。 毕竟是薛衍给的，加他说的过去，栾隋呈不熟，栀梵……滚吧！ 薛衍微信名叫“万物主宰” 棠槿犹豫要不要点击添加通讯录，指尖摩挲片刻后点击，然后将纸条握成一个纸团丢进了垃圾桶，刚想出门洗澡，手机便传来叮咚一声。 验证通过。 万物主宰：我还以为你不加我了呢 木槿：刚刚在忙 万物主宰：对了，老大的话你别当真，老李给她说了些过激的话，她不是故意迁怒你的。 棠槿愣住，回想起栀梵对自己的态度。 不是一直都那样吗…… 她不知道老师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不想开学便与同学构成误会，班内人似乎都有些怕她，自己就不能逆行，“与光同尘”。 薛衍见对面没反应，挑几个上得了台面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 木槿：OK OK？薛衍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一脸疑问，毫无头绪的去客厅接了杯水喝。 难不成以为我责怪她？ 万物主宰：英语复习题【文件】，语文复习题【文件】，数学一览【文件】…… 棠槿满身水汽的从浴室出来，除了自己房间，漆黑一片，等回到床边，微信消息早已爆满，结果百条消息，只有一个聊天框有红点。 棠槿双眼瞪大，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从底端向上滑，除了六条学习文件，其余全是表情包。 棠槿看向自己仅有的三行表情包，忽而生出一丝羡慕的念头。 木槿：谢谢【抱拳】【抱拳】【抱拳】 薛衍皱眉，熟悉的感觉，感觉像和我妈聊天。 棠槿家中最后一盏明灯关上，几分钟将七科学习资料浏览了一番，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基础题。 12：45 木槿：【鞠躬】 第3章 显露 向日葵花语：光辉，高傲，忠诚——总是敞开着心扉，让阳光照进心里，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棠姐，卷子做了没？”薛衍早自习下课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抄卷子，首个就是先问转校生。 棠槿昨晚没有休息好，刚要趴下，身旁这位早在早自习一半的时候就贴着墙睡着了，要不是早自习开始十分钟需要站着读，她可能睡得更早。 “什么卷子？” …… “嗷，忘了”棠槿从桌洞里翻出来一张英语测试卷，昨天压根没带回家。 “你惨了，第一节就是英语课。” 薛衍眼见抄作业无望，随便蒙着写完了。 “你也蒙些填上去，总比空白好。” “行” 棠槿不急不慢的开始做起卷子，上课铃打响前，英语老师就已进班。 “收音模式”小蜜蜂的声音一出，比任何铃声都动人心魄，所有学生都应激弹起， 只有棠槿像没听见一样，卷面上唰唰的答题声，主要是选择和七选五，蒙的话也快。 栀梵也朦胧的抬起头，睁眼便看到身旁临时抱佛脚的人。 一切被英语老师尽收眼底。 栀梵将视线移注讲台，发现英语老师的视线在自己这个方向，她摇了摇身板，发现英语老师的视线并没有跟随自己挪动，那就是盯向身旁这位了。 栀梵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棠槿，恰好棠槿最后一题写完，不过被撞了一下，卷面上多了一条横线。 棠槿疑惑道：“怎么了？” 栀梵眼神示意向前看，棠槿不解。 栀梵的扭动幅度较大。 “某些同学！作业现补，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交头接耳！” 英语老师发话，全班如同小鸡班瑟瑟发抖，再配上她那时不时用高跟鞋跺地的声音。 “你没救了”栀梵压低声冷漠道。 我没救，你有救？棠槿轻蔑一视。 老师见两人无动于衷。 “这课我不讲了，你两讲？” “别啊，老师，我们熬了一早自习，就等着您讲课呢，一日不听您讲课，我们就浑身难受。” 薛衍出来打圆场，蛄蛹着，让原本不敢说话的同学们顿时哄堂大笑，老师都险些没憋住。 给个笑脸道：“就你嘴刁，行，该讲还是要讲。” “那个刚刚补作业的，来，把你答案抄黑板上。” 棠槿再次被五十多双眼睛围住。 “你要是怕答案不对，可以拿我的卷子。”栀梵终于说了句棠槿认可的人话。 不过棠槿不太需要，摇头站了起来。 被放鸽子的栀梵呆愣在原处，不过既是苏南的学生，成绩一般不会太差，甚至在班内会排向中上等。 五十多双眼睛目送至讲台，棠槿拿起半根粉笔将答案抄在黑板上，貌似很熟练的样子，最后一个答案写完后在黑板上用力顿上一点。 这波操作行云流水，英语老师黄莹莹感慨肯定两声，不过不知答案配不配得上这股子有为而外的坚定。 棠槿此时置身处于室外，困意也早已被尴尬掩盖，只想回到座位上回神。 众人纷纷依照棠槿的答案对照自己的试卷，不是觉得她是对的，只是好奇有多少不一样的。 “姐，你拿老大的试卷去会更有底气。”薛衍开玩笑道。 棠槿脸上透露一丝不易察觉行笑意，不知是嗤笑还是，“是嘛” 栀梵也是坐直着身子，校服拉链永远不会拉上。 棠槿则是规规矩矩的穿着，不过给人带来的感觉像是衣服内是一具空壳。 看向身旁坐直身子的栀梵，心中不免有些想法，原来她除了睡觉还能做些其他的。 栀梵从她脸上实在察觉不出什么，也就不再注意。 黄莹莹呼呼两声，查看麦克风是否有反应后，拿起红色粉笔折在手里边讲题边对答案。 一开始，黑板上是一个答案对应一个勾，到后面，黄莹莹发现不对劲，开始停笔。 她向来对课堂时间把握有度，到最后一科刚好讲完，下课铃声对应着她最后一个大打勾的动作。 黄莹莹习惯的跺地后甩袖道：“下课吧，棠槿跟我过来。” 几秒后，班内炸锅了！ 因为这不是日常练习英语题，算是历年高考重点错难题，身为英语课代表的栀梵都难避免错三题的祸水。 “看来你英语最高分保不住了。”栾隋呈唏嘘道。 栀梵看向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以及那张满分答卷上，眼底神色复杂。 “我想过她很厉害。” 但没想过她带挂。 二班内皆是对棠槿的议论纷纷。 黄莹莹走路带风的前往办公室。路上的学生都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皆是用可怜的眼神望向棠槿。 棠槿不以为然，偷闲着撕手皮。 等到办公室，一股凉意袭来，棠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黄莹莹将资料随意丢在桌子上。 “没用科技吗？” “早上补得，不正好被您逮到了吗？” 黄莹莹闻言，抿了口咖啡。 老孔的办公位在黄莹莹对面，自然一眼注意到了棠槿。 “老黄，下节课都快上了。”老孔站起拍拍衣襟。 