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涌奇局》 第1章 寒夜迷踪 暴雨如注,江州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破碎的光斑。殷池安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他高挺的鼻梁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道硬朗的阴影,下颌线条紧绷,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冷峻。乌黑短发被空调风吹得微微凌乱,却无损眉眼间的锐利锋芒。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划出一道道模糊的视野,映得他深邃的眼眸愈发沉郁。手机屏幕在副驾驶座上亮起,冷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映出匿名短信的蓝光:"世纪大厦,地下三层,十点。" 作为江州市检察院公诉科副科长,工作了不说十年也有五年多,殷池安见过太多太多黑暗,但这条匿名线索依然让他心跳加速。世纪集团是江州的商业巨头,其董事长覃伟雄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最近,检察院接到多起关于世纪集团的举报,但每次调查都如石沉大海,线索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 殷池安踩下加速,提前十分钟到达世纪大厦——地下三层的停车场空无一人,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西装内袋里的录音笔。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检察官,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证据都可能成为关键。 突然,一声细微的响动从左侧传来。 "谁?"殷池安转身厉声喝道,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踉跄着走出阴影。他的脸上满是伤痕,眼神中充满恐惧和绝望。 "救救我......"男人虚弱地朝殷池安伸出手,"我是世纪集团的会计,掌握着他们偷税漏税、洗钱的证据......"话未说完,男人突然瞪大双眼,身体僵硬地倒下。背后,一把锋利的匕首穿透了他的心脏。 殷池安迅速冲过去,将男人扶在怀里。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个U盘塞进殷池安手中,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殷池安愤怒地抬头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五分钟后,刑警队的黑色SUV鱼贯而入,带头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出来。他穿着黑色冲锋衣,雨水顺着帽檐滴落,硬朗的下颌线条在车灯下显得格外冷峻。高挺的鼻梁下,薄唇习惯性抿成冷硬的弧度,下颌线条紧绷,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殷检察官,又是匿名举报?"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职业性的警觉。 殷池安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白时舟。在江州警界,白时舟是个传奇人物,破获过无数大案要案,但也以脾气火爆、手段强硬著称。 "白队来得正好。"殷池安将证物袋递给白时舟,"死者是世纪集团的会计,手里应该有重要证据。"他顿了顿,补充道:"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杀人灭口后迅速撤离。" 白时舟接过证物袋,目光扫过殷池安苍白的脸色:"这是?" "没事。"殷池安避开对方的视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西装。作为一名检察官,他不希望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一丝软弱。 现场勘查很快结束,一行人陆陆续续上了警车……刑警队设有单独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文件资料堆积如山,墙上张贴着案件线索板,刑侦设备摆放整齐,连空气里都好像弥漫着紧张专注的工作气息。 一名年轻警员抱着一摞物证袋小跑而过,嘴里念叨着:"白队,证物编号37号的指纹样本需要加急比对!"隔壁桌的老警员头也不抬,指间夹着的铅笔在卷宗上沙沙划过,"小陈,把上个月的失踪案档案拿给我。"打印机"嗡嗡"运转,吐出一张张监控截图,有人举着照片大声询问:"这张模糊的侧脸,调下02:17分的路段监控再确认!" 殷池安侧身避开抱着电脑主机疾走的技术员,目光扫过堆满案件资料的长桌、墙角摞成小山的证物箱,最终在贴满便签的白板前驻足。 他拽过一把转椅,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引得埋头工作的警员们抬头张望。“"殷检坐这儿。”"一位警员腾出半张被咖啡渍浸染的桌面,“"白队习惯把重要线索摆在这,您看还缺什么?”" 殷池安刚坐下,就听见技术科方向传来惊呼。他霍然起身,与匆匆赶来的白时舟在过道擦肩。技术人员举着扭曲变形的U盘,摇头叹息:"物理损坏,数据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殷池安的指节重重叩在桌沿,震得未干的咖啡溅出杯沿:"再试!就算把电路板拆成零件,也要把数据挖出来!"他凝视着U盘上焦黑的痕迹。 "别太在意。"白时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杯咖啡,"习惯就好,对方显然早有准备。"白时舟后仰,抵住冰凉的办公桌,双手随意撑在桌面,长腿微屈,双脚交叉碾着地面,整个人慵懒又带着几分不羁地半坐在那。 殷池安接过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犹豫片刻后,他抬头看着白时舟,"白队,我需要你帮个忙。" "说。"白时舟偏过头看着他。 "我想重新调查三个月前那起强拆致人死亡案。所有线索都指向世纪集团,但最后却不了了之。"