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先婚后爱]》 第1章 第 1 章 “你说慕晴会选谁啊？” 慕城头也不抬，随口：“我哪知道。”实际选哪个都不亏。 “那你希望她选谁？”程思懿不打算轻易放过老公，非逼着他说个答案出来。 慕城撂下笔，竟真的认真思索起来，“梁家吧。” 程思懿左手击上右手，笑脸一扬：“我也是这样想的。” “倒不是说傅应川不好，就是他太好了，配慕晴实在太可惜了。” 要她说，傅应川这样的天之骄子就该和她的好闺蜜慕兰这样的大家闺秀才般配。 慕城不理会妻子的那些小心思，而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冷静分析：“傅家和咱们是世交，联不联姻都不影响两家的关系，倒是梁家远在港城，与慕家素无交情，要想打通和港城那边合作，还是联个姻更稳妥。”联姻就代表了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程思懿：“慕晴和梁家联姻，慕兰嫁去傅家，这下两下不都齐了。爸妈也真是麻烦，直接这样安排多好，两全其美的事，还要慕晴自己选。”实际她是怕慕晴选了傅应川，那慕兰怎么办，明眼人都看得出傅应川的好处，慕晴会看不出？ 慕城看了眼程思懿，拿起报纸不再言语，因为他并不认可妻子心里那不切实际的畅想。 程思懿自然看出来了，“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就不怕慕晴选了傅应川？” “选傅应川也没什么不好的，亲上加亲了。” “那慕兰怎么办？” 慕城放下报纸，单手推了下眼镜，耐心地跟程思懿讲道理：“如果我只是一个和慕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你爸妈还会把你嫁给我吗？我想是不会的，即便我再有本事都不行，不稳妥，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程思懿当然明白，但她就是替慕兰可惜，长相能力人品一样都不差，偏偏就差在家世上了，不是慕家的亲女儿，只是个假千金。 最后，程思懿自暴自弃地坐在沙发上，认命道：“慕晴肯定会选傅应川。”她是女人她最清楚，傅应川那张脸再加上那样的家世，哪有女人会不喜欢，至于那位梁少诚，是圆是扁都不清楚，还远在港城，她才不信慕晴会放着知根知底的傅应川不选，而选择远嫁去人生地不熟的港城。 “都一样。”不过都是给事业版图添砖加瓦罢了。 而书房里的慕晴却出乎程思懿的意料，拿起了傅应川，旁边的那张照片，她选了梁少诚。 兰女士，她的亲妈，急了：“港城那么远，也不了解梁家那孩子怎么样，你怎么就……”怎么就放着傅应川选了别人呢？ 慕晴小声：“爸爸不是说，和梁家联姻可以利益最大化吗。”联姻的目的是利益，不是喜欢。其实她只是不想选傅应川了。 慕席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脸，打断还想再说什么的兰女士，“行了，不是你说要看孩子的意愿吗，梁家在港城也是老牌世家了，晴晴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可是港城那么远。” 慕席铭轻松地挡回去：“坐飞机很快的。” “可是……” “爸爸妈妈，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慕晴不想继续听他们争吵，她愿意去远一点的地方，离他们越远越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个兰女士曾用心帮她布置出来的房间，慕晴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情，毕竟七年间她都生活在国外，这个房间她只短短住过几个月而已。 一个月前，兰女士通知她回国，慕晴心里其实并不大情愿，她对京市和对这个房间的感情都差不多，那就是没什么感情。 本来她想快点回去的，但现在看来她一时半会都回不去了。 慕席铭和兰女士把她叫到书房去，拿出两张照片给她，其中一张慕晴一眼就认出来了。 兰女士让她选一个作为结婚对象，慕席铭给她分析慕家现在的版图以及和这两家之间的联系。 慕晴只是问：“他们同意吗？”其实她是想问那个人，他知情吗，他同意吗，他愿意和她结婚吗？ “梁家早来递过话，愿意联姻，至于傅应川，你俩是有娃娃亲的，早在你奶奶那个时候就定下来的，现在你奶奶虽然不在了，但傅家老太太还在，想来他们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不会不同意的。” 原来是要拿奶奶的面子和娃娃亲来压他啊，那太可怜了。嗯，慕晴是说自己，那样就太可怜了。 不过好在，她早就说服自己了，她再也不会选傅应川了，他们没缘分。 所以慕晴毫不犹豫地选了梁少诚，反正是联姻，都一样。好歹港城还离这里远一点。 只是她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到小葵了。 慕晴拿出手机，打开【晴天小葵叶（3）】群聊。 [我可能没办法回去了] 步新葵：[你以后也要留在京市了吗？三个人就剩我一个留在国外（哭哭）] 慕晴：[我要结婚了] 步新葵：[？？？？？？？？？？] 