学校上课有两个铃声，一个是上课前的预备铃，一个是上课时的正式铃。 不过老师们都在预备铃响起时就踏入教室，因此课间只有七分钟。 棠槿：“大课间。” 她现在更疑惑为什么老孔会当上年级主任。 “你安排的时间自己都能忘。”黄老师就差指着鼻子骂老孔了，全然不把老孔放在眼里的姿态。 放在原来的学校，这一幕是天马行空都不会出现的场面。 老孔尴尬一笑，以手掩面。 两人又将视线转移到棠槿身上。 黄老师刚要开口询问，老孔便上赶着说 “棠槿是苏南新转来的，正确率高些也符合常理。” “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去询问学生，咱学校就算是栀梵，这套卷子也只能保证错五题以内。” 她成绩还不错，为什么会被班主任针对。 棠槿思绪已脱离这个教室。 “什么卷？” “苏南历年重难题，我全摘出来的，是当地学生错误率最高的一些。” 老孔无话可说，揣测的看向飘飘然的棠槿。 “那就看检测后的成绩了。” 黄老师轻拍了棠槿肩膀，棠槿回过神，挑眉倾头看向黄老师。 黄老师：“好好复习，看看校内英语最高分能不能换个名字。” “不负老师所望。”棠槿点头后离开。 黄莹莹从棠槿脸上看出老成者的从容不迫，上次见到这种态度的还是自己引以为傲的课代表——栀梵。 回到班级，棠槿恰好撞上班主任李琳的课。以及讲台下集聚的怨气。 她没觉得自己走错班，因为角落那位的怨气盖过了白炽灯的光芒，整个教室都像是被黑暗笼罩。 “报告，孔主任找我处理转学手续的事情。” 李琳将手中的粉笔一丢，啐了一口，“他向来这样，占用我上课时间。” 上课时间？能把大课间据为己有的老师这个学校只有李老师一人，二班倒霉大了，摊上他作为班主任。 “你先回座位。” 棠槿回座位后，发现英语书鼓成一片，试探性打开后，发现是一堆纸条。她想都没想就塞到了包里。 栀梵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回消息，打字的速度异常的快。 棠槿只是斜看了眼。 “不利用这些时间争分夺秒，何时能超越一班那群！”李老师也只是讲些形式上的话，活脱脱浪费了几个大课间。 他真就做到了班内无一人喜欢他，目前看来，棠槿是唯一一个不讨厌他的。 “不出三日，你会对他厌烦至极。” 棠槿察觉到右耳道的声音，读心术？ 栀梵将手机息屏，随意向后一躺。 棠槿：“你英语挺好。” 栀梵斜睨，这不亚于李白夸杜甫有志气的微妙感。 “就那样，没你厉害。” 棠槿心想，难得从她嘴中吐出好话。 刚欲询问为何老班会针对她，想想还是算了，两人满打满算当了两天同桌，算不上熟，甚至说得上是关系不和，吃饱了撑的问这个。 只要不是李琳课，时间过得异常轻松迅速，包括旁边这位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的状态。 直到中午，广播滋滋两声开始通告“本周周测改为正式测试，每科需要电脑阅卷，将会有校排名，希望各位同学利用仅有时间复习所学过知识。” 广播后，高二年级教学楼轰然一片，把埋头复习到高三年级吓出天际。 正在黑板上写通知的高三一班生汪智连振出几道波浪线，不耐烦道。 “高二那群小卡拉米疯了！” “谁知道呢，我估计又是他们年级主任想一出是一出。” “老孔啊，那无疑了。”一旁整理资料的学生应和道。 不出一刻，大家都明了这的确是孔主任的手笔。 高二年级只有一班二班波动相对小些。 平日排名前几的几位顺着话开始回顾所学知识，中间那些在分析老孔的用意。 不排除栀梵这类好学生埋头熟睡，两耳不闻窗外事。 棠槿附身注意到栀梵脖颈处悬挂的玉坠，高中带首饰的人少之又少，或是家中长辈嘱托，她仔细斟酌。 这玉坠的乐佛面相与栀梵截然不同，似乎带有压制的作用。 也不乏薛衍这类。 “棠姐，难为你刚来第二天就和我们一起受苦。” 棠槿注意的视线被打断，栀梵忽然动身坐起，只剩棠槿半张脸贴在桌面上的呆滞。 栀梵很难不想到棠槿刚刚看向的是自己，一如既往盯向她，不过眼中敌意稍减。 棠槿与她对上视线后弹起，假装无事发生。 “棠姐？”薛衍见没人应声，扭头看向坐的直邦邦的棠槿。 “我没事。”人在紧张的时候最忙，棠槿将一堆整理好的资料又整理了一遍。 “我猜嗷，何鲞畔那货搞不好又是第一。” 棠槿停下手中的动作：“何鲞畔？” “就是上次学生会的那个，我们老四。他向来都是校断层第一，区前五十。” 然后就成了你们老四？你们有他什么把柄？ “哦，挺棒的。” “我们服他，但是不服一班那群趾高气昂的，被人带飞还有脸充老大。” 栾隋呈插缝道，手里在憋大招。 “棠姐，你也不要有压力，我们二班也不差，只是带头的没有他们班的强罢了。” “其实把你去掉也能上升几分平均分。”栀梵抬眼打趣道，嘴角是一闪而过的笑意。 “老大！三十七度的嘴怎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薛衍委屈。 棠槿看着两人斗嘴，轻笑出声，这一幕刚好被栀梵看见，棠槿眼底捉摸不透的神情转瞬间被眨眼后的严肃掩盖。 放学后，棠槿从包内隐藏兜内掏出手机，上面有两条霸屏消息。 爸爸：今天爸爸有事，就不来找你了，学校离你妈家挺近的，你看能走回去吗。 爸爸：或者让你妈接你。 棠槿点开另一个聊天框。 妈妈：木木，你弟弟打架进了医院，我要去医院照顾他，你王叔又出差，你就先自己回去吧。 ………… 独自走在夜晚的路上，手机屏幕上两个置顶聊天框已转移到了黑名单。 以及歌曲弹窗：《爱我中华》 “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枝花…” 伴随着歌曲循环播放四次，棠槿也已抵达楼下，月光的映照下，鼻头的冷汗剔透。 棠槿在手电以及声控灯的引导下跌跌撞撞进了家门，看到屋内空无一人后长叹口气。 她翻了翻厨房，或许是因为学习消耗能量多，肚子早已哀嚎不止，但是没有任何战利品。 同昨日不一样的还有阳台哼曲的那位，今日安静的很，棠槿实在饥饿难耐，咕嘟连灌了两杯水，不知何时眼中生出怨恨和委屈。 她将包拖进卧室，想着再做两套卷子转移注意力。 耳中忽而听闻阳台的踢踏声。 棠槿有些赶着步子出来，不过眼前并不是那个人，咦？ 是位银丝稀疏的老妇人，身穿梅花衬衫，手拿瓢淋花枝。 那水帘顺着花枝流进土壤，缓慢又静谧，活像一菩萨的琼浆玉露。 老人的言行举止都堪称岁月美好。 “您好。”棠槿打破静谧，向前迈出一步。 “怎么了孩子？你是这家的大孩吗？”老人细看了对面女孩，又与平日邻家男孩相比较了下，觉得女孩或许更年长些。 “对，我刚搬过来。” “我说怎么第一次见你呢。”老人微笑道。“你长得真漂亮，和我孙女一样都是大姑娘。” 棠槿凑近些，怕老人听不清，笑颜如花：“谢谢您，昨日我看到她浇花了。” “是嘛！你俩可以交个朋友，她在森桓中学，读高二。” 棠槿只当做初识：“我也在那读高二。” 两杯水的威力倒也不那么大，肚子的咕噜声清晰洪亮。 她向后退了几步，连按着肚子。 “孩子，来我家凑合几口。”老人招手道。“饿坏了第二天早上起来胃不舒服。” 棠槿试探性的朝旁边的屋内望了望。 栀梵要是在的话太尴尬了些，再者说，何必麻烦人家，这个时间，早就想睡了也不好说。 “我孙女今儿去老房子住，说是落了什么东西在那，随她吧。” 老人见棠槿不动声色，脸上还有些稚气和腼腆，心想或许是她不好意思麻烦我。 “孩子，没事，我也饿了，陪我吃些。”老人微笑着去开门。 棠槿终于懈怠的放下互戳的手指，拿起手机离开房间。 第4章 交流 天鹅绒花语：轻松柔和，敏感，好运——伯利恒之星永不褪色，我们之间的矢志不渝，暗夜织就的炽热情笺。 因为没有家人的叨扰，棠槿睡的格外舒适，连伸了好几个懒腰，离开前还与打了声招呼。 教室内还是一如既往的惺忪朦胧，除了窗外的蝉鸣充实有力。 “棠姐，什么事那么开心？” 薛衍又来凑热闹，不过棠槿确实将“开心”挂在脸上，只有栀梵没有刻意注视，班内同学都突觉诧异。 “我吗？”棠槿自在不自知，她回顾四周，又将笑颜掩盖。 “别啊姐，笑起来才好看，别和老大一样，一点都不亲切。” “我是令慈啊，要什么亲切。”栀梵回应。 暴躁猩猩训猴子。 棠槿闷声心想，场面愈演愈烈，嗤笑出声。 可把周围三位惊着了。 “你受什么刺激了？”栀梵皱眉凝视。 “没。”棠槿担心从她嘴中吐出狂言，止住了笑，埋头刷题。 “老大，你太凶了！说话温柔点不好吗。”薛衍挡住栀梵的眼神。 栾隋呈：“你教教她呢？” “言谈这方面只能请乔姐出山。” 乔姐？约莫着排行第五，棠槿心想。 如昨日一样，棠槿连刷了好些试卷，栀梵除了数学也解决不少问题。 薛衍第四节课往包里塞了两本书准备起身，不过收拾东西的声响过大，引得全班同学的视线，栾隋呈在一旁直骂神经。 “老二，干嘛去？”栀梵抬眼。 薛衍一脸臭屁，“哥哥大人拯救我逃离这无尽炼狱” “说人话” “今儿我哥回家，给我请了个假带我玩。” 栀梵撸起袖子往后靠，“哦” “还想让你帮忙带饭来着。” 薛衍双手一摆，“难办了这，考完试请你们吃饭！” 薛衍临走时示意栀梵看向棠槿。 棠槿看到薛衍挤眉弄眼，也没当回事。 她偏头看向栀梵，她应该不会劳烦我去买饭吧，好歹对我客气些。 “你跑步快吗？”栀梵敲了敲棠槿的桌面。 你还真不客气。 “我身体素质不好。”棠槿手中的笔没停。 栀梵吹起额头散落的碎发，“不耽误，能带饭不？” “你善良些。”棠槿直起腰停下笔。 “我又不是不给你钱，帮个忙。”栀梵的语气到不像是请人办事，冷言冷语。 “态度？”棠槿抬颚，眼中是不满和威胁。 “老三。” “他不吃食堂。” 棠槿赶在栾隋呈前回复。 栾隋呈作为吃瓜群众本着绝不干涉的原则，在一旁开局。 栀梵嘴角微抽。 “你怎么知道？” “猜的。”实则是薛衍透露，不过棠槿没必要实话实说，她目前只想怼得栀梵说不出话。 但也在犹豫要不要帮。 栀梵醍醐灌顶，旁边这位并不是能任人指使的性子，况且二人没有到能互相帮助的那份上。 她指尖轻按脖颈，顺势趴在桌面上，“那就算……” 棠槿：“我能帮你，跑路费多给些，另外，告诉我你去干什么。” 别是准备叫一群歹人将我揍了，棠槿暗自思衬。 “你加我联系方式，我告诉你。”棠槿看栀梵懒散惯了，觉得她干什么都是又上气没下气的。 棠槿伸手“联系方式” “不是给你了吗？” “什么时候？” “上次薛衍给你的。” ……… 哦，我让它和垃圾桶Say hello了。 棠槿缩回手，险些以汗洗面。 “我回去加。” “行。”栀梵显而易见察觉到棠槿撒谎的面目，因为棠槿现在像是煮熟的章鱼，从头顶熟到双耳。 栀梵嘴角微扬，不知是嘲笑还是，但很快又撤回至原有平度。 下课前两分钟，棠槿作势捶捶腿。 “你干嘛？”栀梵皱眉询问。 “起跑。” 下课铃声响起一瞬，棠槿一个箭步冲出，栀梵双目瞪大，视线都没来得及跟上。 不是说身体素质不好的吗？ ……… 距离月考倒计时一天，棠槿如昨日一样放学时手机里固定的旋律，不过今晚倒比昨日更加轻松，空气中弥漫着栀子花香，一路棠槿都悠闲的哼着曲。 回到家中，隔了几秒，隔壁也响起关门声，不过力道异常的大。 “你上了一天课还能那么大劲，手不要了？”王奶奶端着盘子的手一振，放下盘子就要去揪栀梵耳朵。 栀梵习惯性躲开，笑嘻嘻回复“回家仪式，怕您不知道我回来。” 栀梵在学校内从没那么大幅度的笑过，此刻被藏在侧边的一颗虎牙显露，脸上充满少年稚气。 “我一没聋二没瞎，傻子都知道地震往上跳呢，人来了有动静我能不知道！” “好好好，我的错，下次一定。” “吃饭。” “好嘞好嘞。” 王奶奶见栀梵杵在原地不动，手里不停的打字。 “你别鼓捣那手机了，再玩，要瞎你比我早些。” 栀梵啧声回应：“哪有人咒自己孙女。” “我华夏五千年第一人。” 棠槿留了心眼，中午在学校便利店买了些速食，开水一冲即可。 她想趁速食泡好期间去房间内翻找上次被自己扔掉的纸条，但是垃圾桶里面空空如也。 棠槿揉了把眼，更清楚了，空的。 这无疑是棠槿妈妈换的，不过她换的不是时候。 手机嗡嗡两声，棠槿以为是薛衍发来的信息，熟悉点开聊天框，薛衍并没发来消息。 反倒让棠槿好找，翻了半天才发现是“朋友申请”，昵称：喂 …… 也是够简洁的，头像是一个拿着镰刀的Q版死神，“c——”棠槿半吐不吐的国粹与在教室大相径庭。 自我介绍：我是你同桌，你同桌，同桌 棠槿犹豫片刻，先去吃饭。 脑海中一直在想“同桌”二字。头一回见到有人对这个身份如此自信，还重复三遍。 热气弥漫着厨房，棠槿却觉得格外冷清。 四十分钟内刷完了两套数学题。棠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而想起还有一个朋友申请没有通过。 微信好友申请通过是已是凌晨一点。 木槿：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我们开始聊天吧 喂：。。。 对方几乎秒回，棠槿虎躯一震，将被子盖的更严实些，外加她开着18度的空调。 木槿：还没睡？ 喂：睡了 喂：被消息吵醒了 棠槿仿佛透过屏幕都能看到此刻栀梵要吃人的神情，虽然平时与她相处时有力回怼，但不妨排除栀梵下一秒是否会拳脚相向。 棠槿想要从两行表情包中寻找一个适合聊天的，不过翻找半天没有合心意的。 栀梵迷糊的看着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陷入了沉思。 “对了，薛衍有一堆表情包，我盗个图。”棠槿自顾自的笑着，不停的夸自己是天才。 而栀梵顶着怀疑入睡。 没睡着几分钟，又被手机提示音震醒。 木槿：[动画表情]你好 “棠槿你大爷”，栀梵咬着牙吐气，不耐烦的打开屏幕。 喂：。。。 发三个圈是什么意思？没偷摸着骂我吧？棠槿切换界面到百度，搜索“微信回复三个圈有什么含义” 她将目光落到“对方一般没有可以接的话会发三个圈”这一行，完全略过“无语”二字。 木槿：给钱 栀梵再一次被吵醒。 很难不怀疑老孔是不是为了报复她在他保温杯里放香菜的事，派棠槿来收她来了。 