殷池安眼神坚定,"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 白时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案子确实有蹊跷……不过阻力不小,上面压得很紧。" "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殷池安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斑驳的桌面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他抬眼直视白时舟,目光中带着破局的迫切,喉结随着话语滚动。"你在警队人脉广,又熟悉刑侦流程。只要我们能找到新的证据,就能重新提起公诉。" 白时舟看着殷池安认真的样子,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殷检察官,我发现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哦?传闻中我是什么样?"殷池安用手一推,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传闻说,你是靠家庭背景才进的检察院,是个只会照本宣科的书呆子。"白时舟目光灼灼地盯着殷池安,缓缓靠近,"但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胆识。" 殷池安心里一紧,他最讨厌别人提起他的家庭背景。父亲是省检察院的领导,但他一直努力用实力证明自己。不过此刻,他没有时间计较这些。"白队,合作吗?" "好!"白时舟转身时眼尾挑起锐利的弧度,漆黑瞳孔里浮动着猎食者般的光。他勾起唇角,露出半分痞气的笑,右侧酒窝若隐若现,却丝毫未减眉宇间的锋芒。 掌心向上递出的手稳稳悬在两人之间,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与警服袖口翻卷的边边角角共同勾勒出几分不羁。"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做事不择手段,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尾音漫不经心地拖长,带着股破局者的肆意。 殷池安目光在白时舟染血的指尖短暂停留,旋即伸手稳稳扣住对方掌心。他脊背笔直如松,西装袖口随着动作滑落半寸,露出腕间冷硬的金属腕表。感受到白时舟掌心传来的粗粝茧子硌着自己的皮肤,他下颌微收,喉结轻滚。 "只要能伸张正义,我可以接受任何合法手段。"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刻意加重了"合法"二字,食指指节在白时舟手背轻敲两下,像是在无声提醒这场合作的底线,墨色瞳孔里映着对方眼底翻涌的战意,竟也泛起几分势均力敌的灼热。 白时舟俯头低笑出声,又重新看着他。"合作愉快。" 从警局出来时,雨已经停了。殷池安站在路边等车,夜风带着凉意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上车。"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白时舟的脸。 "谢谢,我自己打车。" "这么晚很难打到车,而且你现在很危险。"白时舟淡淡地说,"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他忽然抬眼看向殷池安,眉骨轻挑,眼尾漫不经心地勾起一抹弧度。 殷池安犹豫了一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雪松香水的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殷池安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思绪万千…… 车子停在殷池安住的小区外。"谢谢。"殷池安解开安全带。 白时舟抬手扯松歪斜的领带,路灯将他眉骨的阴影打得更深。他倚着警车,指尖无意识叩着车门,金属碰撞声混着雨声。"明天早上八点,警局见。"他目光扫过殷池安紧绷的下颌线,突然轻笑一声,"我已经让人重新整理了那起强拆案的卷宗。" 殷池安点点头,打开车门。下车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白时舟。月光透过车窗洒在男人的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无数秘密。 浴室蒸腾的水雾模糊了镜面,殷池安拧开莲蓬头,滚烫的水流砸在肩头,瞬间漫过紧绷的脊背。他仰头闭眼,任由水珠顺着下颌线坠入锁骨凹陷处,指腹反复搓洗着脖颈残留的硝烟味,直到皮肤泛起红痕。 水流冲刷声里,白日里会计染血的指尖、U盘焦黑的外壳、白时舟那双淬着冷光的眼睛,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放映……这不仅仅是一起普通的经济犯罪案件,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和权力网络,远比他想象中复杂。 殷池安裹着浴巾躺倒在床上,潮湿的发梢在枕头上洇出深色水痕。空调冷风吹过微烫的皮肤,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白日里U盘烧焦的气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黑暗中,他抓过眼罩蒙住眼睛,却遮不住思绪如潮水翻涌,那些未破解的谜团,如同附骨之疽般纠缠不休。 第二天一早,殷池安准时来到警局。白时舟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他,桌上堆满了案件卷宗。 "看看这个。"白时舟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我让人重新调查的结果。原来的现场勘查报告被人篡改过,真正的死因不是意外坠楼……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殷池安翻看文件,脸色变得凝重:"是谁改的报告?" "暂时还不知道,但肯定是内部有人收了好处。"白时舟说,"我已经安排人去查相关人员的银行流水,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此时,一名警员匆匆跑进来:"白队,又出事了。世纪集团前员工李芳失踪了,她家人说她昨晚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出门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殷池安和白时舟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这绝不是巧合。