叶辰的消息很快进来，[你选了哪个？] 慕晴：[港城梁家] 步新葵：[@叶辰，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不早说？] 步新葵：[早知道就不让晴晴回去了！] 叶辰：[刚知道] 叶辰：[能出来吗，见面说？] 慕晴：[可以] 叶辰：[我去接你] 步新葵：[谈完记得同步给我（笔芯）] 叶辰：[好] 慕晴从慕家出来的时候路过书房，兰女士和慕席铭争执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过房门传出来，但慕晴没有心思细听。倒是下楼的时候遇到大嫂程思懿了，程思懿很是罕见地热情和她打招呼。 叶辰接到慕晴后没有说什么，先是带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打算边吃边说。 叶辰直接开门见山：“他们逼你的？” 慕晴夹起一块鱼肉，含糊道：“也算不上，挺民主的，拿了两个人让我选，我自己选了梁少诚。” 叶辰欲言又止：“梁少诚在私生活方面……不太好。” 他看看慕晴反应，“其实，你该选傅应川的，至少还在京市，有什么我也能照应。而且……”你也喜欢他，但叶辰没再说。 “他私生活怎样影响不到我，我又不是去和他谈情说爱的。”慕晴自然地忽视掉叶辰后半句。 “改不了了？” 慕晴低头嗯了声，她选了梁少诚几乎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吧，又怎么会改呢。 后面这顿饭吃得过于安静了，慕晴反过来安慰叶辰：“没关系，总要联姻的，我有心理准备的。” “他们怎么不让你那个姐姐联姻呢，不是说她优秀得不得了吗？她替你在慕家享了二十几年的福，现在正是她出力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了。” “爸爸让她去国外处理公司项目去了，可能他们对她有更高的期望吧。”其实慕晴从来都猜不透那对夫妻的心意，就像当年她也猜不透他们为什么不把假千金送走，而是把她这个真千金送到了国外一样。 但慕晴知道他们一向更看重慕兰，甚至超越血缘。十五岁那年，她刚被认回慕家，那时慕奶奶还在，恰逢她的生日，兰女士在家庭群里发了老人家生日宴的时间地点，声明大家都要到场不许迟到。 只是兰女士好像忘了她还在群里，等她放学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以为她迟到了，赶紧打车去酒店。可是等她到了，却进不去。她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焦急地等在外面，终于等到爸爸妈妈出来，可爸妈看到她时，脸上没有一点笑脸，只有着急，遮掩。 “谁让你过来的，赶紧回家去。” “你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你别出现在她跟前。” 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惶恐、无助，迫切地想要融入进新家里面，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想要她融进去。至于爸爸妈妈，对他们来说，慕晴的融与不融，没那么重要。 就这样，直到死，她的奶奶都不知道她的亲孙女是哪个。可能也不在意吧，老人家心里早有认定好的好孙女了。 只是那天慕晴从酒店出来后，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正好从窗口瞥见一角里面的盛况，慕晴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蓬蓬公主裙，与傅应川并肩而立，言笑晏晏，很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 傅应川那个时候在上高中，肩颈利落，身形颀长，还在发育的身体已初具男人规模。 奶奶的生日是在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但那天，慕晴只觉得世界一片荒芜，唯一的一点亮色也只在那点窗口之上。 吃完饭，叶辰开车送慕晴回去，驶出胡同的时候，另一辆黑色宾利迎面开进来，两辆车交错而过，慕晴没见过这辆车，但冥冥之中总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但慕晴压下自己心内的那一点悸动，低下头，不再轻易外面瞥去。 傅应川跟着侍应生一路走进包厢，陆安泽一见傅应川立马起身来迎，“哥你可算来了。”顺势拉着傅应川上了牌桌。 谭斯纶一手抓牌：“我来时看见叶辰的车停在外边了，叶辰也在？” 经理立在一旁，恭敬答道：“叶总下午来的，现在已经走了。” “他一个人？” “还有一位小姐。” 谭斯纶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行了，你先出去吧。”陆安泽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经理出去。 “叶家人真是废物。”经理临出门前隐约听到这么一句，却不敢再听，赶忙加快脚步，生怕自己走得慢了。 “叶家人真是废物，最后竟然让一个私生子上了位。”他们这圈人基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世显贵自不必说，私生子是一个天然就和他们敌对的阵营。 “要说也是他运道好，流放海外那么多年，还有回来这一天。” “不光运道，手腕也够硬。”说话人这段时间在叶辰手里吃了不少暗亏。 傅应川没有发表看法，叶家还不足以让他看在眼里。 陆安泽问程嘉彦：“听说慕家决定和港城那边联姻了？” 程嘉彦嗯了声，“港城梁家。”他妹妹是程思懿，联姻的事定下来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了。 陆安泽不可思议：“已经定下来了，是那位……真千金？”慕家真假千金那点事当初也在京市里掀了不小的波澜出来， “差不多吧。” 傅应川听到慕家的时候，心思才罕见动了动，是叫慕晴吧，傅应川脑海中蓦的出现那张在霓虹灯下苍白的脸孔。竟然要嫁去港城了，一定是慕伯父的要求，傅应川心里想，虽然傅、慕两家世代交好，但傅应川对这位慕伯父的一些做法，很难苟同。 陆安泽：“慕家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将自己孩子找回来了，补偿还来不及呢，这么快就要把她送去联姻，还是港城那么远。”也太物尽其用了。 “她自己选的。”程嘉彦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傅应川，据他妹妹所说，这位真千金可是放弃了傅应川，而选了梁少诚，说实话多少有点没眼光了，无论是这位真千金还是慕家。 而恰好他这一眼，正好和傅应川对上。 傅应川是在那一句‘她自己选的’抬的眼。 段评已开，只要收藏文章就可以发表段评啦～ 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傅应川并不知道慕家给慕晴的选项是他和梁少诚之间二选一，只是觉得那句‘自己选的’多少带了点体面的虚伪。 他对慕晴的印象大多都是一副娇娇怯怯，不多言语的模样，你说这样的人会有联结京港两地的野心？傅应川是不大信的，有这份野心的，只可能是慕席铭。 不用想也知道，慕席铭牵头，中间大概花了点时间游说，又或者直接通知她，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这场联姻落到了慕晴头上。把自己的野心推到慕晴头上，在傅应川看来多少有些卑劣。但这终究都是慕家的事，和傅应川无关。 傅应川只是想起，有个问题，他一直不知道答案——七年前，她想和他说的事究竟是什么？ 七年前慕晴刚转学到他们学校，傅应川在高中部，慕晴在初中部。那时候还没什么人知道慕晴的身世，但傅应川知道，因为自家奶奶和慕奶奶从小交好，连带着两家人也比寻常亲戚都更亲近，所以傅应川对慕晴这个邻家妹妹，是多了一些可惜和心疼在的。有几次慕晴被刁难，傅应川看见了都会顺手帮一把。 慕晴那个时候总是低着头，声音小小的，不太会去争取什么，只是默默承受。所以那天慕晴主动过来高中部这边找他，让他格外印象深刻。 慕晴说有事要和他说，他本来以为是不是又有人找她麻烦了，可看她的样子又觉得不像。 傅应川至今还记得那天，慕晴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就被老师叫走了。傅应川当时想，有什么事回来说也不迟，从办公室到教室不过几步路，从傅家到慕家也不过几公里。因为她是慕家人，所以傅应川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有的是见面的机会。无论有什么事，他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说。 但他没想到，转天慕晴就出国了，从此很少再回国内。七年之间，他也偶然碰见过她几次，只是时机都不对，至今没有机会问清到底是什么事。 一晃七年过去，现在她都要结婚了，恐怕以后也没机会问清了。可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 再次见到慕晴，是在港城。 很奇怪，他和慕晴交集不多，但一下就能认出她的声音来。 “都可以。”慕晴声音不大，音色软和，再加上她说出来的内容，听起来格外好欺负。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问她：“家里非要再去定制戒指，要我说买个这样的戴着就够了，你说呢？” 慕晴说都可以。她知道梁少诚不满意她，也不多尊重她，但她也不在乎就是了。连他们的婚姻她都无所谓，更何况是婚戒了。 梁少诚似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让人拿出几款来给慕晴挑。 慕晴随手选了一款简单的对戒，梁少诚却嗤笑了声，自顾自拿起另一款戴到自己手指上，“选钻戒就要选钻大的啦。” 慕晴无语，再好的脾气，也被梁少诚弄得有些郁气。 “梁少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一个高挑艳丽的女孩十分亲昵自然地挽上梁少诚的胳膊，俏生生的大眼向梁少诚飞去万般风情，偶尔眼风扫过慕晴，带着审视、打量与不屑。