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霸道蝙蝠俏队长》 1、英雄暮年 史蒂夫·罗杰斯。 如果说他头上最大的头衔，那应该就是“美国队长”了。 从瘦弱的布鲁斯克林年轻人到注射有超级士兵血清，在二战中痛击纳粹的超级士兵，史蒂夫一步步成为美国给他建设纪念馆的那种传奇人物，冰封多年被解冻后又继续打九头蛇、打外星人的非凡存在。 不过史蒂夫现在不会自称美国队长了，不是因为他对于这个称号没有归属感，而是因为他已经把头衔和老伙计盾牌传给了他人，退休养老—— 此时他穿一件夹克，站在湖边呼吸新鲜空气，眺望远方，眼神平静而温和。 认真看史蒂夫的身体状态： 就算常年军旅维持了笔挺的体态，也无法掩饰头发花白，皮肤松弛，布满皱纹，原本美国最性感强壮的肌肉都干瘪下去，所昭示着他的衰老。 超级血清确实让史蒂夫成为超级士兵，冰封多年后还能复苏过来，延缓他的衰老，但这并不意味着年老体衰就会真的绕过他。 不过史蒂夫本人对此接受良好，他在布鲁克林郊区的一处宁静的村庄定居养老。 小屋被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园环绕，屋前向日葵一个个仰着大脸盘子朝向太阳，雏菊的花瓣和叶片上满是晶莹的露水。 屋后是只见地上部分植株的土豆和叶片与头顶穗穗在风中舒展，茎秆间夹着苞谷的玉米，和被史蒂夫把紫色饱满的果实串分给附近的邻居和小孩，只留下剩着藤蔓和掌状叶片的葡萄。 左右种了一些青菜，嫩生生的，西红柿红彤彤的要熟到发烂，右边还有几棵长在湖边挂着青涩果实的柿子树，最大的那个早早就被邻居老约翰的孙女预订了，作为交换，小姑娘送给了史蒂夫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养了些鱼的小湖幽绿的湖面有鱼儿啄吻的圈圈涟漪，水面被阳光一照，波光粼粼，沿岸弯曲，生了很多芦苇，像是给小湖镶了毛绒绒的绿边，其中偶尔有水鸟飞落飞起，风一吹就一阵枝叶相互摩挲的沙沙声。 这是史蒂夫最偏爱的画画素材，把画架往那一放，史蒂夫能够为这小湖画出一年四季的模样，有的画还在给朋友寄信分享生活的时候被他一起寄了出去。 芦苇间传来一阵沙沙声，芦苇稍稍分开，叶片游动，从中跳出一只大黑猫来，这吸引了史蒂夫的视线。 猫咪有着光滑水亮的皮毛，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史蒂夫时，毛绒绒的尾巴微微摆动，耳朵偶尔抖一抖，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眸观察着史蒂夫，里面没有警惕，全是好奇。 史蒂夫慢慢蹲下身，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高大，等猫咪自己走过来，可以获得猫咪的许可，让他为猫咪顺顺毛。 然而猫咪在距离史蒂夫两米，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了，猫咪慢慢地蹲下身，背部拱起，前爪撑在地面上，后腿弯曲，重心后移，臀部稳稳坐在地面上，摆出一个舒适的姿势，尾巴轻轻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猫咪看着史蒂夫，微微歪脑袋，冲着史蒂夫夹着嗓子“喵”了一下，可爱到了同样在看着猫咪的史蒂夫。 猫咪突然坐起来，四肢转了个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向史蒂夫。 见他不动，猫咪尾巴立起，又“喵”了一声，似乎在催促。 “是要我跟着走吗？” 史蒂夫撑了把地面站起身，他扶着有点眩晕的脑袋，起步有些缓慢地跟上。 猫咪“喵喵”应着，尾巴高高翘起，轻盈地跳过一块石头，钻进了茂密的带着草木香气的芦苇丛里。 芦苇丛里蛙鸣声声。 拨开层层叠叠的芦苇杆，芦苇叶片边缘锋利，划过手臂给史蒂夫带来一点点痛感，而脚下的黑色泥土潮湿松软，踩开的芦苇咯脚。 猫咪走在前头，偶尔低头嗅一嗅，或者侧着脑袋动耳朵倾听。 越往里走芦苇越来越高，几乎要高过史蒂夫的头顶，阳光随着史蒂夫的闯入而一起照进芦苇丛里面，惊动了一些阴影中的青蛙、蚂蚱，叫小动物四散而逃。 而猫咪拍飞一只小翠鸟，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张望两下。 史蒂夫顺着小猫的视线砍过去，以为自己会看到一窝小猫。 芦苇中小片空地上，一点金属黑色隐隐约约，史蒂夫走近，拨开杂草一看，竟然是一个奇特的黑色飞镖。 史蒂夫弯腰摸了一把猫咪，问道：“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 猫咪仰着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瞄了一声。 史蒂夫把这个飞镖捡起来，拿在手里，很轻便，仔细端详来是一个整体呈现对称的蝙蝠形状的飞镖，两边蝙蝠翼展边缘锋利，他手指掰了掰，硬度虽然不及振金，但是也远高于普通金属。 这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史蒂夫大拇指指腹摸了摸飞镖的边缘，哪怕早有准备，还是被蝙蝠镖划开了皮肤，渗出一线红色的血珠。 猫咪凑过来，绕着史蒂夫的腿转了一圈，毛茸茸的背部和侧腹部时不时擦过他的裤腿，用脑袋蹭蹭，长尾巴翘起来，勾缠，像是一小截藤蔓。 它张开嘴，这次不再是“喵喵”声，而是一道呆滞的中性人声。 “史蒂夫，你有没有遗憾？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史蒂夫微微睁大眼睛，暗暗升起警戒：“是你在说话？猫咪，你是谁？” 猫咪仰起脑袋，蓝色的眼睛眨动着，嘴巴开合发出一阵喵喵声，落入史蒂夫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他能理解的语言：“是我，我不是猫咪，而是一个系统生命，想要绑定一个宿主去完成任务，作为交换我可以帮助宿主实现愿望。” “你的本体是这只猫咪还是借了猫咪的身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捡这只蝙蝠镖，你的任务是什么？” 猫咪绕着史蒂夫转来转去，没有伸出指甲的爪子好奇地扒拉着牛仔裤子上一个线头，有点疑惑，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这只猫快死了，我借了它的身体，这只蝙蝠镖是一个定位器，可以带我们去任务世界。我的任务是寻找一个宿主，接近目标人物，攻略目标人物，成为他最重要的人，和他一起拯救一个充满罪恶的城市。史蒂夫，如果你去往另一个世界，可以逐步恢复青春，继续做一个英雄。” 史蒂夫任猫咪蹭来蹭去，静静听着，若有所思。 “首先，你愿意与我商量，我就理解为你找宿主需要经过宿主同意，那为什么不说清厉害关系？其次，重回青春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是现在退休度过晚年才是我的心愿。最后，我并不想做一个英雄，我过去成为一个英雄，是因为一开始我想保护我所熟悉土地上的人。所以于我来说，我退休了，没有别的愿望，去另一个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于你来说，就算我能逐步恢复年轻，一开始也还是老头子，说不定完不成任务，还会变成拖累，我不是好选择。” 猫咪瞪起眼睛，毛毛微微炸开：“为什么，你可是美国队长！” 它对于史蒂夫的睿智并不觉得太过意外，但是不理解为什么史蒂夫竟然在听到拯救城市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说自己退休了，说他并不想做英雄，连恢复年轻都不想要。 美国队长不应该听到这种事一口答应下来吗？ 要知道在史蒂夫还是个豆芽菜，身患哮喘等多种疾病，并不是美国队长的时候就愿意见义勇为，帮助别人，哪怕是自己被混混殴打。 但是现在他的反应很出他意料。 猫咪的心理活动都外露在表面，史蒂夫看懂了它的想法，笑起来，岁月凝结在他的皱纹里，笑起来时时光就在笑容的纹路里流淌，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很多时候，人们为美国队长添加了太多正义，以至于太过不真实，不像人，而像神。我自认自己是人，生老病死是人的自然轮回，猫咪，我活得够久了。现在我享受老年生活，也在等待甜美的死亡降临。也许死后还能见到那些早已死去的老朋友，也许不能，但是我接受人的全部历程，包括我的故事走入结尾。” 猫咪摇摇圆圆的脑袋，耳朵垂下来，贴在脑袋边，胡须一抖一抖的：“但是你是唯一那个能够拿着这个蝙蝠镖，成为我的宿主的人。你不去，就没有人能够拯救那个世界……” “唯一，拯救世界？”史蒂夫肃穆，阳光照得他的一根根白发闪闪的：“系统，我难以相信你说的，如果我再年轻一点，我会送你去见我的朋友。”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欺骗的人，想想吧，一个见多识广的老者，永远有他自己的老道判断。 况且猫咪说的实在是离奇，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猫咪能说话这件事本身也足够的不科学。 系统竖起耳朵，背部耸起，绕着史蒂夫转了一圈：“我不是不正规的坏系统，我可以带你去看，那是一个注定要灭亡的世界，那块土地上有太多恶意，但也有许多闪闪发光的人，那个世界获得了一个改变既定命运的机会，而你是那个唯一可能。” “听起来很像个人英雄主义和宿命论的反叛，系统，也许你适合鼓动一个年轻人，去当那个唯一的救世主……”（注1） 史蒂夫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话语失了声—— 黑暗的小巷里，一个抢劫者将枪口对准了准备回家的一家三口，在孩子惊恐的目光中开枪，射杀了其中的夫妇二人后卷钱逃走，只剩下遭逢巨变的孩子跌坐在地，身边是死去的父母和母亲那串被扯断散落的珍珠项链。 系统蹭着史蒂夫的裤脚，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翘着尾巴冲史蒂夫献媚：“史蒂夫，我想你并不批判英雄主义和自由意志主义，我知道你能够感觉到我没有说谎，而且承认吧，你永远对于不幸会发生感到难过，你愿意去阻止所有你能看到的不幸，给这个男孩以帮助。”（注2） 它躲进史蒂夫凝固的影子里，圆圆的猫眼定定瞧着史蒂夫，像两颗亮亮的琉璃珠：“你会开启你的新故事，史蒂夫，我说得对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2、哥谭小巷 “啊啊啊这不对，你做得不对！” 猫咪冲史蒂夫一阵喵喵喵，浑身毛都炸开了，像个煤球。 而事情还要从他们到达这个世界说起。 哥谭湾的夜幕下，灯光不熄的跨海大桥横贯两岸，代替了暗沉的星河，余辉洒在波澜壮阔的海面，泛起层层的粼粼波光，海港有几艘船只静静地停泊，装卸工人在高杆灯的强烈照明下热火朝天地把货物卸下来，送入货车，流入哥谭市。 而不被照到的地方，四周漆黑一片，海浪不断拍打着海岸，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绵长呼啸。 咸湿的海风吹啊吹，黑暗中一道人影从海水中悄然靠岸，双手攀住冰冷而湿滑的礁石，全身用力爬上岸，海水从他的身上滴落，与岩石上的苔藓交织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清脆的的声响。 这人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被塑料袋包裹好的手电筒，推动开关，光线瞬间让晦暗中多出一双幽绿色的小灯，带着小灯的猫咪跳到光线里，黑色皮毛表面湿漉顺滑，向下滴着海水。 猫咪迅速抖动身体，脖子和背部像波浪一样起伏，把海水甩得四溅开去，抬起脑袋对同伴“喵”了一声。 “史蒂夫，海水太冷了，你浑身都在发抖，可以先休息一下，我们的时间比较充足，不用那么急。” 史蒂夫听到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他将手电照了半圈，找准更安全的地方下脚，偶尔用手扶一下突出的礁石来帮助维持平衡。 “系统，是你说那一家三口人快要从电影院出来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时间充足，还让我不要着急。” 系统竖起耳朵，左右甩动那条长长的尾巴，爪子在沙滩上留下一个个梅花印子：“那种拯救美强惨主角的故事看过吗？我们的任务是要你在悲剧发生的时候成为目标任务的救赎，维护好世界的支柱，等下你送他去警察局就好了，然后我们就可以签订合约。” 系统为了取得史蒂夫的信任，同意了他第一次拒接签下系统提供的宿主合约，并在来到这个世界确认任务后再签署。 史蒂夫没有接话，忽视浑身的海水湿冷刺骨，把身体强行舒展开，跑起来，跑上沙滩，越过拱坡，爬上马路，然后沿着马路往街区走，运动开的肌肉慢慢地恢复活力，步伐也称得上稳健起来。 猫咪跟在他后面，歪着脑袋疑惑史蒂夫明明还没有变年轻，为什么就爆发起来了。 公园街剧院，一群蝙蝠呼啦地飞过。 常看蝙蝠故事的人都知道，因为小孩害怕这四周的蝙蝠，一家三口电影还没看完，就提前退场，走进小巷，遇到了持枪的抢劫者，发生了一点枪击伤亡事件。 故事还要给散落的珍珠项链来点镜头特写，来突出主人公小孩的痛苦、脆弱、恐惧…… 这给世人留下一点警示：不要因为赶近路就走进哥谭的事故发生聚集地——哥谭小巷啊！ 好吧，上句话是胡说，现在来看一下主人公小孩小布鲁斯·韦恩的非原著故事。 走进小巷后，小布鲁斯·韦恩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一阵急促的悲切的鼓点，暗示着什么不妙的事情，他忍不住抓紧父母的手，惊疑不定地戒备着四周。 他看到了那个人，但他感到脑子里那阵鼓点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炸得他头痛欲裂，身体僵立在那里，被他的父亲托马斯·韦恩揽到身后挡住。 小布鲁斯眼睛瞪大，目眦欲裂，眼前一片模糊，几乎要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啪—— 珍珠项链断掉了，随后是一颗颗白色的珍珠掉落在地面的一串哒哒声。 砰砰—— 比珍珠落地声音更快的声音是两下枪响，以及什么落地的声音。 有人倒地，有人哀鸣，有人走近，有一声猫叫，还有一颗珍珠持续蹦跶着，不知落入何处。 “布鲁斯，布鲁斯？”女性温柔地抱住他，手指光滑温热，怀抱带着母亲身上的淡淡的玫瑰香。 小布鲁斯眨动着眼睛，泪水不断坠落，他在泪眼中看到发丝微乱，项链消失，正在关怀他的玛莎，还有伸手抚摸他脑袋，用眼神询问他的托马斯。 他从地狱里回到人间。 预示不吉的鼓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小布鲁斯紧紧抓住母亲的手，终于能够看向其他。 ———— “啊啊啊这不对，你做得不对！” 一只黑猫围着一枪拿枪的手，一枪腹部，倒在地上惨叫的乔·齐尔转了一圈，又抬起猫脸看看完好无损的韦恩父母，转过头对着把枪身侧边的拨杆拨弄到“safe”处，收到口袋里，一手撑到墙上喘着气的史蒂夫，怀疑猫生或者统生：“不是都说好过来送布鲁斯·韦恩去警察局吗？” 史蒂夫心说：系统，你说我愿意去阻止所有我看到的不幸，你说得对，我阻止了一个劫匪当着年幼的孩子的面杀害他的父母。 系统大声喵喵叫：“不是要你这样阻止，我们的任务不是改变基础设定，你只要陪着目标人物就行啊啊！” 史蒂夫目露失望：这是不对的。 史蒂夫打开脑海里留存的宿主合约，直接在那份存在脑袋里的合约签了拒绝，他不接受一份限制他行为的合同，听令去完成名为攻略，实则是趁着那个孩子痛苦之时趁虚而入，却对悲剧本身的发生冷漠的任务。 “你竟然拒绝！xq7#v@3fk$%p&*z8!ar^h+9gm<……喵喵？” 系统发出尖叫，却在合约被拒绝之后很快变成一串胡言乱语，逐渐在史蒂夫的脑子里远去，然后史蒂夫听到一声正常的猫眯叫声—— 猫咪疑惑地歪着脑袋，伸出一只爪爪舔了舔，舌头湿润不太舒服的猫爪肉垫，然后左右看看这环境，跳到史蒂夫脚边，竖起耳朵张望四周，尾巴僵僵地打了打史蒂夫的裤腿。 史蒂夫伸手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对系统说了一句抱歉。 他实在不解这对拯救一个城市有什么作用。 只是没想到拒绝合同之后系统就似乎从猫咪身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而原本的猫咪在另一个世界活了下来。 而在韦恩一家看来就是一只黑猫浑身的毛毛都炸开来，背部高耸，冲着救下他们的老人一阵尖锐快速地喵喵叫，然后和老人对望，又乖顺地和老人贴贴。 那是一个体态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他眉发斑白，面容周正，穿着一件灰色夹克，就像邻家慈祥老派的长辈。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小巷，没有老眼昏花，没有出声询问，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手持一把□□，利落拔枪射击，对着劫匪开了两枪。 第一枪打掉劫匪持枪的手，没有给劫匪开枪的机会，让那把指向他们夫妻的枪掉到地上。 紧接着第二枪打入劫匪的腹部，既避开重要器官，又足够让劫匪失去反抗能力的位置。 就这样，解除了他们一家的危机。 从老人这一系列行为中，托马斯猜测这位老人可能曾经是特种兵或者什么，十足的冷静和果断，年老没有成为他出现任何一个失误的原因。 但再细看来老人浑身湿漉漉的，脚边还滴着水，整个人带着海水的咸腥味。 他皮肤发白，脸颊和鼻头发红，正扶着墙，背脊挺直着，平静自己急促的呼吸，瞧上去比他们这刚经历生死威胁的人还要狼狈，正处于生病的边缘。 “老先生，感谢你救了我们一家，我是托马斯·韦恩，是一位医生，你看上去情况不太好，是否需要先就医？” 托马斯上前想要搀扶这位救命恩人，他希望自己能够报答和帮助到他。 ———— 从海里爬出来后就一路狂奔两公里而来的史蒂夫属实是爆发了一波，爆发之后他感到身体有如铅坠，呼吸就跟拉锯一般，全身肌肉酸痛，嗓子发紧，原本因为运动发热的身体又快速降温，身上的湿冷衣服还在持续不断地带走他的体温。 史蒂夫咳嗽起来，估计自己很可能会感冒。 现在要好上一点，最大一点就是太冷了，这哥谭的夜晚冷得过分。 他抬起眼，看到身穿一身精良的西装，刚安抚了受惊的妻子和儿子，明显是出身不凡的托马斯·韦恩，也无法忽视他优雅的妻子向他投来关注的目光。 以及他们夫妇始终保护着的那个八岁的孩子，他躲在韦恩夫人的身后，用仍然带着泪和还带着受到惊吓后的慌张的蓝色眼睛，忍不住羞怯地望向自己，如此的天真和可爱。 太好了，他没有迟到，没有让一个家庭破碎，没有像系统所预想的那样，出现在陌生的世界，却只为了在一个孩子失去父母之后，牵着他去警察局。 托马斯摸到他身上冰凉，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给史蒂夫。 对于托马斯的主动关心，史蒂夫摆摆手，但没拒绝一件外套，他确实需要：“我不用去医院，你先报警吧，韦恩先生，让警察来处理这个杀人未遂的家伙，也让你的夫人和孩子尽可能早地回家休息，他们受惊了。” 史蒂夫身上具有一种叫人信服的感染力，他的话语也诚恳，托马斯都依言照做，也叫了他的管家来接人。 玛莎则注意到他发冷，想起什么，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给史蒂夫：“老先生，你的脸色不太好，吃一点巧克力可以快速补充能量。” “谢谢。”史蒂夫接了过来。 “能够帮到你一点，我会觉得很高兴。” 解开包裹的糖纸，苦巧克力在嘴里化开，很浓郁，丝滑地融到肚子里，让史蒂夫感觉好受一点，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托马斯看出他身体还算硬朗，看样子可能是走海上来到哥谭的外地人，便问道：“老先生怎么称呼，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叫史蒂夫，我先看着你们离开这里，然后去找个旅馆洗热水澡，吃点药就好了。” 史蒂夫口袋里还有他提前做好的假-证件，都是按照这个时期美国的证件伪造好妥当的，一个六十岁的退役军人，如无意外可以使用，但是不能细查。 除了手电、枪和证件外，他为了应对另一个世界的种种，还准备了绷带、止血凝胶、阿司匹林片和用出租田地加上退休金换的两根10蛊司的金条切割后的小金块（注1）。 再多的，系统就不让带了。 一群蝙蝠飞过，那个孩子害怕地将脸埋进母亲的呢绒大衣里，但听到史蒂夫的话，小布鲁斯突然探出脑袋说：“史蒂夫！那不就是爸爸崇拜的美国队长的名字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3、初识哥谭 这个有着哥谭的世界里也有一位名叫史蒂夫的美国队长吗？ 史蒂夫看向正拿湿漉漉的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地抛出视线围着自己打转的小布鲁斯。 他有着八岁这个年纪的抽条的体型，黑色的头发黑亮黑亮的，微微扬起的眉毛透着一股倔强劲，蓝色的眼睛很大，圆溜溜的，清透明亮，还带着泪水的湿意，专注看来时闪过一丝机灵的光，脸蛋柔嫩，很明显被精心照养，和史蒂夫小时候接触到的皮实小孩很不一样。 从他的话语来看，小布鲁斯也受到父亲影响，对美国队长记忆深刻，哪怕只是有一个老人自称史蒂夫，都会联想到美国队长。 “是的，如果没记错的话。” 托马斯摸了摸小布鲁斯的脑袋：“确实是一样的名字，世界上同名的人很多，我们那一代好多父母都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史蒂夫，我也曾经考虑过给你取名史蒂夫，布鲁斯。” 布鲁斯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仰着脑袋，睁大眼睛：“还好你没有，爸爸，要不然我就要和好多人同名了！” 史蒂夫为他现在恢复的精气神而高兴，提起气力站直身。 只是夜风一吹，他恍惚自己要变成一根老冰棍，又冰又白又僵直。 以前被托尼说老冰棍，史蒂夫心里还不认同。冰冻的那些时间都相当于0，解冻出来他认为自己还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可一点都不老，最多有些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嘛。 但若是现在托尼好叫他老冰棍，史蒂夫认为自己无话可说，只能认了。 “韦恩先生，请问你知道附近的旅馆在哪边吗？我觉得自己需要尽快洗一个热水澡。” 黑猫也冲托马斯仰着脑袋喵了一声。 托马斯对于东区的了解也不够多，但是还是能指出几家各方面不错的旅馆的，只是这些旅馆花费都不低。 再一看史蒂夫老派，又不失时尚的打扮，以及确实冻得不轻，比起医生更需要热水的身体状况，再一想他条理清晰的语言和刚刚老练的动作，当即指路又近，性价比相对更高的一家。 而没有提是否遇到困难，需要一些金钱的话。 史蒂夫就是那种看上去很靠谱很稳重的老人，他没有说，去提钱反而对他是一种冒犯。 这些想法颇有些偏差或者误会，比如曾多次被嫌弃老土的史蒂夫竟然在这哥谭算得上时尚，又比如说如果托马斯问史蒂夫是否需要钱财作为报答，史蒂夫也不会觉得冒犯。 但是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 “老先生，你看上去很不舒服，你可以现在先去旅馆安顿休整，警察和我的管家很快就到，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缓了过来，可以保护好我们自己。”托马斯看他知道了路却依旧守着他们，不由劝说。 史蒂夫冻得发僵，脑子却活跃。 故事命运具有一定惯性，万一巷子里又跳出一个劫匪呢？ 托马斯扶起史蒂夫要送他，史蒂夫哪能让他放着受惊的妻子和孩子放在这，连忙摆手拒绝。 史蒂夫思来想去，问道：“会用枪吗？” “……会，我曾经是军医。” 史蒂夫把口袋里那把枪送到托马斯手里：“那就很好了，枪借你一用，以防万一，保护好你的家庭。” 然后按照托马斯指的方向往外走，一开始脚步有些迟缓，走开了身体热起来了就快了些，没多久就走开了。 猫咪跟在他后头，脚垫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托马斯抱着美国正义，一家三口看着史蒂夫和猫的背影远去。 没多久，警笛嘀唔嘀唔声从远方传过来，头顶上有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疾冲过来，连着吞掉了挂在高高屋檐下的没来得及逃走蝙蝠，饱餐一顿飞走，挥动翅膀的声音和飞过的黑影叫托马斯投去一瞥。 “爸爸，我们还会见到史蒂夫吗？” “当然，我们还借了东西，借东西是需要还的。” 托马斯拿着枪，指着劫匪，蹲下身，用枪口拨了拨劫匪的脑袋，发现他是痛昏了过去，就又站起身。 至于要不要尽到医生的责任，对他进行紧急处理？ 托马斯选择忽视这个问题，先安抚妻儿，一起庆幸逃过一劫更好。 “那可真好。” 小布鲁斯还是害怕那个劫匪，并不敢看他。 玛莎诧异于他的表现，问道：“布鲁斯，你很想见他？” 小布鲁斯眨巴眨巴眼睛：“是的，他很神秘，很酷！” 警笛声震天，两个警察从警车上跳下来，去抓倒在地上的劫匪，扣起来，拖到警车上。 一个警长简单查看情况后走到托马斯面前：“韦恩先生，韦恩夫人，你们和孩子有没有受伤？” 托马斯摇头：“没有受伤。这个劫匪拦下我们想要抢劫，我们交出钱包首饰，他还向我们举起了枪，我的朋友史蒂夫，一名正义的退役老兵，路过制止了他的恶行。” “我们努力想要维护哥谭的治安，但总有坏蛋心怀不轨，让你们遭遇惊险，好在你们没事。” 警长没有问开了韦恩的朋友去了哪是谁，聪明人懂的都懂，他询问：“韦恩先生，是否需要我们安排人先送你们一家回去？之后我们会详细调查此事，务必给韦恩先生一个交代。” 托马斯摆摆手：“我通知了我的管家来接我们，我的夫人和孩子受到了惊吓，我们想尽快回家休息，调查案件就拜托你们了，警长先生。” 驾车急忙赶来的韦恩家管家带来了装起来的热茶和厚厚的毛毯，把一家三口载进车里，往哥谭郊外开。 小布鲁斯裹在了阿福带来的毛茸茸的温暖的毯子里，只露出小男孩圆乎乎的脑袋，靠着玛莎一下就睡着了。 玛莎抱着小布鲁斯，摸摸他的脸颊，抚平他在睡梦中因为不安而皱起的眉毛。 她对于小巷里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她有一种直觉和判断，那个劫匪并不满足于劫财，他抬枪的动作是想害命！如果没有人相救，他们一家很可能会命丧当场。 因为小布鲁斯睡着了，几个大人都没有说话，车静静地驶过街道，开上大桥，进入郊区，开进一座巨大的庄园里。 玛莎和小布鲁斯先去休息了，托马斯则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管家说了，又把史蒂夫借给他的手-枪递给他。 “阿尔弗雷德，这是那位老先生的枪。” 阿尔弗雷德仔细检查，抽出弹夹，数数里面还有五发子弹。 他把枪妥善放好，至少不能让小布鲁斯随意可以拿到。 “二战制式枪支，按照老爷你所说，那位史蒂夫老先生，很可能是退役老兵，不过这个结论还需要更多可靠的证据。” ———— 穿过巷子来到一条街上，走两百米右转几步，史蒂夫找到了托马斯推荐的旅馆叫做哥谭花园旅馆。 走进去前史蒂夫在旁边杂货店用碎黄金换来现金，老板鼻子歪歪的，看史蒂夫孤零零一老头，还形容狼狈，看着就是外地人，狠狠压价，在给原本价值超过40美元的碎黄金出价时伸出三根手指。 因为是私人交易，史蒂夫又急用，被压价很正常。 史蒂夫伸手要接，一看老板拿出3美元打发乞丐，手就直接收回。 “老板，30美元你已经可以挣很多了。” 史蒂夫站在那，年老也挡不住他体格在那，身上还带着凛然威严，一般人都生怵。 但是老板可是哥谭东区的老板，他眉毛一挑，亮出鼓鼓的胳膊，把碎金块从秤上摘下来，丢在柜台上，眼角余光却始终粘在那点金黄色上，嘴里大放狠话，牵动得那歪鼻子斜上下动：“外地佬，爱换不换，这么点东西这大晚上的没有其他人给你换，我看你怎么办？” “老板，旁边就有警察巡逻，你不怕我叫警察来吗？” 老板嘿嘿一笑：“你去啊，看警察帮我还是帮你这个外地臭老头。” 史蒂夫皱起眉毛，伸手要去拿自己那块碎金块，准备换一家试一试，一只手却又伸出来一捞，要把黄金昧下来。 这可真是惹得史蒂夫生气，严肃看向歪鼻子老板，他那苍瘦的大手不快但准，施了一个巧劲，抓住老板不干净的手。 “哎呀！” 老板就感觉自己手一阵剧痛，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那碎金块就被史蒂夫拿到了手里。 史蒂夫发誓，自己只是随便走进了一家店里，并没有要挑哥谭最差店铺老板来长见识的意思。 他转身要走。 老板瞪起眼睛，歪鼻子气得一抖一抖，嘴巴一张就骂起来，叽里咕噜，带着一些地方俚语，身子一弯腰就钻到柜台下去了。 “language，老板。” 史蒂夫下意识回头—— “吃枪子吧你！”老板站起身，歪鼻子发红发胀，手里多出一杆长筒枪，高高抬举起，对准老人史蒂夫。 就为了一块碎黄金对客人掏枪？ 史蒂夫年到老，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时候真的有点为这一遭而错愕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4、管家邀请 杂货店里只有歪鼻子在看店，顾客进门右手边就是柜台，柜台边上摆着一些应季的或者易销的商品。 柜台上有包装鲜艳的硬质糖果，便宜又好卖，火柴、肥皂也堆放了些，供顾客顺手买上一点。 打眼的还是一打打的鸡蛋、新鲜的瓜果，但是史蒂夫先注意到的是一袋子石灰。 哥谭多雨，常年潮湿，补墙、吸水防潮还能清洁消毒的石灰在东区就是一件很好的廉价商品，很多杂货店都会卖。 史蒂夫蹲下，手伸到蛇皮袋子里。 “砰——” 老板开-枪给史蒂夫头顶空气射得火热，顺带轰得史蒂夫耳朵痛，也把留在门外的黑猫吓得跳走，发出凄厉的一长声猫叫。 老式的长管枪，装弹五发，打了一枪还可以来四枪。 一枪不中，老板并不就此罢手。 枪管还悬在史蒂夫头顶，枪口向下压，被柜台边缘对方的肥皂盒给支住，妨碍了枪口对准柜台边蹲下的史蒂夫。 史蒂夫一手抓住枪管，在枪管的一侧站起身，另一只手挥了出去，对着睁大眼睛的歪鼻子老板来了一记石灰粉敷脸。 石灰粉主要是氧化钙，作为一种强碱，与水反应生成氢氧化钙，对老板的眼睛、鼻腔黏膜造成灼伤。 老板顿时惨叫连连，歪鼻子也在尖叫发抖，下意识反应去捂住眼睛，拿枪的手一松，枪就落到了史蒂夫手里。 这人也顾不得这么多，双手连连拍去脸上的石灰粉，只是眼睛、鼻子里还是有一层，老板往洗手间冲，去用水冲洗。 门外一道脚步声不紧不慢，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警察，把枪放下，举起手来！” 史蒂夫把那长管枪放到地上，举起双手，转过身去。 巡警中等身高，浅棕色皮肤，嘴唇厚，有道疤痕从右边眉毛中间斜着切，面貌普通，应该是有着非洲那边的血统的混血，正拿着配枪警惕地打量史蒂夫。 看史蒂夫是个老人，又把枪放下了，断眉巡警放松一点：“你是谁，证件拿出来，怎么回事？” 史蒂夫把证件拿出来，递给巡警，眼睛盯着断眉巡警，嘴里老实向他交代：“我叫史蒂夫·史密斯，纽约布鲁克林人，这是我的证件，我来海钓掉海里了，身上没有钱，只有点碎黄金，大晚上来杂货店换点钱想去旁边哥谭花园旅馆先住下，老板欺负我是外地人，40美元的黄金只给我3美元，我不换，他就拿枪要打我，一枪没打中，我拿石灰粉撒他，抢过了枪。然后警官你就来了。” 断眉巡警眼睛在证件和眼前这一身湿的老头之间来回扫了扫，检查证件没有问题，又看了一眼柜台上散开的石灰粉，老头手上的痕迹，还有地上那把他知道确属属于老板的枪。 再加上他认识这赖头老板，一下子就判断出史蒂夫说的应该没错。 断眉巡警捡起那把长管枪，把证件丢给史蒂夫，摆摆手：“走吧走吧。” 史蒂夫抬脚要走，身后那歪鼻子老板呼天抢地，双眼通红，一脸水迹地跑出来，一把拦住史蒂夫对断眉巡警状告：“汤姆警官，你可要抓住这个买卖不成，就攻击我的外地老鬼啊！” 汤姆把帽子正了正，拿着长管枪顶歪鼻子的胸口，恶声恶气说：“歪鼻，谁不知道你个什么人，自己没欺负住一个外地老头，还好意思叫我来？” 歪鼻子怕了，但不死心：“我还交了那么多税，不是让一个乡巴佬来欺负我的，你是警察，我帮派里有人，你得帮我。” “我管你个屁，你枪我没收了。” 汤姆可不听歪鼻子大呼小叫，抱着长管枪转身就走。 虽然汤姆没有帮着歪鼻子老板为难史蒂夫，这已经让又冷又累的史蒂夫感到庆幸，但是史蒂夫还是追了上去，对汤姆问道：“警官，你不抓这个对客人开枪的恶棍吗？” 汤姆头也不回。 “外地老头，这里可是哥谭——” 好吧，史蒂夫这个外地人不太懂这里，他还需要多学习了解。 史蒂夫在外面的花坛里把吓到黑猫找了回来。 找到它的时候，正和一群野猫打群架，喵喵咪咪地在群猫之间弹跳，弓腰挥爪，尾巴竖起，落下时还能抽猫一下，很是不落下风。 史蒂夫一走近，猫咪们就散开逃走，留下一只黑猫。 史蒂夫唤了一声，黑猫凑过来蹭了蹭史蒂夫的裤脚。 史蒂夫换了一家店来换钱，好在这次要好一些，这家老板面无表情地拿走那块一度换钱失败的碎金子，换给他40美元。 史蒂夫用新换到的钱拿证件去花园旅馆开了一个单间，住一天花了他4美元。 猫咪则暂时养在后院的花园猫舍里，还可以蹭一蹭旅店家猫的吃食，就是主家猫有些凶，围着黑猫打转。 史蒂夫请服务生替他买来衣物，一身衣服加小费花了20美元。 洗过热水澡，穿上一身厚实的衣服，又弄来一大碗热腾腾的加了胡萝卜、洋葱和芹菜的鸡汤喝，花去一美元。 喝掉汤，配着免费的面包把配菜和鸡肉吃完，身体活了一半，能够拖着灵魂把自己有的东西整理整理。 他查看着系统所说的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蝙蝠镖。 现在韦恩夫妇没有死，这个飞镖也没有因此发生什么改变。 史蒂夫把蝙蝠镖又收了起来。 再把带的阿司匹林片吃上2片，史蒂夫躺进洗得干净的被子里立马就睡着。 第二天起来，史蒂夫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当服务生告知有人来找他的时候，史蒂夫在旅馆的后院里散步。 他一直有锻炼的习惯，年轻的时候是绕着湖跑步，在训练室里训练，老了在乡下的时候就是绕着小湖跑步或散步，就算是现在来到了哥谭，也保留了这个习惯。 来人带来了史蒂夫的枪，自称是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他穿着一身经典的管家制服，黑色的西装外套上别着一个以字母w为主体的金色徽章，走来的步伐稳健，有着一致的节奏，表情谦逊有礼。 但是一走进来眼神就在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环境，观察史蒂夫，一只手垂下，但臂弯微微弯曲，使得手停在一个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位置。 确实是史蒂夫打听过的韦恩家管家，但眼前这位又不止于管家。 “老先生，您的枪我已经特意保养过，确保它完好无损。”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步伐稳健，节奏均匀地走来，把用布包好的枪还给史蒂夫，然后拿出一张精致的邀请函，双手递出，正式提出邀请：“韦恩老爷和夫人很感激老先生的英勇相救，本想亲自相邀，但记者一直盯着不放，所以让我来，希望老先生给机会让我们对您表达感激之情。” 一派老钱作风，讲究又郑重，但是史蒂夫对此并不热衷，沉吟着想找个什么理由拒绝。 “如果您有任何顾虑，都可以提出，我们完全理解。请相信，韦恩家族在哥谭能做到很多事，能帮您解决可能有的问题。” “我只是一个普通老人，我想在哥谭定居养老，能够出现在那个巷子里遇到韦恩先生一家是一个意外而已。” 就像史蒂夫在观察阿尔弗雷德一样，阿尔弗雷德也在暗暗观察史蒂夫这个人。 这是一个气质温和，眼神坚毅的老者，他金发蓝眼，年轻时应该有一副难得的好体魄和好样貌，老了后也是个体面可亲的老人。 他站姿很正，散步时会小跑起来，脚跟先着地，会更稳健，减缓冲力；膝盖微微弯曲，利于保持平衡，降低对关节的伤害；身体微微前倾，能够减少阻力；呼吸是军队里的呼吸方法，均匀且深沉…… 这些细节都昭示着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在军队里摸爬滚打，故而能在小巷里两枪制服劫匪，救下韦恩一家，还把自己的枪留给了托马斯老爷。 这也导致他遇到黑心店家拿枪威胁时，没了傍身的武器，只能用石灰粉对敌。 哦，这一件事对于韦恩家来说不难知道的。 就算老人没出事，韦恩家也得记下这份情谊，只是史蒂夫看上去并不想接受邀请函。 史蒂夫出生于普通家庭，对于物质追求不高，并不追捧攀附权贵富人，有着自己的自尊心，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与其拿贵族太过正式的那一套，不如代表韦恩家，真诚地以朋友的名义发出邀请。 于是阿尔弗雷德收起邀请函，改口说：“老先生可以当作这是一次私人的朋友间的午餐邀请，韦恩家已将您视作朋友，邀请您共进午餐，希望您赏光。” 阿尔弗雷德都说到这个份上，史蒂夫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而且史蒂夫转念一想，自己开的两枪对于韦恩家是一次恩情，韦恩家又是哥谭第一大家族，自己不提回报，可能会被误以为所图甚大。 最重要的是引导他来到这的系统没了，史蒂夫不仅对于哥谭两眼一抹黑，所知甚少，还不知道系统所说的哥谭有毁灭危险，关键在于小布鲁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史蒂夫简单收拾行李，询问阿尔弗雷德：“介意我带我的猫去吗？” “当然不，韦恩家有佣人可以帮忙照顾。” 史蒂夫来到后院猫舍，黑猫见到他，屁股坐在软垫上，尾巴扫动，颇为高冷地投来一瞥。 旅馆其他猫按理说是主家猫，气焰该嚣张才对，耳朵却折成飞机耳，尾巴低伏。 史蒂夫以为黑猫赢得了敬畏，没有在意，伸手要去抱黑猫。 黑猫突然伏地弓背，毛发炸起，喵叫一长声，跳起来狠狠挥出一爪子。 要不是史蒂夫缩手快，他手就要留下几道血印子了。 这有些奇怪，猫难道是一种昨天还贴贴，今天就翻脸的小动物？ 阿尔弗雷德过来询问：“怎么了？” 史蒂夫刚想说情况，却见猫咪仰着猫脸看阿尔弗雷德，眼睛亮晶晶的，毛也不炸了，亲昵地凑到阿尔弗雷德身边，喵喵喵地叫唤。 史蒂夫：……【你现在阅读的是 】 5、以后打算 见阿尔弗雷德仿若变心，且对旧爱史蒂夫挥爪相向的黑猫一进韦恩庄园，就在征得史蒂夫同意后，被它心爱的新欢阿尔弗雷德安排去洗澡和打疫苗。 坏猫咪本来在对阿尔弗雷德献殷勤，毫无防备就被交到女仆手中。 它一被交出去就开始在女仆手下扑腾，弓腰，耸脖子，左右扭身，四肢都在舞蹈，尤其是看到正好奇打量它的小布鲁斯的时候，更是扑腾得厉害。 委实拼尽全力抵抗，但难逃女仆准备充分，先是抓住猫咪命运的后颈皮，然后以人力压猫力，把它一下子塞进了猫笼子里带走。 “喵嗷——” 猫咪似乎骂得很脏。 史蒂夫好笑地冲猫咪挥手：“猫咪，注意语言。” “老先生，猫咪也要注意语言吗？” 由园丁和女仆们精心侍养的玫瑰花、百合、薰衣草、鸢尾花、紫罗兰、天竺葵、菊花在他背后和两侧吐露各异的颜色，小布鲁斯就从这花团锦簇之中跑出来，运动鞋踩地哒哒哒地响，黑色的发丝蓬松扬起，又落定，眼睛粘着被带走的猫咪。 小男孩唇红齿白的，穿白色衬衫外搭灰蓝色毛衣，一身英伦学院风活力非常，就那么站到史蒂夫面前，距离两米的距离，带点羞涩，眼睛好奇地望来，比他的父亲的更亮，蓝汪汪的。 “是的，猫咪不能教坏小朋友。” 史蒂夫后撤步蹲下，与小布鲁斯平视。 “喵嗷——这样也算教坏吗？” 小男孩走近两步，张开嘴学着叫了一声，歪歪脑袋，疑惑地看向史蒂夫。 “也许是教坏小猫朋友呢？” 小男孩一直在观察史蒂夫，他突然转了话题：“史蒂夫，你看上去比那天好多了。” 史蒂夫勾起嘴角，发白的鬓发被打理得齐整，身上的衣服虽然便宜，但也干干净净，没有太多褶皱，至少不是那天一样湿漉漉的，裤脚、鞋子还带着沙子。 “是的，谢谢你的关心，布鲁斯。” 小男孩摇摇头，他说的不止是外表和身体状态。 他一扭身，跑到一颗小足球边，噌噌噌带着球来到小球门前，抬起脚踢了进去。 然后微喘着气走到玛莎的旁边。 玛莎拿帕子擦了擦他微汗的脸，而孩子依恋地蹭来蹭她。 慢小布鲁斯一截的韦恩夫妇，他们没有一下子打扰一老一小的对话，而是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为他的天真活泼露出笑容，直到这时候托马斯和玛莎才分别开口。 “欢迎来到韦恩庄园，老先生。” “欢迎，尊敬的老先生。” ———— 韦恩庄园很大，很高，是一座占地面积三万二千平方英尺的城堡，史蒂夫对于韦恩家的富有有了新的认知。 印象里这么有钱的是斯塔克和黑豹特查拉，前者包括霍华德·斯塔克和托尼·斯塔克，属于科技新贵，后者是瓦坎达的国王。 当史蒂夫走入门厅，踩在一整块波斯地毯上，坐着的沙发柔软无比，上面还套着丝绸，史蒂夫只要侧侧眼睛，就能看见墙壁上挂着韦恩家族祖先画像，如果细数来，托马斯已经是第九代，而小布鲁斯就是第十代，属实是颇具历史的老贵族。 旁边还有这一家三口的合照，转转头还能看各种古董。 当然史蒂夫并不认识，最多能模糊鉴别那些画作应该是真的。 女仆无声地端上热红茶和糕点。 玛莎招待道：“老先生，这些糕点是厨房做的好消化的南瓜派、香蕉布丁、司康、维多利亚海绵蛋糕，请品尝，味道不错。” “谢谢。” 史蒂夫看着一整套银器装盛的次第摆开得像艺术品的糕点，拿了一块苹果派，咬一口，酸甜的苹果混着黄油在嘴里细腻化开。 小时候深秋到初冬的时候苹果大量上市，价格便宜，布鲁克林的家庭大都会买苹果做苹果派，史蒂夫家里圣诞节一定会做上一盘，炉子熬苹果馅的时候，满屋子的肉桂粉、苹果的香味，之后参军，圣诞节那天餐食里也有苹果派。 解冻后，物资更为丰富，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但是总是没有以前的那种味道，大概因为都是买的。 韦恩家的苹果派也不是史蒂夫记忆中那口乡下苹果醇厚到有些粗鲁的味道，有些太过细腻精致了，分量也做得小，当然这不是它的缺点。 史蒂夫又突然想起以前和朋友一起的时候，相比起苹果派，挚友更喜欢李子派。 在史蒂夫出神的时候，小布鲁斯也捧起一个苹果派，两只手捧在脸前，腮帮子随着咀嚼一鼓一鼓的，而蓝眼睛在苹果派上方向史蒂夫投以注视。 他垂眼看了眼苹果派，脑子里产生一个疑惑：这么好吃吗？ “老先生，你看上去像大都会人，怎么会来哥谭？” 托马斯在一片放松的氛围中开口，算是闲聊，而且托马斯也想多了解了解史蒂夫。 史蒂夫回神，他没有听过大都会，纽约倒是有个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我是纽约布鲁克林人，想来哥谭养老。” 托马斯和玛莎眼神交流。 实在不是他们想怀疑史蒂夫，而是这个理由需要更多解释才能合理——谁会想不开，特意从纽约跑来哥谭养老呢？ 当然也不是说哥谭不好，而是就算是他们老哥谭人，也不能违心地说哥谭会比纽约更适合养老，哥谭市是一个沿海城市，面积并不大，长期的工业发展下污染倒是很严重。 而且史蒂夫看上去也没多少钱让他定居哥谭治安良好的地方安享晚年，还遇上了有人抢劫韦恩一家。 正常人站在史蒂夫的角度来看，都不会想要或者继续计划定居哥谭吧？ 史蒂夫解释道：“我想要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恰好到了哥谭，顺其自然，我选择在哥谭定居。” “来到一个新的城市开启新的人生确实也不错。” 史蒂夫说得很像在纽约待不下去了，跑来了哥谭，更进一步猜测，是不是惹了什么事情逃了过来，有很多人就是这样来了哥谭。 但是这种猜测很不友好，托马斯也并不想在史蒂夫不愿意说的情况下去追问。 “我以前在军队里当军医，也见过很多老兵，也少有像老先生这样的，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平安回来，全靠老先生你仗义出手，叫我们感激万分的情况下，倒是想起以前在军队的生活了。” 托马斯和史蒂夫说起军队里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史蒂夫也都能接上，托马斯一听就能判断出史蒂夫确实在军队里待过很久，而且不止是当小兵。 交谈之中两个人彼此印象都很好。 在来之前，史蒂夫在花园旅馆的报纸架上就看了有关韦恩家的报道，托马斯并不直接经营韦恩集团，他是一个医生，和玛莎经常资助孤儿院、医院、学校等项目。 在和旅馆服务生聊天的时候，对方也提到托马斯开的医院会为穷人提供免费的医药。 再加上昨天晚上，刚刚脱离危险的夫妻俩很快注意到史蒂夫的不舒服，立马关心，玛莎拿给他巧克力，这都让史蒂夫初步认为韦恩夫妇是好人。 他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来到哥谭，就要尽自己的力量去慢慢了解哥谭，了解韦恩一家，了解小布鲁斯，搞清楚为什么系统会说这个世界会毁灭，而拯救的关键在小布鲁斯，这是不是真的，要怎么改变。 不过这都是难以一时搞清楚的，所以史蒂夫打算在哥谭住下来。 也许他还没搞清楚就老死了……这不是还活着嘛。 史蒂夫乐观地想。 而托马斯自觉聊得很好，有些话自然而然：“老先生，你救了我们一家，我们很感谢你，昨天听您说想要在哥谭定居下来，我想韦恩家能够在这方面为你提供帮助，可以询问老先生今后有什么计划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6、开杂货店 这是托马斯第二次询问史蒂夫的打算了。 第一次就在昨晚，他以自己去住旅馆洗热水澡和休息为回答，回避透露更长期的想法。 但这一次可就不能这样了，而且史蒂夫也确实需要好好思考怎么在哥谭落脚。 史蒂夫用了很长的时间适应现代社会，又在布鲁克林乡下向人请教怎么种地，从种一把邻居送的生菜开始一点点打造出养老的住处。 可以说那里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是他最想要的，但是换到哥谭，一切就又要从头开始，甚至变得更加困难。 这里没有布鲁克林乡下的安宁，他人生地不熟，能换钱的金子也有限，没有房子和田地，没有退休金，人也不服老不行……有点像抱怨？ 史蒂夫有些好笑，拉回思路。 他在花园旅馆就打听过现在哥谭的大概的物价，在哥谭市各区域大概的租金，他盘算着要么去哥谭郊区继续种一点地或者在哥谭生活成本较低的区域开个小店养活自己。 这两个方案各有好坏。 他曾潜心向老农民学习，种地种出了结果，他种的粮食、蔬菜、水果，养的鱼都得到了乡镇人的好评，他有经验，换到哥谭来种地也是可行的，趁着还能干，规划着生活下去也是一个不错的养老方案。 郊区物价应该也是哥谭最低的，种地生活成本低，史蒂夫拥有的钱足够他在这个时代租合适英亩数的田地并住下来种地为生。 而且韦恩家也在郊区，史蒂夫在哥谭北郊种地的话，方便他继续观察和接触。 坏就坏在郊区交通远不如城市方便，他一个体力渐衰的老人可能得把几乎所有的精力拥在种地上，难以分出太多心神去调查了解哥谭市，警惕这个城市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在城区开小店，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像是东区就不错，是史蒂夫落地哥谭到的第一个地方，而其中老城区那边可以放入考虑的选择中来，公园街附近也可以。 只是开小店卖什么呢，或者说以什么维持生计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他可以画画，可以种植，也会许多急救手段……其实开个杂货铺也不错，就像歪鼻子一样卖一些附近哥谭人需要购买的物品。 在史蒂夫思考的时候，托马斯把他开口前过长时间的停顿当作为难，心里疑惑史蒂夫是不是曾经当过特工、雇佣兵，甚至是杀手，嗯，一个善良正直的杀手？ 他不由主动开口打补丁试图消除可能的顾虑：“老先生，无论你的过去怎么样，无论你计划在哥谭如何定居，你都是我们家的朋友，住处、工作或者别的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安排，韦恩家必不会辜负你的善举。” 史蒂夫看着这个过分诚恳的中年人，和霍华德很不一样却又一样的富翁，这个一样不是指都留着胡子，好吧，史蒂夫喜欢这样的朋友。 “托马斯，帮我推荐一个合适的租房地点，并提供我一些比较合适的进货渠道吧，我想要在哥谭开家小店生活下去，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昨晚上在哥谭遇到的哥谭市民让我怀疑外地人没有本地人的善意帮助，在哥谭会寸步难行。” 托马斯都说是朋友了，救命的恩情不报，会影响双方的正常往来，所以史蒂夫直接开口了。 “我很遗憾我们有些哥谭人确实过分排外，但请放心，我一定选一个好铺子，让你的小店顺利地运营起来。至于进货，老先生你想好卖什么了吗？” “店铺就开在物价较为便宜的地方就很好，我还有一些钱够我租铺子，但是要开店的话就省一些。开一个杂货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进一些附近人日常所需物品，成本没那么高，然而很适合我的钱包。” 史蒂夫说到这，微笑起来，眼角的纹路流淌，深刻。 托马斯也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吃饭时间，吃饭是在长桌上吃的，洁白的桌布上精致的银制刀、叉、勺和各种形状瓷器在水晶吊灯下和摆放的灯台光芒中闪闪发光，制作餐品的厨师是厨艺界的能工巧匠，史蒂夫并不太讲究食物，但是好吃的东西总是会叫舌头忠实地表示臣服。 用过餐后，托马斯还有手术要做，司机开车送他去了市里。 于是招待史蒂夫的人就变成了玛莎。 玛莎乌黑的长发被盘在脑后，妆容自然，衣服很好看，史蒂夫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在光下浮动华光。 她是一位精致优雅的夫人。 不过史蒂夫不太擅长和这样的女性打交道，就说到庭院里散散步消消食，活动一下。 小布鲁斯砰砰砰跑出来，身后跟着管家阿尔弗雷德。 他坐到涂有彩虹的秋千上，双手抓住两边的绳索，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小腿，眼睛假装在欣赏花坛里盛开的鲜花，实则偷看史蒂夫在做什么。 昨天晚上他做了噩梦，梦到那个黑暗的小巷。 他被爸爸妈妈一左一右牵着手，惶惶不安地环视四周，担心不知道哪里会有蝙蝠飞出来。 他一直在警惕，害怕有着黑色的膜一样的肉翼，鼓出的眼睛会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就像魔鬼一样的蝙蝠会在下一秒扑腾到脸上。 这种警惕会让他仔细地观察到四周的一切，两边苍白的高墙围住天空，从杂乱的蛛网上吊下来的普通家蜘蛛慢慢捻动着肢节腿，灰暗地面里探出的苔藓尽力贴墙向上生长。 外套人摇摇晃晃地跳出来，爸爸妈妈把他挡在身后，他就看不清接下来的画面，只有枪声、珍珠落地弹跳声、人倒地的闷声，好像还有一声模糊的猫叫，突破画面错落进入耳中，回环往复…… 爸爸妈妈把他叫醒，拥抱他，轻轻拍打他的背，温热的手指擦拭他湿的眼角，告诉他爸爸妈妈都在这里。 之后又进入梦乡，那些画面就全消失了，一觉醒来只记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个老先生大战蝙蝠怪的梦。 小布鲁斯就问爸爸托马斯，问他老先生什么时候能来韦恩庄园。 爸爸叫阿尔弗雷德去请，很快老先生就来了。 其实小布鲁斯也无法很快分辨出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不像很多很假的西装礼服的家里亲戚朋友，史蒂夫没有捧着他让着他但实际上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会蹲下来和他说话，他就不需要仰着脑袋交谈，得以近乎平视，这让小布鲁斯感觉自己得到了尊重。 他还有一双好像藏着故事的眼睛，和他一样的蓝色。 如果和史蒂夫成为好朋友，是不是可以听一听他的故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史蒂夫到底能不能大战蝙蝠怪？ 小布鲁斯观察着老先生，他头发花白，走路的时候看着还有劲，但是慢悠悠的，看上去很难打败蝙蝠怪啊。 小布鲁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视线，其实存在感很明显，尤其是史蒂夫感觉小布鲁斯似乎有话说，却一直没能开口。 小孩子顾虑这么多干嘛呢？ 史蒂夫开口问道：“布鲁斯，怎么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7、害怕失去 小布鲁斯像是被突然抓住后颈的猫咪，下意识向后躲了躲，儿童秋千停了一下，然后小布鲁斯若无其事地继续摆动秋千。 秋千连带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被树叶和草芽硌得深浅不一，花花碎碎地在那小幅度来回移动。 小孩子把脚支在地上，手指收紧，稍稍低着脑袋，头顶的头发有一缕翘起来，在轻风里动了动。 他犹豫是问史蒂夫会不会打蝙蝠怪还是问史蒂夫的故事好，说的却与二者无关：“我可以叫你史蒂夫吗？” “当然可以。” 而且小布鲁斯直接叫过他。 史蒂夫把外套脱下，垫在秋千旁的草地上，蹲身，屁股慢慢后坐，坐到外套上，双腿自然而然屈起，他把手臂架在膝盖上，双手交叠，拍了拍可能存在的灰。 哥谭市区那边空气里不太好闻，越靠近工业区越刺鼻。 而郊区这边没什么工厂，树木多，现在一呼吸，就都是清新的空气。 史蒂夫自然地偏过脑袋，等待小孩说话。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对吗？” “是的，布鲁斯。” 小布鲁斯瞧了一眼阿尔弗雷德，招手叫史蒂夫坐过来一些。 他眉毛微微蹙起，压在眼睛上，眼皮微微低垂，蓝色的瞳仁被遮住上面小部分，浓密的眼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阴影，嘴角抿紧：“那史蒂夫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当然有，我害怕的东西有很多。” “那你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害怕失去。” “失去什么？” 小布鲁斯坐在秋千上，比坐在地上的史蒂夫要高一点，能够看到他大半个背影、后脑勺和侧脸。 他的背是宽厚的，挺直的，后脑勺的白头发吸引了小布鲁斯的注意。 失去青春吗？ “我害怕失去我无法割舍的事物。” 史蒂夫侧过头来，嘴角微微笑着勾起，眉却压着眼睛。 小布鲁斯能够看见他的眼睛，里面闪动着浮动的，小布鲁斯不能读懂的微光，但那绝对不是愉快的笑意。 他莫名地觉得心里堵堵的，就像里面塞了一团湿漉漉的酒精棉花，忍不住追问：“那些事物是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无法割舍的事物多种多样，比如我们所爱的家人、朋友、城市等等，但每个人又都有差别。但是无法割舍并不意味着这些事物是永恒的，谁也不知道意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到来，让我们面临失去。我们要做的，是在意外到来之前珍惜和保护我们所爱的。” “如果还是失去了呢？” 史蒂夫偏回头，望向远方，似乎叹息了一声。 “消沉一段时间，然后收拾好害怕、恐惧和伤心，继续前行。” 小布鲁斯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想问这个，但是又好像他需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后来他懂得更多了，曾一度觉得这些回答很平常。 但是很快又发现，道理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很多人做不到，而做到的人，才是特殊的人。 现在小布鲁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说什么，语言组织不起来，只好装作结束话题，顺着史蒂夫的视线远眺。 一只黑色的鸟从林子里飞出，“呱呱”两声，低沉沙哑，飞过他们的头顶，没有停留，黑色的羽毛闪烁斑斓的光。 在他们的注视中，飞鸟扑闪着翅膀划过一道弧线。 飞鸟飞走，猫咪被接回。 黑猫蔫巴巴地垂着脑袋盘做一团，如果不是知道它是被带去洗澡打疫苗，都要叫人以为它遭受了什么折磨。 看它依旧健康，体格强健 偏生做了清洁和美毛，干干净净的，美貌再上一层楼，放出来的时候毛毛都是乌黑发亮，看上去软和顺滑，让人很想摸一摸。 史蒂夫也有些手痒，一靠近，猫咪就一激灵，耸着背翘着尾巴跳起来，喉咙里发出压低的猫叫，冲着史蒂夫哈气。 难道真的吓到了？ 小布鲁斯远远望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猫咪，小声地跟玛莎说：“妈妈，我想和猫咪玩。” 一只全身黑色毛毛，一双蓝色眼睛的大黑猫，虽然有些凶，但是小布鲁斯很喜欢，因为他也有着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 玛莎看一眼史蒂夫，又对小布鲁斯说：“猫咪的主人是老先生，布鲁斯为什么不主动和老先生说呢？” 听到这话，小布鲁斯对史蒂夫说：“史蒂夫，我可以摸摸你的猫咪吗？” 史蒂夫无奈地说：“恐怕有点困难，猫咪好像现在很抗拒——” 小布鲁斯走近，猫咪突然就睁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塌下背扫动着尾巴，凑到小布鲁斯身边，嘴里发出咪乌咪乌的叫声。 小布鲁斯蹲下身来，伸出手先试探了一下，发现小猫不抗拒且凑得更近后，给它撸毛：“哇哦，小猫咪。” 猫咪夹着嗓子应了一声，在小布鲁斯并不专业，但是足够温柔的顺毛摸下仰着脑袋蹭蹭，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一人一猫，黑发蓝眼，让看着他们的玛莎、阿尔弗雷德都很高兴。 史蒂夫，只有史蒂夫，发现了猫咪再次移情别恋，并感到有一点受伤。 要知道，上一个被如此对待的人是阿尔弗雷德，史蒂夫都要成为上上一个了。 难道猫咪是一种多情且容易有新欢的生物？ 更加过分的是，史蒂夫到了告辞的时候，猫咪一点都不像要走的样子。 它享受完小布鲁斯的撸毛服务，和小布鲁斯玩，跟着他，一人一猫黏黏糊糊，一副不分离的架势。 史蒂夫要抱走猫咪，猫咪就翻脸，翻脸比翻书还快，对着史蒂夫哈气。 小布鲁斯捧着猫头，亲昵地责备道：“猫咪，不能对史蒂夫这样。” 猫咪欢欢喜喜地蹭他，夹夹地喵喵喵。 史蒂夫听不懂，但大概猜测到它在撒娇。 “猫咪，到时间该走了。” 猫咪转向他，喵喵喵一阵快速猫语rap，骂得又快又脏，然后甩头不愿意再看他，无论史蒂夫怎么叫它，它都不理。 史蒂夫：…… 小布鲁斯被猫咪哄得也变了想法，他对史蒂夫眨巴水汪汪的蓝眼睛，软着声音说：“史蒂夫，要不你把猫咪放在这里吧，我会好好养的。” “养猫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养了它就要对它负责。也许你应该先问问爸爸妈妈，布鲁斯？”史蒂夫好笑地看着他，补充道：“如果猫咪很愿意跟着你，我不会阻止，但我需要经常查看它是否过得好。” 史蒂夫自己还没有安顿下来，猫咪养在韦恩庄园会过得更好呢。 小布鲁斯就又去求玛莎，指着猫咪说：“妈妈，我想养它。” 玛莎笑道：“看来今天韦恩庄园要多一只可爱的猫咪。” 小布鲁斯欢呼一声，把猫咪举起来，托着猫猫的身体，带着它开心地转了一圈，并对史蒂夫保证：“我会照顾好它的！” 这时候，史蒂夫也不想猫咪的爱会转移这回事了，他微笑地看着这一幕，此刻小男孩和猫咪的幸福胜过一切。【你现在阅读的是 】 8、落脚哥谭 哥谭的雨天潮湿冰冷，和布鲁克林的很像，雨丝如针般落下，雨水沿着屋檐形成雨帘，滴滴答答，溅起一片水花，汇聚入地上成一条条小小的溪流。 公园街里多了一家杂货店，一扇油漆剥落露出里头木质纹理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招牌，上面写着“史蒂夫杂货铺”。 内部狭小，昏黄的灯光填满了这间屋子，墙壁贴着一层发黄的壁纸，靠墙放了一个大铁架子，是房子原主人留下的，人手方便拿取的格子里还放着一盆污水，刚刚史蒂夫就是在做全屋清洁。 空出过路，摆放一张铁皮微微生锈的柜子，是史蒂夫二手淘买的，充作柜台，可以摆放商品，以及结算。 铺子经营的其他地方都空着，后面左右还有个杂物间和厨房，最里面是史蒂夫睡觉和生活的地方以及简陋的卫生间。 这里说是杂货铺，也挂上了史蒂夫自己做的招牌，但并没有补齐货品。 史蒂夫和托马斯介绍的供应商已经签了合同，交了货款，供应商先送来两袋石灰粉、一袋木炭、一袋大米，两袋面粉，都先放在铺了防潮塑料的杂物间里，剩余的货物明天会送来。 两天前托马斯给他找了一整个册子的房子，挑的都是性价比高，位置好，布置宜居的房产，直接让史蒂夫随便选，选中哪个就直接送给他。 这种送房产的手笔，是阔佬的统一技能吗？ 史蒂夫最终选中了公园街的房子，是民居改的店面，店面里面有小厨房、洗浴间、杂物间和一个同样不大的卧室。 托马斯盯着册子里这处最小的房子：“这是册子里最小的房子了，史蒂夫，韦恩家很有钱的，不用省。” “在花园公寓居住的时间里我也一直在了解房产，我不爱大都市的繁华，花园街这边就很好，生活节奏很慢，我看中的就是这处房子的位置。它面积不大，但也不用很大，够用就行，而且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是经过慎重我思考的选择。” 房产一交易完，史蒂夫就搬到了这里，他东西不多，直接入住，慢慢添补所缺的物品，今天主要就是整理和打扫卫生。 空气潮湿，带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一只全身漆黑的大猫咪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跑出来，摇动着尾巴跳进史蒂夫用一个纸箱和一件棉絮都露出来的棉袄做的猫窝，蓝色的眸子望着蹲下来的史蒂夫。 虽然猫咪养在韦恩庄园，但是整理卫生的时候，史蒂夫还是做了一个简单的猫窝。 不成想猫咪竟然突然回来了。 “猫咪，你是不是自己跑回来的，都没有和布鲁斯说？” 猫咪无辜地张嘴“喵”了一声然后将头埋进了破旧的棉袄里，给史蒂夫看它的猫头。 史蒂夫盯着它，伸出手，猫咪没有动，他把手放在猫咪头顶，手指陷进黑软的猫毛里，轻轻抚摸。 “要不给你起个名字吧，猫咪？” 猫咪毫无反应。 史蒂夫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个事情也得和布鲁斯商量一下。” 他扶着墙站起身，慢慢走到卧室，摸出几个硬币，顺手拿上伞。 为了进货和购置生活用品，他把带的黄金都换成了美元。 拿着硬币，史蒂夫锁带了门，撑开伞，出门寻到公共电话亭，给韦恩庄园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一声猫咪跑到了他这里。 从布里斯托郡的韦恩庄园到上城岛他这里，猫咪最近也要走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过来，穿行许多危险的市区，但它就这样安生地出现在史蒂夫面前，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过来的。 转接之后，接听的是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说猫咪经常会在韦恩庄园自由活动，吃饭的时候一般会出现，今天早上没有出来，但家里以为它是打野食去了，直到中午也没露面，庄园里才觉察可能不对，正在寻找，没想到竟然跑到了史蒂夫这里去了。 阿尔弗雷德感谢过史蒂夫的来电，玩笑道：“老先生，也许猫咪还是想念你这个原主人。” 史蒂夫抱怨说：“猫咪太朝三暮四了。不过它来找我，我很惊讶之余，竟然觉得有点高兴？” “小动物的主人总是愿意为它们妥协的。需要留猫咪在老先生那住几天吗？我可以迟一些去接它。” “是的，它们很可爱。我确实想留它一天，而且现在已经不早了，那么阿尔弗雷德，请在明天来好吗？” “当然可以，老先生。” “那么再见，阿尔弗雷德。” “再见，老先生。” 挂电话回到家，史蒂夫收起长柄伞，现在门外屋檐下把身上沾的雨水拍掉一些，然后走进门，把门锁上，将湿漉漉的伞挂在角落，先站在那让身体暖和一些，去掉身上的寒气，再轻手轻脚走到猫咪旁。 猫咪埋在破棉袄里，闭着眼睛，发出像是小卡车咆哮的呼噜声，白色的胡须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 已经睡着了。 在屋外渐渐止歇的雨声和屋内猫咪的呼噜声中，史蒂夫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打开，上面把他要做的事情一条条的列着，他略过打扫卫生、整理商品、收拾床铺、挂上招牌等等已经打好勾的事项，拿起笔在底下做一个猫窝这一条旁边补充上让猫咪睡觉，再打上勾，表示自己已经完成。 下一条是给屋子除湿。 来到哥谭市后，史蒂夫也不免抱怨这里太过潮湿，晚上被窝会有些冷，腿脚发寒，为此他取出一些石灰，准备撒在屋子里，吸潮。 猫咪偶尔喵喵喵叫两声，就像人睡觉说梦话一样，陪伴着史蒂夫。 史蒂夫把单独取出的那一袋子石灰拿出来，用一个小铁铲子把石灰铲出来，沿着墙洒在屋子好打扫的几个空地方，灰白色的石灰和带着湿意的地板亲亲热热贴在一起，生石灰和水反应散热，史蒂夫感觉屋内的温度好像有升高，但更多的可能是错觉。 做完这个，他把东西都收起来，走到火炉子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炉子上的水壶已经烧开了一壶水，沸水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顶动着水壶盖子，壶嘴冒出一阵白汽。 史蒂夫躬身伸手去提水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连续急促地敲了三下。 史蒂夫放下水壶准备去开门，又想起托马斯对他生活在这的叮嘱，调转脚步先进了卧室把因为洗澡而放在床头的枪随身带着，再往门口走。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也就是一般人家刚吃完晚饭的时间，外面雨也不小，泼在伞面上，在伞檐形成密集的雨帘。 史蒂夫出去的时候街道上没什么人，只偶尔匆匆走过一两个打着雨伞赶回家的人。 再加上除了韦恩家和供应商，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史蒂夫住在这。 但如果不是认识的人，那么又是谁呢？ 在这时是谁会来到这样一个小小的还没有开门营业的杂货铺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9、雨夜来客 大雨倾盆，泼在屋顶、树上、街道，哗哗作响。 城市基础的排水系统收集到大量的雨水，正源源不断地通过排水管哗啦哗啦排到地下管网，防止形成洪涝。 风把雨水刮得歪斜，一阵强过一阵，拍打在不确定是墙面还是哪个面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撞击声，在嘈杂中忽高忽低，不甚清晰。 门外站着一个人，刚敲过门，此时正轻轻跺着脚，发出打喷嚏的声音和“嘶嘶”的吸气声。 这些动静，说明来者并没有故弄玄虚，搞什么敲门，门后却没有人的装神弄鬼把戏，而是告诉门里的人，此时她很冷，要感冒了，需要帮助。 史蒂夫慢慢地把枪上膛，拿枪的手背在身侧，站到门边，一个开门就能够出击，但不会被劈头盖脸攻上来的位置。 来者开口了，是一道可怜的女声，带着颤音，惹人怜惜：“你好，天太冷了，我可以借一口热水喝吗？” “女士，请稍等。” 史蒂夫拿着枪，往回转到小厨房洗了一个杯子，到炉子边到了半杯水，又加冷的兑成温热可以入口的，再端着杯子回到原先站定的位置。 他伸手打开门，敞出半开的豁口，看清来者。 这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女性，她经过浓妆妆点的脸因为雨水糊做一团，那黑色的发丝胡乱地粘在脸颊、脖颈、肩膀、手臂上，一身白色棉布缝有很特别的红色小朵花布的连衣裙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 史蒂夫上移视线，看她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微垂下头，头偏稍向一侧，露出另一侧白净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 不过史蒂夫还是捕捉到她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把水杯递出，史蒂夫望了眼门外瓢泼大雨，一辆灰狗巴士打着车灯在昏暗的雨幕中穿行，从远到近，再驶离。 他闲聊一般道：“今天的雨可真大啊，女士，这是你要的水。” 女士接过水杯说了一声谢谢，她把水杯捧在手里，并没有立马喝下，倒像是在暖手。 “老先生，你是新来的，在这里开了一间杂货铺？” “是的，我在朋友的帮助下来到这里，我叫史蒂夫，开了家史蒂夫杂货铺，但铺子里还没多少东西。显然，我还没营业呢。” “我叫珍妮，我可以进你的卧室吗，我需要100美元……” 自称珍妮的女子声音细微，侧着头，拉低了一些衣领，完全暴露脆弱的脖子。 史蒂夫听懂了她的意思，珍妮在接近傍晚的雨天来敲门，讨一杯热水只是借口，想要进行黄色交易才是目的。 史蒂夫一时没有说话。 100美元可以够半个月租金，或者小半个月的工资，珍妮以为他嫌弃价格太高，她连忙说：“80美元也可以的，我家里要快断粮了，我没有办法，50美元也行的——” “珍妮，你的裙子是自己做的吗？” 史蒂夫还没有购置足够的衣服，他现在只有穿来的那一身，以及那天晚上在花园旅馆托服务员买的一身。 珍妮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下意识说：“是的，我妈妈曾经是裁缝，为了省钱，我会自己买布做一些简单的衣服。” “珍妮，你的裙子很漂亮，你的手艺我很喜欢，我现在缺合适的衣服，我想要一身秋装，可以请你帮我做吗，我可以先给你定金。” 史蒂夫微微笑着，脸上的皱纹蜿蜒，花白的头发依稀可窥见过去金色的青春光影，他的话叫珍妮猛地抬起头来，直视一种她所陌生的东西，她模糊感到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染力涌来。 珍妮的大脑不太熟练地处理着复杂的信号，她本人则有些磕磕巴巴地说：“是吗？嗯，秋装的话，需要长袜、平底皮鞋、棉质衬衫、羊毛背心、长裤，还可以配一件大衣。嗯，我我可以给出具体需要的价格，我自己买棉布和毛线等材料来做，都做得舒舒服服，不要大衣，冬装我可以控制在100美元，大衣贵一些，用不便宜但保暖的皮毛料，一件就需要大概80美元。” “珍妮，你说的接近成本价了。” 珍妮干巴巴地说道：“比市面上买的要便宜一些，挤一挤，还是能挣一些。” 史蒂夫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零散的，面值很多都比较小的纸币，把里面大额的都挑了出来，凑出100美元，交给珍妮。 “我暂时钱不多，大衣就不做了，做一身秋装就好。麻烦你做一点你的小设计，不用繁复，料子舒适就可以。衣服请做得保暖，我的手脚现在受了冻会很难受，都做好后我再付给你20美元尾款。” 珍妮捧着钱，连忙把钱收起来，生怕史蒂夫反悔。 她做完这一举动，抬头看发现史蒂夫微微笑着，也不生气，像是包容晚辈的长辈，笑着，每一条皱纹都写着慈祥，恍惚叫珍妮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由得别过眼，突然说：“你不怕我骗你，卷着钱再也不回来吗？这可是100美元，你一堆钱里才找出几张大额一点的。” 史蒂夫把一边挂着的长柄伞拿起来，递给她：“女士，我可是一个活了很多年的人了。在我看来，100美元有时候会变成一种眼前的急迫的难以解决的困难，有时候是我换一些我恰好需要的东西时付出的报酬，有时候换不到，就变成一次教育课。” 珍妮努力地理解着他的意思，史蒂夫说得也并不高深，但是珍妮需要转一下脑子。 好似乎是说100美元对现在的她很重要，对现在的史蒂夫来说是可以用来支付，买衣服的金钱。 如果珍妮欺骗她，100美元就当史蒂夫买一次教训。 珍妮接下伞，把没有喝一口的杯子还给史蒂夫，顺便上下扫了史蒂夫一眼。 他很像宣传里的老派人物一样，站得直，眼神正，不在她身上流连，是那种哥谭并不多见的人。 “你不像哥谭人。” 史蒂夫接下水杯，拉住门，准备关门，听到这话，他摆摆手，好脾气地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哥谭人，再见了，女士，我也需要休息了。” 珍妮一只手从外面拉住门，史蒂夫往里拉，两个人僵持在一起。 雨声开始变小，只是风依旧鼓吹着，把雨帘吹得更歪斜了。 史蒂夫拉不上门，无奈道：“女士，还有什么事情吗？” 珍妮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带着底层人的恶趣味，有些呆滞的棕色眼珠带出一点灵动。 她慢慢贴近，说话尾音上扬：“真的不放我进卧室吗？如果是你的话，老一点我也愿意的。” 史蒂夫把门猛地一拉，在她靠近前把门合上了。 他无奈地，但是对珍妮来说没什么威胁性的声音从门内闷闷地传出：“女士，请不要骚扰一个老人。” 珍妮在门外，咯咯笑出声。 今天本来应该是一个糟糕的日子的，但是现在她觉得真是难得的开心，于是笑得更畅快，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一千个好笑的笑话。 笑得久了，高亢的女声变得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笑岔气了，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阵短暂的静默后，珍妮咳嗽几声，没缓过来，爆发出更长一串咳嗽。 “女士，你没事吧？” “咳咳，我没事，哈哈，告诉我你的尺码吧，没有尺码我无法为你做衣服。” 珍妮在门外说道。 史蒂夫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告诉珍妮，他将尺码信息说出来，又多问了一句：“女士，你晚上回去安全吗？” “放心，我可是本地人。老先生，以后夜里可别随便开门。” 史蒂夫听着她撑开伞，簌簌作响，然后走进雨夜里，雨水敲打在伞面上发出哒哒的鼓点，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珍妮走了。 史蒂夫转过身，一双猫瞳直勾勾盯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猫咪从猫窝里跳了出来，站在了他身后，就这么仰着脑袋盯着他。【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猫咪大王 史蒂夫把那杯很快就变凉的水放到一边，弯腰，伸出手，在猫咪伸爪够不到的距离摆了摆，试探猫咪是否抗拒他的靠近，不抗拒的话他就要把猫咪抱起来，在洗澡前，沾一身猫毛也是没问题的嘛。 猫咪无视史蒂夫的靠近，冷淡地“喵”一声，把圆乎乎的脑袋一扭，头也不回地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回猫窝边，绕着简陋猫窝转了一圈，颇为嫌弃地分给他一个眼神，就撇过脑袋，把屁股对着他，粗长的尾巴自由地翻了一个花。 ” 史蒂夫没有养过猫，但他听有些人说猫咪就是这样，时而粘人，时而高冷，像一个善变又迷人的恶魔崽子。 “喵喵。”猫咪反过头来，发出短促的叫声，收着下巴，背着光，耳朵立起，蓝色的眼眸半眯着，瞳孔缩小，看起来很凶。 史蒂夫一愣，走近，皱着眉打量：“系统？” 这一次猫咪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跳，融化进猫窝里，团起来。 这一次拿后脑勺对着他。 “好吧好吧。” 史蒂夫放弃了沾一身猫毛计划，转身去准备先做点吃的，并且也给猫咪来一份。 厨房里有一些调料、青菜、1磅鸡蛋、1磅黑鳕鱼鱼肉（注1）。 鱼肉来自哥谭湾的馈赠，由渔民辛勤打捞，进货商给他带来的。 先做了十个面包烤起来，这种普通面包做好后大概能够放三天的。 趁着面包没熟，把青菜洗了，鱼肉修整一下，碎肉放在一边碗里，整块的鱼肉切成一大一小两块，大的那块腌制后裹淀粉，小的就清水煮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在面包快熟的时候，起热锅，用橄榄油煎荷包蛋和鱼肉，然后和青菜一起夹进熟了的大面包里，这个家常版黑鳕鱼汉堡就是史蒂夫的晚餐了。 史蒂夫在乡村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还是能够自己做饭自己吃的。 而猫咪的晚餐，就是适量面包碎、一个生鸡蛋蛋黄、少许青菜碎和蒸熟的鱼肉拌在一起的成品。 他把碗端到猫咪猫窝边，准备这个碗就属于猫咪了。 “猫咪，你从韦恩庄园跑出来谁也没告诉，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他们都因此着急，你知道吗？” 猫咪甩了甩尾巴，把头埋起来，拒不合作。 史蒂夫能怎么办呢？ 史蒂夫放下碗，走开去吃饭，一直没有看见猫咪出来吃饭。 但洗完澡后，猫碗里就什么也不剩了，甚至干净得像洗过一样，而猫咪睡在猫窝里，好像从没动过。 好吧，猫咪。 第二天史蒂夫醒得很早，一看猫窝，猫咪不知道去了哪。 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有。 倒是凳子、柜子上都留有梅花印，而柜子顶上靠近杂货店的天窗，猫咪费尽心思，从天窗跑出去了。 史蒂夫不确定猫咪是生性喜欢到处乱跑所以现在出门溜达，过一阵就会自己跑回来，还是又来一次千里奔走，回去韦恩庄园，又或者不幸地受了苦，需要他出去寻找。 史蒂夫带上枪出门。 至于史蒂夫为什么要带枪？ 因为史蒂夫年老且在美国，超级血清可保不了一个老头能完全安全地在哥谭乱晃，嗯，大道理也做不到。 只是没走多远，史蒂夫就在花坛上找到了猫咪。 远远看着猫咪一只大黑猫站在高处，而一群野猫围着它。 史蒂夫担心自己家猫咪被围殴，赶紧加快脚步过去，有准备为了猫咪和群猫打一架的准备。 走近才发现那些野猫围绕着花坛，在底下并无冲上去打架的意思，而自家猫咪在上面时不时喵喵叫几声，底下就有不同野猫应声，倒像是猫咪勇闯哥谭街头，成就猫帮大王的地位。 随着史蒂夫走近，猫咪冲着底下叫了一声，所有野猫就纷纷退开，隐入这座城市的角落。 而猫咪甩甩尾巴，高傲地冲他扬了扬下巴，胡须在清晨的微光中略微闪烁。 史蒂夫笑笑：“猫咪大王，早上好。” 猫咪矜持地颔首。 “喵喵。” 史蒂夫询问猫咪要不要散散步，猫咪没有回答，但是走在他前面。 他保持着一种朦胧的历史未来者的视角，细细观察哥谭这座城市现在所能看到的一切。 雨不知道在晚上什么时候停了，雨水洗去了空气里由于哥谭多年不重视环保的工业生产生成废气而产生的异味，海风带来了清新的气息，但是过不了多久史蒂夫的鼻子还是要受害。 大团大团乌云像是流浪汉的破烂棉花衣服，没能洗干净，就那么要干不干的盖在人头顶，好在有一些破洞，漏出小片的晨光。 公交车、出租车、汽车在街上穿梭，职员、工人、商人等开始活动，上班的人行色匆匆，大多表情麻木，难见笑容。 咖啡店、面包店、商店等店铺早早营业起来，空气中飘荡着人们手中早餐的味道。 这里的楼远没有中心商业区如钻石区的高，且因为修造已久，褪去了曾经光辉的色彩，墙、门、屋顶都不可避免地带着不同程度的脏污、破旧，而各种广告牌、招牌要好很多，被雨洗过后显出这个时代的亮眼的色彩。 这里是史蒂夫曾经错过的时代，这座城市和他曾经解冻，看到的陌生到恐怖的纽约相隔了三十年，显然，三十年的差距并不小，但也没有那么大。 东区旧的工商业生产暗藏腐朽，和新的社会活力又并未体现，产业升级的进展缓慢，经济滞胀，史蒂夫推测这里的市民会受到影响，失业率高，生活幸福度偏低。 路边一个流浪汉窝在角落，史蒂夫往前扫了一眼，这条街上流浪者不少，很多都挤到了食品救助中心门口，排队等着领一些免费的食物。 这样的情形，三十年后依旧存在。 史蒂夫叹息一声。 也许超级英雄能够彻底打败超级反派。 但是超级英雄无法完全改变这个世界。 就算他曾经是美国队长，也没有做到。 不过他也没有狂妄地觉得自己能够帮助所有人，就像他一开始也并不是想要当超级英雄而成为美国队长，他会尽自己的能力，做自己能做的。 史蒂夫买了两包松软的蛋糕胚走到流浪汉身边，猫咪跟着他。 相比起许多年轻还有足够劳动能力的流浪者，这是一个眼神呆滞，头发花白，大概五六十岁的老者，他的右手衣袖里空空如也。 他缩在房屋屋檐投下的阴影中，阴影外是雨水还没干的潮湿，脚边立着一块写着“帮帮我”的纸牌。 旁边放着一个布包，一块还带着水渍的塑料雨披还没收起来。 史蒂夫慢慢地弯下腰，坐到他旁边，搭话道：“兄弟，可以用一份蛋糕胚交换你的时间吗？” 老人终于分出眼神给史蒂夫了，他把一包蛋糕胚抢到手里，用嘴撕开包装，把袋子抱在怀里就开始吃，带着食物的嘴自嘲道：“我的时间值坨狗屎？” 史蒂夫笑笑，撕下一块蛋糕放嘴里：“我叫史蒂夫，兄弟，你叫什么？” “鲍勃。我看你不是哥谭人吧？” 看来本地人有特殊的辨别哥谭人技巧。 “是啊，我一个人来到这里，看到你，突然想跟你聊聊天。” “……你要聊什么？”鲍勃狐疑地看向史蒂夫。 “想听听你对生活的看法，其他的也可以。” 鲍勃咳嗽两声，冷笑：“生活就是坨狗屎。” 史蒂夫没有说话，鲍勃指了指自己右手本应该存在的位置，仿佛找到什么宣泄口，继续开口：“手就是战场上没的，越南你知道吗，到处都是林子，越南人不知道从哪里就会跑出来打我们，我右手被砍了下来，掉到泥巴里滚一圈，我因此回美国的时候我感到的是解脱，是高兴，我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 史蒂夫咀嚼着松软的蛋糕，沉默，这竟然是一个越战退役士兵。 鲍勃麻木的面部肌肉随着他情绪激动而微微抽搐，旧日的恐惧如影随形，那双眼睛满不再呆滞，却满是扭曲。 他确实不需要史蒂夫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 “我以为回来就是平静的生活，但是剩余的那截右手总是幻痛，记忆也不放过我，我晚上都睡不着，梦里是一双双眼睛，属于越南人的眼睛，恶毒、仇恨地看着我。邻居听说我从越南战场回来，他们家小孩指着我骂侩子手，是战犯。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去越南呢？” 鲍勃甩了甩脑袋，发出一声奇怪的笑，把左手手腕露给史蒂夫看：“我受不住自杀了，被妻子及时发现，救了回来。但是我无法走出来，最终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我，我不怪她。” 他的情绪又低沉起来：“现在就这样活着，这叫什么生活？我的生活早就美国把我们送到越南作战开始就毁了。” 悲伤就跟伦敦的雾气一样冒出来，又潮湿又窒息。 但是史蒂夫的情绪因为看到鲍勃两根手指揣进了他的口袋而一滞：“……可以把你的手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来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11、退伍士兵 君子欺之以方。 好人总是好欺负，但是这并不是说史蒂夫不为这一荒诞的情况感到些许生气。 在他的注视之下，鲍勃手指带出来史蒂夫刚刚买蛋糕，店员找他的钱。 鲍勃眼见这一行为被发现，脸上的悲苦和愤慨还没完全散去，就提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老头，你不会相信了我的话吧？” 他剩下的那个完好的手快速地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迅速爬起来，把已经空了的蛋糕包装丢在地上。 他看史蒂夫愣愣的样子，笑得开心极了：“外地佬，我来教你一课，在哥谭，任何人都可能骗你。至于这点钱，就当你的上课费。” 史蒂夫跟着站起来，拧起眉毛：“你偷钱是不对的。” 鲍勃不屑地吐了口痰，一脚把塑料雨披踢到一边，一脚踩在蛋糕包装上，塑料纸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就这么点钱，我还以为你多有钱呢，拿你的是给你面子。” 他弯腰提着包就要走，史蒂夫拦住他，坚持：“你偷钱是不对的。” 鲍勃下意识想要揍人，但看老头这么老了，有点担心一拳把人揍死了，事情就闹大了。 他看着固执的史蒂夫，突然有了点兴趣，他打量着史蒂夫，哦比他还老，正义凛然得就像美国队长再世，他忍不住跟史蒂夫多费点时间：“看在你叫史蒂夫的份上，我来告诉你，美国梦就是狗屎哈哈哈。” “你偷钱是不对的。”史蒂夫一动不动。 鲍勃黑下脸来，眼神凶狠：“你以为你是美国队长？管那么多闲事，真是愚蠢至极，老头，也没多少好活了，快回老家等死吧。” “美国队长也不会希望你偷钱的。” 鲍勃像是看到了什么大笑话，发出一连串嘲讽的笑声。 “谁在乎美国队长？一个幸运的死得早的超级士兵而已。” 史蒂夫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落在鲍勃身上。 “既然你不在乎美国队长，为什么因为我叫史蒂夫而和我继续交流？而且，你为什么说他幸运的死得早呢？” “美国队长谁不知道，人没死的时候搞去和大腿女郎一起跳舞，人死了，就把他标成美国的象征了，真是虚伪。谁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假人，只是立了一个标志在那，让人相信狗屎的美国还有救？就算真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么他死了比活着好，至少不用面对这操蛋的世界……” 史蒂夫看着他涨红的脸，狂乱的眼神，激动舞动的手，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那点钱算作听你故事的报酬，我很抱歉。” “……你报歉什么？” 鲍勃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发胀发红的脸逐渐褪色，眼睛冰冷地注视着史蒂夫，僵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下。 “因为你的经历，或者因为别的，我也不是很确定。” 史蒂夫的心里闷闷的。 他退休后就正式组建了一个退役士兵的互助会，了解各地退役士兵及牺牲士兵家属的生活，形成退役士兵间的联系和互帮互助，尤其是对困苦的退役士兵进行帮助。 只是冰冻封住了他的时间，也阻隔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很多人都过得不好，尤其是参与朝鲜、越南战争活下来的士兵，在他冰封的时候就已经自-尽了很多。 到他解冻后就已经晚了。 他能做的很少很少。 互助会组织了几次剩下的退役士兵回到曾经战斗的国家，补偿那些不义战争的受害者，也弥补这些士兵内心的创伤。 说实话，这些补偿想比战争曾经给受害者造成的巨大伤害，其实很少。 但是总要有人去做。 哪怕有些东西会脱离本意，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做了的，就是比什么也不做更好。 “你什么意思？” 鲍勃瞪着史蒂夫，眼睛瞪得很大，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很奇怪？ 但这有什么奇怪的，鲍勃已经不需要可怜。 “我希望你的故事是假的，但是我很抱歉，我判断你其实说了真话。” 史蒂夫真诚地说。 “哈？” 鲍勃像看着一个怪物。 想想吧，在哥谭，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怪物谁是？ 他就是个怪物。 鲍勃忍不住伸手推了史蒂夫一把，看着史蒂夫被推得一个趔趄。 眼前的怪物站稳，没有因为他的推搡而生气，他很温和平静，这是鲍勃戏弄他的原因之一，但是现在这种温和平静变得让鲍勃感到可怕。 怪物对他说：“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听到史蒂夫的话，鲍勃的双眼猛然睁大，瞳孔闪过莫名的惊恐，呼吸急促起来，先是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强行控制住。 “谁要听你的故事！” 他张开左手，指着史蒂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强壮，并不好惹，让史蒂夫识趣地知难而退。 然而史蒂夫并没有退却。 他微微下蹲，借此减轻自己的威胁感，同时直视鲍勃，蓝色的眼睛温柔如大海。 他放轻声音：“好吧好吧，伙计，放轻松，我无意冒犯你。” “你以为谁都要听你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帮助你——” 鲍勃眼神突然变得愤怒，嘴唇、面部微微抽搐，他狠狠瞪了史蒂夫一眼，就像爆炸的火药一样狂躁，只是戒备的视线触及史蒂夫始终温和关怀的目光，就跟触了电一样逃避过去。 鲍勃再也受不了一样，一个扭身避开史蒂夫试图挽留的手，双脚踩了加速器一样跑出去，一边跑一边警惕又恐惧地戒备他追上来。 史蒂夫徒劳地伸着手，望向鲍勃落荒而逃的背影，追了两步，早晨的冷风吸到肺里，呛得他咳嗽起来，继续迈腿，两条腿却是如同灌了铅。 穿越到这个世界急跑到花园街那条小巷怕是无法复刻，更别说以前跑步，从右边超人很多圈。 史蒂夫扶着膝盖，看着鲍勃一眨眼功夫就到了这条路尽头，钻入巷子里消失不见。 他放下手，喃喃自语：“所以‘帮助’两个字会让他产生应激……”【你现在阅读的是 】 12、整理货品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最需要帮助的人，可能最听不得“帮助”这个词。 曾经史蒂夫就遇到过一个有极其严重的战后创伤性应激障碍（ptsd）的退役老兵，许多人包括史蒂夫都难以靠近他，各种治疗的效果都不佳。 因为对方难以信任，十分敏感，对许多词语都应激，不但包括有关战争的事情，还包括能够让他联想到他的ptsd的其他一切话题。 比如说“帮助”这个词就会让老兵想到曾经多次说要帮助他的家人在被他伤害得遍体鳞伤后先行崩溃，放弃他的过往，情绪失控，甚至伤害自己。 在很多志愿者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个年轻女孩提出可以试一试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或者小动物陪伴那个老兵。 担心老兵发病伤害到小孩，最终是女孩带来一只温和的萨摩耶。 一开始老兵并不理会可爱小狗，在志愿者的照顾下只是发呆。 有志愿者看着一连好几天老兵都没什么反应，都觉得这个方法是没效果了。 然而小狗不知道人为什么冷漠，也不会为一次、两次、三次……的被漠视而放弃，只一百次、一千次的和人贴贴，对人露出笑脸。 时间就这么过去，突然有一天，史蒂夫去探望老兵，发现老兵正在给萨摩耶梳毛，正准备牵着小狗去院子里散步。 老兵看到他来，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这个法子竟然起效了。 这件事情也让史蒂夫知道治愈这些人很难，但不是不可能。 治愈人的心灵，需要耐心，需要方法，也需要时间。 对于鲍勃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史蒂夫叹息一声。 猫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房子二楼伸出的平台上，懒懒地蹲踞在那，稍稍昂起头，抬起下巴，微微眯着蓝色的猫瞳望向下边，目光审视，夹着一丝高傲，屁股后的黑粗尾巴轻轻摆动。 “喵。” 史蒂夫仰起头，一高一低，一个俯视，一个仰望，两双蓝色的眼睛目光相交，无声对话。 云层漏出的晨光落在史蒂夫脸上，映照出他专注又温和的神情，他静静地与猫咪对视，没有移开眼睛。 周围似乎变得安静，风也轻轻的吹，拂过头顶的树叶发出细细的响声。 与猫对视的感觉是什么呢？ 史蒂夫望着它澄澈得像蓝宝石，逆着光的时候闪烁亮光的眼睛，脑子里闪过雪山的雪豹跳跃、深海的鲸鱼喷出巨大水柱、又或者崖壁上的雄鹰展翅的场景。 他像是与某种神灵对视。 猫咪移开目光，施施然地跳到平台外伸展出来的屋檐上。 史蒂夫担心它摔下来，伸出手，对准猫咪，预备接它：“猫咪大王，要不要下来？” 猫咪睥睨一眼，沿着屋檐走到屋檐最边上，自信一跃，矫健得像猫猫战士，跳到了管道上，四只爪子并用，扒住管道，借管道的节口固定处使力，不断下脚向下爬，爬到距离地面还有近两米的时候，利落松爪，空中扭身，跳到一边的垃圾桶盖上，然后被一直等候的史蒂夫抱到怀里。 “这很危险，猫咪大王！”史蒂夫轻轻斥责猫咪，手上却细致，精准地抱好猫咪，掂了掂。 有点重的猫咪。 “喵——”猫咪不是很满意地叫了一声。 猫咪爪垫里的利爪弹出又缩回，缩回又弹出，反复几次，终究是没有对着史蒂夫来上一爪。 它甚至感觉被史蒂夫抱得很舒服。 史蒂夫抱得很稳，猫咪很有安全感，但又没有用力到让猫咪觉得难受，想要逃离。 而且史蒂夫会轻轻抚摸猫咪的背部，顺毛撸，让猫咪四肢乏力，化成史蒂夫怀里的一滩水，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 在逛小超市的时候史蒂夫对着提前写好的单子采购好还缺了的生活用品。 他在卖的猫粮货架边停下，就多买了一大包猫粮。 一顿早餐后，史蒂夫趁着供货商还没来，把杂货铺里的货架又打理了一遍。 很快供货商开着货车就来了，卸货的工人把要散卖的东西搬进杂物间，史蒂夫把易销的货品摆在柜台周围，纸托装着的鸡蛋小心地靠墙放，叠放了四层，紧接着是用罐子装着的糖果，一盒打火机，一盒笔，一叠20个装线本，叠放起来的四盒肥皂，空出的区域是收银记账的，柜子上装的抽屉拉出来，里面有零钱盒，便于收钱和找钱。另一边就放称重秤，然后摆放一些瓶瓶罐罐的调料、两听百威啤酒。 围着柜子还有袋装的石灰、大米、面粉、燕麦，里面都有防潮内胆，用绳子系紧，有客人要买就打开称重。 后面的货架上，把各种罐头拆出来摆上去，袋装意大利面堆在一个格子里，巧克力等零食也摆上…… 下午阿尔弗雷德开车过来的时候，史蒂夫还在清理货物，摆放货品。 阿尔弗雷德一来，很有形象包袱的猫咪大王就亲昵地蹭过去。 阿尔弗雷德抱着猫咪问史蒂夫：“老先生，什么时候开业？” “今天就有邻居来买了一包意面，这算开业了吗？” “那可真不错，是一个好的开始。” 史蒂夫直起腰，扭扭发酸的脖子，对阿尔弗雷德说：“确实。要不要喝一杯水？抱歉了，这里简陋，还没整理好。” “不用，是我打扰了。小少爷很想念猫咪，但是最近他都在上课，没能过来，他还念着老先生说一定要过来看看。” “我当然欢迎他。他在上什么课？” “上次事情之后，老爷夫人就给小少爷增加了体育课程，主要还是教导小少爷如何更好保护自己，再增加小少爷一些运动量。” “这很不错。” 两个人讨论了一下猫咪到底怎么从韦恩庄园跑到这边来的，离开前阿尔弗雷德说：“这可能暂时要成为一个未解之谜。” “猫咪大王很聪明的，它会自己跑出锁上的房子，早上我还发现成为了这一片野猫的王，可能它造成的未解之谜在未来会更多。” “它确实是一只神奇的猫咪。猫咪大王？这是一个合适它的名字，我会告诉小少爷。再见。” 阿尔弗雷德带着猫咪回去了。 杂货店没了猫咪，史蒂夫一个人待在里面贴价格标签，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干完活，他拿装订本和铅笔画了一幅猫咪大王在高台上下望来的图画，用温暖的笔触把猫咪那种高傲、神气画出来，可惜没有蓝色的彩铅，没能画出猫咪大王那一双最漂亮最灵动的眼睛。 第二天史蒂夫做了一块正面写着“营业中”，背后写着“暂歇营业”的牌子挂在门口，并且把正面对着街。 上午警车嘀唔嘀唔地响，大概隔着一条街。 客人并不多，只有几个突然发现这里多了一家杂货店，又正好想买一点东西的客人进来了。 一位自称玛法老夫人的老年女性絮絮叨叨地和史蒂夫聊了一会天，问他叫什么，哪来的，家人情况，史蒂夫都温和地说了能说的。 “那你是一个人在这住了？” “是的。” “那你最近可要注意保护自己，上午警笛声听见了吗？据说有个男人死在家里，说是一屋子酒味，那男人喝醉了，被人入室抢劫，可能发生打斗，被杀死在家里，屋里的财物都被拿走了。”玛法老夫人挑选好商品，放到柜台结账。 史蒂夫计算好价格，因为玛法老夫人说的凶杀案而抬起头，若有所思：“好的，谢谢。总共12.5美元。” 玛法老夫人拿出12美元给他：“给你。” 史蒂夫停顿了一下。 玛法老夫人说：“便宜一点，邻里邻居的，以后我常来。” 史蒂夫算了算自己能赚。 他不太熟练地把东西装好给玛法老夫人：“当然，还请多光顾。” 唉，做生意也内含学问。 除了真买了东西的玛法老夫人，还有一两个无赖想零元购，史蒂夫亮出带子弹的正义，让无赖被感化而离开。 午饭时间史蒂夫去了案件发生的附近，打听更多的信息。 他在烤饼小摊那买了一份烤饼，一边吃一边和住在附近的摊主闲聊。 “对面民宅里上午是不是死了一个人？” 摊主是一个中年人，弓着背，低着头干活，摊子前人不多。 “是啊，死的人叫做德莱，是个银行职员，曾经还想在我这里赊账吃烤饼，真是个烂货，连个烤饼钱都给不起。” 史蒂夫把烤饼吃进嘴里，干巴巴的，发现了为什么没有几个人买的原因。 就当是为了套话了。 “我听说是入室抢劫，他喝醉酒反抗劫匪而被杀。” “我猜差不多。倒霉蛋，真是晦气啊，这边人都少了，我做生意都不好做了。” 可能烤饼味道不好，无论人多人少，生意都不会好…… 史蒂夫嚼着干巴的烤饼问道：“警察有说什么吗？” “还在查呗，听说是背后中刀。” “这不像反抗而被杀，倒像是凶手背后偷袭。” 摊主眼看没有别人买烤饼，突然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是的。但客人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史蒂夫看着摊主站直身，显出高大强壮的身躯，气势也变得很凶，又看了眼味道真的很一般的烤饼……【你现在阅读的是 】 13、哥谭真好 “因为我喜欢你做的烤饼。” 史蒂夫捏着咯手的烤饼，觉得做得再硬再大再圆一些，可以cos他以前的老伙计，让他丢出去砸坏蛋的脑袋。 就是很可能飞不回来，还有资敌的风险，毕竟谁也不知道坏蛋牙口好不好，愿不愿意吃做得烤太久烤得焦干的烤饼，如果把烤饼扣下来自己吃就很坏了。 摊主盯着史蒂夫看了良久，从他斑白的头发到苍老的面容，再到一身普通但是干净的衣服，思索片刻，在那一刻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想套近乎，讨要我的烤饼秘籍？” 史蒂夫沉默一秒，颇懂得语言的艺术地回答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怎么烤的，我会很高兴。” 摊主跟得了什么大荣誉一样，笑得露出白牙来。 正好有个饥肠辘辘的路人被史蒂夫啃烤饼的样子所迷惑，上前来要了一个烤饼。 摊主摆出架势又开始烤饼起来，一边对史蒂夫说：“那你看着，就看我怎么做，若你学了我一半，就够你用一辈子了。” 史蒂夫看他不甚熟练地摊出奇形怪状的饼，把油刷上去，开烤。 在注视中摊主盯着正在加热的饼看，仿佛顶级大厨附身，全身心投入在那块饼上，刚刚只露出一会会的高壮严肃全都消散在食物加热的香气里。 难怪史蒂夫没能立马识别出这位是个便衣，实在是不像是来做便衣探查情况的，更像是来体验做烤饼的。 哥谭有种别样的“美感”，再有经验的人都会被一些奇怪的哥谭人所迷惑。 史蒂夫数着时间，在他数过他心里合适的烤制时间后快要再推一个烤制时间，他终于忍不住询问：“快要烤焦了，不拿出来吗？” 摊主一副“我是专业的”的神情，盯着烤饼不看他：“我心里有数，就快好了，别急，跟着我学。” 史蒂夫看着他用足足三倍，比史蒂夫买的饼还要多出一倍的烤制时间，把可怜的烤饼变成法棍一般的武器，内心叹息。 本来在看手里杂志的买饼客人催了句：“怎么还没好？” 摊主把饼装到纸袋里，塞了三回才给装好，递给客人。 客人咬了一口，发出一声痛呼。 在三个人的视线里： 饼好好的，牙掉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客人嘴巴都没合上，喉头发出尖锐的爆鸣：“啊啊啊我的牙！” 摊主和客人搅和在一起，史蒂夫默默地退开。 额，他也没想到那个火力加倍的烤饼竟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最终摊主因为要继续潜伏而选择威胁式息事宁人，露出强壮的肌肉和手里的正义，给了客人烤饼免费外送补牙服务的补偿。 客人：…… 客人选择从心地接受。 在这期间，史蒂夫又找了几个人聊天，可惜对方都选择拒绝，把史蒂夫当作什么奇怪的人，纷纷走开。 史蒂夫试图再找个小店老板问问消息，正好摊主的烤饼吃得他牙酸加口干舌燥，这一次，史蒂夫选择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 店主心情很好的样子，一开始正低着头摸口袋，一见着史蒂夫进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制服，先对史蒂夫露出笑脸。 他热情地把台面擦了擦，对史蒂夫露出笑脸，招呼道：“欢迎光临，尊敬的客人欢迎来到我们家咖啡店，这里有很多饮品供以选择，无论是咖啡还是茶，又或者果汁，我都可以为客人进行推荐。” 史蒂夫为店主过分热情的态度所迷惑：“店主不是哥谭人？” 店主嘴角自然上扬的弧度变得僵硬，而更加用力，笑容虚假起来：“不好意思，我是哥谭人。” 史蒂夫默了默，直接转移话题：“果汁有什么推荐吗？” “柠檬水、橙汁、苹果汁、葡萄汁都很不错，水果都是来自阳光充足的地区，新鲜运送，味道有保障。老先生如果想要喝热的，还可以选择热咖啡、热红茶或者热巧克力，这些都广受好评呢。” 店主笑着给史蒂夫一一介绍，并保证成品和菜单上的一模一样，让他放心点，放心喝。 “来一杯鲜橙汁谢谢。” “好的，稍等。” 史蒂夫站在柜台边，看着店主开始忙活。 “今天上午这边很吵闹，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店主把橙子洗净，切开，一边工作一边接话：“老先生也听到了？那就是刚搬来住得不是很远了。确实，对面死了个人，叫德莱，是个在银行上班的男人，应该才三十多岁吧，曾经还到店里来喝过咖啡，我记得挺普通一个人。” “真是小偷偷钱顺手把反抗的人给杀了吗？唉，这事情竟然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不清楚，也没听说德莱有什么仇家，不过听说他是一个人住在这边，但其实还有前妻和女儿，之前有人听过他给他前妻打电话骂人呢。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史蒂夫叹息一声，假作担忧这边的治安说：“这边这种事情多吗？” 店主手脚麻利地把橙子压榨出汁水，回答道：“还好吧。这边穷人多，还有些没个工作倒处晃的，更别说那些帮派的，而且警察顾不过来，或者说很多事没法管，管不了，不想管，有些案子就挺正常的。倒是不久前韦恩一家在这边差点出事是个大新闻，警察在这边严查了一阵，也不知道查出了什么没有。” “这种正常其实也是一种极度不正常……” 对于店主口中所说的韦恩一家大新闻，史蒂夫也知道是什么，他当时来到哥谭第一天，也在现场呢。 听阿尔弗雷德说抢劫犯是一个普通的底层小混混，没有谁出钱要他来伤害韦恩一家，就是巷子里碰到了，起了贪念，有了杀心。 当然，是不是有更深层的东西，那就一是不得而知了。 店主把鲜亮的橙汁装到杯子里，调制一番，盖上盖子，取一根吸管递交给史蒂夫：“老先生，这是橙汁。我们普通市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别让自己莫名其妙死在路边或者家里，保好好自己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老先生，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这里是哥谭，很多人抢劫。” “谢谢关心……” 史蒂夫接下橙汁，准备掏钱，就对上店主的手枪枪口。 “抢劫，把你的钱都给我！” 店主手枪是二战经典改良款，这么近距离，一枪一个准，看上去也不会手抖的样子。 史蒂夫：…… 史蒂夫掏出了身上带的所有钱，不多，但是给他并不好的财政雪上加霜。 ———— 哦，哥谭真是太好了。 说抢劫就抢劫。 这一次不像在歪鼻子杂货店那一次，对方掏出的可不是老货长筒枪，拿的是史蒂夫无法抢也无法躲过去，或者说无法躲过去所有子弹的多发手枪，所以史蒂夫被抢了。 史蒂夫站在警察局，看到了站前面正在和人聊天的烤饼摊主。 摊主看到他，问他：“老先生，你怎么到警察局了？” 史蒂夫实话实说：“我去你摊子附近一家咖啡店买橙汁，老板很热情，最后给钱的时候老板掏枪抢劫了我。” 和摊主聊天的便衣听到也大叫起来：“我靠，你也被抢了？狗养的东西，抢了我之后也没跑，竟然又抢了一个！”【你现在阅读的是 】 14、警察真好 哥谭，和哥谭人总会在某一个时刻给外地人来一点小小震撼。 史蒂夫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地人，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比如现在，史蒂夫听到咖啡店店主竟然是抢了一个便衣警察之后，又抢了自己。 那么那个店主在他进门时摸口袋、理衣服也不是自然随意的普通动作了，想必那口袋里还装着抢了一个便衣警察后的战利品。 那么笑得那么开心，又在他询问是不是外地人之后变脸，强调自己是本地人好像也有了更好的解释。 那笑容不仅是抢劫便衣警察成功的喜悦，也是看到下一个可以抢劫的倒霉蛋的快乐。 而他这么热情，也确实没有终结掉各种哥谭人给史蒂夫强化的刻板印象，他也大抵的确是一个刻板印象里的哥谭人，抢劫零帧起手。 太坏了，是抢劫犯，史蒂夫的钱要离家出走去店主口袋了了~ 而且被抢的警察一身腱子肉，那么说明就算是年轻强化状态的美队站在那个店主面前也会被抢，哦，史蒂夫诡异地觉得，现在的自己被一视同仁了。 不过这店主都抢到警察头上了，这下警察一定会抓捕抢劫犯了吧？ 虽然这并不是史蒂夫认知里警察应该有的样子，但是结果是坏蛋被踢屁股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史蒂夫想要上前，走到窗口前办理被抢劫有关的登记，那个被抢的便衣警察却伸手拦下他。 “怎么了？” 史蒂夫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需要被这位便衣警察拦住。 “排队不知道吗？” 被抢的便衣警察把史蒂夫拦到后面，自己上前凑到报案窗口处。 史蒂夫：…… 史蒂夫排着队，看着他跟窗口里的制服警察说他要报案，报告了自己被抢劫的详细经过。 原来他们不是觉得这处好聊天，而是在这排队。 制服警察一听，刷刷刷在立案记录上写：“竟然把你抢了，霍根？我真不知道该说那家伙够嚣张还是你太菜。” 被称作霍根的便衣警察叫道：“那狗养的家伙手里手枪指着我，我能怎么办？我想去找卡宾那家伙干回去，结果他正解决他烤的饼太硬把人牙崩掉了的麻烦！早知道就我去当摊主，我来做我喜欢吃的热狗，绝对做得比他好。” 摊主卡宾一听，也叫起来：“什么意思？我的烤饼可是有人夸赞的，而你做得热狗辣得要死，给狗吃，狗都得辣得跟死全家一样掉眼泪！” 霍根绷起肌肉，做了个施瓦辛格类似的握拳向上屈臂的动作，展示他那隆起的肱二头肌：“谁夸你的烤饼谁就是没品，而我做的辣热狗可是我这种纯练出来的肌肉猛男都会爱上的放纵餐。” 没品的史蒂夫稍稍侧过身体。 但没躲过卡宾的突然攻击。 卡宾愤愤不平道：“你这是人身攻击，你没有人夸就贬低我的客人，这位老先生就赞美过我的烤饼，他是我的烤饼的忠实爱好者，他是最有品的！” 突然又变成最有品的史蒂夫突然觉得没品也挺好的。 “老头这么大年纪了，也吃得了你那颇似暗器，能够谋杀食客的烤饼？” “你胡说！老先生还跟我学习怎么做烤饼，老先生，你快跟他讲一讲！” 这下两人都盯着史蒂夫，等他说出个一二三来，裁判出他们俩谁说得对。 往大了说，这就是烤饼党和热狗党的对决，到底是选烤饼还是热狗？ 不碰瓷第三次世界大战，可以来称其为一场小范围对决。 而现在战斗聚焦于史蒂夫，他将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 但是史蒂夫并不想参与其中，他只觉视线扎人，把他扎成了刺猬。 “我……” “你们两个还站这干嘛？” 制服警察开口解救了史蒂夫，尽管她是冲着耽误时间的卡宾和霍根去的：“别耽误我工作，害了我不能按时下班的话就别怪我谋杀你们两个。” 女警做了一个狠狠挥拳的动作。 “好吧，长官。” 这是一下子立正，但拖长声音回答的卡宾。 “那我去带人把那狗养的抓起来！” 这是被转移注意力，磨拳擦掌的霍根，他反复捏着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给该死的抢劫犯来上一拳头。 他们两个一走开，就轮到史蒂夫报案。 制服警察低头看了眼护照，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史蒂夫·史密斯？” “是的。” “准备定居哥谭了？” “是的。” “跟霍根那家伙说的差不多是吧？” 史蒂夫点头，补充道：“是的，是这个店，那个店主大概三四十岁白男，长得普通没什么特征，爱笑，大概5.8英尺高，有一把柯尔特手-枪，我们是前后被抢，那个店主抢了我42.6美元。”（注1） “行，回去等消息吧，钱我会叫人给你送过去的。” 这位警察说得理所当然，叫史蒂夫觉得有些诧异。 见多了“民风淳朴”的哥谭人，史蒂夫对于由哥谭警察找回自己被抢的钱并不抱十足的希望。 不过能听到这样一句保证式的回答，史蒂夫作为受害者，也是很高兴的，向这位制服警察道了一声谢谢。 史蒂夫还记得自己去那条街的初衷，就又问了一句：“请问德莱案件查得怎么样了，杀人凶手被抓了吗？” 他扫了一眼制服警察的工作牌，安妮·布兰德。 “没这么快，你如果关注这些，就看新闻好了，找到了凶手，新闻上会播放的。” 若是等着新闻来给他真相，史蒂夫就不会跑出来了。 史蒂夫分析这个回答，警方大概还没能锁定嫌疑人。 他想到咖啡店店主说过的话，想要知道他所说的严查是否有结果：“请问韦恩一家被劫案件有了什么结果吗？” 布兰德警官皱起粗粗的带着一种锋利的眉毛，眼睛盯着史蒂夫看，视线仿佛有实质，若是常人会为之感到不自在，尤其是心里有鬼的时候会疯狂心虚。 史蒂夫维持着微笑，带了一丝疑惑地回望过去。 安妮·布兰德没能看到史蒂夫露出破绽，便把手边的东西往旁边一丢。 “很快你就能从新闻上看到结果，不过我也不介意现在告诉你。杀人未遂的劫匪在韦恩家的律师努力下，会获得免费的牢狱生活，大概是顶格的判罚。对于这种结果，就让撒旦祝福那个家伙在狱中过得很坏好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5、捎来消息 回到杂货店的时候，已是下午，温度有些高，把前晚上的雨气蒸的又湿又闷，地上还残留一滩雨水，被天光照得亮亮的，史蒂夫从旁边过去的时候，一瞥里面映出自己模糊的身影。 树荫下一个小女孩蹲在垃圾桶后，缩成一团，如果没有走近，就看不到她。 小女孩衣服灰扑扑，黑色的短发毛毛扎扎地支棱着，将下巴撑在膝盖上，猫一般的眼睛倒处流连，视线扫到他，就直勾勾地看过来，里面有着好奇与警惕。 同时她抬起头，扬起身体，稍稍向另一侧偏，史蒂夫毫不怀疑，只要自己露出威胁性，她就会像猫一样扭身就跑。 她不是温室里生长的孩子，家庭没能提供她足够的保护，所以她在努力保护自己。 “你好？” 史蒂夫没有立马上前，而是隔着大概四米的距离停下。 小女孩偏了偏脑袋。 她站起来，保持微微矮身，身上的衣服有些大，松垮的挂在身上。 “你是史蒂夫，这家杂货店的店主？” “是的。” 史蒂夫走到店门口，把“暂歇营业”的牌子翻过来，将“营业中”的一面朝向外边。 拿出钥匙，史蒂夫把门打开，里面还有些简陋的杂货店布设就展露出来。 悄悄跟上几步的女孩盯着店里的食物，有些移不开眼睛。 “是珍妮叫我来的，她叫我告诉你，你要做的衣服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如果你等不了，她也可以退钱给你。这只需要你叫我递一个口信。” “我可以等，我相信她的手艺，请你告诉她不用为做衣服太过着急，慢慢来，我不会催促。” 史蒂夫知道珍妮并不是帮人做衣服的熟手，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珍妮帮他赶制出来。 他找出两个小板凳，顺手在柜台上拿了那个装着硬糖的罐子。 板凳放一个在门口，一个放在门里自己坐，而罐子放在旁边。 他扶着门框慢慢坐下，膝盖弯曲时里头有骨刺一样的发疼，尤其是下过雨。 以至于有点像很久没有涂抹润滑油进行维护的机器一样，动作滞涩。 史蒂夫的手被门框上突出的类似尖刺的东西扎了一下，他没松手，坐下后，看了眼手，食指上留着一个针眼般的小伤口，没有残留，又摸回门框原位置，找到一根木刺，顺手就给扯了。 转过头来时，小姑娘已经在他找木刺的时候坐到了板凳上，在他回转过来时往后退了一下，此时正不动声色坐回来，掩饰自己的过度警惕。 她翠绿色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吃糖吗，小姑娘？” 史蒂夫把玻璃罐子拿到膝盖上，还没打开，就可以看见里面红色、绿色、蓝色、黄色的半透明不规则形状的，表面还裹着一层薄薄白色糖霜的硬糖。 拿动罐子时里面的硬糖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响。 小姑娘被吸引了视线，她知道这个糖果，孤儿院有时候会给少数的孩子发。 糖果光看着就很漂亮，而且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不同的味道，含在嘴里，纯甜的糖霜会先在嘴里化开，甜滋滋的，而硬糖化得慢，口水不算分泌，舌尖忍不住挑动糖块，可以吃好一阵时间。 只是院长只会在那些有钱人来的时候偶尔给少数受到青睐的孩子发这种糖果，小女孩是吃不到的。 就算有人捐了很多给孤儿院，院长他们也会把糖果倒卖出去，换成钞票放入自己的口袋，而不是给本应该得到糖果的孩子。 最后小女孩偷来本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她带着这些糖果逃离了孤儿院，她吃了一颗红色的，原本打算剩下的留着慢慢吃，又在流浪的第一天被抢走了。 小姑娘看着，眼睛粘在糖果上，却不伸手。 史蒂夫拧开盖，宽口的瓶口敞开，方便把糖拿出来。 他倒出一把，糖果落在瓶盖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这是你来帮我和珍妮送消息，我给的那一份报酬。” 史蒂夫口袋里还有蛋糕店留下的小纸袋，他把糖果倒进纸袋里，封好，放到小姑娘旁边。 小姑娘的目光跟着糖果倒腾，最终落在自己的脚边。 史蒂夫把糖罐盖起来，放到一边：“我叫史蒂夫，你叫什么名字？” “……凯瑟琳。” 凯瑟琳艰难地把眼睛从糖罐上移开，她知道脚边这一小袋属于她了，只是她还是想看着那一大罐的糖，那么闪亮，晶莹，而又甜蜜。 “哦，凯瑟琳，珍妮跟你说了我吗？” “她说你是外地来的老好人。” 史蒂夫笑得温和，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柔和：“我就当她在夸我了。” 老是被说外地人，史蒂夫都有些习惯来自哥谭人的评价了。 凯瑟琳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在哥谭并不是什么夸奖。” 凭借自己的见识判断，这个老头很难在这里把杂货店经营好。 他是这样的老，连弯腰坐下都艰难，如何面对随处可见的帮派分子、抢劫犯、小偷以及隐藏在人群中的各式各样的坏人？ 他又是这样的老好人，竟然花钱请珍妮做衣服，连自己这个小流浪儿都给一把看着就不便宜的糖果，那他要怎么对待许许多多的流浪者、乞丐、各种活得艰难的人，每一个都给东西吗，他整个杂货店都给出去吗？ 他只是一个人，他挡不住敌人，给出所有也无法让所有的乞儿吃上一天饱饭。 凯瑟琳想不出他该怎么办，或者说不知道这样的他如何在哥谭活下来。 凯瑟琳认为他应该不再做滥好心的老头，而应该吝啬起来，把资源用来保护自己，别一把年纪还死得凄惨，没个安稳的晚年。 更自私一些，才是哥谭的生存之道。 对于凯瑟琳的反应，史蒂夫一愣：“我没有觉得哥谭坏到人不能当一个好人。” “那是你自己这么觉得。” 凯瑟琳拿起装着糖果的袋子，她不想再跟史蒂夫说下去。 她飞快地站起身，窜出去，背后的老人没有立马反应过来。 等她窜出了十米，他在后头喊道：“凯瑟琳，有空常来玩，顺便替我向珍妮问好。” 凯瑟琳没有停留，她只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按照史蒂夫所说的过来玩。 而给珍妮问好？ 凯瑟琳心里觉得这并没有意义。 她熟练地在小巷里穿行，避开各种可能的危险，来到了一栋老房子面前，爬到二楼来到属于珍妮家的门，敲门。 门很快开了，是珍妮，她脸上带着没有消退的淤青，涂了脂粉也没遮全。 珍妮眼神疲惫，看到是凯瑟琳，眼里亮了一些，让开入口，放她进去。 凯瑟琳打量着里面，卧室房门紧闭，但没有动静。 “放心，没有第三个人。” 凯瑟琳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珍妮给坐在沙发上的凯瑟琳倒了杯水，还拿了一包饼干给她，自己坐到了她对面。 “谢谢你，凯瑟琳，史蒂夫怎么说？” “他说他不着急，让你慢慢来。” “我会慢慢做起来的……他跟你说了我什么吗？” “……我告诉他，你说他是个老好人，他说就当你在夸奖他。” 珍妮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却牵扯到伤口，她想到什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凯瑟琳看着听到这话有些怔然的珍妮，忍了忍，补上一句：“他让我向你问好。” 珍妮露出一个似笑又似哭的古怪表情，嘴唇抖了抖，嗓子里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我早些遇到他就好了……” 凯瑟琳耳力很好，她不解道：“早些遇到史蒂夫有用吗？” 珍妮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这样已经够好的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歪鼻闹事 当杂货店店长兼售货员，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为客人算清楚价格，收钱就可以了。 下午杂货店卖出大概150美元的商品，是玛法老夫人推荐来的顾客，她们大多是周围的邻居，是玛法夫人的租客。 这群妇人或多或少还了价，让史蒂夫想起自己的母亲，精打细算着很少的钱，追求最好的性价比，日积月累给家庭省下一大笔钱，维持着家用。 下班时间人更多了。 史蒂夫的定价都是根据进货价格，保障一个合适的利润来定制的。 因为他的商品物美价廉，顾客们纷纷向自己的亲朋好友推荐史蒂夫杂货店。 还有几个工人进来看了看，买了一些鸡蛋和小麦。 鸡蛋是今天最畅销的商品，有一个工人暴露了原因：同等质量下，史蒂夫杂货店的鸡蛋比别人家的便宜。 对此史蒂夫只笑着说：“那请帮我多多宣传吧。” 工人连连点头应下来：“行……我懂了，是开业活动是吧？但史蒂夫，为什么不宣传起来呢？” 史蒂夫想玛法老夫人可是做了一个很好的宣传，他在嘴上则说：“这一批都是这个价格。至于宣传什么的，我年纪大了，不会弄。” 歪鼻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下午比较热，空气又湿又闷，歪鼻子稀疏的头发被汗液粘住，身上的衬衫印着汗渍，裹出肚子上挺括的圆弧。 歪鼻子是听老顾客抱怨，他的鸡蛋比别人家的贵，一问之下，才知道公园街多了一家杂货店，开在另一边。 这不就是跟他抢生意吗？ 歪鼻子把牛皮鞋彩的哐哐作响，绕过一条街，来到另一边。 对着老破小的杂货店，歪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眼睛左右看，每多看到一些商品，鼻子就要歪上那么几分。 再看那些来往的顾客，眼睛都歪了那么几分。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那么不爽。 他将脸凑到鸡蛋的标签价上，歪扭的鼻子和鸡蛋托贴在一起，两只眼睛向中间聚集，变成个斗鸡眼儿，把那低于他的售卖价格和每一个都带着生产日期的鸡蛋要瞧出个什么花样来。 歪鼻子睁眼睛，闭眼睛，睁眼睛，闭眼睛，再睁开眼睛，一切景象没有变化？ 又一看抬起头的店主，嚯，就是用石灰扫了他眼睛的老头。 这下他鼻子出乎意料的正了，但他的脸涨得通红，都歪曲了起来！ 他发出一声怒吼，猛地直起腰，向史蒂夫大发雷霆：“老不死，你竟然抄袭我家杂货店的布置，还跟我抢客人？” 在店里的工人们被他的声音给转移注意力。 史蒂夫冷下面容严肃道：“我记得你，我用40美元的金子向你换钱，你只愿意给我3美元，我拒绝交易，你还拿出枪威胁我。” 而歪鼻子的怒气还在蹭蹭上涨，他就像一个要爆炸的红气球，不断打入的气体要把面皮给撑破，于是更显得面目狰狞。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错，歪鼻子没等史蒂夫说完，就扯着嗓子大叫，用更大的音量压过史蒂夫的声音：“你有什么资格在公园街里开杂货店？你应该受到所有人的唾骂，你这个将石灰撒入别人眼睛的坏蛋！” “你是要来闹事吗？” 看着史蒂夫毫无威胁力的样子，歪鼻子洋洋得意，又向周围的工人们喷溅着口水：“你们可别买他的东西，小心他卖有毒商品，说不定这些鸡蛋里面就有毒。” 他的目光到处打转，落在那可恨的鸡蛋，双手抓起一板鸡蛋，抬高，就要往地上砸。 史蒂夫的枪口已经指在了他的头颅上。 “先生，我向你发出警告，请不要闹事。” 听听，连警告都带着请字。 歪鼻子动作一滞，他托着鸡蛋，看着史蒂夫的那张过度和善正义的面容，色厉内荏：“我劝你小心一点，马罗尼阁下将会……” 史蒂夫拉动枪栓，只听一声叩响，他的手指靠近扳机，而枪口稍稍偏移，直指歪鼻子的眉心。 “先生，如果你听不进道理，那么我将遵照你心目中哥谭的规则对你再次作出警告。” 歪鼻子顿时不敢再赌，他慢慢把鸡蛋托放回去，连出现松动歪斜的鸡蛋给一个个摆正，然后把双手举在头顶。 “别开枪，我不动你的鸡蛋，我今天喝了一点酒，所以有一点胡闹，我是个好人，对不住，我不敢了。” 旁边的工人笑出声：“哦，歪鼻子，我知道你，从你头顶飞过的鸟儿都得被你扒一层毛，半年前我去你那里买了一瓶啤酒，你要了我一大杯威士忌的钱。” 另外一个工人拉住朋友，让他别多说。 史蒂夫让歪鼻子快滚，歪鼻子倒退着到了门口，扭身就跑了，跑得太急，还撞到了一个人。 那个拉住朋友的工人这时候才对史蒂夫说：“歪鼻子认识帮派里的人，你也不要太过得罪他，使得他跟你鱼死网破。” 史蒂夫不是第一次听歪鼻子说他认识帮派里的人了。 “谢谢提醒，我并不觉得他有鱼死网破的勇气，但是可能搞一些小动作。朋友，他所说的马罗尼阁下是谁？” “我只知道那是帮派大人物，我们可惹不起。” 闹出这回事，好几个顾客眼看事情不对，都早已跑了，没走的几个工人也赶着回去吃饭。 一个断眉巡警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拍着被歪鼻子撞疼的肩膀，神色复杂地把42.6美元交给史蒂夫：“这是你今天被抢的钱，布兰德警官托我给你送过来。” 来者正是史蒂夫给坏蛋歪鼻子一记石灰反击时出现的巡警汤姆，当时他阻止了歪鼻子继续纠缠作恶，但也没有严格执法，让歪鼻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今天这么巧合吗？ 对于汤姆的出现，史蒂夫惊讶道：“这么快？” “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会帮你看着点歪鼻子，但是你最好不要得罪死他，或者说得罪死他背后的人。” “马罗尼阁下？” “是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看着并提醒我？” 汤姆打量着史蒂夫，面色更加复杂，但对于原因，他的回答是：“你自己应该更加清楚。”【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去找珍妮 史蒂夫有什么能够让汤姆态度大转弯，甚至可以说是讨好史蒂夫呢？ 史蒂夫在哥谭毫无根基，又是个没多少家资的外地人，年纪又大，体能衰退，看到这种情况的哥谭人能表现出友好都算是很难得。 所以汤姆给史蒂夫的第一印象到挺符合哥谭刻板印象的，排外，不想惹麻烦，警察的责任都是浮云，唯一的亮点是没有助纣为虐，没有帮助歪鼻子欺负史蒂夫这样的外地佬。 这一次出现，明确地赶着给史蒂夫提供帮助，就违背他第一次表现出来的性格和态度了。 史蒂夫稍一思索，想出唯一的答案——韦恩。 能够让汤姆对史蒂夫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只会与韦恩有关了。 史蒂夫在哥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下韦恩夫妇，而韦恩是哥谭顶级贵族，可能是托马斯做了什么，在给史蒂夫背后撑腰。 韦恩家对于报答史蒂夫这一件事情上做得很是周到，送出房产，搞定工作，介绍人脉…… 尤其史蒂夫选择一处小房屋，而使得托马斯想要送他大房子的计划破产后，托马斯、玛莎和阿福就更要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 比如史蒂夫坚持自己进货，韦恩家就专门供货，货物是好货，进货价拿的最低价，而且哪怕货物再少，供货商都会送货上门，帮史蒂夫把重物搬进去。 知道史蒂夫不喜欢受到太多打扰，所以新闻里救了韦恩夫妇的人的信息都是模糊的，而利用人脉和关系关照史蒂夫。 