李芳是殷池安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对方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走!"白时舟站起身,"去李芳家看看。" 殷池安跟着白时舟快步走出警局。阳光明媚,但他却感到一丝寒意。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和白时舟,两个肩负不同职责却有着共同信念的人,即将携手面对未知的挑战。 李芳家住在江州老城区的一栋旧居民楼里,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殷池安跟着白时舟走上四楼,斑驳的墙面上还贴着几张褪色的寻人启事。 殷池安利落地戴上白色手套,金属搭扣在腕间发出轻响。白时舟早已蓄势待发,黑色作战靴猛地踹向门锁,"砰"的一声闷响震落门框木屑。两人闪身冲进屋内,凌乱的景象扑面而来—— 茶几上半杯凉茶凝结着茶垢,过期报纸随意摊在翻倒的沙发上,墙角垃圾桶里堆叠的外卖盒溢出腐坏气息。殷池安倏然半跪,指尖探入沙发缝隙,触到冰凉金属的瞬间瞳孔骤缩,一部屏幕碎裂、外壳严重变形的手机正卡在弹簧间微微发烫。 "手机卡槽被取走了。"殷池安举起手机,"看来对方很谨慎,不想留下任何线索。" 白时舟站在窗边,目光扫过窗外错综复杂的小巷。"从现场来看,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李芳接到电话后自愿出门,说明对方可能掌握了她的把柄。" "会不会是世纪集团的人?" "很有可能。"白时舟转身,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张合影上,"你看这个。" 殷池安走过去,照片里的李芳穿着世纪集团的工服,站在一群人中间,笑得灿烂。照片右下角印着日期——2022年5月18日,正是强拆案发生前一个月。 "我记得李芳说过,她是因为揭露强拆内幕被开除的。"殷池安若有所思,"但这张照片说明,她当时在集团里的地位不低,为什么会突然站出来爆料?" 白时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在她枕头底下找到的,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像是银行账号。" 殷池安凑近看了看,"也许这就是她的把柄。有人用金钱收买她,让她闭嘴。" 刺耳的铃声响起,白时舟刚接通电话,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急促吐出"马上回来",事态突变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殷池安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白时舟骤然绷紧的脸,喉结微动,声音低沉。"怎么了?" 白时舟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眸中燃起猎猎战意,一把拽住殷池安的手腕。"走!技术科啃下硬骨头了!"拽着人就往门外冲,警靴踏地声急促如鼓点,"他们恢复了一部分U盘中的数据,虽然不全,但足够让覃伟雄喝一壶了。" —— 警局内,技术科的小王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投影仪上显示着一些模糊的账目截图,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人头晕。 "我们只恢复了30%的数据。"小王推了推眼镜,"但这些已经足够证明世纪集团存在大规模洗钱行为。你们看这个账号,每到月底都会有一笔巨额资金转入,然后分散到全国各地的几十个账户中。" 殷池安仔细查看这些数据,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等等,这个收款方,不就是负责强拆案的那个拆迁公司吗?" 白时舟凑近屏幕,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果然有问题。看来强拆案只是冰山一角,背后牵扯的利益链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此时,一名警员匆匆跑进来,"白队,有人来自首了。" 自首的人是李芳的前男友张强,他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恐惧。审讯室里,他双手颤抖着,不断重复着"我不是故意的"。 "张强,说说吧,李芳在哪?"白时舟坐在他对面,声音低沉而威严。 张强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李芳在他们手上,让我去世纪大厦的地下车库。我到了那里,只看到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叠现金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报警,否则她死"。 殷池安接过纸条,仔细查看。"这张纸条和李芳家里发现的那张,字迹很相似。看来是同一伙人干的。" "我本来想报警,但又怕他们伤害李芳......"张强痛哭流涕,"我对不起她,我真的对不起她......" 白时舟皱起眉头,"你和李芳分手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有人威胁你,让你离开她?" 张强一愣,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半年前,有几个人找到我,说如果我不离开李芳,就把我爸的赌场查封。我爸的身体一直不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白时舟握紧拳头,心中充满愤怒。这些人不仅草菅人命,还不择手段地威胁普通人,简直丧心病狂。 "张强,你仔细想想,打电话给你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殷池安细声询问,"比如口音、语气,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关键线索。" 张强努力回忆,"声音很沙哑,像是故意变了声。但他提到了一个名字,说让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就和''老陈''一个下场。" "老陈?"殷池安和白时舟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陈永年,三个月前意外坠楼的拆迁户。 