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粤语调笑，倒是衬得慕晴这个正牌未婚妻多余了，一旁的店员小心觑着慕晴的脸色，不敢说话，生怕慕晴一个不爽，直接在他们店里开打。 这个店员多虑了，慕晴忍者神龟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即便是当众被梁少诚和他的情妇踩到头上去，也依旧没什么波动，还是那样淡淡的，彷佛旁边的不是她的未婚夫一样，低着头，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旁边的玻璃展柜上。 她听不懂粤语，也不想听，更不想加入到他们两个中间去。 梁少诚不耐地看了眼慕晴，用粤语骂了句“无趣”。 “我还有事，你自己看吧。” 后面这句慕晴听懂了，只是有些茫然地抬了抬头，然后平静地接受了梁少诚留下她一个人，搂着美女离开了。哦对，钻戒他也买了，只不过是戴在他和那个美女手上。 店内的工作人员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眼光，慕晴并不当回事。只是回头的时候，却正好对上傅应川黑幽幽的目光。 傅应川随意倚靠在展柜上，身姿挺拔，眉目冷淡，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疏冷矜贵，连珠宝店的灯光都格外偏爱他，满室的钻石都黯然失色。他是来取傅妈妈在这里定的珠宝的，只是现在看起来倒像是特意等在这里看慕晴笑话一样。 但慕晴不会那样想他。 只是视线交错的那一刻，还是难免顿住。 理智说不要再喜欢他了，但身体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放弃抵抗。 毕竟谁会在见到普通朋友的时候，会怔怔愣住移不开脚步。普通朋友至少应该打声招呼，但慕晴，下意识选择逃跑。 她的狼狈可以被任何人观摩，但唯独傅应川不行。 她不想给傅应川看到她可怜的一面。 正值盛夏，港城的街道上晒得人发烫，慕晴有些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后悔刚才的落荒而逃，看起来实在太心虚了。 周围充斥着陌生难懂的粤语，突然一道清冽的男声闯入耳畔：“去哪？我送你。” 慕晴放下手，看到傅应川坐在车里，第一反应是摆手拒绝。 “这里不好打车。”梁少诚把她扔下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她怎么回去。 后面已经鸣笛催促了，慕晴不好再耽误，只能赶紧上车。 傅应川问她去哪，慕晴报了婚纱店的地址。原本的行程就是挑完戒指，再去试纱，虽然梁少诚中途走了，但慕晴也不打算更改行程，反正总归要去的，就算是推到下次，也不能保证梁少诚的态度能比今天更好。干脆她自己去好了。 傅应川听到她要去婚纱店，挑挑眉没有说话。送她一程，是捎带手的事。如果没有被抱错，他和慕晴应该也会是一同长大的好朋友。关于慕伯父的很多决议，其实傅应川都不大认可，就像是以前，找回慕晴却没有第一时间公开她，而是选择把她送出国外，三年后才向大众公开。 就像是现在，为了开拓港城这条线，就把慕晴作为联姻的工具嫁给梁家那不靠谱的小子。 傅应川都很难认可，但慕家的许多决定，都不该他去置喙。交好，但也要有边界。 傅应川也只能顺手送她一程，却没权利干涉她要走的路。 “沉默也懦弱的一种。”傅应川对慕晴说，“有不满要直接说，在梁家跟前，慕家不需要太低声下气了。”梁家在港城是豪门，慕家在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两家势均力敌，各有所求，慕晴没必要太委曲求全了。傅应川怕她常年在国外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味忍让反倒让他们蹬鼻子上脸了。 慕晴知道他是在说梁少诚的事，却没有吱声。她不喜欢争执，也惯性沉默。但她理解傅应川的好意，他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人。 到了地方之后，慕晴向傅应川简单道谢后便下了车，她不想和傅应川有太多牵扯了，因为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继续死灰复燃地爱他。 慕晴下车后，傅应川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在想她一会儿出来了怎么走。傅应川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又安排了一辆车过来，这辆就留给慕晴。想了想，应该告诉她一声，傅应川开门下车，长腿迈上楼梯。 “您好，请问预约的名字是？” 傅应川顿了下，“慕晴。” 店员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前面带路：“原来您就是新郎啊，新娘那边已经进去试衣间了。” 傅应川没有纠正，只是因为不想和无关的人解释太多。 跟着店员一路走进试衣间，路过许多陈列的婚纱，各种款式形制不一，但一样的白色、柔软，却激不起傅应川心中半点波澜，可能男人天生就缺少对这些梦幻的东西的共鸣。 