史蒂夫发现安妮·布兰德看到他的证件后表现友善时就隐隐有猜测，汤姆说自己受到布兰德警官委托把没过去半天被抢的钱原样送回来和汤姆更变的态度，以及他言辞中泄露出来那种对于他攀上高枝找到靠山的微妙不屑更是让史蒂夫推测出这种关照。 韦恩家应该是为史蒂夫在当地警局打了招呼。 除此之外，史蒂夫想不到别的答案。 所以史蒂夫对于汤姆那句“你自己应该更清楚”只是笑笑不说话，他早就知道许多人如果没有看到更有说服力的东西，言语就只能是扯扯嘴皮子的无用功，汤姆就是这种人。 “还是谢谢你跑着一趟，要不要喝点水？” 汤姆挑起右边眉毛，眉毛斜切处因为这个动作皮皱了起来，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清单记录，放到柜台上，然后用粗糙发黑，食指和中指有着厚茧，指尖焦黄的手指在单子上点了点：“不用，你确认被抢后找回的财物无误之后在这里签个字，我就可以拿着单子回去了。” 史蒂夫看了看，就是走个流程留个记录，他直接用柜台上的记账笔在单子上签上字。 他在写姓的时候顿了顿，写上史密斯而不是罗杰斯。 他把签好字的单子还给汤姆：“谢谢警察局的帮助，祝福你们工作顺利。” “祝福你杂货店生意兴隆。” 汤姆扫了单子一眼，就把它塞回到了包里。 他咖色的皮肤和旁边面粉袋子里雪白的面粉形成对比，若是颜色更均匀一点，有点像巧克力，但因为色素分布具有差异，所以本就普通的外貌更显脏和潦草。 史蒂夫看着他摆着手走了出去，随口道：“再见，汤姆警官，欢迎下次光临。” “再见。” ———— 晚饭开了一罐蛋黄酱做三明治，面包片是之前做好的剩下来的，再煮了一个番茄汤，解决得很简单。 消食的功夫就在货架左右清点，补货，把东西搬来搬去，尤其是顾客喜欢去，但又东西多堵了路的拐角，把货品的摆放根据今天大家的购物情况进行调整。 于是洗漱之后的时间就是属于史蒂夫的个人时间。 他有些想念老朋友，在画有猫咪大王的本子第二页写上一些数字，仔细看其实年月日的时间记录。 “有点怕自己记性变差……” 史蒂夫嘟囔着，把上面的记录划去了。 留着这些纸质记录是一个隐患。 史蒂夫叹息着，干脆把那张纸都撕下来，放进烧得火热的炉子里。 看着火焰舔舐着白纸，纸张碳化发黑，变成灰，他又在自己的备忘本上添上一个计划，明天去找书报亭或者图书馆买一些报纸或者借一些资料来看。 灯光把他的影子拉拽，拽出一些模糊的轮廓。 他在屋里变成一座雕塑，一座可以命名为“老年沉思者”的雕塑。 “哐哐哐——” 敲门声一阵儿响起，动作急促但敲门力道不足。 史蒂夫抬起头，起身，从卧室到走道到杂货店货架区，一路开灯，脚步声拖曳。 天气有点冷，他裹紧了衣服，鞋子沾上了店里洒的石灰粉吸湿后成泥粉一样的固体。 “是谁？” 门口没有回应，史蒂夫在门后拉开一侧门，低头见到左右张望神情紧张的凯瑟琳，看到他开门，凭借着灵活瘦小的身体，一下子跟泥鳅一样挤了进来，把屋外的寒气带进来些。 “凯瑟琳，你怎么了？” 史蒂夫等她进来，把门掩了起来。 “你救不救珍妮？” 凯瑟琳紧绷着，仰着脸，显得眼睛很亮，很是倔强，似乎史蒂夫说一句不对就要突然跳起逃出去。 “珍妮怎么了？” “我今天去看珍妮，她脸上多了很多伤，她不跟我说。傍晚我路过她家，听到了她丈夫的叫骂、抽打声和她的哭声，我听说你今天拿枪对着歪鼻子，那你敢不敢拿枪去打死珍妮的烂鬼丈夫？这远比你给钱托珍妮做衣服要能给珍妮帮助多得多。” “等我穿一件外套。” 史蒂夫返身回去穿好衣服，拿着钥匙把门锁上：“打死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凯瑟琳。” “那要怎么办？” “我在纽约的时候会建议报警，警察对这类行为并不姑息。” “这在哥谭可不行，警察不会怎么管，周边人也不会愿意惹祸上身，也就你会说走就走。” “凯瑟琳，如果你不愿意帮助安妮，你就不会来找我。” “也许是因为我不想管，所以就把麻烦丢给你。” “不，这是因为你还小，这种事情需要由大人来解决。” 回应史蒂夫的是凯瑟琳的一声嗤笑。 哥谭的夜晚出门并不安全，史蒂夫由凯瑟琳带着绕来绕去，来到珍妮家门口，静悄悄的。 凯瑟琳在外头探头探脑观察灯光情况，侧着耳朵听动静，没有看到开灯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凯瑟琳小声说：“那个烂人可能累了，睡着了，也就没有再打人。” “时间大概过去多久？” “我不知道，从我听见声音到现在，就一阵。看样子今天的事情结束了，我们还要找珍妮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拒绝帮助 正当两人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内传来闷闷的拖曳的脚步，听起来这人是腿脚不便还是怎么的。 那人走近，站在门后，拧开门，咔哒一声，打开门，拉开一条狭窄的门缝，透过门缝看清站在门口的史蒂夫和旁边的凯瑟琳。 “你们怎么来了？” 女人干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屋里没开灯，史蒂夫借着路灯的一点光看到大半隐藏在阴影与门后的珍妮，她用完好的一侧脸对着他们，极力遮掩另一侧肉眼可见肿起的脸庞。 她神情还算平静，低眉垂首，站立的姿势有些歪，一条腿没有着力，可以模糊地看到努力藏在裙子下的脚的不自然。 凯瑟琳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是史蒂夫找你，我就是路过。” 半掩在门后的珍妮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史蒂夫。 她的注视无声，柔软，带着小刺，扎进同样柔软的心脏。 史蒂夫在注视中紧随的眉头刻意抹平，他知道对方并不需要无用的，高高在上的怜悯，他像是一个正常的邻居一样开口：“我想你需要帮助，所以我来了。” 沉默。 沉默中路灯照不清楚许许多多路边树木，只描摹出树枝的扭曲的影，树叶斑驳的形。 风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街角看不见蟋蟀发出聒噪的“唧唧”声。 路边的垃圾桶里飘来因为距离远而不甚明了的臭味，史蒂夫他们过来的时候靠近时闻得更清楚，那是一种长年累月积累、发酵、混合产生的透入周围墙壁、泥土的味道，只有彻底清洗加上日常清洁维护才能清除。 “史蒂夫，你和美国队长有着一样的名字。” 珍妮打破了自己制造的沉默，她的声音压抑、嘶哑，她在门里抓破自己手心，克制住颤抖。 “是的。” “但你不是美国队长。”所以无法改变哥谭，无法改变哥谭里一个叫珍妮的女人的命运，无法让自己这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坦白一切。 这样的心理独白很像是戏剧，珍妮不由在心中大笑，笑人生如戏。 她脸上也忍不住发笑，只是扯痛到了伤，所以变得有些别扭。 “……如果我是呢？” 珍妮提高声音：“算了吧，老先生，美国队长能够揍坏蛋一顿，而老先生你大概会被坏蛋揍一下就生命告危。” 史蒂夫默了默。 曾有人质问，美国队长失去了超级血清就什么也不是，嘲笑史蒂夫本来就是一个一身疾病，瘦弱的布鲁克林男孩而已，他用一次次出击打败了各种质疑，但是当现在年老笼罩在他身上，他仿佛就回到了最初，体弱，没有强大的武力，不能强大到别人相信他。 这也是各种超级英雄内心难以消灭的精神问题，失去了超级能力，他们是否还能做超级英雄。 “珍妮，其实美国队长是谁并不重要，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美国队长，只要他或者她在为正义而战斗。我确实一把年纪了，但是只要有不公，我就还想做英雄，哪怕是生命中最后一次英雄。” 史蒂夫如此想，也如此说，他也准备如此做。 老了又如何，就当回到布鲁克林的小巷，再次成为那个因为阻止混混欺负人而被围殴，举着垃圾桶盖当盾牌的瘦弱男孩。 珍妮为他这番话语失神，她像是才认识史蒂夫一般，睁大了眼睛，嘴里的话语变得失序：“不，你，我……” 凯瑟琳也震惊地甩过头来看他，一个她并没有多么正视的老人。 她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当然她知道自己耳朵没出问题。 凯瑟琳喃喃道：“如果美国队长没有死，他老了之后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吧。” 史蒂夫有些无奈，这个世界的美国队长同样沉入大海，被宣告死亡，所以当然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 于是他顺势严肃面容，对着珍妮说：“士兵，我是美国队长，这一次我们的目标不是法西斯，而是伤害你的人，我们要让对方知道什么是不该做的，什么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之后的代价。” 一大一小两位女性听到他的话，以为他在扮演美国队长，都被这有模有样的表演逗得一乐。 珍妮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切的笑，手掌手指还得去安抚被牵扯痛的脸也无法阻止她现在的快乐。 “史蒂夫，你演得可真像。” “那我和凯瑟琳可以进去吗？” 珍妮扬起语调，仿佛获取到足够的力量：“不，老年美国队长，你该退休了，士兵会勇敢起来打倒坏人的。” 凯瑟琳迫不及待地问：“珍妮，你终于决定离婚吗？” “珍妮，他现在在家吗，我认为不能让你独自面对一个向妻子动手的败类。” 珍妮对凯瑟琳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向史蒂夫道：“他在家，我确实不小心被打了两下，但我在他的食物里放的安眠药物也很快生效了，现在他睡着了，我趁着他睡着揍了回去，放心吧，我会脱离这样的家庭的，可别小瞧女性的智慧。” 史蒂夫眉毛高高扬起，然后又放平，神情变得平和而诚恳。 “新时代女性的力量，真是让人震撼啊，珍妮，我相信你确实有着战胜暴力的头脑和力量了，这样的话，我能够做的，就是告诉你，士兵去战斗吧，你有着这样的勇气和决心，又善于动用你的聪明，那么你能够战胜一切。” “谢谢你们，我可以的，也许没多久，你们就能看见一个全新的我。” “我很期待。” 凯瑟琳没说话，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珍妮，她以为珍妮是柔弱的亟需帮助的受害者，但其实她是在反抗家暴，保护自己的战士，她有着无与伦比的勇气，这和智慧一样难得。 “家里有些乱，我就不留你们做客了，你们趁着还有些光亮早早回家，外面并不安全。” 珍妮这样说着，催促着他们离开，在史蒂夫和凯瑟琳转身的时候轻轻关上了门。 凯瑟琳回头，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高兴，她仰起脑袋对史蒂夫说：“真好，不是残暴的丈夫和无能无力只能受苦的妻子，珍妮真是女人的榜样。” 韦恩修建的一排路灯照得道路是亮的，史蒂夫和凯瑟琳走在光亮中，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第一次见珍妮，我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潜藏的力量，只是真正得见的时候还是不免为她赞扬。我知道她需要帮助，但并不是需要一个救世主，她就是自己的救世主。” “我也要这样。” 在轻轻的夜风中凯瑟琳如此说。【你现在阅读的是 】 19、又起命案 新的一天以凯瑟琳堵住散步的史蒂夫开始。 沿着东河岸漫步，清晨的微光投落在河水，上面浮动起细碎的亮光，只是相比起浮着一层赤藻，不断推叠白沫的河面，那点光芒变得暗淡。 偶尔有鱼从水底游上来，暗色的背部一梭而过，隐藏到漂浮的泡沫、塑料等垃圾之下。 就连风里都带着河水异常的腥味，实在不是一个散步的好地方。 至于路面，是一样的坑洼，还残留着烟头、酒瓶、食品包装袋等等垃圾。 史蒂夫一路往回走，一路把垃圾分类装进两个不同的袋子，一边可回收，一边不可回收。 史蒂夫伸着路边捡来的带着锈迹的长夹子把落到灌木丛里的糖果纸夹进不可回收的袋子里，袋子里面已经快要装不下了，袋子提手把他的手勒出一道凹痕。 他提着这满满一大袋垃圾，找到最近的垃圾桶，全部丢了进去。 而一小袋装着塑料瓶、纸壳的袋子就继续带着走。 “嘿。” 史蒂夫抬起头，看到支着一条腿坐在旁边墙上的凯瑟琳，她把腿放下，双手撑着墙，双脚蹬了一下墙，嗖一下就跳到了史蒂夫面前，灵活得就像猫。 “早上好，凯瑟琳。” “史蒂夫，你在做什么？” 顶着凯瑟琳奇奇怪怪的目光，史蒂夫扬了扬手里那袋可以送进回收站的垃圾：“捡垃圾。” “你捡了，别人又继续丢，你在做无用功。” 史蒂夫不希望加简单的捡垃圾这件事变得复杂，故作轻松道：“也许我只是想捡垃圾挣点钱呢？” 凯瑟琳噎住，她想吐槽但不知道说什么。 她选择结束这个话题，开始说她的目的：“虽然珍妮准备离婚，但是我昨天晚上回去越想越气，我们不能就这样便宜一顿那个坏家伙，或许我们应该趁机去把那个男人揍一顿。那才出气。” 她伸出手，试图拽一把迟迟不动的史蒂夫，没有拽动，他立在那就跟双脚插进土里一样很是稳重。 还是史蒂夫想好自己该怎么回答才顺势走动一步以作对凯瑟琳拉他的反应。 “珍妮不需要我们的帮助，这样的话我们不能够打着看不惯家暴丈夫的旗号来做违法的事。” “谁说我是要帮助珍妮的？” “是的，你没有要帮助珍妮。” 凯瑟琳再度噎住，话语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她愤愤地瞪着史蒂夫：“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我们不能这样做。你最近在做什么？” 史蒂夫突然问道。 凯瑟琳刚准备掉头就走，就被史蒂夫紧随拒绝之后的问题给问了个正着，她满头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史蒂夫在看到有一个正在垃圾桶边收拾纸壳的老人时，把手里剩下的装着塑料瓶、纸壳、铁件的袋子送给了那个老人，得到了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笑笑，继续往回走，一边回答凯瑟琳：“我觉得你应该在学校读书。” 凯瑟琳翻了个白眼：“哥谭没读书的人多了去的，多我一个不嫌多。” “你不读书干什么呢？” “我家里养活我都困难，谈什么送我去学校读书？呵那是有钱人的玩意。” 史蒂夫看着她快步走到他前头，面朝他倒着走，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 她比布鲁斯还要小一点，在同龄人受到保护，享受生活的时候，她在街头游走，从她轻巧的身手可以看出她大概还在学一些武术，柔道、街头格斗之类。 “以后有机会你会去吗？” “照这种情况，等我可以去读书，我估计那时我年纪上来，就不会想进入学校了。” 她突然扫了两眼史蒂夫，带着一种明目张胆地评估：“就你那点家资就你这个情况，可别操心我的事情了，老头越操心越老，你自个儿保着自己过吧。” 史蒂夫哭笑不得：“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个鬼。 凯瑟琳刺他的话到了嘴边，因为昨天史蒂夫说出的话而收了回来。 无论他会不会真的要践行他所说的话，至少能够说出面对不公可以做生命中最后一次英雄的一番话，就已经昭示出史蒂夫的不同寻常。 反正凯瑟琳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的。 她甚至对史蒂夫的来处产生了一丝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地方能够出现他这样的人。 “那你最后能记着自己的话悠着点。” 路过书报刊的时候，史蒂夫买了一份报纸和一本杂志收起来。 路边花坛里跳出一只橘色的野猫，看到凯瑟琳，喵喵两声。 凯瑟琳凑过去给猫理顺毛毛，撸得猫眯着眼睛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喜欢猫？” 凯瑟琳拊着猫咪的背脊，满心满眼都是猫：“猫是一种脆弱却独立的生物，它们比人更可爱。” “吃过饭了吗？两人份的早餐之外，我还可以为猫咪做一顿猫饭。” 凯瑟琳抱起猫快步跟上史蒂夫，猫咪在她的臂弯里凸出成一团：“没吃，你做的猫饭一定很好吃，就是不知道等下我吃的怎么样。” “凯瑟琳，你如何在不知道我厨艺的前提下得出我猫饭做的好这个判断的？” “猫告诉我的。” “好吧，是一个有点意外的答案。” 史蒂夫挑起眉毛，眼睛眯起来，脸上的纹路也因为微笑这个表情而缓缓缩紧，说实话，他为现在的平和感到高兴，这让他有一种回到布鲁克林乡下的错觉，哪怕这里如此不同，哪怕他知道麻烦总会来临。 路上又在菜市场买了些实惠的鸡胸肉、蔬菜和香料，带着晨风和夜露，史蒂夫回到杂货店，身后跟着抱着猫的凯瑟琳。 饭后凯瑟琳舔掉手指上的油，小小一个却坚持要把用过的餐具顺带猫碗给洗了。 “慢点，小心些别摔着。”史蒂夫看着她跑来跑去，像个陀螺一样转，快得带起风。 “洗个碗有什么危险的？” 凯瑟琳抱着猫又走了，这样就有点像史蒂夫在布鲁克林乡下认识的小姑娘，风风火火的，活力十足。 今天是周末，杂货店的生意要好一些，不少顾客来买东西，史蒂夫在柜台、货架、仓库间打转，没有顾客的时候就在柜台看报纸。 史蒂夫买的是《哥谭日报》，通过报纸他能够了解到哥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政府组织了一个监督小组督办市政基金的使用情况，夸了一番政府。 抢劫韦恩夫妇的暴徒已经在蹲监狱，拒绝记者对其进行采访。 韦恩集团准备在哥谭多个区域，包括东区投入资金支持警察局工作，为维护哥谭治安尽一份力。 东区近日夜晚案件频发，提醒市民尽量少在夜晚出门，保护好自己。 …… 有人进了店，史蒂夫抬起眼睛扫了一眼，还穿着巡警服的汤姆在货架上挑了盒烟，走到柜台前结账。 “在看报纸？”汤姆瞄了一下报纸：“昨天又出事了，你最近少出门。” 史蒂夫惊讶极了，忙问：“出什么事了？” “老小区那边死了个人，谋杀。” 汤姆是这一片的巡警，他的消息灵通，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公园街是第三服务业为主的市区，有着最好的剧院，而老小区则要远一些，隔了三四条街，是东区城市建设一开始兴建的，那里的房子老旧，公共设施最是老化，除了许多一开始住在那，现在已经老去的老人之外，还有许多手头不宽裕，因为那里房租更便宜而租房的穷人还有帮派人士，鱼龙混杂。 加上附近提供工作岗位的以炼钢业为主的锅炉区产业陷入衰退，以及房屋建设得很乱，各种巷子和小道，人藏匿进去很难找，因而那一片也属于治安困难的区域。 这一次就是在老小区，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混混昨晚上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汤姆抽出一支烟叼在两片厚嘴唇里，打火机打火，另一只手护着火焰，凑近烟，火燎了一下，烟尾红起来，烟气浮起，他的断眉、眯起的眼睛模糊在里面：“那个混蛋赤-裸着上身，仰躺在床上，心口一把刀，一击毙命，现场有被特意处理过，我们还在验尸，以及调查周边。” 史蒂夫稍稍屏息，身体后仰，避开喷过来的烟气：“和隔壁街德莱的死有关联吗？” 汤姆对着他挑起眉，大大吸一口烟，烟尾的红涨大了一瞬，他缓缓吐出，白烟从他的嘴缝、鼻孔跑出。 “看来你很关注。现在并不确定这一点，第一个就像邻里传闻的那样，疑似抢劫犯杀人，房子里值钱的物品都被拿走了。第二个是街头混混，平日里就欺负人，不少人想他死，我们优先考虑仇杀，按他社会关系去排查。” “有希望找出凶手吗？” “要是詹姆斯·戈登来查，希望很大，若不是他，那就难说，就算找到了，也可能不是真凶的倒霉蛋。” 史蒂夫为他说话里暴露的信息感到一种荒谬，不过对于哥谭的荒诞，史蒂夫也不是没见识过，所以他问了他更感兴趣的：“詹姆斯·戈登是谁？” “算是我一个同事，跟我不一样，他是你很喜欢的那种有能力的好警察。” “是吗？”史蒂夫记住了这个名字，又问道：“他现在在哪里，这两个案子不归他管吗？” “若你有事，可以找他帮忙。他不太受待见，遭了排挤，现在在休假，估计也快回来了，但就算回来了，也有更多事情需要他操心，毕竟他这样的并不算多。” 汤姆捏着烟，扫了两眼柜台里面，又移开眼睛，尾指弹了弹烟灰，脚往外走。 “走了。” 史蒂夫对着他慢悠悠晃出去的背影喊道：“你不说说他怎么遭排挤了吗？” “他现在能解决。” 汤姆走了，仿佛就是买了个烟，闲聊了一通而已。 但是史蒂夫不会这样想。【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天外来客 现在的哥谭查资料还不像后世那么容易，史蒂夫白天要守店，晚上为了安全几乎不出去，那么结果就是史蒂夫并不好走太远，尤其是史蒂夫没有车。 而不走远他无法找到足够的合适的资料。 在这种情况下，书报亭里的报纸和杂志就变成史蒂夫最易于得到的比较可靠的信息来源。 他没有找到二战有关的资料，关于美国队长的内容更是难以寻觅，好在史蒂夫买的杂志还是能够帮助他更快的了解哥谭的历史。 哥谭是美国东海岸的一个港口城市，最开始是一批欧洲人乘船过来落脚和建设这里，其中一些人又成为了哥谭的上层。 史蒂夫认识的托马斯·韦恩一家的祖辈就属于这一批人，还有他们在各种行业发展，哥谭人口逐渐变多，产业逐渐丰富，形成了现在的哥谭。 杂志里还有一份哥谭地图，哥谭市主要由三个大岛组成，东区就在最北部，面积最小的上城岛上。杂志还分析了上城岛的发展方向，政府和经济学家试图让上城岛更多地向第三产业转型，东区已有、在建和计划的就有哥谭体育馆、植物园、公园、游乐场、游艇泊场等等，还在搞新城区。 史蒂夫谈不上精通经济学，但也能从中看到注入东区的发展新活力，这是一个很好的势头。 但是一切能够向好发展吗？ 史蒂夫也说不清楚，他眼见杂货店里没什么人来，干脆闭店，他还是想去了解老小区那边发生了什么。 他在这里的杂货店才开了多久，这附近怎么就接连发生了两起两起入室杀人案呢？ 这一次他随身带好了必须的物品，在出门之前一样样检查口袋里的钥匙、枪、证件、钱、止血凝胶、止痛药，一一确定后，看了眼蝙蝠镖，这个所谓的把他带到这个城市的奇怪武器，也用布包裹着，塞到了怀里。 沿着街道向老城区走，两边的树叶落了一地，脚踩在上面，发出一点点细细簌簌的动静。 今天是周末，路边停的轿车在还算明朗的天光里把一些终于能休息上，也有着娱乐想法的人放到剧院里去。 史蒂夫也注意到那些店大多也在开着，店主守着店铺，在他路过时都不会移一下目光，显然，他们和史蒂夫一样开店无休，只是史蒂夫选择在客人不来的时候跑出来看看。 而路过别人家门口的时候，则会闻到里面飘来的熏猪肉和烤肠的香味，带着热和暖的，属于家的味道。 史蒂夫顺路去看了眼抢劫他的那家咖啡店，店面已经挂上了转租的告示，史蒂夫进入隔壁的面馆点了一份意面，跟服务员打听咖啡店的事情。 服务员斜着眼睛走开，当作没有听见，嘀咕着什么走到后厨，不一会儿端来一盘黑胡椒意大利面：“每个人都问我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还要不要干活了，这么好的时间就算用不上拿来摸鱼不好吗？” 史蒂夫被拒绝也没有多说话，安静吃完了午餐，而在结账的时候给了服务员带着某种头像的纸——一种有着神奇魔力的纸张。 “老先生，你是要问隔壁咖啡店？” 史蒂夫有点走神想自己会不会因为开支大而杂货店经营不善，导致自己活生生地破产吧……而服务员的问话让他醒神。 “是的，我想了解一些，因为我曾在那里喝咖啡，现在一看却已经关门了。” “原来是这样，是咖啡店前员工不满老板，跑过来复仇，把老板关在后厨，还艺高人胆大地抢了两个倒霉蛋。” 倒霉蛋史蒂夫微笑着点头，算作对于服务员的回应：“然后呢？” “然后没多久警察就上门，原来这人抢的一个人来头不小，指得动警察。钱是中午抢的，人是下午被抓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速度真是离谱的快。只是原先的老板受惊太过，急匆匆跑回到老家了，店也准备不做了。” 对面属于德莱的房子已经在挂售，史蒂夫过去的时候碰到了一对母女，她们在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大袋大袋的东西都打包起来，往楼下垃圾桶里一趟趟。 史蒂夫过去的时候看女士双手正紧紧握住纸箱两侧，纸箱几乎遮住她的头顶，只露出一小截头发和额顶。 纸箱重量压得她脊背弯起，手臂紧绷，手背青筋若隐若现，手指关节用力而发白，汗渍透着光。 而小女孩则搬着个小号的纸箱跟在妈妈后头，时不时提醒妈妈慢点。 史蒂夫上前帮忙，把那大箱子给一起弄下去，这边算是认识了。 脸庞带着汗珠的女士终于是腾出双手，视线也不再被纸箱遮挡，喘着气对史蒂夫说：“谢谢你，老先生。” 她的女儿就跟在她后头拿一个小扇子给她扇风，可爱得很。 两个人交换了名字，女士叫做尤莉，还邀请史蒂夫去喝杯水。 进入到房子客厅，一应布置正常，看上去不像是发生过命案的房子，只在空出堆了一些箱子。 大概案件现场不在客厅，所以这里几乎不被波及，发生异变。 史蒂夫双手抱着水杯，问道：“这是要搬家吗？” “没有，我和女儿没准备住在这，我是在把房子里个人物品清走，以后是租还是卖出去都可以。” “也不错。就是我听说这屋子里好像死了个人，会不会不太好租卖？” “老先生也听说了？是的，我现场找人收拾的，自己把其他房间给收拾了一二，总要早做打算。” 史蒂夫状似同情道：“真是太糟糕了，孩子父亲就去世了，凶手被抓到了吧？” 尤莉却淡淡道：“挺好的，以后没有人老是来打扰我和女儿的生活，反正我早当他死了，这次如果不是警察来找我我都不会知道。反正凶手不是我，至于凶手是谁，警察那边没有什么消息。” 尤莉不再接史蒂夫有关的话头，对更多关于德莱的事情兴趣寥寥。 就在史蒂夫准备告辞的时候，小女孩拿着一个相框跑了过来：“妈妈，我在饮水机下的柜子里找到了这个！” 相框很简单，就是母女和一个男子的合照。 尤莉看到那相框就嫌弃地把相框丢尽纸箱里，木框因为撞击发出一声闷响，她肉眼可见地心情坏起来，史蒂夫也顺势提出告辞。 老城区这边离珍妮家也不远，史蒂夫干脆又跑到珍妮家外站了一会，垃圾桶离得太近，苍蝇飞来飞去，史蒂夫脆弱的鼻子被那臭味所捶打，他不由得屈起胳膊用手臂捂鼻子，脑袋缩在臂弯里。 路过的人对他投以怪异的目光，并被垃圾桶所驱赶，匆匆走开。 珍妮家家门紧闭，窗户也用拉开的窗帘遮挡着。 史蒂夫敲门三下，冲里面喊：“珍妮，珍妮你在家吗？” 没有回应。 房子里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倒是隔壁的妇人一把拉开窗帘从窗里探出头来：“找珍妮？她一大早出去了，她家里估计只有她丈夫，每天喝得烂醉，你叫不起来人的。” 史蒂夫道了一声谢，同时对于珍妮准备离婚这一事情产生担忧，他打算下次再和珍妮说一说，是否需要他帮忙。 到了老小区，史蒂夫才想起自己没能得到新案件发生的详细地址，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关系，他凑到一堆老人里，完美融入其中，并打听到那个死去混混的事情。 死者叫做约翰，拖欠房东房租一周了，房东上门来催钱，就不幸地发现了他的身死。 有老人说他死得好。 史蒂夫不解，还有人解释约翰五毒俱全，坏得很，可能还涉及一些拐卖的事情，但是没有证据。 提到这个老人们就没完没了了，开始控诉，但没能再提供更多有效信息。 而史蒂夫在老小区的这一幕，都被刚来到的一个人看在眼里。 他拿着同事给的像指南针的道具，顺着指针的方向来到了这里，而指针直直指向了史蒂夫。 这人收起道具，凑过去：“你好，老先生？” 史蒂夫早就留意到有一道隐蔽的打量视线，这视线隐藏得很好，史蒂夫没有管，却不想对方突然直接跳了出来。 他很像一个路边混混，有着随意的穿着和不修边幅的外形，走路时随意晃动身体，站得歪扭，现在正冲他挑眉，衣袖因为伸手拦住史蒂夫而露出一小截小臂：“我是这边的消息通，给我点小钱我能帮你各种忙。我看老先生不像这里人，是要打听什么？” 史蒂夫并不觉得自己很突兀，能让一个路边混混突然跑来问他要不要消息。 难道是因为约翰的死牵涉众多，他只是在周边打听就引来了什么特工？ 史蒂夫曾被某些特工给骗过，他实在是惊叹于层出不穷的伪装，眼前这个如果属于其中之一，那么他的伪装简直是登峰造极。 这样的结果就是史蒂夫不确定自己生出的怀疑是否对。 “你叫什么？” 这个出场太仓促的男人回答道：“马龙。”【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跨界寻子 穿着皱巴巴显得质感不佳的棕色夹克，头戴黑色针织帽，脸上戴着墨镜的男人双手插兜，双肩稍稍内收，站得歪扭，看上去就是个底层人。 再加上发暗的白皮和耳垂下方延申到下巴的胡茬发青，让这人显得不那么干净，有种潦草糙男的味道。 他站在那，墨镜后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高出房屋的是远处锅炉区支出的烟囱，有一些还在运作的不断向灰暗的天空喷涌着烟雾，但还有很多的工厂蒙上破败的阴影，灰扑扑地苟延残喘在那里，等着资金再次活动起来使得有人去整新，或者就此坍圮。 空气里脱硫不完全的废气和老城区的垃圾堆臭味混合在一起，随着风的吹拂而鼓动，对着人的鼻子伸出触手，钻进去。 尖塔、尖拱和飞扶壁支棱着，浓缩着这片地方的历史，只是难以掩盖残破不堪。 老城区街道狭窄而曲折，像蜿蜒爬行的蛇，不知道爬到了哪个阴暗角落。 两侧的建筑挤挤挨挨，争夺着有限的空间，建筑间架了一些杆子，上面飘荡的衣服装着风，有的落在堆了泥土的管道、生锈的金属架、斑驳露出粗糙砖面的墙或者爬满青苔和缝隙的地面上。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超级商城，没有现代化的光鲜亮丽，但是男人还是觉得熟悉。 这里是哥谭东区老城区，他知道哥谭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小巷，也曾在夜晚踩在不同的楼顶，不同的滴水兽上，即便眼前的老城区带着过去的光影，他也能够认出来。 这是他小时候的哥谭。 突然风里飘来一张纸张，男人伸手捞住，是一张报纸，还挺新，不知道是谁丢下的。 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手指蓦然一紧，把报纸放近，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上面的文字，呼吸在那一刻近乎停滞。 这是近三十年前的小报报纸，头版是托马斯·韦恩一家小巷遇袭一事，上面写着韦恩一家三口看完电影后，在回家途中遭遇歹徒持枪抢劫，被路人所救。 目前歹徒已经被抓，托马斯·韦恩在采访中表示目前一家三口很安全，又表达了对救命恩人的感谢，并对其身份保密。报道末尾还提到东区目前多个项目由韦恩家出资，笔者对于遇袭的托马斯·韦恩是否因此撤资表示担忧。 这些字就像止渴的鸩酒，带着毒，他却一个字也没有错过，看到“一家三口很安全”的字眼时男人在墨镜后的眼睛缓慢眨动。 他心里跟打翻了一桌子调料瓶一样，喜悦、怅然、难过、不可避免的生怯等等情绪搅和在一起，酸甜苦辣咸直冲上头。 父亲叫托马斯·韦恩，妈妈叫玛莎·凯恩的男人韦恩紧紧抓着平行世界里有关于同位体父母的报纸，手指直接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鼓起。 韦恩一瞬间忘记伪装，把自己绷成了一把弓，站得笔直，神经紧绷，身体处于某种应激状态，呼吸从放慢变急促。 韦恩去过很多平行世界，所有的布鲁斯·韦恩都过早地失去父母，以至于韦恩怀疑过自己八岁成为孤儿，之后成为蝙蝠侠都是早已写好的剧本，一种无法更改的命运。 而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例外。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呼吸在这一过程中恢复，同时他也得以调整自己的状态，再次做好一个哥谭混混的伪装。 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他的儿子。 小蝌蚪找妈妈，韦恩找儿子。 韦恩是一个人来到这个哥谭的，他希望可以两个人回去，多出的那个人是他误入时空乱流，来到这个世界的儿子。 他的时间不多，随时可能被动离开这个时空。 韦恩把报纸塞进夹克口袋，拿出一个指针盘，这是一个法器，上面的指针不断转动，转出残影，渐渐变慢，颤悠悠地指针直直指向巷子里。 男人顺着指示方向往里走，两边的窗户一扇扇，伸出各种金属架和顶棚，靴子尽量避着垃圾走，但还是时不时踩过一些碎渣、烟头等。 指针颤颤巍巍地晃动，韦恩随之转向，再转向，最终在老城区难得的活动场所找到了指针指定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他和周围一堆的老人混在一起，聊着老城区死了一个人的事情，普通人打眼一看，会觉得这些毫无问题，也就是老头们聚在一起八卦聊天罢了。 但是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个老人是不同的。 他坐得笔直，穿一身普通夹克，周正的面容能让人感到慈祥、和蔼可亲、正气，他不像是老城区的老人，他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是恶人的人，也不是看上去正义其实暗藏邪恶的人，他是那种明眼人看气质，一下子就能分辨出的好人。 有点像超人。 当然，韦恩并不会排除掉对方十分会演的可能，那样的话也很可怕。 而且话题是在被那个老人所引导的，他让周围的老人说出自己所知道的，而他不动声色地从中获取信息。 韦恩确定，他在了解和调查他所询问的，老城区约翰的死一事。 这个案件韦恩看过卷宗，他收起罗盘，主动上前，以提供消息的名义接近。 而且他的时间紧迫，韦恩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一个严密的计划，进行完美的布置接近他以获取信息。 对于老人问他叫什么，韦恩选了自己曾经用的人名：“马龙。” 火柴马龙的马龙。 ———— “哦，马龙，我要回去了。” 史蒂夫抬头看了眼天，哥谭的太阳躲在云层之上，但也模糊能辨别位置，进而判断大致的时间。 “老先生，我可以送你。” 街头混混热心送老头？ 史蒂夫更觉得对方是比伪装成煎饼摊摊主的卡宾更善于扮演的便衣或特工，只是某种目的加上某种急迫性让他过分关注自己，以至于被史蒂夫觉察到不对劲。 史蒂夫决定再试探一下，他调转脚步往回埋头快走，一边说着“不用”一边注意他的反应。 突然有些热。 韦恩大跨步跟上来，比史蒂夫走得快多了，他跟上史蒂夫就保持一个差不多的速度绕在他周围，面露急切：“别走啊，老先生，我不仅消息通，还能干各种活，雇佣一下我，我很缺钱的。” “我也缺钱。” “没我穷的，老先生，真的，考虑考虑我。”巨有钱的韦恩追着道。 史蒂夫始终脱不开这个家伙，他有些喘气，愈发热，而旁边叫做马龙的家伙跟得轻松，简直是欺负老年人。 有些生气，气得胸口烫……他摸了把胸口，被隔着衣服底下物品的温度烫到了。 他出来的时候把蝙蝠镖放在了夹克内口袋，是蝙蝠镖在发热。 这个蝙蝠镖会出现这种情况？ 史蒂夫想立马把蝙蝠镖掏出来，可是眼前这个马龙赖着不走，他像个狗皮膏药，看上去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了。 再这么竞走下去没意义，史蒂夫暗自戒备，忍着发热的蝙蝠镖站定，眼神锐利地打量着突然出现，搞出这一遭的马龙。 “既然你是这里人，你知道刚刚一圈老人的名字吗？” 这就是没有准备的坏处了，韦恩只能说出几个自己在听他们说话时知道的加上曾看资料记住的老人名字。 史蒂夫还要追问剩下的人，韦恩当然答不出来，便一脸心虚，反昂起脖子道：“我是街头混混，记他们名字有什么用？” 看来这马龙确实了解一些老城区情况，但是并不如之前的交流中口口声声所说的自己是这里的消息通。 史蒂夫耐下心来，准备跟对方继续耗时间，但问题是蝠镖真的叫他怀疑是要炸了一般烫人，他胸口一定被烫红了，希望不要把他就此烫熟，疼痛的反应无法完全人为控制，他已经要控制不住表情，希望他现在没有龇牙咧嘴，但肯定是在咬后槽牙了：“如果你硬要说你自己都觉得破绽百出的假话……” “对不起，老先生，我需要帮助。” 韦恩突然收起混混的混不吝，他站直，打开双肩，让人注意到他其实高大健壮。 “你直说。” “我在寻找我的儿子，有消息告诉我你曾见过他。” “可以详细说说他的信息吗？” “他叫达米安，黑发绿眼棕色皮肤，4.5英尺，是个性格倔强、强势的男孩。” 史蒂夫回想了一下自己见过的小孩，小布鲁斯、凯瑟琳……他没有见过马龙口中像达米安这样的男孩。 “我没有见过，你的消息可能出现了问题。” “不，你一定见过。”【你现在阅读的是 】 22、放个监听 史蒂夫来哥谭并不久，遇到的人也有限，如果史蒂夫真的见过失踪的达米安，史蒂夫肯定自己或多或少会有印象，但是史蒂夫再怎么回忆，都无记忆，便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符合描述的男孩。 “我确实没有印象。孩子什么时候走丢的，你为什么不找警察呢？” 韦恩说了一个日期，摇摇头，神色无奈：“找哥谭的警察没有用。” 史蒂夫算算时间，达米安大概就是他来到哥谭那两天失踪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做父亲却一口一个找警察不行，不由得着急道：“这么久了，你不报警增加找到孩子的可能性，你这不是那孩子的安全做儿戏吗？” 对于史蒂夫的指责，韦恩解释道：“达米安很聪明，能够保护自己。他的失踪是一件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警察没有办法，我这样说，老先生你能理解吗？” 史蒂夫擦掉额头滑落的眼周的汗珠，眨了眨有些不适的眼睛，长叹一口气：“如果你不说清楚，我大概永远也无法理解。” 布鲁斯视线落在他略显僵硬的神情和开始不停分泌汗水的皮肤上，又下移落在史蒂夫因为衣服里放了什么东西而显出一点形状的胸口：“老先生，你胸口的东西要不要先拿出来？” 史蒂夫索性把怀里被布条严实包裹，看不清具体形状的蝙蝠镖捞出来，说来奇怪，一捞出来，见了风，就消停了，到手里只是留有余温。 “这是什么？” 韦恩有些在意。 史蒂夫把蝙蝠镖塞回去，舒了一口气，并不愿意让对方过多关注蝙蝠镖，很快转移话题：“我很重要的东西，有点咯人。走吧，既然你确信我见过你的孩子，就先跟我回去，一路上你也找找，我再跟你说说我去过的地方。” 遇着这样的事情，史蒂夫倒是不好再查访这边的案件，两个人沿着史蒂夫原路返回。 “我叫史蒂夫·史密斯，搬来哥谭还没多久，在公园街开了一个小杂货店，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见过你孩子，但是我得说我在哥谭见过的人不多，符合你描述的孩子更是没有。” 韦恩没想到他竟是这种情况，新来到哥谭，又是个老者，活动范围确实有限，而达米安可能在的范围也就极大程度的缩小。 他辨认史蒂夫没有说谎，那么就有可能遇到但是没有符合描述的印象或者根本没有见面。 “可能达米安做了伪装或者碰到但没有看到他正脸。” “也许吧，但是身高可不好伪装，4.5英尺能够排除掉绝大多数人。” “达米安也是一个存在感强烈的人，如果你直面过他，肯定会留下强烈印象。” 史蒂夫听到他这样说，他看上去也不是很焦急，并不为儿子达米安的安危十分担忧。 这时候的马龙和史蒂夫第一眼见到的混混马龙差别巨大。 马龙可以像混混，又可以像现在一样的冷静镇定，他身上有一种像哥谭这个城市一样的气质，很复杂，又多面，暗藏危险。 “你很神秘，你的孩子也是，你们是哥谭人吗？” “是的，我祖辈都在哥谭，我曾离开这里，但总是会回来。” “哥谭人总是排外又不愿意离开这里，我认识的许多邻居就是如此。当然，如果能够对外地人友好一些，我会更感激的。” 韦恩不说话，史蒂夫的吐槽扫射到了韦恩自己，他也是有些排外且不愿意离开，对外地人没那么友好的哥谭人。 而史蒂夫并不介意他没有回复，主动说自己的行动范围：“我这些天就主要在公园街活动，去过北河一带散步，还去过老城区这一路……” 史蒂夫的话语停住，他突然想到自己还去过韦恩庄园，而说出这一点，就有可能会暴露他和韦恩家的联系，他并不愿意如此，给自己和韦恩家增添麻烦。 “我会都过去转一圈。” “转一圈就能找到人吗？” 韦恩有他的方法，只要和达米安在同一个区域内，指针盘就能给他指认明确的方向。 两个人走到了杂货店，店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进去买东西了。 史蒂夫快速开口：“那我就先不留你，找孩子要紧，无论找到与否都先来找我，我等你的消息，我先去开店招呼客人了。” 韦恩深深看他一眼，知道他还有什么信息没有跟他说，但是史蒂夫也说了无论结果都来找他，可能因为那些信息在他能够找到达米安的情况下，他就不愿意透露。 现在他又不是蝙蝠侠，史蒂夫也不是罪犯，韦恩无法用对待罪犯的方式从他嘴里获取全部的信息。 他花钱搞来一辆哈雷摩托车，一副混混打扮也很符合哈雷吵闹的特点和适合坏小子的宣传，他骑着摩托车在东区转来转去，顺便打探史蒂夫的消息。 他重点光顾史蒂夫所说的他的活动范围，然而指针在指针盘里乱晃，一副晕头转向，无法指引方向的样子。 韦恩选择扩大范围，以免老人有所遗漏，可惜一无所获。 韦恩没有觉得太意外，看来还是需要向史蒂夫问更多了，包括他所隐瞒的内容。 他骑着车轰隆轰隆开到史蒂夫杂货店，史蒂夫已经等在那。 看来史蒂夫对此也有所预期。 “马龙，先进来坐吧。”史蒂夫伸手把门口的牌子翻过来，停止营业，然后转身走进杂货店里。 史蒂夫对于杂货店的经营情况只能说抱歉，他对于自己靠这个杂货店养活自己表示担忧，但现在先不管。 韦恩跟着他走进，这个名叫史蒂夫杂货店的铺子并不大，前面是经营场所，后面是史蒂夫的生活空间，史蒂夫一个老人，守着这个店倒是不错。 从史蒂夫的行为、动作、语言分析来看，他曾有着长期军伍生活，十分敏锐，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高手，现在老了，也下意识保留有对四周的观察和警惕，比如他在老城区探查消息的时候就快速地察觉到了韦恩的存在。 根据拿了韦恩钱的东区人所说，史蒂夫大概半个月前来到这里，迅速开起了杂货铺，卖的东西也实惠，看上去挺好说话的，但是逼急了也会拿出枪来。 这验证了史蒂夫基本上没有说谎，叫韦恩注意的一点是，史蒂夫到哥谭的时间和达米安失踪的时间近乎一致。 还有他掩藏的东西是什么？ 韦恩估计了一下，大概巴掌大小，薄片状，会被史蒂夫放在胸口，可能是他所珍视的东西。 “马龙，我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和你说，说实话，那是最远的一个地方了，但在说这个之前，你可以解释我衣领后多出的东西是什么吗？” 史蒂夫伸出手，手心里的监听器大剌剌地出现。 史蒂夫回到杂货店准备查看一下蝙蝠镖，结果整理衣服摸到一个小型监听器，他看那做工和所含的技术，太过精密。 至于东西是谁放的？ 就算史蒂夫老了，退休已久，但史蒂夫曾多次接触这些小东西，而能够让史蒂夫一开始几乎没有察觉，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史蒂夫除了今天见到的马龙，没有遇到过其他可能的认做到这一点。 史蒂夫拿着这个监听器，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对方：“你为什么放监听器，你到底是什么人？” 韦恩盯着那个监听器，有些懊恼。 该死，监听器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代随便能拿出来的，如果是这方面的专家，甚至会认为这个监听器的科技太超过，进而怀疑拿出监听器的韦恩。 他观察着史蒂夫，史蒂夫应该更多的是对他这个行为的不满，而不是怀疑起他是什么未来时代的人。 就算如此，他这个举动还是太冒险了，不能因为史蒂夫年纪大，就认为对方不会了解和察觉监听器的存在。 在他沉默没有立马回答的时间里，史蒂夫语气进一步加重：“还是说，你连你的孩子达米安失踪都是骗我的？” 韦恩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和手很像只要不对就立马掏枪的戒备立马说：“不，当然没有，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寻找达米安，我不会拿他做幌子。” 史蒂夫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目光锐利，重复道：“你为什么放监听器，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副样子也是伪装吧？” 做爹的能说儿子擅长伪装，那么这个爹也很会伪装，现在这副面孔的真实性就有待确认。 史蒂夫本来怀疑这个自称马龙的男人可能是特工，但是他在他身上放监控器的行为有人这个怀疑变得不可靠起来。 史蒂夫看着马龙的眼神也不善起来，他可不是老好人，甚至不少人说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很重的精神负担。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怀疑老先生是否有所隐瞒，我太过心急……” 史蒂夫直接打断：“你放监控器的行为太过熟练，你习惯了这样做，法律在你面前没那么有效。” 韦恩露出羞愧的表情，内心却像有另外一个人一样再冷静地怀疑和分析史蒂夫的存在。 韦恩熟悉哥谭，给哥谭很多人做过档案，却从未知晓哥谭曾有过史蒂夫·史密斯这样一个人。 像他这样的人，会在哥谭默默无名吗？ 不可能，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史蒂夫·史密斯没多久就死了，没有来得及留下更多的记录，要么两个时空存在有差异性，他所处时空没有史蒂夫·史密斯，而这个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又有着小巷父母没有死亡差别的时空多出了史蒂夫·史密斯。 史蒂夫不为他表露的歉疚所动，他讨厌视隐私于无物，肆意监听别人的特工。 他还有更深层的忧虑，不假辞色地催促道：“在你进行欺骗和给我放置监听器的情况下，就算你真的是在找孩子，我也不能轻易地继续帮忙，你到底是谁，你不报警而做这些是为什么，而且这监听器可不简单，你就这样轻易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是一名雇佣兵，我的孩子中了魔法失踪了，我找了我的法师朋友要来一个魔法物品，帮助我找到达米安。” 在这种情况下，韦恩必须透露更多了，史蒂夫也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他拿出那个罗盘，上面的指针还在不断乱转，他解释道：“我的朋友告诉我罗盘能够告诉我谁有达米安的消息，缩小寻找范围，我在老城区就是靠罗盘发现你的。只要你告诉我你来到哥谭后去过哪里，我就可以用罗盘找到达米安。我很抱歉我的妄为冒犯到了你。” 他更加诚恳了，对于史蒂夫这样的人，韦恩就必须更加诚恳，欺骗和妄动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抗拒。 唯一让韦恩忧心的是，什么魔法、魔法师的说法，一般人听上去都会觉得他在说什么疯话，根本不信，他打算等史蒂夫表示他在说谎后再次道歉，换一套说辞，就是他在史蒂夫心目中的形象可能一坠地底，事情变得更麻烦起来。 不想史蒂夫看他一眼，没有说相信或者不信，而是说：“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韦恩把罗盘给史蒂夫，史蒂夫托着罗盘，入手重量偏重，是粗糙玉石一般的质感，花纹很古朴，他上下翻看，没有找到疑似电磁装置的东西，他伸出手指止住那细细的指针，感觉到手底下的小针在发颤，只要他一松手，就会继续乱转。 这可不像曾经找到过他的样子。 史蒂夫不确认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是蝙蝠镖发热的原因，但是没有能量来源就保持不停转动，且不是指南针的罗盘确实让他对马龙的说法将信将疑。 史蒂夫问道：“证件有吗，我需要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韦恩疑心他这般态度，没有说出来，听他话地拿出了马龙的证件，时间修订版本。 史蒂夫一一翻看，没看出造假痕迹，而进一步的验证，他现在是做不到的。 “你身上带了武器吗？” 韦恩想了想自己的腰带，如果不包括腰带里各种蝙蝠镖和钩锁等物件，他是没有武器的，便大方展示所有能装东西的口袋，包括看上去不能装入枪的腰带：“我没有带枪，老先生你如果不信任我，可以带着枪防备我。” 这个表态进一步降低了史蒂夫的火气，但他显然没有最初那么友善热情，面色平淡：“你等在这，我要先去打一个电话。” 说着他也不进一步解释，直接往外走。 韦恩让出一步，看着史蒂夫走向路边的电话亭，而把他就这么留在史蒂夫的杂货店，一点都不担心他这个陌生人把杂货店的钱和商品偷掉。 听着什么魔法的解释不表示质疑，看了他证件又检查了他的武器，现在要他等在这却不解释…… 韦恩望着史蒂夫的背影，大脑里突然飘过一个怀疑：史蒂夫不会是降低他的警戒，现在去报警叫哥谭警察来抓他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 23、目的地？ 哈雷摩托车采用的大排量的v型双缸发动机持续发出“砰-砰……砰-砰……”的类似马蹄跑起来节奏的声音以及巨大的排气声一路划过，很是聒噪，叫人心烦意乱。 摩托车由坐在后座的史蒂夫指路，韦恩驾驶，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走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驶离哥谭市，进入布里斯托尔郡，沿着海堤的公路向西北方向行驶。 这是一条韦恩走过无数遍的路。 从哥谭市到布里斯托郡，在地下铁道修建完成之前，不考虑绕远路的穆尼大桥，那么走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是最近的交通路线。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车座变得不平整起来，摩托车把手也变得滑腻，韦恩要用力抓住，才能也控制住他愈发地想要停车的强烈冲动。 摩托车的发动机运作声中，史蒂夫的声音在背后有些模糊：“马龙，你怎么了？” 韦恩慢一拍。 这个叫史蒂夫·史密斯，应该是退伍军人的老人十分的敏锐，他有什么不对劲，他都或多或少有所察觉。 于是进一步想到那通电话。 在杂货店里等待的时间让人躁动，好在史蒂夫并没有耽误太久就回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选择闭店，锁上门，让韦恩开摩托车出门，史蒂夫坐后座指路，却不愿意明说目的地在哪里。 想到这，韦恩偏头，提高声音喊：“没什么，老先生，都开到郊外了，你还不说目的地是哪里吗？” “就快到了，右转进去。” 确实快到了，快到韦恩庄园了。 “我……” 韦恩咬住后槽牙，来控制下意识紧绷的身体，以免被后座的史蒂夫察觉到更多。 他感到一种巧合，像一块石头砸中了他，让他头晕目眩。 先找达米安而不去韦恩庄园是他约束自己的正当理由，但是如果找达米安就要靠近韦恩庄园或者说直接就是去韦恩庄园，这种约束就不存在了。 他于是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他快四十岁了，还是很想要回家，哪怕是平行时空。 这种不靠近就尚且可以凭借意志控制的欲-望，在靠近时愈发强烈，混杂着抗拒、畏惧、胆怯，一股脑地都冲到他的理智上疯狂造作。 “罗盘指针不乱转了！”史蒂夫把他所说的魔法罗盘要到手里，理由是韦恩开车，他坐后座拿着方便他随时观察 当然其实也是有着另一层考量，那就是如果路过韦恩庄园指针没有变化，还是胡乱转圈，就说明他的活动范围里有达米安，或者罗盘能指向达米安是假的，史蒂夫可以从这件事情中抽身出来。 而如果靠近韦恩庄园，罗盘真的指向了庄园，那么这个马龙所说的事情被验证了，他就真要带着马龙拜访韦恩庄园了。 他来之前打电话就是打到韦恩庄园，提前说这件事情，征求主人家的同意。 接电话的托马斯表示他也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并邀请史蒂夫到韦恩庄园来玩，他愿意顺便见见找孩子的马龙，于是史蒂夫才做出之后的决定。 听到史蒂夫的呼声，韦恩放松油门油门，本就不快的速度减慢，不用刹车，自然停车，左脚先点地，右脚紧跟着撑到地面上，把车侧撑踢下来，撑到地面上，支住车身，动作流畅自然。 史蒂夫先下车来，他动作缓慢，小心翼翼地维持住身体平衡，韦恩还帮了一把。 这个年纪摔一跤可不是小事。 他迫不及待地站在地面上，顺着指针的方向面向了巨大的庄园。 韦恩下车，深深凝视着这座承载着韦恩家历史，带着他无数记忆的庄园，喃喃自语：“竟然真的是韦恩庄园。” “你有所猜测？” 史蒂夫看见门口有人看到他们，转过身从草坪之间的路上跑进去，很快阿尔弗雷德向大门走来。 “我没想到是韦恩庄园。只是老先生指路到这边，韦恩庄园就是最有名的地点之一。” “抱歉，我没有事先告诉你我曾经去过韦恩庄园，我不能随意带你过来，而给韦恩一家带来危险的可能。” 史蒂夫看向他，像蔚蓝色大海一般的眼睛注视着韦恩。 韦恩立在那，没有动：“没事，老先生你不用道歉，我很理解你的做法。” 韦恩会生气吗？ 韦恩不会，相反，韦恩为他的正直、诚恳而形成好的评价。 “那走吧，我事先打了电话，托马斯愿意帮你找孩子。” 史蒂夫往前走出三步，又回头，发现马龙并没有跟上来，他站在那，视线抚摸着韦恩庄园的景象，仿佛被眼前的一切所捕获，人久久不能从中脱离。（注1） 韦恩一下子回过神，他隐晦地看了一眼门口人在壮年的阿尔弗雷德，隐藏自己的抗拒，故作轻松道：“达米安真的会在庄园里吗？” “罗盘具有魔法是你自己说的。在不在，跟着罗盘进去找一找就知道结果了。”史蒂夫看他还是站在那跟个木头一样，不由催促：“快来吧，找点找到达米安，不确定性就能减少些。” “老先生和韦恩家很熟？” 韦恩抬起脚，跟上史蒂夫，每一步脚下都有针一样，只是这情况，容不得他转身跑走。 而且史蒂夫知道韦恩家电话，能够直接和托马斯沟通，获得托马斯的邀请……史蒂夫是什么人？ 要知道史蒂夫才来到哥谭半个月，而故旧里也没有史蒂夫·史密斯这个人。 韦恩有了猜测。 “是认识的朋友。”史蒂夫以为他是对于接下来要到韦恩家做客紧张了，不由安慰道：“放心，托马斯他们一家是很好的人，十分愿意为你寻找达米安提供帮助。” 说着说着两个人来到韦恩庄园门前，阿尔弗雷德告诉史蒂夫：“老爷夫人还在会客，一时抽不开身，托我表示歉意。另外，老爷交待过我，找孩子要紧，由我带路。这之后，老爷夫人会客结束就过来正式招待老先生和这位新朋友。” 他转向韦恩，不动声色地观察片刻这个陌生人，评估他的安全性。 史蒂夫为阿尔弗雷德的贴心而感动：“谢谢，万分感谢你们的帮助。” 而韦恩走过难挨的小截路，见到了平行世界年轻的阿福，有些怀念，又不能表露出来。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马龙。” 然后假做拘谨地跟在史蒂夫身后，稍稍躲开阿福的视线，也跟着连声说：“谢谢谢谢。” 史蒂夫把罗盘平稳拿在手里，指着一个方向：“这边可以去吗？” “可以，这边是庄园的谷仓，我将为二位客人引路。” 三个人跟随罗盘的指引，一直往谷仓走，期间史蒂夫问起小布鲁斯和猫咪大王：“布鲁斯和猫咪大王今天在家吗？” 阿尔弗雷德走在前面：“少爷在家，猫咪大王不确定，它一般都喜欢到处跑，在吃饭的时候和少爷有时间和它玩的时候出现。” 韦恩插嘴道：“猫咪大王是一只黑猫吗？” “马龙，你怎么猜到的？”史蒂夫抬起头，刚刚盯着罗盘的眼睛看向韦恩。 “那里，就有一只黑猫。” 顺着韦恩手指的方向，史蒂夫和阿尔弗雷德看到谷仓边有一只猫突然出现，三角耳竖起，圆滚滚的脑袋探出来，正左右转，戒备四周，此时正直直望过来，然后突然跳起来，急切奔来，可见黑色的皮毛油光发亮，身体圆乎了一圈。 史蒂夫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呼唤道：“猫咪大王——” “喵嗷——” 猫咪大王肉眼可见的兴奋，四腿不停，在史蒂夫期待的目光中，扑到了韦恩的怀里。 史蒂夫：……【你现在阅读的是 】 24、猫咪真身 黑毛团一蹬腿，跳到了下意识伸手接住的韦恩怀里，韦恩入手是柔软的顺滑的猫毛，一团温热。 双臂之中黑猫眨眨眼睛，原生的蓝色猫眼在光亮中泛着青调，里面闪过一丝亮光，与韦恩对视一眼。 在稳当后蜷缩起身体，后腿绷起，猫眼专注地向上看，几乎是下一秒，后腿猛蹬，前爪前伸，跟小炮弹一样弹起，精准落到韦恩肩膀上。 在史蒂夫和阿尔弗雷德惊讶的目光中，韦恩伸手挡一下一下轻拍在他脸上的猫咪长尾巴，想要去抓猫咪，嘴里发出受到惊吓的呼声。 然而猫咪几乎不作停留，快速调整姿势，再度蜷身蹬腿，像闪过的黑影，射到了韦恩头顶，四只爪子收起指甲，都缩在韦恩的针织帽上。 它站稳身体，伸展上身，耳朵竖起，圆脑袋转动，倨傲地立在那，欣赏着不一样的高度视角。 同时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韦恩，叫表演惊慌的韦恩感到一种熟悉。 “这是？” 阿尔弗雷德紧张地看着猫咪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窜到了客人头上，也觉奇怪。 这只猫咪一开始对他和小布鲁斯最亲，然后很快被玛莎俘获，态度次之的托马斯。 除了四人之外，在韦恩庄园就显得并不那么亲人，我行我素。 而且猫咪很聪明，很快就熟悉了韦恩庄园，跑到各种阿尔弗雷德都不一定熟悉的地方玩，轻易找不到，只能等它自己出来。 再排除史蒂夫这个原主人，它像是那种警惕其他人的猫咪，但缘何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亲？ 总不能说猫咪真的是碰到几个特定的人就十分亲热，而这个马龙就属于其中之一吧？ 史蒂夫低头，抬头，低头，抬头反复确认，他似乎找到猫咪性格转变的原因了，虽然他说出来自己都会觉得很不科学，但是如果两项对上，那么其中有猫腻就是确定的。 他再度看着死死指向马龙自己，或者说跟随着猫咪反转过来指向跑到马龙头上猫咪的指针，带着像以前对着一群隐藏的九头蛇特工喊“hailhydra”相似的微妙感，看向猫咪，试探着喊道：“达米安？” 猫咪正抬起一只脚，舔舔爪子，听到这声呼喊，立马放下爪子，高贵地站好。 “喵~” 韦恩伸出双手护在头顶两侧，本来是想要让猫咪下来，但是猫咪把尾巴拍他的手，并不愿意，韦恩双手就变成护着它以防猫咪掉下来。 这也导致他双眼一直网上看，却无法真正抬起头而看到猫，显得窘迫。 史蒂夫不太确信，走近两步：“猫咪，你现在是达米安，如果是的，你就点三下头？” 若是巧合，估计猫咪都听不懂史蒂夫在说什么。 在史蒂夫和阿尔弗雷德视线交集处，猫咪居高临下望着他们俩，透着一种野性，有一种才不要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的不驯感，但是在他们的紧张之中，猫咪慢一拍，却也是真的点动它圆乎乎的脑壳，一下，两下，三下！ 阿尔弗雷德曾经是英国军情五处mi5的特工，他一瞬间怀疑这就是训练过的猫咪，即便猫咪最近大部分时间在韦恩庄园及其附近。 “猫咪，你其实是个人？” 猫咪偏头转向阿尔弗雷德，喵了一声，声音有点低沉，没有以前那样的甜腻。 “猫咪，如果你是这位先生的儿子，你现在应该下来，而不是占据着你父亲的头顶。” 猫咪一看就很喜欢这位客人的头，阿尔弗雷德觉得它愿意待很久，然而，几乎是他话说完，猫咪就跳蹲到韦恩的肩膀，然后由着韦恩伸手把它抱下来，韦恩手还没下到近地面的高度，它就自己迫不及待地挣脱开，跳到草地上。 感受过高视角的好，低视角让猫咪烦躁地动动胡须，然后转头看到旁边的石凳，压身缩脖子，猛蹬而起，跳上去，蹲坐好。 这时候韦恩也得以和猫咪对视。 还记得最开始见到达米安，小孩一脸桀骜，说他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高，那眼神，就和现在的这只猫咪的乍看上去相似，细看又能分辨出一些不同，里面有认同之类的东西，太过精细的就从猫眼里认不出来。 史蒂夫也不是没见过魔法，他见过的法师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所以他还算镇定地问：“马龙，所以达米安，现在在猫咪大王身上，孩子本身呢？” “应该没有错，达米安身体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韦恩皱起眉头，他也没想到达米安的灵魂竟然是到了平行时空一只猫身上。 “那现在怎么办？” “我没有想到他在猫的身体里，可能我需要带着猫咪回去一趟，想办法让达米安就会从这只猫身体里出去。” 韦恩转向史蒂夫和阿尔弗雷德：“我承诺我会在很快将没有达米安存在的猫咪送回来。” 阿尔弗雷德看向史蒂夫，史蒂夫点头道：“我没有意见，也许你还需要问一问猫咪现在的小主人，小布鲁斯。” 阿尔弗雷德微笑道：“这位先生不急的话，请让韦恩家可以行使礼仪，好好招待客人一番。如果比较急，也至少让猫咪现在的家人，托马斯老爷、玛莎夫人和布鲁斯少爷了解这些事情，让布鲁斯少爷得知道，能够和猫咪做个小告别。” 韦恩就是想立马走才直接提出要求，但现在阿尔弗雷德说的也很合理，他不能不跟原身猫咪的主人说一声就把猫咪带走。 再加上韦恩有多急着想走，就有多想再见一见父母，哪怕是平行世界的父母。 这种抗拒和渴望，交织拉扯，一时把他定在原地，针织帽和杂乱的头发下双眼低垂，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无意识摩挲，又在某一刻攒成拳。 达米安猫耳朵动动，跳下来，踱步到韦恩身边，爪子拍拍韦恩的裤腿，确定他看向他，往外走，方向是会客厅的方向。 同时时不时回头，看他不动，还回来扒拉他。 一侧史蒂夫看他不跟上达米安猫咪，以为他不懂，就解释说：“马龙，达米安叫你跟上他。” 说着史蒂夫先走出去，眼神催促和鼓励。 另一侧阿尔弗雷德侍立在侧，对韦恩微笑，彬彬有礼地说：“客人，来吧。” 二人一猫，实际上三个人，不论到底怎么想的，都形成一种并没有明说的默契，齐齐推动顶着马龙身份的韦恩来韦恩家做客，与韦恩夫妇见面。 这大概就是亲人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韦恩要答应下来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朋友聊天 “先生，你看上去有点面善，很高兴听到你找回了孩子。” “谢谢韦恩先生，我很感谢你们的帮助。” “我们也有个孩子，我们并不愿意看见父子分离，能够帮助到你也让我们很高兴，希望布鲁斯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会有人愿意帮助他。” “……夫人，您的善良和慈爱让我感动。” “先生，我听你的意思是需要带着猫咪回去，如果必须这样才能让你的孩子回家的话，那么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很惊诧，人的灵魂真的可以附身在猫咪身上吗？” “我保证会带着完好的猫咪回来，再次感谢先生和夫人的帮助。我也无法用科学对于灵魂做出更好的解释，我曾经也难以相信，直到魔法客观存在于我的眼前。” 猫咪喵了一声。 “二位也可以和达米安说说话，他能听懂并作出反应。” 史蒂夫旁观着在韦恩夫妇面前突然拘谨、显得老实巴交，礼仪也无可挑剔的马龙现在开始演示猫咪就是达米安…… 史蒂夫的注意力随之落在有些凶却虎着一张猫脸给出反应的达米安猫身上。 史蒂夫是最确信，现在的猫咪是达米安的。 要知道猫咪可不是一般的猫咪，它是随着史蒂夫穿越的，绝对不会认识这个世界的马龙。 再加上本身也是比较亲人的性格，现在却能对“达米安”这个称呼有反应，能听懂人话，有着许多人性化的表现，且性格变得截然不同，且早就产生这种改变。 而且马龙所说的能够指引达米安方向的罗盘也应验了。 如此种种，都证明了人的灵魂穿越到猫身上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 不过从系统到达米安，连着发生两次，这猫咪大王可能也有点特殊在身上…… 红木餐桌表面光滑如镜，映出老人走神的面容，柔光模糊了他脸上的皱纹，也给他的眼神增添上柔和的滤镜，仿佛有一瞬间时间倒回。 但很快史蒂夫被门外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了眼相谈甚欢的韦恩夫妇和马龙，悄悄起身，和看过来的阿尔弗雷德对上眼。 史蒂夫微笑着指了指门后露出来的一小截布料。 阿尔弗雷德微笑点头。 史蒂夫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和门后偷听猝不及防被抓到的小布鲁斯视线相撞，小孩有些惊慌地后退一步，眼睛眨啊眨，看清是他，里面的慌乱渐渐散去，变作一种狡黠。 小布鲁斯踮着脚往庭院走，返头对着他小声，几乎做嘴型道：“走，我们走，别让他们发现。” 史蒂夫勾起嘴，露出上排牙齿，笑出一声气声，也对暗号一般眨眨眼，跟在他后面。 当脚步踩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小布鲁斯大摇大摆起来，带着史蒂夫往外走。 这时候阳光在较厚的云层的空隙里移动着，漏下一些灿烂。 于是天光难得不错，微微带着太阳的温暖，眼前都明晃晃的，每一片叶片表面闪烁着光，还有各色的花朵在枝头轻轻摇曳，花香涌动，张牙舞爪。 史蒂夫伸出手，光与风都在手指间穿过，他忍不住收拢，当然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光与风是抓不住的。 小布鲁斯学着他一样伸出手，一下子举过头顶，手指都张开，欢呼一声奔跑起来。 大概小孩子被这融化的淡奶油一般的阳光一照，变得和这光暖一样明媚，跑着跑着就把笑抛撒出去，抛撒出去。 旁边女仆挥动着扫把，扫把反复把落叶拢在一起，发出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沙沙声，听到这笑也投来注视。 还有几只小鸟飞到树梢、墙头，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人。 在注视中跑累了，小布鲁斯在一条长椅子上坐下来，头顶就是一片枫树，泛着微黄的颜色。 他靠到椅子做成花枝一样的靠背上，鼻头泛着一点晶莹的汗珠，在树阴下弱光的情况下并没有阳光下清晰，这个小孩自己掏出帕子给自己擦，将灵动的眼神投向史蒂夫，催促他快坐下来。 史蒂夫慢悠悠地坐下来，也靠着椅子靠背，仰头看天。 这郊区的天蓝多了，哥谭市看天空要灰许多。 “刚刚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我才不要，爸爸妈妈有很多客人，我烦死了，我其实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做朋友。” 小布鲁斯想到什么，皱起鼻子：“你怎么一去就不回来了，这么久才来见我？” 史蒂夫听着小朋友的抱怨，声音放软：“我错了，布鲁斯。” 小孩翘起嘴，把头偏向另一侧：“哼，认错很快，还好你没有像别人一样拿什么自己很忙没空这种干巴巴的话来搪塞我。” “原谅我吧，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会很难过的。” 小布鲁斯偷瞥过来，看他作可怜状，一下子就心软了，下意识要说我原谅你了，但是心思又一转，他不要这样，他摆出大人有大量的姿态，抬起下巴，对史蒂夫说：“既然你都这么难过了，那我就原谅你吧。” 哦，史蒂夫要被他给萌化了。 他很捧场地说：“感谢你，布鲁斯，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很高兴。” 小孩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大概绷了三秒钟，就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新多了一些家教，要不然猫咪跑到你那的时候我就直接去看看你了，史蒂夫。” “我听阿尔弗雷德说了，学得怎么样，布鲁斯？” “我觉得还不错，我认识了很多种武术、武器，我很想见识见识，可是妈妈说我年纪还小，身体没有长好，现在可以练习一些基础，要等我大一些，再请人教我想学的武术。” 史蒂夫明白小巷那一回还是给这个家庭带去了不小的影响，不仅警局抓治安更严厉了，还有韦恩庄园的安保人员更多了，就连小布鲁斯都在学习如何保护自己。 他有些难过，可这个世界确实到处都是危险。 “你妈妈说得对。学武可会很辛苦，布鲁斯你有准备吗？” 小孩想说当然，但是练习来回跑时自己手脚酸软得不像自己的，强度大一些连呼吸都难受，还有蹲马步时时间变得难熬…… 他抿抿嘴，还是说：“确实很辛苦，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那很棒了，布鲁斯，不过你也不必太急，爸爸妈妈、阿尔弗雷德、你的其他亲人朋友，还有我都陪着你，保护你的。” “我知道了。”小布鲁斯感觉自己在一片光里，不由得眯着眼睛微笑起来。 大概小孩的思路总是跳跃的，他又睁大眼睛看着史蒂夫：“虽然我原谅你了，但是你要跟我说说，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史蒂夫暗自觉得好笑，微笑着说：“我在东区开了一家杂货店，从入住、进货、理货、布置到开业花了快一周的时间，之后每天早上会去散步，然后守着杂货店。我得说开店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不过我也遇到一些很有趣的人，你要听我讲讲吗？” “当然，史蒂夫，你快讲。” “嗯我有个邻居，我们可以称呼她为玛法老夫人，也是我的邻居，平常就靠着把房子租给别人维持生计，她是一个买东西必定要讲价，买一块肥皂要搭一颗糖送给她的客人，也是一个租客就算是出了车祸都必须按时交租的房东。” 小布鲁斯皱起眉毛，有些疑惑：“她是一个坏人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6、调查案子 玛法老夫人是一个坏人吗？ 史蒂夫摇头：“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玛法老夫人确实爱占小便宜，但是同时她也会把我的杂货店推荐给她的租客、她的家人和朋友，在其他人面前夸我的商品实惠，帮我揽客。她确实不允许拖欠房租，不了解的人说她冷酷，可房东收租是正当的，在租客出车祸的时候，她偷偷另外借了钱给出车祸的租客。所以那个出车祸的租客现在还租着她的房子。” 小布鲁斯仰起脑袋，想说那她就是一个好人，但是脑子灵活，回转一轮，改口道：“这些足够我下结论了吗？” “不能，因为这些都是你从我口中听来的，你还是不认识玛法老夫人，如何给她下结论呢？” 小孩转转眼珠子：“那你认为玛法老夫人如何？” 史蒂夫微笑着说：“她是我的好邻居。” “就这样？” “就这样。” 小布鲁斯看着他，似懂非懂，说了声好吧，又问起今天他为什么和一个陌生人来到韦恩庄园。 小孩想起自己偷看的时候，猫咪明明看到了他，却只顾着那个陌生男人，又生气起来，问史蒂夫：“猫咪先前认识那个人吗，为什么不但不亲近你，也不亲近我了？” 史蒂夫犹豫要不要说达米安在猫咪大王身上这件事，他沉吟三秒钟，回头看向走来的阿尔弗雷德，决定把问题转移：“阿尔弗雷德来了，你的爸爸妈妈估计有话要跟你说。” 小孩看到阿尔弗雷德，又转回来倔强地盯着史蒂夫，要从他脸上钻研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可惜史蒂夫不动如山，他察言观色失败，便直接说：“是跟猫咪有关吗？” “应该是的。” 阿尔弗雷德果然来告诉小布鲁斯，托马斯和玛莎叫他过去。 小布鲁斯站起身，走之前对史蒂夫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等下带你去一个地方。” 本来要跟着他起身的史蒂夫想了想，点头应下来，又请阿尔弗雷德在马龙如果早早离开的情况下替他向马龙道别。 等待的时候，时间慢下来。 史蒂夫静静盯着远处喷泉喷出的水流被光线穿过，折射出晃动的波光，天鹅在溅开的水花中舒展翅膀，嘴巴叨进羽毛里，梳理出里面端掉的小羽，它们长长的颈项弯成优美的弧度，两个弧度凑在一起组成一个桃心。 一只鸽子飞过，天鹅们凶凶的叫唤一声，把鸽子吓得慌乱逃窜，飞过史蒂夫头顶。 哦，鹅恶霸。 在史蒂夫选择了第四幅适合画图的画面时，小布鲁斯终于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不疾不徐的阿尔弗雷德。 小孩皱着脸，腮边的肉肉鼓起，看到他在看着屋顶发呆，改成踮脚走，想要绕到史蒂夫背后吓他一跳。 史蒂夫转过头就看见他，冲他招手。 小布鲁斯眼见被发现，也不绕道了，跟个炮弹一样启动，冲刺，撞过来，差点没刹住车撞到史蒂夫。 史蒂夫伸手接了一下他，把他扶稳住，轻声说：“不要跑那么快。” “那个人要把猫咪带走！” “是的，他需要带走猫咪，之后还会送回来。” 小布鲁斯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直直盯着史蒂夫，里面满是不高兴：“你早就知道了，还同意了？” 还没等史蒂夫回答，他就自己想明白过来：“所以你们一开始就在商量这件事情，只有我还不知道！” “我没有拒绝，并且说要征求你的同意。” 这句话成功安抚到这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小布鲁斯故作矜持地慢慢点头，拿足腔调：“好吧，爸爸妈妈说猫咪可不可以送给那位先生，因为猫咪是他家走丢后，你捡到，目前我养着的。因为他才是原主人，所以他想把猫咪找回去，之后还会带回来给我看。我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答应了。” “真的吗？我怎么记得马龙并没有要成为猫咪主人的意思。” 小布鲁斯眼见骗不住史蒂夫，就微微塌下肩膀，拖长声音说：“嗯——爸爸妈妈说猫咪身体里有点问题，需要那个马龙带回去治疗一下。但我觉得他们还有什么没有跟我说。” “你觉得他们是要隐瞒你什么吗？” “哼，我点完头，马龙就带着我的猫咪走了。早知道我就该好好问清楚。” 史蒂夫忍不住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小孩大叫着“不准摸不准摸，诶诶我的发型”躲闪，但小孩可躲不过，头发被史蒂夫摸得翘起来。 小孩子柔软蓬松的黑发很好摸。 小布鲁斯睁圆眼睛瞪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一样：“史蒂夫，我没想到你这个人坏死了，我不想看见你了。” 史蒂夫声音带着笑意：“布鲁斯，我就摸了一下。” 小孩怒目而视：“难道你还想摸很多下？” “抱歉，我下次不这样了。” 小布鲁斯于是又有些心软了，他别扭地说：“那过段时间你再来和我玩吧。” 史蒂夫忍着笑，软声说：“布鲁斯，感谢你的大度。” 两个人一下又和好了，小布鲁斯提议一起来打羽毛球。 阿尔弗雷德拿来球拍和装满羽毛球的球筒，史蒂夫高大手长可以捞很大范围的球，但跑动慢且少，小布鲁斯矮小接不到太高的球，但活泼多动，一老一小，也算正好一起来打羽毛球。 中间玛莎带着宽大的帽子出来晒阳光，坐在一边看他们打球，而托马斯临时被叫回医院了，他真是一个很忙的医生，兼职韦恩集团的ceo。 “这对忘年交，也真是神奇。”玛莎抱着胳膊，感叹道。 阿尔弗雷德站在一边，也附和道：“老先生很温和，心地善良，很喜欢少爷。” 玛莎微微抬起帽子，观察到史蒂夫几乎站在那给小布鲁斯喂球，而小布鲁斯则像一只欢快的小狗，跑来跑去，接住速度并不快的球，然后打回去。 “阿福你瞧，布鲁斯可稀罕老先生这个朋友了，他现在多快乐多可爱啊。就算老先生没有救下我们一家，他也像一个值得结交的人，只是还是不清楚他过去的经历。” 阿尔弗雷德用优雅的英式发音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 一个月后韦恩找到史蒂夫，随同来的还有一只看到他就咪咪呜呜冲他撒娇的猫咪。 “猫咪大王？” 史蒂夫抱着黑团抱了个满怀，手指先进黑色的柔软的毛里，还要躲猫咪热情的舔舐。 “是的，达米安已经平安，现在这是原本的猫咪。” “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吗？” “法师检测这只猫咪确实容易出现这种灵魂更换的事情。” “有什么方法改变吗？” “目前没有。” 韦恩嘴上这样说，但其实韦恩的法师朋友扎塔娜有办法，但是她拒绝这样做，她说她在猫咪身上感知到一些能量残留，她不能贸然出手，过多干涉平行时空的事情。 史蒂夫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情。 “东区又死了三个人，死者全是晚上死在自己的房间。” 韦恩闻言一惊，他上次没有干涉，是因为他记得这个案子是被侦破了的，凶手没有再犯案就被抓，再加上他时间不多，又不能主动干扰平行时空的事情，所以没有再和史蒂夫说。 他回去后在警察局档案里翻了当年的记录，第一个死者德莱背身时被凶手用锐器捅死，第二个死者则是在黑暗中被凶手一刀捅进胸口。 两起作案都是趁着死者没有防备，突然动手，警察最终抓到了一个叫做杰斯的男子，被判处死刑。 档案中认定凶手杰斯假扮做流莺，在晚上□□，顺利入室，对两名死者痛下杀手，抢走钱财，是为谋财害命。 因为档案久远，记录也并不详细，死者德莱的前妻并不愿意透露此事，另一个死者是个没有来历的黑户，而被处以死刑的杰斯家属早就离开哥谭，不知去向，韦恩短时间内也难以确定其中内情。 “凶手太猖狂了，五起案子都是同一个人所为吗？” “都是差不多的手法，趁男性不备，痛下杀手，抢走财务。包括警方在内很多人分析五个死者都有闝倡行为，认为是凶手以伎子身份接近，杀人夺财。现在哥谭市，尤其是东区，为这件事议论纷纷，人心惶惶，晚上更没有人敢活动了。” 史蒂夫皱起眉头，这件事情影响很大，巡警汤姆来杂货店买烟的时候眼下发青，形容潦草，说这个案子警局压力也很大，现在警察在排查红灯区，但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很不好全面排查，查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凶手杀了这么多人，死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按理说都在东区，后面的死者会更警惕更不好得手的，为什么已经出现第五个死者了？” 史蒂夫摇头，他甚至晚上曾和汤姆一起巡查，但是没有遇到异常，结果第二天就发现有人死了。 韦恩决定去调查一二，他把猫咪交给史蒂夫，托他把猫咪还回韦恩庄园。 “韦恩夫妇很喜欢你，你不亲自去还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7、查找凶手 对于史蒂夫让他去韦恩庄园的提议，韦恩有些走神，一时没有接话。 这个年代的哥谭还没有之后那么多的牛鬼蛇神，不至于变异、疯癫满地走，爆炸、死亡常相伴，所以杂货店门外的街道颇为热闹平和。 如同很多个正午一样，行道树在石板上落下斑驳的影，街边的热狗摊飘着热气，香辣的味道吸引来街坊里的孩子，围在摊位边，眼珠子直直盯着兹拉兹拉烤得爆开的香肠，每吞一下口水所滚动的喉咙都诚实地显露出他们的渴望。 摊主指一指标好的价格，孩子们就呼啦呼啦跑回家，然后跑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一两张小额钱。 街角的餐厅支着棚子，底下摆放几张餐桌，有独自来吃饭的，有两三个好友一起的，也有一家子围坐一起的。韦恩的飘忽的目光扫过那一家穿着工作服，领结松垮的父亲正在给戴着一顶黑色蝴蝶结宽边帽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切牛排，眼睛里闪过明灭的光。 他移开眼，敛去所有的波动：“不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时间不够，这个世界时空通道并不稳定，他随时有可能回去。 史蒂夫以为说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想劝，却见他已经往外走，只好在他身后提高声音喊：“好吧，我会跟他们说的。” 他怀里的猫咪也瓮声瓮气地喵喵出声。 天气往秋里走，史蒂夫拿着扫帚把杂货店里里外外打扫，猫咪跳进了史蒂夫之前做的猫窝里打起呼噜来。 史蒂夫注意到四个在上班时间出现在街头乱晃的年轻人，七分牛仔裤破破烂烂露出豁口上的线条，口袋鼓鼓囊囊的，看形状大概是长条形的东西。 昨天也来了，正好遇上汤姆来店里买打火机，挥舞着警棍把这些人赶走了。 汤姆说四个人是这一片的地痞流氓，没成年，经常犯事进局子，放了又很快被抓，不好处理。 他摁动着打火机，叮嘱史蒂夫最近帮派摩擦多，让小心着点。 这几人最近都在这附近晃，他们发现史蒂夫看过去也不躲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对着他嘻嘻哈哈，指指点点。 史蒂夫把扫把收进去，这四人就晃进了店里。 史蒂夫走到柜台后，打头的最高，像个瘦杆，戴一个鸭舌帽，脖子挂粗金属链子，大款t恤松松垮垮的，扎的皮带特意扯出来让人瞧见，人站那骨头立不直，歪歪扭扭的，脸还没张开，还带着青春痘，笑嘻嘻地，手到处摸两下，眼睛滴溜溜打转，往柜台里面瞟。 “老头子，有烟吗？” “不好意思，没有。” 史蒂夫的经营执照还是托马斯找人帮忙办的，其中明确规定香烟对未成年人禁止销售。 跟着进来的都差不多打扮，听到这话就围过来嚷嚷起来，还有人从口袋里掏出银光闪闪的匕首：“什么意思，你明明有烟，竟然不卖给我们？” “知道我们是谁吗？” 史蒂夫盯着匕首，肃容：“年轻人，之前听说过史蒂夫杂货店吗？” “就你，道上还有什么名声不成？” 史蒂夫掏出正义，声音有些低：“说实话我并不希望我要拿出这个，但是我希望你们冷静一些，举起双手，收起武器。” 被枪口指着，四个人表情有些难看，瘦杆倒是有枪，可已经来不及，他一有异动这老头就得先给他来一下。 而掏出匕首的那个连忙把匕首一丢，脚直接踢开，四个人慢慢把双手举起。 打头的瘦杆慢慢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别开枪，我们现在就走。” “倒也不必这么快，年轻人，来说说你们什么身份？你只有告诉了我，下次你问我知道你们是谁的时候我才能够回答上来。” 瘦杆古怪地盯着这个老头，心里暗骂歪脖子那个蠢货没有把话说清楚，早说这老头有枪，掏枪飞快，一身气势跟个老条子一般无二，他就不会这么草率地上门挑衅。 “你是警察？” “快点说。” 瘦杆被唬了一下，可看着是被这一脸皱纹的老头吓到，得了个没脸，再加上小弟就在旁边，顿感丢了面子，心里发狠，面上却小心陪笑，脸上的痘发红：“我们就是这附近的街坊邻居，没名没份的小人物，老爷爷你别手抖，我们其实没什么坏心思的。” 史蒂夫扫了眼还在地上的匕首：“马罗尼阁下？” 丢匕首的那个色厉内荏：“知道是马罗尼阁下还不对我们放恭敬点？” 瘦杆横了他一眼，这家伙也是个蠢蛋。 “我们听歪脖子说你不交保护费，所以来看看，但没想到是歪脖子那老小子从中生事，既然老爷爷你也知道马罗尼阁下，我们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来生事，也免得你这杂货店生意受什么干扰不是？” 史蒂夫听他这一番话，有些条理，把背后的歪脖子交代了出来，转移他的攻击目标，又提到马罗尼和他这杂货店跑不了，还得做生意，想把这件事情摆平，可见这瘦杆是有几分脑子的。 只是史蒂夫不单单是要老实在这做生意，他注意到一个点，发问：“保护费？我怎么没交过什么保护费？” “这条街大多数人都得交保护费，难不成你……” 史蒂夫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脸色跟打翻的调色盘一样。 “老先生，对不住了，我们这就走，以后遇到您，我们早早躲开，绝不打扰。” 说着不管史蒂夫就走。 瘦杆当先，三个小弟跟着他，一溜烟跑出一条街。 四个人气喘吁吁地在巷子阴凉处休息，小弟不解道：“大哥，你为什么对那个老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瘦杆狠拍一下小弟脑袋，没好气道：“你没听到吗，他说他没交过保护费。” “那又如何，敢惹我们，就给那老头好看！” “对啊对啊，这次匕首没用，下次我打黑枪，那老头就没办法了吧？” 瘦杆早知道小弟蠢，要不然他也当不来这个小头目，但是现在真是被蠢得头疼：“你以为这一片马罗尼阁下占上风吗？法尔科内大楼还立着呢，能够不交保护费，昨天还被条子护着，那老头来头不小，我们干嘛去惹他？” “大哥你是说那位？不可能吧？歪脖子都说了老头是外地人，好欺负的，甚至能让他多交我们一份保护费。” “我们又不归法尔科内管，搞点事情，说不定马罗尼阁下还能看中我们，大哥，我们怕啥？” 瘦杆给所有说话的小弟一个脑瓜子，又喷着唾沫星子叫道：“你们几个蠢货，天知道那老头通了哪里的门路，万一他就是大人物的亲戚他不说呢？歪脖子那家伙也不是个东西，他嘴里有什么真话？就连那老头手里有枪都没有跟我们说，但凡老头更狠一点，我们就得交代在那！还有，那位和马罗尼阁下干，那也是他们的事情，我们算什么，去冲头阵，不要命了吗？” 三个小弟被训得抬不起头。 ———— 另一边韦恩按照档案中杰斯在东区的家庭住址找到他家，远远就闻到一股臭味，敲门，没有人应。 有个大叔捂着鼻子走过去，指指点点：“这家人怎么这么缺德，臭成这样了也不搞卫生，真是没有公德心！” “这家人还在吗？” 韦恩掏了点印着头像的快乐纸张给这大叔，大叔瞬间笑眯眯起来：“这家是吧，他老婆前几天说夫妻俩要去隔壁市拜访亲戚，现在估计早已经走了吧？” 就算到了平行时空，韦恩也是有钱的，有多多的钱的。 韦恩又问了几句，大叔都一一说清楚了，还积极地带着韦恩去找这家的房东。 房东家就在附近，上门没有碰到人，大叔又轻车熟路地领着韦恩去了社区另一头，钻进楼里，二楼一家门口站着就能听到里面骰子滚动还有男人呼喝的声音。 大叔解释道：“这家伙不在家的话就是在这里赌博，你再给我点，我把人喊出来，否则这人还真不好叫出来。” 韦恩又掏口袋，如此这般，一个神色萎靡，眼神却浑浊又透着莫名的亮的男人走出来，一边嚷嚷着：“谁找我啊？” “杰斯家还租着你的房子吗？” “他老婆还交了这个月的租金，续租还是不续租没有说。” 韦恩又问：“这两个月内他们家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我没注意，杰斯之前一直跟我玩得好来着，那小子运气差，经常输，我都担心他付不起我的房租，但他钱不少输给了我，只要他还在交房租，我也不好赶他们家走。他那人鬼混得很，嘿嘿嘿，男人嘛。不过最近他好像没跟我一起赌了，这算异常吗？” “什么时候开始不赌的，有跟你说为什么吗？” “大概是一个月前？我有点记不清具体什么时间了，就是没来，我去问，他就躺在房间里，貌似生病了，他老婆在照顾。” “他们夫妻关系很好吗？” “还好吧，杰斯娶了个好老婆。” 旁边大叔也说：“是的，杰斯这家伙娶了个好老婆。” 韦恩皱起眉头，说起杰斯他们家出租屋里传来的臭味，提出能不能开门看看。 “这不太好吧？”房东有些犹豫，他并不想多管闲事。 韦恩又掏了口袋，房东拿着钱，看着仿佛冒金光的人，顿时改口：“行行行，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的，竟然把我的房子搞得一塌糊涂，我一定要管管，走，我这就去开门。” 三个人转回去杰斯家，房东跑着回家拿了一趟钥匙，把门打开，一股更臭的味道带着热气扑面而来，韦恩面色一变，当先走进去。 房东也是被臭得一激灵，当即骂骂咧咧起来，咒骂杰斯这个死鬼不把他的房子当房子，而是当垃圾站。 跟在后头的大叔立即捂了鼻子不再进去，退到屋外不再进来。 韦恩循着味道来源穿过客厅，打开一个紧闭房门的房间，里面的场景吓得跟过来，抢先凑近要看看怎么回事的房东当即骇然，瞪大眼睛，四肢失去控制，扑腾着坐倒在地，并手脚并用往后退，大叫着爬起来跑出去。 一边跑一边破音喊叫：“啊啊啊死人了啊！” 韦恩躲开逃出的房东，没管他，目光定在占据房间主要空间的双人床上，上面有个人躺倒，盖着薄被子，苍蝇在上空飞舞，更近些能看见那张还留着人形的脸上爬满了白色的涌动的蛆虫，带动那些发暗的皮肉起伏鼓动。 而发酵的死尸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韦恩戴上手套查看了房间各处，又掀开薄被子，这人死去多时，身体表面没有明显可见的创口，看过死者的牙，看牙大概三十多岁。 他又翻动死者头部，蛆虫顿时蛄蛹活跃，翻浪一样往深处钻，皮肉随着动作有往下掉的趋势，显露出额头有一处开裂的骨头，想来曾遭受过重击。 身高5.7英尺，身躯偏瘦，肌肉不发达，死者手指关节粗大，呈现的是不常劳动，而多坐着用手的特征，死者常年赌博。 韦恩小心翼翼地查看，没有再找到其他伤口，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有一个月左右，曾被人砸到额头，砸烂了头骨，但不排除毒杀等需要更多理化检测的死因。 外面已经吵闹起来，韦恩把手套装进塑料袋收起来，快速恢复现场，在整个出租屋都转了一圈，才退到屋外。 房东已经在跟大叔吵吵嚷嚷：“草他丫的杰斯，说去见亲戚，屋里给我留个死人，我这房子因为这一出怎么租得出去？” “死人了？” “躺杰斯房间里呢，还盖着个辈子，死人脸上全是蛆，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臭得我，yue——” 一说起来，那画面就盘旋出现在脑子里，房东反胃起来，跑到一边狂吐。 大叔庆幸自己没往里面走，老经验了，虽然这味道有做掩盖，但估计就不是什么好事，死人也不意外。 “死的是谁你看清楚了吗？” 房东没有回答，还在吐。 韦恩心里有了数，吩咐一声：“报警吧。” 在大叔去报警和房东还在吐的时候，韦恩在这周围又转了一圈，拿钱打听消息。 这样当然还不够，韦恩又跑了一趟警察局，在这个电脑监控并不发达的年代，很多信息无法在上网搜查，而警察局，用些手段还是能获取很多其他地方拿不到的信息的。 韦恩摇身一变，从混混马龙变成下派的行政执法部门人员，要来抽调资料，检查工作。 虽然哥谭并不欢迎这些人来，但是名义上警察局还是得配合工作。 接待韦恩的警察名叫安妮·霍兰德，她的表情淡淡，把韦恩要的资料内容都找给他。 韦恩注意到警察局有一些新设备，连档案柜都是新的，便状似突然想起来，闲聊一般说：“霍兰德警官，我之前听哥谭的朋友提到过戈登警官，他查案很仔细，最近东区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没有交给他吗，还是说戈登警官也遇到了困难？” “戈登警官在案件发生前得了一个长假，回来后这个案子已经交到别的警官手上了，不过领导已经让他参与到调查中来，希望能够早日破案，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吧。” 韦恩略一思索，猜测可能是托马斯的手笔。 这个时空的最大差别就是托马斯和玛莎没有死，而这个警察局和戈登就是处理这个案件的机构和警察，因此警察局获得了托马斯的捐款，戈登也就多了长假，没能够像他所在的时空一样在凶手杀死两人之后早早抓到杰斯。 韦恩在警察局查到了杰斯一家各项信息，包括夫妻二人的亲戚关系，尤其是妻子。 韦恩由问：“公园街那一片的巡警是谁？” 安妮·霍兰德没有问他为什么问这个，直接说了一个名字：“汤姆·阿布杜拉。” 韦恩见到了一个右边眉毛被一道疤痕断开的巡警，他状似随意问了问这两个月他在东区巡查的事情，比如有什么可疑人，有什么外地人等等，汤姆也都说了。 就在韦恩要找到更多信息的时候，口袋里的联络器发出震动，这个是他和某个披风家伙的联络器，氪星科技支持着韦恩再次来到这个平行时空，但是时间不会很长，一旦通道有异常，联络器就会震动，并在十分钟之后送他回原时空。 而这意味着，韦恩只有十分钟处理这件事情，以后这样再来这个时空，就会很困难了。 十分钟时间很短，完全不够他跑去找到离开的妻子，那么他能够做些什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8、查证寻凶 第28章 查证寻凶 十分钟不够韦恩继续调查下去, 但也足够他把思路整理清楚并将线索留下来。 现在档案里认定的杀人凶手杰斯在两个死者之后，也就是一个月以前就死了，但是还有三个人在相似的情况下被害。 早就死去的人不可能继续作案, 连杀三人, 那么这一个月里杀死三人的凶手另有其人，甚至档案也是错的, 杰斯并不是杀人凶手。 那么夜晚行凶的人是谁, 杀死杰斯的人是谁？ 韦恩为了加快调查速度所以直接查档案找杰斯的，这么点时间, 不够他分别调查五个受害者的死，来判断五个案子是否可以合并，凶手是谁。 而杰斯的尸体就是韦恩检查的, 他掌握有现场和周边以及相关人员的第一手证据，就算杰斯尸体死亡事件无法确定下来, 韦恩也可以给出进一步判断。 首先杰斯额头受到重创, 死亡一个月之后，杰斯的妻子却在几天前声称和丈夫一起去隔壁城市探望自己的亲戚并已经离开。 妻子在这个情况下说谎，还很可能和杰斯的尸体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个月, 那么妻子肯定早就知道杰斯已经死了，且不愿意让人知道杰斯早已死去，或者说不愿意让人在她离开前知道杰斯的死。 韦恩还在杰斯家中和附近发现了掩饰杰斯死亡的行为痕迹，妻子具有最大嫌疑。 案件的方向就指向了杰斯的妻子，她肯定知道更多信息，而她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更具体的角色，就有待更多的调查了。 韦恩通过警察局资料把杰斯和她的亲戚关系调查一番，尤其是杰斯妻子的，最终在离开前匆匆给一个人寄出一封信, 后续就需要这个世界的人来完成了。 ———— 史蒂夫自然不会知道他所认识的马龙，也就是韦恩在做什么，他自己后知后觉好像没有留马龙吃点东西再走，就算赶时间，塞他一些能够带着走的食物也行啊。 唉，这马龙真是走得太急了。 瘦杆等四人走后，店里又来了些客人，史蒂夫站在那招呼、结账、记录，有些商品没货了还得去仓库取出存货上新。 像店里鸡蛋这样的热门商品已经是仓库里都没有了，刚刚还有好几个客人催他进货。 史蒂夫便又统计了一番缺货的商品列成清单，根据记录里不同商品消耗速度和消耗量写上进货数，到电话亭打电话联系供货商送货来。 供货商把史蒂夫的需求都记录好，说他正好有空，备好货等下就开车过来。 送货来的是一个穿着宽松蓝色工作服的大叔，他停下那辆方方正正的福特小型货车，跑到车后，双手握着门扣，大肚子已经顶到后备箱门上，他手上用力一拉，拉开，先从车厢拿出一个推车，把袋装的商品摞在上面，推进史蒂夫杂货店里。 然后是纸箱装的商品，里面有分装，最后把推车一手，剩下的易碎品如鸡蛋，大叔就得人工搬，来来回回的，尤其是店有些小，他动作必须得小心，搬着货物进小仓库的时候还得努力吸肚子。 史蒂夫把也跟着把货物都给整理好，该存仓库的存仓库，该上货架的给补上货，并清点货单。 等到忙完，两个人都出了汗，史蒂夫让他坐在店里休息一下，自己转头进在厨房里。 厨房里多了一个小冰箱，史蒂夫做好茶，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冻好的冰块放进去，端给送货员：“辛苦了，来喝一杯冰茶吧。” 睡得不知外事的猫咪大王像是闻到了香味，也凑上来咪咪喵喵跟着史蒂夫叫唤，史蒂夫就又给猫咪做了一顿猫饭。 没有达米安的存在，猫咪显然亲人许多，但好像和猫咪大王这个名字没那么相配，史蒂夫都有些好奇达米安是个怎么样的小孩来。 大概是察觉到史蒂夫的走神，猫咪不太高兴地伸爪子把史蒂夫扒拉扒拉两下，牢牢抓住史蒂夫的注意力，史蒂夫便被它圆乎乎的猫脸和带着肉垫的爪子给俘获，乐呵呵地给猫咪又做了个猫砂盆。 史蒂夫打算明天送猫咪回韦恩庄园，小布鲁斯看到他带着猫咪过去绝对会高兴的。 想着想着，他看向门外，此时阴云从海上覆盖过来，翻搅滚动，如同天山倾倒形成的泥石流，没多少功夫就完全压盖的在哥谭的头顶，遮天蔽日。 路上行人看这架势，怕立马下雨，加快了脚步，匆匆而过。 街道两边的摊子若是露天的，也是呼来人手，要么把餐车、餐桌等物品收进去，要么拿出棚伞支起来。 风雨欲来。 不知怎么的，情绪突然有些异样，似乎某种预感。 史蒂夫迟缓地收回视线，把记事本摊开，把进货的事项划掉，代表已经做好，又在上面写上自己明天要去韦恩庄园以免自己忘记。 翻看的时候想起自己还买了一个铃铛，弯腰从架子上把铃铛拿出来，捏着系着铃铛的绳子，轻轻摇动，铁质的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史蒂夫把铃铛挂到门上，只要门被推动，铃铛就会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能够提醒史蒂夫客人来了。 风吹铃铛响的时候也很有意思。 史蒂夫返回去，把因为进货拆件产生的纸壳等物品收拢，叠起来，背对着门口，用脚踩在上面压紧，两只手勒住绳子，捆扎绑紧。 还有不能收废品的垃圾堆满了店里的垃圾桶，史蒂夫提起桶，返身先听到“叮铃叮铃叮铃”的响声，他转向门口，就见一个的白人青年男性站在门口。 这人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身材高大强壮。门外昏暗的光线在他背后描摹，虚幻了他头顶略显凌乱的头发发梢。 史蒂夫意识到得开灯了，走到电灯开关处，“啪”一声按下，杂货店里亮堂起来，照明这个陌生面孔。 他长得方正，面容严肃，眉毛浓密，因为眼前乍然光亮，眯起眼睛，眨了眨，适应之后与史蒂夫对上眼，眼神深邃有光。 这个警察跨过门槛，走进来，整个人立在那，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晦暗不明感，一身警服板正，很像一个有炸弹直接冲的猛人。 “你好，我是哥谭警察局詹姆斯戈登，正在调查一起命案，史蒂夫史密斯是吗？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詹姆斯戈登亮出了警察证，史蒂夫记录下警号，没有发现证件有什么不对。 詹姆斯戈登？ 好像是汤姆提到过的警察，一个有本事的警察，但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来找他问询，难道是因为他去调查过杀人案件而来找他吗？ “我是，我愿意配合警方，请问是什么情况？” “一直站着累，坐下聊吧，我也要做记录。” 史蒂夫寻来两个凳子，两个人坐在门里。 戈登警官拿着记录坐在史蒂夫对面，说出一个地址，问史蒂夫：“老先生，两个月内你去过那里吗？” 竟然是珍妮家的地址，珍妮怎么了？ 史蒂夫皱起眉头：“我去过一次，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去那里？” “大概是一个半月前吧，我有些记不好了，我找找我的记事本——”史蒂夫把记事本拿出来，从头翻看，给出自己去找珍妮的具体日期：“珍妮要被她的丈夫打死了，我过去制止，我到的时候珍妮在门口，身上都是伤，我想教育她的丈夫，珍妮告诉我她决心离婚，不需要我这个老人帮忙，把我劝回去了。后来我还在街上遇到过珍妮一回，她告诉我她已经离婚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史蒂夫担心珍妮出事，眉头皱起来。 戈登警官摇摇头，没有回答，在记录上刷刷写字，又提问道：“你和珍妮没有住在附近，你又是来哥谭没多久，你怎么知道珍妮在那个时候被丈夫打了？” “一个叫做凯瑟琳的小孩跑来告诉我的，她和珍妮认识。” 戈登把凯瑟琳这个名字写到记录上，又问：“你和珍妮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 史蒂夫又翻了翻记事本：“应该是8月24日，我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很有自己的设计，不像是买的，像自己做的，我就请她帮我做衣服。” “珍妮没有帮人做衣服的经验，你找她做还不如去买更方便，你为什么选择找她，不担心她的手艺不行吗？” “那天她向我求助，说需要钱，我就提出请她帮我做衣服，而衣服只要能穿就行，我要求不高。” 戈登听到这话，另眼相待，陌生人求助，这位老先生就借帮他做衣服帮助对方。 “具体的时间是，她是以什么理由找上你的？” 史蒂夫皱起眉，他在这个上面没有主动详细说，就是想尽可能维护珍妮的隐私，在他看来珍妮已经走出阴影重新开始，在笔录上留下记录并不合适…… 但戈登警官就珍妮问得这么详细，是珍妮还是珍妮的丈夫出事了？ 戈登催促道：“还记得吗，是有什么问题吗？” “可以请问是不是珍妮出事了？” 戈登权衡一二，点头：“案子跟她有关，所以请老先生都如实相告，帮助我尽快破案，捉拿凶手。” 听了这话，史蒂夫面露沉痛，他为什么没有更多关注珍妮的事情？ 他声音干哑，告诉戈登那个雨夜的大致时间，说珍妮是因为缺钱找上门的。 说着说着史蒂夫脑海里闪过珍妮说要离婚时眼睛里面对新生活的向往的光，可是现在这些都被人渣给毁了，不由咬牙问：“珍妮都离婚了，为什么她丈夫还是不放过她？”—— 作者有话说：读者“六道恭弥”,灌溉营养液+1，读者“一百一”,灌溉营养液+6，读者“绝望的文盲”,灌溉营养液+54，读者“耀司”,灌溉营养液+20，读者“Lucian”,灌溉营养液+12，读者“在城堡里看繁星”,灌溉营养液+1[比心] 入V辣，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专栏下还有完结文《综英美模拟哥谭之我是口口》、《综英美重合恋人》 预收《综英美报复韦恩，夺回初恋》：西西莉*迪克 西西莉：迪克是我的初恋，但是他的养父韦恩无情地拆散了我们，点击就看我为报复韦恩，夺回初恋，差点成初恋小妈的故事。 预收《综英美之嘎了么清洁工已接单~》：卡特*杰森 预收《综英美邪恶比格VS恶魔崽子》：比格塑祁薇斯*恶魔崽子达米安 别问我为什么没有写提姆，我不会说我还没想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9、放弃休假 第29章 放弃休假 詹姆斯戈登, 一款本来在芝加哥警察局工作，因为披露上层贪污腐败而被调往哥谭的警察。 从芝加哥到哥谭，从某种意义上并无差别, 这里同样有腐烂的政客、嚣张的帮派、多样的罪犯, 戈登并不受待见，一个多月前出警了一次, 得到了哥谭韦恩家的青睐, 又被领导以奖励为名给安排了一次长假。 只是听说他休假后，哥谭发生连环杀人案件, 已经产生很糟糕的影响。 女友芭芭拉基恩见他连休假都变得忧心忡忡，并不高兴，戈登很歉疚, 提起精神，但很快还是会想到工作。 芭芭拉又一次抓到男友走神, 索性开口：“你是身在这里, 心不在这里，走吧，快回去当你的警察吧。” 戈登喜出望外, 抱着芭芭拉转了三大圈，又猛亲女友，高兴地说：“天啊，谢谢你，芭芭拉，我爱你，谢谢你的支持，解决那个案子就回来陪你！” 这个家伙一把放下芭芭拉，开始准备回去, 收拾起东西了。 留芭芭拉在那目瞪口呆。 戈登就这样结束休假，匆匆回到工作岗位，局里正顶着民众和上面领导的巨大压力对杀害德莱、约翰等受害者的凶手进行调查。 局里也不都是蠢货，分析死者都是家暴、闝倡、赌博、吸大烟的男性，案件集中在东区，时间都在夜晚，死者死在家中，凶手拿走财务，存在比较明显的联系，暂时认为五个案件是连环杀人案。 细分来，前面三个受害者都没什么防备，被捅死在床。 后面两个受害者更有警惕心，但凶手手段也变得强势。凶手应该是以某种原因骗开门，然后杀害受害者。 戈登回来也是认同同事分析的，凶手以红灯女之类身份来降低受害者的防备，趁机杀人劫财，认为将目标锁定到受过男性伤害，可能缺钱的红灯女或者女扮男装的红灯男身上是正确的。 只是对红灯区人员的排查并不顺利，没有查到完全符合条件的嫌疑人，调查进展缓慢，把警察们急得嘴上燎泡。 戈登耐下心，自己一个个命案现场跑，走访有关人员，试图找到新的线索…… 警察局又接到报警，一名叫做杰斯的男性被发现死在家中，戈登以为是第六起案件，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 戈登首先注意到受害者家门口的垃圾桶，臭得厉害，能够掩盖很多味道，他戴着手套口罩翻了翻，发现垃圾桶底部有一层腐烂的肉汤，蛆虫在牛骨上、汤中蠕动。 然后他匆匆走入受害者家中，没有急着去看尸体，而是在客厅等处都转了一圈。 这个家里虽然没有很富裕，但是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如果忽略从卧房传出的恶臭，戈登会以为这是一个温馨的家。 戈登在一边发现了一件生产久远但是泛着保养良好光泽的缝纫机，上面还有一些蓝色、黑色、驼色的被裁减后剩下的小块布条，他翻开旁边的柜子，里面分门别类放了少量扣子、拉链、丝线等东西。 厨房里干净整洁，厨具都归纳到柜子里了，储物柜里没有食物，几乎可以立马退租的标准。 在卫生间本应该放毛巾、牙刷、牙膏、漱口杯的台子上还残留着放杯子的些微痕迹，但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戈登无从找到生活痕迹，但这也表现出做这些的人对杰斯存在的一种抹除。 卧房里法医正在收集证物拍照，戈登看一眼杰斯的尸体，已经死很久了，味道很重，难怪门口要做掩饰，用相似的臭味混淆迹象。 戈登问在法医学上更专业的同事：“有什么发现？” “三十多岁男性，身高5到6英尺之间，死了一个多月，应该密封过，现在摆在这，体表在额头发现了重击伤，凶器像锤子一类的东西，还没找到对应的凶器。” 戈登点点头，正好今天没有做便衣去摊烤饼的同事卡宾从床底下拖出一摊垃圾，让戈登一下子就发现其他空间里不见的属于房间男主人的物品都出现在了这里，酒瓶、玻璃渣、衣服、皮带、鞋子、毛巾、牙刷、牙膏、漱口杯、痔疮膏、碗筷…… 戈登又走到封锁现场的角落，正在给报警的房东做笔录的同事霍根身边，越过他结实的臂膀去看记录内容，一边听。 “所以你们说是有一个高个，像混混的男人跑来找杰斯，他说发现不对，找你拿钥匙开门是吗？” 吐完好很多的房东点头：“是的，要不然我还在玩。那个男人一点都不怕，我吓得跑出去了，他还没出来，过了会才来问我们杰斯那混蛋的事情。” “确定死者是杰斯吗？” “确定，烂成那样，肯定是那个烂人，”房东心有余悸，又想到什么，凑近说：“不会是他得意炫耀的老婆杀的吧？那女人杰斯欺负成什么样了都忍着让着，但是好像是三天前跟我说要和丈夫一起去走亲戚，我还以为真的，没想到她一个人跑了，给我房子里留具死尸，艹，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贱人！” 霍根斥道：“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嘴巴放干净点好好说话！” 房东一缩脖子，嘀咕那女人害得自己房子租金会降价，但被高大强壮得很明显的霍根一瞪，拍了拍嘴：“好的好的，警官，你还要问什么？” “这两个月这对夫妻有晚上出去吗，你说杰斯不工作，还赌博输钱，这家里开支是怎么维持的？” 房东提溜转动眼珠子，露出一个猥琐的笑：“晚上他们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又没钻他们床底下，倒是杰斯一个多月前还会跟我一起去赌钱。至于他们家怎么挣钱的，我不清楚。” 戈登翻了翻笔录，又到周边走访，一个月前是否有发现过异常，对于杰斯夫妻俩有什么记忆。 有个大婶说一个多月以前杰斯打他的妻子，打得那叫一个凄惨。 戈登问她：“周围有人劝阻吗？” 大婶翻了个白眼：“他们家里的事，我们可不好管，搞不好惹一身骚。” “还有别的吗？” 大婶想了想，有些犹豫，这一点被戈登捕捉到了，他问：“是想到什么吗？告诉我们，我们能更快地找到潜藏在人群之中的杀人凶手。” “一个月前我碰见过几次杰斯的妻子晚上偷偷出去，她很小心，我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但是有一次我偷看到一个不像我们这的老人和一个小女孩来杰斯家门口，他们在门口说了会话，老人和小女孩就走了。没多久那老人还找过一次，但跑了空。” 戈登又走访其他人，有人告诉他杰斯的妻子给过一个小女孩食物，还有人认识那个小女孩，说她是附近一个流浪儿，现在好像被一个小巷镇的女人收养。 戈登在街头抓到了人。 女孩和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子相对而过，手里就多了一个不属于她的钱包，刚要找个地方清点收获，就被观察多时的戈登抓了个正着。 他手跟钳子一样制住人胳膊，任女孩扭成麻花都不能挣脱开。 女孩不挣扎了，猫一样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条子，做什么抓我？” 戈登抢过那个钱包，摇了摇：“你偷东西，我是警察，我不抓你我抓谁？” 女孩不服气：“你有警察证吗你就抓？还有那么多人你不抓，你这么舍得下功夫就盯着我个小毛贼？” 戈登不理会她的诡辩，把警察证件一亮，严厉问道：“叫什么，几岁了，住哪？” “凯瑟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的所以不知道多少岁，到处流浪没有家。” “看来你得跟我进警察局。” “欸欸欸，别，我就一个小毛贼，拿钱包你拿走，你肯定是有事要找我才蹲我的，你问我，我都说！” 凯瑟琳后悔去偷那个钱包的，都怪钱包打开时让她看到很多钞票，使得她没有因为警察的动静而后退。 “珍妮认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凯瑟琳警觉起来。 “我是警察，我在执行公务，你还是想进局子？” 凯瑟琳又试着扭了两下，没挣开，顿时蔫了，老实道：“她给过我吃的。” “你知道她什么？” “我帮她给公园街史蒂夫杂货店的老人送过信，珍妮收了钱，要给那老好人做衣服。她丈夫打她，我还叫他一起去给珍妮撑腰。” 戈登又问了问，没问出更多有效信息，从钱包里摸出两张钞票给凯瑟琳，放开她：“之后如果还有事要问你，你最好配合。” 凯瑟琳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连忙点头。 以上就是戈登来到史蒂夫杂货店的前因，戈登对于史蒂夫的印象不错，他说的话也没有和戈登已经调查到的信息相违背。 只是戈登也没想到史蒂夫这个老人对于珍妮这么关心，自己有意误导，他就以为珍妮被丈夫杰斯杀死了。 也对，珍妮看上去也挺在乎给老人做衣服这件事的。 戈登还提前了解到他是一个来哥谭没多久，经常做好事，几乎不怎么在晚上出门的老人，哦，戈登还查到史蒂夫曾经调查德莱、约翰的死。 戈登已经初步排除史蒂夫本身的嫌疑。 但是对于史蒂夫质问为什么杰斯要伤害可怜的珍妮，戈登只能沉默，毕竟杰斯已经尸骨发臭，而可怜的珍妮三天前跑了。 好在史蒂夫没有再问，但坏在史蒂夫又提出了一个请求：“我可以去现场看看吗？” 戈登摇头：“原则上是不行的。” “戈登警官，我想要找出凶手，也许我能够提供帮助呢？”—— 作者有话说：今天两更，明天两更，应该还可以吧[垂耳兔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真相如何 第30章 真相如何（二合一） 那个雨夜, 曾有人拉低衣领，完全暴露出脆弱的脖子，对史蒂夫说： “我叫珍妮, 我可以进你的卧室吗, 我需要100美元……” 又一个夜晚，被丈夫殴打的珍妮说她要离婚, 告诉史蒂夫和凯瑟琳： “谢谢你们, 我可以的，也许没多久, 你们就能看见一个全新的我。” 史蒂夫想到珍妮，多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呢？ 戈登敌不过史蒂夫坚持, 加上戈登判断史蒂夫能够提供更多线索，最终他同意史蒂夫进入犯罪现场。 在阴云沉沉中两人来到珍妮家。 史蒂夫望着围绕珍妮家拉起的警戒线, 里边还有两个警察打着手电筒, 正围着珍妮家门口的垃圾桶，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物品。 留了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则到处查找, 以免有什么遗漏的物证。 空气中一股子臭味经久不散。 戈登提醒他注意脚下，史蒂夫低头一看，因为天光不好，加上他没有仔细看路，脚底就要踩住一个弯折竖起的铁片。 真要重重踩实了，那块朝上边缘锋利像刀锋一般的铁片也不是没有可能划开鞋底的。 史蒂夫移开脚，小心弯腰，把铁片捡起来，放进口袋里。 “珍妮死了？” 被戈登误导的史蒂夫看着这幅场景, 眼睛有些红，一个生活即将步入正轨的人惨遭杀害，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事情之一了。 口口声声说原则上不行的戈登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史蒂夫成功被一起放进去。 “你多看了几眼垃圾桶，是有什么记忆吗？” 戈登没有回答史蒂夫的问题，而是提出他的疑问。 史蒂夫也没有一定要从戈登那里得到答案，他都到这了，什么案件很快就会分晓。便配合地回道：“我9月初听说珍妮被打来到这里时就闻到了垃圾桶的味道，经年累月的那股臭味，但是没有现在这个味道这么腥臭。” 戈登点点头，领着他进入客厅。 一通翻找后房间早没了一开始的干净整洁，史蒂夫扫视一圈，跟着戈登站在卧室门口。 戈登指着里面那张还带着可以印记的床和周围从床底翻出来的属于杰斯的像垃圾一样围绕着的杂物：“杰斯的尸体被发现在床上，法医说死了一个多月了，也许你来找珍妮的时候，她站在门口接待你和凯瑟琳，她背后的屋子里，死尸就躺在那，招待着苍蝇了。现在珍妮已经离开哥谭三天了，我们将她列为杀害杰斯的第一嫌疑人，想尽办法找她。” 这说得让人毛骨悚然。 史蒂夫初听怀疑自己耳朵已经耳背，或者直接出现了幻听，微微睁大眼睛，目光在戈登和卧室之间打转：“你说什么？” “我没有必要骗你，今天杰斯的尸体被发现，而和邻居说夫妻一起去隔壁城市走亲访友的珍妮三天前就走了，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新闻估计也很快会对此事报道。” 戈登当然没有必要骗自己。 史蒂夫知道如此，但戈登所说的话实在太突然，史蒂夫嘴唇动了动，没能开口，陷入一种难言的沉默。 真的没有蛛丝马迹吗？ 戈登再添加一把火：“我怀疑珍妮也是五起夜晚挑选独居男性杀死的凶手，甚至她第一次见你，都是抱着要杀死你的目的去的，我猜她提出情色交易想要进屋，只是没想到你是一位年纪过大的老先生，拒绝了她进门，却愿意拿钱请她帮自己做衣服。” 戈登把大概情况猜得太准了，但是史蒂夫不喜欢他对于珍妮过度的揣测，严肃道：“戈登警官，说话要讲证据。” “查案需要一些有根据的猜测，当然，如果有冒犯到你，我很抱歉，老先生。” 此时周围的人都回到家准备做饭，这外面没多少人，大概已经过了讨论的新鲜劲，而继续自己的生活。 戈登站在那台缝纫机前，手指拈起一块小布条：“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说，珍妮长期遭到杰斯的家暴，甚至被逼用各种方法去挣钱给杰斯赌博以及家庭花销，她有杀害杰斯的足够动机，并一定做了什么，要不然杰斯不可能在同一屋檐下死了一个多月才被发现。老先生，珍妮相当符合杀害杰斯的侧写。” 史蒂夫没有接话，而是提出另一个可能：“珍妮并不强壮，不会武术，你推测她是那个连环杀手并不合理。” 德莱、约翰等死者没有足够防备的情况下，珍妮确实存在是凶手的可能，但是后面的死者或多或少都听说东区晚上有人上门杀人，不可能没有警惕心，那么珍妮怎么才能作为凶手成功作案呢？ 这也是戈登没有搞明白的点：“或许她有帮手，并不是一人作案。” 史蒂夫想起自己对之前的案件都有了解，除了德莱，包括约翰在内的后四名死者都是帮派边缘人物或者混混，这些人并不罕见，也大多有着类似的恶习和罪行，珍妮要想对他们动手会更难，再加帮手又会变得明显。 “或许不是同一人所为。” 戈登没有说对不对，而是露出一个没什么愉悦的笑：“看来你心里估计珍妮可能杀了人。” “我不希望珍妮成为凶手，不想恶意揣测人，但也不会无视事实，一味讲感情。” “是吗？” “……” 史蒂夫抿了一下唇，没有开口。 而戈登自顾自说：“每个人都有私情，这很正常，我们可以正视这一点。而我作为警察，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有珍妮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但我们已经在找了，除非她有人帮助，隐姓埋名成为黑户，找到她并没有那么困难。” 史蒂夫并不认为珍妮有什么倚仗，甚至他担心珍妮是受人威胁，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因而忧心忡忡地说：“希望她没有事。” 戈登把那块明显是用来做男装剩下的布条递给史蒂夫，抱起手臂：“现在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或许你不久后会知道，珍妮做好的衣服去了哪里。” “你的意思是珍妮已经帮我做好了衣服？” “看剩余的东西就知道珍妮曾经做过不少的男装，现在东西不见了。” 史蒂夫没能在收拾后的现场发现更多信息，但是戈登却觉得自己已经获取到足够的线索，他把史蒂夫给送回了杂货店。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史蒂夫所参与的了，詹姆斯戈登如有神助，没多久警察局就传出消息，五起夜晚抢劫杀人案和杰斯案的凶手抓到了。 詹姆斯戈登早上来杂货店里买烟，抽出一根点燃，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烟。 左右没有其他人，史蒂夫聊道：“现在很多人都夸你是神探，戈登警官。” 戈登眯着眼睛，捏下烟，对着屋外吐出一口烟气：“不敢，我本来在休假的，有人把我调回来了，还给我留了信，我和同事跑来跑去，功劳不能全落我头上了。” 史蒂夫抱着猫，本来史蒂夫抽空送了一趟猫咪大王，小布鲁斯也在家，他看史蒂夫心情并不好，就主动提出让史蒂夫先养猫咪一阵，他烦心的时候也可以撸猫。 因此现在史蒂夫得以顺毛摸猫咪，猫咪像个小摩托，喉咙里发出一串轰隆声。 “那个人是谁？” “他就跟突然跑去找杰斯的神秘人一样神秘，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世界上讲不清楚的事情多了去了。” 史蒂夫问出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珍妮怎么样了，真相到底是什么？” 戈登眉心蹙起，又狠狠嘬一口香烟，吐到外面去：“珍妮躲了很久，但事情太大了，这个案子被立了典型，多个部门合作，在纽约珍妮去购买物资的时候抓到了她。现在所有的嫌疑都被顺势推在她身上，这里面有人搅混水，但是她不愿意开口，我希望你去见她一面，让她说出真相，否则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也会栽赃给她。” 史蒂夫撸毛的手停住，猫咪大王因此停止像个摩托车一样轰鸣，转过头不高兴地用尾巴扫他的手，催促史蒂夫继续。 史蒂夫顿一下，又慢慢给猫咪顺毛，黑色的猫毛温热柔顺，一摸摸到底。 戈登叼着烟，声音从牙缝里泄露出来，有些含糊不清：“珍妮大概不愿意见你，但是你去劝她，说醒她，才能让她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而不是面临一个必定判处死刑的判罚。” “我去，你不说我也要去。” 戈登带着史蒂夫进入监狱，珍妮穿着囚服，人更加清瘦了，没有化浓妆的脸干干净净的，看到史蒂夫就扭过头去，不愿意和史蒂夫对视，腾地起身要走，还冲狱警喊道：“我不要见他，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珍妮，我很担心你。” 珍妮像被电流击中，僵硬在原地，加上狱警要求她老实点，珍妮缓慢地，像个木头机器人一样，卡顿地坐了回去，眼睛低垂。 “你来看我做什么？” “现在外界都在说你是毒寡妇，杀死丈夫，还一连杀害五个孤身男性，我不相信——” 珍妮爆发出一连串笑声，笑声尖锐，时高时低，折磨人的耳朵，她笑得眼角沁出泪花，手指游戏一般把那泪水擦拭到指尖，又漫不经心地擦在桌子上，挑起眉毛，眼含嘲弄：“你不相信做什么，还真以为我像你以为的脱离苦海，清白做人吗？我就是个碧池、伎女、杀人凶手！别人说得哪里不对？” 史蒂夫摇头：“那些人并不认识你，他们无法定义你，我还记得你说你要替我做衣服，要离婚，要开始新的生活……” 珍妮打断他，上半身凑近，轻蹙眉打量着史蒂夫：“哈，难道史蒂夫你这么老了，还没见过撒谎骗你的人？人是会撒谎的，我就是。” 史蒂夫定定望着她，蓝色的眼睛如同一片海，眼神没有任何游移：“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睛，就在向外界求救。你说你要迎接新的人生时，我看到了你眼睛里闪过光彩。珍妮，我如你所说已经老了，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保持有一份希望，你的人生历程不应该如此。” 珍妮一瞬间失语，她索性将目光转向一起来的警察，那个詹姆斯戈登，在有警察想要揍她的时候帮她挡下来，好言好语让她说出真相的人。 “你把这个老好人叫来干嘛，他这么大年纪了，出了什么意外，你个警察担当得起吗？” 戈登看出史蒂夫对珍妮确实是不一样的，他劝道：“他死倔，要来见你，要不你满足他心愿，说出真相，这样他也能少些忧心？” 史蒂夫接着说：“珍妮，我还有些钱，你说出真相，我们去请律师替你打辩护，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好吗？” 珍妮冷嘲：“就你那点钱，养老都不够。” “钱可以再来，你的人生不可以。” 戈登也说：“珍妮，我作为警察，也不允许他人污蔑你，你说出真相，我们能做更多。” 珍妮左右看看两人，看了好多轮，想要把两人的外表描画到心里，表情也越来越古怪。 她突然双手捂住脸，低低笑出声，笑得像哭：“我杀了人，竟还有人说要帮我。” 终于，珍妮说出自己被杰斯胁迫诱骗德莱，杰斯抢劫杀人，和她失手杀害杰斯的事情。 珍妮供述杰斯沉迷赌博喝酒，经常输钱，珍妮被迫卖身赚钱。 在杰斯又一次输钱之后，杰斯嫌弃珍妮赚的钱不够多，产生由珍妮骗闝客开门，杰斯实施抢劫的念头，德莱就是被抢劫后剧烈挣扎死在了慌乱的杰斯手里。 杰斯则是在又一次喝醉殴打珍妮的过程中，珍妮反抗，被她抄起锤子失手砸过去砸死。 戈登在笔录上飞快记录着，一边问道：“你知道怀疑为连环杀人案的另外四位死者约翰等人吗？” “我只认识约翰，他曾经跟我交易，如果那个畜生没有被我砸死，约翰可能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也就是你只与五个人中第一个死者德莱有关是吗？” “是的，我看到过德莱家中一家的合照，德莱也是个畜生，有妻有女，不当人。其他人死的时候我没有出门。” “你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吗？” “……没有，我一个人和杰斯的尸体在家，白天会装作正常活动，掩盖杰斯的死，晚上不出门。” “按照你的说法，你在杰斯死后很快就可以逃走，但是为什么努力掩饰杰斯的死，不惜用垃圾桶掩盖尸臭味，就这么藏了一个多月才逃走？” “……我没读很多书，之前一直是个家庭主妇，吃杰斯父母遗产的老本，吃光了就去卖，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也不确定怎么换一个地方生活，因此我需要花时间准备。而且我精神有问题，我无法当机立断，做出逃匿的选择。” “精神问题？” “是的，曾经有义诊的心理医生给我看过，说我太压抑自己，精神有问题，但我害怕我有病就会被人排斥，一直都是忍着。” 戈登找来心理医生给珍妮做测试，自己到休息室见等在那里的史蒂夫。 史蒂夫迎上前：“珍妮怎么样？” “交待了绝大部分事情，部分真实性需要进一步证实，可以争取减刑。你不用担心，回去领东西吧。” 史蒂夫听到珍妮配合，松一口气，但又听戈登要他回去领东西，疑惑道：“我要领什么东西？” 戈登卖了一个关子，没有说明白。 史蒂夫回去后仍不明所以，他皱着眉毛，又想起自己承诺要给珍妮出律师费，便又把杂货店门前挂上营业标志，希望能够多挣一点钱。 珍妮的事情有了着落，听戈登意思珍妮可以争取减刑，在狱中表现好一些，未必不能早一些出狱，开始自己的新人生，史蒂夫心里沉甸甸的感觉减轻不少。 中午在做饭吃的时候多做了一些，面包片夹着生菜、流心蛋、肉片，混合着刷匀的酱，口口留香，搭配着芝士蘑菇汤，胃口好上不少，把食物都吃完了。 史蒂夫计划着自己种些菜，而不是都去菜市场购买，这样就能够节省一小笔钱。 玛法老夫人家里胡椒粉没了，临时过来买些调料要还价，史蒂夫都说：“不能再便宜了，我要多挣钱。” 玛法老夫人就问：“你就一个人，要很多钱做什么？” “我自己确实花不了多少，但我想给我的朋友请律师什么的，都需要钱。” 玛法老夫人把原价的钱放到柜台上，轻瞥他一眼：“给你给你，你啊迟早就会在哥谭过不下去，你就得像我一样精打细算。” 史蒂夫笑着把钱收起来，摸出几个硬币找给老夫人：“我现在不就在精打细算吗？” 玛法老夫人哼了一声：“那祝福你的朋友能够一切顺利了，这样你也能多过点安生日子。” 说完，她就拿着买的东西回家去了，她家里还得做饭。 下午的时候生意还不错，邮递员踏着铃声而来，给史蒂夫送来一份邮递通知单，通知他带着单子和身份证明去领包裹。 初初收到这个，史蒂夫脑子里把人过了一遍，也没觉得有谁会给他寄件，又突然想起珍妮。 一看通知单，上面收件人是史蒂夫斯密斯，收件地址是杂货店的区域街道门牌号，寄件地址那一栏上直接填的邮局的地址，寄件人赫然就是珍妮，而寄件时间是珍妮跑去纽约前。 若是没有发生命案等一系列事情，史蒂夫还会猜测珍妮给他寄送什么。 这就好像隔壁邻居要送一把青菜给史蒂夫，她明明可以直接把菜拿给他，她偏不这样做，她非要跑到邮局花钱，给他寄邮件。 史蒂夫可能会笑笑。 然而现在珍妮卷入凶杀案，为什么采用寄件而不是直接拿过来就不言而喻了。 史蒂夫拿着通知单和身份卡去往邮局，把这些给邮局的工作人员，就得到了一个巨大像膨胀的棉花团的包裹。 没打开，拿在手里，就能够感到珍妮的心意有多重。 史蒂夫有些艰难的展开双臂搂住被封好的，里面柔软的包裹艰难回到杂货店，用裁纸刀切开一道口子，里面的衣服就一件一件爆出来，直到里面不挤了，史蒂夫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整理出来，不止一套秋装，包裹里有四季各一套衣服，冬装的厚实和夏装的清凉，春秋的适中，每一套衣服颜色搭配，春秋的大衣和冬天的羽绒服、围巾都很齐全，衣服每一处的线头都处理好了，针脚细密。 