白时舟立刻让人去查陈永年的资料,很快就有了新发现。陈永年生前曾多次向相关部门举报世纪集团的违法拆迁行为,甚至还掌握了一些关键证据。但就在他准备将证据提交给检察院的前一天,意外发生了。 "看来这并不是意外。"白时舟说,"陈永年的死,李芳的失踪,还有会计的被杀,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目的就是阻止证据曝光。" 殷池安看着审讯室里痛哭的张强,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普通人,不过是权贵手中的棋子,在这场利益博弈中,他们的生命和尊严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白队,接下来怎么办?"那名警员面露难色。 "我们需要找到李芳。"白时舟看向殷池安,"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只有找到她,才能撕开世纪集团的黑幕。" 殷池安点点头。下颌绷成锋利的直线,上前半步与他并肩,两人身影在白炽灯下交叠成锋利的刃。 第2章 暗流涌动 暴雨停歇后的江州,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仿佛这座城市也在为接连发生的案件而压抑叹息。殷池安站在警局门口,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思绪万千。前两天与白时舟的合作,让他看到了一丝揭开世纪集团黑幕的希望,但同时也深知前路荆棘密布。 "殷检察官,上车。"白时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开着那辆黑色越野车,车窗半降,露出冷峻的侧脸。殷池安回头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车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雪松香水的气息,这种独特的味道,在不知不觉中竟让殷池安感到一丝安心。 "再去李芳家附近转转。"白时舟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警局大院,"我总觉得,那里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殷池安点点头,目光注视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 江州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仿佛都在为生活奔波,却不知这座城市的地下,正涌动着一股黑暗的暗流。 车子停在李芳家所在的旧居民楼前,殷池安和白时舟再次走进那栋弥漫着霉味的楼道。声控灯依旧忽明忽暗,墙壁上的寻人启事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更加破旧。他们轻车熟路地来到李芳家门口,推开门,屋内的凌乱依旧保持着原样。 白时舟径直走向窗边,目光扫过窗外错综复杂的小巷。这里的每一条小巷都像是这座城市的毛细血管,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你看这条巷子。"白时舟指着窗外一条狭窄的巷道,"它直通世纪集团的后门。李芳如果是被人带走,这条路线既隐蔽又快捷。" 殷池安凑近窗边,仔细观察着那条巷道。没错,从这里到世纪集团后门,步行只需几分钟,而且一路上有许多遮挡物,非常适合秘密转移。"但怎么确定她就是从这里被带走的呢?"殷池安提出疑问。"不能靠主观臆测。" 白时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身子,在地板上仔细搜索着什么。突然,他的手指停留在墙角一处不易察觉的污渍上。"你看这个。"他掏出证物袋,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些污渍,"这看起来像是拖拽留下的痕迹,而且还很新鲜。" 殷池安也蹲下身,仔细查看。墙角的污渍呈现出一条细长的轨迹,从客厅一直延伸到门口。"如果这真是拖拽痕迹,那就说明李芳当时可能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殷池安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回到警局,技术科的办公室里,小王正对着电脑屏幕忙碌着。投影仪上显示着一个加密文件夹的界面,闪烁的光标仿佛在挑衅着众人。"我们费了很大劲才破解这个加密系统。"小王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疲惫但兴奋的神情,"里面的内容绝对会让你们震惊。" 随着小王敲击键盘,文件夹被打开,里面是一系列的照片和视频。照片中,世纪集团的高层与一些政府官员在豪华场所聚会,举止亲密;视频里,巨额现金在不同人手中流转,交易过程清晰可见。殷池安和白时舟凑近屏幕,仔细查看这些证据。 "这些照片和视频拍摄的时间,刚好是强拆案发生前后。"殷池安指着一张照片,照片中覃伟雄正与一个官员碰杯,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世纪集团与某些官员之间的勾结,早就开始了。" 白时舟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盯着屏幕上的一个视频,视频中,几个人正在清点大量现金,而其中一个人,赫然是负责强拆案的拆迁公司负责人。"不仅是洗钱,他们还在进行权钱交易。这些证据,足以让很多人落马。"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撕裂警局的空气,殷池安手中的证物袋应声滑落。他猛地抬头,只见白时舟已经从椅子上弹起,警服下摆带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案情报告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 一名警员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额头布满冷汗,对讲机还在他胸前剧烈晃动。"白队!世纪集团发生了冲突!有一群人打着维权的旗号,正在冲击集团大楼!"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警帽歪在一边,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鬓角。 白时舟和殷池安对视的瞬间,两人眼中同时燃起警惕的火光。