直到厚重的帘子被拉开，慕晴站在白色圆台上，轻盈的头纱好似将慕晴整个人拢在朦胧的远雾之下，轻纱堆叠的裙摆像是云朵，虚幻柔软。 傅应川不自觉走上前，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要近一点。 慕晴没有想到他会进来，惊慌地把面前的头纱掀开，疑心是否是自己看错了。 傅应川站定，头纱掀起后的慕晴素白着一张小脸，眼睛里盛着水雾，不安地咬住嘴唇。 “是有什么事吗？”慕晴小心翼翼地开口。 原本只是想告诉她，他留了司机在外面，但现在他突然改主意了，傅应川让店员离开后，一步步走近慕晴。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自然地落在白皙莹润的肩颈上，抹胸的婚纱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细嫩的手腕无助地搭在蓬松裙摆上。 她像一只初生的小鹿，稚嫩柔软，清澈的眼睛里带着迷茫的恐惧，却还不具备自保的能力，这样单纯的食草动物不该卷进港城这个大染缸里来。 “如果你不想和他联姻，我可以帮你。” 第3章 第 3 章 慕晴从15岁开始喜欢傅应川。 只是她和傅应川之间总是夹杂着另一个人——慕兰，那个从小就和慕晴抱错的女孩。 她第一次见到傅应川是奶奶的生日宴，那天他们两个如金童玉女一般并肩而立，而慕晴却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他们告诉她，她和傅应川是有娃娃亲的，但他们的娃娃亲也变成尴尬的三角形，因为这个婚约原本是为慕晴而定，可它前十五年都属于慕兰，和傅应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也是慕兰。 傅应川是个很好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他对所有人都冷淡疏离，但却偶尔愿意为慕晴弯一弯腰，伸出手，拉她一把。 那个时候，慕晴误以为她在傅应川那里是特殊的。不然怎么解释，他对谁都冷冷清清，却唯独对她很好呢。 后来，慕晴才明白，在傅应川那里，她不是不特殊，只是，不够特殊。 而她的这份“特殊”，恐怕也只是傅应川出于傅、慕两家之间的交情才有的。 一碰上慕兰，就好像遇到了照妖镜，她自以为的那些美梦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 因为慕兰的优先级永远高于她。 慕晴第一次向傅应川表白时，就是被慕兰打断的，只要一句话，傅应川就跟着慕兰走了。那天是她出国前的最后一天，她不想出国，但爸爸妈妈嫌弃她成绩不好，又怕她会被奶奶知道，没有跟她商量就做主把她送去了国外。 连着好几个晚上慕晴都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因为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怕爸爸妈妈再也不接她回来。从前她在养父母家就经常被抛弃，她很怕，她的亲生父母也会那样。 那个时候慕晴每天担惊受怕，像是漂泊无依的小船，她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她想要得到肯定，她想要被接纳，却无从下手。没有什么是她能抓住的，在慕家精英教育的环境下，她就是最差的那个，没有人会肯定她，更没有人愿意接纳她。 她以为至少傅应川是不同的，可她的情书都还没来得及拿出，傅应川留下一句‘我还有事，等一下再说。’就走了。 这一等就是三年过去，再次见到傅应川是在瑞士的雪场。能再次见到傅应川，慕晴真的很高兴，因为傅应川竟然过来问她，三年前要说的事到底是什么。 原来他还记得，他应该也不是故意要扔下她的吧。慕晴重新鼓足勇气，想将三年前没有说出口的话，全部告诉他。 可她刚说了一个字，傅应川又丢下她走了，因为慕兰摔倒了，又一次因为慕兰。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再也不会有第三次了，她再也不会对傅应川表白了。她再也不会给傅应川为了慕兰抛弃她的机会了。 因为她不想再陷入任何有慕兰存在的关系里面了，所以她拒绝了兰女士，也拒绝了傅应川。 “不用了。”慕晴已经听不清自己是怎么挤出这三个字的，但她看到傅应川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她知道，他听清了。 傅应川的眼神从心疼变成探究，探究她此时的决定是真心还是不得已，“为什么？” “都一样。”不是梁少诚也会是别人，别人未必比他更好。至于傅应川，她不想回京市，也不想和与慕兰有关的人有牵扯。 她看得那么透彻，倒显得傅应川多此一举了。傅应川也可以循循善诱，和她讲出嫁到港城、嫁进梁家的诸多风险，但是对上慕晴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时，他突然觉得讲不讲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她已经认命了。 尊重别人的命运，这个道理傅应川不可能不懂。最后，他只留下车和司机，便离开了。 * 慕晴回到酒店，先去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慕晴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未干的发丝走向床边。 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电提示【兰女士】。 慕晴却没并有接通，眼睛一差不差地盯着屏幕，手上却丝毫没有接起的动作，仍然不紧不慢地擦着头发。 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手机，直到兰女士放弃，转而发了一条信息给她。 [晴晴，奶奶传给你的珠宝怎么没有带过去啊，是不是忘了？] [过两天我和你爸爸飞去港城给你带过去。] 慕晴终于拿起手机，看了兰女士发给她消息，却没有急着回复，而是将手机随手抛在床边，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去了。 直到头发吹到半干，慕晴才下定决心要怎样回复。 [不用了，留给安安吧。]或者慕兰，但慕晴并不愿意提起慕兰这两个字。 慕安，是她的亲妹妹，同父同母，却也是整个慕家最不欢迎她的人。慕安不喜欢她，并不是因为慕兰的缘故，只是慕安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孩，从小被爸爸妈妈娇宠着长大，她只是看不惯慕晴一回来，爸爸妈妈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慕晴身上去了。 嗯，慕晴刚回来的时候，也感受过那感人肺腑的父爱和母爱，虽然只有几天，但却足够慕晴回味了很多年。 慕安讨厌慕晴，单纯是出于小孩子的争宠心理。 突然门铃声声响，打断了慕晴的思绪。这么晚了，谁啊？ 慕晴轻轻凑近猫眼，大致可以看出梁少诚的模样，只是有些身形不稳。他这么晚了过来干嘛？慕晴心里奇怪，却只能让他等一下，回身套了件衣服，再开门。 慕晴小心翼翼打开一个门缝，戒备地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梁少诚喝了不少酒，一张口就是酒气熏天：“当然有事了，有事才要过来嘛。” 慕晴看他这状态，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有事发信息说吧。”说完便想关门。 门关到一半，就被梁少诚的大手挡住，两人在门内外两边拉锯着，但慕晴终究只是个女孩，力气哪比得过梁少诚。 梁少诚用力把门撞开，然后自顾自走进慕晴的房间，醉醺醺地说道：“信息里面说不清楚。” “你要说什么？”慕晴警惕地离他几步远。 梁少诚笑得一脸**，晃晃悠悠地靠近她：“别这么冷漠嘛。” 慕晴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腰抵到桌角，再无退路，“你别过来。” 梁少诚却根本不听她的警告，“我们是夫妻，当然要做一些夫妻间该做的事，不过来怎么行。” 慕晴下意识想要逃跑，却一把被梁少诚扑住，后腰狠狠撞到桌角上，疼痛感让她变得清醒。 梁少诚不管不顾地扑在她的身上乱啃，慕晴用力挣扎，不住地拍打，可她那点力气说是小猫挠痒也不为过，根本推不开梁少诚，甚至让他更兴奋了。 慕晴没办法，手在桌面上慌乱地摸索着，终于慕晴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慕晴将它紧紧握在手里，找准时机，用力将手里的东西砸到梁少诚头上。 梁少诚被慕晴用水晶杯打破了头，吃痛地弯下腰。慕晴找到生机，忍住眼泪，一脚把梁少诚踢开，往门外跑去。 原本以为出了房门就安全了，谁知道门外还有梁少诚的随身保镖。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又见到慕晴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四个保镖互相对了下眼神，然后两个人抓住想要逃跑的慕晴，另两个人进到房间里去查看梁少诚的状况。 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地挟制住慕晴，根本不给她半天逃跑的机会，慕晴想要呼救，又被那两人捂住嘴巴。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来，她不敢再想被捉回到梁少诚眼前的后果。 “住手！”一道冷厉的男声喝止住他们的脚步。 是傅应川。 梁少诚手下的保镖顿时进入御敌状态，把慕晴交给其中一个人，另一个人站在前面防御。 慕晴被人拽住半点都动不了，只能眼泪汪汪地在后面看着傅应川。 傅应川看到被人粗暴拉扯的慕晴，心里恼火，声音更加阴狠几分：“把她放开。” “我们是梁家的人，奉劝你，不该管的闲事少管，小心惹祸上身。” 傅应川这次是真的笑了，冷笑，梁家算个什么东西啊。 梁少诚此时也被人从房间里扶了出来，虽然被砸破了头，但还不至于立马死掉。 看见梁少诚，傅应川对身后助理一个眼神，助理立刻会意走到梁少诚身边耳语了一番。 只见梁少诚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愤慨痛苦，慢慢变得狐疑，看了一眼傅应川，然后只剩下满肚子的不甘，打碎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 “松开她。”