底下还有皮鞋、布鞋各一双，绵软的袜子像云一样柔软，史蒂夫几乎能够想象到珍妮做这些的时候的认真和用心。 她曾说“你不怕我骗你，卷着钱再也不回来吗”，可是眼前远超出史蒂夫给出的钱价值的衣物，闪烁着制作者分明的光。 抱着衣服，手指陷入做工细致的柔软的布料里，史蒂夫凝固成一座雕塑，脑海里胡乱闪现着珍妮的声音，那么真切，有那么的暗藏对之后的预示。 “史蒂夫，你和美国队长有着一样的名字。” “但你不是美国队长。” “算了吧，老先生，美国队长能够揍坏蛋一顿，而老先生你大概会被坏蛋揍一下就生命告危。” “史蒂夫，你演得可真像。” “不，老年美国队长，你该退休了，士兵会勇敢起来打倒坏人的。” 那个夜晚，珍妮不相信史蒂夫是美国队长，就像她不相信自己能够挣脱哥谭的泥潭。 或许史蒂夫的帮助确实给了珍妮以温暖，但那并不足以让她产生走向光明的希望，结果就是她一步步陷入黑暗。 过去的珍妮向史蒂夫说的话，在此刻变成一颗子弹，正中史蒂夫的眉心，那些衣服的温暖又变成一种磨在史蒂夫心上的软刀。 如果珍妮能够就此顺利，史蒂夫的内心会好受许多，这大概就是这一类人的弱点。 然而，珍妮狱中遭遇刺杀一事，让情况急转直下—— 作者有话说：耀司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5-06-20 11:57:08 读者“绛年”,灌溉营养液 +10，读者“提摩西德雷克韦恩”,灌溉营养液+10，读者“六道恭弥”,灌溉营养液+2，读者“银古请让我当你的狗”,灌溉营养液+20感谢大家支持。 截止到目前为止第一天入V章节留评会发小红包哦，有点后悔昨天没有二合一欸，真相有些，嗯，让人难过。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哥谭草芥？ 珍妮配合录口供, 指认杰斯杀死德莱，承认自己失手杀死，真相就水落石出, 外面对于珍妮的非议就能就此止息？ 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雨夜, 又是一个雨夜。 一直积聚，没有释放的雨云在夜晚形成遮天的铁幕, 足够女神涅斐勒往下面一大盆一大盆的泼水, 也把詹姆斯戈登拦在警局门口（注1）。 只是刚一出门，雨水就盖头浇下来, 戈登猛地退回来，才没有被淋成落汤鸡。 他本想着趁着没下雨，直接开警车过去, 但是现在雨突然下来了，戈登就打算回头拿把伞去。 “詹姆斯？詹姆斯！” 戈登匆匆的脚步停下来, 他疑惑地看向领导助理：“有什么事情？” “要去监狱？” “是的。” “领导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领导把戈登交到了办公室, 正拿着话筒打电话：“什么，这么紧急？你给我盯紧了，好了我知道了, 支援……” 领导抽空递给他一沓资料，告诉戈登：“线人消息哥谭湾有一起毒-品走私交易，我们的人过去才发现交易数量不对，实际交易量能够算得上我们破获的贩毒案件排名前三，毒贩人数也比预计的多出两倍。这边你立马去帮忙，能做好吗？” 戈登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领着新任务，戈登只来得及向监狱那边朋友打电话。 ———— 地上的人在雨声与夜色的掩护下，做一些不愿意让他人知晓的事情。 监狱里，负责值班的狱警昏昏欲睡。 威廉看向伏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家伙, 轻声叫了他几声名字，回应的只有绵长的呼噜声。 又用手肘推了推他，呼噜声断了一下，插入几声猪叫一般的哼唧后，又接续起来。 威廉还不放心，用马丁皮鞋踢了这家伙的腿两下，哼唧声又大了些，眼皮子抖两下就是睁不开来。 确定他睡死了，威廉盯着屏幕里各个区域正常巡逻的狱警，锁定在一个区域，等待着什么。 很快，那个画面里的犯人都开始越狱，指示灯不断闪烁红灯，刺耳的警报响彻，屏幕里狱警纷纷拿对讲机询问值班室，监狱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威廉这个时候就拿起对讲机，告诉他的同事们，有二十名犯人正试图越狱，请周围多个区域的狱警前去支援。 他看着监控下空出人来的牢房，里面的女犯人对于危险的来临一无所觉。 威廉走出值班室，在走廊里碰到了负责监狱教堂的同事亨利，他曾做过牧师，做事负责，与人为善，很受待见。 威廉担心他会发现什么，但是亨利他是避不开了，只能把他糊弄过去。 果然，对面走来的亨利停下来问道：“威廉，发生了什么？” “小范围有犯人越狱，我不放心，去看看。你怎么还没下班？” 亨利抱着一叠教义，掂了掂：“这不是外面下大雨，路上不好走，我想等雨小一些，正好手头事情没做完，就趁着这点时间干完，你先去忙，我不耽误你了。” 事实上，亨利是詹姆斯戈登的朋友，他今天接到戈登电话，他说自己本来要去看一个犯人，但是临时有事，托他多留意几分。 正好下大雨，亨利就准备先把这些教义送到教堂的书架上，要用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拿出来分发。 亨利走开，威廉求之不得。 威廉选择的是人最少的路线，一路上狱警大都被调走了，就算没有，威廉也避开了人，直到来到关押目标的牢房前。 而监控？ 让他动手的人答应安排人清除监控，他大可以放心出入镜头之下。 不过出于谨慎，威廉还是尽量避开摄像头，或者走监控死角。 “唉。” 威廉轻轻叹息一声，像以前换岗一样，装着样子站到指定位置，心想：都怪你命如草芥，怪你碍到别人的路，也怪我有不得不拿那笔钱的理由……我能做的，就是下手痛快些，让你死时没那么痛苦。 犯人注意到他的到来，投来一眼，很快失去兴趣，不再关注。 威廉面不改色，掏出小型手-枪，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消音器，动作轻快地装上，然后走到牢房前，用提前准备好的钥匙打开牢门。 厚重的金属门贴到墙上，牢房里因为统一作息已经熄灯，只留有一盏小型夜灯，光线微弱，只够看到牢房里大致的情况。 威廉站在门口，枪口瞄准，指向木板床上的躺着的犯人。 “噗噗——” “威廉？” 威廉背后有人大喊，这喊声和安装消音后的枪声搅和在一起，把威廉的心脏都要叫跳出嗓子眼去。 真是见鬼，威廉用尽他在警校练习射击的那么些努力练出来的能力，没有手抖，快速调转枪口，回头就要扣动扳机把背后的人灭口。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人占据先机，比他更快。 “砰砰——” 天旋地转，威廉感到自己眼前视线高度不断下降，从那人的狱警服上衣、裤子，落在那人的马丁皮鞋上，从皮革、鞋带到鞋帮，都和他是一样的。 威廉倒在地上，眼珠子向上翻，想看清这人到底是谁。 开-枪的人垂下眼，心里骂威廉就是个蠢货，竟然还真以为马罗尼会派人给他扫尾，那多此一举、毫无作用的竭力躲开镜头的行为真是蠢透了，估计还以为他成功把他药倒。 相比起麻烦地去给他扫尾，直接用他的命来完成杀死珍妮的任务，再给他弄点处决叛徒的功劳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显然是一个更棒的选择。 威廉眼见着就要不行了，呼吸逐渐衰弱下去，脑子还在进行着最后的活跃。 威廉以为珍妮这个没有靠山的普通女人是这个哥谭任由人宰割，如同草芥一样的存在，殊不知，他本身对于那些人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也是一个可以随意抹杀的存在。 听到枪声的狱警从周围跑过来，和威廉一起在值班室值班的罗伯特维持着抓着枪发愣的姿态，在同事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回过神：“我，我发现我昏睡在值班室里，威廉不在，我意识到不对，看监控后我赶忙追过来，却发现威廉向囚房开枪，我持枪制止他，他却将枪口调转——” 罗伯特声音干涩的说出结果：“我开枪了……”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读者“时星”,灌溉营养液+3，读者“晨怀旧时”,灌溉营养液+6 注1：云仙女涅斐勒（Nephelai）：她们本身就是云，负责降雨 这几天在搬家，忙上忙下，实在困，写不完了，这一更短更，明天多更些 第32章 要做更多 “罗伯特, 别自责，你也不想这样的。” “是的，罗伯特, 你只是尽到了你的职责, 谁能想到威廉要来杀犯人灭口呢？” 还有今晚上为了镇压想要越狱犯人而累死累活的狱警恍然大悟：“那么那些突然闹事的犯人，是不是就是为了支开我们, 方便威廉杀人？” 罗伯特的上司直接说：“等事情调查清楚, 罗伯特你还会有嘉奖的。” 被叫来的值班医生蹲在威廉身边，检查发现威廉被子弹贯穿大脑, 留下一个显眼的弹孔。 他中弹后向牢房相反的方向向前倒下，没有拿枪的左手手臂有大面积擦伤和撞击伤，显示是他中弹时是反身对向罗伯特, 右手有维持平衡的动作，导致左边身体先着地。 威廉脑袋也没有顺应重力朝向地板, 而是向前睁大眼睛, 眼睛还维持着向上翻白眼的状态，瞳孔散大，他死时还在看着罗伯特。 “这眼神真瘆人。” 旁边的狱警不是医生, 都已经料定威廉活不了了。 医生当然不能直接说威廉已经死亡，他严格走流程，将听诊器放在威廉胸口。又将手放在还算柔软的脖子上的颈动脉。再拨开眼皮，拿灯光照射，威廉涣散的瞳孔毫无变化。 “没有听到呼吸心跳超过一分钟，没有摸到脉搏超过一分钟，瞳孔固定、散大、无光反应……威廉已经死亡。” 医生宣布威廉的死亡事件后，他的助手在死亡证明上填上时间、地点。 医生再补上死因，枪伤导致的颅脑损伤, 并在具体描述那填上受伤部位、伤害类型、伤害细节等…… 送了一趟教义晚一步赶来的亨利接到通知赶过来，医生已经确认威廉没救了，把尸体挪到一边盖上了一块白布。 “什么情况？” “威廉让罗伯特昏迷，在监控室告诉我们另一个区域犯人越狱，让我们周围人去支援，把我们调开，偷拿监狱钥匙自己跑到这里来对这间牢房的犯人开了一枪。提前清醒的罗伯特赶来想要制止他，威廉将枪口对准罗伯特，为了自保，罗伯特开枪打死了他。” 亨利怔了怔，想到什么，抱住脑袋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懊恼的呻吟。 “哦老天，真该死！詹姆斯叫我来盯着的——” 他急急忙忙往半掩着门的牢房走，一边念叨着“望上帝保佑我”，一边问：“犯人怎么样了？” 被死去的威廉和开枪的罗伯特吸引走几乎全部的注意力的众人这才想起牢房里还有一个被威廉刺杀的犯人。 “这关的是一个杀害丈夫的毒妇……” 一个男性狱警话还没说完，就被负责女犯关押看守的女性狱警打断：“毒妇不见得，该死的丈夫倒是肯定。” “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说这个犯人是毒妇，我也说有什么错？”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说什么，你有自己的脑子吗？” “嘿，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女性狱警眼神不屑。 领导这时候插话道：“工作场合，出了大事，你们这算怎么回事？都少说点，以及我提醒一句，萝丝跆拳道□□七段，身手在这里算得上顶尖。” 名叫萝丝的女性狱警看着一贯嘴巴臭，现在怂了的同事，笑笑。 领导又看这里人太多，挤挤攘攘的，加上其他区域的狱警估计人手不足，越狱的那边也需要更多人去处理，就把大部分人都叫回自己的岗位，留下本身负责这一片的萝丝。 “领导，我……” 罗伯特要开口说什么，领导嗯一声，这才想起他今天情况特殊，大手一挥，让他今天去和监狱里的心理医生聊聊，早早休息。 “领导，我能继续工作的，现在监狱需要人手，我在这能帮忙。” 领导却说他今天受了惊吓，担心他对开枪杀死威廉产生心理阴影：“监狱里多你一个不多，但暂时少你一个也不会少，罗伯特，你要保持好心理健康，明天事情还多着呢。” 毕竟和威廉对枪时只有罗伯特一个人，负责这件事的警察肯定需要对罗伯特进行详细的调查。 在领导不容许拒绝的强硬下，罗伯特去了心理咨询室，里面有长期驻守在监狱的心理医生。 而罗伯特的心理测试结果也会成为后续调查的资料。 这里剩下领导、萝丝、医生、医生助理以及先一步进入牢房的亨利。 亨利看清牢房里情况，睁大眼睛，突然转头，就看到领导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 雨水滴在窗户挡板上哒哒哒声响了一夜，史蒂夫听了大半夜，凌晨三点才囫囵睡过。 潮湿淋漓的雨夜过去，史蒂夫推开店门，微风入怀，空气清凉，铺面而来的是苏醒城市的喧嚣。 门前划过的晨鸟振翅声、走过的小贩叫卖声、越过小贩的送报人自行车的振铃声、停在路边挡住自行车的汽车引擎发动声、去上学孩子摁下车窗声、汽车开走后起身的流浪汉踢到墙角的痛呼声…… 声声入耳。 史蒂夫看着流浪汉蹦了两下，走向救助站，才移开目光，向上看。 天际一丝微光划破云层，向下投落不太清晰的光束。 他来到哥谭两个多月，他看到的太多，能做的太少，以至于现在感到心口沉甸甸的，有些难喘气。 至于是不是熬夜导致的心脏不舒服，还是心理不舒服，那就不管了。 一身警服走来的汤姆看到他委顿疲惫的样子一愣，招呼道：“早上好，史蒂夫，昨晚上没睡好？” “早上好，汤姆，有些睡不着，这么早来巡逻了？” “还没呢，我路过这里，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的，昨天晚上监狱里出事了，有个被收买的狱警趁乱向一个女犯开枪。” 史蒂夫心脏揪了一下：“你说详细些，汤姆，是珍妮出事了吗？” 汤姆一脸抱歉地点头道：“是的，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不会特意来告诉你。昨天晚上戈登被临时叫去抓毒贩了，监狱里被关进去的帮派分子趁机发动逃狱，有狱警调走珍妮牢房的守卫，意图杀死珍妮。” 史蒂夫抓住重点，扑上去揪住了汤姆的衣袖，催促道：“珍妮怎么样了？” “进医院了，韦恩家医院，不知生死。” 汤姆在说“韦恩家医院”时加重语气，但看史蒂夫急得如热锅的蚂蚁，根本没听懂他的暗示，反而像突然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跟他低声说了句谢谢，就返身回杂货店了。 汤姆跟上他，直接提醒他：“史蒂夫，也许你可以联系联系韦恩家，说不定韦恩有更多的消息，帮你直接解决问题，说不定珍妮能靠着钞票死里逃生，甚至免除牢狱之灾。” 史蒂夫却把摆在门外待客的椅子什么的都收起来，一边忙活起来，一边摇头告诉他：“我没有这样的能耐，韦恩也不会帮助珍妮逃过法律的惩罚，珍妮需要的是真正的正义。” 说着便不再说话，把杂货店大门掩上。 汤姆对着紧闭的杂货店店门，面无表情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拆封的烟，一抖烟盒，抖出一根，低头叼住烟屁股，拿打火机点燃。 “真是可笑啊。” 珍妮这样的人在哥谭多了去了，汤姆想。 而史蒂夫这样的，也并不只有他一个，只是死得更多，所以显得少了些。 毕竟，好人经常是不长命的。 他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圈顺着气息飘出，变大，然后弥散，烟气模糊了汤姆的脸面。 汤姆无言地站在杂货店前面吸完了一整支香烟，把烟头用尾指抖掉火星，抬手一掷，扔进垃圾桶里。 算了，史蒂夫这条门路不好走，那他也就不管了。 ———— “咚咚咚。” 阿尔弗雷德敲门，里头应了句“请进”。 阿尔弗雷德推开没有关上的门。 “叮铃叮铃——” 玛莎伸出手把蹭过头顶礼帽边缘，有可能蹭歪礼帽上羽毛的铃铛轻轻拨到一边，小布鲁斯等不及地从玛莎手臂下跑进门里，睁大着蓝眼睛打量这间小小，比韦恩庄园一个杂物间不会更大的杂货店。 他的眼睛梭巡，从没有瓷板，但石灰残留的灰色地面，到有空缺的货架，再到通往后面房间的走道，一转又看向柜台—— 柜台后也没有杂货店老板史蒂夫。 小布鲁斯不禁呼唤：“史蒂夫？” 迟了两秒，后头房间里老人把清点好的资产放到柜子里，起身出来，一道应道：“我在——” 噌噌跑过去的小布鲁斯一边问“你在干什么”，一边抬头打量他渗出胡茬的下巴和憔悴的带着黑眼圈的眼睛：“你看上去状态真糟糕。” “不好意思，布鲁斯，我遇到一些事情，我希望我的样子没有吓到你，但其实我现在还好。” 史蒂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光芒坚定，让人感觉他心有方向。 小布鲁斯盯着他一会，突然仰着脸蛋，冲他张开双手：“我去喝苦苦的药，或者喝牛奶前，爸爸妈妈会先给我一个拥抱，大概你现在也需要。” 玛莎看到史蒂夫定定站在那没动，解释道：“布鲁斯讨厌吃苦药，喝牛奶，我们都需要哄哄他。” 小布鲁斯用力举着手臂，不太高兴地扭头冲玛莎抱怨：“我才没有需要哄，我是需要爸爸妈妈的鼓励，这样我才有力量战胜可怕的味道！” 他正说着，史蒂夫弯下腰，和他抱了一下。 “谢谢你，布鲁斯，你的鼓励我收到了。” 小布鲁斯学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在史蒂夫松手站直身的时候吐槽道：“史蒂夫，你这里有点小，你开这么小的杂货店挣钱吗？爸爸说等我长大些让我去练手，经济学书好无聊，练手会不会有趣？” 刚在清点自己两个多月挣了多少钱的史蒂夫：…… 有点熟悉的感觉怎么回事，之前遇到是某个姓斯塔克的家伙去他家聚餐嫌弃他家很小，要送他大别墅的之类的操作吗？ 史蒂夫微笑告诉他：“挣得不多也不少，大概等你自己去把知识和实践相结合的时候，才会知道你喜不喜欢。” “好吧，我要去和猫咪大王玩，我这次要把它接回去，我好想它。” 很快接受了史蒂夫给猫咪取的名字的布鲁斯转头就凑到史蒂夫做的猫窝前，里面黑毛团圆圆鼓鼓的，猫咪大王还在睡觉，他就撑着脸看，把猫咪看醒了。 猫咪大王看到他，撑起身子，尾巴甩动，夹夹的喵了一声。 虽然达米安曾经跑到猫咪身上，但是猫咪本身是有记忆的，它还记得这个会给好吃的小男孩。 小男孩=有好吃的。 现在一睁眼就看到他，下意识撒娇想要罐罐。 小布鲁斯可没有罐罐，他被猫咪的热情迷得忘了其他，阿尔弗雷德递出刚打开的罐罐，他就很是高兴地给猫咪吃。 可见小男孩=有罐罐吃确实没错。 在他在阿尔弗雷德照看着和猫咪玩的时候，史蒂夫和玛莎之间则展开了一番秘密的对话…… 很快，哥谭多家报纸报道了珍妮一案的前因后果。 #男子逼迫妻子诱开男性家门，入室实施抢劫杀人# #丈夫常年家暴妻子，妻子在挨打过程中杀死丈夫# #是毒寡妇，还是被逼迫的可怜女人？# #连环杀五人？不对，是一起入室抢劫和四起帮派厮杀# #帮派为何收买狱警，谋杀珍妮？# 有报道中指出珍妮是杰斯殴打过程中自我防卫，失手杀死丈夫的，就家暴和如何保护家暴受害者展开讨论。 有报道仔细就五个夜晚死在卧室的死者进行分析，德莱不是帮派人，而其他四人都是帮派人，二者具有巨大差别，尤其是后者会具有更高攻击性和防御性，不可能是测试过力量的珍妮所能杀害的。 越来越多的声音讨论这一系列的案子，有市民被组织起来进行进行游行，反家暴反黑-帮，要警方还珍妮一个公道，给民众交代。 而涉及的帮派，则惊讶于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 别墅里有人指着照片中游行人群打头的老头，哼了一声：“韦恩不好动，你个老头还不好拿捏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DC狂嬷”,灌溉营养液+1，读者“六道恭弥”,灌溉营养液+2，读者“山静太古，日长小年”,灌溉营养液+26，读者“取名困难户”,灌溉营养液+1，读者“澹雅”,灌溉营养液+5谢谢喜欢~ 帮派：这老头很好拿捏，就拿他杀鸡儆猴了。 史蒂夫微笑：是的，我很弱，是个毫无力量的老头。 第33章 绝地反击 尊重事实规律的说, 老年人史蒂夫对付穷凶极恶，背后放枪者，确实太为难他的老胳膊老腿。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史蒂夫现在就要畏手畏脚, 不能为珍妮的事情做些什么。 一个邻居问史蒂夫：“史蒂夫, 你是说毒……我是说，这个案子会需要我们的帮助？” “是的, 珍妮她远嫁而来, 丈夫杰斯没有为她支起伞，却成为她风雨的来源。她曾经说她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说她要离婚。然而她并没有迎来希望，她被丈夫胁迫去诱骗德莱开门，丈夫则趁机实施抢劫和杀害德莱以及家暴中反抗, 失手杀死丈夫。在入狱后珍妮消沉过，最终坚强起来, 准备接受法律的判决。” 玛法老夫人皱着眉毛听完：“似乎听说过她。” 与她同来的妇人不知想到了什么, 眼睛里闪过动容：“这和我听到的不一样，我以为她是杀人狂魔，就算是被丈夫家暴, 我也觉得这不应该成为她连续杀人，尤其是杀无辜的人的理由。” “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就是普通人，珍妮的事自然有警察去管。” 还有人冷漠道：“听起来她也没有那么惨。” “珍妮也是我们东区普通的一份子，东区每一个人的痛苦不应该被忽视。现在有人在监狱中刺杀她，把不是她做的杀人罪扣在她头上，给她好不容易产生的希望全部抹灭，让她彻底成为一个罪人，蒙受冤屈死去。我们要做的也不多, 就是进行游行，让警察听到我们的声音，让那些阴谋诡计的人看到，我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周围人隐隐有动容，但是有人却泼冷水：“你以为你是谁，能够代表我们东区人？” 史蒂夫面无表情地说：“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当我们无视珍妮的苦难，那么之后大难临头，无人相助的人未必不会是我们。” 那人撇撇嘴，还想顶嘴，玛法老夫人站了出来，她说：“你是谁我没什么可以称赞的，估计也没多少人在意，但是史蒂夫是谁，我还是能说说的。在这里的大家估计也是如此，那我就把话说明白，我愿意支持史蒂夫，我可不希望税金小偷吃得肚皮溜圆，我们人随便进去一个却没有公平和正义。” 更多的人附和她。 “《哥谭公报》都在报道这件事情，史蒂夫说的是真的。” “我女儿在学校请愿过，我可以让她来写请愿书！” “我们要反家暴，要给珍妮应有的对待，要拿到属于我们东区，属于我们哥谭的荣誉！” 嚯，都扯到荣誉上去了。 而这种支持也反映出史蒂夫在哥谭的两个多月后，在东区有一些影响。 他几乎每天经营着杂货店，他待人真诚，诚信经营，东区许多人都青睐他店里的价格实惠，质量不错的各色商品，对史蒂夫杂货店形成一定程度的信任。 史蒂夫每天早上还会去散步，捡路上的垃圾，把见到的可回收的纸壳什么的送给拾荒的人。 他经常自己做饭，做多了的分享给需要的人，他人也会讲出自己的故事给史蒂夫。 有工人、清洁工在店边休息时，他也会让人进来躲雨，休息休息，提供上厕所的地方和解渴的水。 人非木石，当史蒂夫讲出珍妮的故事，加上玛莎发动关系，通过报纸影响舆论时，东区人就给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反应。 当然也有一撮人始终不接话。 但是史蒂夫已经组织起了百人为核心的游行队伍，走上街头，沿着东区走一轮，一路向市政区，喊出珍妮的冤屈，说出大家的诉求。 人群越来越多，有凑热闹的，有听清内容要有加入到队伍中来的，有拍照的。 声势越来越浩大，史蒂夫一个老年人喊得嗓子要冒烟，愈发嘶哑，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他们没有达成目的，就不准备走人，史蒂夫拿出自己的钱承诺给误工的人以补偿，现在史蒂夫的钱都给出去了，他坚持，大家也就都不会轻易走…… 最终市政厅的这些官员们也不得不跑出来主持局面，承诺会给出一个交代。 回去就有官员给帮派打电话：“你之前说的帮忙，我做不了了，韦恩家放出了消息，现在东区人又在这里游行，你自己小心。” 那边人气急败坏地“喂喂喂”了几声，对方还想说什么电话转接却已经挂断。 帮派人收到这个电话，叫来下属了解情况，等收到拍摄的照片，一眼就挑中史蒂夫，布置人手过去，要痛下杀手。 手下的拍马屁道：“老大，他们成不了气候，跟您斗，都是活不耐烦了！” 这个老大吧嗒吧嗒吸着雪茄，心情好一点：“那个案子，呵，谁叫那个女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呢？现在那女人死了，她又没有其他亲属给她伸张，这事情就算是妥了。至于那个上蹿下跳的小警察詹姆斯戈登，也很烦，给我们惹来太多麻烦，等干掉那老头，就去杀那个戈登。就连韦恩家，我哪天实在不爽了，也不是不能报复，毕竟，他们家走巷子里遇到个混混都差点丧了命。” ———— 史蒂夫手头没钱了，只有仓库还有一批货物可以售卖，应付日常开销有些困难。 因为他游行而碰到的警察霍根了解前因后果后，对他多出几分敬佩。 至于怎么碰到的？不必深究维持秩序的霍根有一番如何具体的心理活动。 因着留了意，霍根路过杂货点看到他吃黑面包来填饱肚子，要给他一些钱。 史蒂夫当然拒绝，霍根那健壮的肌肉发力，要把钱强行塞到史蒂夫口袋里。 “我不能要你的钱！” 霍根眼见这老先生要急得出一身汗，看上去自己就跟欺负老年人的坏蛋一样，放弃给钱，提出另一个方式，也许史蒂夫可以去采些野菜，钓些鱼吃。 “老先生，你知道钓鱼吧？” 史蒂夫野外生存很多，当然能捕鱼钓鱼，他觉得霍根的提议可以用一用。 哦，史蒂夫就想起，自己不仅可以当农夫，当画家，当杂货店店主，还可以尝试当个渔夫嘛。 也就是这样，史蒂夫从邻居那得到一根的竹竿，拿了店里一截细线，系上鱼钩，组装成简易的鱼竿，再拿了个带内胆的蛇皮袋子，就往海边去。 虽然他把现钱都拿出去了，但是那些钱也不够所有游行误工的人分的，好多人其实没有要，史蒂夫总想弥补一二。 多钓上一些，就可以分给其他人吃。 史蒂夫在路上挖了一些蚯蚓，用树叶包起来，一同带到海边。 海浪拍岸，发出阵阵呼啸声，海水幽蓝的，海面上还偶尔能看见些小鱼，可爱，可爱死了——只见一群群的海鸥飞起又落下，快速带小鱼离开海水，见识一下海面上空的空气过腮的感觉，就是体验卡续航有点短，小鱼进了海鸥的肚子里，没有说出一句遗言，享年不知道几个月。 史蒂夫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大概是因为小鱼可爱死了吧。 他找了个海浪不湍急，海岸不陡峭容易脚滑掉下去的地方，把蛇皮袋放在一边，把蚯蚓摊出来，选了一条肥的，活跃的，挂上，抛入海里，感受拉线感。 当然，他也知道更好的饵料应该是沙蚕、虾、鱼肉之类，但是谁叫蚯蚓不要钱且容易得到呢。 也许是好运，史蒂夫等了几分钟，就感觉有东西在扯线拉杆，力气有点大，他遛着鱼，确定鱼咬钩实了，把鱼钓了上来，小臂长的石斑鱼，很是漂亮。 史蒂夫把袋子里装上些海水，把鱼取下来，放到袋子里，继续钓鱼。 有钓鱼佬眼角余光瞟过，看着他又钓上一条挺肥的黑鲷，就过来看看他的收获。 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特简陋的一跟玩笑一样的鱼竿，和袋子里满满当当十几条鱼，里面还不少好货。 “老兄弟，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史蒂夫想如果你扔盾牌能精准感知，扔得准准的，那么钓个鱼，也不会很难的。 “大概是我今天运气好吧？” 无法解释，就只能归结于运气了。 钓鱼佬不信，但猜他可能是有独门方法，轻易不告诉别人，就小心试探问：“老先生收不收徒弟？” 史蒂夫哭笑不得，连连摆手：“这个不好学的，曾经有人向我学，他学了一天就放弃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样做的，但是没能中鱼。” 钓鱼佬恍然大悟，原来是钓鱼圣体，传也传不了，失敬失敬。 钓鱼佬走后，史蒂夫准备再钓几条，袋子不好装了就回去。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摸上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掏出枪，枪真的是一个轻易能够杀死人的武器，这一次他们又要用枪干掉一个普通老头……看到史蒂夫频频钓上鱼的男人改脑子，这一次他们又要用枪干掉一个和空军无关的老头。 男人站得较远，举起枪口，毫无武学精彩场面。 “砰——” 子弹划破空气。 史蒂夫低下头拉拢鱼要跑出去的袋子。 子弹从史蒂夫上空描边过去，把史蒂夫收拾得干净的头发发梢烫去一丢丢。 男人眼见落空，连开几枪，没打中，干脆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冲锋枪，一边开枪压制史蒂夫一边往前压。 对付一个老头，使出如此手段，实在不讲武德。 史蒂夫来不及拿出枪，他看清来人，只来得及左右躲闪，老年人的身体每一次都像是巧合一样勉强躲过子弹。 但见连冲锋枪都出来了，史蒂夫不能指望对方一直“人体描边”了，他把鱼袋子一挥而起，遮挡住部分视线，顺着岸边向下躲。 这礁石岸实在凹凸不平，还附有各种小藤壶和海草，很滑，史蒂夫掏出枪，脚下就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滑下去，攀附的另一只手被磨得破了皮。 冲锋枪的子弹声中，砰一下，来自史蒂夫在不稳中开的唯一一枪。 只一枪，就命中。 然而史蒂夫也彻底失去平衡，掉落下去，落入海里，被涨潮的浪花带离。 与此同时，法院还有另外一场大戏，正在上演，不过已经和史蒂夫史密斯无关了……—— 作者有话说：六道恭弥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5-06-24 03:41:38 读者“yeeeee”,灌溉营养液+2 史蒂夫：我还会回来的—— 第34章 海水洗礼 史蒂夫被海浪恰好卷入海里, 整个世界都晕头转向，冰冷、咸涩的海水就像刚拌好的流动水泥将他包裹，进入他的耳朵, 刺激着他的眼球, 又混淆他的视线，禁锢他的手脚, 使他难以维持住自己的平衡, 只能尽力调整呼吸，被裹挟到远离海岸的方向。 “咳咳……咕嘟咕嘟——” 史蒂夫在浪花涌起时闻到空气的腥味, 还没来得及多吸几口，就又被一重拍来的海浪压着向下。 他划动的手脚试图在海水里控制身体，但周围不断汹涌的海水却把他斜向下拖, 肺里的氧气快速消耗，手臂、双腿逐渐变得麻木, 窒息感一点一点地侵蚀全身。 但是史蒂夫不愿意倒在这里, 他仍旧努力地划动双手，在窒息感到达顶点之前，被乱流又带着向上, 得以露头呼吸一大口空气。 这一口吸得足，为史蒂夫下一刻再次被卷入海里，屏息做了准备。 如此海面上呼吸，海面下窒息，反反复复，史蒂夫体力被消耗得几乎殆尽，同时他的身体在这中反复的极限状态下发生了某种变化。 忽然一个不走运，脑袋撞到了海底一块大概是礁石的坚硬物体上，鲜血从伤口上缓缓流出, 散入海水里。 他撞得头痛欲裂，仍不肯晕死在着海水下，在下一次被海浪卷起时，爆发一股力量不断向上。 刚刚他注意到了地势在斜向上，这指示着海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给推向到了靠近海岸的一边。 他有了前进方向，加上已经熟悉海浪的力量，就拼尽最后的力气，顺应海浪向海岸那边游泳，每一次拨水都像在自行刀割，但没有停下。 终于，他的脚踩实在海底的沙子里，他的头露出海面，整个人喘着粗气，大口呼吸着带着海腥味的空气，涩痛的眼睛看到了海滩还有远处的人影。 史蒂夫双脚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蹬，给了自己一个冲向海岸的初始速度，最终倒在了还有浅浅一层海水的沙滩上。 “我的上帝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位正在和同伴捡贝壳的女士不经意看到史蒂夫倒下，发出一声惊呼。 同行的男士知道哥谭偶尔会出现海上浮起尸体，没有立刻凑上去：“我们不会倒霉遇到帮派杀死丢在海里的人吧？” “我刚刚看着他游上来倒在那的。” “那我们报警吧。” 两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并且在放任陌生人在海水里继续洗澡亲近大自然，和将陌生人带到岸上，躺着亲近大自然等待更多救援之间选择了后者。 好了，现在史蒂夫得救了，他最终被送进了医院，等待他的估计先是某个意外和医院的账单？ ———— 一场法庭上，原本在别墅里享受的帮派老大坐在了被告的席位上，而包括约翰在内的四个死者家属则成为了原告，他们一起状告被告他杀害他们的家人。 这个帮派老大成为被告也有点懵，意识到有人在搞他，然而他又很自信自己不会有事。 这场法庭公审的出现，要从詹姆斯戈登的线人告诉了他为什么有人要让珍妮成为替罪羔羊，后面还选择收买狱警，刺杀珍妮的原因开始讲起。 在东区有个不大不小帮派，实际上是后起的马罗尼家族试图悄无声息侵入法尔科内家族的一手棋，他们一是注意到德莱被杀案件，正好想要搅混水发展自己，就复制手法杀死四个阻碍，并准备栽赃给珍妮， 二是他们认为自己的行动被有一次外出的珍妮看到了，他们要除掉后患。 而法尔科内家族也发现了这个帮派的异动，但是因为没有实际上去动法尔科内的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抢地盘，没到直接动手抹除那个程度，于是暗中推动四个死者有的没的家属来起诉帮派老大。 这边帮派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要把珍妮杀死，把罪责死死套在她，尤其是永远不会再辩护的她身上。 法庭上受害者家属哭得泪水横流，而被告帮派老大却很是轻松，珍妮已经死了，她就是完美的凶手！ 然而这时候对方律师突然说他有人证。 法官让人证上来，被告见鬼一般看着出现的女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是早应该死去的珍妮？ 珍妮站在法庭上，毫无病容，早就在威廉被收买，并向她动手时，珍妮就在管理女犯的狱警萝丝和领导的帮助下换了牢房，而原本的床上只有一团人影，实际上只是被子里塞枕头装的。 所以威廉没有听到惨叫，他被身后罗伯特的突然出现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 所以领导要支走其他人，只有直接或者间接是戈登的朋友的人在场，就为了等阴谋者以为珍妮已死，露出马脚。 而戈登早在杰斯尸体被发现那天收到了来自马龙，或者说韦恩的一封信，属于最顶尖的侦探结合达米安给的史蒂夫和珍妮往来的信息给出的线索，让他更早发现其中的真相，并提早对珍妮进行保护，就算他当晚被调走，监狱也还有足够多的人防着杀人灭口。 原本被告倚仗的是珍妮已死，但现在珍妮没死，且被法尔科内所警惕，还有警方的怀疑——他完蛋了。 最终他供出了真正的杀人凶手，而他自己就是指使者和主谋，珍妮也在戈登新调查的证据的帮助下得到了这个案件上的清白。 接着还会有韦恩家帮她请律师在杰斯的死上尽可能给她定义为正当防卫而打辩护，以及帮她在辅助杀害德莱和藏匿杰斯尸体两件事情上获得同情，减轻罪责。 后续开庭上法官问珍妮：“案发当时，你为什么和杰斯发生冲突？” 珍妮想到那晚，她拿着史蒂夫请她帮忙做衣服的钱，想要只给杰斯一点，却被赌博又输了的杰斯一顿毒打，还要抢走她手中紧紧攥着的钱。 “因为我获得了史蒂夫史密斯老先生的帮助，他拒绝我提供性服务，还给我一百美金，那是我帮他做衣服的定金，我感到自己被肯定，我想要用那些钱买材料，尝试一种新的生活。然而杰斯却对我拳打脚踢，要抢走全部的钱。” 这是律师在她拒绝说出这些时说服她说出的，律师说这不是无耻地博取同情，而是说出自己的真实经历，打动陪审团和法官，也为史蒂夫做的好事进行宣扬。珍妮没有理由不被说服。 早就听珍妮说了她的经历而心生同情的陪审团听到这样的话，不少人更是动容。 法官维持着严肃，低头看了眼文书，上面有很多详细的资料，继续问道：“所以你对杰斯实施了反击？” “是的，我感觉我要死了，我的新生活也要彻底离我远去，是的，我产生了这种幻觉，我很害怕，又并不想让这些发生，我要保护我自己，我要新生，我要给史蒂夫做好衣服，他总是那么几件衣服换着穿，给了我钱后更是不能买新衣服。我摸到了旁边的铁锤，反手砸了杰斯一下。只是没想到那么一下，我用尽了全力，也被杰斯砸死了。” “那你为什么藏匿杰斯尸体一个多月。” 珍妮垂下头：“因为我要给史蒂夫做的衣服没有做完，一个多月我都在做衣服，为此我去买了东西，各个店主和看到我买东西回来的邻居应该可以给我作证。” 法官没有做出评价，心里却已经偏向珍妮，反正罪恶的杰斯已经死了，珍妮总要开始新的生活的，就如同她曾经愿望过的样子。 在没有受胁迫和收买的情况下，多数人都不约而同地顺应真相，顺应游行要求和舆论要求，来维持内心的那么些或多或少的良知。 让事情变得更好的是，德莱的前妻和女儿，她们对珍妮出具了谅解书，就算德莱父母不同意，珍妮最终也被从轻处罚。 ———— 史蒂夫史密斯失踪了。 首先发现这个事情的人是邻居玛法老夫人，她上午去杂货店看没开门，下午去也没看见人，不由担心他是否出事情，就发动周围人寻找。 有人就说史蒂夫做了个鱼竿去海钓去了，一天了都没回来。 这下更是担忧了，报了警。 警方也收到报警，在海岸边发现一具尸体，而岸边还有史蒂夫的钓具、装鱼的袋子等东西，而史蒂夫不知所踪。 霍根，他和詹姆斯戈登聊到史蒂夫在啃干巴巴的便宜的黑面包，没有一点蔬菜蛋肉，自己就建议他去钓鱼打牙祭。结果就接到报案，赶到现场，发现死者是帮派人，带着枪，现场残留有很多的子弹壳，死尸向前扑倒，一枪毙命，还有这人对准的方向是个钓鱼的好地方，还留有明显正在钓鱼的钓鱼人以及人鞋子滑下去的痕迹，顿时觉得不对。 再一接到史蒂夫失踪的消息，情况一下子就不好起来。 戈登也面色大变，现在珍妮洗除冤屈，珍妮还活着这个消息就不必再保密，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消息告诉史蒂夫，结果现在说史蒂夫可能遭遇不测？ 派了不少船到海上搜寻，希望找到史蒂夫，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人。 加上史蒂夫是个老年人，身体不强壮，又被凶手开了那么多枪，落入海里，很多人猜测他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浑然不知很多人认为自己已经有点逝了的史蒂夫现在正在医院的卫生间里，对着镜子里穿着病号服，金发蓝眼的中年帅气男子陷入一种荒谬感中。 他竟然从老年人变中年人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六道恭弥”,灌溉营养液+1，读者“狛枝凪斗”,灌溉营养液+2，读者“二月的橘子林”,灌溉营养液+6 慢一步更新，我决定之后提早一些，要不然一卡就得赶，没赶上就得推迟。都没来得及请假。抱歉。 第35章 身份问题 史蒂夫从病床上醒来时, 病房里护士小姐正在站在旁边的输液架前将一瓶贴着葡萄糖标签的药液瓶挂上去。 他睁开天蓝色的眼睛，扫了一圈摆了两排病床，还有其他病人在活动的病房, 然后注视着护士小姐把已经快打空的药液瓶取下来, 把输液穿刺针拔出来，插到刚倒挂上的小瓶输液瓶里, 通过输液管和扎到他手上静脉里的针头输送到他身体里。 感受到注视, 护士小姐下意识看向目光源头，就见本来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英俊男子正直直望着她, 顿时有些慌乱，下意识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然后被史蒂夫展露的微笑给安抚。 “先生,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护士小姐, 你好, 我感觉还行，谢谢你的关心。” 史蒂夫用没有打针的手撑着病床仰身坐起来，发力时手臂鼓起的肱二头肌发达有力, 以至于没费多大劲，史蒂夫的视线也随之被吸引，注意到突然强壮年轻起来的身体。 他僵了一下，然后假做若无其事地靠到床头，这样能和护士小姐正面交流。 “先生你是警察送来的，我会通知过去说你醒了，之后应该会有人来询问你。” 护士小姐看着这个一头浓密金色短发，深蓝色眼睛，笑容温暖, 身材完美到暴打无数个健身男的先生，心想难怪很多同事无论男女，空闲下来都不介意跑过来看看这个短短两天就出了点名的病人。 光看着就对眼睛很友好啊，就是有点不太像哥谭人，不会是隔壁大都会来的吧？ 史蒂夫点头表示知道了，高耸的眉骨和直挺的鼻梁拦下灯光，在他的眼窝和鼻侧落下阴影，就有让他站在阳光下照估计都不需要眯眼睛，因为照不到。 护士小姐又说他既然醒了，自己看一下输液瓶里药液多少，如果快要打完了，就按床头的铃，她会过来拔针。 “好的，谢谢。另外请问我的东西在哪？” 护士小姐从他的床头柜底下掏出一身湿漉漉带着海水腥味的皱巴衣服，给他放在了柜子顶上。 随后护士小姐推着装着药品和医疗废物的推车走了，同一病房的病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和家人说话，有的在发呆，有的不在病床上，没有谁来热情地和史蒂夫交谈，这很符合史蒂夫对于大多数哥谭人的印象，比较不管闲事。 于是史蒂夫这才能够以一种相对独处的状态思考发生了什么。 他想到来哥谭前系统曾许诺过让他恢复青春一事，疑心系统其实是潜藏起来了，在脑子里叫了两声：系统，系统？ 在大脑的安静里，史蒂夫在眼下翻转着自己的一只手掌，反复抓握，他现在的手皮肤粗糙但是没有年老后的明显皱纹和老年斑，更加的红润、厚实、紧致、有力、灵活。 他的手臂、躯干同样更加的健壮，他应该大约年轻了二十岁。 刚刚护士还提到了警察会过来，很可能是他被救了，施救者报了警，他因为昏迷被送入了医院，警方还会要对情况进行了解。 如果他还是个老者，史蒂夫就可以直接说出有人刺杀他，他为了躲避子弹掉入了海里，被海浪卷走，经历多番的沉浮才找到方向上了岸，昏迷在海边。 然而他现在很明显就不对劲。 史蒂夫不能暴露自己的返老还中年，史蒂夫可不会信任政府，他见过变种人的苦难，见过异于人者死在实验室，见过的太多太多被剥夺的自由和生命，难保现在他自己不会成为其中一个。 那么他能怎么交代？ 他身上的衣服应该没有换，还是原本那一套，史蒂夫从里面掏出了一点小额钱币，还有在海里如此洗澡竟然都没有丢失的蝙蝠镖，其他东西包括名字为史蒂夫史密斯的证件、枪就全部不见了。 把被布条包裹着的黑色蝙蝠镖拿在手里，史蒂夫不得不说，这简直是神奇。 没多久史蒂夫摁了床头的铃，护士小姐赶来，极其专业地抽针摁酒精棉球，把成为医疗垃圾的输液针和输液瓶都收走了。 “请多按一会止血。” 史蒂夫再度道谢，把医用胶布贴在酒精棉球上固定，摁着时护士小姐又匆匆去另一病床了。 他没了输液针的“束缚”，立马往卫生间钻。 上过厕所，史蒂夫站在镜子前，里面四十多岁的金发蓝眼男子头上顶了块纱布，脸上面无表情，薄唇紧闭，显得很是严肃。 看到那块纱布才后知后觉到脑袋疼，撞礁石那一下有点狠，但是能够忍受，眼前更重要的是要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怎么做。 对着镜子，他缓慢眨眼，而镜子里男子也缓慢眨眼。 他偏头，镜子里男子也偏头。 他抿嘴，镜子里男子也抿嘴。 好吧，镜子里中年男子就是现在的自己。 史蒂夫确认了一个离奇的事实。 看现在自己的样子，史蒂夫想象了一下自己跑到小布鲁斯面前对他说自己就是史蒂夫。 小布鲁斯会不会一脸疑惑，认为他在骗人，说他把他当傻子骗，说三岁的孩子都不会被这么明显的谎言给骗到的？ 托马斯和玛莎他们看着他和老年史蒂夫极其相似的外貌，可能会认为他其实是史蒂夫史密斯的儿子，对他什么态度就不太好说。 这些认识他的哥谭人是认为他不给老年史蒂夫养老，却在这个关头突然出现，怀疑是想继承财产，还是认为他是友人的儿子，而对他产生一定认同感？ 反正不会是老年史蒂夫大变活人，重返青春。 所以史蒂夫打定主意称自己是史蒂夫，而晚辈用和长辈一样的名字在西方很常见。 都不用特意申明，有心人就会自动把他认为是老史蒂夫失散多年的儿子。 这就产生了另外一些问题，比如他母亲也就是老史蒂夫的妻子是谁，他为什么是黑户，他过去在做什么…… 如果要偷懒，就直接说自己失忆了好了，但是史蒂夫不想特意去撒谎，而是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 他不能留在这里等警察上门，有些事情等延后。 这时卫生间外有人催促：“喂，用完厕所了没？快点！” 史蒂夫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占用厕所太久，连忙出来：“抱歉我就出来。” 一脸憋色的病人瞪了他一眼，就赶紧进去，把门关上了。 史蒂夫打定主意，跑到医生办公室了解自己这次在医院用了多少钱，试图交出身上那点点钱，再打一张欠条。 医院对于不明确身份的受伤者遵循急救原则，给史蒂夫处理了伤口，输了一些药液和营养补充剂。 史蒂夫由于没有医保，加上救护车出动价格昂贵，床位费也不便宜，史蒂夫拿到了超过一千美元的高额账单。 史蒂夫都没有治疗什么大病—— 他不得不选择延迟支付，欠下这笔债务，为了能够一走了之，不留麻烦，也避免很像为了逃避账单而偷偷跑路，他直接当场写下欠条，落款史蒂夫史密斯。 史蒂夫换下病号服，把东西都整理好归为，然后穿上那还湿湿的衣服，跑到外面那剩下的零钱想要换一身衣服，只是他钱不够，大概只能买两双袜子。 他的选择就变成两件不值钱的旧衣服。 然而在哥谭，旧衣服也是大有用处的，史蒂夫换不到，还遇到狮子大开口的二手摊主。 史蒂夫讲理，脸上写满不赞同：“两件旧衣服断没有要收50美金的道理，讹诈别人是不对的！” 对方叫嚣：“在这里钱就是道理，死穷鬼，买不起就滚蛋！” 史蒂夫拧起眉毛：“我不买了。” “不买就不买，穷鬼，早点滚，没钱，还出来买什么东西？” 史蒂夫严肃以待，气势迫人，定定看着对方：“你还需要向我道歉，你在侮辱我。” 二手摊主看着史蒂夫着大体格有点畏惧，但是一摸到口袋里的枪，这点畏惧就烟消云散了，轻蔑道：“你要我道歉？穷鬼，就侮辱你怎么了，没钱还在我这里转，不侮辱你侮辱谁？” “你必须道歉。” 二手摊主掏出枪，就要来点威风，得意道：“来吧，我给你道歉，吃子弹去——” 他眼前一花，手上剧痛，下一瞬，枪就到了史蒂夫手里。 史蒂夫拿着枪，要求道：“你必须道歉，并且不再讹人。” 二手摊主目瞪口呆，但被正义指着，顿时知道道理来，立马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别开枪，我错了，这衣服你拿走，钱我不要了，以后不这样了！” 史蒂夫有些无奈，其实这样的道歉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改变这些哥谭人，实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大概需要从教育抓起，再结合各个方面一起，他又挂念起凯瑟琳读书的事情。 若不是为珍妮游行示威的事情，他应该继续攒钱资助凯瑟琳读书的。 这样想着，史蒂夫没有按照二手摊主所说去白拿二手摊主的旧衣服，而是把全部的钱给他，买下他摊子上极旧的一身薄衣服。 那衣服布料粗糙，上面不少补丁，甚至袖口有些脆，在他拿到手里时裂开一些，史蒂夫怀疑自己穿的时候就会烂，只能寄希望于它靠着自己够大，能够暂时给史蒂夫穿上应个急。 史蒂夫拿着衣服，背身要走。 二手摊主瞧得分明，从身后掏出一把枪，卑微的表情大反转，嚣张大笑就去摁动扳机：“哈哈哈我骗你的，我——” 看来，一部分哥谭人讹人零帧起手，但是遇到硬茬子了服输也零帧起手。 当然，如果有一点机会翻盘，态度大变，拔刀相向也是零帧起手—— 作者有话说：谢谢读者“啊咧咧”,灌溉营养液+3，读者“搽夜”,灌溉营养液+1，读者“六道恭弥”,灌溉营养液+1，读者 “小读者”,灌溉营养液+3，读者“”,灌溉营养液+1[比心][比心][比心] 史蒂夫：有点一言难尽，哭笑不得。 第36章 自会脑补 假设在游戏里, 零帧起手也是让人防不胜防，但架不住有的玩家数值超标，形如开挂, 还很了解这种操作。 史蒂夫可不是刚来哥谭的那个史蒂夫, 他经历过歪脖子等多人的讹诈、抢劫、诈骗等等多重哥谭洗礼，已经对于这种事情有所预期, 不会再大惊小怪, 不就是看上去更像外地人，加上没钱, 所以又被人掏枪了嘛。 身后的动静和那种对于危险的直觉让他几乎是二手摊摊主一动手，史蒂夫就早早察觉。 史蒂夫现在只感觉他动作很慢，慢到足够他偏过头, 眼角余光看清他动作，身体向□□斜二十度, 保持姿势, 就这样眼睛看着子弹射出，靠近，从耳朵旁边飞过, 飞远，射入到一边的墙壁里。 子弹射出到停止那短短的时间里，似乎被拉长，拉长到史蒂夫能够选择最省力，甚至会显得过分随意的姿势躲避，并把手里的枪再次指向二手摊摊主。 哦，他没有把枪还给二手摊摊主。 二手摊摊主瞠目结舌，立马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当然很想清空弹夹再看看史蒂夫实力, 最好能一不做，二不休，努把力把这已经彻底得罪的家伙干掉，然而这已经看到的实力便让他恐惧，难以果决地选择继续扣动扳机。 而且，史蒂夫手里，本来属于他的枪，似乎也等待着看看他的实力，给他的闪避技能和幸运程度来个检验。 二手摊摊主自觉自己经不住检验，结局只可能是自己死对方活。 送死，可不是哥谭人的本色。 于是他跑枪一丢，跪下来了，膝盖嗑在地上响当当的一声，引来周围人异样的注视。 “我错了，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着我……” 史蒂夫：…… 如果他懂得一些梗，估计会给这个操作和他的脸皮都打8.4分，因为真的有一点六。 偏偏这人还真就看准了史蒂夫不会对他开枪，这大概就是某种求生本能。 按照史蒂夫一般的选择来说，他应该报警，把人交给警方处理，但是他自己也是在躲着警方，所以这个选择不太合适。 二十分钟后，警察局门口多了个被绑住，只留两条腿直直走过来的人。 警察们警惕地望着被逼着进警局的二手摊摊主，疑心他绑了炸药来炸警察局，不妄自凑上去，拿着枪戒备，一旦这人有异动，以保护自身为原则，就有可能击倒甚至击毙。 二手摊摊主脑袋疯狂向后撇，眼见着跟着他来的史蒂夫跑了，才不管警察的顾虑，急得大喊：“我后面还有人，快去抓他，那个人很可疑！” 有眼尖的看见这人身上还贴有张纸，上面写着这人讹诈顾客，讹诈不成掏枪，要打顾客，现在被顾客绑起来，送到警察局。 注意外边的警察没有看清离开的人是谁。 而在防爆盾牌后靠近的警察确定二手摊摊主后，把人抓了起来。 二手摊摊主眼见史蒂夫跑了，心里暗骂警察没点用，然后顶着警察审讯的冷视线，申自己不存在的冤屈，并控诉道：“我是无辜的，有个歹徒把我抓起来，逼着我往警察局跑，这张纸也是他贴着误导你们的！” 有认出他的警察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我看这纸说得也没错，这边我可是认识你，卖你那点破玩意，对外地人各种狮子大开口，今天碰到硬茬了？” “我那是关照外地人，结果他不领情。还有，难道你们不偏向我们自己人吗？” “也许吧，”警察做着笔录，清楚二手摊摊主什么货色，把一张刚填上数字的罚单递给他：“喏，交了罚单你就可以出去了。” 二手摊摊主一看，大叫：“这么一大笔钱，你怎么不去抢？” 警察笑笑，心说我现在不就在抢吗？ 二手摊摊主还要争辩，拳脚就落到了身上，别无他法，只好委屈自己的钱包。 而这些史蒂夫就不知道了，他换了衣服回到东区公园街时，就见史蒂夫杂货店门口正围着一群人。 史蒂夫左手捏紧右手袖子裂开的两条缝边，以免这身衣服超出时代的走乞丐风，露出他整个胳膊。 他就这么灰头土脸站在最外围，能听见里面人清晰的说话声。 “还是没有找到史蒂夫，警察都是一群废物！” “他一个人来的哥谭，也没见个后人，有谁知道他有什么家属、亲戚或者朋友吗？” “寻常人在这个情况下，已经可以准备丧事了。” 紧接着就有人问：“史蒂夫的后事怎么办？” 这话一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邻里们安静了一瞬。 听着都考虑到自己的后事了，史蒂夫默了默，心里回答道：不怎么办，直接不办。 打破这种短暂的安静的是玛法老夫人，她先用发冷的目光扫视一周，扬声斥道：“史蒂夫没有死，办个屁的丧礼，你个丧鬼可别诅咒他。” 这话把人镇住了，也让史蒂夫竖起耳朵听。 “老夫人你是有什么消息？” 玛法老夫人视线精准找到人群里明显或晦暗地觊觎杂货铺的人，定住，多年出租，从不允许拖欠，说一不二的那种气势压下来：“没有，但我不同意现在就谈史蒂夫的丧事的，这些都太早，别忘了，史蒂夫跟警察局，甚至贵族或多或少都有关系，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不好妄自拍板。” 都是邻居，他店里经常往来有警察，看上去关系还不错。 再加上史蒂夫要游行，报纸舆论就在支持他，史蒂夫没点背景，这东区可没几个明眼人会信。 这话说得想趁着史蒂夫失踪占杂货店便宜的人受到各种异样的目光，有的不敢再跳，退到了人群后，有个人却梗着脖子叫道：“史蒂夫没了，他可没结全要给我的误工费，他就算是活着站在这，也得补给我们这些人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那些大人物也管不着！” 玛法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循声望去想知道是哪个玩意说的话。 就见着个长相不错，穿着精心打理的奢侈品牌衬衣、西装裤和皮鞋的中年白男，但是懂点牌子的就会一眼看出款式有些过时了，仔细看还会发现这些撑面子的衣物面料有磨损，颜色也有些褪色，估计是他自己洗的，洗得一般。 她记得这个人，曾经阔绰过，现在落魄了，但仍旧有着曾经的自傲，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住回自己的别墅，拿那么不足够的工资努力维持着自己那点难以支撑的体面，瞧不起东区穷人。 玛法老夫人认出人，气笑了，想看着什么垃圾一样死盯着这个人，目光仿佛有实质：“我记得你，你不是早早就拿了误工费，游行示威时各种抱怨，最后还把史蒂夫为我们游行的人准备的三明治拿了个袋子打包带走了？” 男子被说得也是脸臊，但不放弃占便宜，昂起脑袋，做大义凌然道：“那我也为其他还没收到应得钱的人说的，你不能阻止我代表他们。” 迎接他的是玛法老夫人愈发讥讽的冰冷眼神，和周围人退开空出他并投以的看猴子一样的目光。 “看来零人想要你的代表，作怪的猴子，快滚吧，免得你更加丢人现眼！” 那人再也待不住，退开人群，落荒而逃。 玛法老夫人就像凯旋的战士一样站在那，提高声音说：“与其早早考虑史蒂夫的后事，不如等等看，说不定今天史蒂夫就回来了。至于史蒂夫还欠着的，他也不是要赖账的人，我做担保，他回来就会结清的，就算中间有什么意外，我也来负责。” 玛法老夫人就这样定了调，人群开始散去，最后只剩下老夫人拍了拍自己有了些褶皱的连衣裙，从手袋里拿出镜子照照，注意到帽子上的羽毛歪了一点，对着镜子调整，方才满意，自言自语道：“史蒂夫你个家伙，以后买东西可都得给我最好的折扣才行。” 她放下镜子，眼前就走来一个金发蓝眼，气质正，俊得没边的中年男子，当然他的衣服真是很破，衣袖开了只能用手抓拢着，反叫人一眼就注意到。 但这时候这些都没那么重要，叫玛法老夫人在意的是，这人和史蒂夫史密斯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老者，一个是中年人。 玛法老夫人几乎是瞬间，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内容：父子！ 但经过刚刚一遭，玛法老夫人可不会这么轻易地下表露出来，猜测从儿子听闻父亲出事赶来转到儿子落魄不已，前来继承父亲遗产，不断翻滚。 她眼睛翻着盯史蒂夫，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上前来是要跟他说什么。 “你好，老夫人。” “你好？” 史蒂夫没有如她所料的上来攀谈，而是打了个招呼，径直向史蒂夫杂货店走去。 玛法老夫人看他这架势，生了疑惑，慢慢跟在他身后，倒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只见史蒂夫熟练地从门边种了小菜苗的花盆里摸出一枚钥匙，然后拿钥匙打开大门。 这么清楚钥匙在哪里？ 玛法老夫人见他就要往里面走，不由快步上前：“你怎么回事，你是史蒂夫什么人？” “我是史蒂夫史密斯，老夫人，我收到消息赶来，收尾游行的各项事情，把欠的钱尽快结清。” 史蒂夫史密斯？ 看来真是史蒂夫的儿子，都和他爹起了一样的名字，还知道游行的事情，表态愿意收尾，不像让老爹独自在哥谭不管，老爹一出事就上门说要霸占财产的糟心玩意。 玛法老夫人自行脑补，合理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一百一”,灌溉营养液+7，读者“祁佚”,灌溉营养液+5，读者“六道恭弥”,灌溉营养液+1，读者“搽夜”,灌溉营养液+1[撒花] 玛法老夫人：真是史蒂夫儿子？ 史蒂夫：也许其实是一个人呢？ 第37章 似曾相识 有时候真相从别人嘴里说的, 不如自己观察到并推测出来的，叫自己坚定相信。 当然，如果是脑补的“真相”, 也适用, 玛法老夫人越看眼前的史蒂夫，就越认定他是老史蒂夫的儿子。 而且越看, 这中年史蒂夫和历史上的美国队长长得是很相像, 连气质也像极了那个正义、亲和的大兵，给人以移情, 对他天然多许多信任来。 如果美国队长没有牺牲那么早，年纪再上来一些，就和眼前这个史蒂夫长得差不多吧。 玛法老夫人忍不住问：“你和老史蒂夫这一家子和美国队长家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问题中出现了三个不同身份的人，有点拥挤, 但如果知道前提是这三个人其实是一个人, 那么这个问题就是一个伪命题。 “没有吧。” 史蒂夫用一种极不确定的语气说完，就快速转移话题，紧闭嘴唇, 面容严肃认真：“虽然我能够找到钥匙，但是现在怎么回事不是那么清楚，刚刚看老夫人有道理，有魄力，能够团结邻里，看来是比较清楚现在具体情况的，可以给我说说吗？” 玛法老夫人便把她知道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史蒂夫，包括史蒂夫怎么来到哥谭，在这里做了什么, 游行前因后果，被帮派老大派人暗杀导致下落不明以及法庭上据说被刺杀的珍妮作为证人出现，洗清自己嫌疑并指认帮派老大。 听到珍妮出庭作证，让真正的凶手落网，史蒂夫若有所思：“所以珍妮在狱中被杀的消息是故意出来，作为凶手的一个陷阱。” “不知道，如果你父亲在这，真到珍妮平安一定很高兴，他也可以直接去警察局找关系问一问，并去探望珍妮，他落海之前都在忧心珍妮的事情。” 说着玛法老夫人又皱起了眉，然后想到眼前的史蒂夫是老史蒂夫的儿子，可以作为直系亲属去警察局，不由说：“史蒂夫，你是督促警察找你父亲最好的人选……” 史蒂夫听着一句句你父亲，从一开始的怪异，逐渐平常起来。 听到玛法老夫人的提议，他露出一个苦笑：“老夫人，我没有证件，是个黑户。” 玛法老夫人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父亲那样一个正派的人，怎么会不登记你的身份信息？” 因为父子只有一个身份信息？ 史蒂夫垂下眼睑，不说话。 玛法老夫人平白觉出他的为难和难堪，不由问：“你妈妈？” 史蒂夫摇摇头。 玛法老夫人顿时念了句：“哦，可怜的孩子，不必再说，愿上帝保佑你。” 没听过老史蒂夫说自己的家庭，看来这孩子是私生子，连自己妈妈是谁都说不出来。 难怪老史蒂夫独自来到哥谭，可能也是预料到自己卷入到帮派有关的事情里，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把找到的亲生儿子叫到了哥谭，来处理自己的可能会需要史蒂夫来做主的身后事。 史蒂夫眨眨眼睛。 玛法老夫人是想到了什么？ “你年纪跟我孩子差不多大，你放心，你在东区行事，我会给你帮忙。现在你先把杂货店开起来，毕竟你父亲还欠着一些钱。同时你多关注警察消息，希望上帝保佑你父亲回来。” 史蒂夫跟着说了句：“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对了，也许你父亲的朋友会过来，你也可以说出实情，请他们帮助。” “谢谢你，老夫人。” “不用谢，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到隔壁来找我。”玛法老夫人把她的住址告诉给了史蒂夫，嗯，第二次。 史蒂夫把杂货店关上门，没有立马准备开张，现在他回来或者说老史蒂夫儿子过来也就玛法老夫人清楚。 过了这么几天，杂货店变化不大，但用手指指腹摸一摸桌子、货架等没有遮挡的物品的表面，能摸到一层薄薄的灰尘。 在厨房接了一壶水烧上，转身进入房间，史蒂夫从衣柜里把自己原来那一身衣服，在旅店买的那一身，以及一大袋珍妮做的衣服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自己两个多月从自己世界穿到这个世界的那一身夹克。 在水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剧烈沸腾声时，把水倒进桶里，兑上冷水，拎着进去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衣服，出来时一身热气，带着肥皂的清香。 他还要清理杂货店里还有多少货物和钱。 他之前就日常记录货物存量，直接翻阅记录本就行，但是应该不多了。 出事前也翻出了所有的现钱，现在估计就是那几天做的生意收到的钱，都在柜台的抽屉里。 店里的货物按照进货价算还有大概八百多美元的商品，如果全卖出去，大概能变现为一千美元。 而收银柜台里还有142.12美元，不多，远低于平常的收入水平，但是也正常，他经常出去，不开门。 为了阻止游行，史蒂夫还欠下的五百美元，现钱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只能考虑把货物卖出去大部分来还。 他欠的也大多是他的顾客，可以直接给人记账。 史蒂夫从142.12美元里数出医药费，把纸包好，放入内口袋放好，剩余的作为零钱放在另一边内口袋里。 出门望了眼街上，人不多，史蒂夫便决定返回医院把医院的钱先还上。 他是自己跑走的，打了欠条，也会叫人怀疑他是打算赖账。 临出门他找了找，没找到帽子，只找到口罩，就把口罩给戴上。 哥谭市其实并不大，史蒂夫杂货店距离救助他的医院距离远远称不上远，为了省钱，史蒂夫直接跑步过去。 他出现在街头，靓得像哥特式风格灰暗城市里凸显出来的亮色，金色的头发在灰霾的天底下依旧闪耀，快速地出现在哥谭人的视线，又快速地跑过去。 但乍一看到，就难以忽视。 不少人隐晦地盯着他，不靠近不远离，就盯着他，目送他。 “这是谁？”有妇人问。 “戴着口罩，不知道。但以我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一定很极品。” “……人也是男的，你？”妇人诧异地看向花圃那站着的男邻居。 “咳咳，好看无论性别。” 妇人的丈夫来拉妻子：“别看了，一看就不是哥谭人。” 隔壁的女租客望着已经看不见人的背影方向，叫道：“哎呀，不见了，总觉得有些眼熟。” 妇人不想进去，听到她这样说，也接话道：“是的，我也这样觉得。” 女租客的眼睛得到了满足，收回视线，自言自语：“有机会能认识认识也不错。” 丈夫有些不高兴，妇人看着他，哄道：“走了走了，回去休息。” 这下轮到丈夫不动脚了：“你说我和那个男人谁更英俊？” 妇人想继续哄，但即便没看那人正脸，但就那金发蓝眼，和戴着口罩也遮掩不了的优秀骨相，还有那体格身材，也知道那人外貌有多好，她现在看着丈夫，“你最英俊”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妻子的停顿叫丈夫皱起眉毛。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妇人只好这样说。 夫妻俩这才挽着手回家去。 史蒂夫不知道自己差点引起一对夫妻的矛盾，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笑笑，为这对过着还算和睦平凡生活的夫妻送上祝福。 他找回到负责自己上午住的那个病房的办公室，找到拿着他写的欠条的领导来还钱，并要回欠条。 看到当天就返回的史蒂夫，医生还记得他，有些意外地让他坐下。 史蒂夫拿出包好的钱：“谢谢医院对我的帮助，我上午急着回家去，拿好钱现在回来了，这是我欠的医药费，请清点是否对数。” 医生数好钱，叫助理医师把史蒂夫的欠条还给史蒂夫，并告诉他：“警察来找过你，你是？” 史蒂夫知道自己躲不过，便问：“请问是哪位警官负责我的事情？” 医生摇头：“我不知道，你确实把钱结清了，我也不会拦你，只是你会不会碰到留守等着你的警察，我就不管了。” 史蒂夫闻言，立马起身，刚出办公室门，就看见走廊右手边出现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折个方向，走左边，越走越快，听到背后警察反应过来直追的跑步声，也不回头，迈开腿奔跑，带起风，一溜烟就跑到楼道，顺着楼梯往下螺旋跑。 超级士兵血清仍然在发挥作用，他的速度极快，身后警察根本追不上。 等站在楼梯口，警察往下望，已经看不到史蒂夫的身影了。 警察骂了句，怀疑这样躲着警察的史蒂夫其实是什么通缉犯，立马回去报告。 史蒂夫汗都没有怎么出，已经跑到侧门出来，路过停车场的时候，迎面碰到从车上下来，走向医院的托马斯。 托马斯一个照面，见到他，停住脚步，叫住史蒂夫：“等等？你是——” 史蒂夫左右看看，摇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太方便。” 托马斯注意到他的反应，发现他可能是在隐藏行踪，拿出一张名片给他：“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之后可以聊一聊吗？” 史蒂夫接下名片，嗯，是不是第二次接了？ “韦恩先生，我想这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要找我，请到东区公园街史蒂夫杂货店来找我，我一般都在那里。” 托马斯闻言，睁大眼睛。 一个地区一条街还同名，如果没有其他什么巧合的话，这人说的就是他的朋友史蒂夫开的杂货店吧？—— 作者有话说：读者“萧瑀”,灌溉营养液+25，读者“祁佚”,灌溉营养液+5，读者“六道恭弥”,灌溉营养液+1，读者“起床困难户”,灌溉营养液+1[比心] 第38章 猜测调查 街坊里流传起史蒂夫杂货店都开张了, 可以免费买东西的说法，有好事者留心观察，确实看到顾客拿着选好的商品往柜台前一放, 由新出现的老板把商品装进袋子里, 一边计算，报出个数。 顾客一听, 提起袋子, 冲老板扬了扬，没付钱, 就走了。 不过很快这个说法就被指出是谣言。 因为真有人信能够免费购物，比正统的零元购还要好，不用担老板掏枪和警察来抓的风险, 在老板告知价格后，有样学样地提着商品对老板扬了扬。 老板顿了一下, 那一刻的沉默让人以为是默认, 然而很快老板就叫住准备走人的客人：“抱歉，我很遗憾地告知先生，所谓的史蒂夫杂货店可以免费购物的消息是假的, 有顾客能够不付钱是因为杂货店有欠款，购物费用可以直接扣除，所以看上去好像是免费，但其实不是的。” 客人对着金发蓝眼，身形强壮的老板，有些遗憾没能占到便宜，但还是把钱给了。 这人还没走出去，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掀了掀自己的鸭舌帽透气，露出新染成金色的头发。 年轻人一进了杂货店, 就四处打量，快速拿走一堆贵价商品堆在柜台上。 老板有些沉默地把东西都装好：“先生，121.7美元。” 年轻人把帽子歪戴上，伸手去提，一下没提动，咬着牙双手用劲，才提起，摇摇晃晃就要出去。 老板把对上一位客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但这年轻人恶狠狠地说：“我听到的就是你们店免费，不免费我还不来呢。” 是不是谣言不重要，找个由头来真正零元购才是目的，所以他不管老板的劝阻，脚步还快那么一些。 老板叹了一口气，高声说：“先生，你这样的行为我将视作你在对本店进行入室抢劫，我有权利维护我的利益，请你立马放下未付款的商品或者进行付款，否则我将对你采取一定的行动。” 这抢劫者毫无所动，继续往外走，外面接应的三个同伙顿时一改开始附近晃的状态，围过来要帮忙。 同时还在注意老板是否拿出枪，如果是这样他们就每个人拿上一些分开跑，老板就一个人，根本追不上他们所有人。 老板果然蹲到柜台里面去拿什么了，机灵的同伙立马把能抱的东西都抱到怀里准备起跑。 就见老板从柜台下掏出一个桶盖，木头做的，像装米面的那种大桶盖子，有些厚实。 拿个这东西能干什么？ 顿时没那么急迫要跑路了，有个同伙又多搂了两包香烟，对主谋的那个年轻人说：“哈里森，你看，那老板拿出了个木头盖哈哈——小心！” 哈里森下意识回头，就见飞来个什么东西，越变越大，由于他突然回头，导致本来朝着他后背而来木头盖上部砸在他脸上。 “啊！” 剧痛。 把哈里森给打闷了，倒在地上一味哀嚎。 老板那个木桶盖就这么猛？ 三个同伴见势不妙，立马抱着自己那一堆东西分三个方向跑。 老板走出柜台又拆了两个轻些的盖子，跑到门口，向外扫视一周，两只手各拿一个盖，左右同时掷出，盖子跟有生命一样划出漂亮的弧度，自己追上目标。 两边跑的两个人应声倒地，晕晕乎乎一时起不来。 老板没看这一幕，而是弯腰把已经立了一份功劳的木桶盖捡起来，起身视线梭巡，像鹰一样定住最后那个跑得最快，抱东西最多，已经聪明地跑进小巷的家伙。 木桶盖再次飞出，明明那么笨重的盖子，却跟老鹰一样冲向哈里森最后一个还站着的同伙后背。 “噗通。” 四人团灭，齐齐睡在了地上。 果然，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那个原本想零元购，被制止后老实付了钱的客户目瞪口呆，他庆幸自己没有无视老板的体格硬抢，要不然躺在地上的就要多他一个。 大概是后怕，这人提着自己的商品飞快跑回家去，要把这事情告诉别人来压压惊。 而老板刚想上前把四个人都抓到一起，视线突然定在路边多出的一辆车上。 低调的车，但是没记错的话，车主人是托马斯韦恩。 这个出身名门，有家业要继承，主业确实医生的先生从车上下来，在躺一地的四人之间来回张望，发现他们都没有致命伤，只是一时失去行动力。 他甚至去捡了一个盖子观察，摸着并不精密，没有流畅的减少阻力的形状涉及，而是随处可见的，称得上粗糙的桶盖，托马斯医生用自己学的科学知识推断要做到用投掷飞镖一样掷出它，产生现在的效果，绝对不容易。 越想越觉得这一手精彩，托马斯医生最后惊叹地将目光定在了老板身上。 “你真的不是美国队长吗？” 托马斯和老板，也就是史蒂夫搭话，而他随行的保镖则上前把四个抢劫的小团伙抓了起来，并把史蒂夫的桶盖和商品给收起来，桶盖归于原位，商品一一摆回货架。 史蒂夫打了声招呼：“韦恩先生，你好，希望没有让你受到惊吓。” “不，在战场当军医以及做手术的时候能看到许多更危险的东西，我现在感觉很好，你这一手，真是棒极了。” “谢谢夸奖，来，请进。” 史蒂夫端来三杯茶水招待，托马斯和他的两个保镖都有。 托马斯让保镖去屋外守着，于是屋内只剩下两人，并且关上门到里面去谈，声音小点，注意点外边，能够做秘密交谈。 托马斯端着茶就喝了一口，冷的，没有加冰块的红茶，味道很一般，托马斯想着，又喝了两口。 “我是托马斯韦恩，很高兴见到你。” “我是史蒂夫史密斯，很高兴见到你，韦恩先生。” “我应该比你还要小一点，史蒂夫，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同时，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托马斯，你父亲是我的朋友，他救过我一家，我很珍惜我和他的友谊，也希望与你建立起新的友谊。对于他的失踪，我很难过，我请的船已经沿着海岸和想着更远的方向寻找，目前还是没有找到他。” 看来托马斯和玛法老夫人推测以及传出去的想法一致，把他当作老史蒂夫的儿子。 也对，如果以人不能返老还中年为前提，史蒂夫这个状态确实更像是老史蒂夫的儿子。 “托马斯，如果人力无法改变，我能够接受结果，也很感谢你们的帮助。” 托马斯有些忧色，斟酌一二，开口道：“听说你有点烦扰，你的户口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导致你落海后住院不得不避开警察……” 史蒂夫估计托马斯应该是有事先调查，从史蒂夫在沙滩上被救，送去医院，躲警察，还钱与继续躲警察…… 他皱起眉毛，托马斯认为他的调查冒犯到了史蒂夫：“很抱歉在没有事前询问你，因为我在医院停车场外碰到你时，你让我想到老先生，以及美国队长，美国队长是我小时候的偶像。请原谅我的调查，我想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史蒂夫点点头：“可以理解。” 他说完话就紧闭嘴，托马斯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于是干脆直接说：“史蒂夫，我有很多疑惑。因为你父亲的失踪，还有你的出现，我又去调查了一遍你父亲的身份，我发现你父亲的证件是真的，但是信息是假的。这里的真是指证件的制造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假在，在信息库里能找到一个对应的户籍信息，但是户籍主人还在纽约。这意味着老先生曾对我说谎，这让我混乱过一段时间。” 史蒂夫有一瞬间的沉默，他知道史蒂夫史密斯的信息做得并不完美，因为是另一个时空政府部门做的，哪怕朋友想得周到，干脆借了一个身份，以免查信息库发现信息对不上，也终究敌不过托马斯查得仔仔细细，彻彻底底，露了破绽。 “是的，托马斯，那份证件有问题，我很抱歉，我并不要求你原谅，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离开。” “你以为我担心你们会给我和我的家庭带来危险？” 史蒂夫见他一改刚刚的低落，只好摇头。 “哥谭里黑户多的是，我相信你们有你们的苦衷，也可以帮你们拿到可靠的身份。我只是有些难过你父亲没有一开始就告诉我他的真名。” 史蒂夫面露动容。 史蒂夫被托马斯打动，他无法就这样辜负托马斯的善意，斟酌一二说：“姓是错的，名是真名。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意外。” 听到史蒂夫确实叫史蒂夫，托马斯感到安慰：“你父亲在我和妻儿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之后他在哥谭，也是做到了帮助他人，被这东区许多人所信任，为珍妮一案还组织起游行，为正义而战，这些已经足够我认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哪怕他不叫史蒂夫，我也不会切断我们的友谊。” “谢谢你，托马斯，你也帮助许多，这杂货店，帮派没有上来收保护费，珍妮一事你和夫人的帮忙。” 托马斯好笑地让他别继续歌颂他和玛莎，而是说起自己的疑问：“我发现你和老先生都是从海里上岸来到哥谭的，老先生是在海上失踪紧接着你就出现在海岸上的，你穿的衣服和你父亲的几乎一模一样，以及你父亲很准的枪法，你投掷盾牌一类物品的得心应手……” 史蒂夫几乎要以为托马斯下一刻就要猜测到某一部分真相，看着他心脏提了起来。 “别那么紧张，史蒂夫，我要问的是，你和你父亲会伤害我，伤害我们家，伤害哥谭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1，读者“六道恭弥”,灌溉营养液+1，读者“搽夜”,灌溉营养液+1，读者“过期了”,灌溉营养液+5[撒花]谢谢~ 第39章 猜测说开 “当然不, 托马斯，我不会那样做……” 史蒂夫还要再说，托马斯却先一步比出一个终止的手势, 他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 仿佛刚刚并没有问出过那个问题：“史蒂夫，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史蒂夫疑心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还没能从年老的状态中会转过来, 以至于为这种突然转变而短暂怔愣。 “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样的问题, 托马斯曾经问过，那时候老年史蒂夫到哥谭不久, 却早就想过自己要怎么做，所以回答的时候目标很确定。 现在同样的问题，史蒂夫还真无法立马回答上来。 他思考时的停顿很明显, 托马斯体贴地说：“一时回答不上来没关系，你父亲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等他回来之后, 你可以考虑留在哥谭，找个工作。” 史蒂夫想到的是老年史蒂夫现在不可能回来，而他也确实需要以这副状态留在哥谭。 “杂货店还有一些货物, 我最简单的想法是把大部分货物卖了，卖的钱能够把还欠的债务还上，之后的事情之后说。” “你守着一个杂货店总是屈才的，希望你有一个更好的生活。” 托马斯说着给了史蒂夫一个名叫史蒂夫史密斯的身份，年龄四十岁，纽约人，关联有着完整的性别、家庭背景、教育背景、工作经历、纳税等信息，对史蒂夫微笑道：“我想你需要这个。” 他简直在发光！ 史蒂夫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着托马斯隐隐激动。 他没有靠谱的人脉, 说实话，史蒂夫已经准备好做一段时间黑户。 或者说来到这个世界，史蒂夫就有做黑户的打算。 托马斯伸手拍了拍史蒂夫肩膀，心领意会地说：“道谢的话不用说，我都知道，你父亲是韦恩家的朋友，这点小事而已。” 史蒂夫摇头，作为老史蒂夫的时候，托马斯和玛莎他们就已经帮助他良多，现在更是不去探究他身上存在的疑点和秘密，帮他弄了一个新的完整身份，就算史蒂夫曾经拦下想要对韦恩一家三口开枪的罪犯，他也不能把托马斯的种种友善当作理所当然。 “对于我来说不是小事，托马斯。你也看到了，我身手不错，能够做到一些平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请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来找我。” 史蒂夫说得认真，托马斯想到自己还在外面的保镖，又想想解决小混混轻松写意的史蒂夫，不自觉问道：“我会记住的。我还是很好奇，你也是布鲁克林人吗，难道布鲁克林人都和队长，和你一样，使得一手好盾牌？” “这，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托马斯，我以前的武器是盾牌，我练了很久，所以才会有你看到的那一幕，其实拿别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你以前是不是军队里秘密部队的？”托马斯说完就觉得不对，眼前这人完全是个黑户，怎么能进去军队的，改口道：“还是说你曾经……” 史蒂夫不愿意编造更多的谎言，直接说：“可以这样说，我以前是军队里的，后来有了新的工作，负责清理一些罪犯。之后退休了，意外和哥谭有了联系，来到这里。” 托马斯大脑处理器有些艰难地运转，他盯着很像自己小时候偶像，罗杰斯队长长得极像的史蒂夫，很难不把他当作是队长。 如果不是记录上罗杰斯队长在和纳-粹作战的时候不幸牺牲，托马斯甚至想问史蒂夫是不是罗杰斯队长本人，一样的会用盾牌，一样的布鲁克林人，一样的叫做史蒂夫，甚至罗杰斯队长最后就是掉入到冰川海洋，而史蒂夫从海里上来…… 史蒂夫=罗杰斯队长，这真是一个叫人难以相信的等式，可是怀疑也不是凭空形成的。 形成的时候，一些可疑的迹象那么分明。 就是缺少关键性证据。 托马斯又一想，如果真等于上了，那么罗杰斯队长一定是有秘密任务，他不能说，自己就不要问。 而如果不是，那么自己说出这些怀疑就没有了意义。 所以托马斯不再问。 他自觉自己再做一件事，今天来到公园街史蒂夫杂货店的任务就圆满完成。 “当初与你的父亲达成友谊时，作为对他刚来到哥谭的款待，我邀请他到韦恩庄园来做客。现在你来到了哥谭，我也应该如此，所以，史蒂夫请在你在做时间安排的时候把拜访韦恩庄园列入进去，我们一家，我，玛莎，还有布鲁斯，都很欢迎你的到来。” 史蒂夫没有办法拒绝，拒绝这样一位朋友，告诉托马斯自己会这样做的，并再一次拿到了韦恩庄园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 杂货店里留下的货物卖得很快。 尤其是以一种卖货抵债的方式，债主们都很积极地来买走商品。 同时有一些东区人大概是有一种默契，他们不多说话，只是一起来关顾史蒂夫杂货店。 就这样，当店里只剩下五盒火柴、两盒肥皂、剩下桶底的面粉、剩下瓶底的各色糖果时，史蒂夫把债务还完了，手里还多了四百美元。 史蒂夫把肥皂、糖果都打包起来，又拿着钱去商店买了女士衣物、鞋子、饭盒等物品，再拐去书店买了几本裁缝和服装设计的书，回来路上路过菜市场，买了牛肉、土豆等菜。 回来他做了牛肉炖土豆等菜，装进饭盒里，再把这些东西都好好装起来。 他早早就打听到珍妮所在监狱，史蒂夫现在变不回老年史蒂夫，但是也得去看望珍妮，监狱里生活不容易，这些东西能够帮助珍妮过得好一些。 有了身份，史蒂夫顺利见到了珍妮。 隔着玻璃，两个人对坐。 珍妮穿着囚服，双眼明亮，脸上红润，头发被整齐地梳理好，也没有什么伤，看上去还不错。 她还不知道老年史蒂夫被刺杀的消息，听到有人来探望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史蒂夫。 现在看到眼前比她年纪大不了多少的史蒂夫，珍妮面露疑惑：“史蒂夫呢？” “我给你带了衣服、鞋子、肥皂、糖果、书等东西，还做了一顿饭给你吃，等下狱警应该会给你。” 珍妮却不管这些，冲着对话的听筒大叫着：“史蒂夫呢？” 有狱警警告她不要大呼小叫，但是她的情绪在高度起伏，她难以控制。 “冷静，珍妮。” 史蒂夫深蓝色的眼睛平静如大海。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他们现在说什么都有人在听，史蒂夫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告诉珍妮他返老还“中年”。 珍妮对着长相极度相似的史蒂夫，还有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眸，稍稍加速的呼吸渐渐平复，点点头，抓紧听筒：“好的，史蒂夫怎么了？” “他出了点事情，但是不用担心，你在监狱里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日出来。这件事情之后，保持希望，祝愿你的未来一片坦途，珍妮。” 她睁大着眼睛。 “你们好像。” 史蒂夫笑笑，同一个人，能不像吗？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你说，下次来探望你的时候，我带过来。” 珍妮摇摇头，盯着他，盯着他的眼睛：“不用，我一切都好，我能够应付，你不需要担心，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做的那些衣服吗？” 史蒂夫一愣。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做的衣服很好，你出狱后也许可以发展你自己的事业，把衣服做得更好，卖给更多人，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作品，喜欢你的衣服。” 珍妮紧紧抓着电话听懂，就像抓着一个重要的宝贝，她盯着史蒂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今天过来告诉我，还有，我会的，谢谢你的鼓励和支持。不好意思，我确实还有一个要求，下一次，下一次你来的时候，穿上我做的衣服，给我来看看好不好，如果又不合身的地方，我还可以直接给你改一改。” 史蒂夫点头应下来：“我会的，下一次我把衣服拿出来，穿给你看，珍妮的，你真的很有天赋。” “我知道，史蒂夫，下次一定要穿过来啊。” 狱警过来提醒史蒂夫时间到了，对面珍妮也被提醒了，负责的狱警带着她回牢房，而珍妮头返过来，还在对史蒂夫做口语，要他一定要记得，把衣服穿过来给他看。 史蒂夫猜测她猜到了。 在检查之后，狱警把史蒂夫带给珍妮的东西都给了她。 珍妮把一件件东西都摆放到自己放东西的柜子里，一样一样的整齐摆好。 当拿出服装艺术、剪裁技巧的书的时候，她睁大眼睛，手指珍惜地抚摸着书本表面，只有史蒂夫，只有他会带这样的书给她，就算他变成中年人的模样，也还是那个会夸她衣服做得特别，请她做衣服的史蒂夫。 珍妮把柜子空出的位置又擦了擦，看着还是不满意，把干脆把整个柜子里东西都拿出来，整个擦干净，然后先把书放进去，再重新摆放。 然后是那份饭，牛肉炖土豆在保温饭盒里还带着余温，珍妮快速吃完，把东西洗干净，手用史蒂夫带来的肥皂洗干净，再把服装设计书拿出来，捧着看，手指翻页的时候小心翼翼，不想翻折到书页。 她感觉自己重生了，她要活出样子来。 史蒂夫回去之后，面对着空了的杂货店，和空了的钱包，露出沉思的表情。 穷，穷是一种状态—— 作者有话说：读者“汹涌狂潮”,灌溉营养液+1，读者“Misslan”,灌溉营养液+5，读者“搽夜”,灌溉营养液+1[比心]我很疑惑，为什么我存不住稿子，这还能救吗[爆哭] 第40章 可能洪涝 哥谭多雨, 雨水之中各式建筑统一蒙上黑色的色调，滴水兽口吐流水，白日里古怪尖锐的棱角模糊起来, 就好像这些不再是哥特式及建筑, 而是立在在岛上的水泥怪物，哥谭人变成怪物里的渺小虫子。 雨声哗哗。 没有钱的人就是不完整的人。（注1） 或者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史蒂夫把自己剩下的8.4美元收好, 估计自己得找一份工作。 退休老头状态的史蒂夫去找一份工作是不太现实的, 没几个老板愿意花钱雇佣一个年迈体弱，工作能力低, 还有随时死在岗位上的概率的老人，所以他准备了黄金，去开家小杂货店, 老年人守着店，也比较清闲。 和老年状态不同, 现在四十岁, 人到中年的史蒂夫，找到工作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即便现在美国经济有衰退迹象，岗位收缩, 失业率高，行业竞争激烈，史蒂夫也能展示自身优点，花些功夫得到例如保镖、保安、画家等工作。 当然，就不考虑某些顶尖技术，在他最合适去学习电子科技、信息、网络等知识的时候他在冰块里，等解冻之后慢慢适应新社会，又经常在打反派，没有更多时间去吃透高新技术。 退休之后倒是有时间了, 沉迷种地和一些社会事务，宁愿画画也不想钻研数学、物理…… 哦，史蒂夫是个文科生。 比如手搓出一台电脑什么的，也许有人说有手就行，但是史蒂夫收起了手。 没能给现在的哥谭来一些手搓科技的震撼，史蒂夫真是深感遗憾呢。 不能手搓，那投资？ 连本钱都没有，就别多想在提前知道注定会赚钱的科技发展方向去做投资的种种操作，史蒂夫现在需要新的挣钱手段。 哪怕是短暂地挣一些钱回来进货，继续开杂货店，也是一种可以考虑的选择。 不过史蒂夫以前的同伴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在史蒂夫年老退休的状态，他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在他现在逆生长的中年状态，他想要做到更多。 之前考虑过的资助这里不仅仅包括凯瑟琳的失学儿童，还有帮助像鲍勃那样的退伍士兵，同时也是流浪者，现在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多？ 想起来总是比做起来容易的。 史蒂夫望着屋外大雨淋漓，思绪中断，落到眼前。 外面马路上下水道口上的水面鼓动着小小的一个漩涡，汽车在水里行驶，车轮飞速转动把雨水泼溅开，有行人在路上淌水，水从上午的到脚踝，现在已经到膝盖下。 路面的积水已经淹没路牙子，有继续往上爬的趋势。 史蒂夫想到早上跑步看到海岸线是不是已经因为前些天的大雨上涨了一些，现在又是倾盆大雨，从上午下到下午，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如果还是这样没完没了的下雨，会不会有水淹哥谭的风险？ 史蒂夫想到天气预报，但他这里没有收音机，他想起玛法老夫人家里有，便收拾收拾，穿上雨靴，锁好门，撑开伞闯进雨幕里。 一进去，豆大的雨水就啪啪啪砸在伞面上，密密麻麻，入手顿时变重。 史蒂夫淌水来到玛法老夫人家，她家为了方便她出入，住的是一楼，租客们住的楼上。 “咚咚咚。” 敲响门，敲三下，史蒂夫高声喊到：“老夫人，你在家吗？” 门里有了些微动静，一道拖沓的脚步声在门后面走近，门锁嘎吱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头银发打理齐整，精神不错的玛法老夫人。 “史蒂夫，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老夫人，水涨出路面了，城市排水设施已经超负荷，而雨还没有变小的趋势，我怕雨下个没完，发生洪灾，就想到你这里听听收音机广播，了解哥谭的天气预报。” 玛法老夫人叹息一声，让开一步，露出当门口放着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收音机。 老夫人回身走到收音机前，打开，里面的频道就在播报天气预报。 好听的女声播报道：“目前，哥谭正遭遇一场强降雨，近三个小时内降雨量超过11毫米。 气象部门检测显示，这场降雨是由于冷空气与暖湿气流在哥谭上空交汇形成，预计在之后的一天，降雨持续。部分地区可能发展为暴雨或大暴雨天气。 受到暴雨影响，哥谭部分路段已经出现积水，交通受到影响，请各位市民远离海岸，减少外出。如果必须外出，也请注意各路段信息，安全出行……” 史蒂夫听到还能下一天，皱起眉头。 “老夫人，哥谭出现过洪灾吗？” “好像没有发生过严重的，听说哥谭是个底下空心的海岛城市，水下得多，但是哥谭不会被涨上来的海水淹没，而是顺着水上浮，连续大雨就不会对哥谭人造成太大的影响” 史蒂夫觉得有关信息还是太少，他先找到最容易找到的这一片的巡警汤姆阿卜杜拉。 汤姆此时正躲在一家咖啡厅里躲雨，他见到史蒂夫，断了一截的眉毛挑动。 “下着这么大的雨，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雨还要下一天，警官，哥谭会不会发生洪灾？” 汤姆抓了抓耳朵，皱着脸看向史蒂夫：“想这么多做什么？哥谭没那么容易被淹，当初设计城市的时候就有考虑过连续下雨，排水系统还在工作的，你看，那水面上有鼓动的痕迹，就是底下排水口还在工作。” 玛法老夫人和汤姆都这么说，再加上史蒂夫本来就不那么确定，不由有些微动摇。 “你不会是怕哥谭被水淹了吧？哥谭经常下大雨，路面积水也是很常有的，”汤姆看着玻璃外积水的街道又转回来对史蒂夫说：“你这个人刚来，害怕也正常，但是城市在设计之初就考虑过下雨排水。” 史蒂夫仍然心存疑虑，也看向咖啡店外，那些商店外面的东西都早早收了起来，人们躲进屋子里，躲避这瓢泼大雨。 这水已经涨得如此明显了，而这样大的雨，天气预报说还要下一天，哥谭真的能随着上涨的水而上浮吗？ 汤姆看他望着雨势出神，便说：“别想了，这些都是大人物要去思考的。” 这话叫史蒂夫不认同：“哥谭是否会发生洪涝，这与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汤姆嘀咕着“好吧好吧”，再度看向还在下雨的窗外，皱起眉毛，妥协道：“我去给我领导报告一下，也问一下上面吧，至于上面什么想法，我就不保证了。” 史蒂夫走出咖啡店，支起的伞分开雨幕，带着他融入进去。 伞面一大块的雨水被分在一圈伞面边缘，形成新的水帘。 史蒂夫想到，一旦真的发生洪涝，停水停电停电话线都是很有可能的，到时候城市道路难以通车，物资难以送进来，城市人口这么多，生产能力又不足，就必定发生物资不足的情况。 涨起来的水还会破坏大量财物，甚至危及人的生命安全。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如果不排除洪涝的风险，史蒂夫总觉得不放心，他想去看看海岸边的水势情况，如果能弄一艘皮划艇会更好，但是想到那8.4美元，史蒂夫把这个选项排除，而是先去了电话亭，打电话去韦恩庄园。 电话很快接通，接电话的是一位女仆，问清楚史蒂夫是谁之后，电话被转到了玛莎手上。 “这里是玛莎韦恩，你好，史蒂夫先生。” “这里是史蒂夫，你好，玛莎，我发现哥谭已经出现多出积水，排水口排水速度赶不上水位上涨的速度，从上午开始下雨到现在，水一直在涨，而天气预报说这雨还要下一天，我有哥谭会不会发生洪涝的担忧，来电是来告诉你和托马斯这个情况，并想询问你和托马斯的意见。” “哥谭承受的雨水量并不是无限的，一般来说，哥谭承接的雨水会通过排水口，进入排水管道，排到地下、排入海里。哥谭地下情况如何很难得知，如果受到影响也是可能的。而大海的广博的，能够接纳大量的雨水，但是大海沿岸肯定会遭遇到汹涌的漫上来的海水，甚至巨浪。如果情况属实，我初步推测，哥谭确实有港口被淹、城市洪涝、倒灌等可能。史蒂夫，我会立马叫托马斯回来，商量这件事，找朋友来提供更科学的数据和判断，并给出有效的意见。” 史蒂夫点点头，身上早已经被斜飘的雨打湿一身，当然这些玛莎都看不见，她已经给了更多更全面的的初步判断。 玛莎叮嘱他注意安全，不要乱跑。 史蒂夫都答应下来，实际上一出电话亭，就踩着里面有水的雨靴，踩进积水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呱唧、哗啦声。 路上还有一些车辆，有人显然没有降速的想法，给史蒂夫泼了一身水，身上更湿漉漉的了。 他沿着熟悉的路往港口走，逐渐离开城市的中心，因此，没有注意到哥谭市里的广播正在播报新的通知： “请各位市民注意，气象雷达显示，一个强烈的风暴系统正在从大西洋向哥谭方向移动，专家预测可能有出现台风的危险。 气象部门和应急管理部门正在发布台风预警，台风可能在未来12小时内登陆哥谭，请各位市民随时关注，在听到龙卷风警报或者直接观察到天空中旋转的漏斗状云柱后，立即进入避难所。 如果身处户外，请寻找低洼地带趴下，保护好头部，避免被飞来的杂物击中……”—— 作者有话说：注1：A man without money is no man at all. 读者“过过过，一路过”,灌溉营养液+4，读者“治愈系锤锤”,灌溉营养液+3，读者“Misslan”,灌溉营养液+6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黑云压城 黑云压城, 暴雨如注。 一条长街向下直直走向围着一圈围栏的海岸线，在相交时沿着围栏向左右分支。 史蒂夫站在斜坡式的滨海街道这头，他手里的伞握得紧, 牢固, 而那伞面在风雨里鼓动，出现变形, 伞骨发出细微的难耐的嘎吱声。 他沿着道路向下俯视, 扑来的风把这条街唯一的房子，也是在他旁边的房子门前的旗子刮得猎猎作响。 远处天空与海洋融为一体, 混沌不堪，雨水与海水接连，形成一片浑浊起伏的海面。 乌云翻滚之下, 海浪在大风的驱使下汹涌，一波又一波地冲上来, 浪花高高地卷起, 重重地落下，拍打、淹没着大半人高的水泥墩子带钢筋围成的栏杆，把靠近海岸, 并不高耸的所有都给吞没，一堆垃圾。 海浪在狂风的驱使下，汹涌澎湃，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着海岸，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海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浑浊的水域，汹涌地冲上海岸，淹没了一切低矮的区域和上面的物品。 海水最高已经能冲到这条两百米左右街道的尾部，把许许多多的树枝、塑料瓶、渔网、甚至船只残骸等垃圾一次又一次地堆上来。 栏杆在海浪褪去时短暂露出, 在海浪冲上来时不见。 更高的树木则在风浪里辛苦支持，被风刮得绷起，海边的灯塔则被淹没了底下半截。 史蒂夫对这里有没有海水高度线并无所知，他站在那十分钟，目测十分钟后海浪比十分钟前冲得更高，垂直高度大概有一截食指长。 水涨得很快，风好像也在变大，风把史蒂夫伞的伞骨刮得脆弱不堪，纵使史蒂夫牢牢抓住把手，伞面也变形，向被一个巨人锤击，最终“哗”一声，伞面倒掀上去。 史蒂夫像举着一根棍子，棍子上端是个碗，雨水灌在里面，但更快地是伞骨折断，在史蒂夫手里变作一把垃圾伞。 雨水浇透史蒂夫，还是斜着浇的，他感到雨水进到了眼睛里，自己要变成一只鱼。 他抹了一把脸，走向旁边的房子前，发现这家早早把窗户都用木板、胶带给固定好，里面的主人家在楼上注意到了他，一直投来注视，似乎奇怪他在这里干什么。 “先生，请问海水高度线在哪里？” 史蒂夫的高声呼喊被风雨压得失真，模糊，他不由再次大喊，希望主人家能够听到并回答他。 对于主人家来说，就是有个奇怪的人在广播通知别外出的暴雨天气站在街上，一直站那站了十多分钟，连伞都被吹烂了。 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现在史蒂夫竟然冲着他家喊，主人家一开始没有回答，又张望了两下，发现他就是站在自己家门口，别的也不干，就问他什么海水高度线？ 史蒂夫确定主人家看见自己了，他再一次高声喊道：“先生，请问怎么知道海平面现在多高？” 主人家这才算是理解到他什么意思了，冲着他喊道：“你得去验潮站！” 验潮站里有验潮仪，能够实时检测海平面高度等信息。 “怎么走？” 主人家大喊他不知道，要史蒂夫快点离开这里。 史蒂夫又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雨水顺着他动作流进了他嘴里，他吐了两口气，湿漉漉的眼睛在一下一下越来越高的海浪与立在路边的房屋间来回看了两圈，不放心地冲主人家喊道：“先生，我等下就走，现在海浪变高了，你要小心有可能的海啸、龙卷风！” 主人家看了眼自己钉好木板的窗，觉得自己长期住在海边，哪还能不知道，认为觉得他大惊小怪，顿时喊回去：“快滚吧臭小子！这里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史蒂夫人到中年，或者说薛定谔的年龄，被听起来年纪并不老的主人家骂臭小子，嗯，无言以对。 他回头看了眼连接滨海街道的长海街，一路全是居民区，有一些渔民就生活在这里，史蒂夫往回走，一户户问，希望找到一个有这方面知识又心存忧患的人来了解情况。 大概是史蒂夫这副湿漉漉的样子加上大雨的天气，很多人家有人也不开门，任凭史蒂夫在外面摁门铃或者大声询问也不回应。 史蒂夫也不沮丧，快速换一家，只是这样真的太浪费时间了。 就在史蒂夫要把一边全问过一遍，在衡量自己下一步继续问另一边人家的结果和所花费时间是否能接受时，有人穿了雨衣跑了出来，站在这条街上的渔民餐馆门口对他挥手，大声道：“嘿，你有什么需要帮忙？” 史蒂夫惊讶地回头，几步跑到人面前，就见对方收起手，提着一把枪，雨帽下眼睛警惕地望着他。 这是一位颇为强壮的女士，她皮肤偏黑，脸上有海风吹拂和海浪拍打后留下的斑纹，在这风雨里仍然站得稳当，拿枪的手就像在拉渔网一样稳当。 史蒂夫没有再往前靠，站在原地冲她摆出空空如也的双手，然后说：“你好，女士，我发现哥谭很多街道发生内涝，我来到海边发现海平面还在上涨，海浪排墙一般高，天气预报通知还要下一天的暴雨，我担心发生洪灾，想问问验潮站在哪里，了解更多的数据。如果在情况更严重前能够提前做出预警和防护，灾难就能受到一定控制。” 女士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你叫什么？” “我叫史蒂夫，目前是东区一个杂货店经营者。” “你担心这些干嘛？” “如果灾难发生，我无法幸免，我在东区的朋友也是，整座城市很多地方很多人也会遭遇不幸。” 女士收起枪：“我叫玛拉，你不用去找验潮站了，广播里有通知台风可能经过哥谭，并通知了最新的海面数据，政府在组织部分低洼地区和台风可能严重波及地区的人转移。” 玛拉，是海洋的意思，对于她来说，可真是一个合适的好名字。 史蒂夫听到这个消息，为哥谭政府竟然如此高效感到高兴，他勾着嘴角问：“玛拉，可以跟我说说具体通知情况吗？” 大概是玛拉也很关注广播通知，她复述出了很精准的信息。 预计半个小时后台风会影响到哥谭，政府已经启动应急预案，并提醒市民提前做好物资储备，准备充足的食物、水、药品、应急照明物资等，同时检查加固门窗、房屋其他位置，清理高处易被吹落物品，避免外出…… 玛拉还告诉史蒂夫，最新消息通报了海平面气压、海平面温度、海浪高度和潮位情况等信息。 史蒂夫抓住一个点，问道：“海浪高度4到5英尺？” “是的，就在一分钟前，我清楚听到了通报是4到5英尺。” 史蒂夫想到自己看到的海浪，摇头：“我刚刚站在滨海街看海岸，海浪浪头已经超过十英尺。” 玛拉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她迟疑：“会不会是数据有延迟？” “就算有延迟，但是两个数据之间差距太大了。” 玛拉有些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有些事情可不是沉默能够改变的，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说：“数据造假？” 为了比对两个数据真实性，玛拉回屋去拿了收音机，把通报播放了一遍，证明官方确实通报海浪高度4到5英尺。 然后玛拉跟着史蒂夫一起去长海街尾，海滨街开头处望了望，雨水打在她的雨衣表面，顺着向下滑，一通冲洗，洗得玛拉心里有些发凉。 铺天盖地一样海浪就像大手一样扑上来，玛拉站在那，膝盖发软，有一种想要跪下的感觉，就像她出海面对那广阔的大海一样想要臣服在大自然面前，她是渺小的。 “啊，上帝保佑我们。” 史蒂夫告诉玛拉：“这就是我想要去验潮站的原因，我想要更真实可靠的数据。这雨太大了，这浪太大了，而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如果我什么也不做，明天早上一醒来，我会不会发现哥谭已经被水全淹了？” 玛拉点点头：“你的担忧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虽然我并不认为最糟糕的事情一定会发生，但是你所做的事情不是没点用。哥谭验潮站设立不止一个，最近的，就在附近没多远，但是你知道验潮站位置，就能拿到数据吗？” 那么多九头蛇基地都闯了，没道理验潮站不行。 史蒂夫当然不可能把这话对玛拉说，他只是笑笑：“我能做到的。” 史蒂夫成功说服玛拉，她告诉了他验潮站的具体位置。 史蒂夫走之前，问她有没有打算去避灾？ 玛拉摇摇头：“这里是哥谭，这里是我的家，如果这间餐馆没了，我还剩下多少呢？” “你还有你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其他一切都可以重新得到。” “不，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会认同的。” 玛拉根本不愿意撤离，不过她答应尽力组织这一片人储存物资，准备船。 史蒂夫摸到验潮站，用了一点武力，潜入进去。 这并不难，这里只有几个科学工作者。 史蒂夫拿到数据一看，和脑子里记下的政府通报数据一比对，心里发寒。 就算是可能为了控制恐慌，把数据说得不那么严重，也不能大砍特砍，浪高报一半，海面高度报得少了二十厘米…… 史蒂夫借用验潮站的电话，把电话打给玛拉老夫人，告诉了她这些情况。 玛拉老夫人说她会劝大家都多做准备。 史蒂夫再打电话给韦恩庄园，将自己拿到的数据都给了托马斯和玛莎。 托马斯告诉他一个坏消息：“现在各处大桥全堵了，有许多人得到消息在出城，史蒂夫，我调来的物资被堵在郊外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小读者”,灌溉营养液+7 第42章 风雨哥谭 “托马斯, 我路过发现有一些低洼地段已经被淹没，哥谭进入洪水形成的阶段了，我担心很快道路、电力、供水都会大面积受到影响, 政府对于现在出城的人和你送的物资有做什么吗, 你还有别的渠道吗？” 史蒂夫担忧的目光望着验潮站外泛滥的水面，他来时就是淌水过来的。 他注意到四名站内工作者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有一个犹犹豫豫, 站在他旁边没有立马走。 “情况这么严重了吗？我在政府办公室的朋友不相信哥谭会被淹没，警察局局长告诉我他们会配合我卖物资？“说到这, 托马斯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仿佛被气狠了反而给气笑了。 “好在有一些朋友愿意帮忙，他们也有隐忧, 承诺物资到哥谭市后组织救灾。只是雨太大了，飞机出动也很艰难, 我在紧急找船, 找到能够应对现在水情的船长，安排到哥谭市后物资的后续运输都需要时间。” 在电话那头，旁边玛莎和阿福也在对话, 玛莎这位贵夫人在咬牙暗骂：“他们简直是天才，瞒着普通人自己先跑，居然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 阿福的声音依旧平稳，语气冷嘲热讽：“我们不能对自私自利的高手抱有太大期望，夫人。” “如果灾难真的到来，对于哥谭市内韦恩家族企业，我们能够保持控制力的有几成？” 托马斯回答妻子：“我不确定。” 玛莎没有那么悲观：“但我们不会放弃，我正在联系我的朋友们。” 史蒂夫也想到灾难会让秩序失去原本的稳定，就算灾前是哥谭大人物, 在灾难面前大人物也可能失去光环，面临生命危险。 这对于托马斯来说也是一样的，如果洪灾进入爆发期，底下人活着都会有问题，没有突变为罪犯抢劫就不容易，听雇主家指挥去有序救灾那就是极其困难。 而托马斯和玛莎大概是准备竭尽所能，从利益里说，韦恩和凯恩两家的根基就在哥谭，水淹哥谭就是在水淹他们的财产；从本心来说，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家乡哥谭变为一片汪洋和狼藉，哥谭人遭遇大灾。 “这意味着什么，我能做什么？” 史蒂夫听着验潮站外流动的水声，空出的手把自己想要的资料都装进一个包里。 电话里托马斯说：“这意味着我们要让更多的哥谭人知道这些事情，他们与灾难息息相关，他们有知情权，他们也拯救他们自己的义务。” 玛莎补上：“而史蒂夫，我们的朋友，我敬佩你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坚持调查真实数据，但是你只是一个人，你的父亲可能还在哪里等着你，所以你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 “你们准备如何让哥谭人知道这个情况，并且我以为我需要去帮助物资进入哥谭。” “韦恩家有韦恩家的广播，也有一堆人脉，当我提出我要维护韦恩家的财产安全，政府也得让路，只是会时间上会变得不那么充裕。”托马斯叹息一声：“我预估，洪灾避无可避，而你应该如玛莎所说，保护好你自己。” 这话让电话两边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在为可以预见的，难以避免的灾难而沉默。 在这之中，一道微小的声音说：“我想，我也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突然插入的声音叫史蒂夫转过头去，那个没有走的科学工作者局促地扶了扶眼镜，头顶的头发有些稀疏，直直对上史蒂夫的眼睛。 电话另一头托马斯问道：“是谁在说话？” “我叫威廉米勒，是这个验潮站的海洋工程师，我有一份真实的海洋气象报告，是我们所有人没有发出去的那一份，这个可以作为更有效的证据，证明哥谭因为某种原因，承受不起现在这种程度的降雨和积涝。” 威廉米勒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水杯，从里面掏出了一叠卷起的纸质文件，交到史蒂夫手里。 史蒂夫看到了一套科学报告，粗略翻过，在后头看到威廉米勒和其他三个人的名字签在上面。 威廉被史蒂夫惊讶的目光看得不自然地抓了抓衣摆，小声说：“这是我们在接到改数据的命令后，在原版的基础上补充做完的真实报告。对不起，我们不敢违抗领导的要求，但是我们知道那是不对的。还有，通报的台风有可能加重这次洪灾。” 很多时候，人能够分清楚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只要不是彻底的蠢货，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有一杆秤。 说完，威廉像是脚底板下有烧炭一样站不住，把包拉链拉上背到背后，转身就要走。 “谢谢你，威廉，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 史蒂夫抓着电话，冲他喊道。 威廉顿了一下，没有再停留。 而电话那头，托马斯才说：“我本来打算直接给政府和其他人压力来说服他们，这套报告是有用的。” “是的，这就是说服还没有产生足够危机意识的哥谭人最好的证据。我去哪里把这份资料给你们？” “随便哪一家韦恩家的公司，你去最近的一家，资料可以传真给我。” 托马斯把距离史蒂夫最近的几家告诉给史蒂夫。 “行，不久后再见。” 夫妇俩一起说：“不久后再见。” 史蒂夫在验潮站找到一张详细的哥谭市地图，记好路线，收拾好资料，拿塑料包起来，赶往托马斯所说的公司。 天色阴沉如夜，雨还在下，下个没完，老天似乎铁了心要给哥谭来点大场面，向这些就像自己身体里癌细胞各种给地球打洞、排废气、污水、倒垃圾、灭绝其他物种、吞噬大量资源的小人发泄来自于大自然的怒火。 还能勉强行驶的路上车辆把轮胎泡在水里，缓慢的行进，水底下的路况变得不那么可知。 也有的路上都是水，停在一边的车泡在水里，高度远超底盘，只要打开车门，水就得跑进去。 有人家底基太低，正拿着桶把家里进的水舀起来，向外面泼。 在路上史蒂夫甚至眼疾手快抓到了一条大鱼，虽然送资料很要紧，但是想到可能存在的物资匮乏，他没舍得把大鱼放掉，就那么抓着鱼鳃半拖在水里带着走。 这样的行进速度并不那么快，但是没办法，几乎每一条路都发生了积涝。 但好在距离确实不到两公里，史蒂夫到的时候，手指都被水泡得有些发皱。 他浑身比落汤鸡还要落汤鸡，没有遮蔽，湿漉漉的，被拖着一条半人长的大鱼，被保安拦在外面。 “你是谁？” 史蒂夫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我要给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传真一份文件，他应该已经通知到了你们公司。” 保安不相信，伸开手把他拦在外面：“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认识那样的大人物？骗人也不是这样骗的，出去，你快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真的……” “你假的，快出去，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跟个乞丐一样。你有手有脚的去找个工作，你看你抓这么大鱼也是你的本事，怎么就来骗人？” 保安喋喋不休着，手里拿着电棍，对于史蒂夫的不配合，电棍舞了舞。 史蒂夫：…… 正僵持时，接到通知过来接史蒂夫的秘书过来了，她看到史蒂夫这个样子，也是一愣。 “先生，您是韦恩先生所说的朋友吗？” “是的。” 秘书看着那条鱼，还是说：“可以把鱼先交给保安保管，这条鱼不太方便带到办公室。” 史蒂夫当然答应，要来根绳子把鱼给栓上，交由低声道歉的保安来看管。 当史蒂夫小心翼翼取出被塑料包裹，保存得很好的文件资料，秘书立马接过来整理好，放到传真机上，一张张传输过去。 每一张A4纸大小大概需要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史蒂夫看着秘书把文件传输到了该去的地方，在安静中，秘书突然问道：“哥谭真的要发生大洪灾吗？” “可能还要加上台风。” “啊？” “所以需要所有人都来拯救自己。”史蒂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走神。 秘书突然小声骂了句史蒂夫似懂非懂的尖酸的脏话，见史蒂夫望过来，又闭上嘴，对着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仿佛刚刚突然用方言骂人的不是她一样。 史蒂夫都没能对她说“language”。 有时候脏话是表达愤怒的语言，这里又没有可能分辨不清楚的小孩，骂脏话也就骂了，还能让史蒂夫替被骂的坏蛋说话骂？ “确实，该死的混蛋。” 史蒂夫想到种种事情，也骂了一句，惹来秘书的注视。 秘书小姐挑起眉毛，吐槽：“真是没多大杀伤力。” 文件一传完，秘书小姐就拿着资料问他：“不介意我把这些资料给我的同事看吧？” 史蒂夫说了句请便，就见她把资料拿到办公区传阅，引起一片议论声。 “真的假的？” “这上面签了科学家的名字，还有这么多照片和数据，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我的天，这意思是说，哥谭官方电台在造假？” “我的父母还在家，不行，我得请假回去，屯一些物资，我的父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也要请假，我的命都要没了，这班不上也罢！抓紧时间囤积物资，保护自己才是我该做的。” 眼看着是乱了。 而秘书小姐传完就不再管，自个当先走进另一边的办公室，很快出来，回工位拎起包往外走。 “你去哪里？” “我是韦恩集团资助的孤儿，能在这里上班很幸运，哥谭都要被洪水淹了，我现在上班没有必要了，我给总部打了电话，趁着路应该还能走，现在直接去帮忙，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就走不了了。” 史蒂夫惊叹，刚要说什么，秘书小姐对他狡黠一笑：“当然，那边应该也是最安全的，我可以得到重充足的物资，也可以做到我现在能做的最多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万分感谢读者“祁佚”,灌溉营养液+1，读者“黑白三花猫的狗”,灌溉营养液+37，读者“中华田园猫”,灌溉营养液+66，那些路过青春的脚步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5-07-04 11:19:21 第43章 灾中救人 史蒂夫相信, 如果每个人都愿意为正义而战，那么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英雄。 无论哪个世界，史蒂夫都相信这一点。 托马斯把那套报告通过渠道递了上去。 有些官员看到报告, 说：“美国会有台风吗？” “国家没有义务去救灾, 如果你够强，你就会活下来的。” “哥谭？都自治市了, 不要求助, 我们忙得很。” 托马斯眼见如此，不得不直接公布报告, 引起更多人注意，果然，美利坚民众还是有着善良的, 大叫要去帮助哥谭，政府为了支持率, 紧赶慢赶地行动起来。 通报造假使得一堆人在事后要被追责这一事情注定后, 成立没多久的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启动应急预案，把哥谭和附近军队、警察、消防、医疗队、民间组织都匆忙组织起来，在哥谭展开救灾。 只是这一耽搁, 哥谭内是有通知哥谭人人都好好待在家里，随身准备物资，远离电器，躲进更安全的区域，但更多的就没了，而台风已经来了。 台风来之前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厚厚的卷云翻滚汹涌，海边巨浪呼啸着冲击海岸。 台风还比预计时间来早了, 它来时，更是狂风骤雨，整个世界被卷入一场无尽的怒火之中。 雷电轰鸣，暴雨如注，“唰唰唰”，雨又密又快又重，落在人身上如同扎针。 狂风带起飞沙走石、各色垃圾、甚至是自行车，不断席卷和挤压，风声如巨人的嘶吼，震耳欲聋，耳膜能感到刺痛。 有人在风力被吹得东倒西歪，树木在风中瑟瑟发抖，拦腰折断，一家没有关好窗户的人家，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然后啪一下被吹到空中，又在旋转不定的风向里突然失去支持，哐当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更加可怕的是，铁质的锈迹斑驳的广告牌耐不住狂风摧折，飞起来，落下去，把一个匆匆赶到家去的路工人砸了个正着。 工人后脑立时被击中，手里的伞飞了出去，被风卷出几百米，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倒进水里。 好在旁边的石凳阻隔，给他架出一个三角形的空间，没有完全砸实。 只是人已经昏昏沉沉，身体被广告牌压住，脑袋斜歪着，费力地昂出水面，既脱不开，又活不好。 “救命，救命……” 工人微弱的声音被风的怒吼，雨的密集和雷的轰鸣尽数掩盖。 雨还在下，无情地下着，水面以一种乍看没有区别，实际在慢慢变化的状态上升。 车开来，车开过，浪花溅开来。 劈头盖脸溅上来的水花，一次又一次浇透工人冰凉的心。 意识就像浸泡透冰冷的雨水，又湿又重，他的脑袋开始向下低，在鼻子要被淹没时又抬起。 工人如此低头抬头反复了三百次，被二十七辆车路过，甚至有人降下车窗对他投来淡淡一瞥，就升起车窗。 雪上加霜的是，路边的行道树被风刮得倒下来，压在石凳上，连同广告牌一起。 即便没有让石凳罢工，也给移开广告牌，工人获得自由增加更大的困难。 工人感觉自己要死过去，神志不清，只是还在僵硬麻木地顺着惯性坚持，只是这种坚持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发动机熄火，车轮停转。 一辆奔驰车停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看清什么情况，惊呼一声，开车门出去。 副驾驶座的长裙女人摸出一把花伞，在暴雨中用力撑开，繁花的伞面给这个世界增添一抹亮色。 男人冲进雨里，一把上前支住了工人的脑袋，让他没有被先死于脏水从鼻子进入肺部，溺死在这里。 男人催促一起的女人道：“快来帮忙！” 女人脚步飞快，抵抗风，咬牙撑起伞，撑在丈夫和工人头顶，勉强挡住冰冷又叫人生疼的雨落下。 “我先报警，希望能叫人来帮忙。” 女人看一眼丈夫和工人，伞没起到太大作用，还得用尽全身力气，干脆收起伞，和雨水一起装进女人早就湿漉漉的大衣口袋里。 她跑到电话亭报警，打急救电话，把地点告诉给了接线警察和医院。 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夫妻俩看广告牌没有完全笼罩可怜的工人，齐齐尝试平行搬动广告牌，把工人解救出来。 可惜加了断树的广告牌很是顽固，他们没能成功。 “狗屎的，警察怎么还没来？” 女人还是支起伞，还在工人旁边用一只手帮助支撑他，呼唤他，要他坚持不要睡。 听到丈夫的咒骂，女人无奈道：“暴雨和台风太大了，路上不好走，可能要滑皮划艇过来了。” “孩子还在学校，要不你先去学校？” 学校所处的位置还算高，只是做父母的，他们没有得到孩子完全平安的消息，那么存在的不确定就会让他们担忧孩子的情况。 “我一走你也坚持不下去，车载电台不是说那片还好吗……” 女人声音渐弱，和丈夫面面相觑。 两人看一眼已经几乎昏死过去，没有什么意识全靠两个人撑着的工人，确定他们一走，工人就必定死在这里。 但是他们守在这里，也无法解救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开去接孩子，亲眼看到活泼乱跳的孩子。 “要不我们——” 女人痛苦地说：“我们下车了，就不能松开手，否则我们一松手，就是让他去死。” 男人抖动着嘴唇，没有再说出口。 他知道，如果他们留在这里，孩子却在这个时候因为他们不在身边而出事的话，他会无法原谅自己。 女人也很清楚，她甚至会痛恨做出决定的自己，哪怕选择放弃工人她同样会内心谴责自己。 “为什么不早早通知会发生这样的灾难呢？早知道我就不会送我的小天使去学校了！” 工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醒过来一点，看着夫妻俩双眼通红，煎熬的样子，一会神志不清地喊“救命”，一会又咬字清晰地让他们走。 “走，快走，我没救了，你们走啊……” 这雨更加难熬了。 ———— 东区警察局一片忙碌，各处有人拨打报警电话求助。 安妮霍兰德脸色难看地拨打上级电话：“局长，这里需要支援，这里需要支援！已经接到近184起报警，有很多人因为洪水和台风受困，这里需要更多的人手。” 局长的声音在电话的电流声中失真，扭曲：“安妮，我这里也缺人手，现在你们只能筛选一下，救一些你们能够，你们愿意救的人嘛，到了下班时间，你们也捞了些油水，再多就无能无力了，你也可以下班了。” 安妮脸部肌肉扭曲一瞬间：“局长，那些被困的人怎么办？” 局长慈悲地说：“唉，我们也很难过，请求上帝给予我们神舟，来救救我们可怜的哥谭市民吧。” 说着，他就挂断了电话。 安妮怒气上头，整个人都红了：“该死的玩意！” ———— 医院，此处指属于韦恩家的医院，是最早开始准备的，大量的医疗工作者被叫到岗位上，为即将迎来的大批受难者提供医疗救助。 只是医院的救护车在到处被水淹的城市里行进也很是困难，驾驶员是个斯拉夫人，喝了口伏特加，用这口酒来庇佑自己躲过路上可能遭遇的阻碍。 哪怕速度还是受限，但是驾驶员确实是在以一种横冲直撞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着三个人的位置开过来。（注1） ———— 夫妻俩当心的学校，哥谭公校，是哥谭最好的一所学校，位置也很不错，雨水已经填满了学校里的人工湖，但是被吹倒的电线杆、路牌不知道具体怎么的，把水管破坏了，本应该不断排出去的水从广场上哗啦哗啦地流，不一会学校的道路全是水了。 学校还试图修复水管，外面暴雨、台风、雷电齐作，没人去做。 学校领导一看，好家伙，学校也被淹了，只能组织学生避灾。 夫妇的女儿和同学一起待在教室里，被外面各种恐怖的声音吓得缩在座位上。 “轰——” 一声要把人耳朵劈开的雷鸣。 小学生们吓得发出尖叫，其中没被打雷吓到，被同学尖叫吓得捂住耳朵的小布鲁斯惊恐地看着四周。 老师们不断安抚学生们，但她们自己心里，也是忧虑重重。 ———— 史蒂夫一路走得很慢。 虽然电台里主播反复强调要哥谭人尽量减少外出，但是却没有说出这次暴雨和台风的真实数据，没有强调可能的危害，当台风提前的时候，还有人在街上游荡。 史蒂夫把一些抛锚卡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水坑里的汽车用手送一把给推出来，把两个倒霉被砸的人送进医院，还送几个不知死活的混混进旁边的警察局，主打一个送送送。 当史蒂夫经过又一条街道，路边的广告牌倒下，而底下被压住一个人，这人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一起用手拖住工人的脑袋，用自己身躯挡住绝大多数雨。 三个人在受难。 看到史蒂夫，女人就像看到了救星，双眼突亮。 “请帮帮我们！” 看只有史蒂夫一个人，那光亮就又如同风中的烛火，微弱下去。 那树，根本就不是人可以搬动的，就算现在加了一个人，女人也不认为事情能发生改变，最好是有机械过来，挪走断树和广告牌，再把工人送到医院去。 史蒂夫没有说话，而是绕到断树那，双手紧紧抓住断树，全身用力，肌肉紧绷，那仿佛压在三个人命门上的断树就移开去。 史蒂夫甚至把树轻轻落到地上。 举重若轻如此。 他来到三个人旁边，又把广告牌抬起来，掀开到一边去。 夫妻俩这才发现这一切，工人也被史蒂夫检查了一下状况，背到背上。 他们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多么大的力气？ 紧接着就是狂喜，他们可以去接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注1：喝酒不开车，此处仅为个人特殊行为 耀司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5-07-05 12:08:49，感谢投雷~ 读者“从言从永”,灌溉营养液+10，感谢灌溉~ 第44章 洪水救援 姗姗来迟的救护车刚一停下, 后门唰地打开，里面冲下来一男一女两个救护员，一看伤者被史蒂夫背着, 就大声呼喊他把人直接背过来, 免得放下放上造成可能出现的更多伤害。 急着去接孩子的丈夫钻进奔驰车里打火，而妻子则勉力打起那把花伞, 跟着史蒂夫, 支在工人的脑袋上，在因为风大得把伞吹歪, 浇了史蒂夫一脸雨水的时候对他说了声抱歉。 史蒂夫张开嘴说了句没事，嘴里就进了雨水。 当史蒂夫把人放下来，两个救护员就接管了工人, 一通收拾，把救护车门关好, 催促着驾驶员回医院。 妻子钻进副驾驶座, 对史蒂夫大声喊道：“我们去接孩子去了，先生，你去哪里, 顺路的话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史蒂夫看了眼前方，公园街地标建筑一角从眼前一片房屋上头探出来，同样大声回复：“不用，我就快到了，你们路上小心。” “那好吧，再见。” “一路顺利。” 而史蒂夫没走多久就见到了一辆物资车，箱门打开，里面满是食物、矿泉水、雨衣、救生衣等物资，还有两个救生艇, 几个人穿着志愿者马甲，马甲上印着韦恩慈善基金的字样，他们顶着雨，正在把东西搬下来，分发给围过来的民众。 风力稍有减弱，但志愿者为了不让物资被风吹走，都是一样一样给到民众手里。 史蒂夫走上前去，其中一个志愿者看了他一眼，把两瓶水一袋面包塞他怀里。 本来打算问情况怎么样的史蒂夫低头看了眼，面包有些硬，并不松软，但这样保存久，容易饱腹。 有些饿了。 史蒂夫拧开一瓶水，一小口漱漱口，吐出，然后喝下一整瓶，再打开面包袋，咬下一大口面包，问志愿者：“请问你们志愿者有多少人？” 忙碌着的志愿者分他一个眼神：“四个团队，两个在哥谭市内，隶属于韦恩慈善基金，一共一百人左右，现在四处送物资，一个团队不在哥谭市内，是隔壁市的，二十人左右，一个团队是国际性组织，已经上飞机，不知道多少人，大概他们都得台风过后才能赶过来，需要不少时间。你问这个干嘛？” “灾情太严重了，我们需要团结起来组织自救，去救出受困的人，减少伤亡。” 志愿者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上下扫视他，质疑：“警察都没组织起来，你一个普通人，说要去救人？” “不是我一个人，是许多的哥谭人一起，我们要救自己。” “这……你需要我们配合？” 史蒂夫点头：“是的，如果是普通民众，可能没有足够的工具和设备，请问能否提供像手套、靴子、救生衣、安全绳、对讲机、急救包、手电、皮划艇、抽水泵、切割机等物品？” 志愿者迟疑：“我们有，但是需要时间调过来，如果你组织起来，我们应该可以把东西运过来，但数量应该没那么多。” “那我先去组织人。” 志愿者把一个救生衣拿给他：“现在我只能给你这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声小了，天空也不打雷了，但乌云还厚厚的，雨一直下，大颗大颗，密密麻麻。 