她起身坐着，将钱转给了棠槿。 附赠一句。 喂：不睡干嘛? 木槿：不困 喂：我困！ 木槿：那你睡 我睡！我都睡着多少次了！栀梵愤怒的朝枕头捶了两下，她心想，如果棠槿再发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发誓下一秒把棠槿阳台的门拆了。 没想到棠槿收完钱后安然入睡。 栀梵也半信半疑的躺下。 第二天，棠槿看到身旁的突然换了个物种，从猩猩变成了熊猫。 “靠！老大，你咋了这是?”薛衍心想自己一天不在，老大就成了即将以竹子为生的物种，难不成他个人魅力甚大。 栾隋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薛衍在琢磨什么，朝他后脑来了一掌，“睡不好正常，你不也有睡不好的时候。” 他又琢磨了一会薛衍白净毫无半点暗沉的脸庞，改口道：“忘了，你是猴，不会累。” 棠槿心虚的背身坐着，难道是因为我？ 栀梵灵魂出窍般，恶狠狠瞅着棠槿，回头便枕着胳膊入睡。 薛衍小声道：“棠姐，不会是你吧？” 棠槿也是似有似无的点头：“我睡的有些晚。” 早知道昨晚不问她要钱了，不收钱也不至于如今这般愧疚。 “我睡的也晚哎，咱俩投缘。”薛衍说话时还不忘比划手势。 “呦，撩妹呢，老二。”教室后门无声出现一个生面孔。 棠槿回首看向，那女孩齐刘海，丸子头，带有一根流苏簪子，仪态举止活像古风女子，她生的一双狐狸眼，如若说栀梵的丹凤是英气，她便是娇媚。 棠槿也没有从那女生眼中察觉一丝打探的意思，多的也看不出来。 “难得一见，你们班新生那么貌美，像是掌管百花仙谱的仙子。”那女孩一步一句的悄然来到棠槿身前。 棠槿也礼貌回应：“你也很漂亮，簪子也很称你。” “好话都让你说了呗，乔韵言。”薛衍照旧打趣。 “可见你好话说得不少，没见多少姑娘为你着迷啊？给你时间也不中用。”乔韵言给薛衍翻了个白眼，随后笑咪咪看向棠槿。 乔韵言语速时快时慢，倒让棠槿摸不着头脑，只觉的她是个有趣的人，真如北极狐那般机灵。 脸上笑意未减。 薛衍也是白眼翻上天。 “那花孔雀也不招手欢迎。”乔韵言指向那位默不作声的“花孔雀” 栾隋呈无奈道：“五儿姐，你来了谁敢造次，除了老大，不过她睡了。” “老大怎么了？没见她课间睡啊？”乔韵言疑惑道。 栀梵呜咽出声，眼稍睁开一道缝：“昨晚和某人进行了断断续续的交流。”随后又接着睡去，但她的觉向来不沉，因为听力极好的状况。 “某人？”乔韵言不经意扫视那俩。 薛衍就知道她会怀疑，连忙摇手，还有一只替栾隋呈摇着。 乔韵言只好将视线转移到人畜无害的棠槿身上了。 棠槿一脸愧疚的解释到：“我睡的有些晚，没想着会打扰她。” 乔韵言笑道：“没事，又不是故意的，她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她计较这个干什么呢，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棠槿并没多放在心上，顶多就是觉得她没休息好和自己有些关系，不过责任这方面并没有外在表现的那么大。 棠槿也是叹气点头。 “行了，也快上课了，我也该回去了。”乔韵言起身，手抚棠槿脸颊后离去。 “恭送五儿姐！”薛衍抱拳道。 不知何来风言风语，下午校内便传出这次考试座位的依据。 “是按之前期末考的排名排座位。” “我就那次没考好！不能按照上次月考的成绩吗？” “………” 班内再次风生水起，但又有不少人在好奇新生坐在哪里，总不能突然插进哪个班吧。 棠槿有所耳闻，但并不在意，只是默不作声的接着刷题，一摞练习册堆放在她面前，犹如高原抬升。 薛衍：“看来我又要去十班了，你嘞？” 栾隋呈：“八班吧，比你好些。” 棠槿不知为何萌生出个念头，身旁这位难得起身复习的“活祖宗”在几班，不是关心，纯粹好奇她是什么水平。 “棠姐，你猜你在哪？”薛衍问道。 棠槿：“不知道，一共有几个班？” “十八个。” ………… 棠槿原先的学校一个年级顶多十二个班，刚刚听到二人的聊天，以为二人的水平是吊车尾，目前来看，算是中等水平。 薛衍挠头憨笑道：“我们这届扩招，人多些。” “祝你们考个好成绩。”棠槿象征性的说了句祝福，因为来的这些天几位确实帮了她不少。 至于栀梵的话，让她认识了校园社会的险恶和无情，不过没做过伤害排挤自己的事情，也就算是帮助自己融入班级了。 “谢谢棠姐，有您这句话和您的这个英语成绩，我包考好的。”薛衍双手合掌拜了拜。 栾隋呈也表示感谢。 栀梵几分钟后回应，“谢了。” 二字出口，棠槿有些错愕，不过有股热水灌溉心底的暖意，还没尝够甜头，便听着一句。 “只要别凌晨给我发信息就能考好。” “哦” ………… 高兴早了 第5章 考试 茉莉花语：永不凋零的初恋·，暗夜里的温柔守候·，你是我的人间值得——予你茉莉，愿你莫离，多幸运遇见你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棠槿一夜都难以入睡，早上去趟卫生间，才发现大姨妈来了。 看到血红时，棠槿心底暗骂一万次。 她翻箱倒柜没发现止痛药，无奈多喝了几杯热水就赶到学校。 到了昨日布置好考场的教室，便坐在自己的位置缓解。 栀梵见她满头冷汗，面色苍白，皱眉询问：“你昨晚没休息好？” “不……不是。” “棠姐，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薛衍闻声追问。 棠槿趴下嘀咕道：“不是病，不用看。” 栀梵貌似知道她不是生病，是来姨妈了。 叮！！！！ 请各位考生到达指定考场，广播骤然响起。 棠槿缓缓起身，“十八班在几楼？” “六楼。” ………… 造孽啊，是个人顶着剧痛爬上六楼也会丧失不少考试的思考能力和意识。 栀梵原想拦着，想想觉得棠槿无论如何都会将考试进行到底，就收回了手。 棠槿在人山人海中到达六楼，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不出她所料，自己被分到了末尾班的末尾座。 很明显，这个班的戾气纵横，不是二班那种卷王纵横的学习戾气，而是心无旁骛的混气。 每个人透过面目就能看出不是善茬。 好比如棠槿刚踏入班级，就有人朝她吹口哨，不过她当做没听见。 “哪来的美女？” “没见过这种类型的。” 嘈杂不断的讨论声让本就不快的棠槿更加烦躁，此刻她只想抓紧结束这场考试。 坐在角落处的棠槿如同木偶，一动不动，低头沉思，如同这间教室里唯一一片净土。 棠槿受异物抵触，更加不耐烦，随机转身瞪那人，不过棠槿泛白的嘴唇到有些瘆得慌。 身后那人收起放下笔，浪荡不羁，：“没想到长这么漂亮成绩倒是末尾，校最后一名啊，平常喜欢玩吧？” 棠槿心想不与这野狗计较，免得脏了自己的眼，转身不应。 后人却先不耐烦，接着戳了棠槿两下，下手没轻没重，棠槿的校服上还多了两道黑笔的痕迹，想是他狠扎了两下。 一阵怒风，笔被丢到了窗外，考场内的同学也有所察觉。 “你神经病啊！”那男生猛站起来。 那人是校内的混世小魔王——吴勇，仗着头子是职校的，狐假虎威罢了，大家以免引火烧身，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棠槿仿佛来了士气，或许是实在想找个发泄口，字字吐出：“我有病，总比你有缺陷好。” “你什么意思？” “一般世人称重复做一件无趣事情的人叫做痴呆，或，智！障！” 众人瞳孔地震，顿时屏住呼吸。 “你他妈的！”吴勇气急败坏。 棠槿也全然不惧那疯狗挥之欲出的拳头。 也可能是由于即将昏厥，全然没有躲避的想法。 “哐！”的一声砸门响。 众人齐刷刷望向门口，更显寂静。 吴勇拳头还未落下，便缩至身后。 棠槿转头望向教室门口——少女袖子撸到手肘，怀里揣着个保温杯和暖贴，这与她凶神恶煞的外表严重不符，眼底的意思还是让人难以摸清。 棠槿一眨眼的功夫，栀梵就已移至她面前，棠槿脚底一软，坐在椅子上，将眼神锁定在吴勇身上，一脸委屈。 栀梵也顺着她的引导盯向吴勇，眼底充满幽怨。 吴勇破天荒的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是学校“祖宗”的朋友，她倒是比自己胆汁充沛。 吴勇在栀梵面前如同初生牛犊，心智尚未成熟，更是连栀梵的视线都没敢对上，也就一个屁都没敢放。 考场内的同学的目光也是几人来回交替。 栀梵将手中的保温杯搭在棠槿的手上，还有两贴摇得发热的暖宝宝随手堆放在她桌上。 棠槿没次都能被她快的重影的速度吓一颤。 “止痛药估计有副作用，就没拿。” 还没等棠槿道谢，栀梵便跑出考场，自己只得握住桌上的救命稻草。 她眼珠一转，既然她雪中送炭，先前对她的偏见便可一笔抹去，甚至还可以帮她多捎几次饭。 月考压缩至两天考完，第一日语文数学选修一，次日外语，选修二三。 在考完第一场后棠槿脸上明显有了血色，更显红润，沉浸在大难过后的喜悦感。 考场内自从栀梵走后也是一句关于棠槿的言论也不敢说出口。 棠槿身后那位也是怂得没边了，没敢招惹，从考试初睡到收卷，墙上多了几道不显眼的抓痕。 “棠姐，考得怎么样？” 薛衍擒着栾隋呈跳着进来的。 “还行。”棠槿面露微笑，看见二人莫名显得亲切。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有窃窃私语犯花痴的，有在桌底回消息透瓜的，还有透过门窗偷看的，花果山现状。 “你看我俩好吧，还来看看你，喊老大过来她还不乐意，搁那复习呢。” 薛衍不断输出，栾隋呈在那化身移动雕塑。 棠槿抿嘴抬眼，慢吞吞回答：“她…来过了。” “什么！”薛衍大叫，惹得栾隋呈双手堵耳。 “嗯。”棠槿肯定点头。 “吼！她都不来看看我被语文折磨成什么样了！”他低声朝栾隋呈抱怨。 “看你和去动物园一样。”栾隋呈轻蔑一视。 棠槿皱眉。 “其实就是送了两样东西，也没那么……” 说体贴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的意思，明明是同学间的关心和理解，说不体贴是不是会被认为否定了她送的炭，有损她自尊心。 ……… 想那么多干什么？ “帮我谢谢她，她赶时间，我没来得及。”棠槿起身，将对折的卫生纸交到栾隋呈手里。 “算了，你直接把这个给她。” “行，我和老二先下去了，他耽误你复习。”栾隋呈接过纸条揣兜里。 棠槿点头。 “什么叫我打扰她，你什么意思，老三！”薛衍疾风上身。 栾隋呈一个锁喉将薛衍揽走。 “走吧你！跟有病似的。” 棠槿探头看向窗外，没曾想栀梵伫立在梧桐树下，看不清在做什么，像是拿着木枝挑弄树上的什么，毛毛虫? 考试压力大到去玩虫子来放松了？抗压能力似乎有些弱，棠槿摇头不解。 身后那人醒后视线没从棠槿身上离开过，他俯身凑上前，嘴里吐出一句： “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棠槿脸一黑，好心情一去不复返，并无丝毫回话的**。 吴勇向前招手“美女是不是都喜欢和帅哥做朋友啊？” “你看栀梵是帅哥吗？”棠槿回头。 现在如若是换个人和吴勇这样说话，他或许会一拳上去，但棠槿比刚进考场时气血足了不少，平日里杏眼充满灵气，不过现在怨气满满。 即使如此，吴勇貌似被美貌击溃，下不去手，语气都变得缓和： “她…不是帅哥啊?你看看我，你觉得我怎么样？”吴勇指着自己。 “那她怎样?”棠槿冷不丁吐出一句。 吴勇眼珠一转，心想眼前这位该不会是讨厌那瘟神吧，俩女孩有矛盾，好事，正好从中作梗将这女孩收了。 昂头道：“害！这女孩就是瘟神，她人极差，见一眼吐三日。” 实则不然，栀梵总是因性格让别人极易忽视她的外貌，她像是阴湿森林中幻化的通灵者，隐匿自己却散落满地月光，隐秘疏远却让人抑制不住的想要探索。 棠槿斜睨他一眼，便转回身去，没在搭理，几分钟后回头抛下两字： “你丑！” 吴勇呆滞。 “不对…你特别丑！” 没等吴勇反应过来，老师已端着试卷进班开查，查的差不多后，背在身后的手拉伸了两下，扯扯嗓子开口道： “把与考试相关的东西都拿上来，现在交上来都没事，一会发现了，一律零分处置。” 在座的即使零分处理，与最终结果无差，除了坐在第一排靠窗的那位。 一旦安排考试，两天便是如梭穿鱼游之快，棠槿回到自己班后别提多舒坦了，难得见她毫无包袱的趴在桌上。 他们几个慢悠悠的回到各自的班。 栀梵将笔袋朝桌洞一扔，自然落座。 她倚靠着熟悉的墙壁，不停揉着太阳穴，余光瞥到身旁那位。 想想那晚她的奇葩操作，栀梵拍了棠槿一下，不过力度刚好拍死只蚊子。 棠槿疑惑抬头，扭头看向一脸无关自己的栀梵。 “怎么了?”棠槿开口。 栀梵看向紫色的保温杯。 “不说声谢谢?” 棠槿：“栾隋呈没给你东西吗？” 栀梵歪头：“什么东西?” “一张…卫生纸” 没有其余的纸写感谢的话，棠槿一般只在试卷上打草稿，没带多余的纸，当时棠槿看到被自己整成鬼画符的试卷，果断选择卫生纸。 ………… 栀梵一脸无辜：“我以为谁的恶作剧呢，扔了。” 棠槿无语，刚想再次趴下，被栀梵一手揪住校服袖子。 “给钱。” “给钱?”棠槿大脑飞速运转。 栀梵示意她看向桌面的保温杯。 “这不你的吗？”棠槿张口不闭。 “我不与旁人共用一个杯子，半价给你，再者说，我帮了你，不然那个状态，上午很难挺过去。”栀梵自认有理 棠槿自嘲的笑了，栀梵！老娘再信你就是狗！ “晚上给你。”棠槿像被充气了一样，两边腮帮鼓起，泄气后慢慢趴下。 虽然是棠槿生气，可是红透的确是栀梵，棠槿还心中生疑她为何生气，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自觉给钱的想法? 栀梵第一次看到她闷哼的样子，先前的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像尊佛。 她愣了两秒，指尖划过眉梢，回复道：“嗯。” 