梁少诚不甘向保镖地喊话，心里大骂晦气。 保镖也是听命办事，现在自己少爷让松手，他们自然没有什么不可的，放开慕晴后，便跟着梁少诚走了。 慕晴脱力似的瘫倒在地上，傅应川蹲下身，用指腹抹掉慕晴眼睑的泪珠，“还能站起来吗？” 慕晴木木地点了点头，然后试图站起来，然而腿软得根本不成样子。 傅应川干脆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靠在傅应川的怀里，被他身上的味道所包裹，反而让她的委屈加倍放大，泪水洇湿了他胸前的一小片布料。 傅应川把她放在房间的沙发上，却没有马上离开。 等到慕晴情绪平稳了些，才问：“值得吗？” “就算这样也要嫁给他吗？” 第4章 第 4 章 京市慕家别墅内， 马上就要启程去港城了，兰女士却仍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茶几上放着的正是她给慕晴准备的珠宝。 这些珠宝是从她婆婆那里传下来的，原本四年前就该给慕晴的，但发生了那件事，她便又收回来了。 这次慕晴结婚，她特意又把这些珠宝拿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慕晴那件事都过去了，她已经不怪她了。可慕晴走的时候，却没有带走这些，一件都没有带走。 慕晴是不是对她还有心结？ 慕席铭走过来，看见妻子魂不守舍，问道：“怎么了？” 兰女士指指桌上的珠宝。 “不是给晴晴的吗？她没带走？” 兰女士点点头，“她说让我全给安安吧。” “那就全给安安。” 兰女士瞪了他一眼，表示不赞同。本来慕晴从出生起就被抱错，没能长在他们身边，已经委屈她了，这些年又一直自己生活在国外，现在要是真的连珠宝都不给她，不是更亏欠她了。而且这也不是普通的珠宝，现在市面上很难再找到这样好的东西了，更重要的是，这是她奶奶传下来的。 可若是把它们带了过去，她又怕慕晴看见这些东西又想起当年那件事来，心结更化不开。 带不带，都不对。可归根结底，还是这个孩子跟她不亲近，不然母女哪会有隔夜仇，她也不用担心什么心结不心结的了。 程思懿倒了杯果汁拿回房间，递给慕城。 慕城接过，问：“爸妈出发了吗？” “没呢，”程思懿冷笑一声，“妈还盯着那堆珠宝头疼呢。” “你说这慕晴真会找事，明明四年前就是她不对，故意偷走了奶奶留给慕兰的翡翠镯子，还把它给摔碎了。大家都没跟她计较，只是暂时把她那份珠宝给收回了而已，现在妈已经不生气了，还把剩下的珠宝给她做陪嫁，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啊，我真不明白。” “妈就是心太软了，要我说这种手脚不干净，心又黑的女儿有什么好啊，早就该把她赶出去。亲生的又怎么样，她哪里比得过慕兰。” 慕城冷眼压过来，对程思懿道：“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有轻重了。” 程思懿缩了缩脖子，复又梗起来：“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到了外面还是少张嘴为好，我这样说是为你好。”慕城，“你看问题永远都只有眼前那一点，你说得越少，别人就越摸不清你的深浅，说得多了，别人一下就把你摸透了。” 程思懿气得一个抱枕扔过去，不再理他。在她看来慕城他们就是偏心亲生的慕晴，可就算慕兰不是亲生的，可毕竟在他们跟前养了这么多年，他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兰受欺负呢。程思懿越想越心疼慕兰，心里对慕晴的反感也更深。 楼下纠结的兰女士想了又想，还是把珠宝装上了，母女间没有隔夜仇，她好好和慕晴说明白自己已经不怪她了不就好了。装箱时，却见慕席铭面色凝重地下来，“什么都别装了，现在立刻把慕晴叫回来。” “梁家出事了。” * 这几天对慕晴来说，大概算的上是巨变吧。 那天傅应川只是问她值不值得，却并没有一定要她回答，就离开了。 慕晴当然知道不值得，可是她没得选，因为她要逃离开那个有慕兰存在的交际圈，所以她只能选港城，只能选梁家。她选不了傅应川。 可偏偏这个她没办法选的人，总是在动摇她的决心。 转天，梁太太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特意来酒店看望她。 “少诚年纪轻，行事不妥当，你别跟他计较，这孩子没有坏心。”梁太太五十上下的年纪，保养得却十分得当，她双手拉着慕晴，极致亲近和善地为梁少诚的禽兽行为开脱。 “下次他再有哪点做的不好，你就来告诉我，我让他爸爸拿家法罚他，他从小最怕了。你看你马上也要嫁进来了，咱们也都是一家人，咱们家里面的事，最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不要传到外面去，你说呢？”这是怪慕晴昨天让傅应川插手了。 慕晴低着头，看不情表情，但姿态温顺极了，轻声道：“我知道了。” 这样的姿态取悦了梁太太，梁太太心情好了，“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最乖巧懂事了，我是拿你当亲女儿疼的，知道吧。” 慕晴仍温顺地低着头，没有说什么是因为无话可说。 