史蒂夫记得看到的资料里预计台风走得快，现在就是台风要过去。 然而台风过去并不意味着灾难已经结束，雨水还在下，有一些被困的人需要救出来，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还要想办法把积涝解决，之后就是漫长的交通、电力和通信的恢复，生活秩序的重建。 史蒂夫来到公园街，一天都没有过去，这里和史蒂夫出来时变得很不一样，道路变成河流，水已经到了史蒂夫腰腹，深的地方可以把人淹没，车辆只露出上部车顶，路边的行道树东倒西歪，好在没有压到电线杆，而是给这“河流”增加复杂度，水面还飘着很多一些垃圾，有一些地方还很湍急。 史蒂夫先游到了有着许多物资的哥谭大酒店，借用酒店装酒的空木桶绑在一起，做成一个筏子，先把酒店的人给送到两条街外，路面只有少量积水的安全区。 走之前，酒店工作人员提醒他：“这里有一家游泳用品店，应该有很多救生衣、皮划艇、充气船之类的东西。” 史蒂夫有些窘迫，他没有钱来买。 工作人员也想到这一点，说当自己没有说。 但是史蒂夫想到有这些东西，救援确实会更快更好，这个事情不能耽误，于是跑到游泳用品店。 因为这条街几乎不受影响，所以里面的商品都摆得好好的，已经有人想到利用这些东西去救自己的亲人，拿了两件救生衣正准备结账。 “四百美元。” 男士抓着救生衣大叫：“两件救生衣四百美元？” 老板一听，立马把救生衣扯到自己手里，提高声音道：“一件救生衣四百美元，嫌贵，买不起？那就别买，我看你能到哪里去买！” 男士指着救生衣上还贴着的标签：“你明明标价是四十美元，你这是在发灾难财！” 老板把救生衣上的标签一撕，露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不好意思，现在是四百美元了，先生，买不起呢，就回家等着家里人困死，不要这么的烦人，耽误我做生意。” 老板看到史蒂夫，看他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也廉价，再加上一脸不认同，顿时丧脸，赶客：“好了好了，穷鬼都走开点，别沾了我一身晦气，别的人还要来我这里做生意呢。” “不就是四百美元，我买，我买就是了！” 男士咬牙切齿地掏出四百美元，买下了一家救生衣，把救生衣扯到手里，气红了满脸走出店。 而史蒂夫四十美元还可以掏出来，四百美元是决计掏不出来的。 他也无法，只得继续使用自己那个木桶筏子，回到公园街，一家家上门，把里面的人接出来，送到非涝区。 没想到在角落位置碰到了那个买了救生衣，现在穿着浮在水上正往一户家里游去的男士。 男士见到他，也是一愣。 “你是要进去接人？”史蒂夫撑着一杆木棍，双手有力，在洪水里控制了木筏，停在旁边，把绳子栓到柱子上。 “是的。” “需要帮忙吗？” “是的，我这就把我父母接下来。” 不一会一对老夫妇走了出来，史蒂夫把筏子靠近，接老夫妇上筏子。 老夫人问史蒂夫：“你是史蒂夫吧，你这筏子有点简陋，会不会掉下去？” 史蒂夫扶旁边家独居女士上来，无奈道：“确实，我钱不够，但是放心，我力气很大的。” 买了救生衣的男士把救生衣接下来给老夫人穿上，愧疚道：“我去买救生衣的时候，老板把价格涨了十倍，还嘲讽我穷鬼买不起就别买，我一气之下，就买了一件。史蒂夫也去买，也没买到。” 老爷爷拍拍他肩膀，把妻子的雨衣拢了拢，安慰道：“没事的，我们这不是要出去了吗？” 他转向史蒂夫：“谢谢你，史蒂夫。” 接满人后，还有人吵着要上木桶筏子，伸手要扒拉掉那个年轻女士，被注意到的史蒂夫一木棍拦了回去，他冷下脸：“老幼妇孺优先，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应该懂得这一点，多去做事，而不是在这里害人。” 那个西装男人不依不饶，史蒂夫的木棍就跟长了眼睛一眼，精准被他抵开去。 “你个蠢猪，我有钱，你让我上船，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史蒂夫一木棍撑起已经解开绳子的木桶筏子，控制着木桶筏子能够逆流行进，把一些吵闹抛之脑后。 年轻女士抱紧周围的人，这木桶筏子还是太简陋了。 史蒂夫送完这一趟，人还是送在那个街道，再次乘着只剩下他一个的木桶筏子返回。 这一次是去接剩下的人，他又接了木桶筏子能够接到的最多的人，如此反复。 终于轮到那个西装男人，他一脸怨恨地上了筏子，有人因为他的态度大声斥责他：“史蒂夫在救我们，你就因为你没有第一个被救走而对史蒂夫怀恨在心？” 西装男人阴沉着脸没说话，其他人就要史蒂夫把他丢在那里，而不是带他去安全区域。 “好了，抓住周围人，注意安全，我要划走了。” 史蒂夫载着这些人，再次来到安全区域，下筏子的时候，西装男人趁着史蒂夫弯腰系绳子固定木筏的时候，突然掏出刀，对着木桶捅进去，一连两下，史蒂夫回头撑杆，这人被打了一下，踉跄一下，也不停留，大笑着跑开，边跑边叫：“哈哈哈我看你们就是一堆蠢猪，哈哈哈看你们之后怎么办？” 史蒂夫拿着木棍追出去，大家就见飞一样，他被一木棍打在地上，一会没爬起来。 周围人围上去，打一顿，把人抓起来。 “你怎么能够这么毒！” “把他抓起来，送警察局！” “现在怎么办？我还有家人被困在洪水里！”—— 作者有话说：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 第45章 前往学校 希望史蒂夫能够继续救援的人赶紧跑去查看木桶, 发现这个又蠢又坏的家伙下手又快又准，对着两个木桶来了两下，把木桶给扎开了, 已经有水顺着洞跑进去, 眼见是浮不起来，要往下沉了。 顿时是又急又气, 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 是不是有病？” 然后突然崩溃，抱住脑袋大叫：“哇, 我的孩子怎么办？他那么小，还在学校，听说学校附近已经淹了！” 说着反身过来, 就要继续殴打西装男人。 冲动之下做了坏事的西装男人被愤怒的人们打得鼻青脸肿，听到这人已经要哭起来, 心里暗爽, 刚露出一个笑，就被人一拳头擂在鼻子上，打得鼻子歪过去, 终于有了一丝害怕，护住脑袋，求饶道：“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我能想到办法！” 史蒂夫冷冷撇他一眼，知道他不是知道错了，而是被打怕了。 也不需要他出面，因为无论如何，人们不会轻易放过他。 为了保住自己, 西装男人绞尽脑汁，想到一开始听到那个男人买救生衣被坑，而史蒂夫根本没买上的话题，大叫：“这里不是有个卖救生衣、救生艇的店吗？去把那店里的东西拿出来救人，不比这破筏子好用？” 这边正乱时，远处也传来一阵嘈杂声。 只见那家游泳用品店前围了一群人，老板被愤怒的人群围着，挨了两下，只得同意恢复原价，用正常价格买到救生衣、救生艇的人们发出一阵阵欢呼。 先前被救的人凑钱买来十套救生衣，两个救生艇，一个充气式皮划艇，组织十来个人，跟着史蒂夫到处救人。 有了一个主心骨，很多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自己还有亲朋好友困在洪水里的人都加入进来，史蒂夫安排分工，大家团结在一起，在这洪水里来来去去，给遭受灾难的城市带去更多的希望。 就连警察还有志愿者、医生都加入了进来，队伍越来越庞大，救援也变得更有力。 雨渐渐变得温柔，史蒂夫操控着救生艇的方向，连他带一起来的十多条救生艇上，都有急着救援学校的孩子家长和满满放着的物资。 “史蒂夫，学校附近多低洼区，进出路段水流十分急，水里倒了很多树和其他杂物，水情复杂，救生艇在里面也容易受损。而且台风刮倒了学校前门出口的电线杆，电线泡在水里，那一片都不能近人。” “学校里师生情况怎么样？” “还算安全，有一个保安因为没注意到水里漏电，被电死了。” “……物资能送进去吗？” 一同来的警察安妮霍兰德穿着一身救生衣，手里拿着一张塑封地图，木着脸盯着地图上面，分析可能的路线，接话道：“附近电路应该已经断电，从渔场调来的动力船能够从侧门送物资，但是侧门太小，只能容每次单人通过。实际上，如果可以，让师生呆在学校，可能比出来更安全。” 家长断然不同意：“学校断水断电，内部水也深，情况发现变得不对的时候我家孩子还在上课，现在他们已经在教室里待了快半天了！” “是啊，我根本不放心。” 安妮目光打量着这些个家长：“你们接走孩子后能去哪里？” 家长道：“出城，我去隔壁城市都可以。” 安妮一脸麻木，她主动提的来救灾，这一躺也是，就是耽误了下班、耽误了吃晚饭，不免表情有些失去控制：“那些出城的有钱人还在路上堵着呢，你是比他们更有钱还是更有手段，能够越过他们出城？” 这些家长语塞。 这所贵族占比多的学校，面临洪灾和台风下的情况最糟糕，整个学校都被困住了，只有少数学生被接走，然后堵在出城的桥上或者哪里了。 史蒂夫凝着愈发昏沉的天空，运往这一趟，哥谭快要步入黑夜。 白天他们还可以活动，把所有知道的没什么人管的区域都搜救过一遍。 到了夜晚，没有稳定的电力，只靠着一些手电筒很难继续救援，而且累了一整个白天，很多人都累得只想洗热水澡，睡觉，而不是继续一身冰冷地在水上来来去去。 “如果物资输送不断，可以考虑暂时不进行转移，看能不能一两天内把雨水退出去。” 安妮把对讲机调试了两下，冷着脸说：“水利局的家伙一直说在想办法，他们预估哥谭不应该淹没成这样的，现在怀疑哥谭底下可能存在底下不流通的空腔，里面现在全是水。该死，不知道哪些家伙在底下乱挖！” 史蒂夫并不了解哥谭底下结构，只问：“泄洪一时办不到吗？” “有科学家在试图人工干预降雨，”安妮抬头看了眼天，雨滴落在脸上，早已没有之前打人一样的力度：“看样子可能起效果了，还有哥谭水库正在蓄洪，台风过后海水也平静许多，可以向海里泄洪。” 有家长温言道：“真好，听上去洪水退下去指日可待。” 安妮泼了冷水：“这个速度是说不准的。” 对讲机那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长官，戈登警官正在炸开地下通道，把积水引导海里。” 安妮说知道了，转向史蒂夫说：“看来，状况还是有一个好一点的苗头。” 大家欢呼起来。 但是史蒂夫则产生另一个担忧，到了晚上，学校是否还能够庇护住洪灾里的师生，维护住秩序？ 这时候安妮又累又饿，旁边卡宾看着她强行待机的样子，给她拿上一瓶水和一袋饼干：“等洪水退了，我给大家做烤饼吃。” 史蒂夫想到有着磕坏牙战绩的烤饼，并不接话，倒是几个家长很给卡宾这个警察的面子，纷纷答应，说灾情过后，大家就都是患难与共的交情了，必定要聚聚餐，存续感情。 卡宾看史蒂夫不接话，凑过去说：“你是那个老史蒂夫的儿子吧，你老爸还吃过我做的烤饼呢！” 史蒂夫望着出现在眼前的学校，点头道：“是嘛。” “你不相信？” 史蒂夫指向眼前拦住船的树，把速度降了下来：“开不进去了，这已经是最近的地方。” 当然，史蒂夫可以抬船过去，但是这样的障碍太多，史蒂夫选择就在这进学校，已经离校门口很近，不到十米远。 获得资源的所有人都穿着救生衣，所有人用安全绳互相连接彼此，准备下去。 史蒂夫打头，扛起一件矿泉水，跳去水里，脚没有触到地，立马提醒大家小心，水很深，借柱子等高出水面的物体的力，一点点向学校里面移动。 每个人都拿一些物资，在洪水里靠着人力往学校送东西…… ———— 学校里师生已经被困超过六个小时，大部分待在至少有桌椅的二层以上的教室里，还有少部分人困在图书馆、食堂等区域。 恐慌就跟瘟疫一样蔓延，哪怕是老师在尽力安抚，一开始还好，但越到后面老师也慌起来，这种情况就变得难以阻止。 尤其老师本身也忧虑重重，一开始守着广播，想要知道外面情况如何，家里人是否安全。 “目前政府已经展开救援，请哥谭市民放心……” 老师又一次听着这些安抚他们，却没有给出具体安排的内容，内心的焦躁就跟点上火的火药一样燃烧。 同时学生年纪不大，正是哭闹难以控制的年纪，耳边全是哭声，老师内心烦躁，正听着广播突然断开，老师发现连广播都没电了。 学校不会被放弃了吧？ 老师一抖，脑子被哭闹声吵得要炸，突然猛拍桌子，发出巨大的一声“啪”，一时把小孩子的哭闹噎在喉咙里，眼泪还含在眼睛，惊恐地看着老师。 “安静，都给我安静！” 学生们听到这话，有的被吓得捂住嘴，有的确实不管不顾，发出更大的哭嚎声。 老师又后悔自己的失控，开始安抚学生，担心学生哭到缺氧，或者情绪过度造成损失，又压着自己来管理学生。 布鲁斯一开始也哭，但是发现爸爸妈妈都不在，同学们很乱，老师渐渐也情绪失控，他就突然冷静下来。 旁边大嗓门的同学还在嚎，布鲁斯把剩下的水给她，她接过来，一愣，忘了哭，接手里就喝，喝完嗓子又能嚎了，被布鲁斯堵住嘴巴。 “来唱歌吗？” 同学疑惑地眨眨眼。 旁边罗曼西恩尼斯盯着他，语含讥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唱歌？” 他知道托马斯埃利奥特被悄悄接走了，他和倒霉的布鲁斯韦恩却还在这里受苦，罗曼心里的毒汁就跟海浪一样翻涌。 布鲁斯不理他，他不喜欢阴暗的罗曼，只是跟同学说：“一闪一闪小星星？” 同桌愣愣看着他，试探着张开嘴，水润过的嗓子还是那么响亮：“一闪一闪小星星？” “对，就是这个，继续唱。” 一开始是他们两个在唱，然后以他们为中心，向教师扩散，歌声扩大，越来越多人一起唱，大家忘记了恐慌，沉浸在唱歌里。 老师也是很惊讶，流着眼泪一起唱。 唱完一首又一首，大家好像就觉得安心许多，唱到唱不动了，布鲁斯又提议一起玩游戏…… 情况稳定后，罗曼却还是不高兴，冷着脸盯着布鲁斯。 “罗曼，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罗曼凑近说：“你爸爸妈妈没来接你吗？埃利奥特可是已经被接出去了。” 他恶毒地盯着布鲁斯，期望在他脸上看到痛苦的表情。 小男孩撇撇嘴，不高兴地回击道：“我爸爸妈妈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他们肯定会来救我的。” 罗曼冷笑：“那就看看吧。” 要救就早救了，何必等到现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算布鲁斯稳住自己，还能帮助同学缓解恐慌，也架不住罗曼一直在他背后说他爸爸妈妈不要他了，说他等不到爸爸妈妈，要在这里死去。 布鲁斯感觉眼睛要尿尿，他把头缩进臂弯里，脑子里闪过托马斯和玛莎的面容。 他们是那么的爱自己，自己不会怀疑他们的爱，但是罗曼自顾自地一直说一直说，爸爸妈妈却不出来让他闭嘴，布鲁斯委屈起来。 而在布鲁斯期望之中，他的夫妻托马斯在亲自带队做救援，而他的母亲和阿尔弗雷德负责来接他，却遇到前所未有的拥堵，他们准备下车，却又遇到趁乱想要抢劫伤人的家伙，相当之不顺利，只好委托人来接他。 然而受雇佣的人被收买，竟然不管布鲁斯，而是接了其他人。 布鲁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望着窗外，楼下，那些原本熟悉的地方现在都被洪水淹没，他巴巴望着，期望有人来接他，让罗曼这个可恶的家伙闭嘴。 他突然看到水上还想有人，布鲁斯站起来，凑近窗边，紧盯着窗外……—— 作者有话说：读者“糖果”,灌溉营养液+10，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读者“苦茶子被我绊倒了”,灌溉营养液+16，[比心] 终于，我记起我应该写一点两个主人公的故事[爆哭] 第46章 救出学生 小布鲁斯擦擦眼睛, 发现视线里穿着亮眼救生衣的人没有消失，立马发出一声惊呼，返头告诉同学和老师这个好消息。 “有人来了！” “真的吗？” “我看看, 我看看。” “我也要看, 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太好了，这么多人, 我可以回家了！” 哗啦啦一群小孩凑到挤到窗户边, 用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窗户外，雨幕里一串的救生衣上, 越近，就越能看清穿着救生衣的人和他们扛着带着的东西渐渐靠近。 小布鲁斯盯着领头的人，他很是强壮, 在水里挥舞手臂的时候，能够看清他向教学楼的方向而来, 一点一点的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湿漉漉的金发很是显眼, 就跟身上的救生衣一样闪亮，他双手拨开一片水花，扩出一片涟漪, 后面还缀着的一串人。 这些都给了被困在学校的孩子们安全感，之前来的几个人带走了学校中的极少数人，反而给剩下的人造成更大的心理负担，好像被带走的才是珍宝，自己成为可怜的的弃子。 这也是学校里气氛变得糟糕，情绪变得崩溃的一个开端，现在别说是孩子们，就连老师看到这么多救援的人员，紧绷的心脏好受那么些, 终于能够露出一个笑脸，让孩子们好好坐好，不要都挤到窗户边，甚至跑到外面想去接人。 小布鲁斯始终看着史蒂夫的方向。 史蒂夫在楼下向上望，注意到窗户边上一张张孩子的脸蛋，还对着上面挥了挥手，引得小布鲁斯耳边一片欢呼和舞蹈。 “那个叔叔看见我了，他还向我招手！” “他们果然是来救我们的。” 小布鲁斯看着他游过走道，在走道那里身后的同伴掉到了学校还没修好，只是虚虚掩着的洞里，可能还被卡住了，而他扎猛子下去，沉入水里，好一阵都没露头，等他急得以为他要出事了时，他又突然露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同伴也被拉了上来。 看着他游过广场，抓出两条因为学校人工湖泛滥跑出来的鱼，然后又放了。 看着他游到教学楼下，带着一串人，走进他这个视角也看不到的教学楼里。 小布鲁斯忍不住也挥舞起手臂高兴起来。 背后一道讨厌的声音响起：“高兴什么，他们只有那么点人，还没有把船开到学校，只带了水和食物，我们还是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小布鲁斯回过身来，盯着罗曼西恩尼斯，撅起嘴巴，捏起了拳头，目光梭巡，似乎在他脸上找一个好下手的位置。 “你可以不说话。” 罗曼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讨厌，但是他看不惯韦恩家这个小子，讨厌的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凭什么都是家族之子，他就不能有韦恩夫妇那样的父母？ 史蒂夫还在楼梯间的时候，楼梯口就已经拥了一群孩子朝他投来好奇的、欣喜的、狂喜的、警惕的、观察的目光。 身后的孩子家长情绪也很激动，要去找他们自己的孩子。 在注视中，安妮霍兰德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大声道：“孩子们，都回到教室，不要堵在楼梯口。” 人群中的老师也配合地告诉学生回到教室。 大多数学生都听话地散开，但也有并不走的。 一个小男孩突然问：“警察姐姐，你们这次会把我们救出去吗？” 这样的话一出，另一个明显被骄纵的圆脸小孩对着安妮颐指气使道：“我爸爸和警察局局长是亲戚，我命令你现在就把我带出去！” 走得慢的学生一下子脚步慢下来，悄悄瞧着安妮霍兰德，想看她会不会答应下来。 在这所贵族学校里，家里跟政府高官有关系的多了去了，如果这个圆脸小孩能够成功，意味着他们也可以试一试这个方法。 安妮扯出一个微笑说：“可以问一下你爸爸是谁吗？” “我爸爸和警察局局长是一个亲爷爷，你个小警察，还不送我出去！” 安妮一下子失去笑脸，把身上的警帽和警服都脱了下来：“抱歉，就是你亲戚让我们早早下班，现在我不是警察，不管你有没有警察局局长亲戚，你现在叫谁都没用。” 圆脸小孩哭闹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一些学来的脏话。 然而他还要接受来自周围人的异样目光，治一治他这惯出来的不知所谓的毛病。 史蒂夫把手里的水放下来，蹲下身，和一开始问会不会救他们出去的小男孩说：“如果你家里没受灾，能够接你回去，那么你就可以回家。但如果你家里也受了灾，那么短时间内学校会更好地保护你，我们这次带来了物资，可能要辛苦一点你，作为小小男子汉，有没有信心战胜眼前的困难？” 小男孩诧异地看着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点头道：“嗯，我可以。” “真棒，小伙子。” 小男孩盯着他：“你是美国队长吗？” “只要想去为了正义做一些事情，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美国队长。” 小男孩眉压眼：“哥谭不喜欢美国队长。” 也许吧，哥谭喜欢更有哥谭气质的美国队长，而不是传说中光伟正的美国队长，不过美国队长的事，关他史蒂夫什么事呢。 当然史蒂夫想自己可能会需要稍稍因地制宜一些，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好时候。 史蒂夫他们手里有一份多方整合的名单，想要把孩子接回去，且有能力照顾他们的父母委托救援队把孩子接出来。 “不管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说出自己的名字，很好，他的妈妈报警求助，他在名单里。 受限于远深于这群孩子身高的水深和底下情况复杂的洪水，送出孩子只能大人一个一个带出去，且大人之间都得成群结队。 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消去各种差异，在做同一件事情，史蒂夫在这其中，也没有多么特别。 嗯，没有带着盾牌从天而降，没有在枪林弹雨中突击，也没有拿着盾牌砸人，就给一个小孩穿好儿童救生衣和雨衣，背在背上，涉水到船上。 而专门分工开船的人就会在一船坐满后把孩子送到指定地点。 史蒂夫和救援队其他的人来来回回，当轮到小布鲁斯的时候，他盯着史蒂夫，抱怨道：“你怎么才来，我等爸爸妈妈，或者谁好久，没想到是你来了。” 史蒂夫没想到他竟然对四十岁模样的自己这么自来熟，给他套救生衣和雨衣，小朋友也乖乖伸手，把荧光黄的救生衣穿到自己身上，由着史蒂夫给他仔细地扣好卡扣，把雨衣兜帽戴好。 “等了很久很久，害不害怕？” 在史蒂夫背对他蹲下的时候，小布鲁斯欢呼一声，扑到他背上，两只手从后面抱住他脖子，骄傲道：“我的同学们都哭了，就连老师都慌了，但我才没有，我还带着同学唱歌，玩游戏，他们就忘了害怕了。” 史蒂夫托住他的双腿腿弯，一蹬腿就站了起来：“真厉害，布鲁斯，你长大了，你是一个小大人了。” 小孩子觉得他的夸赞太贫瘠了，没什么花样，但不妨碍把嘴角扬起来，扬着下巴得意洋洋：“我觉得我就是个大人了。” 史蒂夫轻笑一声。 只有小孩会说自己是个大人了。 小布鲁斯不满意他的反应，决定不说话一分钟，他把脸贴到史蒂夫肩膀上，贴到一片湿冷，有些嫌弃地昂起脑袋，又决定把不说话时间减短，在心里数数。 “布鲁斯？” 小布鲁斯并不立马回答，而是继续数数，终于数到十，迫不及待抱怨道：　“你怎么湿漉漉的，有点像刚洗完澡的猫咪大王。” “因为我今天大多在淋雨，等事情做完了回去洗个澡就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够洗澡呢？” 史蒂夫背着小布鲁斯下楼梯，在走进水里前，预估了一下，如果就这样下去，水太深，背着小孩，小孩的脚不可避免地也得泡进水里。 “相信我吗？” “当然！” “要不要坐高一些？” 小布鲁斯好奇道：“怎么坐高一些？” 史蒂夫先把小孩放下来，让他站在高的楼梯上，自己走到低四阶的楼梯，伸出手臂，让他坐到自己的肩膀连同大臂上，小臂向上折起，扶住他的身体。 小布鲁斯一只手抓住史蒂夫的脑袋，一只手抱住史蒂夫的小臂，随着史蒂夫站起身，视角来到了一个以前很难到达的高度，“哇哦”一声，好奇地倒处观察四周。 “怎么，好玩吗？” 小布鲁斯想起自己看史蒂夫在他之前都是背着同学和其他年级学生，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让他坐肩膀，不自觉露出一片笑容，问史蒂夫：“史蒂夫，你有没有小孩？我猜你应该是有小孩，爸爸就会给我坐高马，那样也很酷。” 史蒂夫被他的猜测弄得想笑，不过自己确实带过小孩，同事、战友的小孩，还有邻居家的小孩：“我没有小孩，但是我的朋友们有。你提醒到了我，坐高马也可以，正好把你顶头上，给我挡雨。” 史蒂夫一手扛着他，一手随意一般扶两下旁边遇到的可以当作扶手的东西，在小布鲁斯要滑下去前掂了掂他，让他坐稳，脚上则挑选水没那么深的地方走，那么就不必游泳。 有的地方避不过，就是得游泳，除非跳到另一个花坛上。 他跳过去，吓得小布鲁斯吱哇乱叫，抱怨他不提前告诉自己，哪怕史蒂夫明明说了句准备好了吗。 但跳过去之后这家伙又笑起来，那种飞一样的感觉很神奇。 把小布鲁斯放到船上，他抓住史蒂夫的手说：“你还要回学校吗？” 史蒂夫说：“恐怕是的，虽然你把自己放到最后一批上船，但是我还得回去看看。” 小布鲁斯撅起嘴巴，上面能挂上一个小油壶：“你回去看有什么用？剩下的人会有其他人陪着的，我现在很需要你。” “我是救援队的领队……” 小布鲁斯倔强地抓着他不让他走：“你是我的朋友。” 史蒂夫还要说什么，旁边看着这一幕的安妮霍兰德丧礼丧气地摆摆手：“史蒂夫，我看你也累了大半天了，送送这个小朋友吧。” 卡宾把口袋里的糖果分给大家，每个人腮帮子鼓鼓的，睁着眼睛看着史蒂夫和小布鲁斯。 “对啊，史蒂夫，你正好送他回去，自己也去休整休整，吃个饭，洗个澡什么的。” 小布鲁斯把史蒂夫拉到了船上，得意地说：“你可是史蒂夫。” 史蒂夫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作者有话说：守望星辰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5-07-08 14:24:29，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比心] 小朋友还挺聪明的 第47章 新的工作 发动机启动发出轰鸣声, 船头破开水面，船尾拖出一条比船宽一些的白色浪花，雨水落在雨衣表面, 落在并不清澈的洪水表面, 化开一圈圈涟漪。 离开学校那条街，水面浮着很多东西, 各种垃圾、布料等等等, 史蒂夫指着一处让安妮霍兰德去看。 安妮霍兰德点点头。 小布鲁斯也好奇，探头探脑的, 史蒂夫自然地把他的脑袋转过来。 “不要探出身体，小心颠簸的时候掉下去。” 小孩觉得自己很安全，但还是听话地坐好。 他坐在史蒂夫和卡宾之间, 两个大人确保了他不会意外掉下去。 这小孩在看到卡宾疲累地缩成一团睡觉，也贴心地和他隔开一点距离, 说话的声音也少了。 他靠着史蒂夫, 伸出手捏捏史蒂夫刚刚扛起他的手臂，入手鼓鼓的，并不坚硬, 比一般软肉要硬一点，能感觉到不同的密度感。 史蒂夫任他毛手毛脚地摸摸看看，突然绷起手臂，看小孩睁大眼睛，捏捏变得更鼓的肱二头肌，自己也伸出手做一个秀肌肉的动作，用另一只手去捏捏。 理所当然，没有捏到明显的肌肉，小孩子嘛。 史蒂夫不自觉笑起来。 小布鲁斯撇撇嘴, 小声说：“等我长大，我也要长得健壮。” “如果你好好锻炼，你肯定也会有的。” “我还要打棒球。” 史蒂夫嗯嗯应着，小声说话，气音里带着点笑音：“嗯嗯，那棒球王子？” 小布鲁斯昂起下巴，仿佛真成了棒球王子，做同龄人里大受欢迎的男孩。 不一会，他又凑过来问：“练成你那样需要怎么做，需要练多久？” 史蒂夫想了想，自己好像是使用超级士兵药剂，再来一些强力点击、特殊光照等手段，就大变活人，长高长壮的。 当然，平常也要锻炼维持身体机能和素质。 只是什么药剂的外力，就不能告诉小孩了，他想了想，说：“要做的事情不少呢，做训练计划，调整饮食，还要合理休息。如果想要维持这种状态，就得一直练。” 小布鲁斯不自觉张开嘴，睁大眼，发出“啊”的一声。 “坚持不懈地锻炼，才能保持健壮；罢手不干，便会像一套久搁生锈的铠甲，曾经好看的式样，都会消失不见。”（注1） “那我可是能每天跑步的强者！” 小布鲁斯把自己有时候想要偷懒的种种行为忽视掉。 “那布鲁斯，你能做到……” 船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小孩渐渐就犯困了，刚刚还在说话，下一秒就靠着史蒂夫闭上眼睛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呼吸平稳绵长。 稀薄的夜色在天空上蔓延，史蒂夫托着睡着的小孩，把他的雨衣给整理好，给他挡住大部分的风雨。 史蒂夫望着洪水里的城市，心里浅浅叹息一声。 就算他们到处救援，做的其实也有限。 他这样想着，心里开始盘算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船开到安全区域，岸边围着一些人，伸长脖子看过来。 搜救艇停下来，史蒂夫拍醒卡宾，这小子还在做梦，喊着要揉面团。 他抱起小布鲁斯，目光在人群里梭巡，与向他挥手的托马斯和他身边的玛莎对上视线。 “史蒂夫！” 玛莎从史蒂夫手里接过小布鲁斯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小孩也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玛莎，叫一声妈妈，埋进玛莎的怀抱里。 托马斯摸了摸小布鲁斯的脑袋，又摸摸他的手，发现他衣服没有湿，整个人好好的。 托马斯转向史蒂夫，老年史蒂夫与眼前这个英俊温和的中年人有一瞬间的重合。 史蒂夫在他的注视中打了个喷嚏，金色的发丝带着湿气，凌乱地扒在脑袋上，救生衣下的衣服皱巴巴的，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加大量动作之后的结果。 托马斯一走近，能感到史蒂夫身上火热，作为医生下意识评判，史蒂夫身体应该挺健康强壮的，但是这样风雨来去，也是有感冒的迹象。 阿尔弗雷德递出一个保温杯。 托马斯接过来，伸手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把保温杯给他：“史蒂夫，喝点热汤吧，等下回去直接洗澡，吃东西，睡觉。” 史蒂夫没有拒绝，把保温杯打开，沾嘴唇就是温热的，入口一路暖到胃，舌头后知后觉到鸡汤的咸味和鲜美。 在上车前，托马斯带着他去换了一身干衣服，休闲款的奢牌，别的不说，版型确实好，穿出来，衬衫、直筒裤贴合得恰到好处，既不紧绷也不松垮皱巴，把他身形衬得挺拔，人显得精神。 卖衣服的导购夸了又夸，掏钱的托马斯也说很不错。 史蒂夫也不知道衣服的时尚什么的，对于他来说，穿着舒服是最重要的。 坐上车，阿尔弗雷德车开得很平稳，即使路况因为洪灾和台风变得糟糕，但他开得几乎没有剧烈的动荡。 雨不大，雨刷不断刷过前挡风玻璃，路上还有人和工程队在清理台风中乱七八糟的垃圾、被刮倒的树等物品。 路边有人搜集一堆木头架成火堆，把救援队发的矿泉水、罐头和面放锅子里，把锅子放火上烧，还有人往熄灭明火的火炭里塞找到的土豆，希望把土豆烤熟。 如果把窗户打开，还能闻到空气中混合飘来的食物的香味。 就算是发生了巨大的灾难，坚韧的哥谭人民也开始做起晚饭或者吃起晚饭来。 看着这些，史蒂夫心里松了一点。 大概是换了身衣服，加上车载空调吹得暖洋洋的史蒂夫靠着车靠背，就那么睡着了。 到韦恩庄园的时候托马斯拍了拍史蒂夫：“史蒂夫，到了。” 台风给韦恩庄园也来了一个旋风式大清洗，庄园里工人把倒下的树木锯成一段一段，堆到运输车上运出去，还有装修工在修补毁坏的窗户、屋顶，重装空调外机。 仆从把各处的枯枝、树叶、草枝什么的都清理出去。 猫咪大王跟迎接似的站在门口的大理石墩子上，蓝色的眼睛扫过回来的一大群人，长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动，冲这边夹夹的喵喵一声。 迷迷糊糊睡在玛莎怀抱里的小布鲁斯听到猫叫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眼睛张开时看到猫咪大王，清醒过来，从玛莎怀抱里下来，跑去和猫咪大王凑到一起，把猫咪大王半抱在怀里，和明显胖了一圈的猫咪你一声，我一声地喵喵叫，似乎在说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史蒂夫凑过去，猫咪大王自然而然地把眼睛转向他，颇为疑惑地打量他。 史蒂夫把那句“难道我很久没出现，猫咪大王就不认识我了吗？”吞进肚子里，伸手点了点猫咪的圆脑袋。 “喵~” 小布鲁斯也转过头来，把大猫咪往上举，想要举到史蒂夫面前，让人和猫面对面，自己则在猫咪大王旁边说：“快看是谁来了？” 史蒂夫弯腰伸手去接，嚯，好实心的猫咪，再吃，就要变猫咪车了。 他伸手挠挠猫咪下巴，感慨道：“猫咪，你不能再胖了，再胖你就是猫咪罐子了。” 猫咪大王本来眯着眼睛很享受史蒂夫的抚摸，喉咙里发出拖拉机声，听到史蒂夫的话，就不高兴地用爪垫推他手，自己跳下来，哀怨地喵一声，往庄园里走，头也不回。 小布鲁斯走到史蒂夫身边，不住摇头：“史蒂夫，你怎么能说猫咪胖呢？” “如果冒犯到，我很抱歉。但是，布鲁斯，你都要抱不起猫咪了。” “哼，我也会越长越大，猫咪大王无论怎么长，我都能抱起他的！” 白天经历这么多，晚餐没有搞那么复杂，庄园里的厨师准备了很香的牧羊人派，使用土豆和牛肉，加入蔬菜和香料，不加面粉做的传统英式料理，吃起来很饱腹。 说不怕猫咪长胖的小布鲁斯则给猫咪大王减了餐，因为阿尔弗雷德说，猫咪长太胖，对它的健康不太好。 第二天史蒂夫跟着托马斯一起出去救灾，之后连着半个月，他们都在做灾后的恢复工作。 中间还发生了警察持枪救灾，站在那不做事，被哥谭普通人质疑，反而掏枪的情况，被拍到了报纸上，引来一阵骂名。 加上政府在灾难前预警和灾难处理上的失职，哥谭一片骂声，在某些官员看来就是现在的市长等人支持率大幅度下跌，在史蒂夫看来就是骂得太对了，以前觉得不文明的脏话现在听着，当然没有变文明，但是出现得很恰当。 半个月后哥谭的积水基本都排出去了，秩序初步恢复。 史蒂夫杂货店被水泡过之后，更破了，很多东西被卷走或者被泡成垃圾。 史蒂夫全面清理打扫过一遍，墙面还是留了水泡过之后的痕迹，没几天还发了霉。 唯一好在史蒂夫把珍妮给他做的衣服什么的都用塑料袋密封保存起来，锁在高处的柜子里，所以没有遭殃。 托马斯下班顺路来接史蒂夫的时候看完杂货店里的情况，告诉史蒂夫：“我记得我先前给老史蒂夫这里买了保险，现在这样子，你可以去理赔。” 史蒂夫迷茫地回忆，好像当时托马斯是说过他买了几份保险给他。但是洪水过后，很多人都遭了殃，保险公司应该会说这是不可抗力因素吧？ “真的会赔吗？” 没想到托马斯拍着胸脯说：“会赔的，韦恩保险，值得信赖。” 史蒂夫这一段时间都不能住杂货店了，这些天史蒂夫没有钱的状况托马斯也看在眼里，顺势说：“史蒂夫，我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教练来训练布鲁斯，直到遇到你，我认为你是最适合做韦恩家私人教练的人选，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吗？” 托马斯开出了一个处于绝对不菲的报酬，上五休二，社会保障和保险全套，提供吃住—— 作者有话说：注1：修改自《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中“坚持不懈地前进，才能保持荣誉；罢手不干，便会像一套久搁生锈的铠甲，过时的式样，会成为世人揶揄的资料。” 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 这种工作，真是眼馋啊，虽然没有史蒂夫那样的本事[爆哭] 第48章 新的篇章 窗户能够看见庄园里草地上猫咪大王正懒洋洋地躺在女仆特意布置的毛毯里, 对着天空伸展四肢，朝上的爪爪张开，时不时用眼睛看向某个方向。 那个方向一只鸟飞过, 飞过书房的窗前。 书房里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 托马斯坐在里面，在一纸合同上签好字, 递给对面的史蒂夫。 文件上如托马斯和史蒂夫约定好的, 托马斯聘史蒂夫成为韦恩家的私人教练，史蒂夫主要负责训练小布鲁斯, 上五休二，由韦恩家提供全套社会保障和保，提供吃住, 在薪资那一栏上十分丰厚，连全勤都没有要求。 上面也约定随时解除劳动关系, 因为史蒂夫一开始不愿意, 说自己可以短期提供帮助，不用工资，托马斯就直接加上了这条条款。 在签字的时候, 史蒂夫写上了名字，笔尖点下一个小点，在写接下来的姓氏时，手停顿下来，笔悬在那没有继续动作。 写史密斯，还是罗杰斯，或者别的什么姓氏？ “怎么了？” 在他对面的托马斯正在把钢笔盖上盖子，这时候注意到他的迟疑，以为他思来想去还是想要拒绝这份工作。 史蒂夫侧过脑袋, 眼神放空片刻，轻声说：“我应该写真名的。” “如果有不方便的，可以就这样。哥谭有不少人是黑户，史蒂夫，我聘请你，是因为你是你，姓氏没那么重要。而你接受我的聘请，应该也不只是这份工作待遇条件好吧？” 原本犹豫的史蒂夫再度落笔，笔画流畅，字迹清晰，写得很快，连着三处签上自己的姓名，签上日期，史蒂夫把笔帽盖上笔头，放在桌上，把已经在法律意义上生效的合同推回给托马斯。 托马斯低头一看，签名处赫然写着的是：史蒂夫罗杰斯。 “史蒂夫罗杰斯？史蒂夫，这真是一个好姓名，我猜你肯定也很喜欢美国队长。” 无论多少次，史蒂夫都觉得这件事情很奇妙。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面临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有人说我看起来像美国队长，而我的名字也很美国队长——不过我确实挺喜欢美国队长的。” 自己喜欢自己，没有毛病。 “史蒂夫，那你喜欢灰幽灵吗？” 史蒂夫迟疑：“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一部电视剧的角色？” “没错，蒙面英雄，惩治坏人，我和布鲁斯都很喜欢看，如果史蒂夫没有看过，等下晚饭后我们可以来一个电视剧之夜，一起看《灰色幽灵》，这绝对是一个很棒的主意！” 托马斯还从柜子里拿出一座灰幽灵的塑像给史蒂夫看，夸赞灰幽灵打扮多么神秘，战斗是多么酷，留着胡子的成年男人说起这些的时候倒显得年轻些许多。 “我听到了灰幽灵！” 暗中观察的小布鲁斯从门外探出脑袋，一双眼睛扑闪扑闪，问书房里的两个人。 “是的，今天晚上的电视将是灰幽灵的主场时间，布鲁斯，来和你的体育教练打给招呼吧。” 小布鲁斯噔噔噔走进来，转向史蒂夫，仰着脸看他：“所以爸爸说给我找的教练就是你，史蒂夫？” 史蒂夫蹲下来，平视这个孩子：“是的，布鲁斯，你还记得你说想练成我那样的肌肉吗？” “是的。” “会很累哦，比如说我会带着你围着韦恩庄园跑步，每天都要跑。” 小布鲁斯眼神闪烁起来，眉毛皱起，微微抿着嘴，手指紧了紧，没有立马回答可以坚持或者什么，而是问：“我可以在累的时候休息，偷一点点懒吗？” 说着手指必出短短的一节距离，强调：“就一点点。” 史蒂夫看他犯难，不由宽解道：“训练计划都是从简单到复杂进阶的，你面对的将会是基础版本，难度不会超过你这个年纪，但是在训练范围内的，我就不会让你偷懒，哪怕一点点。” 说这些的时候他板着脸，就好像一个严厉的教官，告诉新兵蛋子接下来会怎么做，而小布鲁斯就是那个即将面临训练的新兵蛋子。 小孩皱起脸，缩缩脖子，被史蒂夫拍了拍背，回头看了眼他的手。 “抬头，挺胸。” 小布鲁斯一出溜站直了。 既然接了这份工作，史蒂夫就列了一张单子，由阿尔弗雷德给小布鲁斯配齐训练用的各种器材。 晚上托马斯和玛莎坐在一起，史蒂夫和小布鲁斯坐在另一边，大家一起围坐在电视机前看屏幕里灰幽灵踢坏蛋屁股。 托马斯和玛莎牵起了手，而小布鲁斯随着剧情的发展，发出一声声欢呼。 看到灰幽灵翻过墙，一脚踹倒反派，开心地站起来，抓着史蒂夫的手死命摇，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嘴里喊道：“哇哦，真酷！” “想不想练成灰幽灵那样？” 小孩子这时候正上头，想也没想，就大声说：“我想！” “那能够好好训练吗？” “能！” ———— “能继续坚持吗？” 史蒂夫的声音在小布鲁斯身侧响起。 现在史蒂夫每天早上带着小布鲁斯在他上学前跑步，在他放学后，晚饭前带着他在训练室里练一练。 周末史蒂夫休息，但人还在韦恩庄园住着，一大早就出去跑步了，小孩就好奇他跑多久，就跟过来，说要一起跑。 结果就是现在小布鲁斯气喘吁吁，腿重得像灌了铅，跑动起来都费劲，连回答一句都提不起劲。 现在他已经在龟速慢走，身体塌塌的，精神塌塌的，恨不得立马一屁股坐地上。 就这么一想，他腿就软成面条，要往地上倒，而背后灵一样的史蒂夫则扶住他，不让他倒下去。 “剧烈运动后不能立马坐下休息，再走五分钟。” 小孩苦着脸，干脆把全身倚靠在史蒂夫身上，让他拖着自己走。 走了一会，史蒂夫看小布鲁斯呼吸开始均匀了，就把他的精致小巧的水杯打开，让他喝。 小孩抱着水杯吨吨吨，脸上汗水湿漉漉的，有汗珠流到下颌，他觉得不舒服，他就不太讲究的用手背擦。 喝完水，小布鲁斯算是复活过来，返头看史蒂夫仍然轻松有余的样子，抱怨道：“为什么你都不累的？” “一开始我也不能跑多久，但是越练体能越高，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刚刚只是热身。” 就算是注射了超级血清，史蒂夫也需要通过大量的训练来开发能力，长期的运动来维持体能。自从老年变中年，他身体相比之前这个年纪的身体锈了很多，为此他用器材教小布鲁斯的时间每天不到一个小时，自己训练的时间则远超一个小时。 嗯，带薪锻炼。 “啊？”小孩简直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那你每天跑多少圈？” “我用时间来计算的，会跑一个小时左右。” 小孩皱巴起脸：“我以后也要这样吗？” 史蒂夫想了想，摇头道：“你以后要去做什么呢？如果要去当特种兵之类，可以考虑保持长期的锻炼。” 小孩松了一口气，声音恢复一些活力：“像爸爸那样的医生，或者是剧作家，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妈妈说我不用着急。” “那你只要锻炼好身体就行，还留些空余时间看书，打游戏，打羽毛球，打棒球都不错。” 闻言小布鲁斯松了一口气，然后总是有很多问题的脑袋里飘出一个新的问题，他也不掩藏，直接问出来：“那史蒂夫，你要去做什么呢？” 史蒂夫一怔。 还记得他来到这个世界，是系统说要他来拯救世界。 年老的时候他习惯性去散步，现在恢复青春，他就又抓起以前的训练计划，维持着随时出动的良好状态，似乎依旧在等下一次，有人需要他，国家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可以立马出现。 他这是等着系统所说世界将会被毁灭，他一身最佳状态去拯救世界吗？ 史蒂夫并不这样认为，他并不为似是而非的事情而贷款担忧。 也许还是那句话，他习惯了，习惯了进行训练，这一身带着超级血清的血肉，总是闲不住，就好像荒废下来，就可惜了。 但如果只用习惯了三个字回答，又似乎少了些重量，概括不全他自己的想法。 斟酌再三，史蒂夫说：“我现在并不老，我可以更多地去做一些让这个城市变更好的事情。” 听到这种话，小布鲁斯也不惊讶，他的爸爸妈妈也在这样做，他自然而然地接下来问：“所以你这些天一直跑出去，就是去改变哥谭？” 在他上学的时候，史蒂夫都可以自由活动，他并没有待在韦恩庄园，而是买了一辆摩托车，改装之后骑出去了，有时候还会接小布鲁斯回家。 “我遇到一个年轻人，他说观察我很久，想要和我一起做生意。在他出现前，我从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观察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小布鲁斯起了好奇心：“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他说要怎么合作？” ———— “合作吗？” 史蒂夫有了工资，想把杂货店开起来，可以招一个人手看店，提供出一个工作岗位，至于员工选谁，他心里大致有一个想法。 他就先把杂货店里货架等物品都先整理归置好，不想明明挂了歇业，却有人踏着没被吹跑的门铃脆响，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清俊文秀的年轻人，头发打理得油光发亮，脸型瘦削，眉毛细长平直，鼻子精致，嘴唇薄，微笑的时候露出的牙齿整齐洁白，哪怕穿着毫无标志的普通衬衫裤子，也一看就能看出是个富人家的孩子。 因为东区多的是头发乱糟糟，眉毛如野草，脸上长痘，牙齿歪斜的穷人，这个年轻人很不一样。 也不知道他哪里知道了史蒂夫，又如何想要和史蒂夫来合作，是玩笑还是真的？ “你好，我叫法拉科尔，想要和您合作建立商业帝国。”—— 作者有话说：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 第49章 开公司？ 说一个笑话, 有人说要和史蒂夫合作打造商业帝国。 好笑吗？ 史蒂夫自忖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一个有钱年轻人特意登门说要一起挣钱，但这件事情切实发生了，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这个年轻人, 或者这个年轻人看中的不是他，而是他现在的雇主托马斯韦恩, 进一步来说就是哥谭鼎鼎有名的韦恩家族。 要不然, 找名声不显，没有钱, 没有资源，没有技术的史蒂夫说什么合作，不是笑话是什么？ 自称法拉科尔的年轻人似乎看出了史蒂夫的想法, 直接坦白：“史蒂夫，我确实希望通过你拿到韦恩家族的投资, 这是我做的企划书。” “你怎么确定我可以这样做？” 法拉微笑拿出史蒂夫和托马斯在救灾时交谈, 史蒂夫出入韦恩庄园的照片，推到史蒂夫面前：“虽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你和韦恩家族的关系，但是如果要查, 总还是可以查到蛛丝马迹。” 史蒂夫皱眉，为这种调查感到冒犯。 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那份企划书，而是咀嚼着法拉科尔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几遍，发问：“法拉科尔，和法尔科内有什么关系？” 法拉挑起眉毛，显出些微不屑的神色：“我和西西里出来的家伙没有关系。” 史蒂夫一边拿文件，一边说：“我似乎只知道你的名字，而不知道你的具体身份。” “哥谭的黑户多得很, 史蒂夫你自己不也是吗？” 史蒂夫心想自己是另一个世界来的，还来了个老年人大变中年人的戏码，自己和这个法拉科尔可说不上一样。 史蒂夫翻开厚实的企划书，封面之后第一页一开始引用《时代》杂志的一句话“计算机成为年度机器”，接下来洋洋洒洒几页纸讲述电子计算机的发展现状，言明现在电子计算机主要应用于军队、政府、科研和工业控制领域，个人计算机数量不足五十万台，无论是做让每个人都有电脑，制作软件，还是进一步研究计算机小型化，都可以掘取到一片蓝海的计算机领域巨大的财富。 史蒂夫又翻了翻后面，文件结构完整，内容翔实，数据丰富，哪怕是并不熟悉商业知识和计算机技术，但就看文件精准地预料到后世计算机发展这一点，他就能看出这一份文件不简单。 “所以你想要我把这份文件送到托马斯韦恩手上？” “可以这样说。” “那我就是递送文件的中间人，打造商业帝国是你和韦恩家的事情，谈何你和我合作建立商业帝国？” 法拉摇头：“并不是，我和你合作，你和韦恩家族合作，我并不直接与韦恩家接触。” “你需要给我原因，说实话，我认为你直接找托马斯拉投资更合理。” “但是你不觉得，韦恩家族在哥谭太庞大了吗？他在各个领域都有涉及，哥谭人衣食住行都与韦恩企业有关，就算韦恩家族做各种慈善，也无法改变韦恩家主导的哥谭结构。许多破产的企业都会被韦恩家收购，我的父母就是这样，所以我不想和韦恩家直接接触，也认为我们的公司应该相对独立于韦恩家族。” 法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平静。 “如果有韦恩家的投资，公司怎么可能独立出去？” “第一个公司股权可以给一部分给韦恩家，借他们的鸡生我们的蛋，挣了钱就可以开更多属于我们的公司了。” 这个年纪，懂这么多，还说出那样的故事，史蒂夫大脑突然飘出一个问题：“你是哥谭人？” 法拉顿了顿，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是的，我还消去了我的身份变成黑户，所以公司主事人其实还是你。” 史蒂夫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哥谭人的故事还是太超前了。 “我怎么相信你的说辞，你为什么选择我？” “我的技术能够让我的身份变得没那么重要。至于为什么选择你——你在哥谭的种种让我相信你的人品，我愿意相信你能够成为优秀的合伙人，而不是卷了我的技术就跑。我还知道你现在在韦恩家当家教，但我并不认为你会长期服务韦恩家族，为韦恩家奉献一生，你的心很大，看很多事情都想去改变，你想改变哥谭，想让哥谭变得更好，而这可不是你这家杂货店能够支持你的。你我合作，资金、技术、资源，都可以为你所用，你可以做得更多。” 法拉科尔吐字清晰，言语逻辑合理，不像是在胡言乱语，但说的内容也…… 史蒂夫再度打量这个似乎在成年线上下的男孩，他眼神清亮，看上去不是个蠢蛋或者精神病人，但说的这些话，就又不像哥谭人了。 好吧，这里是对哥谭人的刻板印象。 史蒂夫试探道：“那我想在东区建立一所学校可以吗？” 法拉不带犹豫：“当然可以，这不是件难事，难的可能是学校建立后会遇到的种种麻烦，比如说东区很多人出不起学费还连带祸事、你提到的法尔科内家族索要保护费、可能持枪闯入的劫匪、可能卖进学校的毒品……在我这方看来，我们盈利，你的钱取办学校并无问题。” 法拉提出的设想让史蒂夫心动，但是他还是问：“在你的设想里，我似乎对于你描述的商业帝国作用不大，我既没有资金，也没有资源技术，我的存在总不能是拿钱然后去建学校的无用人吧？” 法拉摇头：“当然不是，你还是法人，主要经营人，我并不会固定待在哥谭，公司的各项事务都需要你去做，或者你雇佣专业人士去完成。” 听起来像要成立一个犯法公司让自己去当法人背责任，做牢…… 法拉又拿出一个小东西给史蒂夫，告诉他把这个东西拿给托马斯看，托马斯会同意投资这份企划书的。 史蒂夫认出这是一个硬盘。 现在时空的小型硬盘重2千克左右，存量10MB左右，而他拿到手的是一个巴掌大的东西。 知道二三十年后科技发展状况的史蒂夫：……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 也许法拉科尔是个天才。 企划书和硬盘拿给托马斯，托马斯找人做评估。 计算机领域的专家认定企划书走在前沿，硬盘本身涉及的技术就领先当前时代至少十年。 硬盘里的基础资料让韦恩企业里计算机专家看到一个完整体系的一部分，惊喜万分，直接说要见到写出这些资料的人，评估没完成，先闹回到托马斯这里。 于是托马斯又找回到史蒂夫这里，询问更具体的情况。 史蒂夫实话实说，除了法拉科尔的某部分可能涉及对方隐私的事情。 托马斯也被这种怪事弄得迷惑，一个怀有这样技术的人，却把东西交给史蒂夫，想要通过史蒂夫拉来他的投资。 要他投资也不是不可以，却又直言韦恩家族在哥谭进行垄断，不愿意直接与韦恩家族合作，不想让韦恩家占据大头。 唉，技术，这种技术，足够任性，好像也不是不行？ 托马斯没有立马答应投资，但是通过史蒂夫，韦恩家和法拉科尔开始展开试探性合作确是定了下来。 ———— 所以如何回答小布鲁斯所问的问题？ 史蒂夫说：“他叫法拉科尔，是一个手握高端技术的人，他提供可以落实技术的给我，由我拉来你父亲的投资，成立起公司，进行经营。” 小布鲁斯又听了史蒂夫把大概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一边听一边眼神向上飘，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视线没有落点，眼睛没有聚焦，歪着脑袋，皱着眉毛，大脑宕机，处理缓慢。 然后又转向史蒂夫，目光让文科生史蒂夫心里有点发毛，真奇怪。 “史蒂夫，也许你得看看《竞争战略》、《卓有成效的管理者》等书了，你都要去开公司了。” 现在轮到史蒂夫眼神飘忽了，勉强笑道：“谢谢推荐，布鲁斯。” 小布鲁斯拍了拍史蒂夫肩膀，一副大人模样老神在在道：“那些经济学管理学的书确实没那么有趣，史蒂夫，一边学一边运用会好记很多。”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那些书的？” “就半年前开始的。” 史蒂夫默了默，他已经看过小布鲁斯在学拉丁语、法语，日常学习《萨克斯数学》、《奇妙科学系列》、《世界的故事》、《国家地理》，课外阅读《哈迪男孩侦探集》、《金银岛》、《绑架》、《侠盗罗宾汉》、《百科布朗小侦探》、《丹尼邓恩科学冒险系列》、《神奇收费亭》、《伊索寓言》、《孙子兵法》，还有《权力的48条法则》，小布鲁斯还给他看过自己做的收音机。（注1） 而且他肯定小布鲁斯还有学他并不清楚的知识，比如现在小布鲁斯就能说出管理类书籍并推荐给他。 贵族教育恐怖如斯。 史蒂夫不由思考自己这个年纪在做什么，好像除了生病，休息，看一点书什么的，就没有什么可说了。 哦，好像之后教育也分为平民教育和精英教育，二者区别巨大。 当然，并不说接受了精英教育就一定是精英，小布鲁斯确实很聪明，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史蒂夫在肯定这一点的同时，也会想到说自己过了年纪就不会想要读书的凯瑟琳，想到更多读不起书，没有好的教育的孩子。 他不认为小布鲁斯受到最好的教育是不对的，他认为那些失学的孩子至少应该获得公平的得到教育的机会。 法拉科尔提到的办学校，正好说到了史蒂夫心坎里—— 作者有话说：注1：只是例举，并不严谨。 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 第50章 训练工作 天气往秋里走, 秋风把人从夏天的粘腻湿热里捞出来，翻动树木的叶片，青瓜绿的樟树, 柠檬黄的美国榆, 肉桂棕的美国悬铃木，覆盆子玫红的山茱萸, 辣椒红的枫糖, 葡萄紫的秋紫白蜡，团团簇簇, 各色的叶片在风中簌簌轻响。 小布鲁斯被颜色迷住了眼睛，四处张望，一时忘了跑步的劳累。 一直默默地跟着他们的阿福上前用毛巾给他仔仔细细地擦过脸庞、脖颈。 “史蒂夫, 我什么时候能够开始正式训练？” 乖乖仰着脑袋，方便阿福给他擦汗的小布鲁斯别着眼睛看史蒂夫, 打断了史蒂夫的思绪。 “现在不算吗？” “现在算吗？之前我也有在跟着老师跑步, 只是感觉好像没有史蒂夫你教得仔细而已。” 小孩最后干脆把毛巾拿过来，自己动手，而阿福也等他擦完, 把毛巾收起来了，继续跟着，但不打扰两个人。 史蒂夫望天，他写好的训练表给托马斯看了，军训加格斗训练，托马斯和玛莎似乎并不是很赞同。 史蒂夫觉得两夫妇有点娇养孩子了，但是孩子父母肯定不会这样认为，所以史蒂夫和托马斯还有玛莎暂时还没有把正式的训练计划定下来，现在自己有种带孩子玩的感觉, 实际上很多时间花在和法拉科尔的合作商了。 想到这，史蒂夫也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在领薪水。 “咳咳，之后确实还有很多训练，现在你就觉得辛苦，之后会更加难，你做好准备了吗？” 小布鲁斯不说话了，抱起双臂，撅着嘴，眉毛皱起来，站那不高兴。 史蒂夫往前走了五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又回头走回来，发现这孩子别过脑袋，表示抗议，但又悄悄拿眼睛瞄他，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怎么了？” 男孩侧着脑袋不看史蒂夫，声音干巴巴地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吃不了苦。” 史蒂夫惊讶地看着他：“我没有。” “你就是有，你不止一次跟我强调训练苦，我要做好准备了，可是我还要做什么准备呢，心理准备吗？我都说了我会坚持的。” 史蒂夫心下高兴，这可是孩子自己说自己做好准备，会坚持的，那么训练计划再调整调整，托马斯和玛莎会同意的。 这些史蒂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小布鲁斯的控诉做出更正面的回应：“抱歉，我应该跟你更多地沟通训练安排的。布鲁斯，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想要循序渐进而已，我相信你会变得更棒的，如果没有意外，下一周我们就可以开始新的训练。” 布鲁斯转过脸来，哪还有一开始的不乐意，嘴巴也不撅了，一双眼睛笑盈盈的。 “高兴了？” 男孩蹦跳起来：“高兴了！” ———— 史蒂夫把这件事情说给了托马斯和玛莎，这两位家长也听孩子自己说了，很是意外，没想到孩子反而因为没有接受到自己想要的训练而不满意，主动说要提高难度。 史蒂夫把改好的训练计划分别给托马斯和玛莎一人一份，他加入一些人生教育内容，丰富训练的内容，增加例如攀岩、绳索、飞镖等项目，而降低体能训练难度。 玛莎脸上还敷着面膜，仰着下巴，把计划书抬高放在眼前看，给出看法：“把软垫再垫厚一些，做好防护措施，我希望能够更安全一些，史蒂夫，除此之外，我暂时没有意见了。” “史蒂夫，或许你也可以给布鲁斯展示你投掷飞盾的绝技。” “如果他感兴趣的话，这并没有问题。” 托马斯最终拍板，批准了史蒂夫修改版本的训练计划：“我们看出你是专业的了，我们很满意你的训练计划。阿福说你很照顾布鲁斯，之后我们不会过多插手你对布鲁斯的训练。” ———— 因为计划更改，训练室也在吊顶加装了吊环、绳索，增加了攀岩墙，射箭靶，飞镖靶，就连轻型盾牌也加了一个，训练软垫垫厚。 当男孩蹦蹦跳跳地走进铺了厚厚三层训练软垫的训练室，早早就等在那的史蒂夫穿着阿尔弗雷德准备好的宽松，便于活动的军队款黑色长袖长裤，正低头拿着笔在训练表上写完最后一个字。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到男孩正站在面前，双手掐在腰带上，学着他双脚跨步，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从地上的背包转到自己，对自己脆生生道：“史蒂夫教官，早上好？” “布鲁斯，早上好，是否准备好成为一名小士兵？” 布鲁斯士兵手指并拢，举到太阳穴旁边，敬了一个力道不足的军礼，强做严肃：　“是，史蒂夫教官，布鲁斯士兵已经做好准备！” “那么，成为布鲁斯士兵，第一课，军训基础，训练内容包括队列、军姿、格斗基础。在训练过程中，有问题喊报告，布鲁斯士兵知道了吗？” 布鲁斯士兵活力满满，大声喊道：“报告，布鲁斯士兵知道了。布鲁斯士兵请问教官那个背包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的水杯、毛巾等东西，之后的负重训练，背包也会是你的好伙计。” “好的，布鲁斯士兵知道了。” 史蒂夫心里好笑，但是面上严肃，检查布鲁斯士兵穿戴的护腕和关节保护带，开始按照训练表，开始自己军训教官的第一天。 男孩对于当布鲁斯士兵一头火热，反复练习立正、稍息、转法、步法、军姿，有些枯燥，把布鲁斯士兵的火热生生给磨得蔫巴下来，眼珠向下看，而不是按照要求正视前方。 终于，在站了20分钟军姿，一动不动后，布鲁斯士兵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很大声，脚跟脚掌热到发疼，小腿后面绷得酸痛，身体发麻，不由大喊道：“报告，史蒂夫教官，我有一个问题。” 史蒂夫把他的反应和状态都看在眼里：“说，布鲁斯士兵。” “我为什么要练这些，这和我想象的格斗不一样。” 史蒂夫喊一声稍息，让布鲁斯士兵能够放松一点，然后问出一个问题：“假如你是灰幽灵，你的敌人很是强大，你只有白天潜入他家的机会，你需要等到敌人睡着后对他发动攻击。而在他睡前，你就需要躲在通风管道里。在战胜敌人之前，你都要忍耐，你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你几乎不能洞，你的身体会麻木，你会觉得浑身不舒服，你能做到吗？” 布鲁斯士兵思索着，给出他不能的答案。 “所以你现在练军姿，就是提升你的毅力，有毅力的人能够做成很多事情，而没有毅力的人会失去很多的机会。” 布鲁斯士兵于是又耐下性子，这一次不是靠着好奇、有意思、要试一试的心理来继续，而是心思冷下来，沉下来。 当然，沉太久布鲁斯士兵也是要抗拒的，所以训练休息时间放得很多，毕竟训练第一天，轻松一些。 再加上布鲁斯士兵挺聪明的，说什么大都一下子就听懂，就算有不理解也能一点就通，训练还算顺利。 之后的训练更是五花八门，很好的适应布鲁斯士兵什么都好奇，但是注意力容易被转移的特点。 当史蒂夫拿着阿福准备的轻型盾牌站在一百米开外，把水瓶上顶着的一个小球打了下来，而水瓶纹丝不动，布鲁斯士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报告教官，我要学这个！” 史蒂夫把盾牌给他先试一下。 布鲁斯士兵两只手抱住盾牌，双脚开立，垂直于目标水瓶的方向，学着史蒂夫为了符合人体科学做出的姿势，把腰和盾牌都扭过去，转了三下找感觉，让动作顺畅，然后腰身、手臂、手腕发力，把盾牌甩飞出去。 史蒂夫看着盾牌脱离布鲁斯士兵的手，盾面朝上，斜向上飞出去，划过一道歪斜的曲线，嗑在地上，盾牌边缘在地面画圆弧，颤抖落地，不再动弹。 而水瓶完好的立在桌子上，盾牌都没有靠近过。 布鲁斯士兵本来期待地盯着盾牌飞出去，期待就像一只飞鸽低飞了一下坠机，变成了失望。 他盯着盾牌落地，转向史蒂夫：“教官，快教我。” 史蒂夫看着训练了大半个月，成功增重一公斤，长高快要一厘米，血色很好的男孩，他是那么期盼，可他到底年岁不够，力气不足，作为替代，是史蒂夫拿出了替代——飞镖。 目光在大的盾牌和小的飞镖之间挪移，布鲁斯士兵有些迟疑。 史蒂夫双脚打开，后撤一脚，虚点，两脚间宽度与肩膀同宽，肩背笔直一线，手指夹着飞镖，视线，飞镖，挂在墙上的飞镖靶一线，手腕向后拉，前臂回收贴在耳侧，静止。 说时迟，那时快，他以手肘为支点，手臂甩出去，手腕一翻，手指弹出，飞镖脱手，发出又轻又快的“咻”一声，犹如裂帛。 飞镖镖杆稳定着方向，“咚”一下，金属尖咬住木制靶子，钉了进去，尾翼犹自颤动。 “哇哦！” 布鲁斯士兵又看上了这个，快速转头对史蒂夫说：“教官，我要学。” 于是今天就变成了射飞镖练习，史蒂夫教站姿、拉镖、放镖细节，一点点把技术教给他。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话放哪里都对。 史蒂夫布置了他一组20飞镖，每天五组的练习，持续两周，先不要求准度，而是练出手感，自然命中率就会逐步提高。 布鲁斯士兵进步很快，并且开始琢磨玩些花样，就像史蒂夫投掷盾牌，打下水瓶盖子上的小球而不动水瓶一样，把一束百合花摆在桌上的花瓶里，不断尝试射出飞镖，希望打中单朵目标花朵的茎秆，让那朵花从花束上掉落下来。 这上的难度挺高，但是布鲁斯士兵练得津津有味，哪怕误中非目标也很高兴，还对史蒂夫宣布：“飞镖太好玩了，我要打造属于我自己的飞镖！”—— 作者有话说：大风吹绿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5-07-12 15:09:41 读者“悠思”,灌溉营养液+10，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比心] 布鲁斯士兵：我要打造我自己的飞镖！ 史蒂夫：真棒。 布鲁斯士兵：我选择蝙蝠形状！ 史蒂夫：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制作飞镖 布鲁斯士兵说干就干, 他在韦恩庄园的图书馆里查找到飞镖制作的书籍，按照书上面的知识和方法，用铅笔在纸上画了好多个图样。 橡树叶飞镖、枫叶飞镖、十字架飞镖、猫咪飞镖、鱼形飞镖…… 一见到回到韦恩庄园的史蒂夫, 布鲁斯士兵就捧着自己画的飞镖设计来给他看, 说他的设计理念。 他甚至考虑到伪装问题，想要把飞镖制作得和他的灵感来源很像, 大小、颜色、纹路、厚薄统统一致, 这样面对坏蛋的时候，他摸出一片橡树叶, 坏蛋信以为真，面对布鲁斯士兵投掷出的橡树叶飞镖躲都没躲，就这样布鲁斯士兵出其不意地射中坏蛋, 打败坏蛋，成为英雄！ “教官, 我的主意是不是很棒？” 说这话的时候布鲁斯士兵昂着下巴, 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经在作为英雄接受授勋，要是长了尾巴, 现在大概要摇到天上去。 史蒂夫顺着他说的想象了一下，想着现在左右无事，便说：“做出来会更有意思。” “我想自己做，但是爸爸妈妈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使用小型切割机太危险，准备找人帮我做。” “我来负责使用危险机械的部分不就行了？” “哇，那可太好了！” 布鲁斯士兵一听，就窜了出去, 窜出五米远才想起要把史蒂夫给带上，又折返回来拉史蒂夫，带着他猪突猛进，来到爸爸妈妈面前，松开史蒂夫，扑到玛莎怀里。 “妈妈，我想要自己做我设计的飞镖，史蒂夫说他来进行不适合我的工作部分，这样我可以进去机械屋做飞镖了吗？” 玛莎被布鲁斯冲得后退一步，还是托马斯扶了她一下。 抱住布鲁斯的时候，只感觉儿子变得更实心了，她要想象以前一样把布鲁斯抱起来，对她的腰杆和肌肉力量可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似乎是跟着史蒂夫跑跑跳跳，甚至说上蹿下跳以来，这孩子每天胃口好，吃得多，一转眼就长不少。 托马斯不赞同地看向儿子：“布鲁斯，你不能这样撞向你的妈妈，你现在越长越大，以后还如此冲撞，玛莎就要被你撞倒了。” 布鲁斯吓得退开一步，要看看玛莎是不是伤着了。 玛莎伸手捧住布鲁斯的红扑扑的脸蛋摇了摇，顺势抱抱他：“好了，我的布鲁斯宝贝，我没事，下次不这样做就可以了。” 布鲁斯就哼唧哼唧着撒娇求玛莎答应他，让他去做飞镖了。 “不好意思，史蒂夫，让你见笑了。” 她带着笑的眼睛转向史蒂夫的时候，作为母亲那种温柔和爱溢满开来，照拂到史蒂夫，让他想到自己的母亲。 那可真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以至于史蒂夫记忆里的人面容并不那么清晰，只有那种属于对母亲的感觉，以及失去后被漫长时间包裹磨平刺痛的棱角后剩下的怅惋永远留着。 “是我主动说来负责布鲁斯完成不了的部分的。” “史蒂夫，你连飞镖也会做？” 史蒂夫便说起自己在战争时期修枪、用子弹壳做打火机以及离开军队后自己做一些手工的事情。 “子弹壳做打火机？”布鲁斯从玛莎的旁边探出一双眼睛，他怎么没有听史蒂夫跟他说过这件事。 “在战场上点烟、烧饭、取暖、甚至点信号弹都需要用到打火机，但是在那种复杂的情况下，zippo打火机很容易损坏，或者里面引火燃料用完就无法使用，我们又得不到新的打火机，就会把长且厚的步枪弹壳制作成打火机‘油箱’，拆下zippo的内胆，用随便一个金属片做顶盖，组装起来，就做好了一个结实耐用的战壕打火机。” 托马斯做军医的时候见过士兵们制作的弹壳打火机，感叹道：“那是战场上没办法之下想出的办法，我还有几个不错的精品收藏，不过可能得找出来。” “我想玩！” 小布鲁斯举起手，把手一下一下举高。 托马斯撸了一把儿子的脑袋：“可以给你看看，但是总归是没有买的打火机安全。” 小布鲁斯一听，能行，便又催促托马斯：“爸爸，那我可以和史蒂夫一起做飞镖了吗，我太想要我自己的飞镖了！” “那你知道做飞镖要注意什么，有了飞镖之后有什么不可以做？” “我知道我知道，飞镖边缘要钝，因为那样不会切到手；飞镖重心有要求，大概在几何中心前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处；飞镖厚度0.3毫米到1毫米之间，太薄会卷边，太厚飞不起来。制作飞镖的时候，要戴护目镜和手套，尤其是进行切割和打磨的时候；飞镖测试时不要乱扔，不要投掷很多枚，飞镖做好后收进具有保护效果的防护套里；我有了飞镖之后不能拿飞镖对准人乱射。” 说完还对着托马斯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要夸奖的样子。 托马斯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轻轻相合，鼓起掌来，他夸了布鲁斯一通，把小家伙夸得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害羞地将脸埋进玛莎的怀抱里，而玛莎也在他耳边轻轻说他很棒，竟然自学了那么多知识，于是男孩耳朵又红了。 托马斯夸完布鲁斯又夸史蒂夫：“史蒂夫，你教得真好，看看，布鲁斯已然成为制作飞镖的小专家了。” 史蒂夫当然知道这只是一位父亲对孩子夸奖的一点小夸张，他笑了笑，按照对孩子父母特攻技巧跟着一起夸小布鲁斯两句。 要是真年轻那会，史蒂夫可能还会表现得没那么圆滑，甚至会觉得托马斯和玛莎宠溺孩子太过，因为按照他小时候父母的教育，或者说父亲的教育……额，父亲的教育没什么好按照的，反正就是粗糙，才是他们那时养育小孩的共识。 不过后来觉着没得到过的，不一定就是不好的。 尤其是退休后，布鲁克林乡下的小孩活泼爱闹，也兼有父母的爱护，长得好好的。 反而是很多年轻人，有着被毒害的不管孩子的父母，在三观还没有好好形成的年纪，就把未成年保护法当作成为少年犯的依仗，违法挣快钱或者单纯地宣泄等等，多次进宫，人生积重难返。 由此可见要知道把孩子培养成一个好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养育孩子就是一门大学问，而小布鲁斯显然被教得很好，真诚善良，聪明还有些调皮，哪怕有一点孩子气的害羞，也是那么的可爱。 若是再锻炼锻炼，能够应对社会上更复杂的情况，保护好自己，身体强壮一些，那就更好了。 显然托马斯也是如此想法，在小布鲁斯又一次向他寻求确认的时候，他大手一挥同意，自己和玛莎也跟上来看看自己孩子的杰作。 小布鲁斯对于自己第一个想出来的橡树叶飞镖，和最钟爱的猫咪飞镖最是喜爱，当史蒂夫把不锈钢金属片放在工作台上，让他用油墨笔把图样画上去的时候，他就先画了这两个。 橡树叶螺旋状互生，波浪一般的边缘很美观，把边缘画对称了，整个就像椭圆形树叶边缘对称地剪成大波浪。 猫咪飞镖则是用猫咪两只爪子做对称，猫脑袋和身体是主体，小布鲁斯光看图样就很是喜欢，连橡树叶样式都得往后放，让史蒂夫先把小猫飞镖做出来。 切割的时候男孩站远一些，史蒂夫带着手套和护目镜，一手捏着带图的不锈钢铁片，另一边大手牢牢抓住小型轮磨切割机，把画好图样的不锈钢片沿着图样边缘切割，一片猫咪飞镖掉到工作台上。 史蒂夫又如此切割七次，切割出四个猫咪镖，四个橡树叶镖，然后用砂纸一个一个把飞镖边缘给细细磨平，甚至要磨得没那么尖锐，而是圆润一些，这个活计史蒂夫做得很慢。 “布鲁斯，刚刚你说了很多，但是没有说怎么检验一枚飞镖是否为合格的飞镖，你能说出来吗？” 男孩歪着脑袋想：“我想想，好像是几何检验，包括测重心什么的；结构强度，也就是要够硬；动力学，飞镖要飞得远，飞得好；穿透力，就是要伤害力。” 史蒂夫手里捏着砂纸摩挲猫咪镖的两个尖耳朵，小心不要把这两个尖耳朵从猫咪镖的猫脑袋上完全磨走，然后分别沿着两边，从脖颈到猫咪岔开的前肢打磨光滑，打磨得透亮，对着吹一下，亮亮的金属屑就被吹了下来：“重心偏差小就更容易打得准，硬度高就可以多次使用，在空气中飞行不容易抖动、翻滚就更适应户外环境，穿透力好就能刺入目标并固定住。还有一点就是要安全，不能太尖锐，要不然拿着你的飞镖却先把自己弄伤可就招笑了。” 说完，手里的猫咪镖已经做好了，他端详着这个猫咪镖，模样还挺可爱的，就是形状似乎有些奇怪，估计不好飞。 布鲁斯嗯嗯应了两声，人早已拿着做出来的飞镖和父母一起去试射了，对准靶子，先是两米距离，然后逐渐拉远，测试飞镖飞行、射中和射后的情况，反复多次。 托马斯看玛莎很感兴趣，就领了记录的工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史蒂夫则还在工作台前，他像到带他来的那个蝙蝠镖，设计得极好，他曾拿着射出过，飞行稳定，模样还很酷，当他再次拿起切割机对着不锈钢片切割时，不一会手里就多了一只巴掌大的蝙蝠镖。 蝙蝠的小尖耳，蝙蝠脑袋，蝙蝠身体，蝙蝠对称展开的双翼，打磨后的银色的不锈钢片有了那个蝙蝠镖的形状，但还不够，史蒂夫又用黑色防腐蚀漆给简陋的蝙蝠镖给涂上，晾干。 如此做出来，有那么几分样式。 小布鲁斯回头一看，史蒂夫手里拿着什么？ 他睁大眼睛，还没看清，就先为那黑色先退一步，有一种想要躲到爸爸妈妈后面的恐惧感，那竟然是可怕的蝙蝠！ 布鲁斯士兵暗暗给自己鼓劲，史蒂夫教官说过，要勇敢，要面对自己的恐惧，要做负责任，有担当的布鲁斯士兵。 但是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布鲁斯了，现在他是进阶版布鲁斯士兵！ 只见布鲁斯士兵一个猪突猛进，冲上来把史蒂夫手里的蝙蝠打在地上，伸拳头触手的感觉不太对，是一个金属面的硬感，一低头，才看清那其实不是一只蝙蝠，而是一只蝙蝠镖。 而原本他以为的被蝙蝠摄住魂魄，需要布鲁斯士兵解救的史蒂夫教官正诧异地望着自己。 被小布鲁斯突然的行为吓到的家长跑过来一看，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史蒂夫做了一只蝙蝠镖，小布鲁斯乍一看以为是一只蝙蝠，冲上直拳打翻在地。 还好史蒂夫有一个转动蝙蝠镖的动作，让小布鲁斯的拳头对转的是蝙蝠镖的横面，而不是尖锐的边缘。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布鲁斯士兵突然捂住脸，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做的—— 作者有话说：读者“大大求快更新”,灌溉营养液+37，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比心] 史蒂夫做出蝙蝠镖。 布鲁斯士兵（啊啊蝙蝠）勇敢出击，挥拳！ 史蒂夫：…… 小布鲁斯：咳咳，我是小孩，听到了吗，我是小孩[爆哭] 第52章 战“术”大师 害怕蝙蝠的是小布鲁斯, 但是把蝙蝠镖拿到手里玩得不记得天地是何物的也是小布鲁斯。 这位布鲁斯士兵开发了射蝙蝠镖、盘蝙蝠镖等功能，兴致大发，把蝙蝠镖投掷向藏着蝙蝠的屋檐, 以图把可怕的蝙蝠赶走。 布鲁斯士兵早就想这么做了, 有时候蝙蝠会飞到他的窗户上，真是可怕得很。 虽然此士兵因为差点被反弹回来的蝙蝠镖伤到而被士兵的母亲玛莎大人惩罚练琴两小时, 但是士兵对于蝙蝠镖的应用开发兴趣并不消减。 韦恩家很喜欢打羽毛球, 经常在有树荫的大橡树下打羽毛球，拍子把羽毛球打得高高的, 有时候落在橡树上挂住了，低处可以用棍子去捅下来，但高处就不行。 所以橡树上面挂了很多很多拿不下来的羽毛球。 总结过上次射蝙蝠的经验, 布鲁斯士兵花一周苦练了一手投掷蝙蝠镖，没到精准射击的地步, 但也基本能判断蝙蝠镖飞行轨迹, 而不是乱飞还要痛击自己。 在教官史蒂夫的指导下，戴上了头盔、护目镜，对着大橡树投掷了两小时的蝙蝠镖, 达成掉落十二个羽毛球，其中六个坏得不能用的成果。 而橡树损失那些个羽毛球外，还损失了不少的树叶和细树枝，与之对应的是收获史蒂夫给布鲁斯士兵做的十个蝙蝠镖中的六个。 六个坏羽毛球由女仆扔进了垃圾桶，布鲁斯士兵抓着仅剩的四个蝙蝠镖和一比一换来的六个羽毛球，抬头看向有些遭受蹂躏的橡树，陷入沉思。 是不是有些亏了？ 布鲁斯士兵开始想办法，他抱住橡树树干，他气沉丹田, 全身使劲，拼尽全力——也没能撼动橡树分毫，反倒把布鲁斯士兵折腾得更累了。 布鲁斯士兵并不气馁，他本来就没指望自己把橡树摇动，这不是试一试嘛。 布鲁斯士兵又给蝙蝠镖绑上绳子，去打挂在树上的蝙蝠镖。 预想的是这样就算被挂住了，还可以拉绳子把蝙蝠镖拉回来，而实际上是绳子让蝙蝠镖飞不高了，往往半空坠机，带着绳子落到地上。 他又改成细细的鱼线，只见蝙蝠镖投掷出去，雪白的丝线在空中闪烁白光，然后把布鲁斯士兵和橡树紧密的联起来——蝙蝠镖不负布鲁斯士兵预期，挂住了！ 布鲁斯士兵扯动鱼线，准备收回蝙蝠镖，扯不动，挂在树枝叉子上，牢牢卡住了。 他两只手上下捏紧鱼线，像拔河一样的姿势和橡树叉子角力。 “嘣！” 手中鱼线一抖，回弹，断裂的声音格外短促、清脆。 布鲁斯士兵抓着断掉的鱼线，望向再度收获一个战利品的橡树，皱巴起脸蛋。 一旁的史蒂夫忙中给出评价：“顶级战树大师。” 惹得布鲁斯士兵瞪眼，把后脑勺对着史蒂夫，盯着橡树树冠苦大仇深，又想起自己练过攀岩，上前抱住树干像只猴子一样想要爬上去。 可是攀岩都有抓手和踩脚的，这橡树可没有，猴子又不是真猴子，所以布鲁斯士兵再度失败，站在树前，用手给自己扇风，没了办法。 布鲁斯士兵把捂得头热的脑袋从头盔里解放出来，转向一边正在打电话的史蒂夫。 哦，应该叫手机，是是史蒂夫和他的合伙人一起搞出来的产品。 他等史蒂夫打完电话，凑过去，用蓝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史蒂夫，见着他投来注意，还伸出爪子扯一扯史蒂夫的衣服。 史蒂夫一手挡在一头汗的男孩的额头上，无奈道：“布鲁斯，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现在的你虎头虎脑，调皮捣蛋，用这一套对付我太多次了。” 当然，布鲁斯士兵还是很可爱的，但是这么些不短的时间里一个套路用多了，总会不那么有效。 布鲁斯士兵一手抱着头盔，歪了一下脑袋，思考，然后突然站直，敬礼，打报告：“报告教官，敌人夺走我方武器，现在我方武器紧缺，无法补充，请求教官帮助夺回武器！” 史蒂夫：…… 布鲁斯士兵见状再度凑上来，摇了摇史蒂夫衣角，眨巴眼睛：“我不太想砍掉这棵树，但是那些是我最喜欢的飞镖，那可是你给我做的，教官，帮我拿下来吧。” 如果故事里有骰子女神，女神就给是史蒂夫过了一下抵抗，满分十分抵抗，骰出三分，抵抗大失败。 史蒂夫拿来那个金属盾牌，让布鲁斯往后站，抬头微眯着眼睛打量几眼橡树高处的树干，抿了抿嘴，后撤脚，转腰，甩臂，掷出盾牌，高速旋转起来的盾牌直直往上飞去，在繁复的橡树叶和杂生的树枝间打了个圈，所到之处树叶横飞，飞镖震落，簌簌作响。 在布鲁斯士兵和旁边在扫地的女仆睁大的眼里，飞回来，史蒂夫伸出手，抓住了盾牌边缘，一键停止。 就这样，史蒂夫还微微皱眉，似乎不是很满意。 布鲁斯士等没树叶掉落之后，又把头盔戴上，去捡起树叶里的蝙蝠镖。 他蹲在树叶中，螃蟹步移动。 “一。” “二。” “三。” “四——” “五？” “六，七！” 两个女仆和被动静惹得看过来的园丁也紧紧盯着，布鲁斯士兵每数出一个数，他们就多加一份注意，等到数到四的时候，已经惊讶地看向史蒂夫。 他来韦恩庄园已经一年多了，身份神秘，一开始只知道是老史蒂夫的儿子，后来在洪水中救援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因为意外困在学校的布鲁斯少爷，不久就成为了布鲁斯少爷的教练。 他们作为韦恩庄园里的被雇佣者，也是看着他带着布鲁斯少爷跑来跑去，不断折腾，嘿，布鲁斯少爷变得高壮不少，连身体也好很多，家里也是皮实养孩子的则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而四十的史蒂夫的家庭状况也成为他们聊天的话题。 四十岁，应该结过婚了有了孩子了吧，那史蒂夫教官的妻子和孩子呢？也没听史蒂夫教官提起过。 也有人猜测他现在就是孤身一人，于是就动了给史蒂夫相亲的念头，给他介绍自己的亲戚，离婚的表姐什么的，但一对上史蒂夫，开口就结巴起来，在史蒂夫微笑拒绝后只会喏喏说好，扁扁走开了。 于是史蒂夫又多了一个很有气势，威严惊人，让人说不出话来的传说。 有心喜欢他那训练时把人迷成智障的身体的，绝对武力惊人的，也都不敢造次。 而女仆们则给史蒂夫脑补出一个深爱的妻子去世，之后终身不再娶的背景故事。 在大家的嘴中，史蒂夫二十岁左右和心爱之人结婚，像童话故事一样过上了幸福的二人生活，嗯可能还有了孩子，尤其是带布鲁斯的时候看着就很想有孩子。 只是可恶的仇人不愿意放过史蒂夫，在史蒂夫工作的时候，把他在家的妻儿杀死，报复于他。 史蒂夫发现时，爱人和孩子倒在血泊里，没了气息，史蒂夫悲痛万分，发誓要报酬，跟随无邪大师武学大师，苦练武术，每日顶着风吹雨打训练，最终复仇，但也因为杀人，不得不抛弃过去的身份，逃到了哥谭来。 对此并不全然清楚，但也略有耳闻的史蒂夫：…… 他曾试图解释，园丁瑞恩劝他重新面对生活，他的妻子肯定不希望他把自己停留在过去，不愿意走出来。 史蒂夫确定自己在说英语，也确定自己能听懂对方的意思，但怎么就是不对劲呢？ 而布鲁斯士兵震惊得捧着装着全部蝙蝠镖的袋子跑到史蒂夫面前：“酷，太酷了！教官，我还是要练这个！” 男孩眼睛里大放光芒，就和最好的珠宝上明亮闪烁的火彩一样，里面强烈的感情都虚幻成一个盾牌的模样，对着古希腊掌管盾牌的神史蒂夫大表崇拜之情。 史蒂夫看着他的身板，摇摇头：“目前来说，你还是适合使用像飞镖一样小型的东西，盾牌还是有些重了。而到了你长成了，什么武器是你不能选的呢？” 布鲁斯士兵有些失望，史蒂夫就拿着蝙蝠镖给他秀了一把，无论是蝙蝠镖精准打落羽毛球，而蝙蝠镖不挂树，还是蝙蝠镖对准同一片树叶，第一只蝙蝠镖射出一道竖直的直线缺口，接下来所有飞镖都同一轨迹，射过这个缺口，而不影响其他部分分毫，都让布鲁斯士兵重新燃起对蝙蝠镖的喜爱。 或者还有点超过，连睡觉都要带着蝙蝠镖。 史蒂夫本来觉得这很正常，打落很多树叶就一起扫地，睡觉的时候把蝙蝠镖好好装起来，确保不会伤到自己就好……直到眼见小布鲁斯在他面前要用蝙蝠镖挖冰淇淋吃，史蒂夫终于坐不住了。 史蒂夫夺过蝙蝠镖，把勺子塞他手里，语重心长道：“这是蝙蝠镖，上面的油漆并不可接触你要入嘴的食物，布鲁斯。” 再不阻止一下布鲁斯士兵试图用蝙蝠镖替代许多东西，扩大蝙蝠镖各种应用方法的话，此士兵真是要上天。 布鲁斯士兵捏着勺子，撅着嘴，不是很满意，吃了一大口巧克力薄脆冰淇淋，冰冰凉凉的，若有所思，突然起劲，一手拿着蝙蝠镖，一手拿着勺子，左右小幅度摇动：“那以后我要研究可以不影响我用蝙蝠镖吃冰淇淋的油漆！” 这，史蒂夫能说什么呢？ “那是不是还可以用蝙蝠镖切黄油，切西红柿，拌沙拉，给土豆削皮……” 布鲁斯士兵慢慢点头：“是的，史蒂夫你说的没错。” 哦，还给布鲁斯士兵整上灵感来了。 但是史蒂夫只想把这孩子摇醒，不要什么都想用蝙蝠镖啊，明明不是怕蝙蝠的吗？—— 作者有话说：大风吹绿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5-07-14 08:09:04，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比心] 突然想起给大家看一看我精心打造的文案，就是正文写了一章多但风格不是很满意。 《综英美之嘎了么清洁工已接单~》 许多猫都想养一只自己的人，卡特也是，她要努力工作，挣猫条换人条给自己的人吃。 哥谭流传起一个传说，如果你家出现了犯罪现场找不到接单的清洁工，别犹豫，立马找一个夜晚出现的穿着雨衣的清洁工，把钱给她，她会帮你把卫生打扫干净，她的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对工作的热爱。 卡特：嘎了么家政为您服务~ ———— 要想养人，卡特得先有一只人，她下班路过墓园的时候，一只被不知道哪个该死的虐人狂伤害得伤痕累累的人从土里爬出来了！ 卡特顺利有了一只人，她给人用了宠物人专用灵药，治好了人除了精神层面的伤，她相信自己会养好人的。 但很快卡特就开始求助： #最近捡回来的人，不粘猫怎么办？# #人一直响，是什么意思？# #人不吃猫换的鼠干，该给人吃什么？# #人总是跑出去，猫发现人在打架，猫要不要拿竹竿帮忙？# #之前人和蝙蝠打架，猫要帮忙，人却不要，现在人去阿尔弗雷德富猫家吃饭，猫会不会要被人反向弃养了？# #抓到虐人狂了，哪位猫友可以借猫点道具？猫要惩治虐人狂# ———— 最后的最后，卡特沧桑地对某个人说：人，如果你觉得家庭让你很纠结，世界让你很痛苦，你可以靠在咪的怀里，咪的胸膛温暖宽厚，一颗心里只有你——但是不要靠着咪吃辣烤肠，辣油和味道会沾咪的毛毛~ 第53章 消除怨气 “如果老板不常出现在费彻（未来）公司, 手下会把老板架空，我想老板你知道这一点吧？” 手机里法拉科尔的声音有些微妙的咬牙切齿，怨气十足。 史蒂夫抬头望天, 感觉天空很亮。 “史蒂夫, 为什么不说话？” 史蒂夫抓着手机，怀疑法拉科尔已经在给他下通缉令, 立马说：“法拉, 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做一个老板, 我能做的就是决策。经理目前把任务完成得不错，手机已经赶在其他公司之前做出来面市了。” 到哥谭街上去看，路上十个人里有四个人就有费彻（未来）公司制作的一代手机。 法拉科尔沉默一瞬, 史蒂夫有一瞬间怀疑他是要大发雷霆，但很快就坦然。 就算是手底下两个人跳槽, 出卖公司机密, 法拉都没有骂人，现在应该也不会破例吧？ “明明一开始说你来经营，但是在我加班半个月, 你正常上班，今天工作日却请假的情况下，你现在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团队运行没有问题，我也把属于我的工作完成了，法拉。” “所以我连着加半个月班，作为主管经营的领导，你完成了你的工作，没有问题就好？” 史蒂夫默了默，突然说：“今天是布鲁斯的年终考核, 也是我的年终考核，我需要给我的雇主韦恩夫妇展示布鲁斯的成长。” 法拉科尔又沉默了。 史蒂夫进一步道：“我和托马斯签订的合同随时可以解除，只是布鲁斯不接受别人做他的教练，我也把他当作一个独特的朋友，愿意继续受到雇佣。但是我的合伙人，法拉，如果你认为我不应该分心到我的这份兼职上，我会认真考虑和托马斯沟通，辞去这份工作的。” 法拉科尔的沉默震耳欲聋。 因为公司要融资上市，公司一片忙碌，史蒂夫自忖自己不能承担起更多他不熟悉领域的工作，导致公司出现重大失误，加上一直还是在当布鲁斯的教官，在半个月前就获得了合伙人法拉科尔对自己不加班处理更多那些对于他来说是天文的文件的许可。 那时候法拉让他处理更多的工作，史蒂夫说：“我虽然有在学，但是我不认为我就可以处理上市的工作。” 法拉微笑：“有那么多专业的属下帮助你，史蒂夫你可以边学边处理。” 史蒂夫就像被架在了火上烤，他不是不敢承担责任的人，但是明知道自己不是好选择，还要做出这个选择，史蒂夫觉得这是不合理的，有一瞬间觉得和法拉科尔说不通：“我是文科生，很难学会。” 法拉上下扫了他一眼，可能是看到他满身肌肉，有过史蒂夫胸大无脑的怀疑，但是史蒂夫表现可不是的，他能做的很好。 法拉认为他在摆烂，竟然明摆着对他摆烂，也干硬地说：“我不相信。” 史蒂夫哪里知道法拉什么想法，他很惊讶手机提早出现，以为主要是法拉和他挖角来的专业人员的功劳，自己顺水推舟罢了，能够站在后世的角度做出一些前瞻的部署而已，至于更多的，为什么不发挥团队的作用呢？ “法拉，我很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有些事情我可以凭借努力完成，但是有些事情我又很清楚自己应该依靠团队的力量，现在我们的团队很可靠，我认为可以多培养专业的人才，而我来协调各方，把控方向，在出现问题是顶在前头。而且我还在担任布鲁斯的教官，我加班也无法做出更有效的功劳，不如拿这些时间去培养一个国家的年轻人。” 不知道哪个点戳到法拉了，他竟然犹豫起来，清瘦俊秀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也许你说得对，我会来看着，但是你也必须一起跟项目。” 史蒂夫以为说服了他，欣然同意：“当然，我会的。” 没想到法拉科尔说来看看，就是短短半个月就把公司各项事情理顺了，只是也连着加了半个月的班。 大概加班人总是有怨气的，所以当史蒂夫不加班的情况下竟然还请事假，作为技术合伙人的法拉科尔爆发了，打来电话内涵史蒂夫。 史蒂夫：嗯？ 因为半个月前法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理由不确定，所以史蒂夫这次先后用团队和自己在韦恩家当教官这件事试探——看来，和后者有关，连着加班半个月的天大怨气，都止于此。 法拉科尔他…… 史蒂夫不解，也就直接问出口：“法拉，你难道——” 手机里响起一阵噪音，法拉科尔那边突然挂断了电话。 不是电流噪声，倒像是揉搓纸片形成的类似电流杂音的动静。 好吧，法拉不想和他谈自己的小秘密。 史蒂夫又给费彻公司的经理打去电话了解情况，眼神余光放到手在不同吊环间变换，身体在空中做出翻花一样动作的布鲁斯士兵身上，男孩就像还没长成，但已经能张牙舞爪的小豹子一般，活蹦乱跳，摩拳擦掌。 而孩子的家长则围在一边看，一边被孩子牵动心神。 他们才是最关心小布鲁斯的人。 当小布鲁斯手脚连用，一溜烟一般爬上攀岩墙，托马斯举起双手鼓掌，为他欢呼。 当小布鲁斯双手撑在跳马上，整个身体腾空翻立起来，玛莎捧住心脏，担心他突然掉下来，哪怕地上铺着三层厚实软垫，但是如果磕到脊椎呢？ 史蒂夫挂掉电话，站回自己的位置，在布鲁斯士兵在起跑线前做好起跑动作时，吹响哨子，同时摁下读秒器，再看布鲁斯士兵，已经在跑道上狂奔，用专业的呼吸方式调整呼吸节奏。 再次摁下读秒器，读秒停止，史蒂夫把这项成绩写到表格上：“还不错。” 阿尔弗雷德把毛巾披到布鲁斯士兵肩膀上，把装着淡盐水的瓶子塞到他手里，让他能够一手擦去脑袋、颈项的汗水，一手抱着水瓶补充水分和盐分。 “那你答应给我做一款升级版蝙蝠镖能实现吗？” “我也提前说过还要取得托马斯和玛莎的同意。” 小布鲁斯转向托马斯和玛莎，在托马斯那里他许出了不乱用蝙蝠镖伤到自己，不许尝试用蝙蝠镖伤害无辜的生命，不能对准小动物，哪怕是他讨厌的蝙蝠的承诺。 而玛莎则把一身汗的儿子推开：“布鲁斯，妈妈可爱的布鲁斯，妈妈不想毁掉妆容，因为现在抱你，妈妈就要去卸妆和洗澡了。” 小布鲁斯乖乖地站在妈妈面前，眨着他蓝汪汪的小鹿斑比眼，撒娇：“那妈妈同意我收到来自史蒂夫教官最好的礼物——更新、材料更好、更炫酷的蝙蝠镖吗？” “为什么不呢？” “哦耶！” “不过布鲁斯，你还有两项，一项射飞镖，一项格斗技巧没有完成，而你格斗的对手是你的教官，你有信心做出良好的表现吗？” “当然！” 动力满满地布鲁斯士兵站在靶子前，距离是他这个年纪适合的投掷距离，不至于因为力道不足而根本射不出那么远，也不至于随手就能射中。 他前后脚分立，眼、右手、靶子一线，扭腰、甩臂、转腕一气呵成，反复，快速将左手一叠是个飞镖投掷了出去。 阿尔弗雷德走到靶子前把出成绩：“八环、九环、九环、十环、九环、十环、十环……” 除了第一把调试，其他不是九环就是满分十环，对于布鲁斯士兵这个年纪，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布鲁斯士兵模仿警匪电影里的人，捏着一个飞镖，对着表面，面无表情地吹了吹，然后冲史蒂夫抬抬下巴，眼神说：等着交出新的蝙蝠镖吧！ 哇哦，玛莎差点要忘记现在的儿子是个汗津津的臭小子，要在儿子脸上亲一口了。 没办法，儿子只是呼吸，玛莎就觉得他最可爱最棒了。 阿尔弗雷德早就准备好了拳套、防护，布鲁斯士兵自己给自己穿装上，而史蒂夫也是如此。 托马斯走到史蒂夫身边，小声说：“史蒂夫，一开始听说是你和布鲁斯格斗，我还很担心。” “我有分寸，不会攻击布鲁斯的。” “那格斗怎么定输赢？” “不需要决出输赢，测试出布鲁斯的学习情况就好。” 托马斯拍拍史蒂夫肩膀：“我相信你，史蒂夫，但愿你不要嫌弃我的啰嗦，我只是很在乎布鲁斯。” “当然，我理解你，如果我有个像布鲁斯一样的孩子，我也会如此的，父亲关心儿子，是应该的。” 托马斯点点头，若有所思。 而玛莎则帮即将上场的布鲁斯整理好衣服，检查什么防护都做好了，和下来的托马斯一起坐到一边观看。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站到高出的方形软垫上，相对而立。 “史蒂夫，请多指教。” “布鲁斯，请多指教。”史蒂夫站在那没动，看着自己话说完，布鲁斯士兵就攻了上来。 他绷紧肌肉，站在那就跟塔一样，任凭布鲁斯士兵挥拳上来，还行，有点力道。 布鲁斯士兵在反作用力之下，后退了一步，看着不动如山的史蒂夫，布鲁斯士兵不放弃，跟个豹子一样又冲了上来，出拳，出腿…… 一顿拳打脚踢，给史蒂夫做了一般水平的捶打训练。 布鲁斯士兵没把史蒂夫打动，自己打得累了，站在那没有再冲上来，终于是意识到这项训练的问题。 这比赛，对于对手怎么也破不了防该怎么办啊？ 第54章 平权思考 “史蒂夫教官, 你都不疼吗，你能这样和我耗多久啊？” 史蒂夫大笑，十分可乐, 道：“还好, 我可以和你耗一整天。” 一整天？ 布鲁斯士兵觉得自己不行。 布鲁斯士兵塌下肩膀，有些丧气, 他还以为自己能够去踢一踢坏蛋的屁股了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没能在史蒂夫带来威胁上有建树，倒是给史蒂夫来一顿捶肩捶腿的, 把自己累到，先被史蒂夫给耗到歇菜。 布鲁斯士兵眼珠子一转，对史蒂夫说：“报告, 教官，我认为你应该给我展示我的学习成果的空间。” “那你要什么样的展示空间？”史蒂夫觉得他在刚才的一番努力下虽然没有打出什么效果, 还貌似严重打击了孩子的信心, 但是已经把学习到的格斗技巧展示了个干净，达成目的了。 是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 而不知道这一层想法的布鲁斯士兵还试图找些方法, 做一些什么：“教官，我要展示自己制服他人的技巧，需要教官的配合。” 史蒂夫动动眉毛：“你需要我怎么配合呢？” “教官，你太高了，你低一点。” “布鲁斯士兵，要我蹲下来吗？” “不不，教官你蹲下来就好了，嗯，蹲在那别动。”说着, 布鲁斯士兵绕到了史蒂夫的身后，蹑手蹑脚上前。 史蒂夫回头，他就大叫着扑上来，手臂从史蒂夫背后绕到他喉咙，再与他另只手锁合在一起，把头压在肩膀上——裸绞，这是他想到的唯一制服史蒂夫的办法。 就算是一个孩童，都有可能在完成裸绞动作，卡对位置，成功压迫颈动脉窦的情况下快速使一个成年人失去意识，甚至完成绞杀。 他见史蒂夫这样也没反抗，眼睛一闭要倒，重量压迫到布鲁斯士兵身上，好像是被绞晕了。 这把布鲁斯士兵吓坏了，连忙松开手，而史蒂夫则一手撑在软垫上，支住身体，睁开眼，恭喜他完成一次不错的裸绞。 布鲁斯士兵果然很高兴，跪在地上，上身后仰，高举双手，快乐欢呼。 “耶，我成功了！” 围观的托马斯和玛莎对视一眼，在布鲁斯蹦蹦跳跳地过来求夸的时候也笑着夸夸儿子。 事后托马斯过来对史蒂夫说辛苦他表演了。 午餐过后，史蒂夫坐在铺柔软绒布的沙发上，对面是玛莎。 玛莎看他眼神清正，正襟危坐，很是严肃端庄的样子，笑着让他放轻松，说只是聊一点生活话题。 从头到脚精致到头发丝的玛莎今天提出聊一聊，而史蒂夫很不擅长和这样的女性打交道，看似很体面地坐在这里，实际上已经各种猜测起来要聊什么了。 是要说布鲁斯？关于布鲁斯的教育，作为目前，玛莎总是有着和托马斯一样的发言权的，史蒂夫会很配合。 还是说有关于托马斯？但是史蒂夫并不觉得自己比玛莎更了解她的丈夫。 还有什么生活话题？史蒂夫想啊想…… 思绪跟一条鱼一样游啊游，史蒂夫的眼神已经有点飘忽了，只是玛莎没有看出来。 “我听庄园里有人说你曾经有家庭，流言已经传得很乱，瑞恩找到阿福说你的事情，我和托马斯便想和你问问，如果有什么难处，我和托马斯也可以帮帮忙。” 哦，园丁瑞恩，一个听不懂他人话，沉浸在自己的叙事里的，善心人，但这次善心其实也可以不发的。 没想到现在玛莎也知道了这些事情，还主动来提起。 传言中的鳏夫史蒂夫有些局促地垂下眼皮，让这件事从玛莎嘴里说出来，来问他，这实在是奇怪。 “流言都是假的，我现在过得很好，谢谢你们的关心。” “我无意打听你不愿意触及的隐私，但我和托马斯也很希望你过得更好，同时也可以把不必要的谣言除去，所以由我来询问此事。如果你还有可以找到的家人，你现在也办起了公司，如果不方便把人带到哥谭一起生活，我们可以帮忙；如果你已经没有爱人，而有想要结婚的新念头，我们也可以给你介绍。” 听到介绍对象，史蒂夫屁股底下的沙发好像有了生命，在驱赶他的屁股。 但是玛莎出发点也是好的，史蒂夫便说：“我过了那个年纪，没那个想法，也不想耽误别人了。” “你才四十岁，你的人生还长着呢，找一个妻子你们可以互相照顾，经营一个家庭，就像我和托马斯一样。” 史蒂夫自觉自己身上问题很多，随便结婚，他万一再次不知道怎么的就离开这个世界回去，那么留在这里的妻子怎么办？ 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像两条相交线短暂靠在一起，而后一路狂奔着，奔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他随意结婚，也对那位并不可能存在的女士不公平。 何必呢？ 当然，这样的原因无法和玛莎说，史蒂夫便说起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前些天还看到妻子跪着服侍丈夫的海报，我认为我们的国家，对于女性权力还是不够重视，夫妻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而不是那些宣传里那样，丈夫高妻子一等。” 玛莎微微后仰，为他突然转移话题，也为他说出来的话。 史蒂夫笑笑，指出一个问题：“就像布鲁斯可以姓韦恩，但其实也可以姓凯特嘛。再比如，我会下意识想要称呼玛莎你为韦恩夫人，而不是凯特夫人，或者凯特女士，但反思来，为什么会有这种下意识呢，为什么不基于玛莎你本身姓名来称呼你，而要用托马斯的姓呢？” 玛莎一下子就忘了什么给史蒂夫相亲的事情，而是睁大眼睛：“史蒂夫，难道你是女权主义者？” 史蒂夫摇摇头：“我支持平权。” “基于现实因素来说，韦恩家的一切以后都会给布鲁斯，所以布鲁斯姓韦恩是必要的。而凯特家可不属于我，所以布鲁斯改姓凯特也拿不到凯特家的财产，那些都是属于他舅舅的。当然我也认为这样的分配不合理，但是一直如此，大家约定俗成，我无法改变。” 玛莎又想起自己是如何和托马斯走到一起的，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但也不是看不见她的姓被隐没，而冠上夫姓，她本身成为韦恩夫人这个符号，而不是玛莎凯特本人。 当然，她凯特的姓也来自于她的父亲，而不是母亲。 这些她都能看到，也在接受或者说忍受着的。 “也许我说我自己看过《第二性》会让人觉得诧异，但是我认为那本书值得所有人都去看。我的父亲是个军人，他酗酒，家暴，而我的母亲则忍受着这些，照顾着家庭，照顾着我和父亲，失去她更多的可能。‘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变成的’，我母亲先天有着发展成厨师、画家、科学家等等发挥自身价值的身份，但是她和周围很多女性一样，在后天的规训下，被变成了妻子、母亲，每天都有家庭琐事，重复着家务，在家庭主妇的框架里度过一辈子。如果我没有和母亲分离，我应该让母亲走出家庭，去实现她被一步步剥夺的那份先天可能的。” 玛莎诧异：“史蒂夫，一般人可不会有你这样的想法，你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思想的？” 史蒂夫目光有些飘忽，让人能够看出他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以前我也没有思考过这些，毕竟我也算是第一性视角下的受益者，惯性地认为事情本来就应该这样，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只要良心还在工作，只要不被蒙蔽，我就会发现，平等，就像冬日里的春风一样，脚步迟缓。” 后世各种女权主义运动层出不穷，女性群体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发声，一直向上走，史蒂夫只要不是瞎子、聋子，或者故作聋哑，就不会注意不到她们的诉求，她们的主张，她们的愿望。 玛莎突然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和托马斯准备给史蒂夫介绍对象的时候，是否有过找一个女性，来照顾史蒂夫，让他过得更好，而不是单纯以史蒂夫获得和妻子平等，互爱的婚姻的想法？ 玛莎有些沉默，这个话题转得太突然，她…… 史蒂夫突然转头，玛莎顺着他视线望去，布鲁斯藏在桌子底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史蒂夫放低声音道：“看来是累到了，睡得正香呢。” 叮铃叮铃—— 史蒂夫有些忙乱地摸出手机把音量键调小，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对玛莎摇了摇手机：“抱歉，玛莎，我去接一个电话。” 玛莎把布鲁斯从桌子底下抱出来，对他点了点头。 来电的人是史蒂夫的助理，在东区的助理鲍勃。 就是那个失去右手，在街头流浪，被史蒂夫遇到的鲍勃。 在有钱后，史蒂夫按照他原本的设想要在东区建立一家手机机械厂和一所除开大学教育之外的一条龙学校，厂里计划招收很多人去工作，提供食宿，而学校则优先让工人子女去上学。 除此之外，还要和许多失学儿童签订合同入学。 只是这些才起步，鲍勃和其他许多老兵有能力的则胜任其他各种岗位，没有的也先一步成为保安，盯着工厂和学校的施工。 现在鲍勃打来电话，估计就是出了事。 果然，鲍勃开口就是：“史蒂夫，你个家伙浸在阔佬的温柔乡享福呢？我想你没有想法让我们这几个退伍老兵挡住这哥谭的一大群黑-帮吧？”—— 作者有话说：读者“靈魂之鄉在彼方遊蕩之魂在何方”,灌溉营养液+1[合十][合十][合十] 第55章 工地闹事 听到鲍勃这样冲的话, 史蒂夫打趣道：“说不定我不用过去，你们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呢？” 鲍勃在那边翻了个白眼，他都急得冒火了, 赶紧把事情给史蒂夫说了：“你小子跟你老爹一个德行, 我这里要火气大得很。今天工程队施工被一群闯劲来的混混叫停，这群人什么话也不说, 几个人缠住我们兄弟几个, 其他人就拿着棒球棍、砍刀、撬棍倒处搞破坏，我开枪示威, 这群人也把枪掏出来跟我们比划比划。领头的那小子自称是法尔科内家的人，说我们没有交钱，看在你背后有人的份上暂不见血, 但是如果还不交钱，他们就真要动真章了。现在都僵持在那, 他们不走, 我们也不能开工，这进度没赶，钱也得大把大把花, 你要是不过来，这损失我可管不了。” “怎么会突然说要来收保护费？” “你以为在哥谭做事，你都不要交保护费的？你也是人才，合着你就这样贸然动工了。” 史蒂夫被鲍勃带毒药的嘴巴一说，后知后觉出自己好像忽视了曾经有人说要跟法尔科内那边沟通协商这件事。 开杂货店的时候估计是因为有托马斯打过招呼，所以没有法尔科内的人来要钱，上门的反而是一些小混混。 不过现在不是杂货店那种小门小户，搞点小动静了，老史蒂夫还换成了中年史蒂夫, 这黑-帮就容不下了，毕竟摊子大，里面油水就大。 “我都有些忘事了，鲍勃，我们来解决问题，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给钱消灾，或者你问问你背景，能不能帮你解决掉这件事，还有个选择就是你够强，强到对面忌惮，不敢放肆，不过这一点估计很难做到，该死的意大利佬在哥谭就是半个皇帝。” “报警了吗？” 鲍勃瓮声瓮气：“报警有用，我还给你打电话干嘛？倒是有认识你的警察过来了，但也只能让对面的收敛一点，人可是没走的，一说就是又没违法，就在工地周围转转而已。警察一走，就又虎视眈眈。” 说完，鲍勃那边传来动静，有人在那里大喊大叫，鲍勃快速说：“我现在在这儿挡着，看样子对方也不急，我们都能耗着，但是能耗多久就看对方了。要是你没有办法，我们这群人只能干耗，花你钱，却不值当送命，真拼出火了我看兄弟们会撤退。怎么解决看你吧，你要到这鬼地方搞些什么工厂学校的，可不是所有人都满意。” “如此的话，就先停工吧，正好今天天气突然热，给工人们放个假，工资照旧，还发放一些饮品吃食，当作压惊，明天再继续开工。” “知道了，今天不会出意外，至于明天，你就要费心了。” 说着他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停音。 史蒂夫皱起眉毛，走来的托马斯看到他这样，询问道：“怎么了？” “我在东区建工厂和学校遇到黑-帮分子阻拦施工。” “卡迈恩？” “估计是的。” 史蒂夫把具体情况跟他说了，托马斯感到诧异：“你在东区施工，连帮派都没有来得及打点？” “施工还要打点帮派？？？” 史蒂夫无辜地看来。 托马斯想想他确实没有过多接触哥谭帮派，可能不知道哥谭特色帮派文化，很多事情不和帮派打好交道就是做不成的，如果是老史蒂夫，可能还知道一点，可惜老史蒂夫到如今都没有找回来，达成了失踪的结局，大家都心照不宣他应该是去见上帝了。 于是托马斯给史蒂夫科普哥谭帮派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些人到处都是，史蒂夫要做经营，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能够给史蒂夫下绊子，让他经营不下去。 比如，找一堆人来闹，也不做警察必须严肃处理的事情，就是不让你这经营场所安生。 如果还是做杂货店就栽赃售卖的东西有问题，把杂货店的生意搅和黄；如果是建工厂和学校，就可以直接让厂子和学校建立不起来。就算建立起来，也可以威胁工人。让他们畏惧而不好在这工作，威胁学生不准到这上学。 花样多一些，可以举报你厂子消防做得不到位，举报学校安全不到位。 如果时间再早一些，甚至直接打杀人。 史蒂夫下意识没往严重里想，但他确实知道犯罪分子、帮派分子能够把事情做绝。 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坏人的，甚至要更加往坏里想，毕竟一般人也想不到坏人能有多坏。 现在也是史蒂夫没想到能这么嚣张，他求问托马斯：“那我应该怎么做？” 托马斯皱起眉毛说：“虽然你没有提前协调，但是卡迈恩那些手下直接来妨碍施工，还和你的员工僵持起来了，恐怕我出面也只能让利于人，才能摆平这件事。” “不不不，我没有想过让你来解决这件事，托马斯。”史蒂夫赶忙解释道：“我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哥谭，加上经营一件事确实不像当士兵那样简单，我便想寻求你的建议。我个人的话，可以和□□斗上一场，但无奈那可能对工厂学校按时顺利完工没有帮助。” 托马斯听他意思，就算是和黑-帮来电生死对决都没有问题的口气，不由侧目。 就算武力值惊人，但是史蒂夫就一个人，而法尔科内手下众多，也不乏数一数二的好手，史蒂夫如此淡定倒叫托马斯不好判断他是过度自信还是真有决算。 哪怕史蒂夫不是盲目自大的人，但是架不住，史蒂夫确实不够了解哥谭嘛。 “我可以邀请卡迈恩和你见面说清楚这件事。” 史蒂夫则笑：“无论是法尔科内没有管好手下，还是明知我的背后还有你和韦恩家族而直接上来阻止施工，我都不认为这次见面能够客客气气地解决问题。” 这是在点托马斯和卡迈恩法尔科内之间的友谊出现了问题。 托马斯也叹口气：“我和他终究还是有理念不和，因为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太过粗暴，杀人——我难以接受。” 史蒂夫把手机转了个圈，塞进口袋里：“所以你们闹崩了？” 托马斯瞧他一眼：“我们闹了不愉快，但没到闹崩的地步，我代表的可不是我个人，还有我的家族，而两个家族闹崩，就不能是因为我认为他用杀人解决问题太粗暴这么简单的理由。” “哦，资本家。” 托马斯听他尾音里的微妙揶揄，一巴掌拍他后背上，用的力度不小，把自己手拍得有点疼，但看史蒂夫不痛不痒，眉毛弧度都没有变化的样子，想来皮糙肉厚没多大感觉，不由没好气地说：“那你和法拉科尔不也成了要被吊死的资本家？” “原来我也是该死的资本家了吗？”史蒂夫指着自己，对于自己成为费彻公司大老板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实感。 托马斯摸着自己的胡子，装模做样地点头：“是的，资本家，要不要像韦恩集团学习，我们和黑-帮也是有合作的。” “合作什么？” “当黑-帮变成公司，只要靠谱，公司与韦恩集团合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都是公司了，也不好拒绝。” 史蒂夫摇摇头：“这年头，连黑-帮都开起公司来了？只是费彻公司做的是信息与通信，除了运输之类的业务，恐怕没有其他领域能和黑-帮合作。托马斯，我得赶回去一趟了，之后回来再谈我们之间雇佣合同的解除 听到这话，对于这份工作不能长久留住史蒂夫这件事早有预料的托马斯还是觉得有些突然：“老板通过了你的请假，就是布鲁斯可能不是那么开心。” “我又不是要绝交，只是我的精力不足以继续担任布鲁斯每日训练的教官了。布鲁斯还是我的朋友，我还在哥谭，合同解除不影响我们的往来。而且我个人认为我教完一堆技巧，现在也难以教更多的，如果要进一步提升，则需要实践。” 说到实践时，他语气有所加重，笑道：“如果实践，他会成为高手。现在嘛，他是花架子。” 托马斯赶他：“你说他是花架子，让他听见了他得跟你闹。走吧走吧，我家布鲁斯实践那么多打架变成武学大师干嘛，他不需要，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史蒂夫滚蛋了，滚蛋之前还和布鲁斯碰了碰拳头，和玛莎打了招呼，和阿尔弗雷德说了再见，和韦恩庄园其他员工挥了挥手。 开着摩托一路风驰电掣，开到改成安全屋的杂货店，史蒂夫又给法拉科尔打了一个电话，开口史蒂夫就开玩笑说：“法尔科内的人来阻拦东区工地施工，我现在已经叫停工地上的工人，给他们放假，明天继续上班。请问法拉科尔对解决法尔科内有什么高见呢？” 几乎把费彻公司很多东西从无到有搭建起来的法拉听到这，精神稍稍提起来：“给钱。” 史蒂夫听他语气还好，就实话实说：“我觉得开办工厂和学校的钱还不够呢。” 哦，就是没钱给的意思。 “借力打力。” “现在法尔科内如日中天，除非政府硬要除去他，但是他和那些人勾结在一起，都快要成一伙的了。” “给他点颜色看看。” 史蒂夫想了想，自己确实可以去踢踢馆，只是踢完，自己还能不能在哥谭继续开工厂和办学校就又成了新的问题。 “只给一点颜色看，可解决不了问题。” 法拉的声音温和，话语可截然相反：“那就彻底推翻他。”—— 作者有话说：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读者“苦茶子被我绊倒了”,灌溉营养液+2，读者“靈魂之鄉在彼方遊蕩之魂在何方”,灌溉营养液+1 史蒂夫：彻底推翻？口气不小 法拉：但是说起来很爽 第56章 冲突升级 当然, 法拉是那样说，并不意味着史蒂夫现在就要把事情扩大化到除去法尔科内。 事情到底如何，还没有分晓呢。 史蒂夫先去了工地上, 铁皮把施工场地围了起来, 鲍勃坐在保安亭里，正和一圈穿着保安服的退伍军人聊天, 见到他, 招呼着同伴起身，拿伞的拿伞, 拿礼花的拿礼花，拿横幅的拿横幅。 这些人都跑出来，一拥而上。 有人给史蒂夫举伞, 有人在门前放礼花，彩带冲到了天上, 又纷纷扬扬落下来, 有的落到了史蒂夫头上，身上，眼前。 在彩色中, 大红的横幅展开，上面写着“欢迎领导来视察”。 史蒂夫伸手捞掉头顶的彩带，看向自己上任不久的助理：“鲍勃，你觉得这像话吗？” “别的老板有的，你也要有，史蒂夫。” 鲍勃昂起下巴，很是骄傲的样子。 “……下不为例。” 史蒂夫揽住冲他放礼花的保安，催促道：“走走走，我们进去, 站在这，我有点遭不住。” “那群人走了？” “早走了，你打电话告诉我工地今天停止施工，那群人久渐渐散了，估计是也不想把动静闹大” “好吧。” “老板，你打算怎么惩治法尔科内那个狗养的？” 史蒂夫侧目，记得他叫做法特，哥谭人，曾经上过越南战场，很幸运地没有像他现在的同事一样缺胳膊少腿，和鲍勃有交情，为着自己的家庭找到这份工作。 “法特，你很有信心打法尔科内？” 法特把礼花筒一丢，悻悻。 “我一个人吗？” 史蒂夫若有所思：“你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法特把手摇得可以看见残影：“我不是吹吹牛嘛，老板，你可不要让我去送死。” 史蒂夫又问起他现在的工作情况：“还适应这份工作吗？” “还行还行，就是没有今天这场面就好了，老板，你过来，是有了解决办法吗？” 鲍勃插嘴道：“是啊，要不然明天也无法施工。” “你们知道今天是谁领头吗，阻拦施工是谁的意思吗？” “外围帮派动的手，上头是那位阁下的亲信。” 说话的是史蒂夫背后给他打伞的昂热。 史蒂夫抬头看到黑色的伞面，精致做工，不像普通伞，问道：“这伞是？” “哥谭知名伞匠制作，特意为老板所买。” 史蒂夫点点头，伸手把伞要过来：“既然给我买的，我就收下了，以及我不用打伞。” “是，老板。” “说一说过去？” 昂热摇头：“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史蒂夫看向法特，他把头摇成拨浪鼓，连声道：“我又没立什么功劳，说出来没意思，要不领导你说说你过去在战场的事情？” 鲍勃作为助理，给史蒂夫添乱道：“对啊，老板，你在什么时候入的伍，在哪路军队，服役多久？” 史蒂夫摁摁额角，然后按着托马斯给他编造的身份都一一说了，他二十年前入伍…… 周围人齐齐一声拉长的“哦”声，法特很捧场地在一边听着，听完干巴巴地说：“啊真是好履历啊。” 入伍的和入伍的，也是有分别的，普通士兵是普通士兵，家里有关系的军官和他们是很不一样的。 “以为我是二代？” 法特额了一声，解释：“没有没有，老板，我很佩服你的奋斗。” 史蒂夫笑笑：“我出身乡下，自己身体弱，爸爸妈妈给不了我什么助力。” 法特提高声调：“就是嘛，我们老板可是靠自己拼搏到这个位置的！” 鲍勃早就把眼睛转向工厂架起来的钢架子上，而昂热则研究着脚底下的水泥密度，似乎能从中看出各种科学道理，来整一个昂热猜想或者昂热定律什么的。 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走神，史蒂夫都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而是在工厂转了转。 大概是变年轻了，很多事情都能用脑子记得清楚，以至于不要像老了那样把什么都记在记事本上。 他挥手让大家散了，回到自己岗位，自己带着鲍勃在工地上穿行，时不时用手和脚试一试工地上的材料，建筑，检查各处的安全设施。 鲍勃看他这么小心，也说：“法拉大老板派了人专门盯着，所以这些应该都没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只是我是负责人，多排查排查是应该的，也不耽误多大功夫。否则一旦有什么意外出事前，就可能把小事情变成大事故。” 鲍勃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他似懂非懂，决定自己以后，都按照这种做事情方式干活。 史蒂夫又跑去调监控，手机面世前，费彻公也加速了监控的逐步民用化，在悄无声息之间，法拉就推动了哥谭电子监控的安装。 这里的工厂也装了监控，功能还一般，但是还是可以调查出来一些画面，史蒂夫也不嫌弃，把画面调出来，查看这群人都来做了些什么。 只见对准入口的镜头里出现一共二十人的打手，拿着枪比着一众保安。 差装备的保安们就算是曾经当过兵，也两拳难敌枪杆，放了行。 于是这些打手进了被特意围起来，不让无关人等进入的工地里，对准工人威胁，让他们走。 原则上工人要守护这份工作，无奈这群人手里有原则。 渐渐的，所有工人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 然后鲍勃就出现了，他先是在画面里到处问，然后和打手领头那个打交道，被对方瞧不上。 鲍勃好像很生气，但是对方原则在手，鲍勃好说歹说，对方不走。 鲍勃打了电话，结合时间，是给史蒂夫告知了这种情况。 然后就是他也知道的，叫停施工，没有硬碰硬。 史蒂夫偏头问鲍勃：“鲍勃，你知道领头的叫什么吗？” “我听他手下小弟叫他快手，我在他们离开之后就去调查这个人，发现他是附近一个小帮派的头子。这个帮派属于是法尔科内的外围势力，再上面就是它依附的小头目，也就是法尔科内手下。你爹之前应该是没有交保护费，但如果上交的话就是交到他们手上，然后收到上头。” “所以得罪的还不算是大头目？” 鲍勃沉默了一下：“如果真是卡迈恩法尔科内要和你过不去，这里所有人，没几个会跟着你的，给你工作的。他们还不想死这么早。” 这番话让史蒂夫认可鲍勃的工作，虽然他毛病很多，但是就冲着这主动调查，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 “能够查到更详细的内容吗？” 鲍勃伸出手，掌心朝上：“可以。” 史蒂夫低头看一眼他的手心。 鲍勃提醒：“获知消息需要钱。” 史蒂夫望天，怎么说，想念以前的朋友，很多的朋友，能够给他提供各种资料和信息。 “老板，你不会是不想出钱吧？要想挤奶，就得给牛吃草。” “你说得对，可是钱都是要用在办厂子上面……” 鲍勃再度露出那种奇怪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不能理解的生物。 史蒂夫低头，看向自己的口袋，鲍勃的两根手指伸了进来，但是注定让他失望，里面只有一个手机，没有其他东西。 鲍勃两根手指松开夹住的手机，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手指从是史蒂夫的口袋里抽回来，对着他说：“你还真没钱？” 史蒂夫望向他：“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有钱？” “你都上电视的大老板了，口袋里没点钱，一点拿出来让我去买消息的钱都没有？” 史蒂夫确实上过电视，因为费彻公司接受采访，他作为老板，自然出现在了采访镜头里。 “我还是有点的。” 鲍勃再度伸手，面带笑容：“那快点给我，要不然，我怎么给你上班，怎么给你挣钱，怎么努力帮你买大房子大车子？” 史蒂夫从衣服里口袋掏出一小沓钞票来，迟疑：“你是不是在给我画大饼？” “我不是说的实话吗，资本家？”拿到钱，鲍勃瞬间变脸，一副低电量状态，跟史蒂夫摆摆手，说他要去搜集消息去了。 哥谭精神状态还是太超前，史蒂夫不敌，只能目送鲍勃远去。 作为一个光明正大的人，史蒂夫觉得自己可以去和这个帮派头头讲道理，说清楚情况，相信对方一定会很乐意听他说的。 巷口那盏残灯被细丝一样的夜雨模糊散射，史蒂夫压低蓝黑色头盔，雨水顺着护目镜滑下，像一层流动的透明帘幕。他的脚下是一堆太年轻，倒头就睡的年轻人，而他要讲道理的对象惊恐地躲在六个枪手后。 带人阻碍工地施工的领头：“你是什么人？” “请问你为什么要带人去阻挠工地施工？”声音闷在头盔里，但是领头和剩下六个枪手都无法装听不见。 领头意识到反击的人来了，又看了看自己身前整整六个，手拿□□的打手，又觉有安全感，梗着脖子喊道：“你管我为什么，识相点就把钱交出来，然后乖乖受死，我可以让你全尸进哥谭湾喂鱼！” 史蒂夫摇摇头，动作在雨里，并不明显，雨水洗刷过头盔表面，没有人能够看见他脸上的生起的怒火，而他的声音意外的平静，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我没有钱，也不想去喂鱼。” 他的解释让领头以为他软弱，顿时支棱起来：“没钱？没钱你就不要生事！” 随之对手下大声喊道：“什么人竟然敢强闯我们这里，上，他就一个人，还没有枪，把他干掉！” 六名枪手枪口举起—— 作者有话说：读者“阿卡姆”,灌溉营养液+6，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1 领头：上，把这个人干掉！ 手下看了眼美队，手指自己：我？ 第57章 工厂打架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里头被帮派的人占据着，破败的厂房像腐烂掉一块皮肉露出内里骨架的鲸鱼残骸，夜色裹住了轮廓, 模糊成简单的线条和色块, 雨水顺着屋檐累积，滴落, 形成水洼。 “这个时间, 我本来应该看会书或者画一张画然后洗漱睡觉的。” 史蒂夫手上利索，反手从背后摸出路上顺手扭下来的盾牌, 在枪手枪口上抬前，就把盾牌举起来，战术靴踏碎积水, 水花炸开来。 □□抬起，枪手们只觉眼前一花, 手一哆嗦, 还记得开枪，可原本瞄准的人已经突突到近前，一面盾牌横扫, “当当当”地磕开枪管，就着冲劲撞到一人胸口，沉闷的人体撞击声被枪手的惊叫给掩盖。 只这一下，这人就倒飞出去，倒地不起，萎靡下来，失去战力。 而旁边五人调转枪口，弹丸斜朝前飞，火光在雨幕里绽放火花, 打在横举挡在前方的盾牌上，火星四溅，声音炸响。 在枪手恐惧的眼神中，头盔人平举盾牌挡子弹，只后退一步抵住冲击，但不减速，接着子弹推力旋身而起，一脚横踢，踢中左边枪手的侧脸，右手盾牌砸响右边的枪手，势大力沉，兜头盖下。 砰砰声中，两人只感觉一下锐痛，脑袋嗡嗡作响，眩晕感取代正常感官，中枢神经失去正常掌控，人一下子就要歪倒下去。 被踢到侧脸的那个大概是确实抗揍，歪歪扭扭的没倒下去，史蒂夫伸手抓住对方肩膀，膝盖顶腹，把人打得弓起身子，等史蒂夫一收手撤身，就再也受不住，嘴角流着涎水，往前栽倒。 余下三个枪手散开，各自依靠着工厂的墙做遮挡。 这时站得离史蒂夫远一些的枪手终于瞄准了双脚还没落地的史蒂夫，眼睛，枪口，史蒂夫后脑勺一线，扣动扳机。 领头见此，被史蒂夫两下打倒三人的恐怖实力吓到沉底的小心脏又浮起来，紧张地盯着等待他应声倒地。 可惜让他失望了，史蒂夫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一样，空中一个偏头，弹丸从他耳边飞过，耳朵还能感觉到一点灼热。 落地就把盾牌挡在身前，再次挡住三人的齐射，顿时“叮叮当当”一阵响，比当个唐人街鞭炮响还热闹。 同时他手一捞，盾牌到手，顺势起手，盾牌飞出，切割雨丝，以一个弧度路线飞行，“哐当”一声，还带着骨裂的嘎吱响，砸歪那个探出脑袋准备射击的，后仰倒到墙厚，发出一声人体落地的闷响。 史蒂夫伸手接住像回旋镖一样飞回的盾牌，掂了掂，横在身前，向工厂里走去。 墙后一个打手发现自己的枪哑火了，气恼地用力连扣扳机，枪管却毫无反应，便把□□随手一丢，操起带着铁钉的棍棒，躲在工厂大门后。 在史蒂夫走进的一瞬间，棍棒破风呼啸，史蒂夫俯身让过第一下，左手探出擒住对方手腕，旋握用力一拧，这人手里的棍棒顿时拿不住，落在地上，还被史蒂夫巨大的力气给掀飞起来，过肩，重重落地，还差点被另一边的同伴给开枪打中。 剩下的一个枪手本就压力巨大，现在左右一看，只剩自己和早就躲到工厂里的领头还没折损。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史蒂夫又拎起了盾牌—— “啊啊饶命啊我就走别杀我。” 枪手吓破了胆子，把手里的枪一丢，就跪了下来：“我只是个小人物，我们老大跑向了厂房里，立马去追，应该能追到他，快去，别让他给跑了！” 史蒂夫俯身躲过头顶位置飞过去的子弹，一勾拳给他来了一下，史蒂夫是公平的，让他和他的兄弟们整整齐齐，完完整整都躺在这。 厂房里抓着一把手-枪的领头一头钻到暗道里，在门关上之前，听到外面安静下来，胡乱跳动的心脏更是加快，在安静中脉搏鼓动，砰砰作响。 他艰难地吞着唾沫，他的手有些发抖，抓着手-枪手指不住收紧。 领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惹了这样一个杀神，这才多久？他的手下全给撂倒干掉了！ 现在，史蒂夫在他眼里，就变成一个恶魔，一个根本不像人的恶魔。 逃。 他必须逃走。 领头头也不回地钻进去，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只剩下你了。” 只剩下我了？ 领头不敢回头看，拔腿狂奔，可那暗门被打开的声音就跟索命的鬼语一样，让他腿一阵发软，但他不能停下来。 只是这样就能逃脱吗？ 他面对的是超越人类极限水平的史蒂夫，一个盾牌就像猎人手里射出的标枪，“咻”地砸在领头这人后背，巨大的力道让他身后剧痛，喉咙不受控制地跳出一串叫痛目光，而他本身往前扑倒，脸砸到地上。 背后那人走上来，说话的声音温和：“抱歉，现在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吗？” 领头哪见识过这样的事情，喘着气回过头来，鼻青脸肿的。 黑暗中史蒂夫拿出一个手电筒，发白的灯光照在蓝黑色的头盔上，显出一种无机质的冷调。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干扰费彻工厂和希望学校的建设？” “因为开工没有给我们钱，我们去敲打敲打，是很正常的。” “为什么开工要给你们钱，为什么不给钱你们就威胁是正常的呢？甚至我搜集到你们曾这样敲打敲打，打伤打死过很多人，这是不对的。” 领头喏喏，求饶道：“也许是的，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我就会活不下去，我只是为了自保！” 他提着领头的往回走，把他放到工厂的椅子上，史蒂夫的脑袋闷在头盔里，声音也闷在头盔里：“是谁要你这么做的，你可以说清楚吗？” 领头摊在椅子上，吸着气，眼神惊恐，半会没从刚刚被抓中回过神。 史蒂夫又重复了一遍：“是谁要你这么做的，你可以说清楚吗？” 这一遍领头哆嗦一下反应过来，再不敢耽搁，生怕他不耐烦了又揍他一顿，吸着声音说：“……是我自己这么做的，我听说费彻公司开工，一个新来的，却没有和我们帮派打招呼就开工，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是不行的，如果都这样，我们保护费就不好收上来了。” 这个说法和史蒂夫的预期不一致。 “所以，没有法尔科内或者谁的指使吗？” 领头反手摸了一下后背，想摸摸是不是血肉模糊了，但是没有摸到一手血，因为史蒂夫这个盾牌边缘是钝的，并不会切割人，就是打人有些痛。 额，或者说很痛，痛得这人直哆嗦。 “没有，我问了一下是否能动这新来的，得到的指使是可以，最近帮派里手头紧，我想享受享受，就迫不及待过去了。” 史蒂夫皱起眉头，按照领头的说法，就不是法尔科内指使的了，但也不会无关。 “那你们以后，或者说别的帮派还会去闹事吗？” 领头迭声道：“不会，绝对不会，我们绝对，一定不会去阻拦施工了，就是要我们去帮忙也行，我们绝无二话，只是其他帮派我就不能做保证了，因为我们帮派小，管不了别人。” 史蒂夫若有所思：“你们帮派都是些什么人？” 领头感觉不好，不会真要他们干活计，或者去和别的帮派打吧？ 但是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不敢耍嘴滑，老实道：“多是些街头混混组织在一起的，没有个正经工作，平日就喜欢些拉帮结派，我靠着有门路就当了个小老大。” “歪鼻子认识吗？” “……我远方亲戚。” “所以他欺骗客人，坑人骗钱的依仗是你是吗？” 领头听着，怎么像苦主找了上来：“……没没没，是他老是打着我的旗号，干一些坏事，但是也就是多要别人钱，坑一些外地人，没坏透到底子，但如果冒犯到您，我绝对不饶他！” 史蒂夫也是突然想到，这个领头管着东区一块，才提到曾经在兑换碎金时想坑他，拒绝后还对他开枪的歪鼻子。 没坏透，是指只坑钱，不害命是吗？ 那么坑钱不成就举枪，这算是什么底子可以说没有坏到底？ “今天你们误了工厂的工，给你们一周时间养伤，一周后到工地上来报道，补上耽误的工作。” 领头应道：“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到。” 史蒂夫举着手电打量着工厂。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锈透的工厂铁皮房顶被朽出洞来，一缕月光透过这洞洒进来，像一把手术刀，把钢厂里各处的黑暗分割成几块。