栀梵趴下背对着棠槿，心底闪过捉弄玩棠槿的一丝畅快和随之而来的心虚。 晚上，棠槿照常走回家，只不过，每日身后突如其来的安全反感倒让她感到不自在，她本身就对夜晚有所排斥，回头率也高了些。 棠槿顿时停住，扭头走向右转角的巷口。身后也传来刹住脚的石子滚落声。 棠槿将呼吸声降到最低，随机从角落捡起一板砖，躲在阴暗处，空气凝滞一般，只有轻微的脚步摩摸索声回响。 棠槿心想，砸中最好，砸不中，撒把沙子就跑。 那人恰好探出头来，棠槿手臂一扬，被一双指节分明，强劲有力的手拦住，棠槿随机朝她脸上撒去一把散沙，还附赠一巴掌。 谁知那人手劲一丝不减。 只发出一声惨叫：“棠槿！” 棠槿脸上的惊恐凝固，这声音她识得。 棠槿顺手摘下那人的帽子，即使紧闭双眼，也一眼能看出那是栀梵。 棠槿一瞬间失语，眼看着栀梵自行清理着脸上的残沙。 棠槿看向栀梵紧攥着自己的手，疑惑道：“你有病啊？” 栀梵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这话不应该是说你吗？” “我走我回家的路，有问题吗？” “你家又不住这。” “我往巷口去和你有什么关系?”棠槿向前迈出一步，紧盯着刚恢复视线的栀梵。 栀梵眼神飘忽。 棠槿甩开被握住的手腕，将砖块往墙上一砸，墙皮的掉落足以让栀梵明了她有多生气，可惜栀梵是夜盲，看不见。 自从她某天看见棠槿站在邻家阳台，她便再也不用在路上独自打着手电筒报平安。 而是通过洒落在少女身上移动的月光前行，至于为何不同棠槿一同回家，怕是觉得她不会同意，毕竟两人连朋友也说不上。 棠槿再三等待，见栀梵没动静，便先行踏地离开。 棠槿走后，栀梵眼中唯一的一抹光亮也随之消失，她无奈打开手电筒，漫步前行。 棠槿原是气愤她为何不应自己，难道和自己一起回家是多么羞耻的事情吗？到达拐角后一步三回头，突然瞥见一束光，随机是栀梵颤颤巍巍的步子。 棠槿心想自己刚刚行为过激，是不是把她吓到了，便将步子放慢，甚至还没墙上蜗牛移动的快。 也是没过多久，二人脚尖到达同一水平线，棠槿才缓缓抬步：“刚刚是我做错了，不该打你，我以为是有人恶意尾随。” 栀梵不作声。 棠槿继续输出：“你要是怕，咱俩可以一起回家，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肯定会答应。” 棠槿还是没得到半分回应，她有些不解，开始加快脚步放话：“你要是不想就拒绝，那之后回家后我俩就避着，你要实在讨厌我，索性就别跟在我身后！” 棠槿刚要借势说出“换位置”，便依稀听到句：“别丢下我。” “什么?” “别…丢下我…” 棠槿猛的转身，心中石沉大海，她清晰的看到栀梵眼中泛着泪光，尤其是在月光的映射下，格外突出，眼底满是委屈不舍。 这全然不是栀梵在棠槿心目中的形象，两人便这般四目相对的伫立了三分钟久。 棠槿在心底忏悔了一波，她是万万见不得女孩子哭的，何况是压根没和“眼泪”两字搭边的栀梵。 棠槿才缓过神，朝着栀梵方向走去，拍拍肩膀道：“我可能说话不讨喜，一起走。” 说罢，便拽着栀梵的衣袖朝家的位置出发，栀梵依旧是走不稳，棠槿吓得多次摆正方向。 到达楼下，棠槿纳闷看向栀梵道：“我几句话的威力有那么大吗?你这样我之后不敢和你吵架的。” 栀梵脸上是残留的泪光，腮上红扑扑的，神色恍惚。 棠槿突而察觉，手扶着栀梵的后脑勺头对着头比量了一番。 恍然大悟：“我早该发现的，我说你怎么状态不对，发烧了啊你！” 栀梵嘴里又不停嘀咕着：“发烧，发…烧，烧……” 棠槿将栀梵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扛上楼，吃力的说到：“明天你先别去……” 想想算了，估计她目前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还耗力气，先扛上三楼再说。 咚咚咚！三声简短的敲门声重复着。 “谁啊?来了来了”吴奶奶从沙发上起来。 “吴奶奶，我是棠槿。”棠槿大气不敢喘。 吴奶奶开门的同时，隔壁房门也突然嘎吱一声。 棠槿母亲她们回来了。 不过棠槿目光不曾移动，柔和的看向吴奶奶。 栀梵半生不熟的倚靠在棠槿身上，不停的朝棠槿的脖子喘着粗气，惹得棠槿不停的扭着脑袋。 吴奶奶原先看见棠槿还笑脸相迎，突然看到迷糊着的栀梵，神色慌张：“怎么了，乖乖，怎么成这样了？” “栀梵发烧了，奶奶，您明天和老师说声，让她在家休息两天，我明天到学校也和老师说声，让她不要担心学习方面的事，成绩笔记什么的我帮她记着。” 棠槿边讲边讲栀梵扛到沙发上，吴奶奶想要帮忙，但栀梵毫无要松开棠槿的意思。 这让吴奶奶又气又心疼，不停的向棠槿道谢。 “她这肯定是把你当成她妈妈了，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不好意思啊，堂槿。”吴奶奶轻轻拿起栀梵两条搂住棠槿脖子的胳膊。 棠槿也顺着力气将左腿迈出开来，险些跄倒在地。 “奶奶，我先回家了，栀梵可能要用热毛巾敷敷脸。” “谢谢你了，闺女。” “没事没事。”棠槿急忙逃离现场，她生怕栀梵对自己留下更多印象。 棠槿从没见过有人发烧和喝醉一样，现在见过了，她现在的唯一念想就是栀梵能借着发烧的劲头将今晚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忘掉。 想着想着，便忘了自家门口站着的母亲。 第6章 成绩 多洛塔花语：梦幻爱恋、守护浪漫爱情以及赞美恋人——当馥郁花香弥漫房间，琐碎日常也变得诗意盎然。 楼梯间只能听到微风叮铃的声音，棠槿看向母亲，眼中毫无震惊的神情，只觉得眼前这位同外人一样陌生，想必母亲也是这般想的。 “你怎么才回来？”母亲李琳质问道。“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棠槿烦躁的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平日内十分钟的路程，今日却拖出了半小时更久。 棠槿装出一副乖摸样，强颜到：“乐于助人，美好品德。” 说罢，便从李琳身侧挤过，她照旧斜睨的看向那温馨的一幕，父亲儿子嗷嗷待哺。 棠槿冷哼，温馨死了。 她照旧将自己锁在房内，默不作声。 至于门外作何感想和她毫无半分干系，她现在只想考得越远越好，最好永不相见，定时向父母打钱也算是最大的回报了。 至于为何将棠旸算作同类，原因很简单，棠旸也想传宗接代，凭棠槿的洞察能力，再小的举动也能让她剥离两层皮般的了解透彻。 她早知道棠旸找了下家，有孩子也是早晚的事。 两人现在对自己的排斥程度不相上下，与其对他们抱有碎成渣的幻想，倒不如靠着目前的经济支柱紧跟着向上跑，尽早断了这层关系。 棠槿敲敲脑壳，将思绪转移，脑中又突然浮现栀梵眼中泛泪的情景，用楚楚动人形容绝不为过，因而棠槿现今如何劝自己，都没法抹去那个画面。 她从书柜中随机抽出两张卷子，鼻尖簌簌划过，遂静下心来。 