梁太太状若无意地提起：“你和傅家那位关系很好？你也知道昨晚少诚喝醉了才和他起了冲突，不过都是一场误会，要是因为这有了嫌隙就不好了。你最好能从中牵个线，让两人把误会说开就好了。” 慕晴不想因为这个联系傅应川，而且她也联系不到傅应川，于是如实说：“只是小时候见过几次，不大熟，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她爱莫能助，也不想助。 “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好好的人脉也不知道把握，以后你嫁进梁家来，出门代表的也是梁家的脸面，出门交际都得打起精神来，有用的人脉都要把握住，咱们梁家不养闲人。” “傅应川那边你从你爸妈那边想想办法，给少诚牵个线，以后生意场上遇到也方便，这不急，你慢慢来。这些日子你就先在我身边，我带着你在港城这边交际圈都认一认。”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跟着梁太太参加各种名媛聚会，见各种各样的人。虽然是聚会，但却一点都不轻松，什么时候该活跃，什么时候该安静，见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里面都是学问。 慕晴不耐烦应付这些，却也拒绝不了梁太太，只能每天晕头转向地跟着梁太太学。时不时还要被梁太太挖苦两句，梁太太以为慕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至少会交给女儿些交际手段，谁知慕晴竟一点不会，只能从头开学。 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慕晴曾经被抱错过，从小养在小地方长大到十五岁，才被认回慕家。但认回慕家后又被慕家送到了国外，最近才回来。 梁家这是背调没做到位，已经定下联姻了才发现，慕晴虽然是真千金，却只是慕家的边缘人物。 梁家隐隐有种被欺骗的背叛感，连带着对慕晴的态度也更差了。 慕晴倒是习惯了别人的冷眼，对她来说，这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日常的事。只是梁太太的挑剔，也让她忙得焦头烂额。 然后，慕家突然一通电话把她叫回了京市。慕席铭没有和她说太多，只是告诉她和梁家的婚事取消了。原因就是，慕席铭得到消息，梁家要被清算了。 因为没有领证，也没有办酒，所以退婚的程序也非常简单。全程都没有用慕晴出面，慕席铭和兰女士迫切和梁家撇清关系，退婚速度也堪称神速。 慕晴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和梁家的婚事就彻底解决了。 再然后，等慕晴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民政局门口了，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是她和傅应川的结婚证。 红色的本本拿在手里有些发烫，慕晴整个人都晕晕呼呼的。她不是刚和梁少诚退婚吗，怎么又变成她和傅应川联姻呢，甚至结婚证都领了。 “我们，结婚了？”慕晴仍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傅应川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我们是联姻？” 傅应川点头，即便慕家退婚退得够快，但实际慕家已经开始和梁家牵扯到一起了，这些要想解决，全身而退，可就不像退婚那么简单了。所以慕家找上了傅家，提出联姻，让傅家出手帮忙，当然慕家也要让渡出一定的利益出来。 而且傅应川奶奶惦记着自己的老姐妹，也就是和慕奶奶之间的情谊，于是做主拍板定了下来。 傅应川看着一脸茫然的慕晴，当初只是想帮她解决和梁家的联姻，却没想到最后发展成他们两个结婚。 但傅应川的接受程度比慕晴要好，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走联姻这条路，不是慕晴也会是别人，或许像慕晴这样安静乖巧的性格，反而能少了他很多麻烦，让他能安心打理集团。 慕晴突然懵懵地发问：“那我可以回国外吗？”她抬头看向傅应川，眼神里带了点希冀，既然是联姻，那各过各的应该可以吧？她不想在京市生活，她想去找小葵。 傅应川舔舔后牙，这并不在他的计划内，“为什么？” “因为，我的朋友在国外。” “可以让你的朋友回来，你也可以在这里交朋友。”言下之意，他不接受刚结婚就分居的要求。 慕晴低下头，不再说话，小葵没办法回来，她也不想在这里交朋友，因为这里的人都先和慕兰交过朋友了。 命运总是在和她开玩笑，好不容易摆脱了梁少诚，却摆脱不了京市和慕家。明明说好不再喜欢傅应川，却又因为一纸联姻不得不绑定在一起。 她自认为要的不是很多，只想逃离那些被绑定比较的难堪，为什么说是难堪？因为她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个，无论怎么比怎么选都是难堪。 可回到京市，留在傅应川身边，她便摆脱不了这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