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空气中满是霉菌味、汽油味道、超市味道，以至于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折磨肺部。 四周是六层高的工厂骨架，发黑的铁梁在昏暗中显得模糊，废弃的传送带上堆满了各种杂物，早已不做经营生产所用，连裸露出来的的电线绝缘皮都已经烂透，露出里面的金属丝线。 地上更是垃圾成堆，玻璃碎渣、塑料瓶、废纸、破烂得分辨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衣服的破布料…… 史蒂夫耸动鼻子，把挡风罩打开一线缝隙，那种臭味就更明显了，好像类似草木的味道，里面混着臭鼬的味道，而味道的来源在后头。 领头注意到他把灯光打向拉了一块帘子的后面，表情顿时不对起来，频频搞小动作，不想让史蒂夫注意到，却又总是自以为不明显的往那边瞟。 “那个，要不我们去医院，哎哟哎哟，我好痛啊，我的手下也需要医疗，好得快才能去工地干活。”—— 作者有话说：大大求快更新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5-07-19 11:08:21，读者“幻銀”,灌溉营养液 +1[比心] 第58章 袭警警告 史蒂夫伸手扯住帘子, 一把掀开，里面有一个大桶，味道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他走近去看, 桶子是空的，内壁残留着黑色的不明固体, 旁边用于加热的玻璃仪器里同样残留着可疑的东西。 他打着手电到厂里空地上照了照, 大片种植的草本植物，早已干枯, 高挑的茎秆上盯着一个个干透的蒴果，卷曲烟褐色的叶片干脆，在风中摇曳出一阵沙沙声。 史蒂夫回身走到萎靡在凳子上的领头旁, 严肃地说：“看来我刚刚说你们一周后来工地干活的计划是不行了，那些毒-品你们转移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史蒂夫拿起盾牌就敲了他一下, 砸在额头上, 顿时头破血流，红彤彤的血液顺着黑色的皮肤往下流淌：“你最好说实话。” 领头歪着脑袋，眨动眼睛, 让血不要流进眼睛里。 他心知自己落在对方手里，忙不迭求饶：“别打了，我说，咳咳，货物进出都有记录，我家里有账本，在我床底下的砖头下！” “你们跟哪些警察有勾结？” “我也不清楚……”眼瞧着史蒂夫再要举起盾牌，领头手挡在头前，连忙求饶：“我知道的这一片的警察里老警察几乎都跟我们或多或少有关系, 刚来一年左右的就少，我们去做什么会默契地慢一步到场，放我们走，而每月我们要分些钱给他们。” 史蒂夫拿着手机，有些不确认自己把这群人交给警察，警察能不能对他们依法处理。 安妮霍兰德、戈登警官等人应该时可以信任的，前者在洪灾里的表现和后者在珍妮一案中的表现都让史蒂夫看到了他们的正义和善良。 在两个人之间打给谁，他犹豫了一下，想到安妮到下班时间的状态，而这时候很显然就是她的下班时间，便拨通了詹姆斯戈登的电话。 “戈登警官，这里是东区D街道24号废弃工厂，我在这里发现制毒和贩毒团伙，厂内种植有已经干枯的毒株，内藏有曾经装过原料的大桶，和粗制的化学器材。头目交代他的交易记录在他床底砖头下，并直言警察局内部有他们的同伙。” “……所以你是谁？” “我路过。”说着史蒂夫就挂了电话，摁挂断键的时候，还听到詹姆斯戈登在那边骂人，就很生活。 但听着他估计会立马过来。 史蒂夫把这些人都捆好，在违法闯入民宅去查找线索，还是相信一下哥谭的警察之间，思考了一秒钟，自认自己应该是守法公民，不能够知法犯法，而把钥匙插上摩托车，选择回杂货店。 而詹姆斯戈登这边难得的休息时间被这个电话给打扰了，他痛骂两句，腾地起身，回警局带一个值班的警察去D街区24号。 警察嘀唔嘀唔地叫，红蓝双色灯光闪烁，戈登坐在警察里，低低发誓：“要是哪个兔崽子报假警耍我，我翻遍这里也要把人找出来！” 跟队的正是卡宾，他抱着路边买的墨西哥卷饼当晚餐对付一顿，问算是他小领导的詹姆斯戈登：“詹姆斯，这次是什么案件你着急忙慌地回来出警？” “我接到线人电话，说是D街区24号有情况。” 卡宾心里评价这这个烤饼做得太软，火候不够，把嘴里的食物嚼嚼嚼嚼完，继续问：“怎么看你样子也是事发突然？” 戈登转动着方向盘，警察一个大溜弯，卡兵跟着摇晃，但手里的卷饼举得高高的，万不叫晚餐出事的。 “詹姆斯，你开车大转弯能说一声吗，我吃饭呢。” “到了，事情如何，看到就知道了，你饭没多少了，快点吃完。” “啊，就到了？”卡宾把最后一大口往嘴里一塞，满满当当，甚至再多一点就要堵住他嗓子眼。 卡宾艰难地移动嘴里的食物，试图咀嚼吞下去，眼睛则盯着这破旧得看上去久无人住，此时却亮着一盏灯的工厂：“唔唔等等我……” 待看清门口还躺了一地的人，卡宾急得用手推腮帮子帮助移动食物进行咀嚼，嚼嚼嚼着追上已经再查看情况的詹姆斯戈登。 十四个集中倒在外面，地上还有刀棍什么的混混都被绑了手，身上都是皮外伤，鼻青脸肿的，被揍得不轻，有抬起发肿起的眼皮的混混看到穿警察的他们俩，眼睛里亮出点光彩，喊道：“救命！” 却见詹姆斯戈登确定他们没死，就抛下他们，往里走。 卡宾一路跟着，先后又看到六个枪管掉在一边的，被打倒在门里门外的枪手，心惊今天是遇到一次大火拼了？ 詹姆斯戈登一一翻看过这些被绑好，实际上都晕乎的起不来身的家伙，还在墙上发现一道划痕，捡了一些弹丸，问他：“看出什么吗？” “这些人很快就被制服了，几乎都是一两下就落败，攻击者对于力道掌控得很好，没有造成严重致命的伤害，都是以打晕和制服为主。用绳子绑手看似多余，其实可能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过来，为了防止这些人逃跑，所以绑上的。看来，他们面对的是很强大的几个人，好在那些人对我们应该是友好的。詹姆斯，打电话给你的是我们的卧底警察或者线人吗？” 詹姆斯戈登给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点微妙的惊讶。 戈登想想自己对卡宾更多的印象，恩，热情请领导吃他做的烤饼，结果领导假牙嵌入烤饼里，烤饼不能从嘴里拿出来，扯了半分钟才扯下来？ 或者人到中年，高大强壮，却害怕蟑螂，第一天出外勤就因为遇到蟑螂跳到同事身上不肯下来？ 好像还有他说他因为力气太大，把前工作单位的窗户推下楼，砸到领导十多万的车，根本还不起，连工资都没要跑路回哥谭的？ 看来卡宾在办案子上观察力不错嘛。 “是一个人，不是我们的人，打到墙上的高度和痕迹来看，他应该个子很高，拿着圆形的武器，并不尖锐，而且这人力气大，动作迅速，这些打手在他面前就像小孩，打起来很容易。我已经把他的电话给安妮让她去查了。” 走入破工厂内部，詹姆斯戈登带着卡宾就往里面走，在里面顺利找到了绑在椅子上的领头和史蒂夫在电话里所说的，有着毒-品残留的大桶和制备仪器。 “这个人我是不是认识？”卡宾用棍子戳了戳领头的猪头：“总感觉见过。” 詹姆斯戈登盯着被打成猪头的领头：“快手，野人帮的头目。” 他死掐了一把快手人中，把这个睡得稀里糊涂的家伙一下子掐得弹起一下，睁开眼睛就要开发怒，却见到警察服，抬头，是詹姆斯戈登，一个不那么配合□□的家伙。 “戈登？你快点去抓一个戴着头盔的男人，他对我们二十多号人一顿暴揍，还囚禁我们的人身自由，把我绑了起来，这样的坏蛋，你们警察局一定要用死刑处决他！” 卡宾挠了挠耳朵，疑惑：“我听错了吗，野人帮头目要我们警察去抓打了他们的坏蛋？” 这话叫快手怒火重重，眼睛跟能冒火一样瞪了卡宾一眼：“愣头青，乡巴佬，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卡宾皱起脸，站近，身体的影子能够笼罩住快手，叫快手缩了缩脖子。 詹姆斯戈登用手拍了拍卡宾的肩膀，然后冷着脸对快手说：“我接到举报，你们在制毒贩毒，不好意思，我们警察有审问你的权力，而你，最好不好挑衅我们，袭警时，我们有处决你的权力。” 被绑着的快手一愣，他现在怎么袭警？ 可以看詹姆斯戈登和又支棱起来的卡宾，悟了，现在自己落在他们手里，他们说自己袭警就是自己袭警，死八百回都够。 谁说詹姆斯戈登是个好警察，同时也对他们妥协的？ 同行害自己啊。 “报警的是个戴头盔揍你们的男人之外，你还知道什么信息？” 快手一下子就老实了：“他用一块盾牌，头盔是黑蓝色，骑着摩托车来的，没有看到他的脸，说话声音低沉坚实，发声咬字短促有力……” 卡宾吐槽：“你观察得还真仔细，是个人物，难怪会招到这样的人打击。” 快手心里大叫自己就是个小人物，虽然有时候会飘飘然觉得自己了不起，但是也没真觉得自己能上天，就按道上规矩办事，怎么就难怪会被打了？ “不敢不敢，我——” “他有说为什么打你吗？” “今天我们去费彻工厂和希望学校工地，额，阻碍到人家施工了，他找上门来讨说法，叫我们养好伤下周去工地干活补偿耽误的施工进度，但是被他发现了那些东西，你们就来了。” “那些东西你卖到哪里去了，记录在哪？” 快手以为这件事情史蒂夫没有告诉戈登，心下暗喜，立马说：“我不知道，我也就才做这一年，没卖出去多少，还都是秘密交易。” “你袭警。” 卡宾看了看快手的肤色，笑道：“你是黑色人种。” 然后就被戈登严厉地看了一眼。 “不要种族歧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而黑皮肤的快手立马就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什么记录在床底，就连私房钱在放袜子的抽屉最底下的旧袜子里都给交代了。 只是这也让快手暗恨詹姆斯戈登和卡宾两个白人警察。 若有一天他们落在自己手里…… 詹姆斯戈登可不知道快手心里想什么，他们用携带的相机拍照留证后，把毒株都铲走收起来集中销毁，然后呼叫几个同事开车来把这些罪犯接回去。 安妮的消息也终于来了，她发了个火焰的小表情，并告诉戈登，暂时查不到打电话的是谁—— 作者有话说：打电话的史蒂夫把新卡取出，露出无辜脸。 第59章 朋友生气 “史蒂夫！” 男孩穿着柔软的睡衣, 黑色的头发蓬蓬的，脚上的拖鞋啪嗒啪嗒快速起落，他看上去幼小无害, 却跟个炮弹一样冲上来, 突然停住，站在他面前, 皱巴着脸, 不说话。 “布鲁斯，这么晚了, 还没睡觉？” 史蒂夫端着一个装满衣服的盆，头发上还带着一点湿润，浑身清爽, 准备下楼，瞧见他, 先露出一个笑来, 这个时间点，小布鲁斯应该睡觉了的。 “我听到阿福告诉爸爸你回来了，然后爸爸就去找你, 我睡不着，因为他今天跟我说你之后可能要从韦恩庄园搬走。” 男孩走近一步，盯着史蒂夫的脸，仔仔细细务必要看清他的表情：“是韦恩庄园太大了，你就想换个地方住吗？” 史蒂夫用手压了压盆里的衣服，确定最上面遮挡的毛巾把底下的衣服遮好，这个动作很细微，小布鲁斯没有多想史蒂夫其实是打了一架回来。 “当然不是，而是我觉得目前我没有更多能教你的了。” “怎么可能？”小布鲁斯激动地说：“明明你能把盾牌玩得那么好, 你的体能我根本追不上，你还可以一秒钟爬上我爬不上去的墙……” “布鲁斯士兵，很多东西我已经教过你了，包括各种危险情况下如何应对，更多的需要你勤学苦练，而我还没教你的，那些不是你需要学习的内容。如此，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想要做一些别的事情。” “你怎么确定那些不是我需要学习的，还有你对我的使命难道就是把我教个囫囵吞枣之后就自己走掉？” 史蒂夫看着男孩把嘴抿得紧紧的，像一条线，眼睛看着他时喷着火，烧得亮眼又生机勃勃。 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天真倔强，舍不得朋友离开，就来挽留。 要是所有人与朋友分离的原因，都是朋友要去做别的事情，还可以像小布鲁斯一样生气，要朋友解释，而不是什么生死分离，发生得突然的话，那该多好。 想到这，史蒂夫一下子就反思起自己，他不应该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而没有事先告诉把他当朋友的小布鲁斯，让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心理难受。 “你爸爸希望我的训练让你能变得更强壮，能保护自己，你已经学得很好了。我如果继续这份工作，也就日复一日带着你训练而已，那样的话，我觉得我不应该继续拿着这份工资。” 史蒂夫把盆放到地上，蹲在小布鲁斯面前。 两双蓝眼睛对视，一双温暖柔和，一双童稚倔强。 小布鲁斯盯着蹲下来，就跟他差不多高的史蒂夫，他的眼睛好似在说我在这里，小布鲁斯躁动的脑子遇着了清清凉凉的雨一般，那些毛茸茸的情绪似乎就变得平缓下来。 小布鲁斯抓住史蒂夫的衣袖，还不长的手指陷入偏薄的布料里。 史蒂夫安静地等着他开口，男孩却把嘴一撇，脑袋偏过去，又不愿意说了。 史蒂夫安抚性质地摸了摸小布鲁斯的脑袋：“怎么了，布鲁斯，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没有，”小布鲁斯这样说着，没看史蒂夫，他等着是史蒂夫问他，却数了五秒都没有听见他开口，不由转过头来看他，别扭地压低声音道：“你是我的朋友吗？” “当然，布鲁斯。” “那为什么我告诉你我心目中的朋友们是谁，我喜欢和托马斯艾利奥特玩，不喜欢和罗曼西恩尼斯玩，因为他总是说些我不喜欢的话，我喜欢牛肉派和奶油焗龙虾，我喜欢侦探小说和戏剧，最喜欢的侦探作家是柯南道尔……可你不告诉我你心目中有哪些朋友，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些你都不说，就连你要离开韦恩庄园你也不提早告诉我，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不把我当朋友了！” 男孩越说，话就越顺，脸也绷得越紧，手指太用力，以至于手指骨节处发白，看上去就像早就有这些想法，却没有立马说出来。 宛如晴天霹雳。 史蒂夫因为小朋友的控诉大脑里杂念一瞬间清空，全是小布鲁斯的话语。 他想了想自己的朋友们，好像他小时候也会有过这样的想法，他那时只有一个朋友，唯一的朋友还是布鲁克林最受欢迎的年轻人，他只有对方这个朋友，对方却有很多玩得来的人，他也曾忐忑过，但是好朋友也把他看得重，一直照顾他，所以他也就不再怀疑过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后来就是战争，这些都变得不重要，坠机，冰封，然后苏醒，换了人间，无所适从，好在又重新认识了新的朋友…… 史蒂夫看着眼前因为朋友有所隐瞒而不满，怀疑朋友是否不重视自己的小布鲁斯，他没做错什么，他还是个孩子，需要朋友的重视，在心里笑话自己真是活着活着，反倒活回去不成？ “抱歉，布鲁斯，这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小布鲁斯撅着嘴巴，稍稍偏过脑袋：“你说抱歉的时候太多了。” “……我只是，有些不太擅长和这个年纪的你做朋友，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正，我听得进去的，至于我的喜好，很简单，喜欢画画，喜欢种地，其他的要求不高。”说到这的时候，史蒂夫也意识到自己讲的太少。 果然，小布鲁斯并不满意，他不看史蒂夫，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我曾经种了一个小农场，农场里种过生菜、西红柿、胡萝卜、辣椒、芦笋、向日葵、土豆、玉米、葡萄、柿子、草莓等，我会和村子里其他人交换我没有种的蔬菜瓜果，每天我都可以到园子里转一转，采摘新鲜的做菜。我的厨艺还可以……” 小布鲁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问他：“你现在饿吗？” “——有些？” “那我们去厨房，你下厨，我打下手，我们做饭吃。” 这话题转的，史蒂夫感觉自己是不是脑子还是老了点，跟不上少年人的跳跃，不过眼见小布鲁斯阴转多云，史蒂夫自己也有些饿了，本打算随便吃点饼干什么的应付一下过去的，现在既然小布鲁斯想，便点头答应下来。 小布鲁斯左右张望，发现没有其他人，放低声音催促：“走，悄悄的，阿福睡了。” 史蒂夫端起盆子，先把衣服塞进自动洗衣机里，倒入洗衣粉，吃完饭后估计洗完了过来晒就好了。 厨房里没有人，小布鲁斯踮着脚潜入，冲后面跟着的史蒂夫打了个前进的手势。 史蒂夫翻找到冰箱里有奶油生菜、菠菜、洋葱、小番茄、白蘑菇、吐司、鸡蛋、鱼肉、牛肉、鸡胸肉、火腿，问盯着锅像在研究什么科学仪器一样的小布鲁斯：“想吃什么？” “你看着来。” 史蒂夫看这些食材，可以简单做两个三明治，再熬一小锅奶油蘑菇汤。 史蒂夫拿起围裙，将绳子系在腰上，开始择菜、洗菜，小布鲁斯在旁边洗锅，他都没有灶台高，却兴致勃勃地想要加入到做饭的行列中来。 考虑到小布鲁斯的出身，他其实不必学做饭，他有厨师，今天史蒂夫就没准备让他掌勺，但个人认为布鲁斯应该学做饭，这种想法又不能越过孩子父母，强加到小布鲁斯身上。 所以就把洗生菜、番茄的工作交给他。 “我可以试一试使用煎锅的。” 嘴上不是很满意，但是小布鲁斯还是听话地去水盆前洗菜了。 他用手指一点点搓洗番茄表面，把搓好的番茄举到眼前来看，观察是否洗干净。 “等你长大一些，你就可以尝试，你现在的话，拎锅都费劲。” “长大一些，这件事才能做，长大后那件事才能做，怎么又这么多限制呢？” 长大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史蒂夫心说着，却见男孩真情实感地困惑着，快速切蘑菇的手都慢了一分：“有些事情需要慎重对待，等你有了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才适合去做。而不是什么也不清楚就盲目去做了，等到后果降临的时候，却是承受不起。” “好吧，但是做饭为什么也需要慎重？” “做饭可能会炸锅、起火，会伤到你自己，等下次你做好准备，你可以再进行尝试。”史蒂夫把所有食材都要备好，分别放在不同的碗里，谢天谢地，韦恩家真的东西齐全，足够史蒂夫每一样材料一个容器。 小布鲁斯把洗好的生菜和番茄放到史蒂夫手边，又去撕洋葱干掉的皮，露出里面肥厚的肉质鳞茎，拿到水龙头下冲洗，由史蒂夫切掉根部，快刀切成洋葱粒。 男孩洗菜慢工出细活，而史蒂夫也只剩下洋葱没有切了。 小布鲁斯心里感叹史蒂夫干活真快，一边好奇地凑到史蒂夫旁边看他切洋葱。 “别凑这么近，小心掉眼泪。” 史蒂夫停下刀，阻止他把眼睛放到洋葱上方，来让自己的眼睛受罪。 “哦，”小布鲁斯感觉眼前有辣感，立马撤回一个脑袋：“如果今天做得不好吃，我们就要绝交三天。” “为了不让布鲁斯和我绝交，那我可要好好制作了。” 什么嘛，哄小孩似的。 小布鲁斯鼓起脸颊，皮皮地去戳史蒂夫背后的绳结。 “恩，等我去学习学习厨艺，下次我也做好吃的给你。” 听着，心情已经好很多了，不过可别把布鲁斯真当很好糊弄的小孩，这顿饭之后还是得和他好好说，要不然这个年纪的小孩能跟牛犊一样给钻牛角尖，跟人生气。 “好，那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史蒂夫（浑然不知）：我等你以后做饭给我吃 布鲁斯（自信满满）：下次一定 第60章 工地施工 史蒂夫快速地把材料都准备好, 橄榄油和黄油下锅，把洋葱粒炒香，加入蘑菇片, 炒出水, 收干，加葡萄酒, 熬煮, 然后加入搅碎机里，加淡牛奶熬煮出锅。 而三明治则很简单, 锅中橄榄油热后，依次把腌制好的鸡胸肉、鸡蛋煎熟，和生菜、番茄片、放入吐司上。 “辣酱要多点还是少点？” 小布鲁斯凑到旁边瞧：“少点。” 史蒂夫刷一层酱料, 涂抹均匀，和另一片吐司夹起来, 用预热好的电饼铛压大概40秒钟, 翻个面再一个40秒钟，辣酱味、吐司的麦香飘了出来。 把表面一层焦黄色的夹心吐司放到洗好盘子和餐叉餐刀的小布鲁斯面前，男孩自然而然地伸出盘子接住, 给自己系了一个餐巾，用餐刀把三明治斜切开，里面番茄的汁液微微流出。 史蒂夫试探抓起自己的那一份，没那么烫手就拿住往嘴里送。 荷包蛋是流心的，鸡胸肉腌制很入味，吃到肉的感觉带来的满足感是切实的，辣椒酱是史蒂夫用各种调味品现做的，增添了浓烈的滋味，而生菜、番茄的清甜, 和吐司的谷物淀粉，丰富着整份三明治的味道，解油去腻。 说不上绝世美味，但是确实挺好吃的。 小布鲁斯看着史蒂夫大口大口吃，而自己用餐刀和叉子好像不是那么方便，进度缓慢，史蒂夫都快吃完了自己才吃第二口。 他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三明治，伸手抓住，张大嘴巴，把三明治送进嘴里。 嚼嚼嚼，好吃，嚼嚼嚼。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肥肥的黑猫踮着脚来到了小布鲁斯旁边，一跳一跃，地板，到凳子，再到桌子上。 小布鲁斯盯着最近经常不在韦恩庄园的猫咪大王，如果猫咪大王要捣乱，就把它给抓起来，放到厨房外面去。 好在猫咪大王并没有，它乖巧地蹲坐在桌边，看史蒂夫和小布鲁斯两个人排排坐，在这厨房里偷偷吃独食。 “喵——” 史蒂夫把盘子收起来，将注意力分给到猫咪大王：“猫咪，好久不见，要来一点夜宵吗？” 猫咪大王轻轻颔首，喵一声，好像是在回答“要”。 史蒂夫又给做了一份简单的猫饭，让猫咪也吃上夜宵，然后连小布鲁斯的餐具一起洗了，放进碗柜里。 猫咪低头吃着猫碗里的猫粮配牛肉夜宵，小布鲁斯听着它的咀嚼声，打了一个哈欠，眨眨眼睛，手掌拍拍两边脸颊，又把头左右摇晃，眼神却还是困顿的。 小孩要睡了。 “去睡觉？” 小布鲁斯摇头：“才吃完夜宵，要消会食，还有，你和我爸爸已经解除合同了吗？” “还没有，也快了，怎么了，布鲁斯？” “那你要定期来韦恩庄园，不可以像扎塔娜一样，好久都不回来看我。” 扎塔娜是小布鲁斯的朋友，一个顶级魔术师的女儿，常年跟着魔术师父亲满世界跑，自然不可能经常和朋友一起玩， 对于小布鲁斯来说，扎塔娜像旅行青蛙，不怎么回来，捎信也少的那种。 这是一个史蒂夫他明知自己可能做不到的约定。 “如果我在哥谭，我就会经常来看你。” 小布鲁斯不满意，纠正道：“是定期。” “怎么定期呢？” “嗯，每周末一次，或者要是你就住在我家附近该多好，这样我们就是邻居了，无论什么时候我想去找你，我都可以随时去。”小布鲁斯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提议不错，他精神一些，兴冲冲地规划起来：“你喜欢种地，你可以在这边弄一个农场，就种上你曾经种过的玉米、土豆或者其他蔬菜水果什么的，我还可以去你那体验采摘的乐趣，你觉得怎么样？” 史蒂夫本想说自己要盯着工地那边，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看顾农场，但瞧着男孩兴趣十足的模样，话到嘴边变了：“好主意，我可以雇佣人帮我打理，种出来的东西还可以送到我要开的工厂和学校，而不是像我以前一样浪费许多。” “你要开工厂和学校？” “是的，能够提供很多的工作岗位，可以让很多读不上书的孩子上学。” 小布鲁斯盯着他：“你和爸爸妈妈一样，喜欢做慈善。” “我不觉得自己在做慈善。” “那你觉得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做自己能做的一些事情。” 小布鲁斯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皮耷拉着，精神已经困顿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史蒂夫一个没看的功夫，就趴在桌子睡着了。 史蒂夫把男孩抱起，送到他的卧室，开门的是托马斯。 “麻烦你了，史蒂夫。”托马斯小声说着，接过自己儿子。 “没事，晚安。” “晚安。” ————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先是戈登前往快手家中遭遇伏击，他家里的罪证被带走。 戈登无功而返，后有快手当晚死在警察局囚房里，死因是他的食物里下了毒，快手被毒死了。 戈登顺着毒药来源查，有关的狱警、食堂厨师、送饭警察互相作证洗脱嫌疑，其中狱警告诉戈登，当天晚上有人闯入进来，只是没有能抓住人，让那人给跑了。 警方初步锁定在这名逃跑的人身上。只是嫌疑犯一钻入东区弯弯绕绕的巷子，就跟鱼儿入了海一样难以找到。 史蒂夫切到警察局内线知道了这个情况，嗯，方式是通过费彻公司捐给哥谭警察局及分局手机后台知道的。 这个是法拉设置的权限，只有他和法拉有。 当时法拉给史蒂夫密码的时候，史蒂夫都惊讶了，原来后世用户会怀疑手机厂商会留信息数据后台根源这么深，这种事从如此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吗？ 题外话暂且不提，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史蒂夫警觉。 都没到第二天，线索就被断，毒-品去向记录被带走，快手被毒死……动手快准狠，警察局果然如快手所说有很多内鬼，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快，让戈登跑空，又手上丢人。 不过坏东西总会冒出头，史蒂夫没有乱，而是给幕后黑手又记了一笔。 史蒂夫和托马斯接触合同后，他来到工地上盯着，这次没有搅事情的，工人们都在到点上工。 他没有别的事情，正好货车运来后续的水泥，他便也参与到工人队伍里卸水泥。 保安室里法特戳戳正在吹空调的鲍勃，对着他指了指工地上混在挥汗如雨的工人之中，一次就把三包水泥扛在肩膀上，灰扑扑的史蒂夫问：“鲍勃，那是老板吗？” 鲍勃一开始没注意，被他这么一指，坐起身来，盯着那个戴着头盔和口罩，正把三包水泥搬到工地堆放水泥的地方，看上去很是高大，强壮有力的男人，惊呼：“哟，好像还真是？” 瞧瞧，其他工人都佩服地看向老板，计数的工头都拍着老板肩膀夸赞呢。 就是可能夸得嘴太漏，口水喷了出去，老毛病了，而工头不知道是老板，老板也不知道工头那个家伙会喷口水，所以老板被喷了，现在在躲。 鲍勃看着工头认为老板作为手下工人竟然嫌弃自己，还不高兴，笑得肚子发疼，断肢那好像都疼了起来，不由得伸手握住断肢处，脸上表情扭曲。 缓过来，鲍勃盯着老板，怀疑他是不是共产主义分子，但一想他现在是资本家，这种突如其来的怀疑就丢在一边。 搞不懂，就像搞不懂老史蒂夫一样搞不懂这个大史蒂夫。 鲍勃又坐下了，吹空调。 法特看着朋友，吹风，看看大家的老板，搬砖，惊疑不定：“我们不要上去吗？” “他喜欢搬砖，就让他搬，我们管这么多干嘛？” “啊，他万一怪罪你？” 老板在搬砖，助理吹凉风，怎么想都不对吧，不上去，万一老板觉得自己都这样做了，你这个助理不来帮忙，是不是不称职？ 到时候因此让鲍勃丢了工作该多么的糟糕。 “那我继续去当流浪汉。我是看他爹份上答应来工作的，要他拎不清，我就走。” 法特看着自己这个朋友，心里叹息一声，他这样，就不想像来上班的，老板怎么就任用了他？ 想到这念头工作也不好找，尤其是现在这么好的待遇，得罪老板可是没必要，便继续劝道：“认真点，鲍勃，失去这份工作，你就没钱回家了，你也想看看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不是吗？” “失去就失去，我还能找其他工作。” 法特觉得他比自己还会吹了，好歹也曾经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战友，法特继续劝说：“你流浪这么久，很多事情都没有记录了，你通不过才是正常的，那些资本家只会高喊着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把我们排除在招聘范围外”。 鲍勃哼唧两声：“就是因为我们太软弱，所以那些应该挂在路灯上吊死的家伙才能这么嚣张。” “我有一家子要养活，我怎么强硬起来？” 鲍勃闻言，也叹息一声，没再嘴硬，但还是坐在凳子上没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那家伙，他自己上去卸货，不是因为别的，是他自己想这样做，不会因为我没有上去拍马屁就怪罪我的。” “那你还真了解。” 鲍勃点头道：“多和他接触，总能知道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揉搓着自己断肢表面，感慨自己还是有点老了，能力不足以担任这样一个老板的助理，勉强干着吧。 希望能够做一些事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拜访玛法 卸完货, 史蒂夫想了想自己今天除了去公司上班之外还需要做的任务。 一是跟玛法老夫人说说自己的计划，她可以给他办厂和建学校出出主意，二是找到凯瑟琳, 告诉她要办学校的事情, 三是找找布里斯托郡有没有合适的在售的土地，准备开一个农场。 玛法老夫人倒是好找, 她常在家中, 就算上门不见人，按照家里人说的到周围找一找, 也总能找到这个老太太，最多不过是帮忙提提菜什么的。 这次史蒂夫找过去时，玛法老夫人正坐在电视机前看默剧, 笑得前仰后合，连开门都是孙女去开的。 孙女认识史蒂夫, 径直领着史蒂夫进来, 对着自家奶奶喊道：“奶奶，史蒂夫来找你。” 玛法老夫人回头一看，站起身来, 走进厨房给史蒂夫泡了杯红茶，问他：“史蒂夫你可是出息了，我昨天就在电视机上看到有关你的采访，竟是开起公司搞什么高科技了，你爸爸知道肯定高兴。” 最近的采访都不是最近的事情了，史蒂夫有些不好意思，并因为不知道多少次听到“你爸爸知道肯定高兴”类似的话而发窘。 “厉害的是我的合作人，我只是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到这里，史蒂夫想起费彻公司还需要他处理的事情, 法拉上次抱怨过就不再来消息…… 史蒂夫咳嗽两声，正襟危坐，告诉玛法老夫人：“公司准备在东区办一个工厂，现在正在施工，修一所综合学校，明年工厂就要开始招工，学校就要招收学生，这次来是告知这个消息。” “昨天有人闹事的那个工地？” 史蒂夫惊讶：“老夫人怎么就知道了？” 玛法老夫人洋洋得意地笑道：“这东区，我的消息可灵通着呢，不过看你这样，倒像是事情解决了。” “可以这样说，我也是知道老夫人平时多与人往来，在这东区和很多人都说得上话，所以这招工和招学生的事情也请老夫人宣传宣传。” 史蒂夫把一张事先制作好的招收单拿给出来给玛法老夫人，招收单上正反面分别介绍了工厂和学校的情况。 “我的天，莫非你来做慈善的不成？” 玛法老夫人先看到的是工厂这条件，福利待遇都好，倒叫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妇人觉得不对，世上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由怀疑道：“你这可不是骗子工厂吧？” “不不不，老夫人，这些待遇都是劳动法要求的，没有高多少，也没有低。如果是给员工分股权这个事情的话，也设有很多限制，最大限度激励好员工，留住好员工。” 工厂有员工股权激励计划，是史蒂夫制定的，结合未来的管理模式，对人才大方，留住人才，激励人才，他希望尽可能地在东区挖掘人才，培养人才。 玛法老夫人眯着眼睛又瞧了瞧：“看来你这工厂野心不小。” 这话可没说错，史蒂夫在这工厂和学校上寄托了很多东西，法拉还曾经问过他，提供就业岗位，办学校，办医院，韦恩家都在做，未来也会做，为什么他要自己办，而不是支持韦恩家的慈善呢？ 史蒂夫的回答是：我总觉得自己来到这里，是应该做一些事情的，如果是支持韦恩家的慈善，我当然会做，但是仅仅如此是不够的，我要做的事情，也不能叫别人来做，需要我亲力亲为才行。 法拉又问了他的计划，最后支持他拿出资金去办这个大项目，还补充了很多内容，不叫工厂、学校孤立起来，让计划变得更可行。 史蒂夫也感慨，如果不是因为法拉也赞成他的做法，他可能还难以把事情做起来。 越相处，就越能认识到法拉这个年轻人的不凡之处，他聪明，老道，沉稳，还有着一颗善心，要不然也不会拿出他那一部分资金支持他，完善这件事。 当然，如果能够多在公司坐镇就好了，史蒂夫下意识如此想着，又觉得自己不对，实在是压榨自己这个合伙人。 史蒂夫暗暗内疚，一边对老夫人说：“能开好总是希望能开办好的，要不然投入这么多资金而没起什么作用，那就很可惜了。” 老夫人又翻过面看到学校这里，眼珠子定在人才培养计划上：“你这是提供免费就学机会？” “考虑到有一些孩子读不起书，或者家庭困难，初步计划是提供两种上学计划，一种是向学校借钱半工半读，毕业后工作还钱，一种是到学校读书，毕业就在工厂或者公司上班，相当于定向培养，学费会有减免，还可以按比例借钱，到工作后直接在公司账户上扣除还债。” 老夫人凝起眉头，盯着招收单缓慢摇头：“这里面最大一个问题就是你如何确保学生会还钱，确保他不会在你这里工作之后直接跑掉，还可能有家长把孩子直接丢你这，吃你的喝你的，还要你掏学费，等养大了家长却把孩子要回去，要啃孩子？” 史蒂夫也皱起眉，思索过后一时还不能拿出章程，就笑道：“还好我来找您问问了，要不然我可能还真得面对五花八门的状况。这个招收单还是草稿，还没定下来，还可以修改。” “那你可要好好思考这些事情，别把好事办成坏事。” 玛法老夫人拿着招收单看来看去，她能提出问题，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脑瓜子转啊转，最后叹气一声，把招收单放在茶几上，对史蒂夫说：“我看你在东区弄这些，未必没有因为你爹在这里扎根过的缘故，要不然这么多好地方，你为什么偏要选择这里？我是很支持你的，也会跟认识的人说这件事，就跟以前你爹开杂货店呆呆傻傻的，一点也不知道揽客，还是我到处说你爹卖的鸡蛋又好又便宜呢。” 史蒂夫感激道：“老夫人，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 谁知玛法老夫人打断道：“停停停，可不要说我是什么好人，按说法是容易折寿，而我自己认为就是别人看你是个好人，就容易欺负上来！所以，万不可说我是个好人。倒是你工地上现在需要人吗？这东区好多的人找工作要找疯了。” “我还准备在布里斯托郡买块地开农场，会固定需要几个打理农场的农人，农场的菜也会提供到工厂和学校这边，现在工地上还是买饭吃，但我计划可以开个小食堂，之后再办大，所以食堂也会需要人。工厂计划制造手机等产品，需要工人和工厂、器械、信息等方面的创新人才，后者也有可能引入到费彻公司。而学校则需要老师，和管理人员，都要求人品正直，能力不足还可以培养。保安的话，定下来只招收退伍军人了，之后可能扩招。” “不错不错，你是有打算的，那我也就跟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说你那边需要人了，放心，都给你介绍人品能过得去的。你要是好好对他们，他们也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家伙。” 史蒂夫听着，心情激荡，不由得担保：“我不会做个活该吊死在路灯上的坏家伙的！” 老夫人笑笑，右手摊平，掌心朝下，左手竖起食指，直指右手掌心，比了个叫停的手势：“我可不听什么誓言，就看你怎么做。说一万句，不如做到一件事。” “当然，老夫人，您就看着吧。还有您这中介和宣传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有，我这边也不能白叫你劳累，按照规定，经你介绍的员工和学生报你的名字，在稳定下来后，统计人数给您每人一美元的报酬，请您别嫌弃太少。” 玛法老夫人一听，果然高兴，对这件事情更是上心了。 她甚至自得道：“人老了，还有份这样的活计，我果然是精明能干。” “你想在布里斯托郡买地，这事我也有门路，我有个表亲是那里开农场的，他本来是华盛顿人，现在他儿子学校考到了华盛顿去，他也打算搬回去，就是这农场就要卖出去了。买他家的好处很多，捡现成的，我这个表亲一直没卖出去所以急着出了，坏处就是他也因为地里很多作物都在，价格没得低。若你同意，我帮你说，这价格就按照公道出，不叫你吃亏，想来我这个急着走的亲戚应该会同意。” 史蒂夫闻言，也点头应下来：“可以，老夫人你先说，约个时间我去看看，各方面合适，我就买下来。”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次拜访宾主尽欢，史蒂夫出来时，玛法老夫人是送了又送，还问他接下来是要去哪里。 “我想找一个小姑娘，叫做凯瑟琳，我想告诉她学校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资助她上学。” “凯瑟琳？”玛法老夫人若有所思：“是老史蒂夫认识的那个小姑娘，走路没声的那个？” “是的，黑头发的那个。” “那你可能得费劲找找，我都没多少关于她的消息了，你可以先去她原来那个住处找找看。” 史蒂夫道谢一声，按着记忆，找到凯瑟琳家的时候，却没有找到人。 事情奇怪了，难道凯瑟琳跟他说的地址不对？ 史蒂夫又到左邻右舍去问，一些人防备地看着他，听他问一个叫做凯瑟琳的黑头发女孩住在哪的时候露出冷漠的表情，倒像是不认识这个人。 这种不认识不像是作假，就算是是史蒂夫拿出迷人的钞票让人家热心起来，被问的人和他对着特征，也说没有这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读者“靈魂之鄉在彼方遊蕩之魂在何方”,灌溉营养液+1 第62章 身份真假 一个人要藏进东区里轻而易举, 就像一粒沙子混入了河水里，了无痕迹。 史蒂夫自责自己没有多关注凯瑟琳，除了之前凯瑟琳说过的一个模糊地址外, 想不起还有什么更多的有效信息, 走遍周围询问，都没有消息。 他又去了一趟玛法老夫人家, 她得知这个消息, 宽慰他道：“史蒂夫，东区的孩子机灵着, 你别急，我会发动认识的人找她，有消息通知你。必要时候我会报警的。” 老夫人没有说糟糕的情况, 两个成年人心知肚明可能的坏结果。 “麻烦你了，老夫人。” 到上班时间, 史蒂夫没有多停留, 而是去了公司。 费彻公司起步于东区，那里地租便宜，融资之后就无法忽视东区的不便利了, 法拉大手一挥，撒钱在钻石区买下一栋楼，用不上的地方租出去，就这么把公司搬到北有罗宾逊公园，南邻哥谭市警察局总部，西边有韦恩塔，东有格兰特公园，位置优越的地方。 有时候史蒂夫会想，法拉明明可以独自开公司, 却一定要拉他一把，法拉他——钱很多。 尤其是史蒂夫找托马斯拉了一笔投资之后，法拉就运用他黄金手指钱生钱，给公司账户挣得很富裕，能够支持费彻公司先搞出个人电脑，又进一步搞出手机，底下的项目到处开花，就连史蒂夫主持的材料小组都产出了不少的成果。 这也是史蒂夫之前答应给布鲁斯士兵做一套更先进的的蝙蝠镖的底气。 公司快速扩张，本来一栋楼只占一层的公司层层加码，俨然有发展成集团的趋势，业内对于费彻相当看好。 而史蒂夫不得不服气，某类人，比如法拉科尔，比如某斯塔克就是经商天才，自己这种文科生不服气不行。 他能做的，就是除了费彻工厂和希望学校那边和必要的生活花销之外，分红给他的钱全部继续投入到研发，而不是拿来各种享受。 当然，史蒂夫物欲也不高。 摩登大楼在冰冷的城市里扭出蛮腰，一面面整齐的玻璃之后是一间间办公室，史蒂夫走进专门的通道，坐电梯上去，直奔办公室，在走廊碰到行政秘书在端一杯热咖啡。 “是要送给谁喝？” “老板，您来了，这是科尔大董事要的咖啡。” 史蒂夫摸摸鼻子，伸手把咖啡接过来：“我去送吧，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那老板，我这边还有其他三个秘书手头都有需要您签字的文件，是直接那给您还是等会送到您的办公室？” “送我办公室吧。” “好的，老板。” 史蒂夫端着那本棕色的，带着咖啡的醇香和牛奶的甜香味的咖啡，调转方向敲响法拉科尔的专属办公室。 “请进。” 年轻人的声音隔着门响起。 史蒂夫推门进去，透过巨大落地窗进入室内的光也随着他推门而入照到他面上，这个办公室很亮堂，相比起一般的领导办公室，多出一个专属的零食架子，办公桌边缘摆了两盆盆栽，一盆是仙人掌，一盆是仙人球，绿绿的，还刺刺的，明明那么多肉。 预想的埋头处理文件的年轻人坐在电脑前，屏幕花花绿绿的光反映照在他脸上，史蒂夫猜测他在看电子文件或者看数字报表。 法拉分了个眼神给敲门进来的人，看到史蒂夫，竟然挺和气：“听说你要送你那个徒弟一个更好的飞镖？” “是的，早就有这个计划。不过，我现在过来，第一件事是想我问你怎么调查可不可以帮忙调查一个自称凯瑟琳的孩子。” 法拉疑惑：“凯瑟琳？” “是的，一个东区的小姑娘，我本来想资助她读书，却没有找到她。” 法拉坐直身，史蒂夫把那杯咖啡端到他桌子上，看到的就是他的电脑屏幕一换，法拉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输入一段代码，进入一个数据库。 “有更多信息吗？” 法拉在里面输入凯瑟琳，侧头等着他说更多的。 史蒂夫把凯瑟琳的外貌描述给他，法拉听着眼睛眯起来，愈发觉得有些熟悉。 史蒂夫也觉得自己麻烦人，连凯瑟琳姓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事关一个孩子的行踪，他也就厚着脸皮补充：“凯瑟琳很喜欢猫，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应该学过一点柔术什么的……这些是不是不能帮助你查到凯瑟琳的信息？那我也可以把她画出来，实在不行，我可以拿着画去报警。” “喜欢猫”、“独特气质”、“学过柔术”…… 法拉越听脸色越古怪，看着史蒂夫在自己这找了支笔，拿了一个本子就坐到另一边去画凯瑟琳去了。 “你又不是凯瑟琳什么人，你报警可能没什么作用。” 法拉把已经输入的对应意思是“”凯瑟琳“”的一串字符删去，改而输入“瑟琳娜凯尔”，意料之中，资料库给出的结果里面，没有符合史蒂夫描述的，黑色短发，猫一般的女孩。 因为瑟琳娜凯尔曾经删去自己在身份系统中自己的信息。 法拉大脑里也给贝琳达、伊莲娜或者埃尔瓦这些化名中加入凯瑟琳。 “我总要尽最大努力。” 法拉把信息都删除，叹息一声，一个很有感染力，能把人团结起来，乐观积极，善良真诚的史蒂夫。 他迅速编造了一个关于凯瑟琳的身份信息，然后提高声音道：“找到了，史蒂夫，我想你可以下班之后去找这个小姑娘。” “真的吗？”史蒂夫站起身，把已经画了一半的纸笔拿在手里，快步走到法拉身旁，看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信息，包括凯瑟琳现在住在哪里，由谁领养：“法拉，你太棒了，原来是我记错了，就隔着两条街，一道墙，我就能找到她。很谢谢你，法拉，你是这哥谭最聪明的人！” 法拉笑笑，看似淡定，实则嘴角上扬，不知道为什么，被史蒂夫夸，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 是的，现在他就是哥谭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 他把资料发到史蒂夫手机上，然后从数据库里退出来，电脑屏幕上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史蒂夫这才看见他电脑上的电子游戏，噎了一下：“这是什么游戏？” “公司新开的游戏部门做的初步版本，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就是没有跟进度。这就是我们公司做的游戏，这么快做出来了？” 史蒂夫凑近看，电脑屏幕上的小蛇还在法拉手下不断吞吃五彩斑斓的水果，不断变长。 哦，贪吃蛇，巴基偶尔会玩。 “嗯嗯，我在试一试怎么样，感觉可以投放到我们的按键手机上了。倒是你，不是在韦恩庄园过得舒服，不想来加班吗？” “我准备搬到外面开农场，农场里果蔬粮食可以提供给工厂和学校，省钱。” “倒也没这么穷，你不管你那个徒弟了？” 史蒂夫狐疑：“总感觉你很关注韦恩家，为什么不多和韦恩家接触呢，真的是你家里破产是有韦恩家族的缘故吗？” 光线把法拉一照，照得皮肤仿佛是透的，浸着清俊显小的脸，他摇摇头：“当然不是，如果没有利益纠纷，谁会讨厌韦恩一家子呢？” 这听着倒像是很喜欢韦恩一家啊。 “那为什么说假话，我看你和托马斯之间的沟通也不少。” “我说不好见面是真话，这你就别管了，你先给我去上班，我明天就走。” “什么？”史蒂夫还没从高兴中回转过来，就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 法拉把鼠标键盘一堆，端起史蒂夫送过来的咖啡，皱了皱眉，喝了一口。 秘书放了少量牛奶和足量糖，没那么苦，味道还行。 他放下咖啡杯，揉揉眉心，真是加班加狠了，他重复道：“我明天要走，短时间不会回哥谭，之后可能有代理人回来，但是也说不定，所以我不在，就算组织架构已经初步完善，你也至少得监管起来，做好这个老板。” 史蒂夫皱着眉，但还是说：“你走得太急太突然了，我还没给你送行。” 法拉心说还不走我就得在这里上班上个没完没了，一身班味了，恨不得立马就走，但又想到合作过程中史蒂夫确实尽职尽责，不爱加班而已，语气又缓和一些：“不突然了，一开始我就说让你管理的。” “你明明比我年轻那么多，在经营公司这件事情上，我还是不如你。” 行吧，承认自己的不足。 法拉当然调查过史蒂夫，嗯，突然冒出来的人，疑似会从海里大变活人，不过怪人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至少经过这么久的考察，史蒂夫是一个十足十的好人。 这个描述似乎有些单薄，更多的可以从他开工厂、办学校、招退休军人、尽职尽责教导韦恩之子、洪水台风中救灾等等行为事迹中进行补充。 法拉愿意相信他。 “交给你，我放心，史蒂夫。” 被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年轻人这样说，史蒂夫顿了顿，他无奈道：“你都这样说了，我不能再推脱，我答应你，等你下次回来，费彻公司，应该会变更好。” 法拉笑着挑眉：“应该？” 风透过落地窗吹进来，吹得的两侧窗帘飞扬起来，法拉头顶有些凌乱的头发顺着风的吹去的方向拂动，吹亮了史蒂夫的双眸。 “虽然不想说大话，但是我确实应该有锐意进取的志气，是的，等你回来时，费彻公司，会变得更好。”—— 作者有话说：读者“靈魂之鄉在彼方遊蕩之魂在何方”,灌溉营养液+1 第63章 资助上学 法拉在来之前被导师要求不准擅自行动, 但是导师不在，哪个学生会不想来一些自由活动呢？ 比如给自己取名法拉科尔，近距离观察这个不一样的哥谭。 法拉科尔, 一个相当不走心的名字。 很像法尔科内的重新组合, 估计不少人以为他确实跟罗马人科迈恩法尔科内或多或少有关系，这倒方便了他很多的活动。 比如, 开一个叫做未来的公司, 推动整个哥谭的科技升级，而不是一步步坠入更深的深渊。 是了, 法拉知道哥谭一个可能的未来，哥谭成为著名的混乱之都，黑-帮进一步扩大, 用金钱腐朽上层，扭曲司法行政, 用毒-品、暴力等手段控制下层, 获得暴利，把哥谭的希望一点点湮灭。 一个神秘人站出来，用恐惧拉拽住跌落悬崖的哥谭, 在痛苦和坚持中与黑暗进行拉锯。 当然也知道无数次摸索之后形成的科技发展方向，以提前布局高精产业，同时精心挑选的合伙人史蒂夫则负责不让底层人被这种将要飞突猛进的潮流给甩开。 那个家伙以为是自己要回馈哥谭人，回馈东区人，实则是与法拉的目的一致，法拉在推波助澜。 史蒂夫以为自己要开工厂，办学校，而法拉不是，理所当然更多地上心不是吗？ 嗯, 还会产生愧疚心理。 只可惜法拉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他不能沉溺于这里。 要不然法拉能够在这里，探索出完全不一样的哥谭。 以上，是法拉的自白。 他的哥哥则表示，真是太弱了。这次换他来。 ———— 不知内情的史蒂夫被迫开始熟悉哥谭的更多人，为了开学校，他需要负责的事情很多。 按照规划，希望学校主要包括K-12的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并不包括更高级的大学教育，那不太现实，也不是东区乃至于很多哥谭人所需要的。 K-12私立学校，也就是小学到高中，可以为失学儿童、工厂员工子女提供教育，政-府对此要求不严，史蒂夫有专门的行政助理去做注册、认证、招聘老师和招收学生，涉及到比较困难的就是学生问题，面向的是穷人，就得做好长期不盈利的准备，好在费彻公司也挺高利润的，研发的大头因为法拉提供的技术而节省很多，足够使用。 而职业学校要求比K-12私立学校要求更高，必须要向州教育部门进行申请，保证场地、资金、师资等配置合格，并经过联邦教育部认可的认证机构进行审核认证。 同时要对社会公开信息，表明办学的宗旨，具有什么课程、收费和退费的规定等。 负责这部分的是一位来自东大的华人职工，他似乎很擅长办职业学校，不但完善了工人工作和学习的安排，还主动和已经在招的工人等职员进行交流，克服部分人的歧视，争取到几乎全部人的入学。 史蒂夫也把凯瑟琳安排进了学校。 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一间出租屋里。 当时是一个女人来开的门，门里似乎有不少眼睛。 史蒂夫说找凯瑟琳，女人一脸疑惑，刚要开口，凯瑟琳从后面挤出一个脑袋，很警惕，黑沉沉的眼珠子盯着史蒂夫。 凯瑟琳看清是他，质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听说希望学校吗？我想要资助你上学，凯瑟琳。” “你认识？”这是正一头雾水的女人在问凯瑟琳。 “姐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史蒂夫。” 凯瑟琳的姐姐问道：“救灾英雄史蒂夫？” “是这么传的。” 史蒂夫摇摇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叫我史蒂夫就好……” 这位女士却态度大变，欢迎史蒂夫进来：“史蒂夫，家里比较小，还请进来。” 史蒂夫成功进入凯瑟琳家，一双双猫眼晃动，猫咪们警惕地坐在各处打量史蒂夫，有一只胆大的黑猫迈着猫步走到史蒂夫两米远的地方停下，绕一圈，仰着脑袋观察他，发出喵一声。 凯瑟琳的姐姐不好意思道：“家里养了很多猫，我让它们去另一边。” 没等她驱赶猫咪们，史蒂夫摆手道：“不用不用，很可爱，我不害怕猫咪，猫咪是一种迷人的生物。” “那好吧，史蒂夫，你也可以试一试摸一摸，但是要小心不要被猫咪咬到。” 凯瑟琳走进厨房端出一杯冰水，放到史蒂夫面前：“只有这个。” “可以的，谢谢。” 史蒂夫坐下，捧着那杯冰水，而凯瑟琳的姐姐坐在另一边，凯瑟琳坐在她旁边。 “你爹呢？” “……没找到，我在他留下的记录里提到想要让你读书。说来幸运，和合伙人一起开的公司让我钱财富余，我就想到他的心愿，我的想法是资助你完成小学到高中的教育，如果你继续读大学，甚至深造，我也愿意提供所有学费，成绩优异还有高额奖学金。” “这真是——”凯瑟琳的姐姐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喜出望外，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太谢谢了，我也很想送她去上学，只是我钱不够，而这孩子又倔强，不愿意去，所以才耽误下来，但我也得说明一些特殊情况，我妹妹她不是一个寻常孩子。” 她转向妹妹：“你还不说实话吗，瑟琳娜？” 这下轮到史蒂夫疑惑了。 凯瑟琳，或者说瑟琳娜不是很高兴，顶着姐姐严厉的目光，败下阵来，才转向史蒂夫：“抱歉，我叫瑟琳娜凯尔，因为我没有对你爹说实话。” 史蒂夫，加老史蒂夫，哭笑不得：“所以是瑟琳娜？瑟琳娜，对于你保护自己，没说出真名这件事我没有意见，你也不需要道歉，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去上学这件事，哥谭的未来需要的是更多有知识有技术的年轻人。” “但是我是黑户。” “等等，为了找到你，我请了我的朋友找你，他找到了你名叫凯瑟琳的户口信息……” “这不可能，我的身份信息被我从系统里删去了！” 史蒂夫若有所思：“不管如何，凯瑟琳这个身份信息你可以使用，我的目的还是想要让你去学校读书。” 瑟琳娜则问：“你的朋友是谁？” “他很神秘，我也说不清。也许是他特意给你做的身份信息，若是他还在哥谭，我必定要找他问清楚的。女士，瑟琳娜，我希望你们好好考虑读书这件事，瑟琳娜是个好孩子，她应该学习到更多，从而有更多的选择。” 史蒂夫把一张学校报名表放到小桌上。 史蒂夫起身告辞，而瑟琳娜出来送他，到门口，瑟琳娜问：“我路过学校工地，那里已经建起教学楼，你怎么做到如此快的？” “一开始没这么快，甚至进度有些慢了，我担心赶不上计划，就花大价钱请了东大的施工队。” 瑟琳娜又问：“你确定你能够做到你想要做的这些事情？而不是不知道哪里翻车，某种意义上的人亡政消？” 史蒂夫肯定地点头：“当然确定我可以做到，我们可以做到，相信我，我不是一个人，你也不是，我们目标一致，能够做到很多。瑟琳娜，我很期待，甚至思考过你可以发扬你的柔术，参加例如体操等体育项目，我想你会取得巨大的成就，甚至为国争光。” 瑟琳娜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她转动眼珠:"谢谢你，史蒂夫。还有，要摸一摸幸运吗？" 她回头，捞出来一只黑猫，这只猫咪的眼睛是金棕色的，整团融化在瑟琳娜的手上，抬起脑袋看了史蒂夫一眼。 史蒂夫伸手，名叫幸运的黑猫没有躲，甚至凑近，把脑袋伸到史蒂夫的手下，方便他抚摸。 史蒂夫手指陷入幸运的头毛里，幸运三角立起的耳朵在史蒂夫手掌下动了动。 抱着猫的瑟琳娜抬起眼，笑容神秘：“那么，祝你幸运，史蒂夫。” “谢谢，瑟琳娜和幸运。” 带着祝福，史蒂夫又去查看工地。 东大的施工队很高效，和本土施工队一起进行施工。 史蒂夫和鲍勃站在一起，看各处塔吊林立，货车把材料送进来，由人安检之后，卸货，把定制好的叠合板和夹芯保温墙板等材料整齐码放到一起，工人们头戴安全帽，操作着注浆机，灌浆饱满度检测器进行施工，把板材变成墙体。 每完成一处，就有另一个公司的验收团队进行检查，拍照存档，以后出问题都可以按照记录进行追溯。 “秩序井然啊。” 鲍勃还是不满意外国施工队抢了工作机会，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找东大的？哥谭还有其他的施工队一样可以用。” 史蒂夫也有些无奈，他何尝想让人家大老远跑到这边来辛苦，而不是偏向于本地人，想让更多的本地人能够挣到钱呢？ “我查了资料，他们能做得又好又快，那里的人民很厉害，有着独属于他们东方的智慧，而我们国家的施工队则慢了。而工厂和学校及时建成是更重要的事情，那可以更早地释放出更多岗位和工作。” 听到这，鲍勃只能安慰自己这只是施工上面的评价而已。 眼看着这边状况火热，史蒂夫一天的工作也基本完成，准备回公司一躺，一看，整辆摩托车被偷走了。 史蒂夫报了警。 鲍勃安慰道：“虽然我确定你报警找不回来，但是说实话，老板，我认为你骑摩托车能够骑这么久而不被偷走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奇迹，很值得了。” 史蒂夫只好叫司机来接，他竟然也有专门的司机了—— 作者有话说：我发现自己节奏不对了，我正在努力调整。 第64章 伪装工人 秘书把一张日程表放到史蒂夫眼下：“老板, 这是最近的行程安排。” 史蒂夫上下扫过，盯着上面“出差高科技产业大会”这一项上，问道：“我记得这个产业大会大是在大都会？” “是的, 老板。” “据我了解, 大都会的生物科技更发达，高科技产业最强, 应该在旧金山硅谷, 那里半导体产业发达，是我们费彻主要人才来源和部分技术来源。” “是的, 老板，这个产业大会是由大都会高科技公司联合发起，邀请周边城市一起商讨高科技发展方向, 战略部门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 “这个时间……让战略部部长和研发部副部长参会，我视情况过去。” “是, 这就为老板修改行程。” 史蒂夫突然叹了一口气。 手下立马贴心询问：“老板, 还有什么问题吗？请指示。” 史蒂夫摆摆手，笑着说：“也快下班了，我去材料组转转, 你处理完手头剩下的工作，也按时下班吧。” 公司有两大层的实验室，材料组占了两个大实验室，史蒂夫这个老板过去，研究者就把最近的研究成果摆给他看，顺便暗戳戳要点经费。 “老板，这可是新研发出来的上好的军工材料，我们公司要想跟军工方面搭上线，这就是极好的敲门砖。若是把这个课题进一步研究下去, 我们改变整个材料科学领域都不是问题。” 史蒂夫被喂了大饼，但对着实验结果显示的他能够轻易看懂的材料性质，倒也挺高兴：“博士，我当然相信我们研发人员的能力，虽然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转向军工的计划，但是尽管把成果报给战略部，战略部的专业分析人员会最大程度地发掘你们发明的潜能，给与合适的支持，我看好你们，经费会审批下来的。” 这次来，就是想要合适的材料来做蝙蝠镖的，史蒂夫得知材料组做出了几公斤新式金属材料，自己拿走一部分。 如此，史蒂夫拿到蝙蝠镖材料，同时材料组获得史蒂夫应下来经费，双方都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位于布里斯托郡，韦恩庄园隔壁的农庄，小湖映着天，白天鹅是那映出的天上的白云。 旁边大片田地里机器翻出地里一个个巴掌大的土豆，收拢，装入仓库里，等待后续的处理。 菜地里倒是色彩更丰富，紫的茄子，红的番茄，青的辣椒…… 一辆货车停在门口，高大强壮的工人进进出出，把一个个大箱子卸下来，装进农庄里新建的工作室里，史蒂夫定制的机器被一个个组装好，有条理地放置在工作间的各处。 有工人偷闲，四处转了转。 农场暂时的管事只有一个人，是被调过来的法特，他盯着这些工人走来走去。 史蒂夫回来的时候，就见小布鲁斯穿着一身英式小西装，站在湖边，和湖里的白天鹅对视。 大鹅水里红色的脚掌拨动湖水，洁白的身体团在水面上，纤长美丽的脖颈弯曲成美丽的弧度，红色的喙部偶尔会啄一啄自己的羽毛。 其中一只喙特别红，和另一只天鹅亲昵地蹭蹭脑袋，交颈，互相清理羽毛，在男孩站在岸边的时候，豆豆眼黑亮亮的一直注视着岸边的男孩，慢慢地拨动脚掌，向着岸边游。 小布鲁斯也盯着它，突然肯定道：“我记得你，你曾经在我家的喷泉里和另一只白天鹅亲亲我我，你是一只不忠诚的坏天鹅。” 天鹅不知道，天鹅突然加快速度，扬高脖子：“嘎——” 小布鲁斯大叫：“你别想再欺负我了！” 他和坏天鹅面对面，蓝眼睛对黑豆眼，都是伏低，不过小布鲁斯是等待发起进攻，而坏天鹅是主动发起冲锋。 “嘎嘎噶——” “嘿——”小布鲁斯略有些往后躲闪，伸手却是很快的，一把抓住了坏天鹅的脖子，一用力，把疯狂扑腾的坏天鹅提了起来，手臂绷得直直的，以让坏天鹅离自己躯干最远，以免扑腾到自己身上。 健康结实不少的男孩子把脸也绷紧了，因为—— “嘎嘎嘎嘎嘎嘎！” 坏天鹅叫得凌乱又大声，不仅吵得小布鲁斯耳朵嗡嗡的，也引得周围人都看过去。 史蒂夫跑过来，先伸手把坏天鹅接过来，拯救要为恶霸一般的坏天鹅败退的小布鲁斯，随手把鹅丢回湖里，这坏天鹅就窜一样连划带展翅，飞到另一头。 左右看都没看到韦恩家大人，史蒂夫惊讶道：“布鲁斯，你竟然一个人过来了？” 男孩见到史蒂夫，先松一口气，下意识要笑，却听他这话，嘴角又下撇了，横眉冷对：“难道我不能一个人出来找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跟托马斯、玛莎或者阿尔弗雷德说过你来我这里了吗？” 小布鲁斯转向一边的灌木丛，盯着那里：“当然，阿福送我来的，陪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厉害的小伙子。” 史蒂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谁？” “噔噔噔噔~猫咪大王！” 男孩伸出手，摆出一个迎接的姿势，灌木丛里一只黑色的肥猫冲了出来，额，原谅有些冒犯，但是这猫真是肉晃晃的。 黑猫嘴里还叼着一只小麻雀，急停在男孩面前，很像一辆卡车急刹，蹲坐在那，像个黑煤球，圆鼓鼓的，猫咪把嘴里翅膀耷拉，瑟瑟发抖的小麻雀放到地上，爪子还给男孩推了推。 “哦，猫咪大王，我不吃蟑螂，也不吃蝙蝠，这个麻雀也不吃。” 史蒂夫一言难尽，他惊觉猫咪大王是不是太胖了。 小布鲁斯则看懂了史蒂夫的眼神，抱怨道：“负责饲养它的艾莉姐姐早已经在为猫咪大王减肥了，她给猫咪大王控制食量，花更长时间和猫咪大王玩逗猫棒，增加它的运动量，希望能够控制猫咪大王的体重。但是猫咪大王经常跑出去，它能够自己找食物吃，你看，你可以在野外抓麻雀等小动物吃，很难以控制它的食物总量。更过分的是，猫咪大王学会了跟不同的女仆姐姐讨要食物，我们以为它只吃了一份食物，但是实际上它吃了好几个人给的食物。” “好吧，可能猫咪比较容易胖。” “我思来想去，决定每天遛猫，进一步加大猫咪大王的运动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它认为我减少它的食物，带着它倒处跑，是因为我食物不够了，还打猎不到，所以它开始给我打猎。” 说着，男孩露出了类似于牙疼的扭曲表情，不知道是要笑还是怎么。 “扑哧。” 小布鲁斯幽怨地看着猫咪大王，把它抱住，然后对史蒂夫说：“史蒂夫，你看看麻雀还能飞走吗？” 史蒂夫蹲下来，把麻雀放到手心，仔细查看了小鸟是否有受伤，揉过麻雀的翅膀，没有摸到受损的地方，得出结论：“受到了惊吓，很可能被猫咪大王抓抓放放折磨过，所以不敢再逃跑。” 他找了个远离人的地方，把麻雀放到草团上，走开，不一会，就有只小鸟怯生生飞出来，然后逃命一样飞走了。 工人不断进出工作间，一个个纸盒堆在一起，收拾了纸壳等垃圾出去，他们装卸、组装，穿着无袖衫，汗水在肌肉上滚落。 小布鲁斯问：“这是做什么？” 史蒂夫领着小布鲁斯走到最里头，一边说：“我买了一些机器，包括清洗机、切片机、烘干机等，像今天的土豆就可以用这些机器处理。” “好吧，史蒂夫，你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吗？” 史蒂夫凑到他耳边，眼睛盯着四周，把钥匙插进门锁里，拧动，一边小声对他说：“不知道，但是你今天可能需要等待一下再告诉我。记住，壁橱上有一个奖杯，转动，会出现一个密室，你躲进去，转动里面的烛台，躲进去，别害怕。” 小布鲁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但史蒂夫的话语很清晰，牢牢进入他的脑子里，只是他身体没那么快。 当史蒂夫飞快地拉开后门把他推了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他趔趄一下，进入工作室后没有他人的房间，门后响起一阵砰砰砰的枪响。 危机之中，身体就又会动了，快速跑到壁橱那，按照史蒂夫所说拧动奖杯，在冲进墙上突然打开一道的门前，犹豫了一下，多做了一件事，然后快速进去，转动机关关门。 这是一个地下室，墙上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小布鲁斯心里的恐慌丝毫不见少，但他记得史蒂夫说的，越危险就越要冷静思考，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工人！ 那些格外强壮的工人，或者说杀手，明明机器快要装完，却没急着走，一个个做事也不像一般工人一样生活化，太有纪律了。 堆放一边的还有几个没打开的纸盒，里面藏了东西，其中偷懒的也不是真的偷懒，而是探明地形和状况。 他们等待的应该是史蒂夫，因为他来这里是他临时起意，但是他过来得早，这些杀手没有让他走，而是想要连他一起杀掉。 史蒂夫也是进到工作间看出来了，这么多杀手，他带着自己，往外走就是靶子，所以史蒂夫自然地带着他走到后门，他被推倒只有史蒂夫有钥匙，所以没有其他人的房间，让他更保险地进入密室！ 而史蒂夫自己，将要面对一群杀手。 确实按照小布鲁斯分析的，史蒂夫背对这群人，开门把小布鲁斯推进去的瞬间，就有人掏枪了，而史蒂夫躲无可躲。 第65章 生死危机 农场的工作间隔壁是仓库, 前面是大坪，后面是一个休息室。 工作间本身不小，两排机器贴着两边墙壁拜访, 中间留出一条走道, 后门联通休息室。 在工作间负责安装的“工人”共六名，还有一个领头的在外面, 这些人都穿着灰色的工作服, 最大码的衣服掩盖不住一身健壮。 六人中有四人站在机器前安装，位置靠外。 一人蹲在走道, 低着头，手在走到打开的纸箱中。 一人最靠里，坐在靠边的凳子上, 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水瓶喝水, 距离史蒂夫八米远, 眼睛瞥向里面，状似无意地看向史蒂夫和小布鲁斯。 六人封锁了整个工作间。 门闩“咔哒”一声锁死，后门被反锁死, 却像有另一种开关被打开，空气突然躁动起来，最先腾地站起来的是喝水哥，几乎一起从兜里拿出来的手里多了一把枪。 四个机器哥，各自掏枪，齐齐指向史蒂夫，而走道哥不紧不慢，一刀划开旁边一直没有打开的纸盒，从里面掏出因为要扮演工人而不好携带的□□, 慢悠悠地准备分发给同伴。 除开走道哥外，五人五道枪口同时抬平，黑洞洞的枪口形成死神的召唤，子弹出膛时如同毒蛇吐出猩红的蛇信，时间像被拉成粘腻的慢镜头—— 属于英特拉泰克 TEC-9高频“嗒嗒嗒呼啸着冲着史蒂夫的脑袋而来，子弹在空中连成一线，不断紧逼。 他却在这零点几秒的缝隙里，整个人“矮”了下去，躲过第一波子弹。 史蒂夫动作飞快，斜向一边翻滚，躲到了几乎能够挡住后门的工作台后。 庆幸这个后门设计在斜伸出的工作台后，正面看，工作台能够挡住下半段的门。 而调转枪口后第二波子弹又来了，枪声打到金属机器，工作台甚至工作间的灯管上，发出劈里啪啦，叮咚哗啦的巨响。 空气里也弥漫起刺鼻的烧焦塑料味混着硝烟味道，这是因为出场的英特拉泰克应该是半自动手-枪，但是结构简单，被黑-帮工匠改成了全自动，材料又是廉价冲压件和塑料机匣，这么连着打，会有味，甚至枪管上的劣质发蓝层都会在不断射击之后泛出一股奇怪的酸涩金属腥气。 被波及到的灯管开始疯狂频闪，每个人的影子开始闪烁摇曳，扭曲成怪样。 史蒂夫背抵着工作台，右手拿着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放在胸前，数着子弹数，史蒂夫从右边突然伸手，引来一片子弹，又突然收回。 就是此刻，□□伸出，一枪，命中走道哥。 原本不急着发□□，觉得没有必要的走道哥抱着一把卡宾，胸口中弹，胸腔顿时有了一个洞，维持不住气压，呼吸艰难起来，倒在走道上，手里的三支卡宾已经被他装好弹夹。 “我艹，罗姆！” “愚蠢的罗姆！明斯克，快把卡宾拿给我，我盯着那个家伙，该死的，我要杀了他！”喝水哥躲到了机器后，手-枪换上新的弹夹，从机器的空处伸出，对准史蒂夫，为同伴们架枪。 名叫明斯克的机器哥，弯腰去捡□□，史蒂夫侧出枪，手里的□□左轮手-枪枪声音低沉有力，警告他，逼得明斯克立马想往回缩。 但是不及史蒂夫快，被打中小腿，连爬打滚躲到了机器后面。 其他三个机器哥则从另一个纸箱里拿出了想要的武器，属于□□的膛口制退器把声音削成拉长的“嚓—嚓—嚓”声，三连点，一个枪口突出前后紧随的三颗子弹，强大的火力逼退武器只能单发的史蒂夫缩到工作台后出不来。 喝水哥这时候有闲心用费彻公司做的传呼机给还在屋外的小头目杰瑞汇报了情况。 “杰瑞杰瑞，罗姆胸口中弹，情况不明，明斯克小腿中弹，目前小韦恩躲到后屋，目标被我们困在墙角！” 传呼机那头说：“知道了，把那个男的杀死，小韦恩自然可以抓到！” 喝水哥以为杰瑞会过来，但对方说完就把通话停了。 喝水哥冷笑，对左右说：“杰瑞在外面看着我们，现在他子弹不多了，我们一起上！” 他和三个机器哥端着枪，警惕地盯着藏无可藏，就在工作台和墙角形成的空间里。 如果不是手里没有手雷，保准灌史蒂夫一颗，送他上西。 不过现在也没差了，他们四个人，拿着卡宾，只要史蒂夫一出来，就把他打成筛子…… 工作间外杰瑞听到工作间里打起来了，没有急着加入战斗，六打一，如果他的手下们打不赢，那就只能说这群人都是蠢猪。 他看了眼湖上白天鹅因为枪声受到惊吓涡轮机启动，在水面连踩带飞出一圈圈沿着飞行轨迹破开的涟漪。 还有一转眼的功夫，随着韦恩少爷而来的黑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杰瑞知道有时候小细节会让事情变得截然相反，所以与其去跟手下直面可能的危险，他觉得把韦恩家的猫抓起来，给那对夫妇寄信的时候就可以把猫带点小韦恩的血一起送过去，这有钱人不被吓得什么都配合？ 杰瑞在附近可能藏猫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找到，正烦躁的时候，手下告诉他把史蒂夫给堵住了，小韦恩在后屋，立马有了新的想法。 比如，他亲自把小韦恩抓住，拿最大的功劳。 他假做偷闲的时候就发现后屋休息室在后头还有一个门，虽然上了锁，但是破门而入还不是简简单单？ 杰瑞想到就做，回身往后走，在工作间外放工具的包里拿出一把斧子，绕到后屋，一道铁门锁在外面，里面还有一道木门。 杰瑞手持斧头，对准锁一顿劈砍，铁屑飞溅，锁头在杰瑞的斧头下发出撕裂金属的尖啸。 “铛！铛！铛！” 每一下都像把整个门都要劈成两半。 第三下，锁扣“啪”地弹开，杰瑞一扯，门锁到了手里，他随手丢到一边，喘了口气，看了眼刃口有小小的卷了刃的斧头，伸手又把铁门打开，对着木门，高举起斧头，抡过头顶，斧刃划出一道银白色弧光，一闪而没，他脚跟一拧，全身重量顺着肩背砸下去，“砰”一声，第一斧劈进门板正中，木板裂开，他斜用力，那道口子就豁开得更大，炸出黄褐色的木屑，掉到地上。 杰瑞见着破门的希望，手臂立马更有劲了，连连劈砍，豁开口子，扩大缺口，但是要劈开可以容人通过的缺口需要时间。 杰瑞很快又烦了，手指掰开一块木板，摸到里面锁的位置，从口袋里摸出枪，对准锁打空两个弹夹，获得更加破烂的木门。 这时，他再推门，门就被打开了。 休息室里没有开灯，但是有光从打开的门里照进来，照出里面的布置和空无一人的状况。 休息室只有两道门，从工作间过来的门和从后面进去的铁门套木门，窗户还完好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还能跑哪里去？ 要么还在里面，要么从另一个出口跑了出去，但是一个小孩子，量他也跑不远。 杰瑞打开灯，灰尘在光线里飞舞，他四处查找，在墙角找到一个类似于狗洞的通道，从里面开闭的小门被拉开。 他打量着这个成人肩宽，小臂高的洞，估计小韦恩确实可以从这里爬出去，他蹲下身，探着身子，从里头看外头，就是农场的土豆地，原本还有农人收尾的地里现在空无一人。 杰瑞知道，按照哥谭人的生存之道，他们都早在开响第一枪的时候跑路了。 突然斜拉里一只猫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过来，爪甲狠狠一划，杰瑞下意识往后退，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多出几道血印子的脸，龇牙咧嘴。 意识到是猫，还应该是小韦恩带来的那只黑毛肥猫，他也不再多管伤口，举枪对着洞外射了几枪，急促的枪声全是气急败坏。 杰瑞越气，脑子倒越转动，他猜测小韦恩应该没有从这间屋子离开，因为外面就是土豆地，一览无余，没有什么可藏身之处，倒是这间屋子更好藏住一个人。 只要抓到小韦恩，那只猫也自然落入他的掌心。而且这里距离韦恩庄园不远，说不得韦恩家意识到不对，已经往这边赶来，他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小韦恩。 杰瑞可能真的有猫和老鼠里那只小老鼠的聪明，他又仔细搜索一圈，发现了那座奖杯和橱柜表面灰尘的问题。 他这一系列动静太大了，就连地下室的小布鲁斯都能听到。 此前他正因为上头不断的枪声而心惊肉跳，史蒂夫的安危重重的坠在他心口，这和他想象的自己训练后所见有一拼之力不一样，他现在还是只能被保护，小巷的阴影把他的灵魂从身体上卷起来，脑子愈发呆滞，但是思考却意外的冷静。 他需要做点什么。 小布鲁斯找遍了地下室，这里显然是原来的农场主设置的，里面还有一些杂物，他找到了一些旧衣服、一个打火机、一盏煤油灯、一壶煤油、一瓶浑浊的酒、一袋已经融化的变质的糖以及几根木头。 听到不属于工作间，倒像是附近类似于劈砍的动静时，小布鲁斯已经把煤油灯点燃，往里面加了油和酒，烧得旺旺的，把糖和酒放入煤油壶里，正在提着金属的煤油壶的牛皮带，开着盖，悬在剧烈燃烧的煤油灯上加热。 他意识到可能有人进入休息室，并寻找自己，他立马躲到在进密室甬道的视线死角的墙后，把煤油灯灭了，把灯关了，在黑暗中提着一壶烧热的煤油、酒水、糖混合物。 紧接着上头明确就是在休息室里开的三枪，更让小布鲁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第66章 天外飞踢 黑暗像一床兜头盖下的霉湿被子, 沉甸甸地贴紧这间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 潮气里混杂着陈年鸡粪、铁锈和冷油的腥味，在每一次呼吸间钻进鼻腔，黏住喉咙。 小布鲁斯伏低身体, 肩膀抵着墙, 一边手臂与粗粝的墙体之间只隔着一层被冷汗浸透的衣服，他的手紧紧抓着装有烧热的混合煤油、酒水、糖的煤油壶, 靠着墙壁, 竖着耳朵听入口的动静。 史蒂夫还好吗，猫咪大王还好吗, 爸爸妈妈会不会发现这里出事了…… 本来占据他脑子里的一串疑问暂时都被抛远，曾经怕黑的他还能忍受，忍受黑暗不断侵蚀他的勇气。 时间变得难熬, 但其实很快，男孩听到机关转动的声音, 有光透进来, 照亮他一米远位置的地面，那正是从入口直直照进来。 有人打开了机关，进来了。 看来他把那个看上去能容他这样一个小孩跑走的出口打开, 没能迷惑对方多久。 小布鲁斯这样想着，没有动，此时他躲在垂直方向，墙后的阴影里，从入口处看过来，正好位于视线死角。 煤油壶很老旧，壶口淌出的液体黏糊糊地沾在边缘。 他试探着摸了摸煤油壶边缘，原本沸腾到一百多摄氏度的液体和滚烫的壶都稍稍降温，只是把手指放在壶嘴, 能感觉到嘶嘶地吐着热气，有些烫手，但是小布鲁斯没感觉到，他甚至觉得这个温度让他在这个冰冷的地下室感到少许安心。 鞋底铁片踩在下来的阶梯上的声音，“哒、哒、哒”，一下一下的，每一次都像是踩在小布鲁斯的心脏上。 小布鲁斯离他越来越近，那个人还没有说话，但是小布鲁斯能够清晰听到对方粗重的、加速的呼吸。 那个人是兴奋的。 他视自己为囊中之物。 小布鲁斯抓紧煤油壶，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呼吸轻到要消失。 那道黑影落到了他脚边不远处，那是休息室里的灯光从这人背后打下来，投落的影子，头，伸出的手，两只手交握，反映出他本身，拿着枪。 不要急，不要急，小布鲁斯如此要求自己，才没有手抖得把壶立马丢出去。 随着脚步声，来着越来越近，鞋跟与地面的碰撞声放轻，那影子已经超过小布鲁斯一截，按照被拉长的程度估算，与小布鲁斯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米，那阻挡视线的墙角给了小布鲁斯一线希望。 当枪管出现在眼前，小布鲁斯眼里就只有面前的敌人了，油壶在他手中变得极重，隔着挂绳都似乎烫手起来，仿佛里面的油、酒精、糖水混合物突然又沸腾起来，每一滴都在叫嚣：泼出去，泼出去！ 但小布鲁斯还没有动，即便他的身体已经蓄力，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已经做好准备，他也只是更加放轻呼吸，眼睛上瞟，不放过眼前一丝一毫的变化。 找到地下室的杰瑞兴奋极了，他恨不得快步冲进去，把小韦恩抓起来，去换大把大把的钞票，要知道，自从出事之后，韦恩家对家里唯一的小崽子看得更紧，周围总是有收买不了的人保卫着，不叫他们这些缺钱花的靠近半分。 没想到啊，这次竟然有这样大的惊喜。 杰瑞突然开口，声音放高，震得地下室砖缝里的蟑螂和蟋蟀四处躲避：“小韦恩，出来吧，配合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布鲁斯看到了他的侧脸，平平无奇，就像一个普通工人，几乎是看到的那一瞬间，男孩双手抓起煤油壶的两边，像是捧住一个是盆，然后向前一倾，八九十度的粘腻液体高高扬起，像一条金色的瀑布，盖头泼在杰瑞头顶，砸落，一身都是，然后落在地上，几乎没溅起什么，因为这些混合物又黏又重。 杰瑞立时发出一声介于惨叫和呼痛之间的声音，双脚扑腾，鞋底在糖油上打滑，身体后仰，空的那只手下意识扶住枪，而拿枪的那只手的吃痛的手指瞬间紧绷，扣住了扳机，子弹连连向着地下室打出，“砰砰砰”声急促成一团。 枪声劈开这安静，火舌在枪口炸开，照亮杰瑞被烫出血红水泡的脸等各处裸露的皮肤。 一瞬间的高温还连着枪管和手上的液体燃烧起来，但受限于地下室氧气含量低，没有发生爆燃或者迅速扩散。 “啊啊啊！” 疼痛让胆小的人害怕，让杰瑞发狂，他靠墙稳住的身体在开枪的后座力下歪斜，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带裤子与粘腻的糖油混合物沾在一起。 在燃烧中看到罪魁祸首，男孩还提着那个煤油壶，被杰瑞扭曲的脸，一塌糊涂的皮肤，手和枪融在一起，整个人活像被油炸过的可怕模样吓到。 而杰瑞看到他，油顺着他的颧骨往下淌，鲜血与油糖渍混合成诡异的棕红色，他的眼睛睁得极大，像是要鼓出来，杰瑞竟然扯起嘴角，笑声像是破风箱拉锯出的声响。 他凄惨极了，现在他要报复回去。 杰瑞满满爬起来，手扶墙扶地的时候，部分血肉和糖油黏在一起，从他的手上撕走，他却像是没感觉一样，举起枪，对准小布鲁斯。 他那几乎要露出白骨的手微微动弹，扳机响了两下，声音轻而拖曳，空弹，弹夹刚刚被他打光了。 杰瑞也不恼，看着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男孩被吓得哆嗦，往后躲避，害怕得要死，却还没死，心里产生一种扭曲的快感。 哦，枪用不了，就换一个。 杰瑞从腰后抓住挂着的斧头手柄，原本拿小韦恩还钱的想法消失殆尽，是他小瞧了一个小孩。 他高高举起斧头，几乎能够想象到斧头砍进去的模样—— “喵！” 一只黑猫从他背后扑了上来，后腿猛蹬他的脑袋和肩背，前爪勾住那件浸满糖油的外套，像钉进沥青的钢钉。 本来就烫烧得软烂的皮肉被猫爪带起一片，掉到地上，露出血肉模糊一片，但同时粘腻的混合物也黏住黑猫的皮毛，让它脱离跑走困呐。 “操！” 杰瑞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斧头脱手，落在地上，被粘在那，两只手都去抓猫。 黑猫差点被抓到，舍了一些毛，猛地跳起，高高竖起的尾巴炸成毛刷，背脊弓起，冲杰瑞龇出粉白的牙，喉咙里滚着低沉的嘶吼，跃到空中，三连蹬，连踩杰瑞的头，手扒拉抓挠杰瑞的眼睛，把他抓得视线模糊，残存的脸皮抽搐。 “畜生！” 杰瑞终于抓住黑猫，把它往地上重重一摔。 黑猫发出凄厉的惨叫，原本黑亮的皮毛斑秃，那都是被黏住后硬扯下的，现在又滚入油糖混合物中，更是难看。 杰瑞还要抬起脚重重踩在黑猫头上。 “猫咪大王！”认出猫咪的小布鲁斯急得不行，抓起他收集起来的木棍对准杰瑞劈头盖脑地揍，吸引走杰瑞的注意力。 杰瑞的鞋子擦着猫头上挪过去，他的仇恨值又到了小布鲁斯身上。 别看他现在样子凄惨，但是都是皮外伤，人又发狠，一时的肾上腺素足够他只想着报复和宣泄怒火。 他抬手挡住木棍，另一只手伸向猫咪。 一瞬间小布鲁斯想到训练中，史蒂夫教官一只手招架住他的拳头，另一只手则演示着各种可能有的攻击。 “士兵，因为你年纪小，力气还没长成，可能遇到这样的情况，你的进攻无法对敌人造成足够的伤害，而敌人反手还能对你造成致命威胁，记住，冷静下来，变招，找弱点，还记得哪些地方是人体的弱点吗？” 当时布鲁斯士兵说：“记得，太阳穴、眼睛……所以我要后撤再攻要害吗？” “是的，如果你面对的是一般人。” 史蒂夫教官攻击的那只手因为布鲁斯士兵撤手变招而同样后撤，因此布鲁斯士兵被一击制服的危机被解除，二人进入新一回合对战。 此时小布鲁斯思维顿转，木棍快速后撤，像击剑一样刺向杰瑞眼睛。 杰瑞手上一空，眼睛又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风的变动，他的手一捞，打偏小布鲁斯的木棍，棍子尖擦过他的脸，带下来一小块肉。 而小布鲁斯也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打在木棍上那股力道打得发麻。 杰瑞粗重的呼吸声在昏暗之中很响，就像轰隆笨重的机器声。 他一顿老拳乱打，小布鲁斯双手紧抓这木棍，困苦于对方似乎根本不受伤势的影响一样，艰难招架，而这种艰难，反倒让杰瑞兴奋起来，喉咙里喀喀喀出一阵奇怪的似笑非笑的声音，手上更加不管不顾，一心要让小布鲁斯受罪。 至于钱嘛，他还是要拿的，只是这次要撕票，先折磨得留一□□气，钱拿到手就杀死。 小布鲁斯几度陷入绝望，感觉自己这次是真没办法了，正如史蒂夫教官在训练中说的他现在还是以保护好自己，避免陷入危险为好，训练内容也只能帮他增加求生机会而不是完全保护他。 难道真的就要死了吗？ “嘎！” 杰瑞回头看到入口站着一只白天鹅，反过头去，他感到了小布鲁斯的绝望，而这种戏弄猎物，让他浸在痛苦中的感觉让他的享受，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嘎！” 烦不烦？ 杰瑞这次连头也不回。 下一秒，腰上一击重击，杰瑞被踹飞过去。 就在上一秒，在入口探头探脑的白天鹅被一只手推开，一个人飞身而下，楼梯都不带踩的，一记飞踹。 眼见着杰瑞是倒地不起，小布鲁斯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听到动静，解决那群人赶来的史蒂夫。 他刚要喜笑颜开，又看清史蒂夫身上的血淋淋的枪伤，顿时变色…… 第67章 取弹手术 男孩大喊：“史蒂夫, 你中枪了？” 而中枪的本人把男孩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掌有被烫和木刺等东西扎伤的伤口，脸蛋脏兮兮的, 大体都是皮肉伤, 没有大问题，松了一口气。 小布鲁斯提高声音强调：“你中枪了！” “是的, 布鲁斯, 我等下会去医院。” 史蒂夫伸手穿过男孩腋下，把人提起来, 抱到没有混合油、酒精、糖液体的台阶上，轻推了他后背一下，让他上去, 别回头看血肉模糊的杰瑞。 “还有猫咪大王，它救了我, 坏人踢了它！” “知道。” 猫咪大王躺在那儿, 腹部微微起伏，眼睛紧闭，在这时才微微掀起眼皮, 虚弱地看他一眼。 “好孩子，坚持住。” 史蒂夫把沾在油和糖里的猫咪大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毛发粘连的部分以尽可能保留毛发的方式连沾着的黏液一起带走。 当韦恩夫妇等人赶到的时候，史蒂夫抱着猫咪大王正准备自己开车去医院。 小布鲁斯看见他们，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扑过来说：“爸爸妈妈，史蒂夫中枪了，猫咪大王受伤了！” 玛莎抱住他，看到他红彤彤的眼睛和有些发白的脸蛋, 检查了一下发现手烫出一些水泡，有一些小伤口。 做父母的看到孩子，属于父母的担忧一下子就被缓解了，再一听这话，才将目光转回史蒂夫，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史蒂夫腹部被他用外套勒缠着，但是还在不断渗血，而这样情况下史蒂夫行动不见受到多大影响，不细看还以为他没受伤。 在工作间、休息室和地下室转了一圈的阿尔弗雷德简单说了情况，让这对父母知道史蒂夫连败六人，而还有一个人是冲着小布鲁斯去的，应该是史蒂夫过去救了人。 史蒂夫则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如果不是他嘴唇发白，脸部肌肉偶尔会轻微抽动显示出其实他也疼，看上去真的不像出事的那个人：“子弹还在我体内，托马斯，可能需要你安排做一个取弹手术。” 托马斯敬佩他这种情况下跟个铁人一样，稍作检查，立马做出决定：“我带史蒂夫和猫咪大王去医院，玛莎你带布鲁斯先回家，阿福你留在这处理。” “我不回家，我要看着史蒂夫和猫咪大王。” “你先回去一趟，然后再和妈妈一起来医院。” 玛莎也劝住他：“布鲁斯，让你爸爸先送史蒂夫和猫咪去医院吧，他会好好医治他们的，放心。” 等小布鲁斯手上上好药，换了衣服之后，玛莎就带着他来到了医院手术室外等着。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布鲁斯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的灯牌，看着“手术中”的红灯，难过地抿起嘴。 玛莎心疼地捧起孩子的脸蛋，要知道，以前手上出现一个小口子，自己儿子都要哭哭撒娇，要吹吹亲亲抱抱的，只是那次小巷事故之后，他就似乎暗暗地长大了，有了一些心事，训练里各种受伤，也没有放弃，这次更是直面生死。 “布鲁斯，别害怕，妈妈在这里。” “妈妈，”小布鲁斯把脸靠在玛莎的怀抱里，眼神有些空：“史蒂夫会好吗，猫咪大王会好吗？” “当然会，我的宝贝，史蒂夫很厉害的，你爸爸作为医生，做手术很熟练，而猫咪大王也会有专业的兽医的医治好，你不相信他们吗？” 小布鲁斯立马抬起脑袋：“当然，我当然相信！” 玛莎摸摸他的脑袋，继续说：“你要不要睡一觉？说不定等你睡一觉起来，史蒂夫就做好手术出来了。” “不要，我要等着他出来。” “好吧，布鲁斯，那继续和妈妈说说话吧，妈妈很害怕。” 小布鲁斯蹭蹭玛莎的肩膀：“妈妈。” “手现在还很疼吗？” 小布鲁斯看了看自己的手，实话实说：“当时没感觉到多疼，上药的时候很疼，现在好多了。” 玛莎轻轻吹吹他的左手，然后又吹吹他的右手：“妈妈很害怕失去你，布鲁斯。我简直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我会疯的，布鲁斯。所以，你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小布鲁斯在玛莎的脸颊上亲了亲，学着玛莎的样子拍拍玛莎的后背：“我也是，妈妈，我爱你，我爱爸爸，我爱你们。” 两个人安静地依靠了一会，小布鲁斯突然说：“我觉得史蒂夫教的东西很有用，要不然我就等不到史蒂夫来救我了。” 玛莎顿了顿，叹息一声：“他是一个有着大本事的人，遇到他，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小布鲁斯盯着手术室门，期待下一秒托马斯走出来，身后跟着做好手术的史蒂夫，至于为什么史蒂夫做完手术就能跟出来，小布鲁斯也是想象的。 他小声对妈妈说：“他也神神秘秘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我感觉他的根不在这里。” 玛莎诧异：“布鲁斯，你为什么这么想？” “他几乎没怎么详细说过自己的过去。” 玛莎摸摸他：“那是他的隐私。而且他是纽约布鲁克林人，那里才是他的根，他的家乡。” “如果他把哥谭视为第二故乡，那么哥谭也成了他的家乡。” “我有时候猜测，他会突然离开，我不想这样。” “我们无法决定他的去向，这都是他的选择。” “但我就是不想让他离开，哥谭多好，哥谭很安……哥谭就是很好。” 小布鲁斯又看向手术室，心想手术怎么需要这么久。 玛莎有些好笑，捏捏他的脸蛋，但是他显出的孩子气也让玛莎暗暗松一口气，她原本担心小布鲁斯在这次危险之中走不出来，影响了情志，都没有立马问他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还好。 “如果我们成为了他的好朋友，哥谭有很多让他留恋的地方，那么哥谭也会成为他的根的。” “我也这样认为。” 原本说不想睡觉的小布鲁斯眼皮沉重起来，身体和精神在告诉他自己的疲倦，但是意识却不想睡，他努力睁大眼睛，对着手术室的方向。 玛莎低头看他：“要睡了？” 小布鲁斯眼睛疯狂眨动，然后对准手术室睁大，倔强道：“我不睡。” “睡一会没什么的，还有好一会，等好了，妈妈叫你。” “不行，我要第一个迎接战胜归来的爸爸和史蒂夫。” 小布鲁斯歪着脑袋想了想，抓住玛莎的手：“妈妈，你要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布鲁斯，如果你会想到不好的事情，可以精神好一些再跟妈妈说一说今天发生的事。” “我长大了，我能够说清楚的。” “如果你想说，那就说吧。” “今天我和猫咪大王来找史蒂夫，六个工人正在给他装机器，一个在外面，我和他走进工作间。他似乎注意到什么，带着我走到最里面，突然开门，把我推了进去，告诉我休息室里橱柜上有开关，可以打开地下室，要我躲进去，而他还在工作间里。我还没躲好，就听见了枪声，那些工人都是可恶的坏人。” 小布鲁斯蹭了蹭玛莎：“我不知道工作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听从史蒂夫的躲进地下室，在里面搜集东西，我把煤油、酒、糖煮在一起。 还好我做了这个，因为很快，在外面的那个坏人拿着枪和斧头弄开了后门，找了过来。 他找到了开关，拿着枪进来了，我把灯关了，火灭了，躲在墙后，等他一露头，就把那壶东西都泼了出去。 他很生气，用斧子想砍我，是猫咪大王，他从我打开的口子里跑了进来，对着坏人一顿打，阻挠了他，自己却被摔在地上。 斧子掉了，他又想来抓我，我拿木棍打他，但是比不过，就要被抓住的时候，史蒂夫打完了工作间的六个人，冲了过来，揣倒了坏人，救下了我。” 玛莎始终抓紧小布鲁斯的手，给他力量，支持他，安慰他，没有说更多的话语。 安静中小布鲁斯更困了，脑袋一点点的。 “靠着妈妈肩膀眯一下，不睡？” “嗯。” 眯一会的小布鲁斯靠在玛莎怀里，玛莎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的意识马上就被身体和精神打败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史蒂夫突然告诉他，自己要回纽约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生活在一起，不回哥谭了。 小布鲁斯阻拦，史蒂夫却铁了心一样，拿盾牌打他，和一个模糊的人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布鲁斯气急败坏，大喊大叫，对着他们的背影放狠话。 半梦半醒间，小布鲁斯气呼呼地睁开眼睛，对上玛莎询问的眼神。 “布鲁斯，我刚刚听见你说梦话了。” “我说了什么？” 玛莎忍俊不禁：“你说‘你最好的朋友竟然不是我，那我最好的朋友也不是你了’，所以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小布鲁斯瘪嘴，侧过脑袋：“我没有最好的朋友。” 他又望向手术室，突然，灯变绿了，手术室大门打开，托马斯一身白，戴着口罩走出来。 小布鲁斯跳下来，跑到爸爸面前：“爸爸，你辛苦了，史蒂夫现在怎么样？”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中要害，养好伤，又是你武力高强的教官。” 小布鲁斯跳起来，开心道：“太好了，那我现在可以去看他吗？” “等下他转到病房，你就可以看到他了，他精神还不错。” 玛莎跟在小布鲁斯后面，心说，就这，还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终于感觉回到自己的节奏了，真的，我是这种风格的。[爆哭] 第68章 事后问询 做完手术, 史蒂夫转动脑袋，金色的头发大部分陷在病床上，一小部分翘在空气中, 光泽还不错。 腹部麻药劲还没完全过去, 他想起身，托马斯把他摁下来, 批评他才做完手术, 不要乱动。 史蒂夫看着医生和护士把他往手术室外推，已经晚上了, 医院走道里凉飕飕的，头顶天花板隔一截一组灯，灯光发白, 小布鲁斯探出脑袋，跟着病床跑, 眼泪汪汪的问：“史蒂夫,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史蒂夫估摸自己要是没有重返四十岁，那老骨头的，应该有点呛, 但是现在超级士兵血清依旧在发挥作用，尤其是这一年多他每天训练，维持身体体能，现在腹部中一枪而已，感觉没问题。 “挺好的，布鲁斯，你还好吗？” “真的吗？爸爸说大问题才需要做手术，你都做手术了，问题肯定不小。” “别怕, 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小布鲁斯狐疑地盯着他，张嘴还要说：“可……” 还是孩子老爸皱眉拦住还要继续问的小布鲁斯，打断道：“史蒂夫刚做完手术，你要让他好好休息，布鲁斯。” 于是小布鲁斯一路把史蒂夫送到病房，身后跟着玛莎。 玛莎给史蒂夫安排了护工。 “史蒂夫，你好好休养，这件事情韦恩家会调查清楚。” 史蒂夫让护工帮忙把他床头升高，侧着脑袋，对玛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担心是我连累了布鲁斯。” “我们不要说客套话，这也是布鲁斯临时去找你，碰上了，而且对方还分人特意来针对布鲁斯，也是认识他的，也有针对他的意思。你现在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以后的事情还有得麻烦。” “谢谢，玛莎。” 小布鲁斯刚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看两个人好像在说话，见到他，又不说了，不由狐疑地目光放在玛莎和史蒂夫来回打量：“妈妈，史蒂夫，你们在说什么？” 玛莎薅了一把小布鲁斯的脑壳：“我在叮嘱史蒂夫好好休息。” 史蒂夫也不想让他这么小的年纪知道太多，应和道：“是的，确实是这一件事。 小布鲁斯看史蒂夫也不睡觉，看上去好像确实影响不大，不由问出一个她一只没有针对姓说话的人“史蒂夫，你是怎么做到打败六个人的？” 史蒂夫把小布鲁斯的神情看得清楚，这孩子，眼睛红红的。 “等你练到我这样，你也可以做到。” 史蒂夫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很有天赋，他曾经见过不少，比如姓斯塔克的，又比如他现在认识的布鲁斯。 原本要问更多的小布鲁斯顺利被转移了注意力，在那问：“真的吗？” “是的。布鲁斯。” 还是玛莎看不下去了，让史蒂夫好好休息，把小布鲁斯带回去睡觉。 要是让布鲁斯这么问下去，史蒂夫就别想睡了，直接熬夜吧。 猫咪大王被踹得内脏出血了，好在猫咪大王接收到了最好的医治，把猫毛上的脏东西都给弄掉了，想必没多久就又会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黑猫。 还有原本留在现场的白天鹅，原本摇摇摆摆的就没什么事，被阿尔弗雷德领到了韦恩庄园，有专门的女仆照顾，现在受到精心照顾，吃上新鲜的食物，就连空运来的小鱼也吃得，还做了美发，打理羽毛，过得好不滋润。 之后詹姆斯戈登来找史蒂夫做笔录。 跟着他来的霍根大为惊奇地打量着史蒂夫，就是这样一个人，连打六个专业的杀手，只腹部中了一枪，还能再去救人？ 平时他自诩猛男，猛汉，但是还是比不上这位啊。 其实戈登也没想到史蒂夫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他不由联想到别的，但面上不动声色：“所以你身手这么好，是因为从军队出来的？” 史蒂夫穿着一身病服，坐在床头，两只手自然放在身前被子上，如果不是为了掩饰他好得太快，他现在应该已经出院了：“我是退伍军人。” 戈登点点头，估摸着没那么简单，应该还是特种部队的，又问：“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找上你家吗？” “我不知道。” “那好吧，史蒂夫，初步判定你正当防卫，那些人都是假做工人，上门杀人。后续我们还会继续调查，给你一个交代。” “好的，谢谢你，戈登警官。” “我还有另外一些问题要问你。” 史蒂夫没有问是什么，而是直接接话道：“请说。” 戈登拿着记录，抬起眼睛：“有关于你父亲，你父亲是两年前来到哥谭，没多久就因为遭到谋杀而掉入大海，目前仍定为失踪。你可有什么发现？” 史蒂夫摇头：“没有。” 他不能说自己掉海里变成四十岁，被认为是自己的儿子，而老史蒂夫就顺理成章失踪。 “当时你父亲是卷入到一场黑-帮案件，他为了给一位被栽赃嫁祸的人伸张正义，发动游行，被寻仇。现在你可能也是因为得罪黑-帮了，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性子啊。” 史蒂夫一时沉默，最终只说：“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还有一个情况，你父亲失踪后，应该是三天后你被发现在海边，当时我们警察还去找你了解情况，为什么躲着我们？” 史蒂夫没想到这么久过去，这件事情竟然被掀了出来。 “我当时很混乱，只想一个人躲起来。” “为什么？”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与案件无关。” 戈登强硬道：“我怀疑这和你父亲的失踪有关系。” 史蒂夫分毫不让：“抱歉，如果有证据，我会配合。” 戈登被顶了回来，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而是转了话题：“上个月28号16点到20点这个时间段你在哪里？” 上个月28号16点到20点？ 史蒂夫算了算时间，那时候他去废弃工厂那天收拾一个小帮派，估计是这次显露的伸手暴露了，而且他会用盾牌，戈登去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于是他说实话：“我的工厂有人闹事，我找上门去，和他们说了说道理，然后发现这个帮派在制毒，所以报了警。” 戈登没好气道：“不是说路过吗？” 史蒂夫还记得他那时候电话里骂人呢，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情说出去也不光彩。” 霍根插话道：“哪有，你一个上门，把野人帮帮派里十四个打手和六个枪手都给打败了，这说出去，多威风！” 戈登又没好气地斜了同事一眼。 霍根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还有些崇拜地看着史蒂夫，想练上一手。 戈登肃容道：“但是野人帮头目快手被抓，当天晚上就出事了，我没有找到你所说的账本，你知道这件事吗？” 史蒂夫很冷静，他没有跟进后续的事情：“我当天晚上直接回韦恩庄园了，那时候我还是韦恩家的住家员工。事后知道一点，但是我不知道别的消息，所以无从提供帮助，只能靠你们继续调查，是有结果了吗？” “有一点眉目，不过事关机密，我不好透露。” 史蒂夫也没有继续问，倒叫想套话的戈登觉得他棘手。 这次问询很快结束，回去路上，霍根问戈登：“警官，为什么不继续调查？史蒂夫明明知道更多。” 戈登捏着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气，声音有点哑：“做事情要讲究策略，他背后有韦恩，本身又是这两年起来的费彻公司的老板，我们这样他会配合，告诉我们想要知道的，但更多的，他不会说，说了也不知道真假。总之，逼急了人会跟我们翻脸，那样不好。” “我看他挺好说话的，刚刚关于健身，我还跟他讨教了两手。” “他一般确实挺好说话的，但是他不想说的，你死活从他嘴里问不出来。” “这样吗？” “我看人挺准的，他真要固执起来，轻易说不动。” …… 伤好之后，托马斯过来请他去韦恩庄园吃饭。 门口多了一个挂着的马蹄铁，尖头朝上面，阿尔弗雷德看他抬头，解释道：“夫人说您和少爷遭遇了这件事，挂一块这个，招揽好运，挡走厄运。少爷伤口好了之后还洗了盐水浴，您如果伤口可以碰水，我也为您准备了盐水浴，取‘洗去霉运、净化身心’的意思，讨个彩头。” 史蒂夫没有拒绝，并表示了感谢。 小布鲁斯跑出来，还挺开心的，脸蛋红扑扑的，脸上带着汗，血气充足，看到他眼睛更是亮起来，高兴道：“报告教官，今天的训练任务已经完成！” 史蒂夫好笑，也回了一个军礼，故作严肃道：“很好，很自律，布鲁斯士兵，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小士兵了。” 托马斯也指着自己儿子跟他说：“训练更上心了。” 吃饭时托马斯给史蒂夫敬了一杯果汁，自己喝酒：“你父亲来时，从劫匪手上救下了我们一家；你洪水中去接布鲁斯，之后训练布鲁斯，这次又及时赶到，从杀手手下保护住他，你喝果汁，我喝酒，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史蒂夫。” 说完，他喝下那杯酒，如果不是做的方桌，隔着距离，激动的托马斯都想拍拍史蒂夫的肩膀。 史蒂夫也喝下那杯果汁，说道：“我到这里，你们一家也各种帮助，布鲁斯也算是我的学生，他到了我那里，不能让他出事的。这一次，还是让他受到惊吓了。” 小布鲁斯看这架势，也给自己来了一杯，对史蒂夫说：“史蒂夫教官，我面对那个坏人，你的话给了我很多勇气，要不然我可等不到你来救我，我也来一杯！” 大人们惊讶地看着他豪气地喝完一杯果汁，面面相觑，也笑起来。 饭后小布鲁斯发现，托马斯和史蒂夫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读者“废尘”,灌溉营养液+10[比心][比心][比心] 第69章 竞选情况 上一届哥谭市长快到任期了, 可喜可贺，他即将平安度过自己的任期，而不是出现一些差错。 市长先生声称不会再连任, 有可靠的消息透露他将进入国会, 大概算是升迁了，真是好运。 同时这也意味着新的选举将要到来, 走完预选、宣传、投票、计票和就职, 一套流程，约莫不到一年, 哥谭将迎来新的市长。 哥谭今日新闻头条就是托马斯韦恩参加预选，专家学者根据预选名单，预测谁将笑到最后。 明星选手当然是托马斯韦恩, 韦恩家家主，医生, 打出哥谭建设繁荣伟大牌, 将一个个投资计划列在自己宣传单上，激情昂扬地宣誓要带领哥谭人摆脱衰落，走入富强。 韦恩家作为老牌家族, 关系网庞大，专家认为他将获得上层的支持。 托马斯热心慈善，给穷人们花了很多钱，专家推测他一定会获得底层的支持。 就算是中层，也会被一个个投资计划迷花眼，高喊选他选他，所以专家认为他能够大范围获取选票，实乃市长预备役。 其他研究者则指出，相比起托马斯韦恩, 作为现任市长的帮手，市议员，新任市长竞选者，卡锡更有优势。 论政治素养，卡锡一个议员总比一个突然就喊着想要当市长的医生要强吧？ 论手段能力，卡锡是现任市长最得力的绑手，手上有着不小的政绩。他喊出的口号续借市长先生，还承诺上任就降税收。 论政治势力，卡锡能够在现任市长升迁之后，得到市长先生留下的全部人脉。卡锡本身也是哥谭大贵族出身，虽然没韦恩家那么大，但是更加深植政坛，广有政治关系。 论…… 总之，结论就是卡锡是个热灶。 这些人大概是收了钱，拉踩一下，大声高呼，来支持卡锡，快来烧他的热灶。 少数资深，深刻的思考者则透露，托马斯韦恩参加竞选恐怕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谋划，并提示公众，两年前公园街事件并不简单。 公众表示怎么个不简单？ 有人猜测，韦恩家日渐势大，比如这两年费彻公司的壮大背后就有韦恩家的影子，这代表着韦恩集团进一步发展转向和升级，而某些同等或者相似地位的家族还在干着传统、落后或者人命生意，有着下滑的趋势，他们感到威胁，联合起来，想要排挤韦恩家族，维持他们在哥谭的地位。 而韦恩家族同样需要破局，托马斯韦恩在公园街事件中感到威胁，并在两年中动作频繁，利用洪水台风灾害中某些人的错误壮大他的威望，进一步插手更多政治事物，就为了今日竞选，改哥谭四大家族之一为哥谭第一家族。 底下评论称：猜测很好，下次别猜了。 左右脑互博，小脑发育不全者：他就是个阴谋家，说不定洪水台风大灾就是他搞出来的！ 奈何哥谭人心思多，但是不意味着哥谭人蠢，他们心里大多有杆秤。 1楼：傻逼，你就是灾难里发灾难财，遇到事先自己跑，拿灾后补助又最欢，心里全是屎所以把什么都看得脏。 2楼：少了就叫你是心高气傲，现在倒打一耙你是生死难料！等着吧，给你开户！ 3楼：特里普，你家里可是拿了韦恩家物资的，你怎么能污蔑韦恩？ 4楼：干，开户这么块？ 5楼：不是，我现实里认识他。 6楼：你们收了有钱佬多少钱？ 7楼：收钱要你命来了，下楼，来一场生死决斗！ 8楼：我去，兄弟你来真的，我隔壁的，看到人了，6楼自求多福。 9楼：你们为什么这么真情实感，选举选出来的结果又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选来选去都是一丘之貉。 10楼：历数多任市长，承诺那么多，真做到了没几个。 …… 眼看评论区越来越热闹，就有人公知表示，托马斯将成为本次竞选市长中的有力选手，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不会走到最后一轮。 赞同的不赞同的又讨论一波。 接着就有热评指出，韦恩家大业大，如果托马斯一定要当选，他只要宣布给他投票的市民都发钱，新市长必定就是他了。 看点赞，大概是很多很多人认同的。 无论喜不喜欢托马斯韦恩，哥谭人都知道韦恩家有钱。 小布鲁斯升年级了，班上还是有罗曼西恩尼斯。 这个阴暗的同学突然告诉他：“你爸爸要竞选市长了，布鲁斯你就是市长家公子了。” 小布鲁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加上罗曼语气怪怪的，他第一反应是罗曼乱讲，扭过身去不想理他，但是很快又想起，爸爸托马斯似乎变得很忙，和各种人打交道，史蒂夫和他的两人聊天也变多了，自己似乎确实听过竞选什么的。 难道还真有什么情况？ 因为心里存着事情，放学时小布鲁斯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目光无意扫到站在学校门口，在一丛玫瑰花边，高大强壮，金色发丝在光中闪闪发光，吸引了周围很多目光的史蒂夫，眼前一亮，猛然窜过去，站到史蒂夫面前，伸手牵住自己的教官：“史蒂夫，你怎么来学校了？” 史蒂夫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就算是在这个年代，也有着老派的永不过时的时尚，在他伸手时抓住他，小心地护着他别被莽撞跑过去的同龄小孩撞倒。 “你爸爸妈妈有事情，阿尔弗雷德请假了，拜托我来接你一下。” 他跟上史蒂夫，顺着他走向路边挺着的摩托车，脑袋上被史蒂夫戴了一顶头盔，任他给自己扣好固定绳：“你也忙了好久了，都没找我。” 史蒂夫给自己也戴上头盔：“你之前不是想去看我建的学校吗现在建好了，今天带你转一圈。如果不是你也要上学，你还能去看看开学仪式。” “日常问一遍，我为什么每天得上学呢？” 史蒂夫跨坐上摩托车：“你周末不上学。” 小布鲁斯伸手让他接上车：“这不重要。” 史蒂夫把他抱到摩托车前，他买的不是那种除了驾驶人外的人只能坐后座的机车，前面也可以放个小孩，比把小孩放后面更安全：“行吧，刚刚怎么一脸不高兴？” “我哪有不高兴？” 史蒂夫把钥匙插上去，没有立马开出去，抓着摩托车把手，说话的声音清晰而没有太重的情绪，有点轻飘飘的：“是吗？” “好吧，我同学说我以后会变成哥谭市长公子，这件事我从他那里听到，我不高兴。” “罗曼？” “是的，又是他，有些讨厌。” 小孩子的情绪嘛，史蒂夫想的则是这个偶尔会出现在小布鲁斯嘴里的孩子，似乎总是在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心理不太健康。 但是史蒂夫不能说让布鲁斯去关注自己同学心理不健康然后要求他去让着自己的同学，布鲁斯也是孩子嘛。 “但是你更在乎的时这件事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你知道的。” 布鲁斯手搭在史蒂夫胳膊上，窜高了一下，激动道：“就是这样，我明明应该是最先知道的人！” “托马斯和玛莎没有瞒着你，这还是开始呢，之后你也可能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好吧，市长而已，爸爸想当就当。” 他头顶传来一阵笑，小布鲁斯听到教官说：“很好，很有志气。” “那当然。” 史蒂夫拍拍他，让他坐好：“接下来先带你逛一圈学校，或许你也可以认识一些人。” 紧接着他右脚踩下挂挡杆，“咔哒”一下，挂进一档，同时左手捏紧离合，右手轻拧油门，响应一样，引擎低沉地咆哮起来，小布鲁斯在这种咆哮中欢呼。 史蒂夫低头瞄了一眼转速表，指针稳稳停在3000转左右，开始慢慢松离合，右脚轻轻一挑，收起侧撑。车子微微一抖，像打了个哆嗦，接着“嗡”地一声蹿了出去。 史蒂夫把控着方向和速度，转出去，驶入车行道，轮胎在柏油上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带着两个人跑进暖风里。 “坐摩托比坐车好玩！” 风呼呼吹，小布鲁斯额头上的头发都吹开去，偏长的发丝没有像他爸爸一样抹上发油，在风里飘啊飘，头顶最长的还打到史蒂夫的下巴。 直到不明的注视引起史蒂夫的注意，他的目光梭巡，观察到左右车道驶来，先一步不怀好意锁定他的摩托车骑手。 “布鲁斯，坐稳，抓紧我。” 史蒂夫给油门加速，趁着红绿灯最后时刻，直冲而过，把眼看就要拦在他们前头的摩托车甩在身后。 小布鲁斯意识到不对，大声问：“这次又是谁？” 连小布鲁斯都不问发生什么，而是问又是谁，一个“又”字很灵性，搞事的人太多了。 史蒂夫知道的，和小布鲁斯一起遇到的约莫十数，抢劫的、绑架的、寻仇的，总归是树大招风，他一个孩子，也容易被盯上。 就比如农场那次，史蒂夫知道敌人是快手后续之后，先看着韦恩家发力，对方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拖时间，最终替罪羊进去了，又来一波有预谋的绑架。 而史蒂夫不知道，可能还有，不过没听小布鲁斯说，可能是他的保护团队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就解决了。 至于这次，史蒂夫还在躲避，大声回答：“还不知道。” 大概是某些经历让小布鲁斯记忆深刻，又或者说快速行驶刺激了小布鲁斯的肾上腺素分泌，他还有些兴奋地冲史蒂夫大喊，声音在高速中变音：“那我们要不要再一次行侠仗义？”——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Shadow.K.”,灌溉营养液+10，读者“大大求快更新”,灌溉营养液+30[合十] 第70章 飙车追车（二合一） 引擎的咆哮撕开街道的正常氛围, 史蒂夫猛地拧动油门，摩托车跟退休老头转强力年轻人一样，后轮在路面擦出一缕白烟。 小布鲁斯的话语边做一阵惊呼。 史蒂夫眼尾余光瞄向后视镜, 两辆摩托车一左一右从后面车流缝隙中挤出, 骑手为了减少摩擦力，俯身贴着机车, 追过来, 露出坐在后座的同伴，抬起的手, 露出一截冷光，是枪管。 他立马调整方向，右手已将油门拧到底, 摩托车猛地一沉，轮胎与路面尖叫出声, 整个车身倾斜而过, 正好眼前的指示灯变化瞬间，史蒂夫不带丝毫停顿，左冲右突, 把在那等待的车辆甩在脑后。 风驰电掣。 小布鲁斯意识到了问题，他不住地回头，想要看清后面有什么，让史蒂夫把车开得像在要命。 “别往后看，躲好。” 史蒂夫抽空伸手把小布鲁斯脑袋掰回来，子弹无眼，这样的动作是有危险的。 小布鲁斯闷闷应了一声，紧紧抓住史蒂夫，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眼神里含着害怕又含着一点激动的光芒。 这实在太酷了！ 如果没有危险的话确实很刺激，但是史蒂夫并不热衷于这种刺激，风压扯开他的夹克，拨动他的头发，而他面色沉沉，瞅准时机变向。 指示灯又一变，交警站在路边，引导车流停下来，让行人通行，但是追兵追上来，停也不停，视交通规则于无物。 为了不被撞，交警快速缩手，人往后倒，差点跌倒，帽子被掀飞去，他站稳后，脸都红了，来不及后怕，愤怒冲脑，抓住通讯器，就开始通知同事。 “各路段注意，各路段注意，谢尔顿公园路段出现飙车党，谢尔顿路段出现飙车党，注意路段安全！” 史蒂夫拐了两个弯，逼着追击车辆跟着急速变道，这暂时让身后看不到追击的人，但是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这边慢一些，后面的家伙就会追上来。 事实确实如此，这些人一个个把油门加到底，在跟着紧急变道的时候，左侧骑手急刹时轮胎打滑，摩托车在十字路口甩出半圈，逼得后车紧急变道，人鞋子都甩下来了，人车全歇菜。 高速骑摩托车，很容易出现甩鞭伤，这是因为骑车出事故时，人体会因为巨大的惯性被甩出，脊椎可能会跟一条鞭子一样甩动，发生损伤，如果连鞋子都甩出去了，那么骑手大概率甩鞭伤很严重，危及生命。 右侧骑手可不管，他更快，一抬车头，滚动的轮胎直接压上人行道，把路边的橙白亮色路障撞得飞开去，减震器发出悲鸣，引擎声也跟老头一样难耐地发出吼声，尖叫一样的锯开城市的背景音。 路人和“路车”上的人都为之侧目，飙车党不要命了？ 一个个都避之不及，没有被波及风险才瞅上两眼。 史蒂夫心里分析着这次又是什么人，一次一次的，用法律手段又不能完全解决，难道成立一个像复联一样的组织去对抗这些上下蹦跳地跳蚤？ 这么想着，他听到了后方鬼火轰鸣，而前座的小布鲁斯也听到了，史蒂夫眼神不用向下扫也知道手下这辆摩托车速度已经拉满，但是因为他的改装不是追求极致速度，所以可能无法凭借摩托车本身配置来甩开这些明显有备而来的追击者。 但甩不开，这些人在他背后就会放枪，让子弹教训他。 得解决掉他们。 他这么想着，前方公交突然变道，史蒂夫猛地向右压车，膝盖几乎擦过地面，能感到排气管发烫，气流擦过路沿，后视镜里可以看到追兵变成了短了一边V字形。 一辆摩托车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是短了的那一边。 一辆摩托车走机动车道。 一辆从狭窄的小巷里钻出来，抄近道跃过一个石墩子，后轮砸地时势大力沉，发出一声闷响，这么拼命也确实拉近了与史蒂夫的距离，紧紧缀在史蒂夫屁股后头。 还有一辆汽车在向史蒂夫靠，意图别他摩托车。 小布鲁斯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在风中掏口袋，掏出一个蝙蝠镖，这是史蒂夫答应给他的礼物，费彻公司研发的新材料做的全黑蝙蝠镖，看样子试图解决史蒂夫这边没有回击能力的问题，充当那些追兵摩托车后座同伴开枪的角色。 史蒂夫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跃跃欲试：“别动手，坐稳了。” 前方又是一个红绿灯，倒数时间到末，史蒂夫早就瞥见横向车流有个空隙，他突然松开油门，摩托车本身速度却不减，因为惯性向前冲，跟得紧的那辆摩托车以为他要减速，猛加油门，联合另一辆在车道上的摩托车呈现包夹态势逼近。 但下一秒，史蒂夫左手捏死离合，右手踩下换挡杆，引擎发出尖锐的爆鸣，摩托车寿命在燃烧中，他进竟然高速中突然强行降档！ 引擎制造的拖拽把后轮瞬间锁死，车身横着滑出去，史蒂夫控制着摩托车扭了个身，毫无减速的两辆摩托车与他相背，在因为指示灯转变，突然启动的车流前撞在一起，车头的挡风玻璃“砰”一声碎在一起，骑手血溅当场。 史蒂夫来不及看具体什么情况，趁乱加速挤到车流里，冲出包围。 有司机差点被这混乱场面波及，当即怒骂脏话，史蒂夫没有手去捂住小布鲁斯的耳朵，他自己也不捂，稍稍探着脑袋听，听得起劲，脸却皱着。 可能自己得去给托马斯和玛莎赔罪。 那个人行道上的骑手因为速度慢倒倒逃过一劫，此时撞过绿化道，抄近道斜刺里杀出，不管不顾地和史蒂夫的摩托车一瞬间交汇，坐后面的人掏出一根铁链，抡动甩来，史蒂夫松手，解下头盔，与铁链顶端的金属刺球撞在一起，手上一震，头盔砸出一个洞，向四周裂开蛛网痕迹。 这瞬间，史蒂夫看清了两人，一个脖颈上有黑色鬼面纹身，脸挺年轻，眼神癫狂，状态不对，坐后面的那个却戴了头盔，看不清面容，手指粗糙，指节粗大，甩武器是冲着史蒂夫两臂之间来的，那里是对着这一幕睁大眼睛的小布鲁斯。 因为方向相反，两车又快速分开，分开前，他反手把头盔砸在对方骑手脸上，谁叫他不戴头盔。 史蒂夫力气巨大，砸得人一歪，头破血流，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眼神都清澈了一瞬间，然后是暴怒。 史蒂夫手重新握住车把手，顺着车流，沿着路道往前开，他记得前面…… 被砸摩托车骑手转向变道，又追了上来，汽车也缀在后头，始终没有甩开。 同时远远追来的还有警车以及韦恩家族的保护人员。 前面的事故已经引起交警、治安警察的注意，警车嘀唔嘀唔地，老远就能听见。 而原本缀在后头的汽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隐没在车流里，如果不是史蒂夫曾与车上人对上视线，都会以为从没有这样一辆车对他和小布鲁斯有杀心。 好在他还记得车牌号，总会有线索。 小布鲁斯突然大声道：“他们又追过来了！” 那辆摩托车，跟发疯一般咬向史蒂夫摩托车屁股，丝毫不管身边各色的铁皮车，后头的警车等人员车辆，和史蒂夫已经折了他们三辆摩托车的事实。 有人降下车窗，瞟一眼鬼面纹身骑手，立马就把车窗升回去。 “吸嗨了在街上飙车，找死呢？” 前方突然出现施工路段，半边路面被铁板围起来，路道由此变窄，拥挤起来，史蒂夫前头的车几乎头接尾巴，他不得不减速，同时注意到旁边的半人高的水泥围栏。 小布鲁斯返头过去，高声提醒：“就在后面了，史蒂夫。” 史蒂夫当机立断，靠边停车，不等车停稳，抱住小布鲁斯，不带一丝停顿，跳到水泥围栏之后，压低身，一手压小布鲁斯，一手掏出枪。 “躲好一点，布鲁斯。” 史蒂夫把自己和小布鲁斯全部躲在水泥围栏之后，静止，戒备，听围栏之外的声音。 那台摩托车还在叫嚣，急速靠近，引擎声尖锐，其中间有风声呼啸，人声撕裂。 有人极力压低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露出一丝惊叫的气音，有人跳下来，翻滚，逃跑。 而鬼面纹身骑手不管不顾，瞳孔异常放大，面部紧绷，大声高呼：“我就是神！我就是神！” 史蒂夫上举枪口，把男孩掩住。 摩托车腾空而起，脱离地面飞起来，车轮在空中高速运转，车架离地两米，高度跃过水泥围栏，车头向上，骑手与在下的史蒂夫对视，张大嘴，把车头下压，对准史蒂夫下坠。 后座空空如也，看来那个头盔男跳车跑了。 思绪飞快，史蒂夫的枪也很快。 就如同公园街那个夜晚，那是他年迈，全身冰凉，但手没有出错，枪没有慢。 这一次也一样，他冷静地扣下扳机。 只有一枪。 他甚至没有细看这一枪的结果，先一步带着小布鲁斯往旁边一滚，躲到一边，看着摩托车坠落，前车轮狠狠砸进破坏掉的地面，急速滚动，减速，钻陷在里面数十秒。 数十秒后重力才重新掌控，靠后重心的作用下，摩托车后压，后车轮落到地上，然后因为无人控制而翻到在地。 而车上的人，骑车的早已掀飞出去，在空中前翻。 身体有时候很脆弱，掉在地上，嘎巴一声，不知道哪里的骨头遭了殃，萎靡当场。 史蒂夫上前查看，骨头都露了出来，血淋淋地叉出，断面能看见骨质，带着肉沫。 子弹击中了鬼面纹身骑手的手，目的是避免他继续操控摩托车撞过来，但这伤远不及坠车伤严重。 但这鬼面纹身骑手精神还是很亢奋，脸贴着地面，血肉模糊，但眼神游离，仿佛不知道痛一样。 试图和他沟通。 沟通失败。 放弃试图。 史蒂夫估计救护车能给他及时帮助，转而拨打救护车电话，大概也不会有人因为医院账单而阻止他，就算是收到账单的本人。 他目光落向后座那人逃跑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眼抓住他衣角，挡住自己头盔前挡风的小布鲁斯。 嘀唔嘀唔—— 警车来了，哥谭特色，有那么点事后。 交警也过来维持交通秩序。 人员躲起来。 男孩想要挪开史蒂夫的衣角，史蒂夫带着他转了个向，背对着地上鬼面纹身骑手。 男孩顺从地不看那个骑手，但其实他已经看到了一些画面。 他改揪住史蒂夫的衣角，声音闷闷的：“这个月第二起了。” “过一阵会好的，布鲁斯。” 警车停在旁边，警察跑下来，在四周跑来跑去，为首出外勤的霍根过来拍了拍史蒂夫肩膀，这也是他不知道多少次遇到史蒂夫了。 大概是次数多了，以至于流程走得很快。 安保人员也追上来围着小布鲁斯。 而姗姗来迟的安保人员之后，是匆匆赶来的阿尔弗雷德。 “阿福！” 小布鲁斯叫他一声，阿尔弗雷德先跑到他面前，把自家少爷看了个遍，身体康健，眼神明亮，看上精神也没有多大影响。 “布鲁斯少爷，能够见到你平安真是太好了，托马斯老爷在市政区，现在正在回来，玛莎夫人在华盛顿，已经买了机票，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他和玛莎夫人很担心你，希望能够先见到你。” 市长竞选进入宣传期，托马斯到处在做演讲，难为他原本一心做医生，连自己家产业都喜欢请代为经营的专业人士来管理，现在要克服各种困难，向着市长岗位进发。 就连玛莎也在到处社交，帮助托马斯获得更多的支持。 这一次，托马斯就是在市政区进行演讲，而玛莎则是在和各种官员夫人参加一个公益活动。 阿尔弗雷德又转向史蒂夫：“这次又麻烦你了，史蒂夫先生。” 史蒂夫摆摆手：“我本来准备带布鲁斯去希望学校的。” “也许我们可以等一等托马斯老爷，他希望可以一起过去。” “我的车？” “有人可以骑回去。” 阿福转向这一次迟钝了保镖们，露出一个微笑，问清情况，对着被推出来的替罪羊，没有立马说别的，而是请他把史蒂夫倒在路边的摩托车扶起来，骑会是史蒂夫的农庄。 史蒂夫、小布鲁斯、阿尔弗雷德在一边，等托马斯。 不一会，雨丝落下来，缠缠绵绵的，阿福从车上拿出两把伞，一把给史蒂夫，一把自己撑起来，给小布鲁斯挡住雨。 “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 小布鲁斯抬起脑袋，左右看看两个大人，突然问：“下雨是有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暗语吗？” “并没有，布鲁斯少爷。我想到哥谭经常下雨，若是以后人力能够控制天气，也许哥谭就能像隔壁大都会一样经常天晴了，合适程度的天晴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史蒂夫就想起自己之前因为农场里的突袭而错过的位于大都会的出差，他想了想，接话道：“哥谭雨太多了，我种的瓜烂了很多，如果农场在大都会，确实能够种植更多的东西。” “史蒂夫先生完全可以在大都会置办一座农场，韦恩家在那边也有专门种植的土地，那里产的玉米和麦子吸饱了阳光，品质十分好。” 小布鲁斯偏头对史蒂夫说：“我们还可以那边玩，虽然我还是更喜欢哥谭，但是如果旅游的话，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鬼面纹身骑手被抬上担架，这时候能够听到他的哎哎叫唤，原本亢奋的状态疲软下来，奄奄一息地陷在担架上。 两个大人不约而同地引开小布鲁斯的注意力，这是韦恩家和史蒂夫的共识，尽量不要让孩子过早接触这些。 霍根是这次外勤的带队警察，他忙活完一圈走过来：“跑了三个人，抓到的都是小喽啰，除了那个一脖子都是纹身，都那样了还能笑的家伙，要是戈登警官在，肯定能认出来是哪里的哪个手下的，不过我就不行了。要我说，明显磕……” 阿尔弗雷德打断道：“谢谢警官先生，韦恩家会持续关注这件事情。” 霍根把“磕嗨了”的描述吞进肚子里，看向小布鲁斯嫩生生的眼神，抻一下脖子，接话说：“好的好的，我们会的，祝托马斯韦恩先生能成功当选下一任哥谭市长。” 至少韦恩家给警察局钱，那是真给啊，哪怕上面吃了很多，漏到他们这些人手上的，也不少。 “我会代为将祝福转达给托马斯老爷的。” 霍根明显不是太适应和阿尔弗雷德打交道，局促地蠕动着嘴唇，念叨了几句什么，学着戈登说了几句，大概没有什么具体意义，但是走流程的话。 等到托马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家的车和旁边被封起来的涉事现场，他还能看见地上被雨水洇开的血迹和破烂的摩托车。 车门打开，小布鲁斯探出头喊道：“爸爸，快来，这里！” 托马斯立马抛弃原本秘书给他开来的车，和小布鲁斯坐到一起。 他一见面，也是先掂一掂自己愈发实心的儿子，看他没有因为事故而受伤，神情也没多少1异样，放心下来。 要不是秘书拦住他，提醒他是目标要做市长的人，可能冲动之下，他要收尾都不管，夺路而出了。 “今天怎么回事？” 史蒂夫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小布鲁斯还时不时补充一二。 “是的，明明我们戴了头盔，看不清样貌，那些人还是直冲我们来，从路中进行拦截，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要往哪里去，早早等着我们。” 阿尔弗雷德则提到保镖似乎因为接小布鲁斯的人是史蒂夫，就松懈了，导致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史蒂夫一辆摩托孤立无援。 “麻烦你了，史蒂夫，看来这些人准备充分，只是还是低估了史蒂夫你的能耐，至于保镖那里，再找找有没有更好的选择，替换掉不尽责的人。” 一行人还是往东区去，希望学校墙修得很高，保安查看了史蒂夫的ID卡，才把人放进来。 “史蒂夫，你不是老板吗，难道保安不认得你？” 史蒂夫摇头：“保安也是退休老兵，我和他还一起吃过饭，聊过天，我当然也来过很多次，他当然认识我，只是规定是必须看ID卡，就按照规定办。” 果然，检查完ID卡，保安严肃脸就转为笑脸：“哟，史蒂夫，带大客人来了！” 托马斯最近上新闻频繁着，显然保安也把他给认出来了。 “是啊，来看一圈，大老板也有对学校进行投资。” “托马斯医生嘛，哈哈各位大老板小老板你们好，欢迎来到希望学校。” 托马斯也笑起来：“谢谢。” 小布鲁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好像跟别的学校相比没什么特别的。” 这时候学校已经放学了，但是学校里还有不少人，这些都是寄宿生，操场上、草地上、树下、秋千上、花坛边……到处散落。 托马斯看到这些学生都是穿着统一的校服，远看有种一致的美感。 走近后，就会发现这些学生大多瘦巴巴的，但是脸上有了些肉，眼神也是亮的，看到他们，先是警惕，不主动上前，但看到史蒂夫，就凑到他旁边喊校长。 小布鲁斯看着史蒂夫也跟这些小孩一个个问好，还能够叫出每一个小孩的名字，他抿平嘴，有一种朋友太好，太受欢迎了的烦恼突然袭击他的大脑。 事实上，这是希望学校迎来的它的第一批学生，在经过适应期和磨合期之后，希望学校已经进入正常的运转。 托马斯则拍了拍小布鲁斯的头发，弯腰问他：“要不要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小布鲁斯翘起脑袋，不满：“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那怎么了，布鲁斯，我以为你想玩那个秋千，你盯着那个秋千看了八秒钟，还是心里其实不舒服？可以让阿福先送你回去休息。” “家里也有秋千，我感觉还好，就是好奇史蒂夫是不是能够把学校里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叫出来。”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个学校有多个年纪，每个年级有多个班，全校总共超过两千人。 托马斯以为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就直起腰，直接代替布鲁斯问正在让学生们自己玩耍的史蒂夫：“史蒂夫，你是记住了学校所有孩子的名字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苦茶子被我绊倒了”,灌溉营养液+10 作为一个班级记不清，经常忘记人名字，还有点对不上脸的家伙，羡慕能记名字能认人这种技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孩子乱话 “达不到能够全叫出名的地步, 不过我看过名单，对得上人的就可以叫出名字。” 