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中,白时舟抓起椅背上的黑色外套,金属纽扣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他将外套甩在肩上,动作带起一阵劲风,"也许这是对方故意制造的混乱,目的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转身时,腰间的配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与殷池安并肩冲向门外。 当他们赶到世纪集团,现场已经一片混乱。几十个人举着横幅,高喊口号,与保安发生激烈冲突。警车闪烁着警灯,停在大楼周围,警员们正在努力维持秩序。殷池安在人群中搜索着,试图找到一些可疑的迹象。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站在人群边缘,时不时地看向手腕上的手表。殷池安心中一动,向白时舟示意了一下。两人悄悄靠近那个男人,就在他们准备询问时,男人猛地转身,混入人群中消失了。 "追!"白时舟大喊一声,两人开始在人群中穿梭。但人群太过拥挤,他们很快就跟丢了目标。等他们回到原地时,冲突已经被平息,人群也开始散去。 "刚才那个男人很可疑。"殷池安说,"他的行为举止不像是普通的维权者。"白时舟点点头,目光扫视着四周。"我让人去查一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踪迹。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搞清楚,这场冲突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的。" 回到警局,监控录像的分析结果很快出来了。那个可疑的男人在冲突发生前,曾与世纪集团的一名保安有过短暂接触。而进一步调查发现,这名保安竟是覃伟雄的远房亲戚。 "看来,这场冲突就是世纪集团自导自演的戏码。"白时舟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他们想通过制造混乱,打乱我们的调查节奏。"殷池安坐在一旁,眉头紧皱。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对他们的调查有所察觉,并且采取了行动。 一名警员送来一份文件。"白队,这是您要的陈永年的银行流水。"白时舟接过文件,仔细查看。突然,他的手指停留在一个日期上。"殷检察官,你看这个。在陈永年坠楼前一周,他的账户收到了一笔二十万的汇款,而汇款人……是一个空壳公司。" 殷池安凑过去,看着那份银行流水。"二十万不是小数目,陈永年一个普通的拆迁户,怎么会突然收到这么一大笔钱?"他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白时舟。 白时舟放下文件,站起身来。"你也想到了?"殷池安点点头,"陈永年拒绝了收买,所以才会招来杀身之祸。而且,这笔汇款的时间,刚好与我们在U盘中发现的权钱交易记录时间吻合。" 两人正在分析案情时,审讯室传来消息,张强情绪崩溃,说出了一个更惊人的秘密。殷池安和白时舟立刻赶到审讯室。张强坐在椅子上,满脸泪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说,我全都说。"张强抬起头,眼神中充满恐惧,"李芳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危险。她在失踪前,给了我一个地址,说如果她出事了,就让我把这个地址交给你们。" 殷池安和白时舟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地址在哪?"白时舟急切地拍桌询问。张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城西旧仓库"五个字。 "她说,那里藏着更重要的证据。但她不让我去,说太危险了。"张强痛哭,"我对不起她,我应该保护她的......" 殷池安指尖轻触那张被汗水洇湿的纸条,纸张边缘参差不齐的撕裂痕迹刺得掌心发疼。他垂眸将纸条对折,塞进内袋贴胸的位置,抬头时目光灼灼。 "张强,你放心。"喉结随着话语滚动,"我们一定会找到李芳,也会将那些人绳之以法。"审讯室顶灯下,他的影子在斑驳墙面上微微颤动,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剑。 金属门在身后重重合拢的瞬间,殷池安与白时舟几乎同时转身。白时舟扯松歪斜的领带,露出颈间暗红的抓痕,抬脚踹开隔壁空会议室的门,"来真的了。"他将案卷摔在长桌上,散落的照片里,李芳最后出现时的监控截图正对着两人——画面里女人苍白的侧脸,与张强在审讯椅上颤抖的模样重叠成刺目的画面。 殷池安已经抓起白板笔,黑色笔迹在玻璃上划出凌厉的弧线:"对方能逼张强自首,说明李芳随时有危险。" 他圈住世纪集团大楼的地图标注,笔尖重重顿出墨点,"从他们的通讯记录查起,顺着......" 话音未落,白时舟突然拍桌打断,警靴碾过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来不及了。"他扯下警徽别在衣领,目光冷得能淬出冰,"直接去城西。" "城西旧仓库离市区很远,而且地形复杂。"白时舟看着地图,分析道,"对方既然知道李芳掌握了证据,很可能已经派人去那里销毁证据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 殷池安点点头,"我会联系检察院支援,你安排警局的人手。我们兵分两路,确保万无一失。"说罢,两人迅速行动起来,整个警局也开始紧张地运转。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白时舟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别白费力气了,你们找不到任何东西的。"白时舟看着短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对方已经坐不住了。而这更说明,城西旧仓库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殷池安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欲盖弥彰。这封短信,就是最好的指路标。"说罢,他率先往门外走去,背影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夜色渐深,江州的街道上,一辆辆警车和检察院的车辆悄然驶出。他们向着城西旧仓库进发,车灯划破黑暗,仿佛一把把利剑,直指罪恶的核心。 