棠槿被突如其来的微信提示音轰炸。 第一张卷子差不多完成后，她才丢下被转动的笔，拿起手机懒散的后靠座椅。 无疑是薛衍发来的消息，棠槿略过一系列红点看向毫无征兆的“栀梵”。 棠槿上网上搜了一下栀梵那个牌子的保温杯，按原价将钱转过去，刚想发句对不起，想想还是不发了，省的她想起后心神不宁。 无论是她还是栀梵甚至是任何人，最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就是在旁人面前面露难色并在此之后被人重复提起。 只要是她不提，棠槿可以保证今夜之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甚至自己也可以一觉之后忘的一干二净。 棠槿思索半天，跳转至主页面，依旧略过“万物主宰”，看到了底部通讯录的红点。 加她的人是“竹时雨”，头像是一位撑着红伞的侠客。 棠槿不出三秒便认出这人，乔韵言。 木槿：你好，乔同学 竹诗雨：小美女，既然记得我，感动感动 木槿：毕竟是我见过颜值数一数二的同学 竹诗雨：会说话，谦虚谦虚 竹诗雨：你这号是我问老二要的，你要是有什么秘密，别同他讲，他满嘴跑火车 木槿：没事，我没什么秘密，有的话可以同你讲 竹诗雨：那好呀，有时候我也憋不住事，你要是分享欲强的话，也可以和老大讲，她和存储卡没什么两样 棠槿笑容僵在脸上，别了，她能不因此威胁我都谢天谢地了。 竹诗雨：之后怎么称呼你呢，我看你名字中有两种花名唉，叫你花花姑娘? 棠槿噗嗤一声，喝进嘴的水险些吐出大半。 木槿：叫我棠槿就好，小棠也行。 乔韵言在床上昏昏欲睡，直到屏幕熄灭也没回复棠槿。 棠槿看了眼时间，00：15，想必是睡着了。 棠槿最终跳转至薛衍界面。 万物主宰：棠姐，我听到一大事 万物主宰：关于你 万物主宰：吴勇开房了 消息停留至此。 棠槿疑惑，只觉的今日遇到他，是上辈子可能作为出家人碾死了蚂蚁遭受的报应。 木槿：和我有什么关系？ 棠槿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 万物主宰：我小弟拍照发给我看了那个女孩的照片，而且还有其他人遇到，传到了校园墙。 棠槿似乎猜到了和自己有关系的原因。 万物主宰：有人说那女孩 木槿：像我 万物主宰：说是你 棠槿犹如晴空霹雳，不过转念间便想到明日该如何面对一波有一波的质疑。 万物主宰：不过那肯定不是你，就是背影像，肯定是吴勇的馊主意，刚刚已经警告过一些照片的发起者，明日我便带人去将他打一顿 木槿：没事，不用 要论谁最想打吴勇一顿，棠槿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况且是往死里打。 但要是自己打便是恼羞成怒，到时对方反倒倒打一耙证明关系。 若是薛衍带人打回去指不定会被人传成两男争一女的狗血场面，她太了解传话的虚构和扩散性了。 万物主宰：那不能让你陷入舆论啊，你什么也没干，凭什么他们说是你就是你啊 木槿：我有办法，明天成绩出来是吗 万物主宰：是的，你要是受欺负就和我们说，TM真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上一次还是死皮赖脸追求老大那个 棠槿：追求谁?谁追求? 万物主宰：就是隔壁技校的一个，上次公然挑衅我们学校，被老大送局子里了，老大还不叫上我！ 棠槿心想，可能把你叫上就很难把那些个人送局子里了。 棠槿揉按着太阳穴，回复道：这么晚了，睡吧 万物主宰：OK 万物主宰：[动画表情]晚安 棠槿又是一手熟练的表情添加，然后又转至栀梵的聊天框，并无回复后便闭眼入睡了。 早上，棠槿从床上挣起，照旧掠过三人耳目先行离开，出门时，堂槿看向邻家房门，迟疑片刻。 堂槿随着人群进入学校，人群中难免会有一些异样的目光，不过堂槿已经免疫了。 “棠姐，早上好！”还没等堂槿落座，薛衍便招呼起来。 栾隋呈也和堂槿打了个照面。 二班的八卦心思倒没有太重，除了薛衍没人对校园墙感兴趣，所以也没多少人议论，教室门外就是别样一番风味了，时不时来一堆人来放几句风凉话在这。 二班班长起身前去喝止。 “我听说昨天成绩就下来了。”一句话打破教室的死寂。 “对啊，我们考完一场批一场卷子，老师比我们还好奇我们的成绩” “也是难为他们费心了”苏暖叹气。 薛衍习惯转身，看向棠槿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 “老大怎么了？给她发消息也没回。” 棠槿转头，昨晚的事历历在目。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她说的是事实。 “那好吧，我帮她记些知识点。”薛衍仗义执言。 栾隋呈险些没绷住，露出的牙被硬生生收回。 棠槿挑眉勾唇，难得他有这般觉悟，不过作用不大，因为薛衍第一节课就开局。 广播内突然传来一阵电磁声“大课间取消，请各位同学在教室内坐好。”-重复了两三遍。 李老师拿着两张表格踏进二班，班内所有人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两张散发着金光的纸。 老师估摸着看了两眼，便把其中一张给了班长，班长看到第一行末尾，直吸一口冷气，周围的人也凑上去看看热闹。 李老师敲敲桌子，“都干什么呢！” 下面的学生一瞬间回到原位置，来回交接眼神。 “班长把表格张贴在教室后面。”说罢，李老师扭头就走，临走时撂下一句：“棠槿来趟办公室。” 棠槿估摸着有两件事，便头也不回离开教室。 棠槿彻底离开后，班内开始大乱。 “我靠！你看第一” “新来的那个，我去，这是人考出的分数！” 一堆女生捂嘴震惊，几个男生就差跪地叫大姐大。 这可把一向不在意成绩的薛衍吸引住了，他将手机揣兜里，好奇探头向前，班里有颜色的几人都自觉开出一条道。 栾隋呈索性让人拍了张照片传给自己。 照片哪有现实看的真切冲击。 薛衍先是看向老大的成绩，依旧是第四，然后准备从上往下找棠槿的名字，结果第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就是。 薛衍嘴唇打颤，半天蹦出一句：“棠姐牛逼啊！” “语文139” “我去！” “数学150”“擦！” “外语147” “物化生全100！” “卧槽，有挂！” 每当班长念出一科分数，全班都连带惊呼一声，这分数听着都想让人跳楼的程度，何况这次化学生物都是裸分。 教学楼被震得轰隆作响，只是没人会觉得震源是二班。 一班的同学心想二班能出个什么样的分数，让他们兴奋成这样。 何鲞畔也是刚看完成绩。 “总分706，牛啊你。”身旁的袁炜搭肩祝贺。 何鲞畔脸上显露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摇头道：“你看看校排名。” 何鲞畔常年第一，这次，表格最后的校排名显示一个“2”字。 “我去！咋回事?老孔打错了？”袁炜挠腮疑惑道，班内的同学也纷纷议论。 “难不成?” “应该是二班新来的那个，坐我老大旁边。”何鲞畔坦然面对。 办公室即使打着17度空调也是热火朝天。 “孔老师，给你叫来了。” 棠槿紧跟着李老师进来，办公室内的老师将目光齐刷刷聚向棠槿，棠槿熟悉这感觉，平静回应道：“老师们好。” 孔主任乐开了花，英语老师怎么劝，他都收不住。 说实话，棠槿考完试后估的分和最终成绩差不了多少，所以说心里有底，不过眼前这位可能没底。 老孔像一位含辛茹苦将棠槿带大的老母亲，棠槿仅剩的只有那标准式假笑，还有一件澄清。 “主任，吴勇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棠槿收起微笑，眼底泛起冷意。 “处分，必须处分！”孔主任满脸零容忍。 要是真有处分这么简单，棠槿就不会亲自说，而是等待学校处置。 “无论是换脸造谣，还是piao行径，我觉得都不是处分能解决的，当天酒店记录可以查，经济交流可以问，原照片可以审，我希望学校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棠槿顶着最年轻的脸在众多老师中毫不怯懦，她还真不怕这事闹大，毕竟她最不重视的就是面子。 孔主任脸色凝重：“那……” “我在原先就听闻森桓中学的孔主任公开公正，大义凛然，想必不会错，孔主任肯定也比我有更明见的抉择，毕竟吴勇在语文考试时骚扰过我，考场内同学有目共睹，因此我的语文偏科，难免带些个人恩怨，孔主任一视同仁便不会了。”棠槿好似熟练背过，言语间没有半分生疏。 孔主任原想化干戈为玉帛，现在想想，他实在不愿因为一个实打实堕落的学生而失去棠槿这样百年难遇的奇才。 “这事老师处理，你好好学习，戒骄戒躁。”孔主任已经没有要再三询问成绩的心思了，棠槿能在众多老师面前毫不避讳的讲出这件事，便是被困扰很久。 棠槿眼底一抹淡然，点头道谢后便离开，准备接着面对教室内的“聚光灯”了。 栀梵醒来时已是晌午，额头还有零落的汗珠。 她打开手机，微信是99 点开置顶群，犹如突击战，光是看完消息就已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9：32 老二：老大，你知道棠槿有多牛逼吗！ 老三：校第一 老二：何止呢！断层第一 老四：我还在呢，别强调断层 老五：小姐姐那么厉害呢 老二：于老四而言是要变天喽 老五：他整天摆着张臭脸，以为谁欠他呢，不像花孔雀 老三：一句话得罪两人，只有你了 老五：多些夸奖啦 老二：中午吃啥? 9：54 老六：发生什么事了？@老大，老大早 老二：你丫还知道出现，现实不见你，网络也不发达！ 老三：六儿啊，你不说话我以为你转学了 老六：我纯宅，宅班 老二：就是我们班来了一新生，长得漂亮，成绩还巨好！断层！ 老四：不是说别强调吗 老五：他反骨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六：切，说的跟是你女朋友一样 老二：我谈不了，我不配，老大可以 ………… 老二：撤回不了了… 没有人继续回复了 。 栀梵说不上来的感觉，青筋欲扬反抑，身上因为一页夜的起热导致身体黏连，起身前往卫生间。 11：22 老大：老二，想死直说 卫生间内哗哗的流水声，栀梵将发丝后拨，直面水流，试图让自己想起昨晚的事情。 不知怎的，发烧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好了后又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啦！”吴奶奶从门外买菜回来，听到浴室的动静。 栀梵应了一声，关掉水流，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跟随水汽出来。 “你要是回学校，真要感谢一下人家棠槿，给你扛回来的，你多大个她多大个。”吴奶奶嘴里不停的咕噜着。 “明天月末放假，不用回去。”栀梵接了杯水解渴。 “昨晚你那个黏人的样，我都不想说。” 栀梵一杯水喷出一半，尴尬的扶额，抽出两张纸擦干地上的水。询问道：“黏你不正常吗。” “黏我我能说啥，你是我孙女，黏的棠槿，脖子快被你搂断了。” 栀梵一震，水杯直接翻了个，剩下半杯水也难免祸事，她索性去拿拖把。 吴奶奶听着声就来了，啧啧两声，“你怎么回事？发烧还没好？” “好了！早好了！”栀梵语气压低，愤恨的拨水泼脸。 “你也是，难受不知道和我打电话，我好去学校接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事事都要你照料。” “你发烧了还不如三岁小孩呢，不让我照料就麻烦人棠槿啊？” ……… 栀梵只求奶奶这张嘴何时能闭上。 不过昨晚栀梵真的幻视妈妈抛弃她的那晚，无论栀梵怎么嘶喊，妈妈始终向前，独留栀梵在巷口里，爸爸过了几年也借着出差的名义去了一辈子的外地。 现在想起这些，栀梵并没有昨晚触动那么深，可能是昨晚棠槿的转身让她出乎意料吧，她原先都准备好是被再一次抛弃在巷口里的了。 栀梵拖完地后，掏出手机，略过薛衍的求饶信息，点开棠槿的聊天框。 棠槿该不会以为自己视财如命才以原价发过来的吧。 栀梵紧盯着那发出又撤回的消息，愣到奶奶喊她三遍都没应。 “吃饭！”吴奶奶解下围裙，就差把饭喂到栀梵嘴里了。 “这一天天的，和谁聊天呢?” “没，没聊。”栀梵将钱退回后将手机反盖住。 第7章 阳台 今日身后那个安全感没了，棠槿视线只敢向前，没有过多的动作，一路小跑到家。 她反复斟酌栀梵的消息。 始终不解为何把她的钱退了回来，难道是还她昨晚的人情?她的人情可不仅仅值这些钱。 王楚河瘫坐在沙发上，嘴里口吐芬芳打着游戏。 棠槿忍不住翻个白眼：“你爸妈呢？” “不知道，出去玩了呗。”王楚河将口中的烟拧灭，起身恭候道：“他俩就不是你爸妈吗?” 棠槿蔑笑，我看不太像，摇头准假进屋。 王楚河握住棠槿胳膊，恶狠狠盯向她。 棠槿讨厌与旁人肢体接触，无论是谁，她立马将手抽出，在空中轻甩了甩，甩走晦气，甩走细菌。 “你别担心，我没想过和你争什么，我对你造不成威胁。”棠槿淡然回复。 “可我就是讨厌你，和你不争不抢毫无关系。”王楚河还想触碰棠槿，因为他能明显看出这会让棠槿不舒服。 棠槿后撤：“不难理解，毕竟嫉妒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是人之常情。”棠槿发自内心的嘲讽。 王楚河恼羞成怒，刚欲挥拳。 “打了我，你没任何理由向他俩告状，组织组织语言向他俩多说说我的坏处吧。” 棠槿回到屋中，顺手将门反锁。 只留王楚河独自一人疑惑不解，“她脑子有什么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