托马斯跟着史蒂夫走进教学楼，参观各处教学设施：“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这个礼堂很大嘛！” 转来转去, 希望学校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和其他学校差不多的配置，样样齐全些, 而这礼堂和旁边一间办公室几乎占据一层楼。 “是的, 这里是专门的成年教育教学楼，这里作为工人等成年人的教室, 提高工厂工人的能力，有时候工厂那边开大会可能过来。希望学校孩子们有什么大型活动也可以申请使用这个礼堂。” “很棒很棒，嘿, 办公室里人不少啊，老师们还在呢？” 史蒂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有人来开门, 露出里面四个老师。 “辛苦了，还没下班吗？” “校长，托马斯医生？请进请进, 我们是今天夜校的老师，现在在做准备，一个小时后礼堂要开课。” 女老师看见跟在后头进来的小布鲁斯，从桌上拿了一块糖给他。 史蒂夫和托马斯了解了夜校老师的工作、生活情况，就没有再打扰老师们，转去楼上的教室了。 走着楼梯，托马斯疑惑道：“看来你的学校还承担起成人教育的工作。” “只是对工厂工人的，工厂生产的是高科技产品，即便将工序拆分简化, 进行分工化生产，但是总不能让工人们只会那点东西，离开这个岗位之后，如果不是干一样的活计，那就又要从头开始。” “你怎么吸引工人来上课的呢？可以想象，如果不强制或者利益吸引，多数人不能看到更长远的东西，宁愿在家休息也不会牺牲并不多的娱乐休闲时间来上课。” 史蒂夫也有些无奈道：“是的，你说得对，托马斯，尤其是很多哥谭人没有学习的意识，并且对一切刚刚出现的东西充满警惕，但是信任总是可以培植的。” “这可很难，信任破裂却很容易。” “是的是的，但是没有信任就没有稳定运行的制度。所以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提出要他们来上课，说实话这听上去像是无偿加班，正常人都不会答应来。我能做的，就是在获取工人们的一定信任，他们相信工厂待遇是真的，也没有要他们卖血卖命后，将夜校和工资评级、荣誉等挂钩，并且尽可能地解决工人们来上学的障碍，比如给家里有孩子的员工设立孩子看顾场所，有幼师可以教点东西，不学也可以到学校来和同龄人玩耍。比如上课时间设置短，少量多次，尽量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听上去很不错。” 史蒂夫笑笑道：“目前施行还可以，不过一些小问题也是一个个冒出来的。有人就反映说回家都不想做饭，希望直接在学校食堂吃饭，就不用自己做饭了，希望公司包晚饭。” “从利益上不好办。” “一是学生和工人不好混用食堂，二是免费的不太现实。前者的解决方法是计划改建食堂，厨房在中间，两边分别供应学校和工厂，把人分隔开。后者的解决则是对上夜校工人在食堂买饭吃进行补贴，有些员工不愿意上夜校，吃饭就是原价。” 托马斯越听越可行，各种细节都有计划，现实出现问题也能很快地调整过来，就这么一想，就能初步判断史蒂夫能把事情做成功。 不过话说是这样说，还得看具体实施。 快到夜校上课时间，学校里开始出现工人，有的还穿着工装，有的换了私人衣服，不过无论穿什么，胸口都挂了贴着照片的卡片。 小布鲁斯指着卡片问史蒂夫：“那个就是进来要刷的ID卡吗？” “是的，一人一卡，从另一个门进来，一堵墙将工人和学生们分开，方便管理，也预防犯罪分子混入其中对未成年学生下手。” 托马斯听到这话，感觉这个意识有点超前，不由问：“是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是的，”史蒂夫想到不久前拿炸药和枪支进来的人，心有余悸：“好在保安们意识到不对，发现得及时，要不然这里真要毁了。” 真炸了，出人命，酿成悲剧，同时原本是想给东区，给哥谭带去希望的学校也得蒙上阴影。 趁着史蒂夫和托马斯聊着看着，小布鲁斯在教室里碰到了一个女孩，她穿着校服，正坐在座位上，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一个本子，抓着一支笔，一会歪着脑袋望天想啊想，一会想到什么，埋头写字。 女孩一看见他，和他背后跟着的阿尔弗雷德，就戒备地站起身，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没在学校见过你，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叫布鲁斯，这是我的管家，我和爸爸以及史蒂夫来学校参观，他们在交谈学校的事情，我到处走走，就看到这个教室里有人，所以进来看看。这个时间已经放学，请问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女孩听完坐了下来，没有接话，但也没有赶小布鲁斯。 小布鲁斯凑过去，坐到她前面的座位上，探头看她在写她的作业本，看了会，突然开口：“你这道题写错了。” 女孩狐疑，不太信任地看着他。 小布鲁斯就伸手指到她本子上那道题目：“你抄错题目了。” 女孩低头一比对，发现自己把题标也当成了题干的一部分，数字就在前头多了一位数。 她不太高兴地把刚做好的题目划掉，重新把正确的数学算术题抄上去。 她继续写今天的作业，让她满意的是，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小屁孩没有在她面前咋咋呼呼，打扰她写作业，等她写完最后一个字，就发现小屁孩还在那看。 小布鲁斯看她放下笔，又问道：“你认识史蒂夫？就是你们的校长。” “你在说什么废话？” “看来你是认识的，我也认识他，他是我的好朋友。” 女孩上下打量小布鲁斯一眼，他还穿着上学的衣服，贵族学生仔：“你是他的学生？” “是的，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子冷冷瞥过来，眼睛里带着一种不驯服的光：“我高攀不起，以及我的名字凭什么告诉你？” 男孩顶着人家女孩子防备的视线，有点委屈，他觉得自己很友好啊，想到这，他决定换个人，找其他人了解他们在学校的生活。 说着他站起身，往教室外走，下楼，混进孩子堆里。 他看着一群玩沙子、玩泥巴、踢球、尖叫、到处跑来跑去的儿童，一开始也有些头疼，嫌弃太脏了，他都看到有个小孩鼻涕伸到嘴里，又给吸了回去，擦鼻子的手抓到别的小孩身上！ 小布鲁斯很想打退堂鼓，但是他又不想这么快放弃。 他发现玩秋千的孩子需要一个推秋千的，他就跑过去推秋千，一边和人聊天。 “我叫布鲁斯，你叫什么？” 荡飞起来的小孩欢呼起来：“哇哦，起飞的感觉，你的力气真大，布鲁斯，你说什么是蛇，还是说了什么？” 小布鲁斯很想转头就走，但是想到托马斯和史蒂夫的样子，忍了忍，觉得自己不能要求小孩子能够一下子配合他。 “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在这里上学过得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当然！我也觉得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我现在不能把手伸进别人的口袋，或者抢走别人的钱包了，老师说，我现在是好孩子，要努力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呢。我竟然成了好孩子！可是命运是什么，能吃吗？” “是啊是啊，我现在不能到处跑，东区的每条街我都熟悉着呢，现在只可以围着学校转，我好像也不舒服。” “这算什么，上课背书写作业才是真的不舒服呢！” “高年级的有我的老大，他现在不管我们了，我觉得我也不舒服，以后出去都不能报他的名字了。” “可是老大说以后可以报校长的名字，说校长是我们所有人新的老大！” 没想到起了个话头，这些孩子们就议论起来，吵作一团，纷纷说他们不舒服。 还有小孩突然说：“不舒服？是的，老师打我，我不舒服。” 小孩旁边跟着一个长相相似的姐姐，一巴掌打在小孩屁股蛋上：“你小子胡言乱语什么，老师可没打过你，倒是我觉得你不打不舒服！” 再不出言阻止，感觉孩子们并不明晰的意识能够让这些讨论歪到没边。 不过小布鲁斯也从中看到，什么叫小孩子是真的会说胡话的。 他立马高声问道：“嘿，那在这上学，有没有感觉比以前更好呢？” “不是在说不舒服吗，怎么变成比以前更好了？” “你个蠢货，我们当然比以前好了，现在吃得饱穿得暖，不用吹风淋雨去和金牙老头抢纸壳，不会哪一天不走运就死在哪个角落，还能在老师布置的‘我的未来’的作文里畅想起未来，我是绝对不想回到以前的。” “是的是的，现在那些不舒服都不是什么大事，还没我爸爸用皮带打我痛呢，我想要好好上学，读出来去隔壁工厂上班，那样妈妈就可以离开打我和妈妈的男人了。” 刚刚那个迷迷糊糊说老师打他的孩子也跟着说：“是的，我要拿奖学金！” 说不能偷不能抢的孩子也说：“奖学金好多好多钱，比我偷过的钱多多了，真羡慕你姐姐。” 姐姐也扬起下巴，很高兴的样子，但没有炫耀，而是又一下轻轻打在弟弟身上：“要拿奖学金，你就得努力学，多拿老师的小红花。” 随着这些话语，小布鲁斯脑子里产生很多问题。 他留意了话语里各种信息，都记下来，有些还需要去查证。 以及最后一个问题，小红花是什么？ “咔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小布鲁斯突然回头，就见刚刚在教室里写作业的那个女孩站在他身后，正盯着那节树枝面露异色，在他看过来时收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孩就到了他身后，她走到那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他又看向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表明自己不管。 如果要管，他早在女孩怼他家少爷的时候就会管了，但是都是小孩子的事情，只要不伤及布鲁斯，他一般都只会看着，不干涉韦恩少爷的行动和社交。 小布鲁斯转向女孩：“你为什么走过来没什么动静？”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做社会调查，考察这所学校。”其实并不是。 “那你可真怪的。” 觉得女孩怪的小布鲁斯：……—— 作者有话说：读者“靈魂之鄉在彼方遊蕩之魂在何方”,灌溉营养液+2[合十] 第72章 私下调查 “你可以学一学猫走路, 学多了你就会了。” 男孩一愣，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自己询问她为什么走过来没什么动静那个问题。 “难怪你看上去像一只猫。” 突然多出一套身份信息的凯瑟琳，真名瑟琳娜, 绿眼睛眨也不眨, 对于这个评价扬扬鼻头，走到他的身边, 看小布鲁斯一下一下推着秋千, 抱起双臂：“我知道你，布鲁斯韦恩, 你的前同学偶尔会大嘴巴说你。” “你知道了我的姓名，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以及我的前同学？” “凯瑟琳, 我是凯瑟琳。至于你那位前同学，你自己去找吧。” “凯瑟琳？史蒂夫跟我说过一个叫做凯瑟琳的女孩。” 瑟琳娜有了点兴趣, 问道：“他跟你说我什么了？” “其实也没说很多, 就跟我提到过。先前我还不知道就是你，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说你像猫了。” 说她像猫当然不错，但是为什么要到处说呢？ 瑟琳娜别过脸去, 不知道为自己听到的这个答案该表达什么。 秋千是一人玩一会的，小布鲁斯刚刚推的这个孩子玩到时间了，小布鲁斯就不再推，等前面的孩子下去，排在后面的孩子坐上来，又伸手继续推。 有小孩赖着不想走，就有大孩子走过来把人拉下来，小孩要哭闹，大孩子就会冲小孩凶, 凶得小孩委屈巴巴去排队。 小布鲁斯观察到大孩子处理完这个，又去排推秋千的人，除了太小的不能推秋千的小孩，大孩子都给要玩秋千的孩子们排班，一个个玩，一个个推秋千，轮着来。 大孩子之中，也就是那个能拿奖学金的姐姐走过来和小布鲁斯换班。 “我可以继续推的。” 小姐姐把他挤到一边：“等下我也要玩一会，就算你喜欢推秋千，你也别一直站着推秋千的位置。” 小布鲁斯惊讶地被挤开，孩子们之中形成了这样的规矩和组织，就连一个小小的玩秋千，都有安排。 瑟琳娜站在一边略带点嘲笑的意思看他，叫小布鲁斯臭脸。 “爱玩推秋千？你去排排队，等一轮还是可以推的。” “我才没有，以前我都是坐秋千的那个。” “哦，大少爷，那你干嘛来我们这里，我们一堆人可没几个少爷小姐，也不能全来伺候你坐秋千。” 小布鲁斯感到一种敌意，立马直起身子，盯着瑟琳娜：“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需要你们伺候，你不要仇视我。” 瑟琳娜绿眼睛里满是对他的打量，突然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突然缓和语气说：“你看过马恩的理论吗？老师告诉我们，有一种叫做剩余价值理论的东西，说资本家获取的财富，就是从剩余价值中拿到的。” 小布鲁斯脑子里被粗暴地塞了点私货，有些晕，只吐出单调的音节：“所以？” “所以我对你怀有戒备和警惕是正常的。” 说完这句话，瑟琳娜拍了拍小布鲁斯的肩膀。 “但我感觉你现在又变得友好了一些。” 小布鲁斯决定给自己的书单里加上马恩的书。 瑟琳娜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因为你不是那种应该被吊起来的资本家。” 小布鲁斯想了想：“学校里经常教你们马恩吗？” 瑟琳娜却看了眼天空，对他说：“我该回去了，再见，布鲁斯。” 这女孩说走就走，潇洒洒脱，而小布鲁斯本来还想问问有关史蒂夫的话题的。 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接了个电话，打完电话就走过来，说时间差不多了，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去吃晚饭。 “爸爸和史蒂夫准备去哪里吃？” “可能是学校食堂，但是少爷，玛莎夫人在家等你一起吃饭。” 对小布鲁斯来说，这一次的参观了解就到此为止，但他心里还留着不少的疑问，留着之后再来揭秘。 这样一想，就好像在玩解密游戏，小布鲁斯觉得很有趣。 而史蒂夫和托马斯的事情就多多了，托马斯还在夜校上课开始前露了面，鼓励了一番，尤其说要给投资，工人们就高兴地大喊要给托马斯投票了。 唉，很多人政治觉悟没那么高，但是如果未来官员或者官员确实在做实事，他们也是会有基本的判断的。 “朋友们，我可不是为了选票才说要投资的，是你们的领导和你们自己打动了我，让我看到了你们的未来，看到了哥谭的未来，让我不能不支持你们的学习工作的！” 这么接地气的话语让礼堂里一片笑声。 离开学校，两个人又赶去警察局，戈登警官也在，看到他们，把他们请到了办公室。 托马斯一开头，就是沉痛的话语上来：“上一次杰瑞那群人的处理，我就没有得到一个让我完全满意的结果，这一次，戈登警官，我真的无法再接受罪犯逍遥法外了。” 戈登警官把两杯茶放到托马斯和史蒂夫面前：“我们尽力而为，韦恩先生，请相信我们一直在为正义而战，践行着我们作为警察的责任。” “当然，当然，我们来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今天是野狗帮的飙车党，印了黑色纹身的叫做布兰科，他吸了大量的毒-品，他对史蒂夫和小韦恩先生紧追不舍有这方面的原因。现在布兰科还在医院里面抢救，有两个警察守在那边。其他几人伤不严重，在处理之后交待他们接了个委托，委托方用四十万美金要他们在香滨路与海丰路交汇的十字路口围堵史蒂夫和小韦恩先生，付尾款的条件是确认小韦恩先生的死，如果能够杀死史蒂夫，则多加二十万美元。” 托马斯听到要买他儿子死，怒不可遏，追问道：“委托人是谁？” “这些人说任务是头目独眼龙派发下来的，他们并不知道委托人是谁。我们正派人抓独眼龙，我们扑了一个空，独眼龙连同他的家人都被转移走，我们的专业人员又去查资金来源，查到曾有人给独眼龙账户打了一百万美金。但是钱是倒腾了很多个账户，最后查到了一个小岛国家，就断了。我们已经全范围发通缉令，并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查案，还请给我们时间。” 托马斯看他眼下青黑，形容潦草，现在又在加班，也是无奈：“我也会找人查，希望我们能够尽早有结果。” 史蒂夫则想到自己能够查资金链的朋友，恩原本世界的朋友不少，现在这个世界的就是一去不回的法拉。 “坐在布兰科后座的有一个戴头盔的男人，他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结实，手指粗糙，指甲缝里有泥土，指节因为长期用力或者疾病而明显粗大，可以考虑是一名农夫或者之类的人员，他曾手持武器甩向我和布鲁斯，在布兰科之前跳车逃走，找到他了吗？” “没有，因为他戴着头盔，没有更多的细节，加上又提早逃跑，我们没有抓到人。不过你说的细节确实有用，可以帮助我们尽可能缩小范围。” 托马斯皱起眉毛：“这些罪犯针对韦恩家族太频繁了，我真担心布鲁斯。” 史蒂夫开口道：“我这边现在都已经步入正轨，以后我可以帮忙接送布鲁斯，就是我没有改装好的汽车。” “我车库里有一辆不错的车，装的防弹玻璃和特级金属，史蒂夫，你就开去吧，太感谢你愿意护送布鲁斯了，这让我安心许多。” 托马斯一听，很是高兴，立马提出要送车。 虽然布鲁斯跟史蒂夫一起的时候遇到好几次危险，但是史蒂夫也很给力，他多次保护了布鲁斯的安全。 “那我开一段时间，等下去你那把车开回家。” 三个人有讨论了点其他话题，算是让这次过来的目的完全达到。 跟着托马斯跑的司机把两人送到韦恩庄园，托马斯又给史蒂夫送上了车钥匙。 这是一辆路虎，能适应各种地形，动力强劲，改装之后更是可以称得上是一辆移动小堡垒。 回到农场，这里经过那一场事故，发生了大变样，史蒂夫用大块花岗岩修筑起一座小型碉堡，而仓库和工作间仿照军队的模式改造，增加了密室、地道、和藏起来的火力点，绝不叫上次那样的事情再次发声。 碉堡之内，史蒂夫的房间看上去挺简单，一个大衣柜放被褥和衣服，一张巨大的书桌放有还比较笨重的个人电脑、书籍文件、画稿等，一个书柜，一张床，墙上装了空调，落地窗打开就是阳台，上面有晒衣服的地方，有洗衣机。 其中衣服很大一部分是之前珍妮给他做的衣服和之后去，珍妮拿来练手做出的产品，后者有些过于潮流，史蒂夫担心自己老了风湿更严重，还没有穿出去过。 不过按照后世各种流行来说，就算是史蒂夫也能看出珍妮的手艺日渐成熟，说不定以后引领潮流的服装设计师就有珍妮呢。 厨房、洗浴间都在房间外。 除去这些一看就能知道的物品和设置，还有隐藏的暗门，比如移开书架，后面有一个武器墙，底下有一个密室，密室里有医疗间。 史蒂夫第一步是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登陆上法拉给他的账号，给法拉发了一条消息，说明前因后果，请他调查委托刺杀布鲁斯和他的资金流源头。 按照他之前发消息，法拉并不回复的经验来看，史蒂夫猜测这一条可能也不会收到回复。 他也不执着于求助法拉，转而打开法拉留给他的后台，按照自己学了些的方法，对可能的人员进行检索。 检索的时候，史蒂夫突然想到，这样的私下调查，是不是不太合法来着？—— 作者有话说：读者“NNY”,灌溉营养液+1 史蒂夫：好像某个法外狂徒，让我忘了这事情不太合法？ 第73章 转学同学 未经特定的授权、使用非法方式或者违反相关的法律程序, 去调查他人隐私，这是违法的。 史蒂夫以前可以走合法程序，现在不行了, 他在尝试自己调查资金源头失败后, 转而盯起他认为可能的目标。 日常生活就是农场，接送小布鲁斯, 公司、学校和工厂跑来跑去, 间杂有对哥谭帮派和市长竞选人卡锡的观察。 史蒂夫与一些小帮派打过交道，当然是对方来打手, 和他打架的打交道。 哥谭帮派由来已久，尤其是经济萧条和大环境恶化导致失业人员增多，其中很多人活不下去, 半或者完全转化为帮派成员，这些人就构成了哥谭无数个帮派的根基。 史蒂夫以社会调查为由与东区工人、失业工人、帮派成员聊天, 统计数据。 除去极端情况, 统计988个调查对象得出，东区工人的平均月工资为954美元，而每月花销包括住房、食品、交通、水电费、医疗、娱乐等项目总计平均要掏出大约500到700美元, 如果还要算上孩子的养育和上学，那么就可能更加艰难，入不敷出。 这也是东区很多小孩到处跑，未成年乞丐、小偷成群的社会原因。 因为没什么太多钱去培养他们，甚至需要他们去补贴家用。 针对这种情况，开工厂、办学校是有意义的。 费彻工厂和希望学校都小了点，但是史蒂夫想到托马斯也会多关注这些，有些项目也想要和史蒂夫这边合作，推行学校、工厂、夜校的模式。 有了他的加入, 相信规模会逐渐扩大，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 其中一个核心就是创造学生，就会创造相关的各种岗位，而学成的学生又可以反哺产业。 史蒂夫挑了个周末带着他买好的鸡蛋去拜访了玛法老夫人，说起自己被小帮派多次刺杀的情况。 玛法老夫人惊呼：“怎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凝重地问他：“是什么小帮派？史蒂夫你把做下这样事情的帮派名字告诉我，我想东区人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老夫人，你难道要做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冒险，保护好自己。” 老夫人把自己家做的巧克力派拿出来招待他，还是热乎的，端到他面前：“不不不，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要给人添麻烦，我可以跟闺蜜们、朋友们都说一说这件事。” “很谢谢你，老夫人，无论做什么，都请保护好自己。” “我做事，你放心，之前你厂子里很多工人都是我介绍去的，介绍费确实没少拿，但同时我可没有让事情生乱子。” “当然，我相信你，再次感谢你，老夫人。” 玛法老夫人摆摆手，催促着史蒂夫把香脆的酥饼放进嘴里，真是香的很。 “对了，老夫人，最近有听到哥谭有什么新的传闻吗？” “哥谭的新鲜事不少，你是说哪一种？” “有关帮派的或者别的传得多的消息。” “那我确实知道一些什么，比如哥谭最近多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穿很常见的连帽衫和牛仔裤，走街上十个有三个这样穿的人，到处抓坏蛋。听说是一个到处乱晃的帮派人，曾经因为家人遇到歹徒，却没有人上前帮助而被杀死，恨那些偷、杀、抢、烧的，所以到处暴打这些人……” 史蒂夫摸摸鼻子：“还有别的吗？” 玛法老夫人看着他，嘀咕“就连你也一样的打扮”，然后换了个消息：“歪脖子那家伙坑人，把外地人当傻子戏耍，但没想到碰到一个硬茬子，监狱里刚出来的，当场就把他捅了，现在在医院ICU，他儿子就当天过来了一趟，交了五千美金，转头就把他杂货店撬了，里面东西全弄走，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史蒂夫若有所思：“人抓到了吗，他去了哪家医院？” “当然，一个外地人，也太嚣张了，直接被那个断眉的巡警碰到了，那外地人还要对着警察开枪，被警察手快赏了一颗铁蛋子。至于歪脖子，就咱们附近的那家医院，具体病房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那还有别的消息吗？” “”我出租屋里有个女孩的男朋友出轨了，她首先发现自己家一瓶橄榄油不见了，打电话问男友，他支支吾吾不知道在做什么。再加上这男友有好几次莫名消失的时间，男友借口在加班，但是又和他出勤记录不符合，女孩就起了怀疑，跟着男友，抓到他跑到一个长发红裙的人家里上-床，更炸裂的是那个人其实是男的。” 史蒂夫大脑宕机数秒—— 玛法老夫人越说越气愤：“这渣男说自己没想这样，那男扮女装的就说渣男自己网上约了他，来到他出租屋，也看出他是男的了，但是没撤，之后来还给他送了一瓶橄榄油。” 史蒂夫倒吸一口气，皱着脸说：“这太坏了。” “是啊，我连忙叫那女孩去检查身体，别遇到这种烂人，还有损自己健康。” “是的，老夫人，你的建议很有必要。” “还有还有，有个渔民在海上撒网，捞上来一块金子，可叫大家羡慕。” 史蒂夫接话道：“难怪最近海边、海上那么多人撒网。” “是啊，都去试一试自己能不能也捞上一些黄金……”玛法老夫人侧着脑袋想了想，又说：“哦，还有就是，前两天东区多了个年轻人，把好多帮派分子都给打了，据说要组建一个新帮派，有人说他穿夹克，连帽衫加牛仔裤，我们就推测，他应该就是那个到处打坏蛋的。” 史蒂夫前两天因为加班，加上学校里有事，就没能到处晃，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很意外，这种变动对于他的调查来说是很需要重点关注的：“前两天多的，那人怎么样？” “应该是前两天，那人挺神秘，我竟然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还有就是市长候选人到东区来拉票了，我们很多人因为托马斯韦恩砸钱多支持他，听说你的工厂和学校也有他的钱。” “是的，他之前来学校考察，之后就决定支持我们。” “那挺好，我的选票会给他的。至于其他的，就是些谁家夫妻吵架，谁家孩子在院子里比赛尿得远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了。” “谢谢你的消息，老夫人。” “道什么谢。这巧克力派好吃吧？喜欢，就多吃点。” 玛法老夫人最后把整盘子巧克力派装进袋子拿给他让他带走了。 真连吃带拿。 但是史蒂夫很喜欢这种感觉。 史蒂夫从玛法老夫人家走出去后，又去了一趟医院找歪脖子，为了得到消息，他谎称自己是歪脖子的亲戚，问导诊台的护士歪脖子是否还在ICU。 不幸的是，护士查询之后，告诉史蒂夫，歪脖子已经死亡，尸体被送进了停尸间，他的家属没人来处理，账户上还欠了医药费，然后看着史蒂夫，问他要不要给缴费。 史蒂夫给缴费，把人火化，所有花费都列成账单，预备留给歪脖子的家属。 让歪脖子儿子还钱这件事他交给了鲍勃。 史蒂夫还想要去找找那个准备建帮派的神秘人，但是手机上突然显示他收到一封邮件。 点开查看，发件人是法拉，他发来了史蒂夫想要调查的资金源头信息，说虽然这资金倒腾得挺多，但是还是太低级了。买凶杀人的钱来自于哥谭一名普通贵族，而这名贵族是从另一个贵族手里拿到现金的，那名贵族的女儿嫁给了一个的法官，而这个法官的哥哥就是和托马斯、卡锡竞选市长的第三个候选人。 但不排除是卡锡路易斯栽赃给另一个竞争对手，想要让两个竞争对手斗得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法拉的思路很活，每一环都有理有据，推测也挺能说服人的。 史蒂夫：法拉，这个可以作为证据吗？ 法拉：没有证据证明钱来自于其他市长候选人，你拿这个，只能说明那个小贵族买凶杀人。他也确实有买凶的理由，他家曾经贪过韦恩家的钱，被韦恩家族惩治，只留了个贵族的壳子，呵。 史蒂夫觉得对方的语气变了，不确定是不是法拉心情不好，有些冲。 想到法拉莫名在意有关于韦恩家的事情，这种可能也合理。 想想一开始法拉说他不和韦恩家见面，给出的原因是他们破产是被韦恩家收购的，好像是糊弄他的。 史蒂夫又问法拉：可以把这些发给托马斯韦恩吗？ 法拉：嗯。 史蒂夫更觉得他其实对韦恩家很友好。 收到这些内容的托马斯表示了对史蒂夫和史蒂夫所说的内容源头的法拉的感谢。 “史蒂夫，无论如何，总有人要为此负责，我不会让他们做了坏事，不受到惩罚，在背后窃喜的。” ———— 小布鲁斯从希望学校回来后，直接问史蒂夫搞清楚了小红花希望学校老师鼓励学生的小徽章一样的贴纸，集齐多枚小红花可以换奖品，或者当班级管理者，是老师秩序维持的好帮助。 而转到希望学校的前同学，小布鲁斯决定自己调查，他先在自己学校调查了最近有谁转校，去的还是希望学校。 调查方式是直接跑到办公室问老师：“老师，我听说有同学去了东区的希望学校，这位同学是我的朋友，我都没有来得及和我的朋友告别。” 老师对上男孩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可怜和伤心的样子，觉得有点怪，但是还是告诉了小布鲁斯：“原来是这样，友爱同学是很好的，罗曼同学之前请了假，听说他家里还出了事情，之后就转到希望学校去了。” 罗曼西恩尼斯？—— 作者有话说：读者“言笑晏晏”,灌溉营养液+1 第74章 找到朋友 怎么可能是罗曼西恩尼斯呢？ 印象里自己其实和罗曼有过一段做朋友的时间。 罗曼并没有很起眼, 他有一头和小布鲁斯一样的乌黑头发，总是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打扮得光鲜亮丽, 眼神高傲, 带着尖锐的刺，像只刺猬。 第一次见面, 是他主动上前来搭话的, 说自己是西恩尼斯家的孩子，想要和小布鲁斯做朋友。 而在十分钟前, 小布鲁斯无意看见他嫌弃小家族出身的同学，对别人爱搭不理。 哥谭捧高踩低的人太多了，小布鲁斯不喜欢这样的人, 他就像以前面对这样的人一样，维持着社交姿态, 没有拒绝和罗曼做朋友。 意外的是, 罗曼好像真把他当作朋友了，有学习小组活动就叫他，上流圈子里有什么宴会也会问他去不去, 虽然看上去还是低郁的，但是似乎没有那么孤僻了。 熟络之后还给他写信，写些似是而非的社交辞令，说他的爸妈知道他和韦恩之子成为朋友很高兴之类，只是小布鲁斯怀疑他结交的不是布鲁斯，而是韦恩这个身份，判断罗曼的信不像是正常朋友写来的信件，于是划拨到到阿福代替他回信的一堆里。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大概也不会有之后罗曼时不时的怪言怪语, 甚至大发脾气。 因为小布鲁斯遇到了汤米埃利奥特，他认为汤米是自己真正的朋友。 汤米是一个红头发的顽皮男孩，总是活力满满，第一次接触是他一个人待在操场上，汤米就跟个小太阳一样跑过来叫他一起玩捉迷藏。 而且汤米踢足球摔破了膝盖也不哭，还在他要帮忙处理伤口时笑着说这点伤不算什么。 那时候小布鲁斯还没有跟着史蒂夫训练，手破皮了都要找爸爸妈妈安慰，听到这样坚强的话顿时认为汤米是个小勇士。 两个人玩得很好，一起上课，一起写作业，一起讨论奇奇怪怪的想法，小布鲁斯很喜欢这个朋友，还告诉了托马斯和玛莎，所以两个大人还邀请汤米去韦恩庄园玩过。 有了好朋友的小布鲁斯没有注意到罗曼的不对劲，等他发现时，罗曼就变得总是找汤米和他的麻烦，说些不好听话语的了。 小布鲁斯哪里能喜欢这样的罗曼，他也是有脾气的，和罗曼的奇怪朋友关系就这么断了。 想到这小布鲁斯有点恍惚，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过小孩子转头就忘，一心跑回了教室，坐到汤米旁边问道：“汤米，你知道罗曼西恩尼斯转校了吗？” 正在本子上画机器人的汤米抬起头来：“好像听说他家里出事了？” “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汤米疑惑：“我只是听妈妈说了一句，说他父母遇到了麻烦。” “我听老师说他转去了东区希望学校。” “希望学校，我记得是给孤儿、流浪儿开的学校？” “不是，那边正常招生，但是给出不起钱读书的小孩提供帮助和扶持。” “那也差不多了，按理来说西恩尼斯不应该去那里读书的，他家没有破产吧？” 两个人知道的消息太少，约定各自去打听，明天上学再来讨论这个话题。 放学的时候还是史蒂夫来接小布鲁斯，他把这件事情说给了史蒂夫听。 “罗马西恩尼斯？他确实在希望学校读书，但是我不能把他的隐私直接告诉你，既然你曾经和他是朋友，也因为没能多关注他而觉得不完美，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 小布鲁斯没想到史蒂夫竟然像是知道一些什么。 “他嘴巴坏，不一定会说。” 史蒂夫转动方向盘，控制着手下这辆加强防御的汽车向外行驶：“我听老师说他目前状态还不错，也交了新的朋友，说不定愿意告诉你。如果他不愿意告诉你，那么说明他拒绝了你的接近，那你可以选择放弃，知道他还不错就可以了。” “我现在去希望学校能够见到他吗？” 史蒂夫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笑道：“他目前在学校寄宿，如果你想要见他，可以去找他。但是如果他不见，那就可能会困难一些。” 小布鲁斯狐疑：“史蒂夫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最近也很忙，在忙一些什么？” “毕竟我是希望学校的校长，罗曼转学过来，我当然知道。我最近在调查一些事情，如果有结果，我再和你说。” “好吧。” 车子开到希望学校，史蒂夫跟着小布鲁斯到处打听罗曼西恩尼斯在学校的哪个地方。 “你好，请问你知道罗曼西恩尼斯同学在哪吗？” “不知道。” 小布鲁斯隔了段距离又问另一个人：“同学，你好，请问你知道罗曼西恩尼斯同学在哪吗？” “我没讲过你，我不知道。” 这一次，小布鲁斯换到操场上，跟眼熟的大孩子打听：“你好，请问你知道罗曼西恩尼斯同学在哪里吗？” 这一次对方看了眼小布鲁斯身后的史蒂夫，喊了声校长，然后才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双手撑在双杠上，倒立起来，翻了个花，然后落到地上的女孩开口：“你找罗曼干嘛？” 小布鲁斯这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他看到知道名字的熟人，也有些高兴：“他就是你说的，我的前同学，我想和他聊一聊。” 瑟琳娜远远和史蒂夫打了个招呼，又和小布鲁斯说：“哦，你找到他了，不过，他来这里没多久，可是说了你不少坏话，说你是一个抛弃朋友，不讲信用，欺骗别人的坏小孩。” “啊？” “那你应该想想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你。” 小布鲁斯也有些委屈，自己哪里有做这些坏事：“我不知道，所以我更想找到他，凯瑟琳，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在宿舍吧，你去问问男生宿舍的宿管，不过我猜你可能吃个闭门羹。” 小布鲁斯叹口气，像个小大人一样充满着沧桑，惹得瑟琳娜觉得好笑，抛下他跑到史蒂夫旁边：“我就猜这个小少爷是你那个学生。” 史蒂夫笑看着她：“为什么会猜到？” “你们俩有点像。” “嗯？” 瑟琳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橙子，丢给史蒂夫：“给你，我在实践课上，在果园里摘的，没什么事我就回宿舍看书去了。” 史蒂夫伸手接球一样把鲜黄的，又圆又大的橙子接到手里：“好的，谢谢你，瑟琳娜。” 小布鲁斯走过来，盯着那个橙子：“我也要吃。” “等下回去分你一半。” 男孩这才满意，然后往男生宿舍楼冲。 期间还冲错了方向，是史蒂夫把他摁住，然后指正了目标。 希望学校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分别两栋楼，每一层走廊都装了金属栏杆，生怕学生爬出去掉下来。 一楼也是，入口也是大门紧闭，有宿管在靠入口最近的房间里居住，要进去也得和宿管打交道。 史蒂夫并不干涉小布鲁斯做事，就在他不远处，看他敲门，喊宿管，等待宿管来开门，然后说明来意。 “你是说你要找罗曼西恩尼斯同学？” “是的。” “但是你只说名字我也不知道人在哪一层哪一间宿舍。而且你要来找他，你不应该知道他具体住哪里吗？”宿管突然怀疑起来：“你不会是……” 他往外张望了两下，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倒是校长史蒂夫就在那。 宿管又看看小布鲁斯这一身，他认得，贵族学校的校服，不便宜，觉得自己想错了。 不过他还是冲史蒂夫招手，喊道：“校长，这个小孩你认识吗？” 小布鲁斯想着自己解决问题呢，他立马大喊道：“我是史蒂夫的朋友！” 男孩子说自己是一个四十岁的人的朋友，这让宿管觉得很奇特。 而且四十岁的那个人，史蒂夫校长，确实点头了，承认自己和这个十岁多一些的男孩是朋友。 既然是校长的朋友，那么就放心了。 宿管返身回去找名册，对着名册找罗曼西恩尼斯，然后查对应的楼层和宿舍号。 “既然这样，我就上去告诉他，他有朋友来找他，小孩，你叫什么？” “我叫布鲁斯韦恩，谢谢叔叔。” “那你站在外面等一下。” 在等待过程中，小布鲁斯打量着宿舍楼之间种的植物，不像一般学校种的景观植物，学校种的很多是果树。 “苹果，梨子、栗子……”小布鲁斯数着自己认得的果树，数得差不多，又问史蒂夫：“学校种这些是你规划的吗，史蒂夫？” “并不是，我只是在规划书上签了字。我认为学校种果树挺好的，孩子们还可以吃，不过要注意不要让他们爬树。” 没一会，宿管下来了，他遗憾地告诉小布鲁斯：“罗曼西恩尼斯不愿意见你，让我把你赶走。不好意思了，小公子。” 小布鲁斯闷闷地站在那，渐渐撅起嘴，抱起手臂，一只脚直立，一只脚撇出，脚尖一点一点的。 “生气了？” 小布鲁斯诚实地说：“我有些不高兴。” “具体因为什么不高兴呢？” “因为事情总是不那么让人如意。”—— 作者有话说：者“=”,灌溉营养液+1 第75章 暴力遗传 宿舍楼成排, 用一条长廊连接起来，可以遮风挡雨，但拦不住斜飘的雨丝, 史蒂夫抱着手臂靠在廊柱边, 没有躲粘连的雨，侧着脑袋对男孩说：“生活就像洋葱头：你只能一层一层地把它剥开, 有时还会流泪。”（注1） “……说得对。” “所以现在回去吃饭吗？” 小布鲁斯抬头向上看了眼, 走廊顶盖阻碍了大部分你视线，他只看到一部分墙体：“走吧, 下次再来。” 史蒂夫也不多话，和男孩一起去办公室拿了雨伞。 去停车场一路，雨越下越大, 路上还有学生们在往教室、食堂或者宿舍跑。 史蒂夫撑着一把黑伞，伞面向小布鲁斯倾斜, 两个人坐上车, 史蒂夫打了一个电话，请食堂那边给学生们提供一些免费的热汤。 之后小布鲁斯还来找过几次罗曼西恩尼斯，但对方都是拒绝与小布鲁斯见面。 小布鲁斯有些失落, 但想到那些自己没有亲自看的信，决定先去把那些来自罗曼的信找出来翻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当然，他可以直接去调查西恩尼斯家发生什么的，只是小布鲁斯认为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这么些年小布鲁斯收到的信都被阿尔弗雷德好好收在一起，他花了一些时间，把信件翻了出来，信封摸在手里，好似还是送来的模样, 不过漆封已经打开。 罗曼前后给小布鲁斯写了五封信。 小布鲁斯取出信纸，小布鲁斯一一查看，小布鲁斯拧紧眉头，小布鲁斯放下信纸，小布鲁斯叹气。 别怪他之前不爱看，罗曼这家伙写的真没有很有用的信息，全是些有什么活动，邀请小布鲁斯，或者最后一封信里让人云里雾里的询问。 罗曼在信中问他家里是什么样的，人生应该如何，并祝愿他过得愉悦。 小布鲁斯看不懂。 不过他的脑袋里亮起感叹号，他想到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他对着罗曼最后一封信，抓着笔写了一封回信。 先问好，然后就按照小布鲁斯自己理解的，回复家里最近一天。 他的笔下，自己早上起来，在玛莎的亲吻和夸奖里起床，自己穿衣服，跑一会步，一家人吃上厨师做的早餐，然后史蒂夫就会来接他上学。学校嘛，不用小布鲁斯说罗曼也知道，放学后还是史蒂夫，可能会一起去吃外面的东西，可能去希望学校，也可能直接到家，搞些活动，吃晚饭，散步，睡觉。 至于人生？小布鲁斯才十一岁，也不知道人生变成什么样子，不过和他告诉汤米的一样，在信里说自己可能当侦探，戏剧家也可以，总之人生要自己喜欢。 信尾也祝福一下罗曼，小布鲁斯再在信封上写好各种信息，找出一枚邮票贴上去。 ———— 罗曼西恩尼斯，为什么会转学？ 他需要解释的东西太多。 长话短说就是他受到帮助，起诉自己的父母，开庭前那两个人暂时被剥夺监护权，却不放弃来学校找他施压。 有人给找到一所可以给他特别照顾，寄宿的学校，也就是希望学校，所以就转学了。 就读希望学校后，最大的问题就是这里一群穷鬼，他也没有奴仆可以使唤，吃的破食堂，睡的翻两下就会翻下去的床，连衣服都得自己收集起来放到洗衣机里，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等待衣服洗好，然后去晾晒…… 他到这里没多久就和人打架了，因为他不喜欢那些小鬼的眼神，那是一种冒犯！ 校长，那个费彻公司不知道为什么来开学校当校长的老板，史蒂夫还为此板着脸说给他们惩罚。 什么，惩罚？ 罗曼本来在瞪那些小鬼，听到史蒂夫这话，连他也瞪。 哦，他是帮他的人之一，但鬼知道他会不会不怀好意，比如借着他来扳倒西恩尼斯家族。 “都说说，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打架？” 罗曼一挑四，就脸上被打一拳，一块发青，而小鬼们刚从医务室出来，有个都缠上纱布了，看上去比罗曼凄惨多了，他们吵吵嚷嚷指责罗曼先动手打他们，让他们受伤了。 “罗曼，你说发生了什么？” 而罗曼阴沉沉盯着对方，就是不张嘴。 史蒂夫又转向上前劝架的孩子，他说罗曼和四个小孩发生了口角，而罗曼先动手，四个小孩一起围殴但没有打过。 “谁先找茬？” “不是罗曼。”意思先找事的是那四个小孩了。 史蒂夫转向四个小孩和罗曼：“是这样的吗？” 四个小鬼受不住史蒂夫的威严，承认自己因为罗曼转学过来，一副大少爷的样子，不合群，还不回家，就说他是不是落魄但装样的家伙，被罗曼听到了，直接打了上来。 “罗曼，你认可他们说的情况吗？” 罗曼慢一拍，点头。 “那今天对你们的惩罚是每个人写一千字的检讨，要深刻认识你们的错误，三天内写完，并单独来找我。” 惩罚，就这？ 罗曼当天就写完了一千字检讨，而四个小鬼则挠头抓耳，半会挤不出一行字。 他们刚学不到一年，很多单词都还没学。 三天后罗曼去交检讨，他是拖到最后期限的，意外的是史蒂夫还挺温和地让他坐下。 “在学校还适应吗？” “还好。” 罗曼手指捏着薄薄的一页纸，放到史蒂夫桌子上，然后坐在史蒂夫对面，猜测等下史蒂夫会露出怎么样的面目。 他悄悄打量史蒂夫，看他的体格，烦躁于自己打不过对方。 这种把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坏。 看完他的检讨，史蒂夫说：“相比起你还欠着道歉的四位同学，你的文采、辞藻、字迹都比他们好，但是我没有看到你自己真正要说的内容。” 罗曼人在屋檐下，低头还是懂的，他压着自己的脾气说：“我要说什么？” “比如你的委屈，你对于暴力的反思，你以后要怎么做。” 罗曼跟看傻子一样看史蒂夫。 史蒂夫似乎对自己很头疼，但是他的表情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罗曼能够感觉到。 “罗曼，你以为我会打你吗？” “你会吗？” “不会，因为一个正常的人解决问题时第一个想到的不应该是对人使用暴力，尤其你还是我的学生。” 罗曼心里产生疑惑，不说话。 “你需要正确处理自己的情绪，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它可以对向真正的敌人，却不能对向我们身边的人。” 罗曼不认同，他阴郁地盯着史蒂夫，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你的心里也有着困惑你很久的问题，你想知道答案吗？” 罗曼心想你难道会读心不成，不由对史蒂夫更是戒备，但同时也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点点头：“你会告诉我吗？” “很抱歉，罗曼，我无法给你答案，这答案你要自己去找，你自己找到的，你才会相信。如果你还有一点相信我，你可以多和同学，和老师，和其他的人聊聊天，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可能的话，你能多出一些朋友。” 史蒂夫又提了一句：“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向你道歉。因为你是主动打人的，又把他们打得更重，你还需要支付一定补偿费，道歉并获得他们的谅解，当然，因为你还没有找到你自己的答案，他们没有急着要你道歉，但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罗曼离开校长办公室时，真觉得不能理解史蒂夫，但是事情确实如史蒂夫所说，四个小鬼后来来道歉了，并说等着他的道歉。 呵，道歉？ 西恩尼斯从不道歉。 罗曼认定他们等不到。 没多久，韦恩之子布鲁斯韦恩竟然跑到希望学校来找他。 但罗曼一想到小韦恩同意成为西恩尼斯的朋友，却在认识托马斯埃利奥特之后就把他抛在一边！ 该死的，他以为小韦恩是他的朋友的！ 罗曼咬牙切齿，跟宿管说不想见布鲁斯韦恩。 之后小韦恩又来了，来多少次，罗曼都不见他。 倒是学校里小穷鬼开始往他身边凑，说着什么朋友啊友谊啊羁绊啊……西恩尼斯需要穷鬼做朋友吗？ 不过罗曼猜到这背后有史蒂夫在使劲，也就没有拒绝，以一种游离的状态听穷鬼说他家的事情。 穷鬼说自己家生理学上的父亲喝醉了就打人。 罗曼神色淡淡。 穷鬼说那个老不死经常酗酒，就经常喝醉了打他和妈妈。 罗曼点点头。 穷鬼说他要和妈妈一起离开那个老不死的，现在他妈妈在工厂有了一份工作，自己又和费彻签了合同，他要好好读书，多做些活，上常青藤，减轻还款负担。 罗曼皱紧眉头，他听到了什么？ 罗曼恶意发问：“你生理学的父亲喝醉了打人，你会不会遗传你爹的，喝醉了也打人？” 穷鬼立马否定，然后又疑惑：“这也会遗传吗？” “这当然会！” 罗曼想到，自己家祖辈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当然会遗传了。 没想到穷鬼还是摇头：“可能有倾向，但是我跟着妈妈生活，我自己也在读书，我知道那个老不死是不对的，所以我以后不会喝醉打人，因为一，我不喝酒，二，我能控制我自己，我不会乱打人。” 这穷鬼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看向罗曼，让罗曼觉得浑身不自在。 “西恩尼斯同学，相信我，祖辈不好，父辈不好，不意味着我们不好，我们要让坏行为终止于我们！” 莫名其妙。 罗曼没有接话，也没有反驳。 紧接着，他竟然又收到一封信，一封来自于小韦恩的信！——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1，读者“苦茶子被我绊倒了”,灌溉营养液+10，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1，读者“倒泻半湖明月”,灌溉营养液+5 注1：苏格拉底如是说 罗曼，一款满肚子黑泥的复杂小孩。 第76章 罗曼视角 读完小韦恩的信, 罗曼上下牙齿在打架，两腮发紧，盯着那薄薄的纸张, 手指捏出褶皱, 也没能把眼前的东西盯穿，或者撕毁。 凉气从他尾椎骨一下子窜到天灵盖, 像是他做的那些面具被男队男女发现的那天, 各种由他雕刻，涂抹颜料的木头在火光里扭曲, 他扑倒在火焰前，却感觉不到那热度，也感觉不到背后皮肉绽开的火辣。 过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罗曼心里跟打翻了料理罐子似的，柠檬汁、芥末、胡椒、海盐、香芹碎、蒜粉、橄榄油都混合在一起, 吃一口, 眼泪得落下来。 尤其是柠檬汁，太多了。 首先明晰的情绪就是忌恨（注1）。 就跟有蚂蚁在持续不停啃噬他心脏上的肉一样，一边啃一边赞叹布鲁斯韦恩真是天生好命, 出生韦恩家，父母慈爱，在学校表现又好，金光闪闪，夺目璀璨。 人怕对比，比起希望学校里这些穷鬼，他确实有钱；可是比起布鲁斯韦恩，他就是碾在地里，阴暗怪物！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有人一出生就拥有一切，凭什么自己不能是那个幸福得要冒出来的那个人呢？ 罗曼脸皮抖动两下，把宿舍偷偷观察他的室友吓得一哆嗦。 “罗曼？” 罗曼突然问：“如果你认识一个人，他有你想要的所有东西，你会怎么做？” 室友慢一拍，跟考拉一样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一般来说，我会很羡慕。” 罗曼斜眼看他的蠢样：“你本来以为你和他都一样，结果他就是比你幸运，你会不会恨不得代替他。” “啊？”室友没注意到罗曼的阴暗扭曲，摸着自己下巴说：“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吧，有的人天生就在罗马，有的人一辈子都是牛马。” “怎么代替？” 室友挠挠头，又躺回被子里：“……少爷，想想就睡了。” 罗曼觉得没劲，把分给他的注意力全都抽回来，他把信纸收起来，躺进柔软的被子里，双手放到脑后。 讲了这么一通，原本尖锐的思绪也缓和一二。 取代布鲁斯韦恩，这事情是做不到的。 罗曼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收拾收拾，转而想，布鲁斯韦恩为什么数次来找他，次次被拒绝却还是不放弃，还写来这样一封信。 记忆转个弯，他回忆起自己之前好像写过一封信给布鲁斯韦恩，所以这封信是对那封信的正式回复。 其实他自己对之前在信里写了什么记不清楚了，但是对应着布鲁斯韦恩这封人感十足的回信，能连想带猜出他应该是问对方日常怎么样，以后想做什么之类。 隔了这么久，这封信的作用倒是解答了罗曼没有寄出的信件的问题。 那天，他写信被那对男女拦截下来，他们把信撕碎，丢在他脸上，质问他为什么写这种东西给小韦恩，给他来了一顿鞭子炒肉，丢到暗室里，要像往常一样关两天。 只是没想到未成年保护协会和史蒂夫就冲进来，执意要找到他，不管那对男女找理由还是威胁，这才让他得以认识到，他还可以起诉那对男女。 而在那被撕碎的信里，是罗曼忍不住要问的：你家是不是也像我家一样，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我面对的一切是不是正常的？ 天黑了又亮，一夜一般的睡眠后，罗曼开始新的一天上学。 希望学校和其他学校的不同处之一在于，希望学习有交流课，会由老师提出问题，学生组成小组进行讨论，然后轮流一起汇报自己的交流成果。 这一次的主题竟然是家庭。 和罗曼一组的有室友，还有还等着罗曼道歉的四人组中的一个，之前劝架的那个，还有一个女生。 罗曼握紧拳头，一点都不想说自己的家庭，沉默得像个石头。 他的组员们就积极多了，课堂评分会对评奖学金有一定好处，而他们都想要拿奖学金，所以这种小组活动，他们一个个也都算积极。 率先开口的是小组里唯一的女同学：“我家里有很多弟弟妹妹，饿的时候，肚子咕咕作响，一双双眼睛黑洞洞的，都在看着我，有时候我会以为他们饿得想要吃我，我很害怕，但我父母又进去了，所以我只能去偷。” 接下来发言的人诧异第一个发言的人上来就讲得这么直白，说话也受到影响：“当我饿的时候，谁给我饭吃，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身边很多人就是这样，走进了红灯区，走进了帮派，或者去卖血，穷得不管不顾。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记忆最深刻的，竟然是过生日的时候请妈妈给我买一块柠檬饼干，因为我嘴巴小，有饼干屑蹦到了地上，妈妈突然把地上的饼干屑连同灰尘、沙子拢在一起，抓着我脑袋往我嘴巴里倒，还逼着我咽下去。” 罗曼看着劝架的，名字忘了，这人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却不让眼泪往下掉。 女生自己说的时候没哭，听他说得泪眼汪汪，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同学听到这个问题，吸了一口气：“我后来又去问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给我道歉，但是说不出当时怎么想的。幸运的是我现在能来到这所学校读书，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上一次志愿活动时老师奖励了我们吃的柠檬饼干有点酸，但是还是很好吃，以后我挣了第一笔钱，我要买一箱给自己吃。” 罗曼的手伸到口袋里，摸到一张硬硬的卡片，那是银行卡。 西恩尼斯家还在给供应着他的生活，买柠檬饼干？他可以买一仓库。 而之前跟他打架的那个，吸了吸鼻子：“我家里装着一盏老旧的，需要拉绳子开关的电灯，那是我家唯一的灯，我每次拉动它都很小心，因为那绳子细细的，抓在手里很没有安全感，好像一用力，就会扯断。一年前，我突然发现自己扯不亮那盏灯了，更糟糕的是，爸妈紧接着就发现这个事情，把我揍了一顿。我痛苦得要撕裂开去，好不容易才好一些，但是偶然间我听到爸妈说电灯是他们弄坏的，他们看着我去扯，扯不亮，就有了揍我发泄丢掉工作的怨气。” 罗曼：…… 接着是室友，这是一个憨厚，不记仇的人，要不然成为不了罗曼的室友，他沉默半响：“贫穷，好像会造成各种精神的不健康。我们家在海边，以打渔为生，靠海吃饭很靠运气，好的时候上了大鱼就有钱，不好的时候，爸妈也发愁，但是总会弄一些东西回来，没有鱼就弄螃蟹，没有螃蟹就挖贝壳，连贝壳都没有就摘些海菜、野菜，甚至弄束花也可以。我自觉我受到影响，但是面对罗曼有时候也会自卑。” 搁以往，罗曼听到这话不屑一顾，对他自卑不是很正常吗？ “你自卑什么？” “自卑说话时没有你的强调，自卑自己粗大发黑的手指，自卑都是校服，穿得也没你的好看……其实也就是偶尔会想到这些，好在我正视这种情绪，没有让它进一步发展，甚至还能宽慰自己，我可以跟你学，多好啊，通过你，人可以活成不一样的样子。” 室友说完，小组除了罗曼自己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罗曼看齐。 轮到他了。 也许是气氛太好，鬼使神差地，他说了自己曾经想要放一把火，把自己家全烧掉。 女同学问：“为什么呢？你家那么富有。” 罗曼回答却是对着室友说的：“贫穷，不一定会造成各种精神的不健康；财富，也不一定带来精神的富足。那对男女就是怪物，所以我想烧掉我家。” 几个人就自己说的这些内容补充扩展起来，一起头脑风暴，写成思维导图。 汇报的时候，其他组也各自有着自己的见解，轮到罗曼这一组，更是带来一片的讨论和感同身受。 老师今天很意外，事实上希望学校的教学还是比不上其他学校的水平的，很多更加丰富化的课程还没能全开设起来，生源也差，大多数都是穷人出身的学生，眼界不开阔。 但是在这种课上，他们也表现出他们的思考和想法。 “贫穷，不一定精神匮乏；富有，也不一定精神充足。这句话总结得很好，物质和精神之间不是必然的关系，我们不能决定我们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样的家人，但是我们可以决定我们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通过接受教育，孩子们，你们可以改造自己，充实自己，获得财富，也蕴养自己的精神世界，得到精神和□□的双重健康。” 老师带头鼓掌，教室里一片掌声。 罗曼好像学习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后来罗曼送了室友一箱柠檬饼干，对方则自己决定帮罗曼带一个月的饭，两个人来来回回，关系竟然好起来。 至于道歉，罗曼想到要道歉浑身就痒，拖延半个月，被史蒂夫带着四个债主找上来。 史蒂夫问他：“你什么时候还人家？” 罗曼别着脑袋不说话。 才不道歉。 曾经和他一个小组的债主主动上前，勾肩搭背，拍拍他：“好了，罗曼，我知道你开不了口，我和他们商量好了，不用你道歉，就作为你教我们功课的感谢。” 这样一听，罗曼不干了，甩出四个信纸给他们：“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几个人面面相觑，打开一看，很大一张纸，上面只写着，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1，读者“NNY”,灌溉营养液+1 罗曼视角写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OOC也不管了[合十] 第77章 蝙蝠记录 正值市长换届的关键时期, 哥谭上下热闹非凡，前些天有患者跑出来喷托马斯韦恩乱操作给他截肢让他变成了残疾人；没多久卡锡被爆出和秘书关系暧昧，一起在酒店房间过夜；紧接着另一个市长候选人被攻讦父辈是混球, 本人口号假大空…… 托马斯的医闹事件, 调查机构很快介入，甩出记录, 解释患者拖延病情半年, 到医院时腿已经坏死，不截肢, 就得没命。 不过事情诡异地压不住，一直有人带节奏，试图把谣言扩大。 就算托马斯尽最大努力进行澄清, 他的支持率还是受到一定影响。 大概为了平衡一下，卡锡很快也多了些丑闻。 史蒂夫现场吃瓜, 围观卡锡路易斯原配前来抓奸, 不过卡锡很有说法，很快就安抚好妻子，没让同样蹲守的记者把这一幕也给拍进去。 只是也许上帝保护他保护得不是很全面, 酒店的有人秘密地用费彻公司未来二代手机多出的较高像素拍摄功能留下了视频。 视频里卡锡、卡锡的情人、卡锡的妻子三个人撕成一团，卡锡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被暴露出去，当时已经有人路过，被卡锡指着鼻子逼回去，事后还一个一个的上门威胁，不准将事情说出去。 只是拍摄者用的是手机，把东西藏得很好，没有让卡锡的手下搜走，还快速转手卖了出去。 等卡锡他把舆论解决得差不多, 买视频的立马挑中这个合适的时机把视频放出去，将卡锡卷入更深的舆论漩涡。 在新兴网络上吃到瓜的网友们关注这件事的同时，也注意到视频不像是摄相机拍的，纷纷询问：视频使用什么拍摄的，竟然能拍到这样劲爆的画面？ 舆论发酵，又赶上市长竞选的热度，费彻公司营销部门嗅到机会，立即趁机宣传，大卖一波手机。 种种形势之下，已经有候选人承受不住，或者说身上的黑料洗都洗不清，默默退出竞争。 有人判断，哥谭市民支持率向卡锡和托马斯集中，就如同一开始许多人预测的一样，这一届的新市长没有大意外，就将在二人之间产生。 新闻上关于各位候选人的讨论很多，不少人都在观看，在东区教堂里，电视屏幕里市长竞选人正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年轻人抓着一罐可乐，仰头，往嘴里倒，眼睛瞥见候选人托马斯韦恩的脸，扑哧一声，把可乐喷了出去。 他把可乐放在手边桌子上，盯着托马斯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站起身，鞋子皮面发亮，工装裤把长腿包裹着，胸膛把原本应该是宽松款的卫衣挤得鼓鼓囊囊，外面再罩着一件黑灰色夹克，才不至于那么的性感。 小弟瞄了一眼他，羡慕老大黑头发上夹一撮白色挑染，潮流得附近遇到老大的各个年龄段的女性眼睛移不开，甚至有富太太把钱塞到老大的衣领里，说自己很有钱，愿意包养老大。 虽然老大不需要被包养，但是自己很需要啊。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考虑可不可以给自己也整一个。 杰森陶德，又一位异世界的来客，在局外者一起探索外太空时卷入时空隧道，一周多前来到平行时空的哥谭。 在蝙蝠家的电脑里，关于这个时空的文件里有三个人的记录，分别来自于蝙蝠侠、罗宾、红罗宾，杰森想着等他回去，大概就能多出一个人的记录，来自于他自己。 区别于他们世界的地球-1和其他多元宇宙的地球-数字，蝙蝠侠给这个世界命名为地球-F，加以多重加密，把三人之外的蝙蝠们忙得团团转，费劲巴拉地解密出来，发现他对于地球-F只是标记了一串坐标，提示穿越的不确定性。 恶魔崽子跟着他爹的节奏走，重重加密，把好奇心无处安放的蝙蝠们解得猛喝咖啡，解出来里面却只有一张照片，一只黑猫高高站在伪装状态的蝙蝠侠头上，高傲极了。 据小红透露，罗宾还藏了一张照片，上面涉及的人更多，但是藏得极其严密，他也没找到。 红罗宾则靠谱多了，补充了两个文件，分别命名为费彻公司、史蒂夫。 他意思意思地加了一层密，杰森很轻易地解开，获取了有关费彻公司的种种，以及史蒂夫的名字和费彻公司合伙人的身份。 看时间，他的文件最晚。 这三个家伙的隐瞒让杰森等人对地球-F更加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夜翼更是借来氪星科技尝试过找过去，但如蝙蝠侠记录的一般，无法定位过去。 没想到杰森意外来到这个宇宙，坐标还对应上了神秘的地球-F。 当时他落地就在哥谭郊区，脚边还有一只黑毛肥猫，被他突然出现，吓得应激，弓起身子，毛炸成一团，愈发胖了，像挂车，肉满得圆鼓鼓的。 杰森仔细看了看，貌似有点眼熟，但是没有那股子睥睨劲。 若是加上那种达米安味，就完全是罗宾照片上那只踩在蝙蝠侠头顶上神气至极的黑猫了！ 嘶，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华点！ 杰森当即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发誓自己回去一定要试探达米安，让他吃瘪，杰森想想就很快乐。 在联络器里告诉同伴罗伊说自己趁着这次任务结束休休假，就不立马回去了。 他看着猫咪跑走，跟在它后头，大猫球似乎发现他在跟踪它，还绕圈子。 杰森怎么可能被绕晕方向？ 杰森最终还是跟到了韦恩庄园前，看着黑猫球钻了进去。 他爬到树上，旁边还有个猫头鹰鸟窝，一动不动。 杰森举着望远镜看到黑猫奔向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中年人给黑猫加了猫粮。 那人杰森还挺熟的，但是他认识他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挺头秃了，哪里有现在的头发？ 地球-1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打了个喷嚏，把盖着头顶上的头发弄得飞了起来，露出底下的大片的不长头发的头皮。 看来那只猫是韦恩家养的，而地球-F时间线得大大地往前拉，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出生没有。 还要再看，望远镜里中年阿福敏锐地盯过来，杰森快速躲到树后，不慌不忙走开，果不其然，没一会阿福就带着人过来查看了，不过当然没有找到早已经走开的杰森。 相比起克制的蝙蝠侠，和因为没有人形所以只能到处跑观察情况，以及观察史蒂夫的达米安，提姆和杰森显然更有做出改变的行动。 像提姆，就是作为法拉科尔和史蒂夫合作。 而杰森更激进，他发现这个世界与自己世界的区别在于多了个史蒂夫，以及布鲁斯父母双全，而时间还在二十多年前，哥谭还没有烂到后面，黑-帮也以老牌□□家族为主时，他选择拳打法尔科内，脚踢马罗尼。 法尔科内并马罗尼：靠，举报，超标，策划快给我加强度，跟这个超标怪比起来我就是个原始人啊！ 杰森了解完这个世界怎么回事之后就开始抢地盘，这事情他做过，业务熟练，而且现在的哥谭人还没有之后那么鬼，阿卡姆疯人院还没有那么多人才，他到这里就像是降维碾压。 有种做惯了奥数题、高数题，突然来算加减乘除运算的感觉，哪怕加减乘除的数字很大，那还是很有操作空间。 说回看到托马斯韦恩竞选哥谭市长。 托马斯和地球-1韦恩庄园里墙上挂着的照片上一模一样，和他认识的布鲁斯韦恩也很像，看着他在那竞选市长，杰森第一份时布鲁斯韦恩在竞选市长了？ 这是思维惯性，但是带来的冲击力就更大。 这父子两个长得是极相似的。 以至于杰森没控制好自己的手，喝个可乐差点喷了一地。 杰森正胡乱想着，突然就地一滚。 “砰——” 他刚刚站在窗前，子弹跟着他一圈，打到地上，发出耳朵疼的炸响声。 直到他滚到狙击枪射击视野范围外，也就是射击方向相背的墙后，枪声才停止。 小弟们被这枪声吓得呆愣，有人反应不及，脑袋吃了颗花生米，倒地长眠，杰森吼了一声，这才纷纷躲了起来。 这届小弟真是废废的。 杰森听出是什么枪，刚刚数着射击次数，笃定对方没子弹，正在换子弹，立马探出身向那个方向射击。 手里手枪的射击距离当然比不过狙击枪，杰森通过射击大致估计距离，开完就背着狙击手，绕路，向狙击手位置摸过去。 杰森潜行时，心里在想：看来也不能小瞧了这些老家伙。 跟他同样想法的是找过来的史蒂夫。 当时他正在调查玛法老夫人所说的那个突然出现组建新帮派的年轻人，不愿意一个新的法尔科内或者马罗尼家族出现在哥谭，给哥谭带来更多的违法犯罪。 事实上，史蒂夫通过训练和健身恢复到在做美国队长时的状态后，也增加了在哥谭到处乱晃的任务，这样就解锁了抓小偷、抓抢劫犯、抓强-奸犯、抓纵火犯、救火、抓枪击犯、抓毒贩等随机性工作，甚至在某一天晚上在码头夜钓，碰到了两伙人在进行非法交易，报警后抢先救出一群被拐卖的孩子。 咳咳，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不给周围人带来危险，史蒂夫做了伪装，戴着鸭舌帽和遮掩身形的连帽衫、牛仔裤，一看就很路人。 这个描述是否有点耳熟？—— 作者有话说：咳咳，猜到了吗？ 第78章 地域歧视 枪响打破东区的日常, 哥谭人关门关窗缩回屋子的姿态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钟楼上部的轮廓在天幕中勾勒，与附近那座教堂长长的尖顶，一高一矮相互呼应。钟楼顶部的石英钟远看表面的彩色玻璃在光中发亮, 其上巨大的表盘里指针并不因为枪声而停止走动。 史蒂夫的目光锁向钟楼露天的顶层, 那里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而那里也是钟声传来的地方。 他没有多想, 冲进钟楼里, 穿过昏暗，带着岁月痕迹的大堂, 没有多看一眼里面的摆设，直接抓到螺旋形楼梯的木质扶手，给自己一把拉力, 顺着螺旋向上的楼梯爬楼，把因为速度过快而模糊的影子留在身后。 越接近上面, 楼梯间里光线越昏暗, 到达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开阔的空间，天空就在眼前。 而巨大的石英钟侧对着是史蒂夫, 指针无声地跳动着，提示着时间不断流逝。 平台四周围了一圈半人高的石台，而在史蒂夫来的方向的视线死角里，其实有一根不到百米的钢索被打入钟楼石质楼体的钉子固定，连着一栋低矮一些的民居楼天台。 史蒂夫看到时，黑衣人已经顺着钢缆滑到另一头，即将跳上去。 史蒂夫哪里容得了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当即从后腰摸出一把钩索，用其挂在钢索上, 把绳索牢牢缠在自己手上，再在腰上缠上多圈，绑一个活结，借一个巨大的冲劲，灵活地跳下去，整个人就随着钩子在从上向下的钢索的滑动和向着黑衣人而去。 头顶就是天空，风簌簌作响。底下是公园广场，公园里的人变成小小的一个。 史蒂夫在空中调整好姿势，单手握住维系他整个人的绳索，另一只手应对可能不断变化的情况。 不错的初始速度，足够的势差，加上钩子光滑，这个速度很快，而且动静很小，没有立即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等黑衣人翻到天台里，收好刚使用的装备，没多缓口气，感觉到什么，一回头，史蒂夫已经近在眼前。 哪里能让追兵就这么过来？ 黑衣人猛地拔出手-枪，对准沿着钢索冲来的史蒂夫，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惶，史蒂夫来得太快了，远超他的想象。 但那种慌乱很快就被彻底的杀意取代，枪声炸响。 子弹在是史蒂夫眼里轨迹清晰，他能够洞悉，而短时间内他就迅速做了预判，调整姿势，晃动手里的绳索，带着自身向左边晃动，同时偏头，子弹就那么在他耳朵边飞过，除了感觉到滚烫和闻到硫味，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史蒂夫空着的那只手里多出一把枪，即便身体因为晃动而在空中打转着冲下，也在用一种几乎难以做到的角度还击，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逼迫对方躲避、后退，没有半分再开枪的余地。 击中天台的墙壁是碎石飞溅。 史蒂夫就在这混乱中爬上天台，趁着这功夫，黑衣人意识到自己正面打打不过史蒂夫，当即钻进天台的屋顶出入口，连爬带滚地往下逃去，把门从里面锁上既阻隔视线也阻碍史蒂夫的脚步，为他逃跑争取时间。 这道门确实也发挥到作用，给史蒂夫增加工作量，他抬起脚，靴子砰砰砰连踹三下，势大力沉，门与墙上门框连接的铰链发出痛苦的喊叫，然后轰然断开，门往里面倒去，倾斜着驾到墙上。 史蒂夫伸手就把门抓起来，放倒在地上，没有再过多停留，顺着楼梯继续追，同时心里飘过一个想法：事后自己得找这栋楼的有关人员谈赔偿的事情。以及在这个世界，自己也开始出战损了。 从钟楼到这栋居民楼，楼梯爬得够够的，史蒂夫追到了街上，行人纷纷躲避，有的车看情况不对直接绕道走，这些都给史蒂夫和黑衣人提供跑酷的空间。 黑衣人见到史蒂夫，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立马东区的巷子钻。 东区的巷子，九曲十八弯，深得能绕晕人，史蒂夫从没有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他多次追着追着面前就变成一条死路，高墙挡在前路，而误导他的黑衣人通过隐蔽的暗门钻进近道里。 不过史蒂夫也略懂一点爬墙，一二三蹬墙而上，继续追，好几次黑衣人觉得这不科学，被在他预想中本应该被死胡同阻碍，远远丢在后头的史蒂夫惊得像见了鬼，面色发白，更是夺命而逃。 史蒂夫不知道自己造成了这样的误会，他只是在坚持抓一个在城市里开狙击枪的人。 他终于在黑衣人又一次想要迷惑他的时候，发现不对，提前发现暗门的位置，把人堵住，摁住了对方肩膀。 “可以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 “我日……” 黑衣人的话语被史蒂夫一手抢过他背后背着的狙击枪盒，一手摸走他手里悄悄摸的枪所堵住，他意识到自己栽了，举起双手：“我日子过得好好的，大哥你别杀我啊，我就是做了点事情。” “杀手？” 被一语道破身份的黑衣人杀手喉咙里发出痰卡住一般的咯咯声，冷汗涔涔，望着史蒂夫的眼珠子都带着颤：“大哥你哪条道的，我这单的雇主很牛的，你掺和进来也不好。” 史蒂夫摇摇头：“谁雇佣你的，雇佣你做什么？” 杀手摇头：“这道上规矩，不能透露雇主的……” “我送你去警察局——” “别，”杀手跪倒在地，一把抱住史蒂夫小腿，苦苦哀求道：“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别把我送条子啊，我说还不行吗？” 史蒂夫想把人拉开，又不好下狠手，他下狠手，这个杀手得进医院。 这杀手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一个大杀伤人物，就紧紧扒拉着，有些犹豫，但对上史蒂夫严肃的目光，一咬牙，先说起自己做什么：“我是刺杀在教堂里一个头上染搓白毛的家伙，我猜这属于帮派之间的斗争吧。” “……你现在松手。” “不，大哥，我不松手。” 看出史蒂夫没有要当场杀死自己的意思，杀手当然不松手，而是拖延住他。 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靠过来了，杀手一喜，随时准备撤退。 史蒂夫比他更快听到动静，调整姿势，就见墙头上有人城市跑酷一般，跟一团火一样爆冲过来，手中双枪直指史蒂夫和杀手，还在空中就已经打光两个弹夹，把两把枪往空中一抛，摸出弹夹与掉落的枪支接上，落地又是一阵火爆地抠动动扳机。 杀手刚开始还暗骂怎么敌我不分一起打，就地打滚，躲到垃圾桶后，并看清人，不是来接应的同伙，而是刺杀目标！ 而史蒂夫把装着狙击枪的盒子打横，快速旋转形成阻挡，子弹击中盒子的时候，史蒂夫就觉出子弹不对劲，低头就见橡皮子弹不要钱一样落在地上。 史蒂夫又挡过杰森两弹夹的橡皮子弹，已经靠近杰森，与他打作一团。 肉搏时，除非藏拙和伪装，基本过一两招就能确定大概什么水平。 史蒂夫打人高效、精准，留有余地，偏向制服，但是力气打得出乎杰森意料，感觉被巨熊打中一般疼得厉害。 而杰森用出了多种武术的技巧，攻击迅猛有利，不拘什么招，往死里下手…… 杀手又高兴了，这两个家伙打得跟杀星似的，自己不能再招惹，还不能趁机逃跑吗？ 他不敢再露头，躲在垃圾桶造成的视线遮挡里，弯着腰缩成一团，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蹑手蹑脚地向巷子拐角走。 偏偏两个打得起劲的人跟多了一套监控的感官一样，尤其是背对的史蒂夫跟背上长了眼睛一样，手里的飞镖和杰森的飞镖一起，一个钉在了杀手脚边，一个钉在杀手脑袋旁边的墙上，把人吓得立马一动不敢动，僵立当场。 杀手还是听见背后在打，等了一会不见有飞镖再飞来，对墙上蝙蝠形状的飞镖大喘气，心有余悸，缓过劲，低头一看，还是个蝙蝠形状的蝙蝠镖——不是，你们这是巧合还是实际上一家的？ 杀手真是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接这个单子，就不该惹这样明显跟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杀手去杀自己杀不死的人很傻蛋啊喂。 打斗声还是拳拳到肉，偶有闷哼声，杀手小心翼翼地回头，两个杀神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或者说史蒂夫没有制住杰森，杰森越打越上头。 史蒂夫是那个克制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力气不是常人，普通人承受不住这种强化还带训练的力道，但是他也恼火起来，因为杰森不仅滑头不好抓，硬抓人就容易出人命，而且杰森硬抗他的拳头也要给他回上狠狠一记，火爆至极。 差点被一记撩阴腿打中，史蒂夫帽子掉到地上，露出金色的汗湿的头发，额头青筋直跳，给杰森一手肘，咬牙道：“外地人，你在哥谭到底想做什么？” 正哥谭旗出身的杰森简直怒不可遏，他冒火星子的眼睛盯着史蒂夫，有世界第一侦探的导师，蝙蝠家的文件里还是史蒂夫单开的文件，一下子就认出眼前这个是他落地就查了个遍的史蒂夫。 杰森那一手肘吃痛，但不带躲的，立马狠狠回以一脚，踢在史蒂夫腰间，低吼：“你个该死的外地佬，你懂什么？” 史蒂夫：…… 地域歧视，哥谭能不能少一些地域歧视？—— 作者有话说：读者“NNY”,灌溉营养液+1，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10 传说布鲁克林乡下人史蒂夫进入哥谭市韦恩塔下，会被韦恩塔自动锁定，尤其他不能在韦恩塔下喝蜜雪，否则会被攻击[爆哭] 第79章 打出默契 传说中的史蒂夫这么厉害的吗？ 一把这个人和传说中的退伍士兵老好人小布鲁斯的老师费彻公司老板希望学校校长史蒂夫划上等号, 杰森觉得蝙蝠电脑里提姆记录的史蒂夫文件应该更新一下史蒂夫的武力， 按照惯例，这种实力的人在哥谭, 不是阿卡姆常驻嘉宾就是义警。 杰森总算意识到不对劲, 上头的情绪稍稍退去，缓和神色道：“你在这干嘛？” 史蒂夫没有上帝视角, 或者看过一个叫做杰森陶德的文件, 只知道对方的帮派在扩张，还看不出什么成色, 所以警惕心丝毫没有减少。 史蒂夫捞起帽子戴上，又把刚刚打架中途，因为不好抓握, 杰森也一番针对，所以掉在地上的属于杀手的狙击枪盒子捡起来：“我听到枪声, 抓到这个人……” 轰轰——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声音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附近，然后突然刹车，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出“次奥”的刺耳动静。 两个人齐齐看向摸到墙角, 突然跟兔子一样猛地窜出去的黑衣人，两个人快速追赶，就见杀手坐上了摩托车，摩托车启动，杀手扭头冲史蒂夫挥挥手，很是欢快。 “追得上吗？” 摩托车排气管冲着史蒂夫和杰森排出烟气，杰森要继续追，而史蒂夫把杀手的狙击枪掏出来，保养得宜的经典款式。 就这么一会功夫, 人就消失在视线里，这巷子实在是太曲折了。 杰森嗤笑一声，伸手问他要枪：“外地人，你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我来。” 史蒂夫当作没有听见，带着狙击枪三下五除二，攀爬上墙，杰森没办法，只好跟上。 两个人就像屋顶和墙头的松鼠，攀爬跳跃，相比起走巷子，被路线限制，这样可到处都是路。 杰森暗暗观察，史蒂夫跳跃距离远超常人，墙与墙之间的间隔空挡完全无法阻拦史蒂夫的脚步，他追得很紧，多数都能找到合适的路线。 直到两人视线里杀手和他的同伙再次出现在视线里，史蒂夫抬起狙击枪，一定点，瞬间开枪——跑得欢的骑手正要拐弯，肩头中弹，手一下子把不住摩托车把手，摩托车失去控制。 若不是骑手快速反应减了速度，否则可能当场直直与墙撞在一起。 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骑手往地上蹦，脑袋顶了墙一下，晕乎乎的，身体歪到一边，躺了。 而杀手反应时间更多，他及时跳下来，就地一滚，一身擦伤而已。 他回头一看骑手这副样子，是跑不了了，当即坐下决定，把骑手抛在那，自己拔腿就跑。 而早有准备的杰森跳下来，像猎豹猛冲抓住一只羚羊般，把杀手摁到在地，双手反绞到背后。 史蒂夫慢一些下墙，他旁观杰森审讯杀手，下手狠，但是没有下死手。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杀手，幽怨地扫了一眼史蒂夫，虽然史蒂夫下手用力，但是懵逼不伤脑啊，养养就好了，而杰森就是狠角色，他骨头断了几根，牙还掉了，不仅要进医院，还得被牙医宰！ 杰森威胁道：“老实点，说，谁叫你来杀我的，你们什么货色？” 杀手再不敢迟疑，早说少受罪：“我说我说，就是老大你上次灭掉的帮派老大黑皮狗的兄弟对你怀恨在心，在暗网上发布的任务，我和我兄弟就接下了任务，哪里知道这里谁这么深啊？” 杰森一记老拳揍杀手脸上：“黑皮狗就是个小混混头子，他哪个兄弟能请得起你？” 杀手头一歪，鼻青脸肿了，当自己死了，但很快又被杰森猛掐痛处给掐活了，不得不活啊：“我们接任务与雇主互相并不知道详细身份，我只大概听说黑皮狗的兄弟中有一个大有来头，给我们钱的人也是声称要给黑皮狗复仇。” 史蒂夫在旁边问他：“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杰森收回刚准备给人来一下的手，改成一把把人打晕，然后抱起手臂：“外地佬，这是我的事情。” 史蒂夫挡在他面前：“如果你要私自杀死他们，这件事情就与我有关了，我不能让你在我面前违法犯罪。” 想到某个人，杰森眉头能夹苍蝇：“那我带回去杀死，就跟你个外地佬无关了。” “不。” 两个人对视，一个眼神坚定得跟磐石一样，一个跟往满是干枯秋草的荒野上丢了个烟头一样，一点就着。 两个人又打作一团，空气里仿佛有火药味一样劈里啪啦。 杰森脸上挨了一拳，心里还能想着正好没有分出胜负，来打一架，就能知道谁更厉害了，想着想着也不耽误他用挨一下换来的给史蒂夫的一鞭腿。 史蒂夫没放水，手劲一下子把杰森掼在地上。 杰森闷哼一声，没能立马起身，而史蒂夫也没趁机上来要他命，而是喘着气站在那，皱眉看他。 杰森从这之中想到，果然是外地人。 如果是正哥谭旗人，绝对会趁人病要人命的，而不是像史蒂夫现在这样，好像还等着他休息好再来一样。 不过就这么一打，杰森给史蒂夫排着战力，嗯，人的范畴，没有什么奇怪的非人能力，就是人的范畴有亿点太超出。 他甚至想到和蝙蝠侠打架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他躺了，对方就不上来给他再来上狠狠一勾拳了。 “你在想什么？” 汗珠从史蒂夫发红的脸颊皮肤上滚落，他薅了一把汗湿的头发，感觉自己被杰森打的地方肯定都青紫了。 不过，这还是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实力极高的人物。 杰森看史蒂夫顺眼了一点，但也就一点，他不配合地开口：“你个外地人，不要太掺和进我们哥谭的事情里。” 被一连叫了多个外地人的史蒂夫后知后觉，好像对方很在乎自己本地人的身份被质疑了。 他配合地说：“本地人，我现在也是哥谭人，你不能排外。” 杰森翻了个白眼：“哥谭人就不会说哥谭本地人不能排外。” 史蒂夫：…… 他也就是那么玩笑般地配合一下而已，不用这么追着“砍”，知道你是尊贵的本地人了好吧。 不过他也发现杰森的嘴，根本就不配合，他盯着杰森：“你到底在哥谭想做什么，你想要让这里更糟糕吗？” 杰森跟见了鬼一样瞪着他，像是史蒂夫问了一个什么很糟糕的问题。 该死，就跟某个人一样！ “那你这么偷偷摸摸，藏头露尾地在东区及附近到处转，抓抓小罪犯，又能让哥谭彻底变好吗？” 杰森当然知道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史蒂夫现在这样的人在这周围巡逻一般的组织犯罪，只是之前没有把这人与史蒂夫划上等号。 史蒂夫学会透过杰森的话听他的言外之意，而不是被他的强烈的攻击性给创到，点点头：“是的，这不能让哥谭彻底变好，但是能够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至少对于那些人来说自己免于受到侵害。” 杰森沉默了。 史蒂夫却勾起嘴角：“你怎么不继续刺我了？” 杰森猛翻白眼：“我又不是刺猬。” 史蒂夫想大笑，牵扯到杰森往他脸上打的伤口，脸皱成一团，“嘶”了一声，抱怨：“哦，你下手可真重。” 痛得想抓住史蒂夫来一刀的杰森爬起来，又锤了他胸口一拳：“你自己可像头熊。” 往后躲的史蒂夫眨一眨蔚蓝色的眼睛，无辜道：“有我这样的熊吗？” 嫌弃，杰森现在全是嫌弃，白眼都不想翻了，怕自己眼皮抽筋。 不过，两个人像是达成什么约定一样，也不打架了，又盘问了一波，确定把能知道的信息都给盘干净了，就把两个人丢给了警察，然后到路边一起吃一顿热狗。 这是一家小摊子，就在街头，这时候还有一些上班族、工人还有小孩在买。 辣油的味道飘在空中，格外招人。 史蒂夫其实吃类似的高油、高糖、高盐的食物并不多，他对自己的训练里也包括对饮食的控制，只是朋友买了大家的份时会陪着一起吃，像甜甜圈、热狗什么的也确实很迷人，让舌头和大脑感到愉悦。 他偏头看见杰森皱着眉头咬下一口，疑惑道：“怎么了，不喜欢吃吗，还是有什么问题？” 这可是杰森打头过来要吃的。 “不是熟悉的味道，还要更辣一些就好了。” 史蒂夫想起霍根，他有幸在霍根作为便衣警察伪装成热狗摊主的时候吃过一次他做的热狗，怎么说呢，他再也没有吃过第二次，即便霍根有时候不上班，还会自己把摊子摆出来卖热狗。 就像他警察局的同事们评价的一样，吃完辣屁-眼，痔疮来相伴。 “也许你下一次可以吃到其他摊子做的热狗，很辣很辣。” 头顶的天空敞亮，两个人捧着热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脚步悠闲地走在街头。 风吹过，原本打架打得一身汗，也被吹干，而不是像多数时候闷着，闷得难受。 听着史蒂夫的打算，杰森问道：“所以说你打算在哥谭制造更多的工作岗位？” “是的，有一份工作，人就会有组织有秩序有收入来源。” 这想法还是不够成熟，韦恩集团制造的岗位还不够多吗？结果宇宙-1，韦恩夫妇被杀，之后的哥谭进一步混乱，还是老蝙蝠去把哥谭往回拉。 “如果有的人就是想不劳而获或者非法获取高收入呢？毕竟你提供的岗位，未必就是一些哥谭人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读者“人间想都别想”,灌溉营养液+2，读者“NNY”,灌溉营养液+1，读者“倒泻半湖明月”,灌溉营养液+10，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10[比心]谢谢~ 咱们扶贫，都有一部分人给机会不要，想躺着收钱[害怕] 第80章 地狱笑话 “想要不劳而获的, 谁也帮不了；要犯罪的，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而对于敌人，警察、法律、监狱甚至是死刑, 总有东西去对付他。” 说这话的时候, 史蒂夫伸手把头顶梧桐树上偶然落下的一片叶子接住，而不是让叶子罩住他的脑袋。 光线投下, 他微微偏头, 仗着自己比杰森多些皱纹，多说了些：“哥谭是一个城市, 我从来没有想过仅仅凭单一的措施能够彻底解决什么，我很相信这座城市的生命力，相信这里永远有人心怀正义, 在为自己的城市做出努力，相信我们去做些什么, 哥谭就能变得更好。” 果然是外地人。 杰森感觉自己被太阳晒化了, 乐观主义者跟自己会发光一样，刺得像他们这些蝙蝠系的家伙感到灼痛。 重申一遍，果然不像哥谭人。 要是夜翼那家伙, 说不定会跟喜欢超人一样喜欢眼前这个家伙，但是他的话，就算了。 杰森胡思乱想着，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 杰森突然问：“费彻公司老板，大名鼎鼎的人物，史蒂夫，你这一身本事，不会是凭空产生的，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是谁？” “在问我是谁之前，你不应该先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史蒂夫把两只蝙蝠镖放到杰森手里，这是在追杀手时，悄悄从墙上和地上回收来的，一个来自于杰森，一个来自于史蒂夫。 杰森的那个，对于杰森来说没什么稀奇的，他有很多，但是史蒂夫的那个蝙蝠镖，就显得并不合理了。 他的手指擦了擦这枚黑色蝙蝠形状飞镖的边缘，然后两只手掰了掰，然后拿着它和自己的飞镖相对砍了砍，发现这就是个赝品，锐度、材料强度等性能都没有正品好，但是比最初的蝙蝠镖版本还是好很多。 “这是你设计的？” 史蒂夫没有等到杰森自报家门，也没有跟他在这个事情上坚持，回答道：“不是的，意外捡到一枚，然后用公司研究出新材料做的。你认识这个，可以告诉我它的来历吗？” 史蒂夫也很意外会在杰森身上看到一个系列，除了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蝙蝠镖。 上一个在蝙蝠镖上有关联的人，好像是，马龙。 “无可奉告。” “这并不利于我们互相获得信息。” 杰森也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拧眉，干脆说：“杰森陶德，崇尚以干掉罪犯来阻止犯罪，目前准备做哥谭的新帮派老大，让帮派变得有秩序，在我的规划下运行。” “什么样的秩序，什么样的规划？” “你应该先回答我前面的疑问。” “好吧，史蒂夫罗杰斯，退伍士兵，曾经做过特工，所以有这样的身手，目前在哥谭开公司、工厂和学校，希望哥谭的人们的生活能变好。” 特工？杰森首先想到的是阿福，正经做过特工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接着杰森回答起史蒂夫关于飞镖来历的询问：“蝙蝠镖，那是蝙蝠镖，是一种武器，我有时也会使用它。你的蝙蝠镖是怎么得到的？” “看来是属于特定的一些人的武器了，这是我在湖边的芦苇丛里捡到的，我抱歉我擅自仿造并送给了朋友。请问这些飞镖原本属于谁？如果介意我仿造的话，我可以把那些仿造品都销毁。” 至于是哪个世界的芦苇丛，那就不会细说了。 芦苇丛？杰森分析应该只有前面蝙蝠侠、罗宾或者红罗宾到这个世界遗落下蝙蝠镖，然后被史蒂夫捡到的可能。 “蝙蝠镖，当然属于蝙蝠的。你什么时候捡到的，你送给了谁？” 蝙蝠镖属于蝙蝠的说法，委实有些敷衍。 史蒂夫没有停顿直直往前走，想起什么，勾起一抹笑，道：“那你也是蝙蝠？我大概两年前捡到的，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神秘的会魔法的家伙。送的人具体是谁，抱歉我不能说，那只是一个普通人。” 两年前捡到蝙蝠镖，遇到的系统确实跟会魔法一样把他带到了哥谭，而两年前遇到马龙，蝙蝠镖因为他发热，马龙还拿着一个神奇的罗盘，也可以说他会魔法。 至于杰森会怎么理解呢？ 杰森一对时间，两年前达米安失踪，蝙蝠侠去找，跟着失踪，回来时，达米安也出现了。 而小红时间对不上，他的记录里自己也没有做太多的事情。 “我？算是。魔法？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我不相信这个。” 拥有大种姓之刃的某人如是说。 “我曾经也以为这个世界没有魔法，但是当有人拥有一个罗盘，它的指针一直指向主人要找的人的方向，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那么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其实更无法解释的，是达米安为什么会在猫咪大王身上。 杰森一下子就确认蝙蝠镖的来源应该是蝙蝠侠，他找达米安的时候用上了堪比迷信一样的高科技。 他还没说话，观察到他神色变化的史蒂夫突然说：“看来你认识那个人，他们还好吗？ 吃亏于不知道前面具体发生了什么，现在又不能直接联系上蝙蝠侠他们，杰森陷入到史蒂夫的“他没有说谎，但是也没全说真话”的语言诡计里。 史蒂夫从他的反应里确定他和马龙以及达米安应该是认识的。 那么杰森就大概率和系统无关了。 杰森也意识到这一点，索性大方承认：“是的，要他们好着呢，劳烦挂心。” “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两个人吗？”史蒂夫失笑：“马龙，达米安会不会遭殃？我是不是应该确认你不是坏蛋，回头就把他们抓起来做坏事吧。” “哈哈哈哈哈哈”，杰森爆发一阵狂笑：“你这样说，那我下一次一定要找他们打上一架。” “如果是和我这样打架，我担心你下手太重把他们打伤……我好像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架。” 得了吧，他下手重哪里重得过达米安？恶魔崽子发起脾气来拿白晃晃的长刀就砍过来。 杰森领着史蒂夫回到教堂，一个鹤发苍颜的老神父正在那里做祈祷，对于杰森多带上史蒂夫的到来没有反应。 杰森也当作没有看见老神父，领着史蒂夫往旁边走，那里已经被当作他临时的活动场所。 史蒂夫回头多看了眼老神父，杰森就问他：“怎么，对他感兴趣？” 史蒂夫转回脑袋：“你怎么让他同意你在教堂里盘踞的？” “掌握一点重要的把柄就可以了。你信教吗？” “我出生时接受过洗礼，但是我本人并不是教徒。” “想听一个有关于神父的故事吗？” 史蒂夫以为杰森会讲述老神父的故事，然后引出老神父为什么有把柄，便点头应下：“我想。” 教堂呈现十字架结构，杰森霸占的地方是侧堂，一个安静的礼拜堂，现在里面摆了一张桌子，旁边放着许多椅子，靠近钟楼一侧的彩色玻璃碎了，有小弟把玻璃打扫了，见到杰森回来，还带着史蒂夫，也不多话。 杰森坐到为首正中的椅子上，史蒂夫跟随他坐到一侧。 “没什么人的公园里，年老的神父坐在长椅上。 安静中有一个年轻男人坐到神父的旁边，对他说：‘神父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神父年纪大了，眯着眼睛观察他，努力翻找记忆。 男人冷笑：‘你竟然把我忘了，但我不可能忘记你。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你对我做过的事情。’ 神父睁大眼睛：‘你是？’ 男人一脸冷漠：‘现在到我清算的时候了，如果我把你的破事曝光，让你身败名裂……’ 神父哭求：‘不，不能这样，我错了，但是请你不要说出去，我已经临死的年纪了，我可以尽可能补偿你……’ 男人似笑非笑地站起来：‘如果要补偿我，就让我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对你也来上一遍。’ 他拉开了裤子拉链，站在神父面前。 神父痛苦犹豫，纠结万分，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但其实男人根本不认识这个神父，只是他要是想做那事了，就可以这样做。”（注1） 史蒂夫面色扭曲。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耳朵被暴击，想阻止杰森说下去，但是，又疑心这个故事是跟真实的人有关，越想越脑子疼，眉头紧皱。 史蒂夫最终无力地说出几个音节：“Language……” 杰森却觉得有趣，又说了一个：“一个神父在教堂要强一个小男孩，旁边的耶稣无法坐视不管，伸手想捂住男孩的屁股……” “杰森，如果你想要这样报复我，我只能说，你成功了，可以说正经的吗？” “他从洞里穿过去了……” 杰森在哥谭说笑话总是不尽兴，因为听的人防御性极高，根本不破防，但是史蒂夫不是这样的，他额头青筋都爆起来了，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笑话，这让杰森很新奇，但是也不能接着说下去，再说下去，史蒂夫就要跳起来和他打架了。 唉，品味不佳的老派严肃外地人老头。 哥谭人杰森这样吐槽。 “不说了不说了，说回那个老神父，他曾经跟哥谭很多大人物是朋友，现在退隐了，在这教堂里当个善心的神父，金盆洗手了！” “他曾经是个罪犯？” 史蒂夫联想到杰森说的地狱笑话。 “这不重要。”杰森摆摆手，在小弟倒来茶水的时候把茶杯推到史蒂夫面前，然后说：“重要的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过往，所以会对我让步。”—— 作者有话说：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5，读者“顺然”,灌溉营养液+40 注1：地狱笑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汗流浃背 “有没有该死的神父和小男孩？” “当然没有！”杰森瞧着史蒂夫脸色还是很坏, 又有些迟疑：“那个故事也不是凭空虚构的，但老神父确实没有这种传闻传出，他是以前和哥谭各种人物打交道, 或多或少参与到各种事件, 如果不是及时引退，可能早就被杀死了吧。” 史蒂夫松一口气, 杰森这种说话方法可能就是本地特色吧, 自己果然还是不够适应哥谭。 “那你为什么说他是不是罪犯不重要？” “对我来说不重要，哥谭该死的人太多了, 他根本排不上号。” 史蒂夫把茶杯捧在手心里，垂着眼眸思索：“你知道我是支持托马斯韦恩当市长的，你呢？” “我们就要说这么重要的话题了吗？”杰森打了个哈哈, 真是太奇怪了，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够参与蝙蝠老爹竞选哥谭市长吗？杰森对上史蒂夫坚持的目光, 认真些：“我看了那些候选人, 除了托马斯韦恩，好像都是些臭咸鱼烂菜梆子吧？” 史蒂夫放下茶杯，把茶杯推出：“虽然我也认同这一点, 但是你的准确态度是什么呢？” “你能代表托马斯韦恩？” “不能，但是我之后，是否就是他与你见面，这取决于你现在的表态。” 杰森心里暗道眼前这个史蒂夫与宇宙-F的韦恩家族牵扯极深，现在早早表态也没什么，说不定自己能早早见一见小孩版布鲁斯，那可太有意思了，自己那么多的地狱笑话，绝对要说给他听！ 他假做沉吟, 思索，在这个过程中史蒂夫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等待他开口。 良久，杰森一拍桌子：“行，现在哥谭帮派主要是法尔科内家族，利用金钱和暴力双重手段收买公职人员，进而控制哥谭市政厅、警察局和市议会，为他们走私、敲诈、勒索、非法赌博等犯罪活动提供巨大的灰色保护伞，甚至，影响选举结果。而从法尔科内家族脱离出去的马罗尼也只是在法尔科内大片势力范围里控制少部分特定区域，只能靠过分激进的手段维持和拓展自己的势力。而我，能够让这种法尔科内独大的局面变得复杂，配合你们，一步步拔除法尔科内的非法势力，让这棵已经长成的犯罪大树慢慢倒塌。” 史蒂夫不擅长这样的类似于交易的私下活动，但也清楚如果杰森和托马斯选择合作，杰森可以获得托马斯的帮助加快扩张，而托马斯则可以借助杰森限制法尔科内，增强自己对于帮派的影响力。 那么双方的态度、理念、能力等情况如何对于合作是否达成就有着决定性作用。 “我会与托马斯说，但是要说服他考虑你，你也需要在行动上表明你的合作意图。” 杰森一笑，拿起自己的茶杯，与史蒂夫的杯子碰了一下：“当然，就等着瞧吧。” 回去后史蒂夫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托马斯，没多久刺杀布鲁斯、韦恩夫妇的在逃关键帮派人士纷纷自首，一个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求着进局子，供出幕后黑手。 托马斯也跟着发力，卡锡路易斯卷入买凶刺杀竞争对手的丑闻里。 紧接着一些官员被绑在警察局、监察局门口的路灯下，身上自带证明自己贪污受贿的证据。 同时杰森也在东区开了家工厂，名义上上工，实际上多次发动袭击，杀死很多穷凶极恶的人，占领法尔科内多个地盘，连餐厅都快要开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新晋哥谭帮派大哥，给那餐厅取名叫做冰山餐厅，但实际上并没有冰山，倒是楼挺高的，韦恩的钱出得起，所以也提供住宿服务，所以也可以叫做冰山酒店。 在他控制的区域里，犯罪率大大降低，一些警察都说他这边好管理了。 等到托马斯和杰森见面的时候，杰森他穿一身工装款衣服，裤子上一堆口袋，腰带上别两把枪，黑色的头发还在额前流里流气的来撮白的，看着就很像个街头混混，但是也是个不简单的街头混混，帅气的年轻厉害角色，开口先说自己是杰森陶德。 “我是托马斯韦恩，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冰山酒店老板真是年轻啊。” 杰森也看着托马斯，这个只出现在韦恩庄园挂着的画像上的人，看起来挺温和绅士的。 “未来的哥谭市长托马斯韦恩，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结果还没出来，这年轻人就直接认定自己会是了，托马斯没觉出他在恭维自己，不由心里好笑。 托马斯目光不经意在杰森和一同前来的史蒂夫之间打转一轮，笑道：“其实史蒂夫和你都喜欢穿这种外套，只是史蒂夫穿着像个老派人，而你则有着年轻人前卫的时尚。” “那看来我和史蒂夫品味相似，但是气质不一样，是吧，史蒂夫？” 史蒂夫这次又是中间人，上次是给托马斯和法拉牵线，这次是给托马斯和杰森牵线。 这时候提到他，他也就微笑点头，然后起身说自己还有点事，把空间留给真正要合作的两人。 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事情就变得的顺利起来。 托马斯把市长候选人的头衔里的“候选人”去掉，杰森的冰山酒店开业，运营，和法尔科内时不时碰上两手，马罗尼也在旁边比比划划，玛莎办起女校……哥谭热闹极了。 史蒂夫则经营着费彻公司，把工厂做得越来越大，学生也毕业几批，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间，布鲁斯都上高中了，他的生日宴上来了许多客人，史蒂夫和杰森凑在一起，在角落里喝酒聊天。 听到杰森突然的话题，史蒂夫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偏过头问他：“你的意思是你的家底需要找一个继承人？” “是的，这很奇怪吗？” 这不奇怪吗？ 史蒂夫打量着杰森，年富力强，看上去比他年轻，竟然跟他说他要退休，要找个继承人继承自己在哥谭的事业？ “当然很奇怪，你在跟一个四十多岁，比你大的人说你干不下去了。” 杰森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了，他眼见着自己有针对性地改变后来许多反派的起源，大范围地改善哥谭人生活，哥谭可以预计不会变成之后疯子遍地跑的哥谭，那么他这个宇宙-1的人还不回去？ 说实话，他都惊奇自己竟然可以在这个世界停留这么久了。 “我该回家了。” 史蒂夫神色复杂：“法拉走之前也是这样说的。” 杰森一僵，倒也不必这般默契，造成这样的巧合：“这样吗？你还是快帮我想想，怎么给我找个合适的人选接手我的那些地盘和手下吧。” “你的老对手想必很愿意。” “你这说的什么话？” “那你看我像是能够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吗？” 杰森叹息，他也不想这么突然的，但是他已经快待不下去了了，临时找接手的人也是没办法。 他眼珠子一转，落到史蒂夫身上，既然提姆能把费彻公司交给史蒂夫，而他还干得好好的，那自己也可以把帮派交给史蒂夫嘛。 “你不要看我，杰森，你很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杰森笑：“不要冤枉我。” 史蒂夫幽幽地说：“路易十六不冤，因为东方有句俗语，冤有头，债有主。” 杰森憋笑：“虽然我知道你很想给我讲地狱笑话，但是说实话，史蒂夫，你讲的地狱笑话太老套了，还有，路易十六不冤，但我冤。” 史蒂夫叹口气：“你就是个坏小子。” 杰森嘴角疯狂上扬：“你要知道，黑色幽默就像患有癌症的小孩，永远都不会变老。” 史蒂夫嘴角抽搐，下撇，抱怨道：“哦，杰森，你真是够了！” 杰森快乐地倒在沙发上，他的快乐显而易见，要溢了出来。 这种一般的笑话就能打败史蒂夫，而更地狱的，他都精心记下来，留给他的父亲和兄弟了，史蒂夫应该感到庆幸的！ 对此并不知情的史蒂夫当然不感到庆幸，他说回杰森向他透露的自己要“退休”的消息：“你真的也要走吗？” 杰森侧过头，一侧眉毛挑起：“总觉得你是不是猜到什么。” “四年前你带走了我的蝙蝠镖，作为我把蝙蝠镖仿品送给布鲁斯的代价。” “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于马龙、达米安、法拉还有你，好像都对布鲁斯或者托马斯和玛莎有着特殊的感情。” 马龙在托马斯和玛莎面前特别礼貌，甚至可以说乖巧，而达米安猫移情别恋到阿尔弗雷德以及小布鲁斯身上这一点上并不合理，而法拉会因为史蒂夫在给小布鲁斯当教官就在两人分工中多负责工作，杰森直接不装了，去韦恩庄园后和小布鲁斯迅速打成一片。 杰森维持住表情，不让自己泄露更多，他不就是喜欢逗小布鲁斯了一点嘛，怎么前面的三个，都这么地大意，不谨慎，露出马脚？ 史蒂夫挑眉：“在想用什么样的理由把我骗过去吗？” “前面三个我不知道，我自己，可以说是因为小布鲁斯很可爱吗？” 史蒂夫不置可否。 杰森心里吐槽着人，假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如果你觉得布鲁斯不可爱，那我就等下告诉他，你觉得他可恶。” “你在转移话题？” “我没有，我实话实说。”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比如，马龙和达米安会魔法，法拉知道的技术超出时代多少年，你好像能够未卜先知？” 欺负老实人的杰森有点汗流浃背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5，读者“时星”,灌溉营养液+10[比心] 第82章 生日礼物 “哒哒哒哒——” 皮鞋踏在铺了波斯绒毯的地面, 杰森还没有回头，就已经先松一口气，然后勾起嘴角回过头来, 看今日的寿星布鲁斯韦恩少年走来, 先起身开口：“又长了一岁，布鲁斯, 生日快乐。” 布鲁斯神气地昂起下巴, 冲他使了个表情：“嗯，那我的礼物呢？” “在你的礼物堆里, 少不了你的。” 史蒂夫慢一步转过来，而布鲁斯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小布鲁斯就从小孩长出了成年人的雏形, 那双眼睛长到了自己眼下，不需要他蹲下和他说话了。 史蒂夫拍拍沙发, 让他坐下来, 看着他张扬的，充满生命力的，像是朝阳一般的青春模样。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史蒂夫？” 刚刚度过变声期不久的年轻人说话节奏不自觉变快，作为寿星，今天向大家要礼物，是他最喜欢的一件事情。 “我以为你会自己拆的，布鲁斯。” “当然，切完生日蛋糕之后就有这个环节，希望不要像去年一样，送我一套资料书。” 史蒂夫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希望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都说那套资料书很有用, 你也上高年级了，我认为那套书对你也有帮助。不过今年肯定不会是一样的。” 杰森在他背后斜飞了一个白眼。 哪个学生喜欢生日礼物是学习资料的？ 布鲁斯矜持地点头：“等下切蛋糕，我给你切一块奶油少的，嗯，再分你一颗草莓，期待你的礼物，史蒂夫。” 那边玛莎叫他：“布鲁斯，生日蛋糕来了！” 布鲁斯站起身，拉史蒂夫和杰森过去。 层层叠叠的蛋糕上白色的奶油打着旋地画成圈，鲜艳的草莓、剔透的水晶糖、香甜的巧克力和珠宝金箔一起装饰在上面，一只矜贵、匀称、修长、白皙的，属于少年的手轻轻一甩打火机，火苗腾地点亮。 打火机的火焰凑到蜡烛芯顶端，燎一小会，依法点燃另一支，完成传递的使命。 那只手扣上打火机盖，在管家关灯的时候，一只手成拳，另一只手包住，贴在身前，下巴下，颔首，闭上眼睛。 昏暗中除了寿星本人外的所有人唱起生日歌。 史蒂夫和杰森站在一边，望着寿星立在蛋糕前许下新的一年的愿望。 烛光给今日的寿星增添一层最柔和的，细腻的，犹如油画质地的滤镜，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又长大一岁的布鲁斯韦恩静静许愿，丰盛柔软的黑发蜷曲成半弧，披盖在脑袋上，似有华光，那英俊与美丽相模糊，血色饱满，有如雕塑一般的的面容平静柔和。 但不知为何，他眉头悄悄蹙起，但又很快展平。 布鲁斯睁开眼睛，光彩更盛，神气的眼睛张望时有着少年气的满目星辰，他微垂眼又有神爱世人的温柔。 他就这样凑到烛光边，撅嘴吹气，把蜡烛吹灭。 掌声、欢呼声随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亮起而一同响起，于是布鲁斯能够看清所有人欢喜看向他时的样子。 托马斯和玛莎说，他长大了。 朋友们说，布鲁斯生日快乐。 然后是满屋子的礼物盒子，大家围着寿星拆礼物，他拆一件，就问他猜猜看这件是谁送的。 布鲁斯拿起一个大盒子，他解开彩带，打开盒盖，在里面拿到了最新款电脑。 “哇哦，爸爸，是你送的对不对？” 托马斯高兴地说：“是的，我的儿子，你可以用它尽情地查资料，上网，这是属于你的个人电脑。” “谢谢爸爸，我爱你，爸爸。” 布鲁斯又拿起手边的另一个盒子，这个盒子也不轻，打开来里面是一整套初代版本带作者签名的福尔摩斯集，他的脑袋一下子转向妈妈玛莎，眼睛微微睁大：“妈妈，你怎么弄到的？” “钞能力加亿点点时间。” 是一本本买下别人的收藏慢慢凑齐的，要不是太费时间，这份礼物早就应该出现在布鲁斯之前的生日上。 “我超级喜欢！妈妈，我爱你。” 托马斯看着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孩子，不得不说，今年的礼物是玛莎的赢了。 …… 等到布鲁斯站在一个人高的盒子前，他拿裁纸刀把这个盒子划开，从里面剖出一个新的小些的盒子。 他又把小些的盒子剖开，从里面抱出一个桶子大的盒子。 布鲁斯：…… 他拆了一个又一个，重复拆12次，终于从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里取出一把钥匙。 不像是车钥匙，也不像是房子钥匙。 “这是什么？” 扎塔娜笑着对他说：“你猜猜是谁送的嘛。” 布鲁斯把钥匙递到她面前：“你要对这枚钥匙变魔术吗？” 扎塔娜摆摆手，然后把手放到身后：“不。” “那就不是你送的第二份礼物，”布鲁斯拿着裁纸刀，拆得都累了，他炯炯有神地眼睛扫过所有嫌疑人，然后定在看似一本正经，实则嘴角抽搐的杰森身上，顿时指向杰森：“出来吧，杰森，罪魁祸首就是你！” 杰森一直在压的嘴角绷不住地上扬，他上前一步：“为什么不猜是史蒂夫呢？” “史蒂夫没有你那么多的弯弯肠子！” 杰森于是点点头：“好吧，是我送的，这是一把银行钥匙，里面是什么，还需要你自己去找。” 布鲁斯把钥匙放到眼前，盯着它，没有从上面找到任何的文字和符号，这就只是一把钥匙。 他准备把钥匙交给阿尔弗雷德，但是杰森阻止了他：“这把钥匙很有意思，布鲁斯，你自己拿好。” “好吧。” 布鲁斯有些跃跃欲试，但是还有一堆礼物呢，他把钥匙收好在口袋里，继续拆礼物。 这一次他拆到了一份文件，托马斯一看，就阻止了他继续拆下去，而是把文件收了起来，绕过了这份礼物。 到这时，满屋子的礼物还是有很多，布鲁斯拆累了，抱怨道：“史蒂夫，你的礼物到底在哪里？” “如果累了，就先别拆了，你来了这么多朋友，扎塔娜也不会在哥谭久留，今天先好好招待他们吧。” 布鲁斯觉得他说得对，把裁纸刀丢在一边，和朋友们玩去了。 托马斯邀请史蒂夫去他房间聊天，他把那份文件放在桌子上，还没有拆开，但是托马斯盯着它，神色严肃，问道：“史蒂夫，这是你送给布鲁斯的礼物。” 这些礼物盒子的拜访，托马斯是知道的，要好的，在场的家人、朋友送给布鲁斯的礼物都放在一堆让布鲁斯拆，而不在场的，没那么重要的就在那堆不急着拆开的里面。 他当然知道这一堆礼物盒子分别对应谁送的礼物，这个礼物盒子就来自于史蒂夫，是他亲手送出来的。 “托马斯，别这么紧张，这只是一件小事。” 托马斯却摇头道：“不是的，我认为这里面有着不小的事情。史蒂夫，你是不是准备离开哥谭了？” 史蒂夫不明白托马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他面露疑惑道：“哦托马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份文件留给布鲁斯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里面是什么的。” “听说你找了擅长做财产公证的律师，请他给你立了一份遗嘱，史蒂夫，我不希望文件袋里是有关的东西，布鲁斯也不会想要的。” 史蒂夫摆手道：“我确实立了遗嘱，但是我认为布鲁斯会拥有你和玛莎两个人全部的爱，韦恩集团你们会留给布鲁斯，我为什么要再加一把呢？” 托马斯也当了几年的市长，要准备换届选举了，身上气质和初见时不一样许多，能够对外人更加喜怒不显于色，有一种能服人的气势。 他还是没有消除顾虑，一严肃，场面就不会轻松起来：“史蒂夫，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你到底来自怎么样的过去，曾经是谁，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没有顾忌，透露给我们，但是这并没有。最近你又在调查九头蛇的事情，我很担心，你会不会某一天就突然不见。” 随着史蒂夫跨出哥谭这个自治市，去了解这个世界里，更多的外界消息，史蒂夫发现这个世界也有九头蛇，也有美国队长，也有巴基，也有佩姬，也有霍华德…… 史蒂夫想到的就是，这个世界和自己那个世界有什么不同，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避开自己那个世界里面不幸的一部分？ 所以史蒂夫愈发关注这些，他查到一些内容，他计划动手，但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能牵扯到其他人。 史蒂夫有一种简单的观点，把哥谭的，和纽约的分成两边。 当然，他如果知道D某和漫某的区别，他能够分得更清楚。在没有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让两边乱作一团。 “我当然不会一声不吭地消失，托马斯，我对哥谭有感情，我对哥谭这片土地上的人有感情，我不是一个急躁的人，相信我，就算我要离开哥谭，我也会告诉你们，和我的朋友们告别。” 托马斯盯着他，好像在辨认是否能够相信他的话语。 “那这里面的文件是什么？” “还是给布鲁斯留一些惊喜吧。” “我担心对他来说会是惊吓，史蒂夫。” 史蒂夫挑起眉：“相信我，托马斯。不过我得提醒另一件事情，你大概得担心杰森走后，他那一摊子怎么办，毕竟他和你的合作更深。” “啊？” 这不亚于晴天霹雳。 托马斯脑子里还在转，刚刚不是在说史蒂夫可能离开哥谭吗，怎么现在变成杰森要走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20 杰森：欸，甩给史蒂夫~ 史蒂夫：欸，用杰森转移话题~ 第83章 细微变化 一踏入酒吧, 暧昧的灯光就抚上韦恩少爷的脸颊，音乐和人群的欢呼声骚扰耳朵，雪茄、烈酒、小食等等味道混在一起, 钻到鼻子里, 一时让他脚步踟蹰，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当然, 布鲁斯不是第一次来酒吧。 好友托马斯埃利奥特, 也就是汤米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布鲁斯？” “没事, 我……” 背后一只手把布鲁斯一推，他站稳，回头看向动手的人, 同班的男同学杰尼。 杰尼的面容模糊在昏暗的光线里，对着他亮出白牙, 一双眼睛意味不明地打量：“布鲁斯, 你不会还没来过酒吧吧？” “你干什么，杰尼？” 这是顶上去的汤米，愤怒地和杰尼盯视。 “杰尼, 你不要推布鲁斯。” 说这话的是同伴女同学玛丽亚，她对着杰尼皱眉，然后转向布鲁斯，眼睛先弯起来，像个月牙，笑容都是甜的：“布鲁斯，我们进去吧，舞池里好多人啊，你等下会去舞池里跳舞吗？” 众星捧月一般, 布鲁斯站在了酒吧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汤米的视线在败犬杰尼和心向布鲁斯的玛丽亚之间来回两轮，催促布鲁斯：“嘿，布鲁斯，还不快邀请玛丽亚去跳舞？” 布鲁斯下意识看向玛丽亚，对方害羞地垂下眼，似乎在等着什么。 “去呀，布鲁斯。”汤米没有当着玛丽亚面跟布鲁斯说，玛丽亚可是学校有名的美女！ 布鲁斯站在那，就好像比周围多刻画过，要超出图层。 他一只手背在身手，一只手伸出，微微躬身，头昂起，蓝眼睛看向玛丽亚：“当然，如果可以，玛丽亚，愿意和我跳一支舞蹈吗？” 一片起哄声里，玛丽亚把手搭在布鲁斯的手心，布鲁斯直起身，玛丽亚顺势挽住他的胳膊，两个人走入舞池。 而杰尼一言不发，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阴沉沉，死死盯着两个人，盯着他们牵住的手。 杰尼的朋友拍拍他的肩膀：“兄弟，那可是韦恩。” 杰尼把朋友的手甩下去：“韦恩又怎么了？” 舞池里很多成双成对的男女，布鲁斯抓住玛丽亚的手，随着音乐，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到前所未有的距离，布鲁斯能够看见玛丽亚的眼眸，低垂时眼睫毛轻轻的颤动，抬起时像一片镜子，里面全是自己的面容。 同样进入舞池，时不时向他发射刺背目光的杰尼，紧紧盯着他们两个，脸扭曲成一团。 这种场面，随着布鲁斯年龄增长，愈发多起来。 因为他外貌、家世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姑娘和忌恨他的男孩多得布鲁斯记不住。 尤其是里面经常有人，男女都有，想要通过他得到韦恩的权势、金钱还是别的什么…… 布鲁斯有些无聊地等着玛丽亚说点什么，或者杰尼做点什么也行。 如果杰尼要做什么，他是全场买单，还是撒钞票，或者直接买下这间酒吧？ 这都是布鲁斯做过的事情。 跳舞的时候，气氛好，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都可以的。 可惜等一曲结束，玛丽亚都没有说什么。 倒是杰尼多次想要交换舞伴，不成功，就偷偷伸脚绊布鲁斯。 但是布鲁斯可是一直跟着史蒂夫在训练的“练家子”，偶尔他的皮鞋会不小心般踩在杰尼的鞋面上，也很正常吧。 新的音乐流动起来，几个人都离开舞池，往旁边走。 在这支舞中途就异常起来的玛丽亚现在收回自己的手，轻轻蹙起眉毛，手指紧紧抓住裙子的一角，眼神下雨一般。 只是怎么就突然晴转阴了？ 布鲁斯存了疑惑，也就直接表现在脸上，问玛丽亚：“玛丽亚，是有什么问题吗？” 玛丽亚摇摇头，她瞥向杰尼，而显然，杰尼已经在咬牙切齿了，他的鞋子表面也满是脚印。 “抱歉，布鲁斯，我为杰尼多次为难你道歉。” 布鲁斯有些惊讶地挑动眉毛。 “今天是我想要和你跳一支舞，无意给你带来麻烦，抱歉。” 玛丽亚说完，就跑向杰尼，和杰尼吵了起来。 但是事情已经和布鲁斯没有关系了。 好吧，今天的事情和以前比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同。 汤米走到他旁边：“走，去喝酒？” 布鲁斯眼珠一转，点头应道：“那再玩一会。” 一群人坐了两个大的卡座，酒保上酒的时候，布鲁斯直接掏钱为今天消费买单，这引来一片的欢呼。 当然嘛，有人出钱多好。 欢呼中布鲁斯斜靠在沙发上，手指随意地摆弄着手腕上的手表，或者尝试把衣角摸出根线出来。 旁边的汤米侧过身，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酒杯的相对的边缘，送到嘴边，还没喝，眼睛盯着说来喝酒却没有动的布鲁斯：“怎么了，布鲁斯？” 布鲁斯打了个哈欠，随意放置的视线收回到眼前：“有些无聊。” 汤米冲着他挤眉弄眼：“难怪刚刚玛丽亚抛下你去找她朋友杰尼去了。” “我倒是觉得她懂了我什么意思。” “不会吧，布鲁斯，虽然我知道你眼光高，但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说到这个，布鲁斯当然有现成的参考：“我也不确定，但是一定要像我爸爸妈妈一样，是真心相爱，互相信任，互相依靠的。” 汤米想想，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 汤米低头一看，收敛了笑容，低声对布鲁斯说：“布鲁斯，我去旁边打一个电话。” “好的。” 布鲁斯没有当多大事情，而汤米一直往外走，一直走到酒吧外较为安静的街道才停下来。 他接起电话，里面兜头一阵急促的质问。 汤米脸冻成冰一样，但还是控制着声音对那边好声好气地说：“妈妈，我班里同学一起活动，我推不开……” 酒吧里布鲁斯观察着四周，这间酒吧比较正规、安全，现在同学们都玩自己的，而和自己玩得好的朋友汤米出去了，布鲁斯望着各处，视线落在那，又好像没有落在那。 一阵时间之后，汤米回来了。 他埋头走进来，看不清神情，在布鲁斯喊他的时候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布鲁斯，抱歉，我现在要回去，我忘记我答应我妈妈和她一起准备复活节的彩蛋了，我得赶回去。” 布鲁斯站起身：“没事，你准备自己做彩蛋吗？” “是的，要先从买鹅蛋开始准备，妈妈已经买好了，我忘了之前说好今天回去画彩蛋这件事了。” 汤米说着，和其他同学打招呼，说自己家里有事提早回去。 布鲁斯跟着往外走，说自己也有事，先走。 玛丽亚没忍住问：“是怎么了吗，布鲁斯？” 布鲁斯神色微动，扬起嘴角，笑道：“不是，是家里有事，你们继续玩。” 玛丽亚颔首，转身对上杰尼不好看的脸色，无奈地又要安抚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布鲁斯跟上汤米一起走出酒吧，外面的空气比酒吧里比好多了，他深呼吸一口。 汤米不解：“布鲁斯，你明明可以继续玩，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走？” “你走了，就更没意思了，我打个电话叫人来接我，然后送你回去吧。” 汤米面色一怔，随后扬起嘴角：“果然，我们俩个玩得最好，不过不用送我，我还得去买画彩蛋的笔和颜料，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真的不需要送吗？” “真的不需要，我急着回去，就先打车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布鲁斯看着他站在街头冲路过的出租车招手，然后在停下的出租车前拉开车门，做了进去，关门前还冲他招了招手。 布鲁斯也扬扬手，然后摸出手机打电话。 他抬起眼看头顶蓝昏色的天空，无星无月，或者说还没有晚到那个时候。 倒是头顶的路灯早早亮了起来，在他周围投落下一块圆形的光斑。 他伸出脚踢了踢路边的一个小石头，一只手抓着手机贴近耳侧，一只手随意地摆动。 电话一下子打通了。 那头人未语先笑，轻轻的，带着气音，不知怎么的，布鲁斯也跟着笑出声。 “说吧，小伙子，怎么回事？” 布鲁斯抓着手机，晃动身体，随意地转向另一个方向：“我现在想回家，史蒂夫，你来接我吗？” “说地址。” 布鲁斯看了眼路边的指示牌和旁边的地标，报出街道和旁边的门牌号。 “我在路灯下等你。” “行，我就出门。” “那还要打电话吗？” “额，开车的时候就不能打了。” “那还可以说一会是吧？” “是的。你爸爸也正在悄悄给我发消息，消息嘀嘀嘀的。” “为什么？” 布鲁斯下意识问，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去酒吧这件事，托马斯和玛莎肯定是会知道的，也会跟史蒂夫聊这些事情。 之前布鲁斯去过一两次，回去后爸爸妈妈就紧张地问他怎么去酒吧了，然后两个人和史蒂夫一阵商量，结果就是他们找个时间亲自上阵，带布鲁斯长见识，品各种酒，也科普酒吧可能发生的危险，比如有人往酒杯里下药，递来的香烟里有毒-品…… 搞得好像自己也是布鲁斯的小孩一样。 据托马斯说他曾经还提议过让史蒂夫当自己的教父……哦，真是糟糕的提议，还好史蒂夫认为布鲁斯是把史蒂夫当作朋友，而拒绝了这个提议。 再次庆幸一遍。 哪怕这辈分乱乱的，好像史蒂夫和爸爸妈妈平辈，又和布鲁斯同辈一样。 这么想着，布鲁斯对史蒂夫说：“哦，他们又跟你念叨我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20[撒花]鱼干是不是卡了[让我康康] 托尼：正好我也知道，什么叫做辈分乱乱的。 第84章 最好朋友 挂断电话后, 布鲁斯摸摸自己的脸，摸到不自觉勾起到有些发麻的嘴角。 夜风一吹，他拢了拢自己的外套, 把下半张脸埋进薄毛衣的高领里, 一双眼睛瞳仁看着靠这边道路车流来的方向。 这一带繁华，道路两边路灯成列, 来来往往不少车和人。 布鲁斯看着, 看不进脑子里，思绪飞来飞去, 飞到了礼物上。 上次生日布鲁斯收到很多很多的礼物，以至于拆不过来。 不过到现在他都没有猜到史蒂夫送他的是什么东西。 布鲁斯问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登记了所有的礼物对应的送礼者。 阿尔弗雷德说那是一份文件。 哦, 那就是被爸爸拿走的那一份。 布鲁斯转而去问爸爸，爸爸说他可能得先知道杰森的礼物是什么, 才能解锁史蒂夫的礼物。 于是布鲁斯又怨念起杰森来。 不提, 生杰森的气竟然有要消减的迹象。 布鲁斯伸出衣袖的手指扣住衣袖口，哼了一口气。 杰森来哥谭快要六年了，这个家伙是爸爸的合作伙伴, 来韦恩庄园的第一天，正碰上布鲁斯在家里练习飞镖。 布鲁斯当时想要把飞镖射中四十米外一丛红玫瑰花中单独生出的一朵白玫瑰，结果花丛前飞镖掉了一地，甚至射飞几朵红玫瑰和玫瑰茎叶，那朵白玫瑰花立在那，毫发无伤。 而杰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溜达溜达走到他旁边，伸手捻了一只飞镖，随意掂了掂, 然后捏住，手腕内翻，突然射出。 布鲁斯一直盯着的白玫瑰花瞬时落下，掉到地上，他恼怒地转过头来，瞪着这个可恶的不速之客。 就见这个家伙，吊儿郎当地冲他勾起嘴角：“哦，我看就那朵花显眼，随手一丢，就丢中了？” 布鲁斯才不相信他的话，正要上前，考虑是先开口讲讲道理还是伸拳头讲讲道理的时候，爸爸过来找他商量事情，看见布鲁斯对着杰森怒目而视，不由问发生了什么。 “这个无礼的家伙，把我的练习目标打掉了！” 布鲁斯抿着嘴，皱眉盯着杰森。 “这个是杰森陶德，爸爸的合作伙伴。杰森，这是我的儿子布鲁斯。对于布鲁斯的指责，杰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叫杰森的家伙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抓着头，从腰带里摸出一个不一样的蝙蝠镖：“我手痒就给打掉了……咳咳，布鲁斯，你臂力不够，试一试这个，也许射得更远。” 布鲁斯狐疑地收到了新的蝙蝠镖，却敏锐地察觉出杰森对于自己射掉他的目标的暗爽，哼一声，回他一个后脑勺。 后来又一次爸爸遇到危险，布鲁斯还听到有人说他要失去托马斯了，正哭着准备去找托马斯的时候，杰森带着爸爸回来了，受了伤，但是回来了。 布鲁斯对于杰森的小埋怨就全消了，而且接触之后布鲁斯发现杰森也好厉害，给他的训练内容增加了很多有趣的内容，说话的时候还会说到自己的导师。 看来导师如何训练他，他就如何来训练自己。 布鲁斯实在好奇，就问：“你导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杰森脸色一瞬间古怪，瞅他一眼：“固执、多疑、死心眼，守着他的死板原则……” 杰森的导师这么坏吗？ 布鲁斯疑惑，对上杰森憋闷的目光，就见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他是最好的人。” 说了一通坏话，最后却说对方最好，真是搞不懂。 布鲁斯内心摇摇头，看来不能从杰森嘴里认识他的导师，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他的导师了。 回忆到这里，布鲁斯又想起一个月前杰森来告别。 当时他还在努力找杰森送的钥匙到底开什么，有什么用，杰森就跑过来，带着他去游乐园玩。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布鲁斯看着小吃摊卷成云一般的棉花糖、彩色的气球、旋转的木马、撞来撞去的碰碰车…… “多玩玩，等你长大了，就只能借着带小孩来玩或者陪你的恋人来玩的理由过来了。” 布鲁斯得出结论：“哦，原来你想玩了，就借着带我来玩的理由过来了。” 杰森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不住点头：“哈哈哈你说是就是吧哈哈。” 那天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布鲁斯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跟在后面慢悠悠走的杰森。 “杰森，我查你送我的那把钥匙外观，发现是哥谭银行储存柜的钥匙，用钥匙打开柜子后里面又是一把钥匙。我怀疑你在耍我。” 杰森把手背在脑后，抬头看天：“哪有，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那你说我还要找几把钥匙？” 杰森略作思考：“大概三把吧，获取礼物的过程曲折一些，等你拿到礼物的时候，会更加有成就感和惊喜感的。” 布鲁斯不惮以最大的怀疑，来猜测杰森的这句话的，可别最后把钥匙开完，最后发现，杰森送他一个恶作剧玩偶。 杰森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哪怕最后他又送出了他想要的礼物。 布鲁斯站在家门口，临走前杰森对着他招招手：“布鲁斯，再见了。” 布鲁斯没多想，也对他挥手：“再见，杰森。” 没想到这一次再见说的不是明天再见，杰森就真的明天，之后的很多个明天都没有出现了。 爸爸说杰森回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臭杰森，就这样跟布鲁斯告别了。 有时候分别是不以自己的意志来决定的，朋友说着再见，就真的走了。 布鲁斯消沉了一会，决定把杰森的礼物找出来。 杰森说三把钥匙就三把，布鲁斯为了找到最终的礼物，去银行开存储柜、去保险服务公司开保险柜，去杰森没有人的家里开门，在便签纸的谜语里找到藏在垃圾桶底下的钥匙去开杰森曾经送给托马斯的一尊雕塑底下藏着的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存储器。 布鲁斯不解，为什么送他一个存储器，甚至怀疑这又是一种电子钥匙。 果然，把存储器连到电脑上，里面全是代码。 布鲁斯：…… 布鲁斯用自己学的编程知识尝试解密，但是没能成功，有些泄气，转而想找外援，但是爸爸妈妈给他找来了高级编程老师。 “布鲁斯，杰森走前曾说，那些代码不要让别人知道，那是他送给你的独一份的礼物。” 说这话的时候爸爸面色复杂，于是布鲁斯喜提高级编程课。 视线里一辆熟悉的车顺着车流开来，布鲁斯的思绪中断，眼里就是这辆车了，他往车的方向走了几步，下拉衣领，露出整张脸，对着那边招手。 车向他而来，距离越来越近，最终靠边停车，前车窗玻璃摇下唉，露出史蒂夫那张脸。 史蒂夫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不过布鲁斯自己也有，所以并没有多注意。 他注意到的是史蒂夫望来的表情，眉毛舒展，眼睛含笑，温和得一如当年，好像无论再多久过去，他都会是这副神情，这种人生态度。 倒是自己，布鲁斯自觉自己没多久就变一些，大概长大就是如此，从小孩长到少年，变化大得很。 他坐进副驾驶座。 史蒂夫启动汽车，空出一只手把矿泉水、零食翻出来给他，拧眉问：“喝酒了？我记得你没到可以喝酒的年龄。” “没有，有同学喝了，我没喝，沾了点味道。” 布鲁斯接过水，是他常喝的那款，他拧开绞紧的瓶盖，喝了小半瓶。 他那种不赞同的神色没有消失：“看来那家酒吧把酒水卖给了未成年人。” 布鲁斯知道之后他会去举报酒吧，他较真，酒吧不改，他就不会放弃。 布鲁斯转移话题：“最近工作忙吗？” 史蒂夫看着路面，转动方向盘，拐到另一条路上：“还好，之后可能会很忙，要各地到处飞。” “是费彻公司要出差吗？” “不是……”史蒂夫的话语歇了片刻，才继续说：“我想试一试找我的朋友。” 布鲁斯很意外：“你的朋友？” “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上战场，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有了他的消息，想要去找他。” “巴基？” 史蒂夫偏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回路面：“是的，巴基，我曾经跟你提到过他。他出了意外，我曾经以为他死了，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他，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终于知道他可能在哪里。” 布鲁斯在史蒂夫看过来的时候表情平静，在他转过脸去时，把衣领往上拉了拉，盖住下半张脸，衣领里嘴角下撇。 提到巴基的时候，史蒂夫明显地被这个巴基牵动情绪，这一次还要为了巴基去找他。 布鲁斯用自己所有的聪明来判断，对于史蒂夫来说，巴基是不一样的。 再多想想，“从小一起长大”，还“一起上战场”，显然他们之间有着很多很多的过往，有着深厚的感情，“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也映证了这一点。 史蒂夫就只差说是最好的朋友了。 史蒂夫最好的朋友，是巴基。 少年听到自己牙齿磨动的声音了。 他并不是觉得史蒂夫去找自己的朋友不对，相反，他认为，这是正确的。 只是他不免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史蒂夫，他最好的朋友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什么巴基！ 胃里的酸水翻涌，布鲁斯怀疑自己没喝酒，但被酒味烟味什么的熏到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公平一些，让人和人最好的朋友是彼此呢？ 第85章 与巴基比 夜幕一点点降临, 汽车车灯照出一片亮，两边的路灯纷纷后退。 安静中，汽车低沉的轰鸣声作伴, 史蒂夫没有等到布鲁斯接话, 不由又看向他，少年乖乖系着安全带, 被束缚在座位上, 身体紧紧贴着靠背，手垂在两侧, 下半张脸隐藏在毛衣高领之后，眼眸垂着，显出这个年纪少年人的脆弱来。 “布鲁斯？” 史蒂夫握紧手里的方向盘, 又看了布鲁斯一眼，怎么突然就消沉了？ “今天是晕车了吗？” 史蒂夫控制布鲁斯那边车窗降下, 让夜风从车窗吹进来。 少年突然开口：“史蒂夫, 我们认识多久了？” 史蒂夫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由心生感慨，快九年了。 他来到哥谭已经这么久了。 时间过得很快, 也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自己有时也会微妙地怀疑，自己到底是那个退休在家的史蒂夫罗杰斯，还是现在这个返老还“中年”的史蒂夫，过去是一场幻梦吗？ 如果过去是一场幻梦，为什么自己心底总会觉得无法彻底安定；如果过去不是一场幻梦，那自己又如何找到属于过去的锚？ 所以当查到巴基的消息的时候，史蒂夫很高兴。 这种高兴既是自己可能可以改变巴基的未来，也是史蒂夫可以通过与过去相关的人事物, 去重新锚定自己。 只是回答布鲁斯，不能说快九年，因为还要减去作为老史蒂夫在哥谭的时间。 史蒂夫心思几转，又看了一眼几乎是他看着从小孩子长大成这样好的少年的布鲁斯，莫名不想说谎，含糊道：“八年左右？” “那也好久了。” 汽车轮胎碾过路面发出绵延地沙沙声，史蒂夫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你才这么大，所以这些时间在现在的你看来很久。但当这几年只是你人生的小部分时，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这是什么意思？ 顺着史蒂夫的思路一想，这些年在史蒂夫的岁数看来，确实只是一截，所以对于她来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吗？ 布鲁斯不高兴地抓紧安全带，眼神跟少年豹一样盯着史蒂夫：“我才不会，我看只有你已经觉得这不过是你人生的小部分。” “这都是我生命旅途的一部分，我不会轻视，也不会让一部分困住我之后的路。” “我看不见得，要不然你为什么还会心心念念着过去的事情呢？” 史蒂夫明白过来，这是少年闹脾气了，他略一思索，不太确定地说：“等巴基回来，我介绍他和你认识？” 布鲁斯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应该懂事地点头答应下来，这样两个朋友之间顺顺利利，而不是要吵架。 不过凭什么要懂事？ 布鲁斯抿起嘴，嘴巴有能挂水壶的趋势，眼睛里闪烁着明灭的强烈的不可忽视的光彩，里面全是少年人的倔强。 他才不要懂事。 “那如果我和巴基相处得不好，我不喜欢他，或者他不喜欢我呢？” 史蒂夫露出茫然的神色，眼睛盯着路况的时候，布鲁斯从他的侧脸看不出来，但是当他侧过脑袋，望来的时候，蔚蓝色的眼睛有些失神，于是布鲁斯知道了他的想法。 估计在他心里，自己的巴基是好的，他也是好孩子，所以两个人不存在相处不来的可能。 布鲁斯哼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吧，布鲁斯，你的问题问到了我。” 布鲁斯抱起手臂，怀在胸前，心想当然，看你神情就知道你没想过。 “巴基是个很好的人，别看我现在高大强壮，但是小的时候我很瘦弱，还生了病，我没有朋友，巴基是我唯一的朋友，他很受欢迎……” 史蒂夫的描述里，巴基是布鲁克林的人见人爱的小王子，还是幼年的自己唯一的朋友。 这么多年过去，史蒂夫把很多很好的词语都用给了自己那时候唯一的朋友，他心目中的巴基，自带光。 估计还有许多时光滤镜，所以后来的朋友怎么比，都比不过。 这么想着，布鲁斯尝试站在史蒂夫的视角去看自己，嗯，救下的小孩，朋友的小孩，可爱的小孩，教导的小孩，保护的小孩，看着长大的小孩，经常麻烦自己的小孩，需要操心的小孩…… 布鲁斯觉得自己暗暗的比较显得很荒谬，尤其是一看就比不过，显得不自量力。 太可笑了，以至于他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是嘴唇扯了扯，扯出一个笑。 “布鲁斯，虽然我很希望我的朋友们能够成为朋友，但是我并不想要把这种想法强加在你身上，布鲁斯，如果你不愿意见他，我不会带他来见你的。布鲁斯，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巴基的朋友，我很清楚这一点。” 史蒂夫带着担忧的目光投来，布鲁斯心里好受一点，又难免嘀咕，你不带他过来，自己就满意了吗？ 好吧，布鲁斯是史蒂夫的好朋友，但是这不意味着布鲁斯能够要求史蒂夫不去见自己最好的朋友。 这种强求是很莫名其妙的。 布鲁斯惊觉，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占有欲？ “不，我之后要见见他，毕竟他曾经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就像现在的你之于我一样。” 史蒂夫恰好侧头分出视线看向布鲁斯，就撞入少年人炽热的目光里，他好似感到一种轻微的灼烧感，烧得他身体反应放缓。 他转动方向盘，坚持着没让汽车在他的驾驶下撞到路边的绿化带里。 “布鲁斯。” 名字有些烫嘴。 史蒂夫心想，就像自己对巴基一样的吗？ 史蒂夫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竟然才发觉布鲁斯对自己这么深厚的友情。 不管布鲁斯会不会像自己所说的，当长大之后，发现和自己相触的这些年也不过是生命里一小部分，自己也不能否认眼前这个少年最真挚的友谊。 “叫我做什么？” 少年矜持地挑起左侧的眉梢。 “我会尽快回来的，也许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告诉你，所有有关我以前的故事了。” 布鲁斯诧异，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果然，你还有不少的事情瞒着我！” “我说过这个事实的。” 布鲁斯轻轻咬牙，他确实说过这一点，但这不意味着史蒂夫没有掩饰这一点。 “那你要早点回来！” “我会的。” 汽车驶入良夜。 布鲁斯觉得心情就和春夜里从车窗吹入的风一样轻盈，以至于面对托马斯和玛莎双重“审问”的时候，嘴角还是翘着，眼睛里还是漾着笑的。 托马斯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布鲁斯，你竟然不和阿尔弗雷德说一声，就跑去酒吧玩了，你闻闻你自己，身上还带着酒臭味呢。” 玛莎也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布鲁斯：“布鲁斯，你还没成年呢。” 而旁边的史蒂夫就那么笑看着，似乎等着笑话他一下。 布鲁斯悄悄瞪他一眼，转头就冲爸爸妈妈露出甜腻腻的笑脸，拖长声音道：“爸爸妈妈，我没有喝酒，我身上的味道都是沾染到的。自从知道酒吧可能出现什么状况之后，我就很小心的。这一次就是班上同学们组织一起去玩的，跳跳舞什么的，大家互相照应，玩完就结伴回家。我还是早回来的那个呢。” 他把袖子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似乎好像确实有点味道，他又把衣领拉高，鼻子埋在衣领下，嗯，这样就没了。 那刚刚车上史蒂夫有没有闻到？ 布鲁斯又想到训练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练出一身汗，又把这个疑问抛脑后去了。 “那下次都要和家里说一声，不能就这样跑出去了，爸爸妈妈都会担心你的，我的布鲁斯。” 玛莎面前，儿子都已经要长得比她高了，但是她总是会有那么多担心，担心布鲁斯会受伤，这是布鲁斯无论多高，甚至布鲁斯无论多大，都不会改变的事情。 她伸手想去摸布鲁斯的头发，转而变成拍拍儿子的肩膀。 布鲁斯稍稍蹲身，让玛莎能够轻易摸到他的头。 他轻声说：“妈妈，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托马斯还想说什么，但是转向史蒂夫：“又麻烦你了，史蒂夫。” 说来奇怪，自家儿子一有事就喜欢叫史蒂夫去接，而史蒂夫基本都会答应。 这大概就是布鲁斯士兵和史蒂夫教官之间如同铁血战友一样的感情，像是他以前在军队的朋友，现在都还有联系呢。 史蒂夫笑容不变：“没什么，倒是我不在哥谭的时候，需要你们帮忙多看顾费彻公司、工厂和学校这边，虽然我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选，但我不在这里，难免可能出现问题不能及时解决。” 史蒂夫有事要离开哥谭这件事肯定是要提前告诉托马斯和玛莎的，二人和史蒂夫在商业、慈善等领域有很多合作。 “没问题，我会让人盯着的，有情况就给你发消息。你这次回去，你父亲的事情是不是要有个说法了？” 老史蒂夫“失踪”也有八年左右了，史蒂夫一直按照失踪处理，到如今，有关的人如托马斯和玛莎都默认老史蒂夫应该就是去世了。 而如果老史蒂夫去世，那么葬礼就要办起来。 史蒂夫默了默，要他自己给自己办葬礼，这个操作也还是太过离奇。 但是托马斯的说法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也确实合理，史蒂夫只好说：“我回来之后再说。” 布鲁斯听着，欲言又止。 托马斯听着史蒂夫的话，点点头：“也行，你心里有计划，我也放心。”—— 作者有话说：读者“Joy ”,灌溉营养液+8，读者“一串字母”,灌溉营养液+5，读者“苦茶子被我绊倒了”,灌溉营养液+10，读者“人间想都别想”,灌溉营养液+2，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AAA后室居民”,灌溉营养液+1，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10，读者“人间想都别想”,灌溉营养液+1[撒花][撒花][撒花] 在写一个修水管特工*富家少爷的番外，嘿嘿写得很起劲了。 第86章 寻人、文件 这个世界与史蒂夫原来的世界存在偏差, 史蒂夫曾经去找过他知道的，巴基可能在的基地，应该在底下出现的庞大九头蛇基地没有出现, 使得史蒂夫无功而返。 史蒂夫一度怀疑这个多出哥谭等城市的世界, 巴基真的像记载的那样已经牺牲，然而史蒂夫总是不肯放弃, 他应该能够用什么方法找到蛛丝马迹。 存在大范围可疑场所的地方？ 史蒂夫差点被国家安全局认定为探查国家机密的间谍, 因为脚下的国家挺爱弄一些奇奇怪怪的基地，进行秘密研究, 就史蒂夫所知，就有一些研究致病病毒、研究生化武器……有些人生怕自己国家少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并且试图利用这些东西做一些反人类的事情。 追踪某些科学家的活动轨迹？ 九头蛇就是研究那些病毒、武器的先锋, 有一部分厉害的生物、化学等领域的科学家就被九头蛇所收买、控制，为其工作。 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史蒂夫现在也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哥谭时的孤身一人了, 他有着一批员工，有钱有资源为调查做支撑。 费彻公司不仅把手机卖到世界各地，也把手机芯片研发到行业领先水平, 很多科学家用的手机和手机芯片就是费彻公司的。 费彻公司有着这些设备的后台，一般可以为公务人员进行调查提供服务。 史蒂夫在后台设置危险词，对涉及危险词的用户进行秘密监控，希望能够抓到有关人员的小辫子。 “Hail Hydra”、“超级士兵”、“超级战士”、“超级士兵血清”…… 可能九头蛇比较谨慎，内部有严密的保密措施，史蒂夫找到一些间谍、对社会心怀怨恨的人，甚至是杀人犯、变态，都没有找到九头蛇。 给警察创造一波战绩之后，史蒂夫觉得心里发堵。 能早些找到这个世界的巴基, 这个世界的巴基就能早些脱离苦海，脱离那些该死的洗脑，该死的实验，该死的刺杀。 但是两个世界的不同，让史蒂夫没法使用原先知道的情报。 就要放弃？ 史蒂夫的词典里没有这样放弃的词语。 意外的是，手底下研究组有人无意提到信号监控的方法，这让史蒂夫重整旗鼓。 随着通信科技的发展，世界各处信号源增多，各种方式的通信都依靠波的传递，史蒂夫反复筛选，尽可能筛掉那些不可能的和可能性小的地方，留下有可能的地方进行重点监听，降低自己的寻找难度。 留下三十四处地方可能存在九头蛇基地，听上去数字挺少，但是每一处就要进行全面监听，那就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 史蒂夫多少个日夜，睡前等时间都在听各个地方的消息，试图从中间找到九头蛇的尾巴。 上帝不辜负有心的人，史蒂夫监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道声音确实没有说什么不对的话题，但是声线让史蒂夫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郎姆洛。 他曾经是神盾局的特工行动组的组长，但实际上是潜伏在神盾局的九头蛇。 巴基在九头蛇的时候，郎姆洛有一段时间作为巴基的实际监管者控制着巴基。 如果没有太大偏差，现在郎姆洛就知道巴基在哪里。 ———— 郎姆洛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念叨我啊？” 郎姆洛摸摸下巴，嘴里叼着的那支烟翘了翘，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摁着打火机盖，火苗凑近烟头，燎过那一截，瞬时白色的烟气向上袅袅升起，一点火星亮红，烧出一圈发灰的边缘，嘴唇凑近，吧嗒吧嗒吸过一口，吐出来，脸边的胡茬都带着某种不羁的感觉。 行动组的成员上前拍马屁：“组长，酒吧里美女还念着你吧？” 郎姆洛没好气地伸出腿把人绊倒，说道：“别给我整些不咸不淡的。” “组长是要活色生香的美女是吗？” 郎姆洛傅烦了，用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冒失的人，把人吓得突然醒觉过来，背后冒一身冷汗。 还没等这人反应过来，郎姆洛就移开了视线，叼着烟幽幽地走开。 ———— 史蒂夫走后，布鲁斯的生活还是继续。 他学习高级编程时，有针对性地对自己的老师提问到有关于杰森留下的代码。 布鲁斯把从那些代码中解构出来的特殊结构逻辑写在纸上，询问属于编程领域专家的私人老师。 “老师，这是什么结构？” 老师一开始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是普通的提问，然而看到纸上的内容时，却凝眉沉吟良久，才说：“布鲁斯，这内容你从哪里来的？” “我从一本不知道谁的笔记上看到的，我就记得这些，所以写下来问老师。” “我一时不能立马回答你。你把课程学完，能够看懂你记下来的内容，毕竟编程语言是共通的。但是要真正弄懂，你可能需要看完我列给你的书籍清单。” 听到这样的答案，布鲁斯意外。 杰森，嗯，据他所知是帮派老大，怎么还会这么精妙的代码？ 如果杰森在，可能会告诉他，这是后世发展来的内容。 不过现在布鲁斯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发现老师可能也需要时间去研究，便更加努力学习有关的知识。 正是高中的年纪，脑子最聪明，学习东西最快，布鲁斯啃了很多书，在托马斯送他的电脑上各种实践，终于在一个月后研究透了杰森留下的代码。 那些代码实际上包括一个程序，把代码完善，就可以把程序运行起来。 而且程序里面可以专门解密存储的加密信息。 启动程序解密，就可以得到程序里面的储存的内容。 又花了不到一周，布鲁斯看着眼前关于杰森帮派所有人员的档案库，陷入沉思。 这就是杰森的礼物吗？ 他怎么有些看不懂呢？ 杰森为什么要把这些人的档案、弱点都告诉他呢？ 不过看着从A排到Z的文件夹，每个字母文件夹包含名同一个字母开头成员的信息，还可以进行检索，布鲁斯莫名地觉得很顺眼，很舒服。 大概自己是有些强迫症在的。 而且这样的存储结构确实很严谨。 当然，还是想不明白，杰森为什么要把这些送给自己，不过想到解锁杰森的礼物就可以去解锁史蒂夫的礼物，布鲁斯就兴趣盎然，好像在玩某种解密游戏。 想想吧，过五关斩六将，成功解密一道道钥匙和密码，得到里面朋友准备的礼物，是一件超级酷的事情！ 布鲁斯把自己得到的文件给托马斯看。 “爸爸，这就是杰森送给我的礼物，我查了这些人名，他们都是杰森的手下。哦，还有一个叫做卡宾的前警察。” 托马斯检索点开卡宾的文件夹，让他有些不适应地是，公民的隐私权在这份文件面前不太存在。 他耐心看下去，这文件里包括卡宾的所有个人信息，里面很多根本查不到。 文件还分析了卡宾的性格弱点、能力弱点，设想如果卡宾背叛，可以如何反制。 托马斯：…… 这简直就是一份详细的帮助控制杰森那些手下的指导书。 而杰森将这样的指导书，送给了他的儿子布鲁斯韦恩。 当初杰森走的时候，找谁来接班这个问题还困扰了两个人很久，最终结果是杰森找到了卡宾，又或者说卡宾找到了杰森，主动提出，他来接管帮派。 杰森和卡宾之前就多次打交道，很多时候，杰森会把很多罪犯丢给卡宾和他的领导戈登处理，虽然杰森信任的是戈登，但是次数多了，打交道也多了，杰森也认识了卡宾。 而这份文件，大概就是杰森留下的限制。 但是疑问还是，为什么杰森把这种重要的东西，送给了布鲁斯？ 托马斯看着自己好好养大的孩子，他长这么高了，此时正乖巧地望着他。 作为父亲，对儿子有再大的滤镜，也无法忽视布鲁斯还是个未成年人，如果杰森要把东西交给他，可以直接给他，没必要透过布鲁斯来给到他手里。 难道就因为布鲁斯和杰森之间的友谊？ 这，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很说得通啊。 托马斯内心纠结，而布鲁斯望着托马斯，说出他今天最想说的话：“爸爸，我现在可以看史蒂夫送给我的礼物了吗？” 看他这样子，没有把这份指导书太当一回事，估计还以为是杰森借着送给他的礼物，把这些东西交到自己手里的。 现在，布鲁斯一心放在史蒂夫那份文件上。 那个文件袋托马斯还没有拆开，但是看外包装就知道不简单。 还有史蒂夫曾经提到过，他退休之后，想把自己的财产变成公共事业……哪怕他当时只是提了一嘴。 有时候托马斯恍惚以为史蒂夫身上有东方红色的影子，但是认真看，他还是西方式的好人。 反正托马斯认定，这一份文件也不简单。 甚至他希望这份文件一直不打开来得好。 可是布鲁斯现在已经拉住了自己，蓝眼睛眨啊眨：“爸爸，你说话呀，你在想什么？” 托马斯想，我在想你别打开文件。 但是儿子撒娇，托马斯之前又答应过，他还是信守承诺，把那份妥善保管的文件包拿了出来。 牛皮纸包着的文件，外表是遗嘱一贯用的那种。 布鲁斯两只手捧着文件袋，也有一瞬间的怔然。 “就是这个文件袋吗，爸爸？” “是的，布鲁斯，现在你可以打开来看了。” 第87章 找到巴基 九头蛇基地。 负责安保的人员守着重要, 但是又没有那么重要的通道，其中一个人打了一声哈欠，嘟嘟嚷嚷说了点什么,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然后身体稍稍前倾, 低头, 香烟凑近手里的打火机的火苗，轻微燃烧的声音里, 烟雾迅速从口鼻里喷出。 一起负责安保的上前摸走他的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也来了一根，两个人仗着没领导来查, 在这里吞云吐雾，一道说说闲话。 “听说没, 好几个基地都被暴露了, 最近上头气得要命，脾气飙升。” “难怪最近情报部的、行动部的都在挨骂，唉,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据说是敌人根据基地接送的通讯信号找到了基地位置，那些搞研究的也是大把大把地熬夜。” “敌人什么来头，多少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说我们基地，会不会被盯上？” “现在基地都中断了无线通信，消息一下子原始了起来。这样应该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 “说什么丧气话，我们这里戈壁地下，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 正说着, 有人来了，一个背着维修包的高大男人走过来，把工作证给两个正正神色，看上去还是挺负责的架势的安保人员来看。 “你是去修水管的吗？该死的，厕所堵了五六个，一群人没几个会修的，我要上厕所还得找，找到还得排队。” "就是，一群屎尿多的，上完厕所还不冲水，牲口不如！" 提到这些两个人就一肚子抱怨，而维修工也应了下来：“会修，但是我是接到任务，过来查看检测高精密仪器一起的。” “又是那什么连电的机子吧，每天要跑好久，搞研究的嘀嘀咕咕，神神叨叨什么色谱图。” “那你多干点，去修一下厕所？” 维修工接过还回来的工作证：“基地里可不能乱走，可能得兄弟你去跟主管反映，然后让领导给我下任务，我也多领些工资不是。” “你说得对。” 维修工笑笑，按照规矩：“九头蛇万岁。” 安保回应：“九头蛇万岁！” 然后支出一个人去找主管，那厕所简直要变成毒气场了！ 看来两人也是苦厕所久矣。 维修工顺着记忆力地图往里走，还没到，站在实验室外面的白大褂看到他背着工具包，一下子就冲过来，拉着他就往实验室走：“等你可太久了，快来，也不知道这几台沃特世的液相是出什么问题了，总是程序出错，我手头上的实验都堆在了一起，可把我急死了！”（注1） “只有沃特世的液相出问题了吗？” 白大褂看了他一眼：“是的，安捷伦、贝克曼的机子都正常运行，果然，沃特世的东西还是差了些。” 一进放仪器的实验室，扑面而来的凉意，空调开得特别足，墙上还贴着温度、湿度记录表。 维修工背着包走到一台台柜型仪器之间，在白大褂的引领下来到几台贴了报错的纸的机器前。 “就是这五台，一起出问题了，严重耽误我进度。” “好的，我看看。” “行，你修好了就告诉我，我直接就能上实验。还有我手头还有实验在做，麻烦你在这修着，有问题再到隔壁来叫我，我就先回岗位了。” “行，以及问一下，基地里厕所是都出问题了吗？我刚听安保的在说厕所很多堵了，这天气又往夏天走，温度升高，怕是要臭了。” 说到这个，白大褂也抱怨道：“是的，很多都堵了，还不都怪那些搞行动的，一个个屎尿多，多得堵厕所，还不好好处理，都留在那。还有清洁工也是够失职的，一句厕所下水道坏了，就丢那不管了。我们正准备找维修，总得先把实验室这边的厕所给通了。怎么，师傅你还会通厕所？” “是的，都叫我多做些，把厕所也修了，但是这事情也得领导定下来，到时候我也好多领工资。” 白大褂也不废话，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跟电话那头的领导说了这件事，打完就拍了拍维修工的肩膀：“我跟领导说了，实验室这边负责的领导直接同意了你来修，就麻烦你了，至于其他区域，领导也说他会跟其他区域负责的领导说，估计你这边搞完，就会有人来跟你沟通交接。” “行。” “那你维修着，我就先去做实验了。” 这间实验室里就剩下了维修工，除了待修的仪器之外，还有很多仪器都在正常运行，偶尔进针的声音也并不突兀，形成一种意义上的安静。 维修工临时学的维修方法，当即上手，一点不担心把仪器给整得更坏了。 甚至他有想法给正常运行的仪器，玩一点换流动相的操作，比如按照要求A、B、C泵分别连接着不同的液相和洗针液，维修工随便把洗针液和另一个液相瓶替换，既改变流动相，还…… 维修工对其的理解就是，给农学研究者的实验动植物吃掉，把天文学家研究的天体炸掉？ 咳咳，就是给九头蛇的科学家添如乱。 维修工真是太坏了。 并准备更坏。 他为了这种破坏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改成更换运行时间很长的不同仪器里样品盘里的样品，因为如果来查看，可能会发现摆在那的液相被更换，但是运行没完成，一般不会打开仪器翻出样品盘，去查小小的样品有没有被替换。 这样不容易被发现，还让实验变成一通狗屁。 嗯，感谢以前的科学家朋友教的一点小知识。 维修工这么想着，拿着包里的维修手册，按照步骤维修机器，修了个大概，应该不影响运行，就是可能修得不彻底。 中途悄悄换样品。 结束后，维修工把维修的纸条撕下来，去隔壁跟白大褂说修好了，然后转而去厕所。 开门，欢迎来到臭的世界。 还好维修工在实验室的时候要了口罩，此时戴上在脸上，能遮住一些味道。 因为事关后续，他只有能够走遍这里所有厕所，才能不引人注目地靠近自己的目标位置，所以他干得还挺认真，戴上橡胶手套和防污的外罩，拿上装备，摇身一变，就从仪器维修工变成通厕所的。 来了个领导，发现厕所果然通了，还变得干净，窗户也打开通风，很是满意，大手一挥，维修工就能去所有厕所了。 “不要去别的地方。” 走之前，这个领导突然阴沉沉地盯着维修工：“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维修工记得这个人曾经一天用解剖刀剖了六十个人，哪怕只是剖了同一个部位。这个基地里很多人都怕他。 维修工和其他九头蛇一样，瑟缩一下：“是，长官，九头蛇万岁！” 应话的时候是声音是抖的，喊口号的时候是吼的。 这领导盯着他一阵，好像真有阴风扑脸。 最后，才回了句：“九头蛇万岁。” 好了，这关才算过去了。 通厕所，臭臭臭，通多了，口罩也不管用了，甚至鼻子麻木了，感觉不到太刺激的臭味。 按照东方有句古话，叫做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觉其臭。 大概是腌入味了。 维修工没有管，这些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他已经接近了他要到达的位置。 最靠近超级战士的厕所，维修工等到一个负责超级士兵研究的九头蛇白大褂来上厕所，将人打晕。 说来接地气，九头蛇也是要来上厕所的嘛。 这就便宜了维修工，他把那臭臭的外罩，甚至是维修工套装丢进杂物间，换上这个白大褂的衣服，拿上对方证件，从工具包夹层里拿出易容模具的基质，往白大褂脸上一覆盖，快速凝固，成为模具，然后往里面刷入一层薄薄的调色的易容基质，干了就撕下来，贴自己脸上，快速补充细节。 再把这人也绑住，堵住嘴，塞进杂物间里，用东西掩盖好。 一出来，他就是那个白大褂了，他秘密入侵九头蛇的文件数据库里，找到过这人的资料，但没有把那个基地毁掉，所以九头蛇不知道他暴露了，这也给伪装成这人创造了条件。 曾经的维修工，现在的白大褂，现在就有能力进入超级士兵的实验室了。 九头蛇一直想要研究超级士兵，尤其是九头蛇曾经在超级士兵血清上大打主意，之后还被美国队长这个因为超级士兵血清被改造的超级士兵多次打击到大动脉，如今不得不龟缩隐藏，自然更加对这个方向的研究形成执念。 这里点名九头蛇某些头领。 这一次，做足准备的“白大褂”当然会胜利。 “白大褂”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他顺利进入实验室，见到了一头野兽。 在那一刻，视线是如此清晰，眼前的事物明明白白，眼球看到熟悉的人，以陌生的、刺痛人灵魂的状态出现，耳朵里好像在沉闷的回响，过往的鲜活变异扭曲，心脏仿佛被关进狭小的盒子里。 巴基。 是巴基。 “白大褂”终于找到了他。 ———— 神盾局，全名很长，原名战略科学军团，本来是由佩姬卡特和霍华德斯塔克等人创立，第一人正式局长就是佩姬。 这是一个多国合作组织，主要职责是保护世界免受恐怖组织、超级罪犯和外星生物等威胁。 当然，有些国家没有参与进来，也是可以以保护世界，怀疑你境内有威胁的理由来干涉你的。 害，这都是老传统了。 在未来，神盾局害会换上有□□背景的亚历山大皮尔斯当局长，这位局长立志于给这世界上点压力，在反恐性质的神盾局里发展恐怖分子，使得神盾局多出一个别称，九头蛇分部。 不过现在的神盾局确实还是基本秉持着创始人们的理念，为世界和平奉献一些力量的。 世界还算是和平的，所以在办公室的霍华德心情还算可以，直到他再次收到了一条讯息：巴基巴恩斯在XX位置。 并附上了文件。 具体位置是多层加密的，但是这当然难不倒霍华德斯塔克，一个极其聪明的科学家，资本家。 这个来源曾经还给他和佩姬发送了几个九头蛇基地的位置。 霍华德打开文件，文件触目惊心，他啪地拍住桌子，来不及想这背后之人，立马就站起身，想去找佩姬。 同样收到讯息，冲进来佩姬则大声问：“霍华德，那个位置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注1、2：涉及一部分液相仪器的品牌。 该死，我把更新发错书了，失去了这本的一朵小红花！隔壁我根本没写，我还得填补它！！[爆哭][爆哭] 第88章 带他回去 一开始, 史蒂夫没有去联系霍华德和佩姬。 巴基除了在他撕去“白大褂”的易容，露出真容的时候，有些反应外, 被史蒂夫用指令使其脱离九头蛇的控制后, 就只跟着史蒂夫，就像控制权暂时转移到了史蒂夫手里。 史蒂夫把受到记忆冲击的巴基安置在布鲁克林的一栋房子里, 简单的两室一厅, 大到床、桌、柜、冰箱、空调等家具电器，小到垃圾袋、笔、纸巾、餐碟、餐刀等小物件, 都齐备。 桌子上还摆着花瓶，里面插着史蒂夫早上出门去街道花店里买的新鲜花束。 史蒂夫拿剪刀把巴基长到下巴，很是凌乱的头发剪了, 留出一个寸头。 剪完后脑袋上有很多碎发，史蒂夫就用温热的水把巴基头发全部打湿, 挤了两泵洗发香波, 用一点水化开，抹在他的头发上，搓搓搓出大量的泡泡。 “巴基, 闭眼，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问题跟我说。” 巴基弯腰站在洗手池前，这种很容易遭到袭击的姿势让他很不习惯，只是因为史蒂夫掌握着他的指令，所以没有动。 对于史蒂夫的问询，他有些麻木的大脑转不过来，该死的巴基是谁，为什么要闭眼，他会有什么不舒服或者问题呢？ 以前都是随便剪掉, 洗头也就洗澡的时候一起，对着冷水冲就完了。 对于兵器，都是这样的。 巴基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闭着嘴不说话，只是听从明确指令地闭上眼睛，反正这个新的控制人对他很是宽松，这样也不会推他进洗脑仪器上。 史蒂夫不知道巴基在想什么，他的手指小心地把巴基的头发拢起来，避免泡沫跑到他眼睛里去。 指腹揉搓着巴基的脑袋，白色的泡沫轻盈，史蒂夫把泡沫堆成大便的形状，笑出声。 巴基想要抬头，被史蒂夫轻轻摁住。 “等一等就好了，冲完水就洗完了。” 巴基抿着嘴，主动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让大股大股的水流冲到他的头上。 史蒂夫有些高兴，指挥他把耳朵旁边还有泡沫的头发也冲洗一下，然后看着他抬起头，对着镜子，面容冷峻，但莫名有些呆。 史蒂夫把一条毛巾丢给他：“擦擦吧。” 巴基一只手捞住那条干净柔软的毛巾，顿了顿，把头发围在脖子上。 史蒂夫见他迟疑，上前拿毛巾。 巴基对着镜子，看到站在他后面的史蒂夫用毛巾给他带着水的脖子、耳外廓还有头发都擦干。 这个把他带回来的人打理好的头发金灿灿的，眼睛是天空的蓝色，现在半垂眼，微微勾唇的样子显得温和柔软。 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眼睛时，眼睛微弯起，眼尾的皱纹随着笑容加深…… 原本由九头蛇洗脑构筑的记忆出现更大的裂缝，大脑闪过一些画面，似乎曾有这样一个人……无数次的想起，又被无数次的洗脑后，巴基的大脑开始应激，他意识震荡，大脑皮层扯平又捏皱。 那双警惕、冷漠的眼睛里揉进茫然和挣扎，巴基全然沉入到这种身体记忆本能和九头蛇造成的后天刻板训练斗争里，浑然不知自己突然痛苦地抱住脑袋，身体往下倒，手以及机械臂却下意识向四周攻击。 “怎么了？” 史蒂夫抓住巴基的两只手，把他扶住，拖到沙发上，期间巴基不自觉地抗拒和反击。 摁住同样注射过血清，还有一个机械手臂的巴基，就像普通人按住一只棕熊一样，不可避免地有些危险，史蒂夫就像和拒绝洗澡的猫打了一架狠的。 等巴基缓过去后，就见史蒂夫原本整齐的头发凌乱，带着湿意思，下巴、手臂、肩膀多了青紫的伤痕，脸侧破开的口子血红血红的，少量的血液沾染抹平一小块，但是他只是微喘着气，关切地盯着他。 “巴基，好些了吗，是想起什么吗？” “……” 巴基望着他，用眼睛把他的面容描摹下来，和记忆里闪过的模糊人像做对比，拧眉。 史蒂夫有些失落，转而安慰巴基：“慢慢来，巴基，总会好起来的。” 因为巴基可能会出现失控，他最初都不怎么出去，而是自己待在那，就好像还没有从九头蛇基地出来，仍然是九头蛇兵器，随时待命。 而史蒂夫发现这个情况，给他也戴上帽子和口罩，拖着他去超市买东西。 琳琅满目的商品铺展开，超市的客人推着推车选购自己想要的商品，售货员把试吃的牛肉饼切开，放在试吃盘上，史蒂夫用旁边小盒里的两根牙签分别戳了块，拉下自己的口罩，一块塞自己嘴里，一块给跟着他不说话的巴基。 “好像还不错，巴基，你觉得怎么样？” 巴基正常的那只手捏着那根牙签，低头看那块还热乎的小块牛肉饼，帽子下的眼睛视线停在上面。 他学着刚刚看到的史蒂夫的动作，拉下口罩，把牛肉饼放到嘴里，叼下来，把牙签丢垃圾桶里。 而史蒂夫停在那里，观察着他的反应，似乎一直在等巴基的回复。 牛肉馅是足的，很香，就那么一小块，舌头好像被激起一点反应，巴基吞吞口水：“好吃。” 史蒂夫便拿了两盒牛肉饼放到推车里，然后挑选一些蔬菜、肉制品、调料，回到住处，或者说家，就可以进行烹饪。 期间巴基又发作了一次，史蒂夫有了经验，还能解决。 做饭的时候，巴基还在那切菜，他刀工很好，切得又细又均匀，足够应聘切菜工了。 史蒂夫做饭，巴基洗碗。 他有着一种细腻，只是机械臂洗碗不是很方便。 有时候布鲁斯不想做饭，也会和史蒂夫去附近的餐馆吃饭，无论是法餐、印餐、西餐、中餐还是别的什么，一家一家吃过去，哪家好吃就可以多吃几次。 吃完就在路边散散步，大多数时候是落日时分，两个人在路牙子边晃荡，霞光落下，融在他们身上，看到什么熟悉的东西，史蒂夫就会说起过去，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安静地绕一圈，往家走。 慢慢地巴基想起他的名字，偶尔会叫他。 按照史蒂夫的设想和计划，巴基可以在这种生活中慢慢想起来，然后选择自己的未来，就算他还要面对自己被洗脑控制后犯的罪行，那也可以用这段时间给他缓冲，能够有所准备，做好决定，更从容、坦荡地开始自己的新人生。 但是随着巴基想起来越多，他触碰到大脑里的禁区就越多，多次地头痛、头晕、恶心、呕吐……又一次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史蒂夫知道，自己的计划需要更改了。 九头蛇控制巴基的手段是多重的，洗脑、心理控制、情感和记忆操控、周期性冷冻和激活、机械手臂的改造和维修等，这也让巴基的恢复变得困难重重。 他需要帮助，巴基需要帮助。 他可以信任的，就是老朋友霍华德和佩姬，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老朋友。 好像是有预感，又或者发现史蒂夫偶尔对着他欲言又止的纠结，在又一个傍晚，空气里飘着街坊邻居做的食物的香气，路边的人也归家，两个人的并不清晰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 原本应该说些什么的史蒂夫显得有些沉默。 巴基突然问他：“史蒂夫？” 史蒂夫应了一声，仰着头，面容沐浴在晚霞里，今天的晚霞很红，把他的脸庞也染上色彩。 他看着天。 巴基看着他，又喊了一声：“史蒂夫。” 史蒂夫别过头，看向分明就是还年轻着的挚友，巴基。 大概人总是有些贪心的，多想没有那么多糟糕的事情啊，不过总是不会那么如人意。 “巴基，想不想去见其他的朋友？” “嗯？” 巴基从鼻腔哼出一个声调，随意而短促。 “霍华德斯塔克，还有佩姬卡特。” “好。” 巴基把他的情绪都看在眼里，脑子回想了一下霍华德和佩姬的名字。 好像有映像，好像没有。 大概是朋友吧，就是有些记不了太多。 史蒂夫因为巴基应得这么快而顿了顿，他准备好的话语好像没了用处，他只是提出，巴基就答应下来，没有给出理由，他也没有问理由。 史蒂夫慢一拍，还是把原因说了出来：“霍华德是聪明的科学家、也是大商人，佩姬现在还在神盾局，你需要他们的帮助，让你彻底脱离九头蛇的控制。还有你的手臂，他们能够更快地帮助到你，让你没那么痛苦。以及你现在的身份问题，国家需要给你交待，你也需要回归。” 巴基努力对史蒂夫的话语形成基本的理解……巴基不太能理解。 于是他干脆点头，就当史蒂夫替他思考过了。 史蒂夫叹口气。 “别叹气。” 史蒂夫笑笑：“好，我不叹气。” 巴基学着史蒂夫的，慢慢补充原因：“叹气老得快。” 他看着史蒂夫四十岁的，眼周等处已经有细纹的脸。 没记错的话，史蒂夫注射过超级士兵血清，而现在，史蒂夫却老成四十多岁了，看着比他都大，时间再往后走，史蒂夫会不会变成老头？ 这是巴基想过的除了战斗之外，很复杂的问题了。 他如此忧心忡忡着。 史蒂夫：……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所以很快霍华德和佩姬收到了巴基的位置和有关情况的文件。 当两个人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所在位置的广场时，巴基，他们的老朋友，正坐在长凳上。 旁边的雪白的、灰色的鸽子落在旁边的空位置上，巴基把手里的鸟食喂给这群小动物吃，在霍华德和佩姬靠近时，转过头，仿佛一切都很寻常—— 作者有话说：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14;读者“NNY”,灌溉营养液+5;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15 第89章 连环刺杀（加更） 虽然史蒂夫要求霍华德和佩姬秘密接走巴基, 但是他并不能确定，这能够瞒过丢失一个重要武器的九头蛇多久。 一旦九头蛇知道巴基在霍华德和佩姬的保护下，难保他们不会对霍华德和佩姬发动袭击, 抢回巴基, 让这个世界滑入史蒂夫所熟知的历史轨道。 在史蒂夫原本的世界，霍华德和他的妻子就发生车祸, 被九头蛇派遣的被控制的巴基杀害, 而这个世界，霍华德同样阻碍了九头蛇的路, 还带走巴基，九头蛇对他的杀心只会多不会少。 就算巴基被救下来，霍华德就安全了吗？不, 换一个杀人武器而已。 史蒂夫很清醒，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一个隐藏的史蒂夫, 远比摆在明面的史蒂夫, 能够做的更多，更有威胁性。 他远望着广场上大群的鸽子飞起，盘旋, 洁白的、灰色的羽翼扇动，一只白鸽衔着一段树枝，与化作和平标志的和平鸽相应。 史蒂夫转身离去。 紧接着史蒂夫化身为一名叫做布鲁斯巴恩斯的神盾局普通特工，拿着花重金买的武器装备，来向领导报到。 这个身份是史蒂夫花钱买来的，这种资本的做派，史蒂夫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是确实省事不少。 好在只能买到低级别特工身份，否则史蒂夫会怀疑神盾局简直就是个草台班子, 随随便便就能混进去……这种安慰好像也有点勉强，但是聊胜于无。 史蒂夫分到的那个组长看向他，不是干这行的黄金年龄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进来。 “布鲁斯巴恩斯？” 史蒂夫敬了个军礼：“是，长官。” “退伍军人？” “是的。” “以后就到我手下了，知道你进入神盾局的指责是什么吗？” “我们是神盾局，我们应对全球性威胁，保护民众安全，维护世界和平！” 组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我也不说废话，你的任务就是监察可能存在的敌人，随机应变，有情况就汇报给我，知道吗？” “是，长官。” 收了钱，已经想着自己能够拿这些钱做什么的组长拍拍他的肩膀：“嗯很好，你好好干，立功了就给你升职！” 回应他的是新来的铿锵有力的回答：“是，长官！” 这便算报到了，史蒂夫作为花钱关系户，获得了很多的自由，当然，也被排除在核心工作之外，有一种花钱上班但工作轻松的意味。 不过史蒂夫可没有放轻松，他开始打报告，说某某地有异常，有威胁，申请过去处理。 这些地点都是史蒂夫筛选后最可能是九头蛇基地的地方。 组长一看报告，一沓，全是这个布鲁斯巴恩斯的，怀疑有钱人想全世界各处旅游了，还打个报告意思意思一下，大手一挥，全部通过，但没有经费，没有人手支持，就把史蒂夫叫过去勉励了一两句。 “布鲁斯巴恩斯，原则上我们领导是支持你的工作，很看好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的，但由于你怀疑目标过多，局里也难以给你批经费，就需要你克服困难努力突破了。” “是，长官！” 组长很满意，拿着一沓通过的报告的史蒂夫也很满意。 大概一周后，组长接到电话。 “长官，我是布鲁斯巴恩斯，我已经潜伏入位于波兰西部的九头蛇基地，获取到该基地的罪证，请长官支援！” 组长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疑问号，同时收到来自属下布鲁斯巴恩斯的传真，里面全是真东西。 不是，随便打些报告，真弄到九头蛇基地了？ 真是狗屎运啊，组长这么感叹着，当即回复：“布鲁斯巴恩斯，你做得好，我这就往上报，很快给你支援！” 要是真做好了，这对于他这个组长来说，也是一件功劳，毕竟那些报告还是他通过的。 组长将事情往上报，主管领导看到史蒂夫传真回来的资料，心里一咯噔，面上不变，只说他会上报，但不保证一定会有支援。 组长可等着到手的功劳，不解道：“长官，布鲁斯巴恩斯已经在九头蛇基地中，给我们传来了大量证据，为什么不能立马批准支援？” 主管冷下脸：“我没记错，布鲁斯巴恩斯是个新人吧？” 组长点头：“是的，估计是他有个好运道……” 主管直接打断道：“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九头蛇卧底，想用此事把我们的人骗过去杀害呢？” 组长愕然，想说这么多证据，初步验证也没有问题…… 但主管脸色愈发难看，像是对自己更加不满，组长也就说自己等领导们的决策，还催了句说请尽快。 “如果布鲁斯巴恩斯真的发现九头蛇基地，那么现在的拖延都是对他身处险境中的安全增加的威胁。” 主管打发走组长，没有找自己应该找的部长，而是立马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组长回到自己的位置，等了半小时，越等越心急，汗水从脑门沁出来，却始终不见领导回消息。 而远在波兰西部的九头蛇基地里的布鲁斯巴恩斯也没有传信息回来，组长大脑里出来这个新人死在那里，事后大领导发现这件事情，问责于他，怎么不给布鲁斯巴恩斯支援，他说主管不支持，但主管却说他推卸责任，自己明明是要慎重考虑…… 不行，组长预感自己落不着好，又一想到主管偏心其他组长，扣他这个老人的资源，让自己只能靠收钱帮布鲁斯巴恩斯这个一心想当神盾局特工，现在还做出功绩的退伍军人进神盾局来补贴自己，咬牙就越级联系到大领导那里。 大领导就干脆多了，直接指挥波兰西部最近的神盾局特工并合作的官方暴力机关支援过去。 让组长安心的是，传回来的消息是大破九头蛇基地，大领导点名表扬布鲁斯巴恩斯和组长，发奖金，还鼓励布鲁斯巴恩斯再接再厉。 组长因此对布鲁斯巴恩斯那真是青眼有加，进来没多久就给他加功绩，对于他继续到处跑，愈发支持。 没多久，布鲁斯巴恩斯又打来电话：“长官，我是布鲁斯巴恩斯，我已经潜伏入位于太平洋海上岛屿的九头蛇基地，已经获取到关键性证据，并发送经纬度位置，请长官支援！” 正高兴将要升职的组长“嘶”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亲爱的下属，你可以重复一遍吗，我没有听错？” 那头下属认真地说：“长官，您没有听错，我是布鲁斯巴恩斯，我已经潜伏入位于太平洋海上岛屿的九头蛇基地，已经获取到关键性证据，并发送经纬度位置，请长官支援！” …… 没有太多阻碍，差不多的结果，又一九头蛇基地被破。 基地频频暴露，被一群人捣毁的九头蛇也是焦头烂额，应付着这些情况，同时愈发恼怒，对罪魁祸首，那个什么布鲁斯巴恩斯，他的组长，以及支持他们的佩姬、霍华德等人恨得很，发动卧底，决定除掉几人，将分心家庭的佩姬挤出领导层，提前计划，利用他们在国会、神盾局等多处机构里的九头蛇成员的能量，把他们的人亚历山大皮尔斯扶持上去。 在史蒂夫原世界里，九头蛇成功地刺杀霍华德一年后，就让亚历山大皮尔斯成为了新的神盾局局长。 史蒂夫这边，因为他两次立下大功，神盾局给他组了一个小队，什么资深特工什么技术人员都被调拨过来，协助史蒂夫完成他一开始的处理异常威胁，但现在明牌捣毁九头蛇基地的任务。 法克沃德作为小组里的资深特工，也是小组里履历最丰富的老牌特工，率先开口问道：“队长，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 深知神盾局有九头蛇卧底，对于里面某些大人物是九头蛇这件事他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的史蒂夫正给自己套上防弹衣，扭头回复道：“法克沃德特工，我只是个新人特工，我没有坏蛋定位器，所以我们得一个个排查，寻找可疑的目标。” 正在最后检查和组装枪械的后勤特工大卫史密斯闻言道：“布鲁斯巴恩斯特工，如果新人是像你这样的短时间内连端两个九头蛇基地，那大家都挺新人的。” 史蒂夫笑笑：“可能因为我年纪不新，还有些老，运气也不错吧。” 小队一集合，带史蒂夫十个人，包括法克沃德在内的六个行动人员，包括大卫史密斯在内的两个后勤人员，一个技术人员。 大卫史密斯是个爱笑的年轻人，他起哄道：“我们的新队长，在我们第一次任务之前，你先来个自我介绍，给我们讲讲吧。” “我是布鲁斯巴恩斯，有幸能够发现两个九头蛇基地，大家也许听说过我，也许没有，这都没有关系。”史蒂夫看向九人，蔚蓝的眼睛温和坚定，声音里满是能量：“这将是我们小队第一次行动，虽然我们还不熟悉，我也只知道大家的名字和技能等资料内容，但是我相信，我们团结在一起，共同努力，小组能够刺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尖刀，所向披靡。” 还是大卫史密斯带头鼓掌，其他人也慢一拍前后给史蒂夫这个小队长以掌声。 小队都坐一辆经过伪装，装着防弹单向玻璃的车，开车的是大卫史密斯，史蒂夫坐在副驾驶座，他能够直接指挥车往哪里开，让小队的路线不可预知，也防止有人走漏消息。 而特工们心里大概也清楚这点，都没有问。 车辆匀速行驶在车道，并不起眼。 史蒂夫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大卫，往右转。” 大卫史密斯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动方向盘，车辆就平稳地右拐，驶入另一侧的街道。 小队的其他成员坐在后排，没有说话，在史蒂夫没有开口的时候，车里只有车轮在柏油路上滚动和发动机运转的声音。 “嘀嘀——” 突然，车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大卫史密斯脸色难看，快声道：“有炮-弹在锁定我们的车，触发了防弹系统，我们车最多扛住一发炮弹！” 史蒂夫立马大喊：“全员戒备，我们……” 话还没说完，车辆猛地一震，一颗小型炮-弹击中车尾，车玻璃和装甲虽然没有破碎，但是车身留下巨大的凹陷，车里的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在冲击中摇晃，耳朵里全是嗡鸣。 史蒂夫车辆的后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一颗小型□□击中了车尾，防弹玻璃虽然没有破碎，但冲击波还是让车内的人一阵摇晃，车子也失去控制，直接撞上了路沿，冲进绿化道，撞破一道院墙，砖石破开，车子嵌在中间动弹不得。 史蒂夫伸着脖子冲大卫喊道：“大卫，我们不能卡在这里，继续开车！” 大卫猛地踩下油门，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耳朵，大喊：“我听不见！” 在他操控下，车子发动机满动力运作，车轮快速滚动，车子震了两下，从破洞里冲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砰——” 一枪，不是从外面，而是从车里，来自车后座，史蒂夫及时缩回头，眼角余光看到一个行动人员开的枪。 “砰砰砰……” 紧接着是连着开枪，其他人好像看着那个人将子弹都射向史蒂夫，很多子弹打在内有金属板的靠背上，发出打破皮、泡沫后和金属板较劲的先闷后脆声响。 史蒂夫整个人缩在防弹的座椅上，后背震麻，意识到不对劲，手里的枪对准伸手过来想要绕过防弹座椅靠背射杀他的人。 他招架着，剧烈喘息，双眼注意着周围。 后面全是要他命的，而大卫史密斯露出震惊的表情，同样蹑手蹑脚，一边开车，一边躲在车靠背的防护里，大喊道：“队长，怎么回事？” 他眼睛又得分视线看前路，车子冲进到别人的院子里，一直往前开，大卫打方向盘也不转向的，大概是车出问题了。 “前面是海！” 而史蒂夫还在和车后座八个人对枪，一对八，史蒂夫背对，还都固定在车上，就算这些人纯在他背后发泄子弹，史蒂夫也可能被这样震伤内脏。 等史蒂夫注意到车不对时，车轮子已经碾到海水里了，他不由分神大喊：“停车！” 大卫看懂了他的意思，脚死命踩刹车，崩溃地看着车头不带减速，直直往海水里冲：“停不了，刹车也坏了！” 水上涨很快，海水在玻璃窗上荡出波纹，车后的人还不停地消耗子弹，整个车厢里一片混乱。 大卫做出判断，打开车窗，让海水进来，而不是直直沉下去，车门就会因为水压而很难打开。 海水不断灌入，史蒂夫很快泡到海水里，当海水没过他下半身，还在不断往上泡，他也受到浮力，有往上露头的趋势。 开始他还能缩在那，趁机打掉两个特工，之后水超过他口鼻，他就不得不憋气，把整个人憋红，连思考的耗氧都成为巨大的负担。 车内外水压平衡时，大卫打开他那一侧车门，后座的人也纷纷打开车门，又关上，在车外向史蒂夫发动袭击，把他逼在海水里。 同时车玻璃在向上关。 史蒂夫立马去拉车门，却发现打不开，回头一看，大卫在海水里，摇了摇拿着车钥匙的手，冲他一笑，把那边车门一把关上，留史蒂夫被困在这辆门窗锁死的车里…… 接到电话，已经升职的原组长正在美美地想到自己的退休生活。 才听完布鲁斯巴恩斯这个名字，就下意识回复道：“布鲁斯巴恩斯高级特工，又发现了一座九头蛇基地，还是踢了什么坏蛋的屁股，或者打击哪里的恐怖分子？不管什么，支援很快就到！” 电话里大卫史密斯艰难地说：“不是，上官，布鲁斯巴恩斯队长遭到卧底的袭击，已经遇害了！” “什么？” ———— “什么？” 佩姬把手机拿远一点，继续对霍华德说：“布鲁斯巴恩斯死了，他事先留下的电子文件传遍了整个神盾局，但是上面的人名全都模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指控神盾局存在大量的间谍，还被卧底给害死了，上下都人心惶惶。” “那个小组怎么回事？” “说是包括布鲁斯巴恩斯十个人，有六个是卧底，身上带定位，引炮-弹炸车，车失控开进海里，卧底对着副驾驶座的布鲁斯巴恩斯不断开枪。布鲁斯巴恩斯作为队长，让其他人先走，独自和卧底对抗，都死在了海底。” 电话那头霍华德皱起眉毛：“有报告出来了吗？” “还没有，现在更重要的是需要先安抚人心，那头我已经派信任的人去盯，报告应该也快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 “局里的元老还有亚历山大等人的意思都是开会商讨一个章程，怎么处理这件事。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那就开，看这些人到底打什么算盘！” “正有此意。” ———— 霍华德斯塔克家中，安东尼斯塔克腾地站起身，椅子被向后推得与地板拉拽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大眼睛全是刺，冲着他爹霍华德刺去，他大叫：“今天是我生日，你又一次要失约！既然你的脑子里全是你的工作，也行，那我走好了！” 他怒气冲冲地又拽了一把椅子，扭头就走，把这个原本为他生日布置的生日场景丢在脑后。 望着儿子怒气冲冲地背影，玛利亚着急地跟着站起身，对自己的丈夫说：“霍华德，你不能这样对待你的儿子。” “出了急事，亲爱的，我不得不过去。” 玛丽亚知道他的某些秘密工作，叹气：“我先去看看托尼。” 她跑起来，去追儿子安东尼。 霍华德想到的是死去的布鲁斯巴恩斯，还有早就有的对神盾局内部有卧底预感的应验，在这些面前，儿子的生日可以先推迟。 他开车出去，要去开会。 “我跟你一起去。” “你？” 霍华德没结婚前还飙车，结婚后就稳重很多，开车平稳。 开会的地址比较偏，车也少，周围似乎很安静。 直到另一辆车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和。 这辆车外表评判无奇，却迎面直直冲过来，哪怕霍华德疯狂打方向盘，也没躲过对方跟着转向的疯狂。 “砰——” 车撞在一起，霍华德被安全气囊一冲，脑袋磕在方向盘上，晕乎了一下。 等清醒过来，就见有人持枪靠近。 枪口黑洞洞的。 是刺杀，继布鲁斯巴恩斯之后。 这次是冲着他霍华德斯塔克来的。 ———— 到了时间，霍华德没到。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好像兜头撒来一张巨大的罗网，要把所有人都网在其中。 佩姬越想越觉得不对，立马派人去找，自己则应付着开会。 这会开得久，开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商讨出个处理的办法来，反倒是其中有人问及佩姬休产假的事情，问佩姬之后还会再生孩子吗，仗着自己是元老，笑着说：“这家庭和事业，佩姬你怕是平衡起来也挺难的吧？” 到佩姬这个位置，没多少人能够这样当面恶心她，当然因为社会整体的结构性碾压，这些人背后怎么说她就难管了。 如果是寻常，佩姬会让人长记性，但现在她焦躁不已，勉强压下怒火对在场发展最好的亚历山大皮尔斯开口：“那我问问亚历山大，你妻子和孩子也是需要丈夫和父亲，你平衡家庭和事业，是怎么平衡的？” 亚历山大皮尔斯打圆场：“我也需要花时间在家庭上的，我认为不同的分工确实帮助我能够在工作上花更多时间，但是那要感谢我的妻子愿意多为我们的家庭耗费精力。而佩姬的家庭则在家庭分工上，由佩姬的丈夫多出些力嘛。” 佩姬下意识对这番话心生好感，下一刻手机就响了，佩姬起身，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属下就告诉了佩姬又一个坏消息——霍华德斯塔克遇刺身亡了！ 佩姬站立不稳，扶住桌子，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就像受了伤反而应激起来的母豹。 而那个元老还在那里说：“还是我们男人适合搞工作，至少不会生孩子，休假就修那么久，想找人都不好找，耽误工作……” 佩姬双手撑在桌子上，提高声音：“布鲁斯巴恩斯留下局里怀疑有大量卧底，小队十人出六个卧底杀死他，我刚接到消息，霍华德遇刺，在这个当口，整个神盾局陷入动荡，各位也不必像刚刚两个小时在这里跟我废话，像个市井小人一样嚼舌根，你们到底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说！” 这些人面面相觑。 “霍华德遇刺？” “九头蛇太猖狂了，连连下手，霍华德情况怎么样？” 那个元老听到霍华德出事，意思意思表示一下难过，接着就说：“佩姬，不是我有别的想法，而是我看你太辛苦，又要照顾家里，又要看顾局里，你看你都瘦了，要不你给自己轻松一些，将工作分出去，也让男人们帮你减轻负担，你说是吧？”—— 作者有话说：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20；读者“可能是个咸鱼干”,灌溉营养液+10[比心] 上次是收藏加更，嗯，这次是营养液加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90章 夺权发动 面对几乎是明示的夺权意图, 佩姬瞳孔微微收缩，嘴角微微下垂，但脊背挺直, 肩膀微向后打开, 姿态挺拔，目光锐利而冷峻, 整个人凌然不可侵。 周围的人都被她的气场所摄, 全场安静下来。 那个元老下意识想继续发作，触及佩姬的视线, 身体和脖子微微后缩，再一看其他人严肃以待，还有一部分人对他怒目而视, 就突然感到后背有些发凉，退后一步, 躲到了别人身后。 “呵。” 佩姬的冷笑从喉咙里压出来, 短促，冷嘲，轻飘飘地扫过那个只能算是开头走卒, 恶心人，现在怂了的元老，蔑视显而易见。 只是他一个退了还不够，在座的不在座的，有更多人要把她挤下去。 佩姬的视线缓慢地扫视一周，心底怒火熊熊燃烧，冷静和理智又让她发狂，佩姬将这些人各色神态尽收眼底。 佩姬的亲信当即点名驳斥那个元老，指着人鼻子骂, 并向佩姬表态，也是为自己这一方站台：“佩姬卡特局长是神盾局第一任局长，她还远没有到要退休的时候，至于怀孕休假，怎么，你自己老婆没有休假？还是老年痴呆，忘了佩姬卡特局长在生产前一天，还在处理我们送过去的文件？” “是啊是啊，要我说，休产假就不应该是孕妇一个人的事情，丈夫也得休，多照顾家庭，别只顾着自己事业，在家庭里就趴妻子身上吸血，多承担些家庭责任！” “现在局里多事之秋，你们不想着解决问题，而是想要夺权？” 墙头草按理来说应该帮气势碾压的佩姬说话，但眼神乱飘，犹犹豫豫没有说话。 而夺权派被佩姬这边人点出“夺权”的意图，这种情况下就再不好继续，否则神盾局更多的人都会认为他们漠视布鲁斯巴恩斯和霍华德斯塔克出事，一心争权，狼心野心，反对他们，影响他们下一步计划。 所以夺权派这边一个说得上话的元老，就来缓和现场气氛：“当务之急，还是调查布鲁斯巴恩斯和霍华德出事的情况，给家属，还有局里其他人一个交待。” 这时候知道什么是当务之急了。 众人都开始讨论起如何处理神盾局面临的事情，半个小时后，就讨论出结果来，对布鲁斯巴恩斯和霍华德斯塔克被害两件事基本按照旧例处理，不同的是成立调查组调查人员、时间、范围都扩大，务必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同时启动反间谍程序，进行自查，发布公告安抚整个神盾局，潜意思是先抓几个间谍出来交差。 所以前面两个小时这群人到底在干嘛？ 佩姬心下冷笑。 她预感这次会议就是一次巨大的陷阱，在霍华德来的路上对霍华德进行刺杀，对收到霍华德出事的消息，情绪可能失控的自己进行夺权，一箭双雕，真是好算计。 一想到霍华德那边情况不明，佩姬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会议一结束，她就匆匆赶去霍华德出事地点，想要亲自确认情况。 霍华德的车被一辆肇事车撞停当场，霍华德不知所踪，现场残留有开枪后子弹留下的痕迹，地上也有少量子弹壳，在车上还有不明的血液，这都说明当时有人被袭击，受伤甚至死亡。 根据子弹轨迹和其他痕迹还原分析，对霍华德斯塔克下手的人不多，在开车撞停霍华德后，趁着霍华德没反应过来，对他开枪。 特工收集现场留下的血液，经过检测，确定血液来自于霍华德斯塔克。 可能是敌人伤害霍华德斯塔克，使其失去抵抗力后，俘虏了他，也有可能是敌人直接杀死霍华德斯塔克后带走了他的尸体。 无论是哪一种，佩姬都要求继续查，查周边的道路，锁定可疑人选。 只是事发地点太偏，没有很多人，这给了敌人活动和隐匿的余地。 有特工问佩姬：“现在将消息透露给霍华德斯塔克先生的家人吗？” 佩姬抓紧手机，引得特工多看了几眼。 “我去说。” 当佩姬疲倦地回到神盾局，一个个观察她神色的人精猜测霍华德斯塔克怕真是情况不好了。 有精明的人偷偷跑到霍华德斯塔克家中，发现玛丽亚状态也很差，小斯塔克也是失魂落魄，就更加确认霍华德斯塔克可能是直接被刺死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佩姬更加紧张，这边联系局内外所有能够站在她这边的人，统一立场，预备迎接神盾局内部即将发生的动乱，而亚历山大皮尔斯这边抓到好几个卧底和间谍，发表一番安抚众人的演讲，在神盾局里又拉拢了一波人心。 事情一天天变，在神盾局中，布鲁斯巴恩斯被杀事件还没有定论，据说被卧底设计将布鲁斯巴恩斯困死海底的改装车被打捞上岸，副驾驶座车窗被从里向外打破，车里还有卧底的尸体，但是布鲁斯巴恩斯不知所踪，至今仍在打捞和寻找。 有人讨论布鲁斯巴恩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打破了防弹车窗，但是按照报告所示，从车泡水到沉入海底，再到破窗，这个时间内布鲁斯巴恩斯没有足够的氧气支撑到他浮上岸。 甚至有关专家认为，在布鲁斯巴恩斯砸窗的时候，他就有可能因为缺氧加剧烈运动的高耗氧而窒息死去。 所以普遍认为，布鲁斯巴恩斯最大可能就是远远突破极限砸开车窗逃出，随后很快窒息，被海水卷走。 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的是，有人匿名举报布鲁斯巴恩斯不是走正规渠道进入神盾局，他可能也是一个卧底。 九头蛇内讧，一方出卖另一方的基地，来保布鲁斯巴恩斯卧底上位，而被出卖的那一方对他实施报复，不惜暴露自己的卧底也要杀死他。 如果不知道布鲁斯巴恩斯是史蒂夫的假身份，这个猜测，好像也合理？ 大部分人认为为推布鲁斯巴恩斯而损失两个大基地，损失太大，就算是内讧，九头蛇也不会做这样赔本的买卖，否则，如此儿戏的九头蛇早就应该亡了。而且死前警告神盾局内部有大量卧底的人就是布鲁斯巴恩斯，他不可能在自己是卧底的情况下举报自己。 不明内情的部分人半信半疑，认为内部斗争严重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 ———— 佩姬办公室。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响起，佩姬放下最新未来系列手机，抬眼看向门口：“请进。” 秘书抱着文件进来，因为抱得太紧，女士西装被压出几道褶皱，她神色急切，看到佩姬就急急开口：“不好了，局长，执行委员会发起讨论，就更换局长一事召开会议，进行表决。” 神盾局最高权力机构是执行委员会，一般由12个代表国家和法人的机构赞助元老组成，对组织内部所有国际任务进行监督，并代表神盾局和世界各国、各地政府、其他机构以及大众进行沟通。也能够对神盾局局长进行任命和撤换。 这一次，就是执行委员会中有人想要撤换掉佩姬，而且这个人数绝对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 佩姬单手握住手机外壳，看向秘书：“别急，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是直接发命令过来了吗？” 秘书摇头，将怀里的文件夹放下来：“不是，是执行委员会那边的秘书透露给我的。我又去隔壁探查情况，发现执行委员会确实有这个打算，他们在准备开全体会议，大概就在三天后。局长，是否要向执行委员会申请自述，让他们改变想法？” 佩姬略作思索，缓慢地摇动脑袋：“不，这样没有用，知道他们属意谁成为新一任神盾局局长吗？” 秘书皱着脸：“委员们口风很紧，大都没有透露，只说神盾局应对新的形势，需要一个更加适合的局长。不过可能考虑的人选也只可能是神盾局内部的人员。” “知道了，这些文件是？” 这样问着，佩姬已经伸手去拿。 “是需要您签字的审批文件。” 佩姬垂着眼睛扫了一圈：“行，你去帮我给相熟的委员发出邀请，就说我有事情要协商。” ———— 神盾局执行委员会全体会议，大屏幕上的显示的会议题目就是：关于更换神盾局局长的讨论和决定。 作为现任神盾局局长，佩姬不可能不参与，周围人看向她的视线都很微妙，毕竟这就是一个要把她换下来，扶新的人当神盾局局长的会议。 在大量目光中，佩姬抱着手臂，身体后靠靠在椅子后背，微抬着下巴，偏于明艳的面容绷紧，极具攻击性，但那双眼睛里没有害怕，没有慌乱，更没有气急败坏，甚至有一种隐隐的嘲讽，无声地对某些人说“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搞出什么鬼东西”。 哪怕她眼下是因为连轴转而出现的黑眼圈。 会议开始，佩姬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事态发展。 而委员们大都没有直接表态，维持着他们位高权重的莫测。 但是某些人的代言人，就在会议上开始总结神盾局的过往，当然不可能说佩姬坏话，说了一通似是而非的成就，然后一个“但是“，话题一转，说神盾局应对的形势很复杂，挑战很大，提高声音宣告：“现在的神盾局需要一位稳定，能够更加投入工作，会获得更多人支持和信任的局长，来接受新的挑战。” 连佩姬的秘书都担忧地偷看佩姬神色，却发现她一言不发，直直盯着说话的人。 秘书又去看那人，那人似乎感受到佩姬的注视，顿住，吞了一大口唾沫，继续说：“我提议资历深厚，颇有功绩，在最近对于清理内部，提振神盾局全体信心，深受大家信赖的亚历山大皮尔斯成为神盾局的新局长！” 成为新的焦点的亚历山大皮尔斯站起身，微带歉意的看过来。 在他旁边的手下则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是沉默。 亚历山大皮尔斯？ 倒不是佩姬这边反感的人选，但是夺权就是夺权，倒是看错了这人，这能装！ 秘书又观察委员们的态度，却发现好像很多委员都似乎认可这个人选，不好，难道亚历山大皮尔斯真要上任？ “亚历山大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第一个表态的委员如此说着，将目光慢悠悠地投向佩姬：“佩姬，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于是全场焦点又回到佩姬身上—— 佩姬在笑，缓缓勾起唇角，眼中却寒芒微闪，锐利中透着冷峻，让某些人想起佩姬曾经在战斗中的雷厉风行以及危险。 亚历山大皮尔斯心说不对劲，计划是不是出了问题？—— 作者有话说：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10；读者“苦茶子被我绊倒了”,灌溉营养液+10，读者“赤乌流火”,灌溉营养液+10；读者“=”,灌溉营养液+2[比心] 卡了一下，局势不断变化，藏一点点细节，反攻反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是史蒂夫 佩姬双手慢悠悠鼓掌, 站起身：“真是不错，不过，我先要感谢策划出这次会议的人, 把全局的注意力都定在此刻, 让我能够在这里，向神盾局最大的卧底之一——亚历山大皮尔斯先生提出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有信心让刺杀霍华德的特工跟着你一起出面的？” 亚历山大维持住面皮不要因为意外发生而抖动, 而是控制着肌肉做出疑惑的神色：“佩姬，我知道执行委员会突然提出要更换局长以及霍华德出事让你情绪出了问题, 可能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哦，恰到好处的语言留白，更绝的是还有人适时跟团。 "难道佩姬卡特疯了？" “疯女人更不能当局长了。” 坐在佩姬旁边的人收到亚历山大的眼色, 说着担心佩姬心理状况，试图把佩姬架走。 秘书往前一站, 双手手臂展开：“我看谁敢上前？” 而佩姬目光如烁, 一直紧盯着亚历山大皮尔斯和坐他旁边的手下不放，叫旁人察觉到其中的笃定。 她再度开口：“在你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就来看看我为你们准备的礼物吧。” 坐在前面, 负责控制电脑的女性文员站起身，把幻灯片打开，首先入目的是大名单，亚历山大皮尔斯位于开头。 这就像一个目录，后续是大名单中每个人是卧底的证据，包括亚历山大皮尔斯命令手下在布鲁斯巴恩斯第一次发现九头蛇基地时拒绝支援，对布鲁斯巴恩斯进行调查，推动布鲁斯巴恩斯小组成立，指示九名卧底特工加入小组中, 并对布鲁斯巴恩斯设下杀局，以及指使手下刺杀霍华德斯塔克的各种证据内容。 卧底们眼见不对，纷纷暴起，但是早就为此事做好准备的特工立马也出手，会议厅里有片刻的混乱。 再一看，整个会议室里本就不到一百人，直接被摁下二十四人，亚历山大皮尔斯被摁得最快，摁他的还是跟在他旁边的“忠心手下”。 亚历山大没有想到，他的“忠心手下”竟然会叛变，一下子脸色就变了，哪怕极力想要躲掉伤害，也仍旧嘴边挨了两记老拳。 但事情对他来书在变得更加糟糕，周围的声音都变成背景，亚历山大被压在那，兀自强焊，开口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速度不快不慢，精准无比，力道充足：“我也不是非要当这个神盾局局长，但是如果执行委员会开大会，就是推一个九头蛇大卧底上来，那恕我不能答应。我不想让我、霍华德和其他元老们的心血，最终变成九头蛇分局。” 原本看好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委员们、主管们、特工们没有上卧底名单的，都跟被扼住喉咙一样没回过神来，倒是卧底们暴起想要杀人，让他们一下子就变了态度。 佩姬的证据太足了，就算后面要对这些证据进行再验证，也把亚历山大皮尔色等人在神盾局的前途都给埋进来墓地，多填了土的。 只要人不傻，就不会贸然给被死锤的亚历山大皮尔斯等人站台。 哪怕手里不干不净的，都的明哲保身，以图后效，而不是跳出来，把怀疑引到自己身上。 而心里对佩姬愧疚的，就会成为佩姬的支持者。 不是九头蛇，但是不爽佩姬掌权的某些人也叹息，这次会议的标题怕是不成了，有这一遭，只要佩姬不出大问提，她想做神盾局局长就能做神盾局局长。 被手下反手扭在地的亚历山大皮尔斯却不服，大叫道：“不，佩姬，你陷害我！” 佩姬憋了挺久了，这时候还挺开心，笑容如玫瑰，又好看，又有利刺：“这些证据都是可以再查的，而你，貌似还是被你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给控制在那，不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吗？” 亚历山大盯着自己今日过分沉默，现在更是直接对他动手，给他扣上镣铐，改成一只脚踩着他的手下，眼睛突然斜着瞟到他下颌的有不明显的易容线：“你是谁？” “砰——” 有人推门而入，小胡子科学家骚包地冲各位飞着笑脸，只是右手包了石膏，用绷带挂脖子上，看上去什么车祸和刺杀只是伤了手：“各位，再次见到我是不是很高兴？” 亚历山大看到他，突然激动地挣扎起来，被带着他手下面具的人死死摁住，没能挣扎起身，只有没堵住的嘴巴还能叭叭：“霍华德？” 霍华德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最前面，眼神扫了一眼会议标题，笑一声：“这题目，嗯，可以当作我今天听到的第一个笑话。” 他听到亚历山大叫他，又乐颠颠地踱步到他旁边：“亚历山大，事实上，我们只是钓你们一下，但也没想到神盾局里这么多九头蛇，上钩一大串。” 然后他走到腾出一只手撕下脸上人皮面具的人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俩好的样子，霍华德冲着亚历山大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冰冷而锋利：“你一环套一环，先是对连破两座九头蛇基地的布鲁斯巴恩斯下手，又趁着他的死和局里有卧底等事传得沸沸扬扬，人心不定时开会，在我去开会的路上对我进行截杀。紧接着就是推动佩姬下台，你来当神盾局局长。真是好算计。” 被一脚踩得一嘴血的亚历山大把头拗着去看霍华德，呸一声吐出一口血，再也维持不住那张和善的脸皮，狰狞毕露，眼睛里全是恶毒：“棋差一招，倒是我输了。你们在九头蛇安插了卧底，是谁？” 背上的脚用力，那人伸手来检查亚历山大，而亚历山大看到对方属于巴基的脸。当时霍华德急着去开会，提出要一起去的，就是在他那里治疗的巴基。 在刺杀的时候，亚历山大的手下踢到钢板直接寄了，刺杀成功现场还是巴基伪造的，之后巴基就伪装成那个手下，回去给亚历山大复命，潜伏在亚历山大身边到现在。 亚历山大也反应过来，他表情愈发阴毒，咬牙道：“也是，不重要了，卧底告诉了你们九头蛇基地的位置，救走了詹姆斯巴恩斯。现在又搞出一个布鲁斯巴恩斯，他一开始就是你们设下的陷阱，让我们恨得牙痒，以为到了动手时机，结果全踩了进去。不过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巴基巴恩斯的罪行会被全世界知晓！” 佩姬刚想逼问他九头蛇在国会里的卧底是谁，就见亚历山大在巴基掰他下巴之前咬破了毒药，毒发身亡了。 “该死！” 这一场交锋，是佩姬这一方获胜了，但是九头蛇也给这边留了烂摊子。 首先是后续的处理，还有巴基被九头蛇控制之后进行的各种屠杀活动视频被九头蛇播放了出来，人们被血腥、暴力所恐吓，还有受害者及亲友对巴基仇视，已经有人组织起游行要求严惩凶手巴基。 在九头蛇的刻意引导和佩姬这边的招架之下，关于如何看待巴基的舆论正在发酵。 身处舆论中心的巴基关注的却不是这个，他更关心的是布鲁斯巴恩斯的安危。 当初被送到佩姬和霍华德之前，史蒂夫曾告诉他，如果神盾局发生意外，霍华德紧急前往开会，让他跟着一起去，将计就计。 那时候巴基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说这些，甚至不是很理解，但是都记了下来，在接受治疗好转之后，霍华德竟然真的因为紧急会议要外出，巴基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不过他直到入局才意识到布鲁斯巴恩斯是谁，能做到这个地步，连姓都是用了他的，只有可能是策划这些的史蒂夫。 但他也同时迫切想要知道被传身亡的布鲁斯巴恩斯到底怎么样了。 难以控制舆论的佩姬和霍华德忙得焦头烂额，就算跟人解释，巴基也是受害者，他是被控制了的英雄，他是九头蛇手里的刀，不应该怪刀而应该惩治九头蛇。 但这也无法改变许多人对于巴基的印象，那些血淋淋的视频实在太具有冲击力，有些人讲道理讲得通，而有些人讲不通。 等佩姬发现巴基正在查布鲁斯巴恩斯的下落，守在那块海域找人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忽视了一个串联起这些事情的线。 在九头蛇和神盾局之间，有一个人主导了事情的发展。 连亚历山大都要以为布鲁斯巴恩斯就是巴基了，但是知道那段时间巴基正在接受严密的治疗的佩姬和霍华德自然清楚布鲁斯巴恩斯不可能是巴基。 还有是谁救出巴基的，看巴基现在的情况，他认识那个人，那个人还化身布鲁斯巴恩斯加入了神盾局，成为事情的导火索。 某一个名字悄然浮现在佩姬的心头，她没有找还在补偿儿子和妻子的霍华德，独自一人找到海边的巴基。 海天相接，难以分清界限，大片大片的灰蓝色，在视野里蔓延。 海浪翻涌，翻出层层叠叠的白色浪花，执着地一次次拍击向岸边的礁石，重复的海浪声呼啸，回荡在天地间，淹没这世间大多数的声音。 巴基站在海岸上，就像被另一种海浪淹没的人，只是现在他从浪花里挣扎出来，而那个伸手把他拽出的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佩姬穿着一身裙子，出现在他身后，她走到他旁边，目光一同望向大海。 “那个人是谁？” 巴基的声音在海浪声中并不高昂明亮，却如一记重锤敲住佩姬：“是史蒂夫。”—— 作者有话说：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10；读者“NNY”,灌溉营养液+5 九头蛇：靠，手拿剧本开挂！ 第92章 礼物迟来 这个世界的史蒂夫罗杰斯, 是为了阻止红骷髅的阴谋，驾驶着飞机冲向九头蛇基地，随之冰封于北极。 这么些年, 佩姬和霍华德一直在北极寻找当年飞机的残骸以及史蒂夫或者说史蒂夫的尸体, 只是进展不佳，只找到了飞机残骸和属于美国队长的振金盾牌。 当巴基说是史蒂夫潜入九头蛇基地把他带走, 然后化身布鲁斯巴恩斯进入神盾局展开这一系列的策划, 事情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要么巴基说的是真的，要么说的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 那么史蒂夫是如何从当年的战斗中活下来的？他死前的留言和记录都造不了假，难道是他自己解封或者被什么人所救，又加上有超级士兵血清的作用, 所以活了下来，并且计划了后续的事情？ 为此, 佩姬和霍华德开始查, 先查这个所谓的史蒂夫救巴基，清除神盾局卧底，打九头蛇基地等事, 从中可以看出他是知道大量九头蛇信息的，使用的布鲁斯巴恩斯这个身份是假的，背后的的钱财和势力都不简单，不可能是一个刚从冰层中解封的人能够做到的。 所以他必定早就解封，解封多久不可知。 佩姬也倾向于他是被人所救，对方帮助史蒂夫适应多年后的社会，史蒂夫也得以学习和获得支撑他布下这一系列局的资源。 那么，史蒂夫早就解封以及后续活动，就应该留有一定痕迹, 这些都需要调查。 如果巴基说的是假的，考虑巴基主观说假话，和被骗。 巴基回来后配合计划，帮助清除叛徒，后续还遭到报复，自己也没有要求更多，作为詹姆斯巴恩斯的朋友，佩姬和霍华德都认为巴基没有骗人，也没有必要骗人。 毕竟骗人也是要讲究基本法的。 而如果巴基被骗，就考虑不一样的猜测。 能够以史蒂夫罗杰斯的身份骗过他最好的朋友巴基的人，必定要熟知两人之间的关系，否则轻易就会被巴基识破。 再加上这个骗子还需要熟悉九头蛇，了解神盾局，然后做下一些列的事情，对九头蛇重拳出击，那么骗子骗成功的难度就要上升到地狱难度了。 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可以当这个骗子，还不能猜测是九头蛇那边的人，以唯物主义观点来看，就很不唯物了，克隆体，还是神鬼一样的角色？ 到底是真是假，都需要更详细的资料和调查，佩姬和霍华德开始注意各处的可疑黑户，希望可以找到史蒂夫。 如果是史蒂夫扮作的布鲁斯巴恩斯，那么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可以从风风雨雨里活到现在的史蒂夫，在没有留下尸体的情况下，应该也不会真的死在海水里吧？ ———— 九头蛇在神盾局的卧底很多被揪出，也有不少因为没有妄动而没有暴露。 比如回来汇报布鲁斯巴恩斯死亡消息的大卫史密斯和事故中受伤回来的法克沃德等人。 大卫很是忐忑，他对于九头蛇的忠诚度也没那么高，现在神盾局抓卧底抓得很紧，他简直要被憋死，就连亚历山大皮尔斯都被发现，自杀身死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每天都害怕领导突然抓住他，说他是卧底，要把他送去严刑拷打，让他受审。 每天做梦都感觉有人要查他，心惊胆战，寝食难安。 法克沃德就淡定许多，一个小组里六个卧底已经很多了，这些卧底也给他和大卫提供了可靠的掩护，毕竟少有人会想到，一个小组十个人，里面出了任务目标，其他九个人都是卧底杀手的吧？ 快一个月过去的时候，大卫也安分许多。 但是平和是被打破的，当意识到布鲁斯巴恩斯可能是史蒂夫，那么这个十人小组看上去就更富杂了。 佩姬更加怀疑，能够让布鲁斯巴恩斯“身死”，这个小组的卧底得更多，以及背后的史蒂夫顺水推舟，让布鲁斯巴恩斯这个身份下线，他本人也就此离开？ 但是为什么史蒂夫不见一见佩姬和霍华德等人呢？哪怕事了之后露面也可以的。 佩姬还记得，史蒂夫欠了她一支舞蹈。 而霍华德可以把属于美国队长的盾牌给他。 ———— 话说当时史蒂夫被锁在沉入海水，内部也全是水的汽车里，海上还有九头蛇没有走，只要史蒂夫露头，就会继续杀他。 史蒂夫就算是注射有血清，各项能力大大提升，肺活量也是，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长期憋气，不意味着他的死因里面窒息这一项会被排除出去。 史蒂夫用随身携带的武器对着玻璃窗全力一击，硬得能防住子弹的玻璃都破开来，他迅速掰开足够出去的空间，脱出那辆笼子一般的车，一头游入海里。 哪怕是他，憋气到那时候，皮肤都开始红紫，却不能立马游上去，把脑袋探出水面，等待已经将近极限的他的就是守在附近的敌人的杀招。 史蒂夫不得不斜着上游，拨动海水时像一尾大鱼，游到一半，所有的肌肉都在叫嚣着要罢工，身体一味地报警，痛击主人，肺都感觉发瘪了，脑袋都因为供氧不足开始昏昏沉沉，意识变得模糊，只有手脚还在本能地拨水，动作幅度变得无力。 迷迷糊糊中手摸到什么光滑的东西，从底下托着他向上，等脑袋出了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身体好像重新回归了，双手能够扒拉住海面上一个轮胎。 眯缝的眼睛，跟铁门一样沉重的眼皮微微抬起，看到的是远去的，破开水面的鱼鳍。 ———— 史蒂夫已经离开哥谭大半年了，布鲁斯第二年的生日似乎还是很热闹，但是布鲁斯不免问托马斯：“爸爸，史蒂夫什么时候回来？” 托马斯也回答不上来。 半年前就与史蒂夫彻底失联的托马斯心有顾虑，怀疑史蒂夫早知道什么，所以才会给布鲁斯留下那样一份文件。 也正因为留了，所以他才能不管不顾地离开哥谭，去秘密地做一些什么事情。 托马斯也不由得想到老史蒂夫…… 玛莎在心底暗暗希望史蒂夫一切平安顺利，把有些难过的儿子抱在怀里，安慰道：“等史蒂夫忙完就会回来的。” 已经成年的布鲁斯对此将信将疑，他还记得他各种解密杰森留下的谜，最后从托马斯手里拿到的文件袋，总是预感不好的。 他回抱住母亲，不愿意在这一天让父母心情不虞，便顺着玛莎的话语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答应我的，他还会回到哥谭。爸爸妈妈，我们来拆礼物吧。” 等生日宴会结束，布鲁斯回到自己房间，他脸上的笑容就慢慢落了下来。 事情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完美，虽然完美很难，但是布鲁斯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很高，至少朋友、家人都平平安安，尤其是他在乎的人，能够和他一起过生日而已。 “咚咚咚——” 克制的三声敲门声。 布鲁斯把抽屉推回去，里面的蝙蝠镖存入黑暗里，他转过身，对着门问道：“是谁？” “布鲁斯少爷，是我。” 哦，阿福。 “阿福，你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有人送来了新的礼物，署名是史蒂夫。” 布鲁斯快步去开门，门框与拉开的门扉之间，露出彬彬有礼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还有他手里的盒子。 “寄件地址是费彻公司地址。扫描过，似乎是一些金属制品。” 布鲁斯却很开心，伸手就要把盒子接过来。 阿福将盒子一偏，不让布鲁斯接过去：“因为心有顾虑，所以布鲁斯少爷，还请让我代你拆开，请你站在一边。” 一般来说，布鲁斯也只会拆开确定安全的，来自于重要的人的礼物盒，比如玛莎和托马斯送的，否则其他一般都是代拆。 像这次，就是因为史蒂夫离开哥谭已久，也没听说回了哥谭，寄件地址还是公司地址，所以阿尔弗雷德会谨慎地提出代替他家少爷拆开礼物盒。 “好的。” 布鲁斯收回手，跟着阿尔弗雷德，隔着两米看他带着手套，用小刀小心地划开封条，而不破坏盒子本身。 盒子本身是很容易打开的。 布鲁斯紧紧盯着，当听到阿尔弗雷德说收到来自史蒂夫的礼物的时候，他那点子不开心和不圆满似乎可以都丢到一边。 哦，虽然史蒂夫去找他最好的朋友去了，还一去就是这么久，一直没回来，为此错过他的重要生日，但是他至少忙里送来了他的生日礼物不是吗？ 在阿尔弗雷德的手里，盒子被打开，露出里面更大更精美的蝙蝠镖以及一封信。 “蝙蝠镖！” 阿尔弗雷德捏住一把蝙蝠镖，比之前的设计更加精妙，材料也更加好，像升级版。 看样子，确实是来自于史蒂夫的礼物。 布鲁斯也是如此认为，他雀跃地凑上前，而阿尔弗雷德也拆开那封信，把里面的信纸放到布鲁斯的眼前，供他查看。 致布鲁斯韦恩：蝙蝠镖材料秘密研究组遵从老板留下的要求，研究出了二代蝙蝠镖，特于布鲁斯韦恩先生十八岁生日送达。目前本研究组即将解散，剩余的材料一并送来。祝福布鲁斯韦恩先生生日快乐。 信件署名又变成这个小组了。 布鲁斯上扬的嘴角撇了下去，这是这个小组假借史蒂夫的名义送过来的，而史蒂夫本人估计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而且貌似费彻公司也出了些问题？—— 作者有话说：读者“苦茶子被我绊倒了”,灌溉营养液+5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阿羚”,灌溉营养液+137 读者“赤乌流火”,灌溉营养液+5[比心] 第93章 公司乱象 哥谭最新新闻, 费彻公司职业经理人宣布，公司老板遭遇意外，行踪不明, 他将继续担当起自己的责任, 继续管理费彻公司，为客户提供最好的产品体验。 紧接着就推出了未来三代升级版手机, 并宣布进军能源领域。 瘦杆是未来手机的忠实粉丝, 第一个手机就是费彻公司的初代产品。 他早些年混帮派，后来找了份工作, 也算和费彻公司沾一点边，新手机推出，他自己用的是三代版本, 虽然没有富裕到可以又给自己买一个新手机，但是想着妈妈还没有一个好用的手机, 正好发工资, 就想买下最新款给妈妈用。 咳咳，当然如果老妈不太会用，他也不介意自己使用最新版, 让老妈用操作难度更低的三代款。 对于他这个想法，曾经把飘在帮派里的瘦杆打回去上班的罗娜女士给儿子脑门一巴掌：“你妈我潮得很，新手机也用得来。” 捂着脑门地瘦杆把手机盒塞到自己老妈手里，凑到一边看罗娜女士迫不及待地拆开，取出新手机。 “好像比你那个手机做的外壳不一样？” 瘦杆看着罗娜女士在光洁的频幕上点点，心动得眼巴巴看着。 “宣传上说引入多点触控屏幕，整合多套网络通信设备功能，手机拍照像素提升到百万级别像素。” 罗娜女士听着，点开摄像机, 对准自己和瘦杆：“来，儿子，我们拍张照。” “咔嚓！” 手机屏幕里留下了微笑摆拍的罗娜女士和睁大眼睛显得有些呆的瘦杆的脸。 “保存保存，儿子，你这个礼物太棒了！” 瘦杆有点馋新手机，但是看着老妈爱不释手，很是高兴的样子，也是咧起嘴角。 本来事情好好的，却出了问题。 两天后罗娜女士拿着手机和最新的报纸问瘦杆：“哥谭日报上这个三路科技公司的罗伯特说费彻公司偷窃抄袭他们公司的创意，在最新款手机上使用他们的最新技术是真的吗？” 瘦杆认真一看，好家伙，三路科技也要推出手机，说自己的手机会比未来三代升级版更先进，更未来，功能更好。 紧接着三路科技就推出了摩登牌手机，有同事买了，说价格和未来三代升级版一样，但是内存更大，还送手机包。 瘦杆也试了试，发现摩登牌手机几乎就是未来三代手机的翻版，区别不大，加了内存，他不知是三路科技倒打一耙还是费彻公司真的偷盗技术。 他等着费彻公司出来声明，但是费彻官方跟说废话一样指责三路科技一通，就什么都没有了，让摩登牌手机到处卖，持续不断通稿，劈头盖脸踩费彻公司。 费彻公司内部也是逐渐混乱，有人怀念法拉和史蒂夫在时，公司蒸蒸日上的盛况，但是现在联系不到二人，而代为管理的经理却掌着权不办事。 这一系列事情导致费彻公司股票动荡跌损，大批客户流失。 就连哥谭人都直呼被做局了。 ———— 三路科技，一家背景复杂，由一些贵族，一些神秘势力等等混乱的家伙支持着的新公司，第一个大目标，竟然就直指费彻公司，还是主要话事人不在的费彻公司。 这时候他们围坐在一起，庆祝现在取得的成功。 “我们已经获取费彻公司百分二十四的销售份额，并且在不断扩张，占领更多原本属于费彻的市场！” “哇哦干杯！” “干杯~” “一切为了胜利！” “将来，我们直接收购费彻！” “勇敢点，韦恩集团也不是不可以~” ———— “布鲁斯，你要考虑拿出那份文件吗？” 托马斯坐到布鲁斯对面，望着自己已经成年的儿子。 布鲁斯此时拿着一份报纸，低头阅读上面的信息，报纸所引用的第三方资料显示，费彻公司大受损失，被快速抢占24%的市场份额，却叫人看不到它反击的希望。 他放下报纸，钴蓝色的眼眸沉沉一片：“我确实不想要史蒂夫的心血就这样被毁掉，但是我也不愿意使用那一份文件，爸爸，我们能够想别的方法联系到史蒂夫或者法拉吗？” “找到纽约的人并没有发现史蒂夫的活动踪迹，他好像就此消失了。” “那就再等等吧，万一史蒂夫回来了呢？” 托马斯叹一口气：“我无法直接插手这件事情，只能依靠韦恩集团一开始的投资进行干涉。现在已经在联系史蒂夫留下的可信之人，只是他们似乎也出了事情。” “鲍勃？”布鲁斯记忆里翻出这个名字，是那个退役老兵：“他怎么了？” “不是说他，鲍勃他不是分管费彻公司的，他主要还是在工厂和学校。不过最近他家人找到哥谭来了，他忙着处理有些糟糕的家庭关系，更是腾不出时间去管费彻公司这边的事情。” “那爸爸说的是？” “有人举报费彻公司技术部门主要技术员和史蒂夫的公司秘书是间谍，出卖技术给国外。” “这不像是真的。” “但是应付调查就能拖住他们，让现在的总经理肆意妄为。” “我们应该帮帮他们。” 托马斯摇头：“间谍罪我们不能过多介入，我只能保证他们不会受到冤枉。” 哥谭市是个自治市，复杂的政治考虑不能抛却。 布鲁斯则想到另一边：“霍根的帮派老大当得似乎有些艰难。” 他将桌面另外放一边的一份报纸推到托马斯面前。 “杰森的班子不好接，现在霍根手下有人就掺和到三路科技里，要不然就可以找他帮忙。” 托马斯还要多说，就接到了电话，不得不去处理工作。 倒是从外面回来的玛莎和托马斯打了一声招呼，两个人拥抱亲吻短暂交谈之后，玛莎看向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的布鲁斯。 “我的孩子，如果你要关注和介入费彻公司的事情，为什么不联系你在希望学校的朋友们呢？” 布鲁斯于是想起正在费彻公司研学的罗曼西恩尼斯，亮起眼睛：“妈妈，我也进入费彻公司研学怎么样？” 玛莎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有何不可呢？” ———— 布鲁斯已经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有在考虑gap，但现在先进入到费彻公司科技部门进行学习。 跟着带教老师走入科研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没多少人，但电脑有的还亮着。 带教老师告诉八个研学的学生说实验人员现在大都在实验室，然后把学生带到办公室开培训课，主要还是介绍费彻公司和研学有关内容的。 大家都知道现在费彻公司和三路科技闹得沸沸扬扬，有学生就问带教老师：“老师，三路科技说的是不是真的，为什么费彻公司一直不给一个明确的强硬的回应，进行反击呢？” 带教老师顶着有点假的笑容说：“这个公司领导层的决策，我无从插嘴呢。” 向研学的学生开发的实验室不多，并不涉及关键技术，布鲁斯注意到有些实验室大门紧闭，里面并没有人，也没有活动，费彻公司多个重要研究组看起来都处于停滞状态。 这大概是受到关键人物被控告间谍卖国罪的原因。 费彻公司现在的总经理知道布鲁斯来学习，还特意单独招待他。 “布鲁斯少爷，费彻公司永远欢迎你。今天参观学习如何，我们的员工怠慢你，有没有问题需要我解决？” 布鲁斯盯着笑眯眯的总经理，直接照搬着问：“别的问题暂时没有，就是刚刚我的同学提出了一个问题，他问‘三路科技说的是不是真的，为什么费彻公司一直不给一个明确的强硬的回应，为什么不反击’，我想就这个问题也请教一下总经理。” 总经理的笑容僵硬一瞬，然后又捏起来：“这是好问题，但是因为我们老板不在，很多事情我也不好直接大包大揽做决定，但是相信费彻公司，我们会度过难关，再创辉煌！” 空喊口号，谁不会？ 布鲁斯冷着脸说：“可是总经理之前就已经登报史蒂夫遭遇意外，已经失踪，说你会承担起责任，但是看现在费彻股份不断的下跌，我不见得总经理就做到了你说的负责和辉煌。” 总经理被撕下那张笑得虚假的脸皮，但是都是成年人了，立马再捏一个，维持着他的假面。 “这，都怪三路科技偷窃费彻的技术，却倒打一耙，重要技术人员还出了事，老板又不在，我也是没办法——”总经理话音一转，又变得强硬起来：“韦恩集团可没有直接占有费彻多少的股份，虽然布鲁斯少爷是韦恩继承人，市长之子，但是也无法插手费彻公司内部事物吧？” 布鲁斯却笑：“谁说我没有费彻公司的股份，我有钱，想买下大量的股份轻轻松松。” 总经理大概是被直接转移走了笑容，僵硬着脸道：“那等布鲁斯少爷拿到股份，成为董事再说吧。” 他内心却又有了个主意，如果眼前这个好运的小韦恩真的掏钱来，他就通知人抬高股价，来挣韦恩的钱，留个破壳子给韦恩，那简直是大赚。 布鲁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史蒂夫回来了，你的下场会如何？” “那布鲁斯少爷先让他回来再说吧。” 总经理可是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先不说史蒂夫到底回不回得来，就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不能及时赶回来，留给他的就只有烂摊子，而总经理早就跑路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AAA后室居民”,灌溉营养液+2；读者“=”,灌溉营养液+1；读者“言笑晏晏”,灌溉营养液+3；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20；读者“赤乌流火”,灌溉营养液+5；读者“聆听雨的声音”,灌溉营养液+10[比心]谢谢灌溉！ 第94章 小史蒂夫 抬头是天, 四周是海，上下广阔，自己就变得小了。 流心鸡蛋挂在天边, 流出一片霞光, 四处侵染。 潮水轻推着，史蒂夫抱着那个残破的轮胎, 橡胶的裂纹像干涸的土地, 但是是海上他抓住的唯一的东西。 咸湿的海水是冷的，史蒂夫抿了抿干裂起皮的嘴唇,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和指南针，手机不防水，也没有想过会整个人掉进海里, 没有做防水，所以已经坏掉了, 只有灰暗的屏幕映出自己那张脸。 而指南针还在工作, 给他指向北方。 他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的方向，举起手，看影子投落, 结合自己的落海位置，判断现在的大概位置。 他把手机、神盾局证件、带标志的外套等明显标志物都丢进海里，内心抱歉给海洋丢了一些她不需要的垃圾，对着海水承诺一个月内会来清理一次海洋垃圾。 依托着轮胎，不抵抗海流，双手手臂连同手掌划开水面，双腿摆动，一个人顺水而去，大概游了两个小时, 终于看到了海岸线。 只是海流的方向发生了偏转，不再成为史蒂夫游泳的助力，他每一次摆臂，酸痛就从上到下，不断蔓延。 当然，他可以吸引海边救生员的注意，但是，他现在还是不能太引人注意，最好低调地，悄悄地，无人知晓地上岸。 海浪拍岸声一下一下，四溅的浪花里有着纷飞的泡沫，史蒂夫脚碰到水下的礁石，手抓住一棵斜着伸出海岸的椰子树树干的时候，也不由松一口气。 这时候轮胎就失去了作用，他没有直接松开手，而是一手抓紧椰子树，一手把轮胎抱起，抛上去，用最后的力气对抗海水把他往后拖的力道，跟刚学会爬和走一样在海水里折腾，顺着树干一步步靠近海岸。 当最后一波的浪花把史蒂夫送上来，他浑身乏力地趴在湿润的沙土上，喘着气，听见心跳声、呼吸声和海浪声的齐响。 夕阳温暖，史蒂夫一只手盖住眼睛，摸到自己光洁的眼尾。 自己跟大海缘分太足，以至于他说不清这其中的缘由。 买了路上人家晒的衣服换上，戴着口罩逛一逛集市，买上全套的衣服，平平无奇地选了一家小旅馆。 小旅馆有些破，在破旧街区之间，由民居改的，一楼还是一个小商店，左右各种餐店，住店前史蒂夫在一家人最多的点上一份热腾腾地饭吃上，让空空的胃袋又暖又饱。 旅馆老板没什么表情，没有接史蒂夫从口袋里掏出的证件，只眯着眼睛说：“不包吃，50美元一晚上，住几晚？” 史蒂夫便把那份证件又塞回装了五份证件的口袋里，转而拿出50美元，由老板领着从狭窄的楼梯上去。 楼道间都没有开灯，摸黑上去老板才打开灯，昏暗的灯光照着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 史蒂夫入住的房间并不大，地板是没有铺瓷砖的，洗手台是水泥的，洗浴厕所门是合不上的，灯光也是昏昏沉沉的，显得一切都很灰暗，就床被白得亮眼。 史蒂夫也不挑，浴室有热水，他终于可以洗个热水澡，在一团热气中把全身的衣服都换过一套。 在洗手台前贴的镜子里，他更年轻了些，走出去总不会叫人以为是四十岁，状态好点收拾好胡子，二十岁有人信，状态差点留着胡子三十岁也行。 自己难道是在逆生长，平时不会有多大感觉，一泡海水就返还青春？ 无从研究。 也许找霍华德可以帮忙找到答案，但是是史蒂夫还是记得自己只是异世界来客，而不是就是这个世界的史蒂夫罗杰斯的，他只是抓住时机，改变这个世界史蒂夫做不到的事情，不意味着他就要代替这个世界史蒂夫去行使他的人生。 严格来说，他对于巴基等人的感情，也是原本世界的映射，而不是真的与这个世界的巴基等人有交集。 所以他就此离开了纽约。 史蒂夫躺进那张不大的单人床里，望着昏暗的天花板，一时想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在他看来，哥谭一切都好，巴基也从九头蛇基地回来了，霍华德夫妇也不会死，他现在该去做什么？ 有点想念自己退休后照顾的农场，躺在微风中享受悠闲的午后。 就这么思绪漂浮着，他睡了过去。 ———— 回到家，布鲁斯和托马斯说了自己对经理的试探。 “为什么经理这么自信史蒂夫不会突然回来制裁他？我猜他会不会是……” 托马斯严肃地对布鲁斯说：“我很难过我要告诉你，布鲁斯，史蒂夫的身份信息上有人给他进行了死亡登记。” 原本正在像福尔摩斯一样冷静分析的布鲁斯话语含糊在喉咙里，一时失声，变成一下迟缓的气音。 他张着嘴，眉头压低，钴蓝色的眼睛里空了一瞬，然后刮起狂风骤雨，像被狂风卷起的深海，搅动着波澜，布鲁斯盯着父亲，似乎在辨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托马斯的神情在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玛莎抱住他，安慰他，布鲁斯却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清妈妈在说什么。 玛莎则催促托马斯：“托马斯，你别把话说一半！” 好一会，布鲁斯意识到托马斯没有说完，也找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开口：“爸爸，是谁给他登记的，登记了什么原因？” 提到这，托马斯表情也有些古怪：“这事情也许有些诡异，史蒂夫他多出了一个二十二岁的儿子，登记到史蒂夫的户籍上，还是叫做史蒂夫，就是这个小史蒂夫给史蒂夫登记的死亡。” 玛莎疑惑：“史蒂夫真的出事了吗，爷孙三代人都叫史蒂夫？” “并不清楚史蒂夫如何，也不知道小史蒂夫是真是假，但是登记的信息上看，老史蒂夫，史蒂夫，小史蒂夫，都是叫史蒂夫。” “史蒂夫身手很好，不会那么容易出意外，这其中可能有什么内情。” 玛莎这话也是说给布鲁斯听的。 布鲁斯情绪缓和些，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也这样认为，妈妈。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史蒂夫的一切，就由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史蒂夫继承了？” 托马斯拧眉说：“按照继承法，史蒂夫不出来阻拦，没有其他亲人，小史蒂夫又确实是史蒂夫的儿子，那么大概就是如此。” 布鲁斯平静下来：“我们从没有听史蒂夫说过他有妻子儿女，那个小史蒂夫年纪比我都大。” 玛莎拿着收起的折扇支着下巴：“不过，史蒂夫照顾我们的布鲁斯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好像挺会照顾孩子的，很是关心，却又不是一味宠溺，史蒂夫在布鲁斯面前，就像一个大朋友。” “私生子？” “他不像这样的人，托马斯。” “也许只有见到小史蒂夫，或者见到史蒂夫，才能知道真相。爸爸，妈妈，我可以去见一见那个小史蒂夫吗？” 托马斯听到布鲁斯的请求，皱起眉：“他现在在一个小镇里，嗯，种地，完全从开垦开始的那种，看样子不想待在纽约，也不想来哥谭。” “距离哥谭近吗？我可以去见他。” “但是费彻公司最近有大变动，你不盯着这边吗？” “爸爸，我待在费彻公司也获取不到更多的信息了，对于费彻，他需要的是他的老板回来。” 玛莎也帮布鲁斯说话：“托马斯，正好我想要休息一下，我可以空出时间和布鲁斯一起过去，我们隐秘一些，加上阿福来保护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布鲁斯感激地抱住玛莎，又用祈求的表情对准托马斯，拖长声音道：“爸爸——你就答应我吧。” “……好吧，儿子，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还有你妈妈。” 司莫维尔镇的阳光很是明媚，空气里草木的气息徜徉，像一条无形的河流，从山坡的松树林触发，掠过长这红宝石一样的浆果的灌木丛，在小腿高的毛茸茸狗尾巴草上打个转，漫过吸足了阳光雨露，长得很是饱满的大片大片的麦子、玉米地，最终到达布鲁斯的鼻子底下。 布鲁斯停住脚步，让这种柔软的亲和的洪流淹没自己，它带着刚刚裂开的松果，盛放的桔梗花，还有远处收割机划出的茎秆断面，一齐冲进肺里。 呼吸一次，缓慢下沉一次。 布鲁斯听见玛莎感叹：“世界在呼吸间摇晃，温暖得人要化开。” 按照地址，布鲁斯来到小史蒂夫家， 他家附近的地里已经没有作物，有着播种和浇灌后的痕迹，土面已经干了，布鲁斯稍稍挖开表层，里面还是湿润的。 小史蒂夫的新家并不大，就是普通的农户房屋，一层带露台，修得比城市里要大而宽敞。 只是大门紧闭着，里面没有动静，敲门也没有应答声。 阿尔弗雷德看了眼隔壁的邻居家，说：“也许可以问一问邻居。” 邻居家门没有锁，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口听见了里面的呼喊，返头对玛莎和布鲁斯说：“这家人有人出事了。” “那我们去帮忙！” 进入一看，一个中年男人农夫打扮，倒在地上，捂着心口，面色痛苦，阿尔弗雷德赶紧上前查看情况，判断道：“是心脏病发作，我带了急救药。” 布鲁斯登登登就跑回自己家车上拿药，登登登又跑回来，阿尔弗雷德把药喂给中年男人。 正好这时候一个中年女人回来了，看到这情况，还没反应过来，玛莎就快速告诉她大概事情原委，说：“这位先生需要去医院，我们可以先送他过去。” “乔纳森！”这位女士又去看丈夫，原本痛苦的表情，在吃过陌生人的药后缓解，向她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她在阿尔弗雷德扶着丈夫上车的时候，急急去拿了钱等东西，跟着上了车，眼泪含在眼眶里：“谢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 从这位女士口中，布鲁斯也得知小史蒂夫出门了，他最后在他家留了信。 史蒂夫回到家后已经是一天后。 他那时在旅馆有些迷茫，正好看到一则斯莫维尔镇出售土地和房屋的消息，鬼使神差，就去买了下来。明明他在哥谭就有农场的，但是到了斯莫维尔镇，感受到这里的阳光，史蒂夫就忘了哥谭的农场了。 种地并不是一件轻松舒适的事情，但是沉下来也会让史蒂夫心平气和，他出去买了些缺了的东西，耽搁了些时间，一天多才回来。 邻居乔纳森远远看到他回来，就打招呼道：“史蒂夫，你回来了？” “是的，”史蒂夫看乔纳森脸色不太好，不由关心这个热心借他农具的邻居道：“乔纳森，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昨天我心脏病发作，被来找你，却没找到你，来我家问的人搭救了，医生都说我差点要没命，史蒂夫你回来了就快去看人家给你留的信吧。” “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不要劳累，我这就去看。” 信就在窗户上，是布鲁斯写的，开头第一句就把史蒂夫吓到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10；读者“=”,灌溉营养液+1；读者“NNY”,灌溉营养液+5；读者“AAA后室居民”,灌溉营养液+1[比心] 史蒂夫：种地，哥谭还是差很多 布鲁斯：这就是你爷孙三代都叫史蒂夫的原因？ 第95章 回到哥谭 布鲁斯对着电视机, 撑着下巴，有些忧心忡忡。 玛莎把新闻里关于费彻公司的报道看在眼里，悄悄拿遥控唤了频道, 在一阵轻松的歌舞剧的音乐中问自己的儿子：“你给小史蒂夫写了什么？” 布鲁斯抬起脸, 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我告知了他费彻公司的事情，希望他来接手。” 玛莎若有所思, 直接问：“布鲁斯, 你很相信小史蒂夫？” “妈妈，只要他是史蒂夫。” 玛莎把儿子这些事件对于费彻公司的关注和费心都看在眼里, 她注视着仍旧愁眉不展的布鲁斯，提议道：“再去一趟维尔莫斯小镇？” 布鲁斯没多想就把头左右摇动，抿着嘴唇有些倔强：“不, 如果他只想留在那里，那我布鲁斯韦恩也不会过多纠缠, 说不定他不回哥谭, 我还可以拿出文件。” 要是他想拿出史蒂夫送他的那一份遗嘱，他早就可以在费彻公司经理宣布史蒂夫出意外的时候拿出来接管费彻公司了。 在她看来，费彻公司的间谍和三路科技并不足为虑, 只要布鲁斯或者活着的史蒂夫出面，都可以把愈发糟糕的局面扭转过来。 只是布鲁斯不愿意，也不需要，那么一切都锁定在后者了，如果后者迟迟不肯出现，那么费彻落败，也是人家的选择。 如此想着，玛莎撸了撸儿子的头发，以无声安慰。 ———— 隔壁邻居乔纳森高中毕业的儿子因为他父亲生病赶了回来, 因为史蒂夫没出门，还把他妈妈做的苹果派送过来给他吃。 当他提着篮子，里面散发着苹果、麦子和黄油的香味，就这么出现在史蒂夫门前的时候，史蒂夫正坐在院子的草垛上发呆。 “我是隔壁的克拉克肯特，我的父亲是乔纳森肯特，我听爸爸妈妈说是来找你的人救了我爸爸，万分感谢在我爸爸突发心脏病的时候有人救了他，这些是我妈妈玛莎做的苹果派，很好吃，希望你喜欢。” 这个年轻人悄悄地坐到了史蒂夫旁边的草垛上，轻声说。 史蒂夫侧过头来：“我没有做什么，如果要感谢，可以感谢来自哥谭的韦恩母子以及他们的管家，是他们碰巧遇到乔纳森病发。” 克拉克把篮子放到史蒂夫手边：“感谢你告诉我恩人的来历，我可以叫你史蒂夫吗？” “可以。” 克拉克把篮子推近：“如果他们不来找你，也不会在那个紧要关头出现在我家，我和我的父母对你和他们都很感激，希望能够报答。这些苹果派是玛莎最拿手的食物之一，史蒂夫，你要尝尝吗？” 史蒂夫垂眼看向那些散发着糖与麦粉结合的诱人光泽的苹果派，肠胃蠕动一下，伸手拿起一块，咬下，就像咬下一口“秋天”。 牙齿咬开金黄酥皮，“咔嚓”一声脆响，如同干脆的落叶在手指间碾碎声中，黄油香气猛地扑到鼻腔里，同时酥皮碎成的小片开始往下掉，史蒂夫不得不一手拿着吃一手去接酥皮，更忍不住再咬下一口，舌头把内馅滚烫的苹果块带着肉桂的暖意卷到嘴里，融化的汁液把味道融化开来，舌尖品出香甜里一点细微的酸，和产自麦田的麦子味道。 史蒂夫大口吃完一整个，也得夸赞道：“谢谢，很好吃，请替我夸赞玛莎的手艺。” 哦，眼前的少年人和布鲁斯都有一个叫做玛莎的母亲。 “玛莎知道你很喜欢，也会很高兴的。篮子可以吃完后，你再还过来。” “以前我的妈妈也会做苹果派给我吃，我有些怀念，请替我向玛莎再次道谢。” 克拉克顺着史蒂夫的目光看过去，在他来时，这位先生就在发呆望着一望无垠，晴朗的天空，神色有些疲倦。 他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便问：“史蒂夫，你是有什么烦恼吗？” 史蒂夫转向他，年轻人有一双干净，无害，关怀的眼睛，叫史蒂夫心下稍松，自哂自己也是越活越过去，要克拉克这样一个孩子来担心他。 他随便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家。” “史蒂夫，你的家在哪里？” “我好像有点不知道。”史蒂夫勾起一抹笑，眼神平静，让自己彻底仰躺进草垛里，手臂枕着脑袋，看着一缕云飘来飘去，没有定处：“倒是你，克拉克，我听说你要去读大学了，常回家看看，前些天我还听乔纳森担心你呢。” 克拉克看他好像情绪又好了，就没有继续问，而是点头应下常回家：“我会的，我的根永远在这里。” 哪怕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外星人，但是在克拉克心目中，堪萨斯州的这里，就是他的故乡和家。 这只是一个短短的插曲，史蒂夫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想不想回哥谭？ 当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史蒂夫双手合拢在一起，放在水龙头吐出的水流下，伸手掬了一捧水淋在脸上，抬起头来，湿漉漉的水痕沿着脸向下淌，腮边唇周的胡子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 之前做农夫，胡子就没有勤修剪，现在看好像有些太长，而且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爱留胡子的人，刮得干净总是看起来精神。 墙边挂着前主人留下的一面小镜子，史蒂夫足以看清里面映出的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定定看着前方，眉毛压眼，眼皮低垂，蓝色虹膜辐射的眼珠子被掩住部分，眼神光暗淡，胡子给抬了些年龄。 神情没什么变化。 大概是胡子确实太长了，还是刮去好。 他回身找出新买的刮胡刀，用上剃须膏，搓出一片白沫，对着镜子，脑袋后仰露出下巴，细细地把带着剃须膏的胡须刮去，露出皮肉，留下不太明显的胡茬根。 看到的面容有些眼熟。 久违的外表，注射血清之后，解冻之后，退休之前，自己曾维持这副外貌挺久的。 想回原世界，但是很多老朋友在他维持这副外貌的时候就死了。 留在这个世界，他是史蒂夫史密斯，还是布鲁斯巴恩斯？ 在这里，巴基等的是真正的兄弟，欠佩姬一支舞的也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史蒂夫听到自己不住地发出一声叹息。 唉。 人老了，不是外表变年轻就能随意逆转的。 但脑子里也有一道声音在说：这和你回哥谭有什么关系呢？正因为那些不属于你，你才更应该回到属于史蒂夫史密斯的哥谭。也许你也可以像杰森他们一样，自称是正宗的哥谭人？ 史蒂夫用沾了水的手指把自己的头发打理好，回身换上一身喜欢穿的外套、内衬、工装裤，最近的潮流把这种复古丢到一边，搞什么嘻哈牛仔了，不过不影响史蒂夫继续穿。 他坐到并不宽大，只够单人的书桌前。 史蒂夫又想起自己为什么来到哥谭，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哥谭有人需要他，有一个孩子即将失去父母，而他有一个机会去挽救这个家庭，所以他来了。 至于什么拯救哥谭，拯救世界？ 史蒂夫在哥谭待了那么些年，也没有发现哥谭需要一个人去拯救。 现在他是不是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再那么必须？ 这可不像去和各种凶恶的敌人战斗。 那时候，自己永远有着目标，而那时候自己也会想着打败敌人，实现和平正义后，应该是普通的安宁的生活。 那么现在，他是不是应该承认自己内心的衰老，继续退休生活？ 史蒂夫碰到一页薄薄的纸张，思绪顿住，他慢一拍意识到那是来自布鲁斯的信，他伸手把把第一句话就是“史蒂夫，我需要你”的信折好，塞回信封里，放进洗干净的曲奇饼干铁盒子里收好。 “唉，布鲁斯。” 书桌对面的窗户打开着，把清新的空气放进来。 空气里徜徉着无数的气息，来自于一股河流，从山坡的松树林，到红宝石一样的浆果的灌木丛，在小腿高的毛茸茸狗尾巴草末梢打转，流淌到吸足了阳光雨露，长得很是饱满的大片大片的麦子、玉米地，给史蒂夫吹来收割机划出的茎秆断面的禾草汁液清香味。 是风的河流。 风也把史蒂夫的灵魂轻轻吹起，给那蔚蓝的眼眸里注入火花，让倦怠的躯体恢复大把的气力。 他在微风中摊平一张纸，用手掌边缘压住，拿着笔在上面写下一串串字符。 也是了，布鲁斯还需要他，哪怕他无法代替实践去教会他更多；费彻公司还需要他，哪怕他并不精通技术；哥谭还需要他，哪怕他总像个不合时宜的外地人。 确定目标后，史蒂夫的行动总是坚定而不偏移的。 为了让事情合理，他“伪造”了二十多岁史蒂夫和四十多岁史蒂夫之间完整的关系，让二十多岁史蒂夫得以在法律关系上完全继承中年史蒂夫的财产，视线史蒂夫自己两个身份的跳转。 然后他会到哥谭，先找了一个金牌律师，把继承财产这件事委托给他，进行公证，第二天就出现在了费彻公司。 会议室里此时正吵得不可开交，一群质疑现在公司的走向的员工对着总经理喷唾沫星子，而总经理完全不虚，把文件重重砸在桌上，大吼道：“秘书，给我几下来，看什么人跟我作对——你，扣工资，你，滚蛋！还有你们，费彻你当家还是我当家？都不想干了现在就全滚！” “砰——” 门猛地被拉开，一众目光中，史蒂夫当先走进来，后面律师和保镖跟在身后。 保镖是律师说用来撑场面的—— 作者有话说：读者“赤乌流火”,灌溉营养液+5；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灌溉营养液+2 经常想高喊收脑子 第96章 整顿公司 门框一声巨响, 史蒂夫闪亮登场/并不。 从门口到坐下，员工们齐刷刷地跟着他的移动而转向，跟一群追逐着明星的记者移动镜头一样。 在追着聚焦中, 史蒂夫只是往那一跨步, 律师把他引到前座，保镖把碍事的总经理屁股底下的椅子拖到一边, 另一个保镖把空椅子搬过去, 引史蒂夫坐下。 他就那么坐下，不说话, 保镖左右站后面。 律师往前走，把文件包放在会议桌上，慢条斯理地打开, 拿出一沓文件，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口：“各位, 本人路易安德森律师, 受大史蒂夫史密斯先生委托，代表其唯一继承人小史蒂夫史密斯先生就费彻公司之股权继承事宜，进行口头申明, 依据大史蒂夫先生签署，并经过新泽西州高等法院遗嘱认证布认证，确认大史蒂夫先生所持有的费彻公司已发行普通股于昨日起生效，依法转移至小史蒂夫史密斯先生名下。” 说着，把正式声明，和文件复印件推到会议桌中央，继续补充道：“该股权转移已完成《遗嘱认证法典》规定的非正式转移程序，并取得税务局出局的遗产税清税证明，按照《公司法》更新公司股东名册及董事会记录, 自生效日起，小史蒂夫史密斯先生将作为费彻公司最大股东及新任董事会主席，依据公司章程7.2条被委任为首席执行官，签字及指令将对费彻公司具有完整约束力。” 总经理目瞪口呆，猛地拽过文件低头扫过，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整个人一颤，然后睁大发红的眼睛，突然双手捏紧那些纸，快速撕开，又叠在一起再撕碎，往天花板一抛，大叫：“不，我不相信，史蒂夫史密斯没有继承人，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骗子？” 一片碎纸落到史蒂夫面前，他伸手想要拿起。 手刚伸出去，律师就跟进入状态的斗牛，一下子抖擞起来，身体前倾，眼睛盯着总经理，手摸到公文包，又拿出新的复印件丢在桌上，微笑着说：“没关系，我的资质证书和多的复印件都在这里，这位先生想怎么撕就怎么撕，这不会改变法律文件生效的事实。” 不但如此，路易安德森律师又取出一份总经理解聘文件，举着正面给在场的费彻公司员工看，手一撮，后面还叠着文件：“刚刚听这位先生要擅自解聘史蒂夫先生的员工，并且违背法律，威胁我们忠诚的员工，扣员工的工资，叫人滚，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不过呢接下来就请拿上这份解聘书，以及追责书滚给我们的员工看呢。” 史蒂夫也因为律师过分优秀，有些掩饰性的收回手，保持着微笑，仿佛无事发生，一切安好。 当然了，有些人不太安好。 总经理脸涨得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一会紫的，跟开染色厂子一样精彩，而路易安德森律师跟不知道他要炸了一样，在一片死一样的安静中，自顾自地开口，声音在会议室里蹦跳：“当然，后续我也将很荣幸地代表我的委托人小史蒂夫史密斯先生向这位前费彻公司宗总经理发律师函，起诉你在职期间存在勾结三路科技，泄露费彻公司技术资料等机密文件等多项严重失职行为，追究你给费彻公司造成的巨大损失，祈祷你背后的人有给你足够的钱来赔偿巨额赔偿吧。” 前总经理能做到这个位置，他只要脑子能够进行正常的思考，就会知道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他好像从飘飘然地弥漫满紫烟的天堂里突然坠落，一下子被打落这现实的人间里，被富贵麻痹的神经重新闪烁起电信号，他抖着嘴唇，犹自挣扎：“不对，公司不是你爹一个人的，你只是合伙人之一，你不能决定我的生死！” 史蒂夫微笑，手指搭在桌子上，准备开口—— “法拉科尔先生目前不在哥谭，他已经将公司管理权授权给大史蒂夫先生，我这里有法拉科尔先生的授权书。现在小史蒂夫先生将继承这部分管理授权，能够根据公司规章制度，处理你这位导致公司品牌下降，遭受前所未有损失的员工。” 律师先生在史蒂夫开口前就掏出了授权书，拍给这位下任的总经理看。 这人再也无法找理由保全自己，不由看向左右手，那是帮他搞出这一系列事情的人。 那两人却面色一变，立马向史蒂夫表态度：“我对公司忠心耿耿，绝不与损害公司的人为伍！” 搞笑，这么明显的局势，不反水等着这个新老板清算的时候直冲自己来吗？ 怎么算，都应该总经理遭殃，不要殃及他们这些小人物啊。 前总经理左右来回看两轮，神色愈发扭曲，突然跪倒在地，冲着史蒂夫喊道：“不，我可以将功赎罪的！我知道是谁在算计费彻公司，我是被胁迫的……” 史蒂夫注视着如同丧家之犬的他，询问道：“为了公司，你曾可以和偷盗机密的歹徒决斗，现在你为什么就变了呢？” 被史蒂夫选中，作为专业经营者，前总经理有职责，也因为费彻公司给他的巨大机会，而愿意为费彻公司费心费力，一心希望费彻变得更好。 但是为什么变了呢？ 是因为欠下的巨额贷款，还是因为老板信任他，将公司托付给他，也给了他做决策的机会？ 前总经理整个人灰败下来，但目光触及史蒂夫温和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是了，史蒂夫最是好心，会对各种人施以援助，他儿子肯定也一样，他们都能够原谅他的对吧？ 这个人眼睛里又突然爆燃起一份希望，快速膝行靠近史蒂夫，狂热地求他：“我错了，都是他们算计我，让我欠下一大笔钱，我还不起，就只能听他们的，史蒂夫，求求你，原谅我……” 律师转向史蒂夫，史蒂夫看向律师和保镖。 律师懂了，律师微笑着说出刺向某些人心脏的话语：“我代表小史蒂夫先生通知这位先生及幕后者，小史蒂夫先生及韦恩家族一直注视着各位，希望各位在阴谋之前已经做好承担报复，付出代价的准备。” 保镖也懂了，保镖在人爬过来的时候就把人拦住，等律师说完，立马把人架出去，任凭他怎么挣扎手都跟钳子一样不松，像拖着一只死狗一样把人拖走。 “啪——” 门突然打开，门口还露出叠着偷听，姿势没及时改变的人。 “哒哒哒——” 更多人冲了进来。 “芜湖！” 会议室挤满员工，大家一起欢呼起来，就算是其中神色有异的人，也被人群所裹挟，被迫或者后知后觉地混在一起。 “所以不用担心失业了是吧？” “不管啦，失业有遣散费，不失业就继续干，反正滚蛋哥是滚蛋了，酷！” “小史蒂夫先生挥一挥手，滚蛋哥就屁滚尿流了，帅炸了！” “新老板看样子不错，感觉我能继续在这个周末双休，保险齐全，福利多多，工资也多的工作上干下去。” “新老板长得就跟老板好像啊，滚蛋哥还怀疑新老板，哈哈哈，两个人一看就是父子啊。” “新老板又有动作了，又有动作了！” 史蒂夫准备挠一挠鼻子的手顿住，身后的律师就从那公文包里又掏出新的文件。 到这时候，也该史蒂夫讲话了，他站起身，站得笔直，有着重量一样的目光扫视一周，被扫过的人都感受到那种说不清的重量，安静下来，一起看着他，听他说。 机灵地已经拿出手机拍照，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摄像机，对准史蒂夫。 “近日公司发生动荡，各位同事心里肯定在问两件事：这份工作，我们共同打拼的事业还能不能保住？我也直接说，公司最新款手机技术被泄密，竞争对手三路科技倒打一耙，向市场挤压我们，公司至少损失10亿美元，但是，公司没有倒，公司也不会倒，账户上还是能够向各位员工发放工资，我们能够快速止血、反击、变得更强！” 一双双眼睛回望着史蒂夫，史蒂夫也从这注视中感到自己的责任，他继续说：“我已经授权外部律所，以路易安德森为首的老师们会和FBI同步调查。泄密者不是被抓离职这么简单，只要证据锁定，无论什么职位，什么资历，我们都要吧他送上法庭，要求民事赔偿到最后一毛钱。相信路易安德森律师帮助这得到实现。” 路易安德森冲着史蒂夫，还有周围一圈人颔首，表示自己领命。 史蒂夫继续说：“同时法务部、外宣部今天就给我发布申明，将起诉三路科技对我司的侵权和侵害，同时技术组启用备用计划，对未来三代升级版手机进行战略升级，对我们的客户进行补偿和维护——” 技术组的人插嘴道：“新老板，我们技术组老大因为间谍罪还在审查中！” 