殷池安和白时舟坐在车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他们知道,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而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在前往城西旧仓库的路上,白时舟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白队,我们在距离仓库还有五公里的地方发现可疑车辆,正在跟踪。" 白时舟握紧方向盘,眼神变得更加警惕,"保持距离,不要打草惊蛇。" 殷池安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城西旧仓库位于一片荒郊野外,周围是大片的废弃工厂和荒地,地形复杂,很容易隐藏伏兵。"白队,我们必须小心,对方毕竟已经有所察觉,很可能设下了陷阱。" 白时舟点点头,拿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车队在黑暗中缓缓前行,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当他们接近仓库时,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升起一颗信号弹,照亮了整个夜空。 "不好,是陷阱!"白时舟大喊一声,猛地踩下刹车。然而,已经太晚了。无数子弹从仓库四周的掩体中射来,密集的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殷池安迅速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所有人寻找掩体,反击!"白时舟拿起配枪,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殷池安也紧随其后,在一辆废弃的卡车后找到掩体。他掏出录音笔,打开开关。即使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收集证据。 战斗异常激烈,对方火力凶猛,显然是有备而来。殷池安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警员,心中充满愤怒和自责。 "白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殷池安大声喊道,"我们必须想办法接近仓库,找到证据!"白时舟一边射击,一边思考对策。突然,他看到仓库侧面有一个通风口,虽然很小,但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那有个通风口!"白时舟指着仓库侧面,"你从那里进去,我带人吸引火力。记住,拿到证据就立刻离开!别让你的正义感害死自已!"殷池安看着白时舟坚定的眼神,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枪,开始向通风口方向移动。 在白时舟和其他警员的掩护下,殷池安成功地接近了通风口。他深吸一口气,奋力爬进通风管道。管道内狭窄而闷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他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终于,殷池安爬到了管道的尽头,下方是一个仓库的储物间。他轻轻推开通风口的盖子,观察了一下四周。储物间里堆满了杂物,空无一人。他小心地跳下来,开始在房间里搜索。 突然,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说话声。殷池安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墙壁。透过门缝,他看到几个人正在烧毁文件,而其中一个人,正是世纪集团的保安,覃伟雄的远房亲戚。 殷池安举起录音笔和手机,将镜头对准他们。但不巧的是,他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一个箱子,发出一声巨响。房间里的人立刻警觉起来,拿着枪冲了出来。殷池安知道自己暴露,转身就跑。 他在仓库里拼命奔跑,身后的脚步声则越来越近。抬眼,他看到前方有一扇门,门外似乎有光亮。可就在他快要跑到门口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顾不上疼痛,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 门外,白时舟和其他警员正在与敌人激战。看到殷池安出来,白时舟大喊:"快上车!"殷池安朝着警车的方向跑去,身后的敌人紧追不舍。就在他快要到达警车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他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走了出来。"殷检察官,好久不见。"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十分诡异,"把录音笔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殷池安握紧手中的录音笔,冷笑一声。"做梦!"他举起枪,对准男人。然而,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他感觉自己的腿部一阵剧痛,整个人摔跪在地上。 白时舟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混蛋!"他怒吼一声,带领警员们冲了过来。激烈的交火中,那个戴面罩的男人见势不妙,钻进越野车逃走了。白时舟跑到殷池安身边,将他扶起来。 "你怎么样?"白时舟焦急地问。殷池安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我没事,录音笔还在。我们不能让他们跑了!"白时舟看着殷池安,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不语,只是点点头,便扶着殷池安上了车。 "所有人,追击!"白时舟一声令下,警车轰鸣着追了出去。 白时舟猛地拉开车门,殷池安刚要抬腿上车,却因右腿的伤踉跄了一下。白时舟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人拽进车里。"坐稳了!"他关上车门的瞬间,警笛声再次划破夜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警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