史蒂夫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更换技术组项目负责人，先尽快拿出新方案，我对技术团队有信心，为此，项目奖金翻倍，关键岗位加薪10%。” “新老板，销售部最近一直面临客户的来电质疑，现在销售部可以立马给客户明确回复了吗？” “当然，务必给我们客户以信心，给我们股民以信心。” “是！” 现场热闹起来，会议室里竟然开起会来，史蒂夫一一回复各个部门各位员工，等到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史蒂夫动容道：“各位，费彻公司从最开始的四个人到现在的四千多人，靠的从来不是幸运或者什么别的，而是各位每天的辛勤工作和对各种问题的艰苦攻关，对手可以偷走一些纸，但是偷不走我们的大脑，拿不走我们的信心，只要我们负责、创新、追求卓越，费彻就不会输，我们就不会输！” 很快，费彻公司就一改最近的颓废和无用，发出一连串的变动，先是继承人接班，再是对内员工公告，对外客户和支持者公共，将总经理撤职、追责以及对三路科技侵权等事广而告之，律师函发出去，联系各个合作者…… “大史蒂夫”换成“小史蒂夫”的好处是以前不好大处理的人方便之后变动，坏处是什么都要重新建立联结，好在史蒂夫是真的挺一样的。 史蒂夫在忙碌中，秘书告诉他布鲁斯来拜访……——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2；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10；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3 第97章 玩命赌局 “老板, 韦恩少爷想要见您，他现在就在公司楼下。” 史蒂夫低声让秘书带布鲁斯上来，在秘书听令离开时转回向手下：“你是说FBI突然把人放回来了？” “是的, 说是排除了技术部部长等人的间谍嫌疑, 还送来了一部分人员与三路科技勾结的证据。” 史蒂夫觉得不对劲，这里面有哥谭各方的手笔, 费彻公司这边还没有怎么发力, 事情不应就这么快解决。 “老板，要不要从韦恩少爷那里探探口风？” “那你去查三路科技吧。” 史蒂夫又转向主管秘书：“我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是？” 主管秘书把记事本往史蒂夫眼前一举, 史蒂夫看了眼腕表时间，11：20，心里有了决定：“把下午的日常会议缩短, 发表长篇大论的讲话给取消……你能做到代表我开会吗？” 主管秘书睁大眼睛，踟蹰一瞬, 思虑两息, 做下决定：“是，老板。” 给自己腾出时间的史蒂夫等待布鲁斯上来，主管秘书拿着一份详细的会议提纲过来, 与他讨论了一些问题的细节，这让史蒂夫挺满意的。 主管秘书也通过这个方式有了信心，他刚要走，史蒂夫叫住他。 “老板，还有什么任务？” 史蒂夫想着等下出去吃饭，但是一时想不起什么餐馆适合和布鲁斯一起去吃，就问主管秘书：“这一片有哪里适合和朋友去吃的餐馆？” “老板，看手机。” 主管秘书在账号上给史蒂夫发了一个文档，命名为费彻公司绝对机密。 史蒂夫微睁眼, 点进这个神秘的文件，里面是一大串餐馆地址和后续对应的评价。 在一众参观中，史蒂夫选中了一家被认为超级好吃，几乎没有缺点，唯一的缺点是太费钱包。 费钱没什么的，以前史蒂夫穷的时候会默认不吃；现在有钱了，那就完全没有缺点了。 史蒂夫给主管秘书发了感谢。 不知道怎么回事，史蒂夫估摸着时间过去快二十分钟，而布鲁斯还是没有上来。 史蒂夫呼叫秘书版那边，那边说通知他的吉米秘书暂时不在。 史蒂夫站起身，把搭在靠背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搭到臂弯上，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手机变成拨打电话页面，这是个新手机，原来的手机随着史蒂夫变成年轻时的样貌而弃用，原本保存的电话号码都没了。 这个里面当然包括布鲁斯。 史蒂夫敲击着手机，输入一串记在脑子里的数字，拨打出去。 嘟嘟嘟—— 手机机械声回复：“我们很抱歉，您拨打的用户已拒接。” 史蒂夫皱起眉头，加快步伐走进电梯，一直坐到一楼出来。 前台看见他：“老板好。” “刚刚来找我的韦恩少爷怎么来的，是自己走的吗，走了有多久？” 前台皱起眉：“韦恩少爷好像是自行驾车前来的，来时说要见您，但是没有预约，所以我先拨打电话到吉米秘书，吉米秘书告诉我您没有空见韦恩少爷，所以四十分钟前韦恩少爷就自行离开了。” 史蒂夫打电话给秘书办，让人找秘书吉米，却被告知大概吉米秘书接了个电话就去了厕所，然后就再也没出现，厕所里也没有找到，查看监控发现他在三十五分钟前就匆匆下楼离开了费彻公司。 史蒂夫又打电话到安保部门，把事情说了，开始找吉米，而史蒂夫思索片刻，转而打给阿尔弗雷德。 嘟嘟嘟—— “您好，这里是韦恩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有事请说。” 史蒂夫低头又看了一眼表，然后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暴露别的什么，但是语速不可避免地加快：“您好，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我是小史蒂夫史密斯，请问您现在能确定韦恩少爷布鲁斯韦恩现在是否安全吗？” “史密斯先生……” “大概四十分钟前韦恩少爷布鲁斯韦恩曾来到费彻公司楼下，约见我，但是我的秘书擅自告诉他我没有空，而后离开岗位，暂时不知去向，并在三十分钟前告诉我韦恩少爷要求与我见面，拖延了我发现不对的时间。我现在怀疑这是有针对性的阴谋，希望能确认布鲁斯韦恩的安全。如果韦恩家族这边也无法确定，我将立马报警。” 阿尔弗雷德似乎在奔跑，他给人打电话，声音有些模糊，但是足够史蒂夫听见阿尔弗雷德问询布鲁斯的安全，却得到了并不想要的答案。 然后他微喘着气快速跟史蒂夫说：“史密斯先生，我这边立马报警，请看在费彻集团和韦恩家族的合作关系以及两方的友谊帮助韦恩家族找回韦恩少爷。有什么发现请立马告知我，” “知道，稍后联系。” 从费彻公司监控捕捉到布鲁斯离开时的方向，锁定他的人和车查看一路的监控，发现布鲁斯车速开得较为快，一直往前冲，把跟着他的车也甩在后面。 光看视频里那辆车对着哥谭马路杀手也不相让的疯狂气势，都能感觉到驾驶者心里憋着火，于是史蒂夫想到那个在他不在哥谭时入职的吉米秘书可能还说了些激怒布鲁斯的话语。 布鲁斯开进属于唐人街的民居之间，彻底离开主要干道上才有的监控范围，消失在最后的镜头里。 史蒂夫这边一路往那里赶，路上阿尔弗雷德打来电话说已经报警，托马斯和玛莎也收到了歹徒的电话，说布鲁斯被绑架了，要韦恩家拿一亿美元现金，由托马斯亲自开车运钱去赎人。 “史密斯先生，韦恩家正在筹集资金，警方也在追踪，目前失去了韦恩少爷的具体位置。”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有怀疑对象吗？” “史密斯先生，我们一向与人为善，但是无奈有些人视我们为死敌。” 阿尔弗雷德如此说。 “我理解，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韦恩少爷是在约见我的时候出事的，我这里会继续找他，有消息互相通知。” 哥谭唐人街很独特，来自东方的人从无到有，汇聚在这里，逐渐形成这个和哥谭大体画风很不一样的街区。 单纯从地图上看，它是六个街区组成的锯齿形整体，但史蒂夫一踏进去，指南针就开始胡乱转圈，南北向的巷子突然拐成东西向的骑楼，把车停下来，走几步，前方突出一条垂直地面的楼梯，向上楼梯旁边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街名，楼梯尽头则挂着店名，小店门边一遍还靠墙立着着颜色鲜艳，有镭射色的大圈，另一边则放个桶，里面插着黄的，白的纸菊花。 茶楼推车的轮子骨碌骨碌碾过地砖，脑袋边支出的架子上系着或者挂着个塑料袋，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隔壁店里一桌桌麻将搓得哗啦作响，还有人大喊着自己胡了十三幺…… 鼻子里还能闻到旁边下水道返上来的一点异味，但很快被一种独特的檀香味给掩盖，隐蔽一些的是远处飘来的烧腊的焦糖味。 史蒂夫没有上去，走到楼与楼之间，这里楼间距近，还能两边牵起晾衣绳，上面挂着飘动的大白衫子、肥裤子等，一排排的窗户大多没有关紧，还能看到窗棂后面晃动着人影，有穿旗袍的女人偶然地向下投下目光，注意到金发蓝眼的史蒂夫，侧着头对屋里说着什么，回头发现史蒂夫还在看着她，就把窗户一关，挡住了他的视线。 老头打着扇子路过，黄色的皮肤上一道道皱纹，他打量着史蒂夫，眼神里没有害怕。 史蒂夫和他对视，用英语问对方有没有见过一个小时前开车进入唐人街的布鲁斯。 “砍油死劈棵馋栗子？” 史蒂夫表情空茫一瞬，低头看手机，抬头时就用不太流利的语言询问：“泥嚎，请问一锅半细时之前，有没有看到开车滴年轻仁？” 老头表情空茫一瞬，皱着眉思索。 史蒂夫又低头看手机上的提示，重复几遍，对方都没能搞懂。 老头最终挥手把史蒂夫赶走：“唉荡脑唉荡脑！” 史蒂夫听懂他意思说他不知道。 有点语言不通的问题，但这里毕竟不是东方，史蒂夫换了个会说英文的，还拿出映着美丽大头的钞票，还是打听到了消息。 “你说那个有钱少爷？他啊，估计招惹了人，进来就被本地帮派带走了。” “这里帮派和警方关系如何？” “挺好的，这些黄皮肤人挺聪明的，早就打好交道。” 在海外的东方人在本地结成帮派，互帮互助，当然也有形成一套一致对外，内里还是在一定范围里进贡的规矩。 他们也会和当地土著打好关系，谋取便利，这样一来，他们也不会像某些帮派那么嚣张。 只要不对布鲁斯动真格，史蒂夫就相信以他的身手和聪明，不会让自己吃亏。 史蒂夫找到这里的帮派话事人，说了情况，对方面色有些古怪，告诉史蒂夫被别的人带去了赌场。 史蒂夫前脚找去赌场，后脚警察就找到了话事人，戈登他们的动作也就慢一点。 哥谭地图上并没有标明唐人街赌场的位置，唐人街局域地图上也没有，它就像一个暗地里的幽灵，藏在最热闹的那条骑楼街里面。 史蒂夫跟着人穿过一家几乎全天营业的茶餐厅后厨，在蒸笼之间走过，去掀开最里面一道写着福字却被油渍浸透发黑的帘幕，顺着一条向下蜿蜒的狭窄楼梯走，尽头看到一扇访古的红色脱漆小门，门环古朴，门口没人。 带路的把门环扣三扣，里面有人拉开门把史蒂夫迎进去，当先一只鹦鹉，用粤语呱呱叫：“今日水位，三六九，买大开大，买小开小。” 打手守着，白皮黄皮黑皮都有，个个肌肉鼓鼓，老头衫边还露出了拔火罐的印子，手臂上也贴着膏药。 走进赌场，迎面而来是钱味、人味和烟味，入耳的是筹码搅动、骰盅摇动的声响。 赌桌上铺着墨绿色的毛毡，赌客围坐，荷官洗牌，唱道“押定离手”，往左轮手枪里放入一颗子弹，转动，放到桌上，赌命的玩法让人不由屏息，除了布鲁斯。 他一脚踩在空椅子上，脚底下还倒着一群人，白色衬衫袖口因为碍事卷起，露出手腕上青紫的伤痕，是十分钟前掼倒要把他从唐人街带走的匪徒时留下的，打人真手疼啊。 领口开到第二颗纽扣，露出挂着汗的锁骨，一头偏长的黑发因为刚刚打斗而有些乱，翻乱在头上，像被大风吻过。 史蒂夫一进来就见他把自己面前那堆高高的筹码往前推，眼睛笑着盯着对赌的人，修长的手指故意地慢慢，把那黑色筹码“哗啦啦”全给推到底注区， “All in.” 少年人嗓音还带着变声期过去不久的哑，但咬字慢而清晰，像一把刚开刃的刀，那双蓝眼里有些冷，冷得像哥谭吞噬人的深海。 有人倒吸凉气，有人后背发凉，都看着他像看见了疯子。 这意思是玩到底，赢了就□□，输了就吃那边左轮的枪子，6个膛室，开5枪，赌极致的命。 布鲁斯赢得很快，他把赢来的堆成山的筹码随意扫到一边，就好像随便扫走一些不值钱的玩意，但明明那些筹码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财富。 他看着荷官那把放在中间的左轮手枪推向对面那个差点把他绑走的匪徒，看到那人在赌局的忽上忽下中坠入最低点时的战栗和恐惧，有些觉得无趣地耸耸肩。 布鲁斯站起身，把西装外套抓起来，回头就见史蒂夫站在那，不知道看了多久——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2；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3；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10[比心] 这一章快四千字了。 还有欠一章，有一个修水管特工*富家少爷CP向番外（但正文感情线还不清楚，会设为番外不想看太露骨的东西可以跳过，个人感觉往后放会更好），还有一个是没写完的后续（真卡啊还没写完今天发不了），要看哪个？ 第98章 喵喵叫欸 没有人知道史蒂夫此刻在想什么。 在他印象中, 布鲁斯从八岁到十八岁，十年的时间，他几乎是看着小孩长大成人, 印象中那个第一次见面还羞怯的孩子, 遇到危险紧紧抓住他的孩子，训练时娇气却又在坚持的孩子, 好像突然就变化成眼前的模样。 进行玩命的赌博游戏, 年轻气盛，竟有着刚学会游泳就往复杂水域里淌的莽撞, 不知道天高地厚…… 史蒂夫站在那，闭了闭眼，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但睁开眼, 闻到、听到、看到的，还是那个赌场, 那个把自己的命甩上牌桌的, 刚成年没多久的布鲁斯韦恩。 他把一大口气吸进肺里，等待着那股气被消化，脸被憋得变色, 似乎回到海底，几近窒息，直到大脑空白，才慢慢吐出一口气。 史蒂夫常年的退休生活让他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他抹平自己混乱的思绪，让自己能够客观地看待事情。 被拒之门外，又遭到绑匪，布鲁斯没有办法，再加上年轻人反应大些…… 都怪这些不怀好意, 玩弄阴谋诡计的敌人，史蒂夫别开眼，不去看发现他的布鲁斯，也不想反思自己只是当过人教官，只是朋友，而先怪一波坏蛋，这样才能让他从对布鲁斯的期望和想象似乎幻灭中平静下来。 紧随史蒂夫之后的警察冲了进来，被逼着要拿起那把枪的输家放下左轮手枪，第一次对条子及时赶到这一件事情感到大为惊喜，灭顶的压力一下子小了，还能配合地蹲下来，戴上银色手镯，坐上警车去警局。 卡宾带人进来的，他看到布鲁斯完好无损，松一口气，看到史蒂夫完好无损，松一口气，待眼睛史蒂夫的外貌，又倒抽一口凉气。 “史蒂夫？” 按理来说不认识卡宾，但是老熟人，还曾吃过他做的武器烧饼的史蒂夫只能微笑着应下来，颔首道：“警官你好。” 他把发现不对想要逃跑，但被他抓起来的坏蛋交给卡宾。 危机解除，后续调查、处理也是一堆事情，史蒂夫跟着去了警察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待了清楚。 他这边结束往外走，已经等着的司机能够立马送他回去上班，眼角余光瞟到被人包围的布鲁斯韦恩。 年轻人拥有着很多，他一出事，无数人都会跟着动起来，据他所知，这次为了找到他，起码有几百人在跟着动。 就算史蒂夫不来，布鲁斯也会慢上一些得救。 史蒂夫想到促使他回哥谭的那封信，突然有些不确信，布鲁斯在信中所说的需要自己，是不是只是一句没什么重量，可以视作虚言的话语？ 活了这么久，史蒂夫早就清楚，人与人之间感情和联结的本质，是一种需要与被需要。 当布鲁斯不需要史蒂夫，那么他与布鲁斯之间的纽带就会变得的脆弱。 脆弱的关系，很快就会随着时间流逝，事情变迁而断掉。 等他把公司稳定下来，让一切都正常运转，他还是回到堪萨斯州继续去种地吗？ 退休，种些填饱人的粮食，也不错。 史蒂夫垂下眼。 ———— 布鲁斯抬起眼，紧盯着终于再见，却躲着他的目光，不予以回应的史蒂夫，头皮因为汗水发干而有些炸，燥意像是雾气一样从头到脚升上来。 今天是他去费彻公司找一直没有主动来见他的史蒂夫，但是却被告知他没有预约，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找人，还得等史蒂夫回复，结果等了又等，回复个史蒂夫很忙，没有空的结果。 布鲁斯在史蒂夫这里一直积攒的委屈难过一下子就炸开了，他气冲冲地驱车离开，一路开，却发现有人在跟车，而保镖则被他甩开了， 布鲁斯没有停车，被围追堵截，车就开进了唐人街。 绑匪手上有枪，他们把他截停在里面。 因此布鲁斯被带到赌场，正好绑匪的头头在那赌得起兴，而唐人街这边守规矩，他求救可能不会管，但是如果他在这里赌，唐人街的人就会保证公平。 所以他选择和人赌，拖延时间，那些被打倒地是不想守规矩的，赌场的人也果然没有帮忙。 而绑匪头头赌输，玩上不一样的俄罗斯转盘这件事…… 布鲁斯当时想的是，做坏事，就要有受到惩罚的觉悟；赌博，就要有输得倾家荡产，丢掉性命的觉悟。 就像灰幽灵的故事里，坏蛋都应该受到惩罚。 这有什么错？ 但是看到第一个来的是史蒂夫时，布鲁斯就知道，他反对他玩俄罗斯转盘，反对他让那把装着一颗子弹的左轮手枪指向绑匪头头…… 看吧，他几乎要颤动的眼眸和躲闪的眼神，一错眼就去收拾别人，而不是跟朋友打招呼，史蒂夫就是如此地对他！ 回想吧，史蒂夫并没有那么重视自己，可他却把史蒂夫当作做好的朋友！ 就算是他送的生日礼物把他所持有的费彻公司股份想要都给他，那也是因为他并不在意那些世俗之物，要不然为什么回哥谭那么勉强，在外面连新家都安置好了呢？ 完全可以推断，史蒂夫一开始就没有再想过回哥谭，他就是想把这些甩给他，自己过着阳光、麦田、玉米地的日子，哦，或许还有那个什么巴基跟他一起吧！ 布鲁斯咬住嘴唇，指节不断收紧，抓得骨节泛白，感觉自己的肝肠都要寸断了。 结果史蒂夫回来就这样对他，他那该死的原则、固执，是不是就要不顾他被绑架，绑匪不怀好心的事实，成为他远离自己的理由，变成利剑划开他们之间的联系，和他形同陌路？ 布鲁斯盯着史蒂夫，心底有微弱的期待，或许，他会改变主意，来看看他这个刚从危险之中逃出的可怜朋友，和他说说话，告诉他自己错了，希望他原谅他，并说他是他最好的朋友…… 警局的空调开得很大，温度调得低，一阵冷飕飕的风吹来，日光一圈圈闪，史蒂夫在他故作不在意，实则不断偷看过去的目光里垂下眼，转过身，走了…… 走了。 走了！ 阿尔弗雷德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史蒂夫的背影，他对自家少爷说：“那个是小史蒂夫史密斯，费彻公司的秘书是卧底，和人临时策划对你进行绑架，赶走你，并且拖延史密斯先生发现你出事的时间。但是他还是第一个发现你出事的人，他的反应很迅速，立马确定你有危险，还给我打了电话……” 布鲁斯咬牙切齿，盯着史蒂夫不说话。 阿尔弗雷德观察着自家少爷，心里叹气。 “如果少爷在介意史密斯先生没有过来打招呼，为什么不主动上前道谢呢？” 布鲁斯转向阿尔弗雷德，哼了一声。 “毕竟今天是史密斯先生为少爷你被绑架这件事在奔走忙碌。” 布鲁斯抿嘴不说话。 阿尔弗雷德露出英国人的微笑：“少爷，人长一张嘴，是用来说话的。” 可布鲁斯觉得，自己的管家就很好地理解了他要说的，不过即便如此，阿尔弗雷德好像也不能帮他解决他心里的烦恼。 “少爷，史密斯先生真的要离开了。” 布鲁斯不高兴地说：“走了就走了。” 傻孩子，你爸妈还要和人家打交道的，现在不直接说清楚，之后就更难说清楚。 可看着布鲁斯倔强的眼神，和说完那句话就把嘴抿紧，把脸偏过去，好像打定主意不再说话。 阿尔弗雷德心下又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刚刚猫咪大王在这里喵喵叫好了—— 作者有话说：咳咳没选就是这章没能及时发出来的后续了[可怜]OOC什么的[捂脸笑哭]我以后去写原创，应该就没有这种问题了[坏笑] 第99章 一些拉扯 自家孩子, 总是要相帮的，阿尔弗雷德只是在事后向托马斯和玛莎说到史蒂夫在这事情之中的作用，夫妇俩立马就想到邀请史蒂夫来做客, 表示感谢并巩固韦恩家族和费彻集团的合作。 当布鲁斯从外头回来, 就见史蒂夫坐在花园的长椅，侧低着头, 属于早就成年的男人的大手兜抱着猫咪大王, 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手指陷入猫咪黑色的毛毛里, 阳光像融化的黄油一般给这副场景蒙上温暖的色彩。 脑子下意识说快走，才不要见这个家伙哦。 但脚却没动，也不往前凑, 硬得让布鲁斯感到空气里有控制他的毒药。 史蒂夫早就听到了布鲁斯的到来，他抬起眼, 手里的猫咪喵一声, 他手一松，猫咪跳出来，慢慢奔向自家小主人, 依在布鲁斯腿边，像无数次的那样，拱着脑袋蹭蹭他。 布鲁斯弯腰伸手抱起猫咪大王，入手感觉又瘦了，以前猫咪大王可是很胖的。 小时候他抱着嫌重，现在却总担心它继续瘦下去。 猫咪大王寿命在15年左右，它来时就已经成年，在哥谭度过了将近十年后，已经是一只老年猫了。 相比起往日, 它不怎么像年轻时一样跑出去，经常就窝在猫窝里睡觉，偶尔也生些病，连吃饭也需要阿尔弗雷德给一些特制的半湿粮，使用关节垫。 布鲁斯垂下眼，正好猫咪大王抬起它的圆脸盘子，蓝色的眼睛没有以前那么亮了，它好像看懂了他的情绪，好像又没有，一嘴咬在他衣襟边边，然后无辜地松嘴，给他衣服留下一点臭臭的口水和几根黑毛。 嘴臭臭的逆子猫。 布鲁斯哭笑不得。 脚步声走近。 布鲁斯抬眼，史蒂夫走到面前，垂着脑袋看他抱着的猫。 “猫咪被照顾得很好。” 布鲁斯暗暗撇嘴，这不很明显的事情吗，何必说出来？ “谢谢你，布鲁斯，要重新认识一下吗？” 布鲁斯抬眼，史蒂夫就在眼前，这种近看的视角，他的一切大概都在引诱人聚焦在那双天空与大海颜色的眼睛上。 也不知道怎么样的色彩、细节、形状，导致他的眼睛的蓝总是最夺目的。 虹膜的最外圈是极细的，并不完全分明的灰环，从那点深的瞳孔辐射发散的丝丝缕缕像是淡的花瓣，又混合一点点绿，模糊成平静的被围住的海湾，其上被光照出粼粼的波光。 那是温和的、内敛的、坦然的、平和的，有时静水流深，有时暗藏汹涌。 不同于他自己眼瞳偏暗一点的蓝色，说成玻璃球少三分着色，说成蓝宝石又少三分清透。 在布鲁斯的注视下，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轻快，却叫布鲁斯后退一步。 “怎么了？” 布鲁斯注意到旁边的未婚、已婚女性，甚至是男性都在悄悄打量史蒂夫，打量他的蓝眼睛，打量他的脸，打量他的身体。 布鲁斯下意识看入他的眼睛里，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全然的自己。 那晶莹的玻璃面映照出小小的人影，和布鲁斯本身对视，却嘲笑他的混乱和一塌糊涂。 布鲁斯的心在顶撞，叫他移开视线，但是不好意思，他的年纪正在逆反，于是偏要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人：“你是谁，凭什么要我重新认识？” 说完，布鲁斯的理智和聪慧又在叫嚣他的犯蠢，但不管了，他倒要看看史蒂夫什么反应。 史蒂夫一愣，属于成熟大人的特质让他能够包裹住布鲁斯炸出来的刺刺，他叹息一般颔首，掏出一个礼品盒：“对不起，这是迟到的礼物。只是看到了，想到了你，于是送给你。” 布鲁斯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蓝宝石胸针，宝石颜色偏深，又大又圆，闪烁华光，就好像史蒂夫乍一看到，就想到的布鲁斯的眼睛。 明明都是一样的蓝眼睛，有什么高出的魅力？ 没有，其实没有，只是因为情感为对方赋予了不一样的魔力。 就像这枚胸针布鲁斯自己可以买无数枚，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现在他什么也没说，再出现是胸口别的就是这枚胸针。 就此两个人好像悄悄缓和了一些，正好猫咪大王伸了个懒腰，就闭上眼睛窝进布鲁斯怀抱里，于是两个人就把猫咪大王送去猫窝睡觉。 期间布鲁斯总是不自觉地注意自己那被逆猫啃了一口的衣服，那点口水会不会臭到站他旁边就能闻见。 虽然史蒂夫什么也没说，但是布鲁斯还是去换了衣服，顺便把刚收到的胸针别上。 可能是因为史蒂夫老年、中年到现在的青年状态都被请到韦恩家来，大家都有了别样的默契，史蒂夫和托马斯天南海北地聊，一下子就熟捻起来。 换好衣服的布鲁斯默默地做到旁边，可在场的人一个也不会忽视他，托马斯就给史蒂夫介绍说布鲁斯准备去哥谭大学读书，左右布鲁斯不需要去哈弗、耶鲁什么的镀金，而且哥谭大学也挺不错。 史蒂夫就说这很不错，他提到肯特一家：“乔纳森还托我向玛莎还有阿尔弗雷德以及布鲁斯表示感谢，他已经大好，并邀请你们去堪萨斯州斯莫维尔镇的肯特农场玩，他们家也有个儿子，叫做克拉克肯特，也申请了大学，也许和布鲁斯能够聊到一起。” 说着这话，史蒂夫感到一束目光突然投来，很有存在感，他望回去，布鲁斯别开眼。 玛莎露出真诚的笑：“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们也就是正好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人没事就好。斯莫维尔镇的阳光比哥谭可好多了，有机会我也想去那里度假。” 她说着转向自己儿子：“就是不知道两个孩子能否聊到一起，汤米搬走的时候布鲁斯可有些伤心。” 布鲁斯听到汤米埃利奥特的名字，沉默一瞬，然后抱住玛莎的手臂，不乐意地摇了摇：“妈妈。” “好吧好吧，那布鲁斯是否想去斯莫维尔镇玩一玩？” 布鲁斯想到史蒂夫在那里住下来，想到那个什么克拉克肯特，一时不好说想不想去：“……我一个人不想去。” “我在那里的农场还没把地都种上，如果布鲁斯你想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布鲁斯看他一眼，没有说别的，但在场的各位都知道他是默认了。 托马斯观察着自己的儿子，心说孩子长大了，转而又和史蒂夫聊起绑架的后续。 托马斯作为哥谭现任市长，还是实权市长，查出费彻的吉米秘书是想要借对布鲁斯动手来伤害韦恩家的唯一继承人，也扯上费彻集团史蒂夫的关系让两家交恶，也要赎金，一箭三雕，想得极美。 只是没想到本应该不认识布鲁斯的史蒂夫这么在意吉米所欺骗伪造的失约，一知道布鲁斯没有上楼就立马查怎么回事，进而去联系韦恩家，自己又亲自去找布鲁斯。 也没想到布鲁斯练武多年，还跟托马斯以及请的老师学了一手赌术。 于是计划中卒。 史蒂夫这边还在追查吉米，只是他算是新身份新来哥谭，还有些需要时间：“吉米背后应该还有人。” 托马斯抓紧扶手，眼神锐利：“有些人蹦跶太久了。” 两个人又就一些具体问题交流了意见建议，之后托马斯就又有事情离开，他比史蒂夫还忙。 布鲁斯作为韦恩家一家三口里除开托马斯之外的成年男性，也是韦恩家最有时间的人，他继续招待史蒂夫，把人带到了训练场。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火热的，出汗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10 第100章 番外：修水管特工*富家少爷 史蒂夫是一个特工, 脑子受了伤，有些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好在还有这份工作, 能够慢慢等待恢复记忆。 上级知道他出过事, 给他任务时还有些犹豫：“罗杰斯特工，你真的不需要再多休息一段时间吗？” 史蒂夫摇头, 拿着任务目标的照片问：“我的任务是接近韦恩少爷, 探查他的秘密？” 这不像一个国家机构需要完成的任务，但是这是他的工作内容。 “是的, 韦恩家族涉及到哥谭市方方面面，有消息称韦恩家族疑似与邪教组织有关系，你需要从韦恩少爷入手, 来判断这个消息的真假。” “好的，长官。” ———— 戴着帽子, 穿一身宽大灰色衬衫和牛仔裤, 背一个工具包，史蒂夫化身一名水管工，按照情报记载, 来到韦恩少爷位于郊区的别墅。 他站在门口，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来过这里，他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想着攒够钱买好房子，也要按照这栋别墅的布置，来布置自己的家。 史蒂夫摁响别墅的门铃。 来开门的正是任务目标，韦恩少爷，哥谭有名的阔少。 他穿着温暖的衣服，站在柔和的明亮的光线里, 头发表面呈现出一点暖麻色，蓝色的眼睛会更透亮一些，看着温柔无害。 当然之后史蒂夫会知道这是色彩、光线、角度等造成的一些“错觉”。 反正现在史蒂夫没有生出强烈的戒备，而是笑着打招呼：“先生您好，我是您预约好上门的水管工，请问是哪里出现问题，现在就可以进行维修吗？” 韦恩少爷让开一步，让他进了门，把他带到浴室。 “浴室的水龙头总是调不好冷热水，稍稍拧动一下，就很烫，还有水管漏水，现在浴室里全是水。” 那可太坏了，史蒂夫想着，走进浴室。 好在史蒂夫学了修理，平时自己也会做一些，所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很是平常地上前。 韦恩少爷站在旁边，史蒂夫把自己把工具包里放在浴室门口水淋不到的地方，把帽子放进去，就走进浴室里。 浴室很大，还有一个大浴缸，不过连着淋雨的水管此时正横飙出细小的水线。 因为身体太高大，而水管位置低，史蒂夫不得不半蹲在地上来检查。 水管滋出的水流淋在身上，并不厚的衬衫贴到身上，史蒂夫抹了一把脸，金色的发丝随便向后捋了捋。 史蒂夫发现是水管坏了一个小洞，他伸手，想要摸一个胶带先把水管的洞堵上，阻止浴室里水越来越多，一时半会更难以不下去。 他却摸到一只手。 史蒂夫诧异望去，韦恩少爷从工具包里掏出胶带递给他，仿佛刚刚手指相触，只是错觉。 史蒂夫把水管先堵上了。 他站起身，退开些，打开喷头，调节两下水温。 热水器在调到热水时开始工作，确实一下子就发烫，慢慢往冷水调，感觉没什么变化，直到热水器停止工作才变成冷水。 要么开水，要么冷水，倒也不必如此极端。 史蒂夫关掉开关，背后韦恩少爷的声音问道：“能修吗？” 史蒂夫摸了摸耳朵，开口道：“我先检查一下，应该是可以修的。” 检查过热水器，史蒂夫拧动热水器阀门，调低，然后又把热水器内胆拆出来，清理掉里面的水垢。 忙活完，走进浴室再开水，温度变得分明了。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史蒂夫刚想说话，就看到背后的韦恩少爷看着镜子里。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镜子里前胸湿透的自己，看到松垮的衬衫全然贴在他身上，胸口、腹部的轮廓，每一处起伏都被勾勒出来。 韦恩少爷的目光就在他身上流动。 史蒂夫僵住，脑子里似乎想起一个传闻，韦恩少爷男女通吃？ 好在对方自然移开了目光，在他转身时看向他胸口以上，问他：“怎么称呼？” “……史蒂夫。” “这样就修好了？” “如果想省事，现在就算修好了，我可以少收钱。如果多花点钱，我可以把破损的水管换了。” 努力伪装成一个合格的水管维修工的史蒂夫目光移到韦恩少爷脸上，他似笑非笑，于是史蒂夫又想起人家根本不缺钱，不会在乎换不换水管对应要不要给的那份小钱。 没想到韦恩少爷却笑了：“省点也不错，我给你结账吧。” 史蒂夫收好钱，走之前，把自己的名片送给韦恩少爷。 今天他还没有足够的机会完成任务，再加上目标一直守着自己，有些警惕，自己倒真成了一个水管工。 韦恩少爷手指夹着名片，挑起眉毛：“也不错，下次这个水管彻底坏了，还可以找你。” ———— 没多久，水管果然坏了，韦恩少爷打电话把史蒂夫叫了过去。 “你除了修水管还会修什么？” “基本都会。” “那你换了水管，再检查一下房子里哪里有要修的，我不想一个个问题爆出来，我一次次找维修工。” 说这话的时候，韦恩少爷皱起他的眉毛，大概有些后悔上次没有一次性把水管修好？ 史蒂夫还记得自己的任务，韦恩少爷提出这个要求，正好给他机会到处检查这栋别墅，他当然答应下来：“好的。” 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倒是别墅布置很是温馨，到处能够看到生活的痕迹，以及发现大型健身器材出了点问题。 史蒂夫剩下一颗旋纹螺丝，他把螺丝拿在手里，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转过头来，抬头看到韦恩少爷站在旁边，用那双钴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视线好像有着生命力，黏糊糊的。 史蒂夫莫名轻微战栗，心想大概是因为这位韦恩少爷有着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先生，请问您的家里有没有和这枚螺丝匹配的螺母？” 史蒂夫把手伸出去，摊开的手心，正是那枚旋纹螺丝，这款型号大，史蒂夫没想到会需要，这一个螺丝还是不知道怎么多出来的，而且还少了一个螺母。 韦恩少爷靠着门框，居高临下，似乎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好听，施施然走过来，弯腰伸手，手指不经意划过史蒂夫的手心，那么轻，就像一片羽毛搔动过。 史蒂夫眨动眼睛，盯着拿起那枚螺丝的手。 和他自己偏向于粗大宽厚的手不同，韦恩少爷的手保养得极好，白净，但又不是弱气的那种，莫名感觉有力，而好看。 史蒂夫好笑自己莫名的想法，收回自己的手，手指在掌心摩挲两下。 “可能有，但以前家里这些事都不是我管的，我不确定是否能找到。” “谢谢先生，请不要有顾虑，我可以先试一试使用替代。” 完工后，那颗多出的螺丝就留在了史蒂夫手里。 ———— “卧室的书桌好像也有些毛病，师傅可以帮忙看看吗？” 韦恩少爷这么说着，手指划过史蒂夫的胸口，微微陷进那膨胀的皮肉里。 史蒂夫终于确定，韦恩少爷在挑逗自己。 他扯开一些史蒂夫的衣襟，跟变魔术一般，把钞票塞到史蒂夫的衣领里，然后下滑，手指勾住他的腰带，稍稍用力，把史蒂夫往房间带。 他望向韦恩少爷，身体跟着他勾住自己的那根手指走，有些失神。 史蒂夫感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加快，在修水管、修柜子的时候，他检查了这间别墅大多数区域，而最有可能藏重要材料的卧室，是还没有去过的。 跟这栋别墅的风格一致，卧室里各处极好材质的织物，蓝色的色调很是温暖。 韦恩少爷引着自己先去洗了洗手，史蒂夫当然知道自己等下还要维修，洗手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但是当对方拉着自己，这些思考也就无关紧要了。 他侧身挤下一泵洗手液，打成泡沫，垂下眼睑时能看到眼睫毛很是浓密，神情有一种温柔。 意识到史蒂夫在看他，韦恩少爷抬起眼，就变得光芒四射来。 他的手指抚摸着史蒂夫的，慢慢帮他洗去手上的脏污。 史蒂夫恍惚感觉自己是一棵树，有风轻轻吹，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史蒂夫把书桌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要修的地方，倒是发现书桌是按照两个人的需求设计的，严格来说是两个书桌并在一起，有两把椅子推进桌下的空间里，两边书架和抽屉里有不一样风格的书籍和物品。 一边书架有关绘画的材料多，同时放在抽屉里的还有一些东西，比如医药箱、按摩锤等。 另一边则更加丰富，像福尔摩斯等侦探小说、科普书、专业书很是打眼，抽屉里放着陶艺玩偶、灰幽灵的手办等。 还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发现这个房间里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 史蒂夫转身看着双人床上的两个枕头，如此判断。 这个判断出现的那一刻，思维停摆一瞬，史蒂夫定眼看向坐在床上的韦恩少爷，干涩地开口：“先生，书桌没有问题。”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师傅，可能是这床有问题了，它似乎没有刚买时那么柔软，在上面动静一大就嘎吱响。” 韦恩少爷手撑在床上，摁了摁，含着笑看着自己。 史蒂夫被这么看着，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被拉带着到了床上。 韦恩少爷在他旁边坐下，把史蒂夫带来的螺丝还给他，在他耳边说：“我找到合适的螺母了，只是你却早早修好了，不过也没事，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史蒂夫捏着那枚粗大的螺丝，特工的身手和反应好像生锈了，低头就见韦恩少爷指腹蹭了蹭那枚螺丝的顶端。 史蒂夫头脑发热，不住躲避，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摸索，摸到了枕头的一角，便又想起这个房间里本可能有的另一个人。 “先生，你的伴侣……” 韦恩少爷轻笑一声：“为什么认为我有伴侣呢？” 难道猜错了。 史蒂夫刚松一口气，韦恩少爷带着点骄矜地声音就浸到他耳廓，随着一阵湿热，听到史蒂夫耳朵里。 “不过你猜对了。” 史蒂夫像是被钓的鱼，不上不下，憋闷地不说话，也不动作，浑身的肌肉紧绷。 韦恩少爷有些不满意手下发硬，手指戳动两下，看出他的不乐意，伸手到自己衣领底下，摸出一条链子，把链子上挂着的东西摸出来：“好了好了，你看这是什么，嗯？” 史蒂夫目光定定地盯着那枚戒指，手下意识摸到自己的颈项上挂着的那枚。 这是一对款式的戒指。 “亲爱的，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史蒂夫于是想到，自己的失忆、对别墅莫名的熟悉，别墅的布置、书架上的画册等等……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韦恩少爷知道他的众多情报，故意设置的陷阱。 是这样的吗？ 史蒂夫对上对方的眼眸，一秒沉溺入海。 他手里还捏着那枚螺丝，韦恩少爷从床头柜摸出什么塑料包装的东西，塞到他手里，倾身亲亲他。 史蒂夫看到他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螺母，像捏着一枚戒指，套入螺丝之上，催动他动动手，让带着同样螺旋的螺丝扭入匹配的螺母里。 两个人靠近的时候，彼此的细微变化都变得一清二楚，又因为交换的吻和莫名的感受而变得潮湿和模糊。 史蒂夫的记忆不明，还是想不起来，但是眼前的韦恩少爷又那么分明。 他动作不由得用力，手掌扶住韦恩少爷，不叫他撩拨了自己，却又要恶趣味地退缩。 当螺纹一点点扭入，深入，螺丝和螺母绞合在一起。 汗水还是什么的连同周身的热气混在一起，蔓延成包裹住两人的云雾，把他们化作两尾鱼，贴蹭在一起。 有时候，两人嫌太近了，或者在位置上有点小争执，又会打架，打得身上不少小伤口，痛得爽快。 到后面，房间里安静下来，史蒂夫抓住韦恩少爷的手，手指完全嵌入他的指缝，心痒痒地与他十指紧扣，脖子上的戒指与他的那一枚轻轻磕碰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动静。 他动了一下。 嘎吱嘎吱。 更大的动静是床，原来韦恩少爷没有骗他，床现在是真的坏了。 韦恩少爷命令道：“你明天要把床修好了，反正这是你现在的本职工作。” 水管工变维修工的史蒂夫点点头，把脸埋进韦恩少爷的颈窝里，被嫌热的韦恩少爷伸手推开。 史蒂夫拖长声音呼唤道：“布鲁斯——” 韦恩少爷昂起头：“你记起来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第101章 父母双打 两双蓝眼睛扭在一起, 就忘了情，发了狠了，要打上一架。 史蒂夫能够感觉到年轻的力量重新降临自己的身体, 他早已脱离关节损伤、肌肉劳损等的桎梏, 轻盈得连那颗老心也宽慰松放许多。 他注视着史蒂夫穿好训练背心，慢腾腾地在关节处戴上防护, 戴好护腕, 把黑色皮质手套套到手上，拉扯着皮料让手套贴合, 露出部分的手指。 史蒂夫也不催促，甚至把一把装有橡胶弹的□□和弹夹给布鲁斯装进战术口袋里。 橡胶弹还是学了杰森的。 而他自己则抄起以前留在这里的盾牌，边缘还被布鲁斯缠裹了一圈的白色防滑防伤的交待。 布鲁斯把那把□□摸出来, 抽出子弹来看，带着露指手套的手紧紧抓住那把枪, 先手点射史蒂夫胸口, 然后飘忽下移，“啪嗒啪嗒”一阵暴雨砸铁皮房顶的声音里，橡胶弹尽数打在史蒂夫前挡的盾牌上。 “哒哒。” 布鲁斯还在扣扳机, 但空弹声提示子弹打完了。 史蒂夫随着枪口向下而蹲身，盾面微微倾斜，耳朵一听到子弹打光，就顺手把盾牌倾斜着飞掷出去，盾牌边缘，铲车一样铲底盘。 布鲁斯不得不跳起，躲过盾牌飞铲，在空中另一只手摸出另一个弹夹，对准, 向上拍，卡住，人一落定，这一次枪口瞄准史蒂夫不被盾牌防护的手腕。 只可惜史蒂夫矮身翻滚一圈，橡胶弹击打在软垫上，反弹蹦跳起来，幽幽地落下去。 没了子弹，这次布鲁斯直接把枪一丢，趁着史蒂夫没站稳近身，左肘击，击打在招架上来的盾面上，发出“铛”的一声；右膝顶，没顶实，史蒂夫收腹卸力，侧翻一个身位，单手撑地稳住身形，手里的盾牌横扫出去，裹了胶布的边缘对准史蒂夫大腿外侧。 布鲁斯被扫得趔趄，左右手一上一下，从盾牌上下穿过，手臂压住盾牌，试了试和史蒂夫角力，不成，改伸手反抓擒拿史蒂夫的手，锁住手腕，向外一翻。 他汗得白里透红的脸对着史蒂夫，呼吸有些被打乱，短促嘶气一声，盯着史蒂夫的眼睛里全是胜负欲。 对此史蒂夫沉住气，和他比试了一番手上比试，却在布鲁斯持续发力的时候突然松劲，布鲁斯不可避免重心向前，一个头槌，砸得年轻人发晕，本能反应调整的时候，史蒂夫趁机侧出一步，一手擒拿，把人压倒在厚厚的软垫上，盾牌边缘抵在布鲁斯颈侧：“下一刻，你死了。” 布鲁斯脱力瘫倒，侧身陷入软垫里，黑发湿乎乎的，遵循重力作用乱着，他动一动，史蒂夫却没有松手。 布鲁斯心想他真是个巨力怪。 理智叫史蒂夫冷静，应该像以前给教育部门录制教育视频的时候一样得体。 但史蒂夫盯着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到大的年轻人，总是忍不住想到在唐人街赌场里看到的一幕，恨不得吼叫着告诉他不能把命摆上赌桌，叫他听进脑子里去。 而他又很明白这样的规训不是对方需要的。 棘手。 什么都是顾忌。 布鲁斯被摁住，无从转过脸来看史蒂夫什么神情，他也不恼，翻手摸到史蒂夫的手腕，没有用力，只是抓住。 他手心汗涔涔，当然史蒂夫的手腕也是，于是手底下都是湿热的，手指指腹摸到史蒂夫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很有力。 “史蒂夫，枪不好玩。” 史蒂夫一怔，松开手，不服输的年轻人瞬间探臂，手指抓住史蒂夫没有立马收回的手臂，用自身重力往下拉，同时弓腰发力，右腿横扫，膝弯缠住自己曾经教官的腰际，足踝迅速扣住另一侧跟上的足踝，锁住，腰腹紧绷，用力，猛地拧腰，剪刀一样就着斯蒂夫翻身而起，把人压倒下去。 肩胛骨撞击垫子的刹那，布鲁斯双臂绞住自己的猎物，手肘内收，十字箍颈，把史蒂夫的脑袋死死压在自己胸口。双腿同步收紧，像蟒蛇般向内绞压，髋部上顶，彻底钉住史蒂夫。 史蒂夫抓着盾牌的手下意识对准布鲁斯的脑袋，但看他眼睛里跟有火一样，顿了顿，松开手，眼睛闭了闭。 布鲁斯却很是高兴，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小时候看到了想要的，得到了，开心得很明显。 他没有继续加大力道，但也没有松，昂起脑袋去看史蒂夫的表情，就见他闭上眼睛，只是在那喘气，便忍不住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 史蒂夫想骂他一句小混蛋，但是又不想说话。 布鲁斯笑够了，回头看了眼被史蒂夫松开的盾牌，才松开手脚，翻到一边，和史蒂夫并排躺那，望着训练室的吊顶。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说枪不好玩？” “……为什么说枪不好玩？” 布鲁斯又笑，他已经有了极盛的美貌，平时是那种精心养护的华贵外表，现在增加许多攻击性。 “因为枪会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 史蒂夫于是想到的只有他刚来哥谭的夜晚，那个持枪的匪徒，就算布鲁斯和父母平安走出了那个小巷，他的心里也因此留下了很重的痕迹。 “那就不用。” “嗯嗯。” 布鲁斯侧过脑袋来，看到史蒂夫的侧脸，心里想到以前自己怎么没有多注意史蒂夫的长相，不过倒是对于史蒂夫的肌肉比较好奇。 小时候史蒂夫也任他摸，嗯，不用力的时候柔软有弹性，紧绷的时候就比较硬。 “史蒂夫，你有喜欢的人吗？” 史蒂夫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学校的女同学？” 布鲁斯轻微摇头：“我不确定，不过学校里很多人喜欢我，我参加舞会的时候漂亮女孩争着和我一起。” 听着好像是对某个女同学有些微感觉了，这事情托马斯和玛莎知道吗？ 史蒂夫伸手把落到额前的头发拊到头顶：“喜欢谁就去表白，你看着就像那种，不怎么需要追求人，就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真的对谁都可以吗？” 史蒂夫还记得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和班上女同学玩过家家一样在一起，没多久就分开的幼稚历史呢。 但认真一想，拿来和他说，可能就不那么寻常，不由问道：“也不一定，有的女孩希望慎重对待，想要一个真心的，有的女孩觉得和你在一起有压力而后退，有点的孩已经有喜欢的人……在一起最好要两情相悦？” 布鲁斯嘲笑道：“我感觉好像有一个从没有恋爱过的家伙在教我怎么谈恋爱。” 史蒂夫被噎了一下，但也不恼，坦然道：“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曾经差点和人在一起，而且我看过很多人谈恋爱。” 谁没看过很多人谈恋爱啊！ 布鲁斯感兴趣地凑过来问：“我没想到你竟然差点有女朋友，怎么没在一起，是对方嫌弃你一点都不情趣吗？” 史蒂夫往旁边移了一点，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布鲁斯却坚持问道：“怎么看你没有走出来一样？” “不是，她已经结婚生子，我不愿意再多说。” “真的吗？” 史蒂夫转过头来看着训练室吊顶，轻声说：“是的，过去的就都过去了。” 布鲁斯却觉得他不像是如此，一副很是好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那你之后为什么没有开始新的恋情？真要是过去了，你就不会孤寡至此。” 以前怎么没发现布鲁斯这么八卦？哦，或许以前他只是好奇的不是他的感情生活而已。 “因为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因为我没有遇到喜欢的……我不是一个轻易喜欢上别人的人。” “哦，所以你孤寡。” 史蒂夫有些气又有些好笑，半坐起身：“现在再来打一架？” “打就打！” 软垫垫得厚，打来打去，滚来滚去的，也不疼，疼的是拳打脚踢之下不可避免留下青紫，好啦，打完洗澡，然后一起到阿尔弗雷德处领药涂涂抹抹。 上药的时候布鲁斯在那龇牙咧嘴：“嘶，轻点轻点。” “忍着点。” 史蒂夫想到的却是萌萌的布鲁斯小士兵，现在这个，史蒂夫想开了，决定做一次人人讨厌的告状鬼，把布鲁斯瞒着的，他玩赌命的事情悄悄告诉托马斯和玛莎。 布鲁斯莫名感到一股微妙的寒意，忍不住左看右看，左想右想，也没找到源头。 但是当他面临双亲责问，托马斯甚至追着他打的局面时，似乎明白了什么，跑得飞快，和老爹玩绕柱。 好不容易托马斯筋疲力尽，跑不动之后，布鲁斯还没能松一口气，就被玛莎抓住。 “布鲁斯！” 累得气喘吁吁的托马斯望着妻子：哦，玛莎下手真狠。 夫妻俩知道布鲁斯正是叛逆年纪，西方的teenager很多闹腾得很，布鲁斯在为非作歹的、放浪形骸的、找乐子的、不长脑子的等等或者多项合并，相当人嫌狗厌的同龄人中，他也难免在这个年纪会对更多的体验生出好奇，但是被教得很好，知道不能沾坏的，知道后果知道分寸。 可夫妻俩不知道布鲁斯竟然一来就玩把大的。 当然，他们也不会预知到布鲁斯还能做些更大的。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作者有话说：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22；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灌溉营养液+2；读者“paramount”,灌溉营养液+1 布鲁斯小时候和女同学过家家式在一起不算赛博案底吧？ 第102章 爱情参谋 一个晴天, 太阳缀在灰蒙蒙的天上，史蒂夫下车，抬头看了一眼, 往前走, 就要踏上餐馆的台阶，却没有听到另一道开门声, 不由得回头望去。 和他一起来的布鲁斯根本没有下车。 怎么了？ 史蒂夫回身, 来到车门前，车窗也应着一般降下来, 露出布鲁斯矜贵精致的脸。 哦，面无表情的脸，被父母收拾后蔫巴得还没缓过来？ “史蒂夫, 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少年人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胸口的蓝宝石胸针与那双眼睛交相辉映。 他抬眸望着他, 嘴角拉平, 没有笑容，像只矜持的猫。 史蒂夫摸摸鼻子，问道：“怎么不下来？” “我还以为你是要把我留在车上, 自己去用餐呢。” 猫伸了伸爪子，在人心上刺挠。 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史蒂夫没有多想，拉开车门：“我没有。” 布鲁斯目光将史蒂夫打量一周，蓝如深海，光线不足时甚至会显出写蓝墨色的眼珠盛满带着湿气的挑剔：“你要说‘少爷，请下车’，嗯？” 史蒂夫顿了一下，似乎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然后运转过来，微微躬身，伸手垫在车门顶上，退开空间让人下车：“少爷，请下车。” 少爷下车，微微昂着下巴，盛气凌人，但是不让人讨厌。 “难怪你孤寡。” “为什么这样说？” “你看上去不会来事。” 史蒂夫就当被父母双打后的年轻人的应激，不与他有点毒的嘴巴计较。 “饿了吗？” 布鲁斯似乎瞪了他一眼，然后抬眼看着餐馆的招牌：“这家？我同学毕业时请他女友吃饭的地方，据说吃完之后就分手了。” 史蒂夫脑袋上升起一个疑问，茫然地问道：“为什么？这是公司里同事的推荐，上次你来找我，我就想和你一起来吃。” “因为毕业即分手，那是最后的分手饭。” 哦，不是因为吃了才分手，那就没什么问题。 “……那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点好餐，等待上菜的时候，布鲁斯撑着下巴打量着史蒂夫，那目光太细，不错开地，描摹分析着看到的一切。 “布鲁斯，你今天有点奇怪。” “……吃饭吧，史蒂夫。” 好在这家店果然当得起那么多人的推荐，味道很不错，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史蒂夫军队出身，吃饭比较快，而布鲁斯专门学过的礼仪，兼具速度和优雅，只偶尔把目光落在低头用餐的史蒂夫身上。 等到史蒂夫放下餐刀，叉子，用餐巾纸擦过嘴后，就等着布鲁斯吃完。 “你走神了，史蒂夫。” 史蒂夫移开目光，视线飘忽了一下，然后凝在眼前人脸上：“布鲁斯，和托马斯还有玛莎闹矛盾了吗？” 布鲁斯摇头，放下餐刀，伸出叉子叉住一块水果点心，放入嘴中，没几口就嚼完了，能够腾出嘴巴说话：“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真的不是吗？出来时玛莎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跟你说，但是没说。” 按照史蒂夫的想法，如果布鲁斯还是没能领悟到爱护自己的生命，不要把自己的安全放上赌桌，视其为儿戏，他也能够和托马斯还有玛莎交流一二的。 毕竟，他差点就成为布鲁斯的教父了！ 史蒂夫认为自己还是有责任帮助布鲁斯的。 “我说了不是。” 说到这个地步，年轻人有些恼了，倔强地直视着自己，叫史蒂夫别开眼。 托马斯和玛莎没有供出自己吧？ 如果不是这个，那是因为什么，史蒂夫又想到那天布鲁斯跟他讨论感情问题，刚刚再一次戳他，说他孤寡。 虽然确实没有对象，但是也不必反复戳他。 “那就是有了喜欢的人，想要我给你参谋参谋？” 布鲁斯奇怪地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使用餐巾，被餐巾挡住大半的脸很是平静，眸子攒人：“你真的能给我意见吗，史蒂夫？” “当然，虽然我恋爱经验不多，但是在你差不多年纪，我的朋友，布鲁克林小王子，人见人爱。也许某些经验我也并不推荐，但是我知道用真心打动人总是可行的。” 闻言，布鲁斯意味深长地开口：“用真心打动人？这种说法在我认识的很多人眼里，老土落后至极。” 史蒂夫并不赞同：“真心不应该被嘲笑。” 很老派很朴实的观点，布鲁斯点点头，认真地说：“是的。” “那你就是认可我可以当你的参谋了？” “史蒂夫教官，你转职成为史蒂夫参谋了。” “哈哈，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固执、木楞、神秘、不说实话、打人很疼……” 史蒂夫疑惑：“这真的是你喜欢的人吗？” 布鲁斯不自在地换一只手撑住侧脸：“……是的，有那么多不好，但是就是很喜欢。” 不太懂年轻人的恋爱了？ 史蒂夫调整了一下姿势，但其实也就是动了动：“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总不能就图人固执、木楞、神秘、不说实话、打人很疼吧，最后一项听上去也有些危险。 “我其实也不确定，但是我想要，就试一试。” 史蒂夫笑出一丝气音，但很快正色道：“你没有确认好自己的想法，就贸然想要开始，这对你，对你喜欢的人都不是负责任的表现。” 头顶的光给布鲁斯的头发蒙上一层淡淡的融化般的金粉，他紧紧盯着史蒂夫，深眼窝给他的眼睛留了深邃的光景：“我不想人离开我。” “你需要慎重思考你自己的想法，有些感情不是爱情。” 看着极其郑重严肃的史蒂夫，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打算立马开始，但我想要你参谋参谋，我以后可以给我喜欢的人带来怎么样的惊喜，可以吗，史蒂夫？”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去了一开始的玩笑，交叠的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微微收敛下颌，眉心不自觉地蹙起一道浅痕，年轻得过分的面容绷着，目光锁住布鲁斯，瞳孔里的光点一动不动，不带任何游移，叫人看出他的认真。 这叫史蒂夫怎么拒绝？ 在布鲁斯的要求下，两人来到了布鲁斯名下的庄园，他们的目的地是庄园主楼下的酒窖，是由采石场改造而来，岩壁厚，天然地温度、湿度等条件能够维持较小变化，改造后加上一些设备，就能达到恒温、恒湿、恒光等条件，让酒液在橡木桶中安静地发酵，而不是变质。 布鲁斯带着史蒂夫穿过长长的架设在大片葡萄地里的长廊，来到底下存酒的酒窖，手指随意划过橡木桶，数着数。 “这是爸爸妈妈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制作的一批酒，”布鲁斯停在最深处一个木桶旁边，伸手拍了拍桶身，转过头来告诉史蒂夫：“妈妈说，等我有了喜欢的人，结婚的时候就把这些酒打开招待宾客。” 酒窖底下很凉快，史蒂夫四处张望，都是酒桶，他低头也跟着摸了摸这些酒桶：“很有意义，你喜欢的人如果喜欢你，就不会拒绝。” “都说橡木桶在封上之后都是静默的，直到打开的那一刻，葡萄酒才会用味道说话。我们先尝一尝吧。” 移步到酒窖上，庄园里有布鲁斯这位庄园主人的私人空间。 酒窖里专门的人员取出酒液，装入酒瓶，倒入高脚杯中，就悄悄离开。 布鲁斯晃动着酒液，让深红色的葡萄酒挂染玻璃杯内壁，侧首看他：“史蒂夫参谋，干杯？” 他捏着杯梗，微微倾斜，杯肚和史蒂夫手里的酒杯杯肚轻轻碰在一起，发出轻轻一声脆响。 “干杯。” 第一杯，一口一口抿，史蒂夫估摸着这酒度数有十几到二十度，他慢慢喝着，思绪在身体慢慢进入微醺的奇妙感觉时飘走。 他有些上脸，面颊发红，人靠进沙发里，偶尔看一眼喝得很急的布鲁斯。 布鲁斯好像有心事，少年心事。 史蒂夫不擅长解决这样的问题，他那时候好像挺简单，当然他并没有就此觉得年轻时的纠结和烦恼就轻飘飘地无需在意，只是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回望时看起来就那么些事情。 而在当时经历的时候，大抵也是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 真好啊。 大概是甜涩的葡萄酒让他有些感慨。 就是他也会客观地评价，自己好像不适合当爱情参谋，但是看着布鲁斯喝闷酒，大概是需要一个朋友陪伴和开解的。 他会在布鲁斯需要的时候陪着他。 布鲁斯一杯又一杯，喝得热了，解开两个纽扣，侧头问史蒂夫：“史蒂夫，这里只有你和我，你找到你的好朋友了吗？” 史蒂夫的思绪卡住，整个人动作也停住，然后才转向布鲁斯：“某种意义上找到了，他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呢？” “如果没有‘某种意义上’这个限定词的话，我大概会和他一起生活，两个单身汉哈哈。” 布鲁斯摇动着酒杯，盯着酒液，凑上去仰头就喝，喝得太急，酒水从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滑下：“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限定词？” 说着他又小声嘟囔：“……有就有吧。” 史蒂夫好笑，把酒杯搁在桌上，倒在沙发里，仰面看着天花板：“足够好了，这已经是命运的馈赠。” 身边的人不知道喝了多久，歪歪斜斜地走过来，扒住沙发蹲到史蒂夫脑袋旁边：“那你为什么不回哥谭，而是去了堪萨斯州，是因为哥谭阳光太少了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2 第103章 意外的吻 少年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暗哑, 连带着说话时呼出的温度，那么近。 柔软的头发拂过史蒂夫的脸侧，他只要一转脑袋, 就可能与这个喝多了的年轻人近距离面对面, 他选择先维持着仰面的姿势，大脑里布鲁斯刚刚的话语慢慢地重复、盘旋。 哪怕不看布鲁斯, 都能确认少年话语里的在意, 他为此斟酌、慎重、再三思考该如何回答。 史蒂夫的久久无话叫布鲁斯心焦，怀疑他是睡着了还是不以为意又或者别的什么。 布鲁斯不由微微俯身, 一只手撑在沙发一角，低头看他到底什么神情。 他顺着视线看向天花板，没什么东西, 又垂眼看史蒂夫将目光移向自己，瞳孔微缩, 跟被烫到一样把头往里偏了一偏, 再用手掌挡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不回答我？” 嘴在手掌下，史蒂夫瓮声瓮气地回答：“布鲁斯，我只是那时候有些迷茫。” 喝了好多酒酒, 喝得头好像有些重，布鲁斯晃晃脑袋，反手把还没喝完的酒放在桌上，然后抓住史蒂夫的胳膊，耳朵凑近些，将晕乎乎地脑袋靠在史蒂夫的一边肩膀上，不满意地控诉：“说清楚点。” “我是谁？” 布鲁斯另一只手抓住布鲁斯的头发，手指用力，抓得史蒂夫有些疼, 但也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微微向上一点。 “你是史蒂夫。” “我不是史蒂夫史密斯。” “你是史蒂夫。” “我不是小史蒂夫。” “你是史蒂夫。” 喝醉的人重复着这一句，史蒂夫不确定他意识是否完全清楚，酒醒之后是否就把这些都忘了？ 他忍不住拿开手掌，捏了捏鼻梁与眉心处，吐露道：“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布鲁斯跟着说：“你是史蒂夫罗杰斯……” 大概名字对于一个人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意义，当这个世界有一个人叫出自己真正的名字，而且那个人是重要的人，史蒂夫竟然恍惚以为那葡萄酒真的叫他醉倒，口腔里残余的酒液的味道也咂摸出一点葡萄的甜味，连同暖风一般的醺醉感蒸腾上来。 布鲁斯抓他头发的手改变成插入他的头发里，大概是摸得舒服，手指不自觉地摩挲，有点像摸猫咪大王的手法，又有点不像。 可能是响应史蒂夫这种复杂的感受，他在史蒂夫耳边又喊了一句：“史蒂夫罗杰斯。” “嗯。” 史蒂夫轻应下，还是拿手掌把自己脸，尤其是眼睛给盖上了，他甚至还想捂住耳朵或者把史蒂夫推远一些，因为他凑得近乎要贴上他侧脸，吐息贴在他皮肤上，有些发痒。 “百变的史蒂夫罗杰斯。” “……嗯。” 从他变成中年史蒂夫再出现在布鲁斯面前开始，布鲁斯对他的称呼一直是史蒂夫，态度也没变过，他不会怀疑布鲁斯的聪明，布鲁斯应该从始至终，都把三个区别很大的年龄状态当作一个人，而史蒂夫本人也跟着装着糊涂，不愿意去挑明。 直到现在。 上帝啊，谁能够不为这样的布鲁斯动容。 哪怕现在布鲁斯一手钳制他脑袋，一手抓住他手臂，叫史蒂夫动一下都会有来自布鲁斯的阻碍，史蒂夫明明那么强壮高大，不是才成年的韦恩少爷可以控制住的，他都没有做出反抗。 哦，也可能因为布鲁斯对他的控诉叫他难过又愧疚。 他忍不住补充：“选择去堪萨斯州开农场，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当时恰好看到那边有农场主出售农场，而且那边确实适合种植。你写信给我，说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很高兴，谢谢你，布鲁斯，我会帮助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承诺。 这是一个难得的承诺。 听到布鲁斯耳朵里，就是巴拉巴拉巴拉自己一直需要史蒂夫，史蒂夫就会一直陪着他。 心底就像炸开的烟花，布鲁斯怎么也压不住嘴角，大脑为之清醒许多。 他抬起脑袋，左右看看，返头看到桌上还没喝完的酒，忍不住伸手就把酒杯又给端起来，大口喝下去，冰凉的葡萄酒在舌尖说话，他几下喝完，把杯子又放回去，然后又凑到史蒂夫耳边，这次他想上手扒拉史蒂夫。 说话的时候，还是看着他的脸好，最好面对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想那么做，也就真那么做了。 他一只手重新陷入史蒂夫的头发里，一只手托住他另一侧的侧脸，把他脑袋掰过来，和他面对面，让两双蓝眼睛能够对视，在对视中说说话。 “史蒂夫，再说一遍，你会一直陪着我。” “唔？” 布鲁斯拖住他侧脸的手的大拇指摁住了他嘴角，史蒂夫被这么一掰，额头撞到布鲁斯的下巴，还是史蒂夫自己抵着力往后退了退才避免磕到布鲁斯的牙。 想想就知道，一定是痛的。 “快说！” 掰人的手愈发用力，不容史蒂夫再抵抗，低头背光后蓝到发黑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史蒂夫，带着醉意的固执和蛮横。 在那一刻史蒂夫是走神的，他竟然走神了，因为布鲁斯靠他太近了，近到只要两个人中的一个人，稍稍往对方靠近，就会脸贴脸。 于是他刚喝过葡萄酒润湿的嘴唇，因为喝太急流淌下沾湿衣襟，显得亮晶晶的下颌到脖颈，还有那双眼睛，他在里面看到了发呆的自己……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迟迟没有听到想要的小醉鬼就掰他，热的手指捏他，无声催促，于是他下意识地如他心意：“……只要你需要，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世界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只剩下房间里彼此的呼吸声和突然变得像打鼓一般存在感明显的剧烈心跳声，布鲁斯甚至觉得时间都变慢了，凝固在此刻。 后背好像有些发麻，从脊梁骨窜到大脑带出来的，陌生又叫人晕眩。 布鲁斯怔怔地望着说出类似于永远的话语的人，他也全然望着自己，大概是喝了酒容易上脸，所以皮肤泛着红，但是眼睛是清亮的，所以说话的时候人是清醒的，能够清醒地把他装进那双永远温柔坚定的眼睛里。 布鲁斯知道，所有说永远的承诺的人都很容易食言，就好像曾经说要做永远的好朋友，一起长大的汤米因为父母离开哥谭而失约。 总有那样无法抵抗的原因，会把人给分开，于是大多数人不会轻易承诺永远，就算说出也难以实现。 他的理智告诉他，就算是史蒂夫说的，也不一定就能真的实现，毕竟人的一生多长啊。 可这是史蒂夫，是路见不平上前相助救下他们一家、在天灾中逆着逃难的人群到处救援、在刺客里杀得七进七出保护他的史蒂夫，他那么固执，那么坚定，那么厉害，不会轻易许下无法实现的诺言，所以他会兑现他的承诺的吧。 退一万步来说，以后说不定，现在也足够叫人心脏砰然跳动。 他受到蛊惑，缓缓低头。 史蒂夫仰视着他迷离醉态的眼，突然伸手抓住这个醉鬼的脖子，没有用力，全然是撑着他不叫他往下倒，略有些咬牙切齿道：“小混蛋，我是不是有劝你不要喝那么多？” 布鲁斯动了下脑袋：“嗯？” “你自己说要来酒庄，让我给你参谋参谋，以后你是否可以带你喜欢的人来这里表白吗？” “是的。” “那你现在喝得烂醉，我怎么给你参谋？” “唔……” 史蒂夫想要起身，被布鲁斯下意识摁住肩膀，不叫他起来。 史蒂夫疑惑：“你是不是嫌我的意见没有用？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布鲁斯脑袋有些晕，他抬起一只手扶了扶脑袋，但他感觉自己并没有醉，布鲁斯如此判断着。 他看着史蒂夫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于是史蒂夫还剩下眼睛望着自己，里面有不解，有浮动的星星点点，有在里面缓缓眨眼的自己。 他停在那思考了三秒，捂住史蒂夫嘴的手上移，把那双眼睛给捂住，感觉就对了。 “布鲁斯，你喝醉了。” 布鲁斯盯着他，慢慢说：“我没有醉，我也没有嫌弃你的参谋，你说得很对，喜欢人，就要真心换真心。” 史蒂夫被捂着眼睛，忍不住眨眼：“醉鬼都说自己没有醉。” 手底下有小蝴蝶一样的东西在扇动翅膀，布鲁斯感到手心一阵发痒，但是不愿意挪开手，还能吐字清晰地反驳史蒂夫：“我真的没有喝醉，你听我说话很有条理。” “如果你没有喝醉，就不会把我摁在这里不让我起来。” “可是无论我喝或者没有喝醉，只要你想起来，我都摁不住你，所以你现在还不想起来，史蒂夫，你是要睡觉了吗？如果你要睡着了，我可以给你唱摇篮曲。” “我还在说话，显而易见，我还没睡着，小混蛋。” 又反驳他，布鲁斯盯着总是说出反驳他话语，开开合合的唇齿，迟钝地想，还是不要说的好。 “布鲁斯？” 当嘴唇上贴过什么柔软，带点温热的湿意，然后又很快退开，有什么趴在他身上，不再动弹。 史蒂夫后知后觉，被盖住的眼睛猛地睁大，身体僵在那，一动不动，只有窗帘坠饰在风中轻动，撞在一起的清脆动静证明一切如常，世界没有异变，时间没有暂停。 在安静中，史蒂夫发钝的大脑找到一个理由。 布鲁斯，真的喝醉了。 这就是真相。 于是就可以归属于意外，成为史蒂夫生命中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把布鲁斯的手拉下来，看到在他怀里睡着的人。 小混蛋真的喝醉了—— 作者有话说：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24；读者“=”,灌溉营养液+2；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先发磕到了为敬~ 第104章 风吹叶响 起风了。 风从高高的桅杆吹过, 就带着咸咸的湿气；从面包房后厨的窗户吹过，就带着显现出炉的麦香；从精心打理的玫瑰花从吹过，就带着撩拨人心弦的花香。 史蒂夫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 手指间恍惚有丝绸一般的凉意划过。 他远眺着远处的海滩, 让风带走他喝酒之后的热燥。 “在看什么？” 背后的人轻手轻脚走到他旁边，眯着眼睛转动着有些发僵的脖颈, 手掌随意地把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后捋, 眼眸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海岸线圈住的海湾。 “没看什么。”史蒂夫转过头来, 微微抬起下颌，忍住了给自己扇风的欲望，问道：“睡清醒了？” 布鲁斯微微皱起眉, 抿了抿唇，极轻地撇过身旁人一眼, 只是见到的还是他温和地望来, 似乎能够包容一切。 他抬高双手，重重落在栏杆上，然后突然转身, 大跨步往外走：“嗯，睡够了，回去了。” 史蒂夫转过身来，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 从海上吹来的风把他的衣服和后背空出一层，他鼻腔里闻到那种咸湿味，暗藏一丝发苦。 史蒂夫拿出手机低头看一眼，给秘书发出一条讯息说他一小时后就回公司。 “史蒂夫？” 史蒂夫抬起头，门口上半身扭转过来的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怎么还不跟上来？” “来了。” 快速迈动的步伐带起一阵风，史蒂夫追上去, 把莫名其妙的一点思绪丢在脑后。 ———— 半夜，史蒂夫接到布鲁斯的电话，告诉他猫咪大王快寿终正寝了。 少年声音哽咽，带着些暗哑：“这些时日它愈发老了，完全无法想象它以前跑出去到处野，我看着它终日窝在猫窝里，就应该直到它快走了，我本该多陪陪它的……” 史蒂夫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就往外走，空出手来拿手机，安慰他：“我很快就到，等等我。” “……阿福说深夜打电话给你很失礼，让我明天早晨再通知你，但是我并不想那样。” 史蒂夫拉开车门，把车钥匙插进去，启动，把车倒出来，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出去，驶入夜色里。 “你做得对，我应该来见它最后一面。” 一路上大脑放空，手机通话一直没有挂断，布鲁斯在那边说着和猫咪大王的点点滴滴，史蒂夫开着车，时不时回应。 这个过程疾风在车窗外呼啸，史蒂夫脑子里很简单，就是快点开，开到韦恩庄园去。 等史蒂夫匆匆下车，阿尔弗雷德早早就等在那给他开门。 “麻烦你了，阿福。” 阿尔弗雷德微微颔首：“快去吧，猫咪大王还有布鲁斯少爷都在等你。” 史蒂夫奔跑着，他不需要和谁争名次，跑第一，但是他需要跑赢时间，在猫咪大王离开前见到它。 史蒂夫到时，猫咪大王被裹在一张柔软的厚毯子里，布鲁斯抱着它，低头看着猫咪，一直抚摸着猫咪，手机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而托马斯还有玛莎也难过地围在一边。 把电话挂断，史蒂夫上前，蹲身，毯子里的猫咪大王是史蒂夫见过它最瘦的样子，黑毛失去光泽，只在史蒂夫到来时，眼珠转动着看他一眼。 “猫咪大王……” 来到哥谭时，猫咪大王的灵动仿佛还在眼前，原来这么多年的变化，在猫咪身上体现得最快最明显。 史蒂夫伸出手，有些不敢用力触碰这只猫。 “喵喵。” 猫咪大王爪子轻轻搭在史蒂夫手上，史蒂夫也就轻轻回握住它。 旁边布鲁斯肩膀抖动，极力忍着不要发出哭声，惊吓到猫咪。 他是和猫咪大王生活近十年的人，加上才成年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别离，于是每一次别离都痛彻心扉，尖锐得难以回缓。 他才是最难以接受的那一个。 猫咪大王转向布鲁斯，胡子动了动，似乎还想叫唤一声，却没有了力气，只是最后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然后就不动了。 像是睡着了。 只是睁着的眼睛眼瞧着就散瞳了，里面的光熄灭了，留下一片黑。 猫咪大王停止了呼吸。 布鲁斯把猫咪大王抱紧，终于是忍不住，哭出声音来。 少年的肩膀收拢，一时显得有些清瘦。 三个大人陪着他。 布鲁斯抱着猫咪大王，玛莎抱着布鲁斯，安慰他猫咪大王去了小猫天堂，等到他多年之后去天堂的时候就可以再见到它。 托马斯拍着布鲁斯的肩膀，说猫咪大王寿数到了，是在他们的陪伴里，在幸福中离开的。 史蒂夫没有说话，他在布鲁斯哭得有些抽搐的时候提醒他该安葬猫咪大王了，不让他继续抱着猫咪哭泣。 布鲁斯这个现主人和史蒂夫这个前主人一起，就在韦恩庄园给猫咪大王安葬。 布鲁斯用湿布擦拭猫咪身上的污渍，他拿着布的手都是抖的，每望猫咪一眼都觉得还是难以接受事实。 然后用猫咪大王最喜欢的小梳子，像布鲁斯曾经很多次做过的一样，最后一次帮猫咪大王梳理毛发，阿尔弗雷德还拿来美毛精油给猫咪大王擦上，恢复它些许的油光水滑，让它走时还是只漂亮的小猫咪。 本来要给猫咪大王剪去指甲的，但是布鲁斯说猫咪大王在天堂也要当猫老大，所以就给它把指甲留下，只是多擦拭一遍。 玛莎和托马斯则把猫咪大王的玩具都找出来。 当布鲁斯带着用新棉毯包裹好的猫咪大王来到后院，在那里挖坑的史蒂夫已经挖出一个足够深足够大的深坑，旁边堆着一堆土等待回填。 把猫咪和它的玩具以及布鲁斯写好的小卡片一起埋葬下去，阿尔弗雷德放起一段猫咪大王喜欢的柔和音乐。 所有人都对它告别，布鲁斯最后看它一眼，将一罐猫咪大王没吃完的猫薄荷撒在它的周围。 史蒂夫盖第一把土是直接用手撒的，动作稍慢，然后先盖一层细土，轻轻压平，再铺一层砖块，避免小动物把猫咪大王的尸骨翻出来。 然后继续填土，堆出一个小土包，压平。 布鲁斯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株猫薄荷栽在上面，用三块石头围着，这才算葬礼结束。 到这时，早已经是第二天。 阿尔弗雷德提醒史蒂夫，在韦恩庄园里有一个为不论哪个年龄的史蒂夫专门留的客房。 托马斯看了眼天色，让他直接在韦恩庄园住下，继续睡觉。 夜风发凉，史蒂夫看了眼眼圈通红，侧着脑袋望着猫咪大王的小坟包，犹自沉浸在葬礼中，被玛莎一把抱住脑袋的布鲁斯，对阿尔弗雷德和托马斯点点头，道了一声谢，就跟着去了客房。 关上灯，躺进换上新床上用品，柔软得让人陷进去的床，史蒂夫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可避免地窜出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有关的回忆。 来时猫咪大王还年轻，他垂垂老矣。 去时猫咪大王已迟暮，他却青春还复。 猫咪遵循着自然规律，而他却得到了那个系统所说的“奖励”，而且系统早就不知存在与否，不知所踪。 史蒂夫恍惚想起，猫咪大王是这个世界上和自己唯二属于原来世界的生物。 现在猫咪大王离开，就剩下他了。 重返青春，到底是一个祝福还是一个诅咒？ 这谁也说不清楚。 越想越清醒，史蒂夫深呼吸一口，控制自己那些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呼吸，后知后觉的疲惫和睡意袭上来。 史蒂夫睡得不太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房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他睁开眼睛，警觉，睡意稍去，思考谁会跑进来…… 直到听到一声轻轻的抽泣。 是布鲁斯。 他沉默着，闭上眼睛。 布鲁斯自顾自地掀开被子，爬上来，像只壁虎一样抓住他。 少年是火热的，像个火炉子一样，他顿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睡不着了。” 原来被父母哄着，加上哭累了睡过去之后，布鲁斯做了个噩梦，在梦中惊醒了。 他不想吵醒父母，又不想待在自己房间里，他想要安全感，他悄悄来到了史蒂夫的房间。 他本不想惊扰到史蒂夫，就和史蒂夫待在一起，获取一些安全感，放任自己继续沉溺于悲伤中。 史蒂夫没有睁开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他身体有些僵，在布鲁斯靠过来的时候放软，沉默地包容他哭得有些哆嗦的身体的靠近，等待着他平静下来。 史蒂夫大抵有些矛盾的。 整个被子里全是史蒂夫的气息，说不上好闻还是不好闻，但是抓到的臂膀是温热的，可靠的，叫布鲁斯将脸贴近些，安静地得到一个拥抱。 气息全然笼罩，闻久了就觉得习惯了，布鲁斯不知不觉地就大脑放空，睡了过去。 史蒂夫在他呼吸逐渐平稳，真的睡过去之后，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他有些想伸手捂脸，捂住自己的眼睛，想轻轻地叹息出声，但是不敢动，也不敢弄出动静，怕一动、一出声就把好不容易睡过去的少年给吵醒。 在其他人起床发现前，他应该把布鲁斯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留着这样一个念头，史蒂夫闭上眼睛，在怀里多出一个热乎气的人的状态下睡了过去。 到凌晨五点的时候，史蒂夫跟有生物钟定时一样醒了过来，此时夜色里有些光，他确定布鲁斯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不会轻易被吵醒，然后抱起他把他送回自己房间。 看着他脸颊依偎着枕头，史蒂夫把被子捏好，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房间。 他没有立马补回笼觉，他拉开窗帘一角，打开窗户，听到了外面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 作者有话说：读者“赤乌流火”,灌溉营养液+10；读者“顺然”,灌溉营养液+20；“颜卿”,灌溉营养液+3；读者“=”,灌溉营养液+2[比心] 第105章 聚会谈话 布鲁斯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醒来的时候，他一阵恍惚，大脑空白。 但脑子一重新开机, 就又想起猫咪大王永远地离开了, 身体潜意识地开始受到抑制，情绪低落下去。 他恹恹地坐起身, 看到自己房间的熟悉布置。 如果不是他记忆没出问题, 布鲁斯差点要以为自己没有夜里跑去史蒂夫房间睡觉。 大概是他睡着之后，史蒂夫什么时候发现他在他房间里, 把他送了回来。 无论出于什么想法吧。 布鲁斯现在不太愿意去分析。 他起床，掀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洒进来, 驱散室内的晦暗。 肠胃空虚的动作一二，布鲁斯意识到自己饿了, 遂洗漱后下楼。 “阿福, 爸爸妈妈还有史蒂夫呢？” “布鲁斯少爷下午好，老爷在市政厅上班，夫人在希望学校参加活动, 史密斯先生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应该是公司的事情。” 布鲁斯颤动了两下眼睫，又说：“阿福，我饿了。” 阿尔弗雷德给他报了菜名，不少都是厨房在温着的，还有一些可以先做出来。 “阿福，煎鳕鱼加一份面就好。” “好的，布鲁斯少爷。” 布鲁斯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用餐，头顶的灯把他的影子压成一团, 他对着影子，整个空间比较空。 自从托马斯成为哥谭的市长，布鲁斯不可避免地发现父母陪伴他的时间变得少了很多，有不少次在家吃饭，只有猫咪大王还有阿福以及家里的帮佣在旁边。 其中猫咪大王早就成为了韦恩家的一份子，失去它就像失去家人。 这种难过一开始很是尖锐，像是捅刀子，人要直接过不去。 逐渐接受现实时，中间可能一度会让人逃避看到有关联的事物，这种难过就变成只要一触发，就撕扯伤口。 但时间久了，接受事实时，这种难过就变成一种弥漫性的隐隐作痛，不强烈，甚至很多时候会忽略，但是大脑知道，那道伤疤就在那里，不会消失。 布鲁斯哭撅过去之后睡醒，就处于中间阶段。 阿尔弗雷德帮他把猫咪大王的猫窝什么的都收了起来，他便也假装自己完全接受了，假装自己已经足够成为一名大人。 已经成年的大人布鲁斯握着叉子，把面叉起来放入嘴里，用食物填补一些落寞。 用完餐后女仆把餐桌给收拾了，布鲁斯就在椅子上发呆。 阿尔弗雷德悄悄出现，轻声说：“布鲁斯少爷，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请您的朋友们来韦恩庄园玩？” 布鲁斯摇摇头，他站起身：“我去散散步。”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今天哥谭阴天，但是也没有要下雨的兆头，天空挂着各样的像砰发的棉花团、跳起来的小肥羊或者什么也不像的形状云朵，布鲁斯在其中找到一朵像猫咪的，但是不够黑，所以不像猫咪大王。 意识到这一点，布鲁斯塌着肩膀吐出一口浊气，迈开步子慢慢地继续环绕韦恩庄园溜达，没有目的地，没有什么想法，完全放空自己。 带点冷的风把他没有打理整齐，没有定型的头发吹拂起末梢，他偶尔远眺，看到墙之后，看树梢之后，看总是笼罩在头顶的天空。 偶尔也因为飞过去的鸟、在树梢上窜过去的松鼠或者什么别的投注目光。 走啊走，走到布鲁斯以为自己要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布鲁斯。” 布鲁斯转头。 史蒂夫就站在他身后，鼻头有些红，微微喘气，慢慢走到他身旁。 “韦恩庄园有一场你们年轻人的聚会。” 布鲁斯紧紧盯着他：“我怎么不知道？” “你要上大学了，你的同学们之后也会去各地读书，以及希望学校也有新的一些年轻人毕业，你们都聚一聚，可以聊一聊以后。玛莎还邀请了一些你的其他朋友。布鲁斯，你们是未来。” 布鲁斯被史蒂夫拍了一下，下意识立正，把脊背挺得老直，莫名就轻松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眼睛都亮了些，他望着说得老气横秋，一副长辈姿态的史蒂夫，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这种说教口吻，但是又说不出什么顶撞的话：“知道了，我们往回走。” 两个人肩并肩往韦恩庄园走，史蒂夫偶尔会看一眼布鲁斯，但大多时候目光朝向前方，看着路。 “你什么时候送我回房间的？” 史蒂夫踢到了一块石头，上半身微微摇晃一下，很快就恢复平稳的步姿：“五点。” “我就是心情有些不好才去找的你。” “我知道，布鲁斯，你年纪轻，需要一些时间平复心情。” 布鲁斯意味不明地盯着他：“你就没有别的想要说的？” 第一次来韦恩庄园，是史蒂夫最老，看上去就辈分最大的时候，他那时候都没有张嘴闭嘴你年轻，你们年轻人的，跟他说话的时候还会特意蹲下来，和他面对面交流，那时候他就因为这个细节对史蒂夫加好感，怎么现在最年轻，看上去没比他大多少了，反而强调了？ 史蒂夫感到布鲁斯目光里的情绪，以至于被看得不是很自在，但是他绷得住，能够若无其事的回答：“我只是觉得你们同龄人有更多共同话题，没有别的意思。” “是这样吗？” “是的，这次聚会是玛莎、托马斯和阿福特意为你举行的，来的人很多和你有交情，是你的朋友，大家都很关心你……” “你没有参与其中？” “……希望学校那边有我的协调。” 当史蒂夫看到韦恩庄园的门时，几乎无法察觉地松了口气，他慢下步伐，让布鲁斯当先走进去，他在后头看着布鲁斯被蒙上一片彩带。 第一个是恰好在附近城市表演的扎塔娜，由玛莎邀请来的，她在一片彩带中出场，摘下帽子，亮了亮，然后立起，从里面摸出一只白鸽，她一松手，白鸽就飞到了布鲁斯面前，然后被扎塔娜用帽子拢住，就又不见了。 她做了一个表演结束的敬礼，然后给自己的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布鲁斯，好久不见，真是想你。” 布鲁斯见到她也高兴起来。 然后是之前搬走的托马斯埃利奥特，见到他，布鲁斯真的很惊喜。 “汤米！” 汤米也给了他一个拥抱：“布鲁斯，好久不见。” 之后还有很多人，甚至就连罗曼西恩尼斯都来了，他长高很多，人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阴沉了，就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给两个人都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不过布鲁斯心情好了很多，见到他也露出笑脸。 这么多人的陪伴也让布鲁斯一时忘记伤心的事情。 史蒂夫本想悄悄离开，阿尔弗雷德出现在他面前，一副有话说的架势，史蒂夫就也坐了下来，和这位聪明的管家聊天。 头发已经有些秃兀的阿尔弗雷德优雅地拿起茶壶给史蒂夫和自己倒了两杯茶，把茶杯推到史蒂夫面前，拿起自己那杯，聊了两句茶水之后，望着人群中的布鲁斯感叹道：“布鲁斯少爷现在很开心。” 史蒂夫喝了一口：“多一些陪伴，他开朗许多。” “史密斯先生，短时间把小埃利奥特找过来不容易吧？” 史蒂夫面色不变：“布鲁斯高兴就好。” “史密斯先生看上去很喜欢孩子，您现在正值青春年华，庄园里就有女仆对史密斯先生很是喜欢，相信您在庄园外也很受人欢迎，为什么不结婚生子呢？” 史蒂夫有一瞬间不想说话，有一种被催婚的感觉，他又喝了一口茶，才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史密斯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如果您愿意，玛莎夫人将会为您介绍合适的小姐。” “……我自忖还没有做好步入婚姻的准备，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请管家替我谢绝玛莎夫人。” 大概是察觉出史蒂夫不太想讨论这些，阿尔弗雷德就顺势转移话题：“好的，我会和玛莎夫人说，打消玛莎夫人的想法的。倒是有些想念大史蒂夫史密斯先生，他如今怎么样？” “还好。” 史蒂夫不想编造更多谎言，就这么回复，然后主动再换话题：“阿尔弗雷德打算什么时候退休？” 这已经是没话找话了吗？ 阿尔弗雷德微微挑眉，那边的胡须也微微上翘：“这可说不好，潘尼沃斯家一直服侍韦恩家族，我可能干到布鲁斯少爷结婚，拥有下一代，干到干不动了就会退休？也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职了。未来的事情，哪里说得准呢。” 史蒂夫跟着说：“是啊，未来的事情，哪里说得准呢？” 阿尔弗雷德注意到有花匠冲他招手，跟史蒂夫最后说了一声，起身离开。 史蒂夫看着他走开，坐得笔直的姿态松下来，感觉像面临了一次精英特工的审问和试探。 之前也见过阿尔弗雷德的一biu一个恶徒，真是不可小觑啊。 史蒂夫这么想着，布鲁斯似乎注意到他，在一个空挡跑了过来。 “怎么了，刚刚阿福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们聊了一下茶，他很渊博，我们聊得还不错。” 布鲁斯狐疑地打量他，他刚刚远远看着怎么不像：“真的吗？” “是的，倒是你，玩得怎么样？” “我们在讨论大学要做些什么，还互相加好了联系方式，现在在玩游戏，你为什么不加入进来？” 史蒂夫摇头失笑，没有接话，而是指着发现布鲁斯走开，在呼唤他的汤米他们说：“去吧，你的小伙伴们在叫你了。” 他还推了推布鲁斯，把他推向同龄人——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第106章 步步紧逼 布鲁斯回头望了眼, 确实是汤米在叫他过去，他摆摆手，又转过头来：“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没有事, 布鲁斯, 不过我可能等会还要回公司一趟……” 说着史蒂夫起身，准备离开, 却被布鲁斯上前, 一把抓住手臂。 他怀疑的目光死死盯着史蒂夫，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史蒂夫感觉到后脑勺上扎上来的目光, 这是一种人类对于注视的警觉。 他心里清楚看他的人未必有十分浓烈的情绪，但是他后背发毛，这完全是一种从没有有过的感觉。 “布鲁斯, 有什么事情可以之后说，你的朋友们也在等你。” “你在心虚什么？” 不远处年轻人们派对场景好像都虚化远去, 史蒂夫的眼睛里只有眼前人, 他的眼睛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符合他本人的倔强，只是史蒂夫并不希望布鲁斯在这里和他因为这样的事情和他倔。 紧接着就是他开口的疑问, 心虚？史蒂夫不会将这种态度称作心虚。 “没有，布鲁斯，”史蒂夫捕捉到眼前少年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受伤，他的手抬起，想要像过去一样摸摸他的头，但是更多的注视落到这里，他手顿在半空。 布鲁斯下意识偏向他停在那的掌心，被史蒂夫躲开。 他的手改做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然后抓住他, 给他转了一个身，在他背后轻推过去。 史蒂夫轻声说：“下次再说，布鲁斯。” 布鲁斯想要转头，但是史蒂夫的声音里已经有一丝请求。 少年人皱起眉头，但是没有继续追问。 他要知道什么，总会知道的，他有的是气力和手段。 费彻公司换上继承人带来的附带问题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三路科技对于搞垮吞并费彻公司谋划因为史蒂夫的出现落空，但是之前费彻公司已经造成的不利影响总不能说因为史蒂夫回归就一下子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损失的品牌形象，失去的客户信任，都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弥补回来的。 还有与三路科技关于技术盗窃、不当商业竞争等问题，也在进入诉讼准备工作，这不是一下子就见结果的，开庭前到开庭后都会有长时间的拉锯。 对方舍弃了他们收买的原经理，把所有黑锅都推在他身上。 更糟糕的是，费彻公司这边希望从他身上下手获取更多证据，背下黑锅的原经理就死在监狱里，还有帮他做假账的公司会计也在清算期间被发现心脏病发作死在家里。 这样的手段，史蒂夫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之前珍妮有关的一系列案件中，珍妮，还有他都遇到过，这种杀人灭口。 典型的帮派刺杀手段。 还有对公司关键技术人员，指控他们犯间谍罪，就更像上面一层面的手段。 就连鲍勃作为史蒂夫的亲信，他的家庭都被找了出来，作为拖住他的手段。 回哥谭后人倒是有了些温情，史蒂夫觉得这个变化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样看来，三路科技就更不简单了。 史蒂夫回公司联络了一些人，正好有税务局的来查帐，他也就出面了一下，主要是对史蒂夫不在期间费彻公司账务的补救要给这些官员看，其他费彻公司都是法务部门严格把关且上下抓得紧的。 有托马斯韦恩这个哥谭市市长的关系，以及费彻本身经营过程中那么些信得过的伙伴帮忙，史蒂夫办起来还是比较顺利的，只是对于三路科技罪证的收集因为有关人员死亡而进展缓慢，很多人员语焉不详，既不得罪他也不给他一些切实的帮助。 各方面不好下手，那么可以尝试将帮派这边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冰山酒店。 淡淡的霞光中，蓝色带着冷锐感的大楼拔地而起，一面面玻璃在光线中反射不甚明亮的光，各色衣装得体的人进进出出，倒是显得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史蒂夫把卡给前台，前台一看他手里的特殊样式的卡，立马微微鞠躬：“尊敬的贵宾，是直接住店，还是需要见我们冰山酒店的老板。” “帮我约见你们老板，请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就说是费彻集团老板寻他有事。” “稍等。” 说着前台打了电话，她放下电话，告知史蒂夫：“我们老板就在公司，请右转电梯直接到顶楼，那里就有秘书等着您……” 顺着她说得上楼，见到了似乎有些往横里长的霍根。 相比起他一身警服，眼前的霍根下压青黑，衣服松垮，人都憔悴好多。 史蒂夫率先打招呼道：“很感谢你在最近对费彻公司的照顾。” 霍根把他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直接，倒是有一个大训练室供他活动，他窝在里面，此时恹恹道：：“虽然我和你祖父辈分、父辈有关系，但是可不认识你。” “我是费彻公司的接班人，我们的合作关系不会断，合同在那里。” 霍根抽着一根烟，一侧嘴角压着烟头，冲他点头：“事情确实如此，但是你继承了飞车公司，我也在艰难地守住红头罩帮。” 现在哥谭主要有两个大帮派，法尔科内家族自从托马斯韦恩当上市长之后就不断衰落，而杰森创立的红头罩帮快速崛起。 杰森这个人不仅很能打，曾经多方出击也不翻车；还很聪明，很懂哥谭的规矩，不只是一味蛮干，分化、拉拢、挑拨、震慑等手段都玩得好。 而且这人身上也有些运道的，或者史蒂夫曾经猜测的“未卜先知”之类，多次做出当时看来似乎不对，但是事后看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只是杰森走得急，没能平稳交接，倒叫霍根这个前任警察遇到很多阻碍。 史蒂夫想到的不止如此：“不过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你是因为嫉恶如仇，差点打死重要的有背景的犯人才不得不脱下你那身警服的，我愿意相信你一些，只是现在的红头罩帮还没有能让我大力支持的程度。” 霍根察觉到一些可能，站起身，把烟掐了，让秘书给他配点小零食，自己迎了上来：“当然，我可是曾经从老史蒂夫开始就认识的，我还给他们秀过我的肌肉，最近费彻公司出事我确实是表现差了点，但是那不是没有你们史密斯的帮助，我也很吃力嘛……” 史蒂夫瞧着他，倒是性子也变化不少：“还能坚持吗？” “不太好，手底下损失好几个弟兄，我**他一家的，狗屎法尔科内***毒得很我咒他***还有一群鬣狗***脑袋里有屎，去哥谭湾里**，我……” 大概是不当警察后都没那么有顾忌了，嘴里冒出一些脏话，说话漫天*，史蒂夫忍了忍，到底还是没有在一个帮派头头面前要求他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还要注意语言。 在霍根的叨叨中，现在他主要问题是他做了些走私擦边的以及华人街的猪脚下水生意，运输线出了问题，杰森在时好好的合作者翻脸，偏他没有杰森的底气去翻脸。 他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连干几场大的立威，但是也得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承担起因为能力不足和地盘势力太大以及过度膨胀带来的无法阻止的人员、地盘损失。 “我无法帮你做走私生意，但是港口线可以给你便利，猪脚下水生意可以继续做，其他正当的路子也可以给你帮忙。” 霍根立马握住他的手：“有兄弟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费彻集团糟了刺杀是吧，我这里有些消息给你留着呢。” 史蒂夫很不适应他的画风，有些僵硬地装作要整理衣领而抽回手。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霍根这边先给了三路科技的部分干脏活的人的名单，还承诺之后会把人抓过来。 根据这些名单，史蒂夫派人去查，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甚至是扳倒三路科技的有力证据。 一同忙完，时间到了晚上，史蒂夫有些饿了，去了一家减脂餐餐厅吃饭，他吃得快，付完帐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来自于布鲁斯的电话。 史蒂夫想到派对就是下午开始的，大概要弄到晚上，这时候可能还没有结束…… 他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是安静的，只有一道呼吸声，对方似乎在一处安静的，较为封闭的空间。 “布鲁斯？” 那道呼吸稍稍加重了一些，布鲁斯幽幽开口：“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准备当作今天把我敷衍过去了。” 史蒂夫抓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攒紧，不答反问：“派对就结束了吗？我以为你可能要玩到很晚……” “你又转移话题。” “布鲁斯。” “利落点，直白说，史蒂夫，不要比不上我。” 史蒂夫被他言语中那点挑衅给挠到，要他怎么利落和直白？ 是说他不想让两人步入暧昧，还说家长有了怀疑，他在自行避嫌？ 他不是一个愣头青，就算一开始没有明白过来，也会在少年故意靠近，吻和夜晚进入他房间索取的拥抱里逐步察觉到一种越轨的倾向。 他比布鲁斯更年长，他明白这样的危险，他更加应该慎重和负责任，而不是继续放任和在他不清楚这有多么需要想明白的时候去趁机占便宜。 思及此，史蒂夫闭了闭眼，尽量让声音保持一种平静，不露出任何的可能激怒对方的情绪：“布鲁斯，你愿意接受我正式成为你的教父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2；读者“=”,灌溉营养液+2[亲亲][亲亲] 我是土狗，我喜欢这一口[捂脸偷看] 第107章 我不愿意 嘀—— 手机挂断音短促干脆, 史蒂夫微微睁大眼睛，把手机拿远，确定屏幕上是挂断的画面。 他抓着手机, 站在柜台边没有动, 餐馆里各种交谈声、走动声在耳朵里远远近近，飘飘忽忽…… “先生, 是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服务员上前询问, 大概是看他站在那太久。 史蒂夫回过神来，温和地摇头：“没有, 谢谢。” 他移步往外走，他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去把车开出来。 汽车里只有一个人, 门窗都关上，给史蒂夫隔出了一个独自一人的空间。 他安静地望着前方被车灯和路灯照亮的路, 天边已经暗沉下来, 路上的行人很少，车辆倒是还有些，不过相比起白天, 都少了很多，所以没有怎么堵车，一路开得很通畅。 他忍不住降下左边车窗，让夜风咕蛹进来，吹动他鬓边、耳侧的发丝，随之一起变得清晰的是风声、汽车的发动机声、鸣笛声、路过商场时可能的人声和音乐声…… 他意识到这并不能让他感到平静。 因为外面的喧嚣，无法让车子里的安静被打破，甚至在衬托之下，显得他周身更加笼罩在一种孤单里。 史蒂夫盯着前方, 略作思索：可能是因为布鲁斯对于他来说具有不一样的意义，一种属于异世之人的强相关锚定。 他未免不会受到一开始系统给他看到的失去父母的小布鲁斯的痛苦的影响，他会在进入这个世界后不自觉去照顾他，关心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助他。 然后就是长久相处产生的感情，那可以是友情，是亲情，是师生情谊，是一种复杂杂糅的感情。 但绝没有想过这会让布鲁斯在他身上找到情爱的可能。 史蒂夫连叹气都不想了，他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奇，一时的吸引，又或者别的什么？ 他甚至搞不懂，自己该怎么处理，会不会弄巧成拙，本来布鲁斯就是短期的迷惑，却因为他这边的态度产生逆反的心理，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在布鲁斯这个年纪，谁也说不准，他不能对不住托马斯和玛莎，想来想去，连以前布鲁斯小时，托马斯和玛莎让他来做布鲁斯的教父的事情都重提起来，希望委婉地表达态度。 只是布鲁斯直接挂断电话，似乎更明确地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想听。 混蛋。 小混蛋。 史蒂夫想起自己给布鲁斯做教官的时候，要是他还是他的教官，他就要罚他跑圈，一直跑，跑到他认错……史蒂夫心底又有一道声音，说着布鲁斯喜欢上人没有错，只是那个人是错的。 可以是差不多年纪的青春洋溢的女孩，甚至也可以是合适的男孩，但不应该是他。 但要怎么办？ 史蒂夫感到一阵虚弱，心里空茫茫的，文的，武的，讲道理的，不讲道理的都不如何，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他就跟投鼠忌器一般，蹑手蹑脚，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这么想着想着，史蒂夫又产生一个想法，可能是布鲁斯那边有什么事情所以突然挂断了电话，布鲁斯其实是可以接受他成为他的教父的，布鲁斯并没有喜欢他，这一切都是他大脑里的胡思乱想。 一阵铃声响起，史蒂夫敏锐的听觉在动静一开头就捕捉到了，但是大概脑子没那么敏锐了，以为是幻听，没伸手拿手机，等反应过来，已经响了一阵，整个车里都是这个铃声。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是布鲁斯，他去点接听键，铃声却停了。 原来是太长时间没有接听就自动断了。 史蒂夫手指有些僵。 那一刻，他宁愿自己去打机械士兵、外星生物或者别的什么。 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来一群打一群。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就算他是个艺术生，共情能力丰富了些，但是也是个士兵，他现在烦恼得很想去打架。 就在这种情绪达到顶点，史蒂夫有一瞬间螺旋升天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史蒂夫：…… 这一次史蒂夫看也不看，立马接听。 “老板。” 史蒂夫把手机拿到前方，盯着前路的眼角余光看了眼，是秘书。 秘书问了一个要他做决定的事情，浑然不知上司等的不是他的电话。 史蒂夫问了情况很快就做了决定，并给还在加班的员工们点了夜宵。 当手机又安静下来，史蒂夫稍稍放平心态，他经常要接电话，事情多，没办法。 他收敛心神，盯着路况变化，手机又响了。 估计又是哪个人找他聊工作、聊合作，史蒂夫注意着开车，直接接起电话：“这里是史蒂夫。” “……这里是布鲁斯。” 史蒂夫收拾后的情绪又涌动起来，他在风中不知道什么表情，索性笑了一下。 真是一天心情七上八下，被一个电话铃声钓得够够的。 “布鲁斯，你之前是不小心挂断了吗？” “我在你的农场里，你过来。” 史蒂夫鼻腔后位置发出一声：“嗯？” “布里克托郡，你的农场，不会在别的地方有了新的农场，就把旧的农场忘了吧？” 年轻人说话很冲，史蒂夫也不能自欺欺人说他对于自己当他教父这个提议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了。 史蒂夫想空出一只手来扶额头，还没接话，那头布鲁斯就在问：“怎么不说话？说想当我教父的时候挺会开口的。” “布鲁斯。” “有事说事。” “不要学阿尔弗雷德说话。” “迫不及待上岗教父来管我了吗？” “我就来。” 史蒂夫摁断通话。 布里克托郡的农场一直有人打理，给希望学校和工厂都有供应，属于史蒂夫住处的房子也一直有专门的人维持。 史蒂夫在那栋房子里看到了气鼓鼓地在那看电视的布鲁斯，他听到史蒂夫开门，眼角余光看着他进来，却不看向他，当他不存在。 史蒂夫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一旁，坐到布鲁斯旁边的沙发上，一路上的错乱已经不留任何痕迹，看上去温和平静，就像山一样可靠、厚重。 电视机播放的是灰幽灵，布鲁斯很喜欢这部片子，史蒂夫也不说话，跟着一起看。 屏幕里一道探照灯扫过，刚扫过的地方多出一个穿长风衣，宽檐礼帽在风中压得很低，只露出底下的下巴和一截面具的人。 远处钟楼敲响，这人出现在墙头，提着一个怪异疯癫的男人，抬起手，腕上的绳索枪射出钩绳，带着他飞跃墙与墙之间。 背后的爆炸响起，火光大亮，他坐进一辆车里，后面绑着那个男人。 镜头在城市里旋转，在空中飘飞的一张报纸上面“灰幽灵在哪”的报道上给定格，然后又转到警察局。 灰幽灵停在高杆的路灯底下，雨水在灯光中化成银针，落在他的帽檐，一会就不见。 车开过去，原本无人的路灯上多出了一个绑上去的男人，警察发现这人就是在城市里放火放炸弹的罪犯。 这老片子，确实有着一种魅力，史蒂夫再看一遍内容，还是挺喜欢的。 但是布鲁斯就不是很高兴了，他关掉电视，转向这个想要当作无事发生的人。 “你说的，下次再说，现在就是下次。” 史蒂夫扶额：“真的不考虑成为我的教子吗？” 布鲁斯盯着他，用脸骂人：“然后玩教父子恋？” 史蒂夫：…… “布鲁斯，注意你的言辞。” 布鲁斯腾地站起来，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他的盯视下低下头的史蒂夫，一把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拉近：“史蒂夫罗杰斯，我喜欢你。” 见史蒂夫面露抗拒，布鲁斯进一步问：“还是说你不喜欢男的？” 史蒂夫仰着脸，他当然能够直接制服这个不知道在哪里学坏，并把这些坏招用在他身上的年轻人，但是之后呢？布鲁斯只会越打越反弹，而且对他用武力也不是史蒂夫会做的，他努力平复情绪，尝试好好讲：“布鲁斯，不是性别的问题。你就像是东升的初阳，而别看我现在看上去好像年轻力强，但是你知道的，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垂垂老矣，外表再怎么变，也掩盖不了我早已老去的事实。我们之间隔着的时间，就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我们不可能。” 布鲁斯咬住下唇，原本脸上的不驯和张扬破碎，他忍不住松开领带，伸手捧住眼前人的脸，手指抚摸过浓烈的眉毛、光洁的眉心、高挺的鼻梁、紧致的面颊、柔软的嘴唇再到隐隐有点胡茬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抓住史蒂夫的手，去摸自己的脸：“就不能假装，你就当你如同你的外表一样，我们刚好合适？” 史蒂夫的手掌很是僵硬，只是虚虚地拂过他的面颊。 说到这个份上，他的纠结已经抛下，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本应该属于他的坦然，以及对自己实际状态的无奈：“我不能假装，假装自己和你一样年少，然后去贪恋你的年轻活力，那样会让我更加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是个将拥有青春的你拖入泥潭的卑劣者，我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我也不能这样做。” 布鲁斯的手指颤了颤：“如果我愿意呢，我明知道如此，我还是愿意呢？” 史蒂夫手下放，改放在他的肩膀，慢慢把布鲁斯推开：“布鲁斯，我不愿意，我对你不是爱情，我不想生活在罪恶感里。到了这个年纪，我不能不懂事，早知是错误，就不能开始。”——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2；读者“=”,灌溉营养液+2 OOC请见谅 第108章 失眠难安 他们之间明明看上去靠得那么近, 但是实际上变得很远很远，从没有感知到的远。 双肩上推开他的那双手用的力气并不巨大，动作也不迅猛, 只是包含着一种不容许拒绝的强硬, 布鲁斯也确实做不出抵抗，就这么僵硬着被推开来。 他的大脑还在急速运转, 他抓住一个点, 急切开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种阻碍, 你是不是就喜欢我？” 史蒂夫那么多不应该，不能够，不愿意, 却没有说不喜欢他。 哪怕他说了一句那不是爱情，布鲁斯也试探一个可能。 史蒂夫坐在沙发上, 收回的手掌搭在沙发皮面上, 他仰着头，灰色的领带歪歪扭扭，白色衬衫有些被扯皱, 但那两汪蓝海温和却平静得过分：“布鲁斯，任何假设没有意义。” 整个空间都变得局促起来，四周的空气都在向布鲁斯压迫，钻到他的胸腔里持续挤压他的心肺，他急促地喘息，紧紧盯着史蒂夫，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地动摇和心软。 然而没有，一点都没有，他坚定得让一个少年人的萌动的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曾经敬慕的特质，在对于他的时候，一样没有变。 爱他那种坚持，也恨他这种坚持。 布鲁斯突然移开眼，侧低头，看到他垂在裤侧边的攒紧的手，看到地板，而不能再看有着某种残酷的人。 他忍耐着，避免声音随着有些凌乱的呼吸而颤抖：“好吧，我懂了，以后，或者说这段时间，我们就别见了吧，之前约定好送我去上大学，也不需要了。” 最近他都不想看见这个人。 他知道是自己任性，但是他完全想想不能之后继续见面怎么相处，而且他知道史蒂夫会遵从他的要求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再也忍不住，快步逃出这间有对方的屋子，他走得越来越快，快到迈步姿势跟不上速度，改成奔跑，跑走了。 而史蒂夫还坐在沙发上，迟迟没有动，仿佛一尊蜡像凝固在那。 他怔怔地捕捉着任何还能听到的声音，远去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只剩下乡野里的虫鸣重复不停。 满室剩下死寂，比之车里更加让人心里空落。 史蒂夫不知道想到什么，摸出手机，盯着屏幕。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体贴，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打来电话，哪怕一个找他聊工作的人都没有出现。 他移开眼，手掌手指抓住手机，逐渐握紧。 但又想到这天太晚了，他站起身。 而一个人步入黑夜的布鲁斯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停下来慢慢走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那个人农场和韦恩庄园之间路程的四分之一。 两地之间不远，有开车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这郊区人家少，他现在这个位置漆黑，一边黑沉沉的田地，一边幽深，伸出各种鬼手一样的树枝的树林，头顶只有几颗可怜巴巴的星子。 “嘶——咧——” 哪怕布鲁斯的大脑已经告诉自己这是林子里的美洲仓鸮的鸣叫，但是这一声鬼一般的叫声猝不及防从能够藏很多的林子里炸出来，他还是一个人，下意识就感到害怕。 他一脚踩到一根松脆的架空的树枝，嘎吱一声，他跳了起来，忙不迭摸出手机，借手机的光亮勉强去照脚下的路。 手机屏幕的光相比这四周的夜色实在是太暗淡了，但是有这么点光，布鲁斯也觉得自己心里没那么慌了，甚至因为堵得慌，还被吓，决定对可能出现的家伙拳打脚踢。 管他是人是鬼还是动物，正好心里憋得慌，敢出现，就统统打倒！ 这么想着，布鲁斯竟然还真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就着手机光回到了家。 看到家，布鲁斯有些想哭。 好像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遭遇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回到家，家就是一个能够诉说委屈，疗愈受伤的避风港。 他家里没有什么男孩子不能哭的规训教育，但是布鲁斯还是或多或少会受一点这样的社会规训的，所以他忍住了，快步往家里走。 阿尔弗雷德看了眼庄园门外的黑暗，如常地迎接他回来，也没有对他早早结束派对跑出去，然后现在这样子回来问一句什么。 不过布鲁斯还是想到了那时候看到阿尔弗雷德和史蒂夫似乎说了些什么，内容量来看，不应该只有有关茶。 有关茶的知识确实能讲很多，但是史蒂夫不是讨论的好对象，所以一定还讲了别的什么。 如果是别人，布鲁斯还需要去套话或者侧面打听什么的，对于阿福，布鲁斯直接问：“阿福，下午你和他说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注视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回来时眼圈发红，神情受伤，看方向，他是从史蒂夫史密斯那里回来了。 下午他才代表老爷和夫人试探史蒂夫史密斯，晚上两个人必定发生了什么。 而且看样子，布鲁斯少爷被打击到了。 阿尔弗雷德心下轻轻叹息一声，那样一个人，正派，守规矩，必定是年轻的布鲁斯少爷主动，而史蒂夫今天正式拒绝了布鲁斯少爷。 他就通过各种细节推测出了大致的情况，也就知道布鲁斯说的“他”指的应该就是史蒂夫。 阿尔弗雷德帮布鲁斯解下外套，引他去洗洗脸，给他拿毛巾擦拭：“我们聊了聊茶，我也了解了一下他的个人情况。” “个人情况？” 阿尔弗雷德又引他坐下，给他端来热饮：“是的，布鲁斯少爷。” 布鲁斯垂下眼眸，坐在那没有立马接话，手捧着茶杯，汲取一些温度。 理智上，他都已经和那个人说了以后，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要见面，所以这点聊天也不要问来得好。 但是他感情上想知道。 那个人之前都没有这样摊开来跟他拒绝他，他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们之间聊的内容影响了他的态度。 “你们大概说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把一小碟子小甜饼放在他的面前：“他告诉我他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做好步入婚姻的准备。” “你们为什么聊到这上头去了？” “我看着他很爱孩子，便说到家庭上去了。” 布鲁斯胡乱点头，把那碟子小甜饼吃完，上楼回房间了。 说来可笑的是，他听到阿福说那个人喜欢小孩子，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亲生小孩。 这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倒是那个人喜欢照顾小孩子应该是真的，小时候他就是被照顾的那个，那种被偏爱，被记在心里的感觉，布鲁斯最知道不过。 只是那个人不是偏爱他一个人的，他开希望学校，支持慈善，也包含一部分对于年轻人的关怀。 直到洗完澡埋进被窝，布鲁斯拱进柔软的枕头里，他才把这些纠缠的心绪先统统抛下，只留下满腔的难过。 他手指抓紧枕头角，不断用力，心里情绪到达顶峰的时候，五指捏成拳，捶了两下床。 然后翻了个身，仰面朝着没开灯看不清的天花板。 一动不动，他在黑暗中眨动眼睛。 他有点想猫咪大王，如果它还在，自己就可以抱抱它。 失眠。 或许是他太过幼稚了，不够成熟，所以史蒂夫把他还当作孩子…… 他应该更理智，更冷静，更聪明。 这么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而带着一身夜晚的湿露回到房间的史蒂夫还没有睡。 史蒂夫拿起笔，随意翻动着备忘录的纸张，似乎从中感觉到时间的变化。 他没有让自己过度沉浸在某种情绪中，而是对着自己手写的备忘录上，按照日期一条条地写上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比如过两天希望学校还有个毕业欢送会，虽然他已经不是校长，但是他还是需要参加。 最好给学生们面对未来加油鼓劲，就算是校长换了，费彻也换上了继承人，他们的前途也不会受到影响。 而且去看看那些孩子，对于史蒂夫来说也是一件心里高兴的事情。 比如珍妮狱中表现良好，她快要出狱了，史蒂夫还要去看望她，庆祝她出狱，也商讨她以后的生活怎么过。 他就在珍妮出狱的那天上画上了标记，在旁边写上“珍妮”，提醒他自己。 比如他还是需要知道这个世界应该处于冰封中的史蒂夫罗杰斯在哪里，避免一些意外的发生。 这个事情没那么急，也比较麻烦，可能需要这个世界霍华德的帮助。 按照正常时间线来说，找到并解冻的史蒂夫罗杰斯还需要大概十多年。 如果不到时间就找不到，那也没办法。 史蒂夫这么想着，清冷落在肩头。 他握着笔，望着窗外受到房间里灯光吸引的飞蛾在玻璃窗前徘徊不去的场景有些出神。 移开眼睛后，低头一看，纸上不知道何时写上了五个字母，合在一起就是“布鲁斯”。 他下意识想要划去，但是想了想，没有动笔，而是翻到原本写好的，送布鲁斯去上大学的事情安排，用笔从左下方，斜向上到右上方，全部划去。 这样也好。 保持些距离，让彼此能够冷静思考，尤其是布鲁斯。 布鲁斯大概只是一时的情绪上头，过些天就好了，说不定就把这些事情忘了，甚至可以当作一件小事让它过去。 而到那时候，如果布鲁斯还是认他这个朋友，还需要他，他就按照承诺过的出现；如果不认，如果不再需要他，他就不再出现在布鲁斯面前，慢慢地搬走——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璇玑”,灌溉营养液+2；=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5-09-10 09:57:41谢谢灌溉和地雷，时间应该要快进了 第109章 艾琳校长 被停职不久的希望学校校长艾琳马洛心知肚明自己来这里的次数可能不多了。 夏天的哥谭味道总是大些, 希望学校距离工业区没那么远，所以哪怕学校里被做了不少绿化，空气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 艾琳踩在希望学校新铺的大理石台阶上, 平底皮鞋发出微弱的刮蹭声, 而她一年多前第一次进入希望学校时，这地板还是木制地板, 还是因为去年冬天学校领导在上面摔了一跤狠的, 才换掉那早就布满痕迹，一下雨雪就滑溜得狠的老伙计。 保安还是那个保安, 他拦住她，礼貌但不容拒绝：“女士，这边是重要人员专用通道。” 艾琳抓紧了手里的公文包, 点头，头上的白发让人看得更清楚, 她没有多说什么, 顺从地转向普通来宾通道，亚麻衬衫的袖口在手腕处晃荡，显得有些空落。 礼堂铺上了厚厚的红毯, 四周摆了很多盆栽，装了新的水晶吊灯，就连顶上都镀了新的镀层，又新又亮，那光落在艾琳头顶，她在最后一排坐下，突然想起自己自己作为校长时，想要将一到夏天就闷热的宿舍装上空调，但是董事会坚持把那笔钱用来给礼堂装水晶灯。 由希望学校创始人和首任校长聘用, 自己又做了投资，还是她的聘用人的领导笑着对她说：“礼堂不弄好，影响了学校的门面，不利于热心助学的社会人士对我们学校形成好印象。” 之后也是他把艾琳挤下来，自己代行校长，加上投了钱就觉得自己是董事了的董事校长。 还把第一任校长看好的一位东方领导以莫须有原因排挤了出去。 “艾琳校长您好，这是本次毕业典礼的参会册。” 带着志愿者帽子，穿着志愿者马甲的学生弯腰时，对艾琳露出一个笑。 “谢谢。” 艾琳接过硬质的册子，上面第二页就是毕业典礼安排，并不复杂，包括领导讲话、毕业生代表讲话、拍合照。 后面是希望学校的全面介绍，毕业学生介绍。 可能是因为没来得及更新，上面最大领导没有换成现在费彻公司的老板，还是那个现在的校长，也就是董事校长。 进一步她注意到学校理念里加入了精英二字，在介绍里加入精英化教育的理念，在未来的学校发展规划里，要招收更多精英化学生，走其他学校一样的介绍信加高学费的路子。 就连这一届的毕业学生名单都分为了两类，一类是贫困资助生和传统入学学生。 艾琳作为在教育界工作多年的人，哪里看不出这是背离希望学校的初衷，把原本大量的经济条件不好的学生打上贫困生标签和别人区分开去？ 而且看着下一步就是把这些学生大量排挤出去，去拥抱更有钱家庭的孩子。 可是那样的话，什么学校不行呢，希望学校和其他学校有什么区别？ 她坐在最后，看着重要嘉宾一个个入场，她知道这次韦恩家族的玛莎夫人会参与，韦恩家是希望学校的重要的资助人，虽然学校不按股权管理，但是那位夫人确实有很大的话语权。 毕竟掌管着学校赞助的一大钱袋子。 艾琳希望能够和那位夫人搭上话，她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教育观念。 学生的管风琴响起，艾琳注意到玛莎韦恩从侧门进来，艾琳又看向毕业生开始列队入场，她在第一排看到了叫做凯瑟琳的女孩，她走路时会微微踮脚，这方便人跑走，这代有部分东区贫困孩子的特点。 董事校长在那里发表了一串让人昏昏欲睡的，大量官话，掺杂一些要搞全精英化教育，要把学校当公司运营的死活的讲话。 然后是凯瑟琳和一名男学生作为代表讲话，先讲话的是男学生，这孩子回顾了自己的过去，感谢了学校老师的培育和自己的努力，并展望了未来。 艾琳为他鼓掌，挺好的，也是一个贫困家庭出身，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孩子。 接下来就是凯瑟琳：“如果学校是公司，那么学生就成了商品，我这种穷商品还能榨取什么呢，这具身体？” 她一开口，艾琳胳膊上汗毛都要竖了起来，她第一反应不是看凯瑟琳，而是看在台前的董事校长，果然，他的表情已经僵硬起来，紧紧盯着凯瑟琳。 她继而观察其他人，她的目标玛莎韦恩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似乎在认真听凯瑟琳讲。 “在东区我看到很多没有读书的人变成混混，变成做皮肉生意的，变成路边的一具尸体，我不想成为他们，我希望通过教育让我走上不一样的未来。如果教育不能提升人，改变糟糕的命运，那么教育就成为了某种种姓制度的一部分。我知道教育需要巨大投入，但是请给我们一个发展、回馈的机会，等我们加入各位老师、前辈，我们不想成为商品，我们想做一个人，学成后回报学校、回报社会！” 女孩字字珠玑，落地似有回声。 礼堂一片安静，安静中有人带头鼓掌。 艾琳把手掌都鼓痛了。 不知道怎么，变成全场都在鼓掌，就连董事校长也不得不跟着鼓了两下。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很有影响的人物在场，还有记者在，董事校长势必要提前叫艾琳下台。 艾琳注意到董事校长在拍大合照的时候去和费彻公司老板的代理律师路易安德森打招呼。 费彻公司换老板，换成了小史蒂夫史密斯，是个金发蓝眼的大帅哥，但是今天似乎没有出现，而是能够代表他的路易安德森参与了。 本来也希望去和大史蒂夫的儿子就学校教育交流一二的艾琳还有些遗憾，担心这个小史蒂夫和大史蒂夫格外不一样，并不看重这边，甚至不愿意支持希望学校。 但是情况变糟糕的就是董事校长也打这个主意，已经顺利和路易安德森打上交道了。 艾琳心里着急，又注意到凯瑟琳和玛莎韦恩聊上了，也顺势上前。 旁边一个高大的志愿者正在给每个学生发学校准备的毕业贺礼，是一个个红色的扁形盒子，这个志愿者一下子拿老高两摞都没有问题的，倒叫一边看着的艾琳有些分神和担心。 玛莎正和凯瑟琳说这话，看到艾琳，伸手和她握到一起：“艾琳，好久不见。” 艾琳没想到这位尊贵的贵族夫人、市长夫人，竟然还记得自己，不由得握紧对方的手：“好久不见，玛莎。” 玛莎上下看了看艾琳，感叹道：“艾琳，你瘦了。” 艾琳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变得空落了许多，因为她的教育理念和现在这个董事校长不合，对方又不知道获得了哪里的支持，开始排挤艾琳，接着学校升级转型的由头把艾琳挤走了。 只是她不甘心，她出生于哥谭东区工人家庭，磕磕绊绊读完书，选择了当时她最好的选择，成为一个老师，在多年的教书育人过程中也对于教书产生出深厚的感情。 她是真的很想要哥谭底层的孩子也能接受好的教育，产生做校长来改变哥谭教育界的一部分的念头。 只是教育界大量白男也会因为她是女性而阻碍她，拖拽她，她先从管理做起，越往上升就受到没有背景也没有那根东西所形成的障碍越多。 但是她不放弃，大点的学校不接受就从小学校校长开始做起，自己出资也行。 就这么磨砺着，直到她看到希望学校，以及希望学校招聘校长的简章。 这是她见到的最好机会，符合她理念的学校，志向一致的前任校长……所以她来了，这一次竟然没有被刷下来。 哪怕后来艾琳发现是因为董事校长认为她比较好拿捏，不容易掌握话语权，她之后束手束脚，多次碰壁，她也对这件事感到幸福。 而现在，她的工作，她的事业，她的幸福被迫停止了，她不接受，她要想尽办法拿回来。 怀着这样的念头，艾琳哪怕面颊有点消瘦，眼睛也很明亮，很是具有感染力。 她叹息一声：“我失去职位后，我总是不自在，我还是想要回到岗位，为学校工作，继续做这所学校的引领着者，我甚至想要成为这艘大船真正的领航员，把哥谭一批一批难以获得学习机会的孩子培养出来。” 玛莎看了眼正在接礼盒的凯瑟琳，又转回到艾琳，神秘一笑：“这一年多，艾琳你做得怎么样有目共睹，你现在怀有这样的想法让我佩服，如果可以，艾琳你可以试一试找找小史蒂夫史密斯，他作为现在希望公司的实际掌控者，他会愿意听你聊一聊你的想法的。” 艾琳露出惊喜的神色，没有想到就这么轻易得到了玛莎的帮助，她这样的人物，就这么说一句，也不会是无的放矢，那必然是切实地指导她怎么做的。 “好了，之后的事情之后说，虽然有些人做得不体面，但艾琳你毕竟是这批孩子们曾经的校长，现在和我们一起拍毕业照吧。” 就连发毕业礼物的志愿者也被拉过来一起合影。 之后艾琳就听说小史蒂夫史密斯降临希望学校，而他的秘书找到她，邀请她来到学校和小史蒂夫史密斯面谈。 但她还打听到董事校长似乎和路易安德森交际大成功，就要获得小史蒂夫史密斯的授权了！ 艾琳不知真假，但是绝对不会拒绝与小史蒂夫史密斯见面。 对方会不会真答应了路易安德森？ 金发蓝眼，会不会也是一些白男的傲慢、沙文主义等丑恶嘴脸？ 猜测纷乱，艾琳也有些忐忑，但真到了小史密斯史蒂夫面前，她平静下来。 没想到，对方很是友好：“你好，是艾琳马洛？” 艾琳点头：“是的。” 小史密斯史蒂夫让她坐，秘书给她倒了水。 “请说说你如果是希望学校接下来的校长，你会怎么做？” 一听这个问题，艾琳就觉得稳了，她拿出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电脑和文件。 文件给对方看，电脑来放幻灯片…… 再度成为希望学校校长，那个董事校长不太懂事，之后也被迫懂事的滚蛋了，艾琳都有些觉得恍惚。 之后和老板熟了之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问小史蒂夫史密斯：“老板，我跟你面试的时候，看你就好像有些眼熟。” 小史蒂夫史密斯就笑：“怎么说？” 他拿起一顶志愿者的帽子戴上，艾琳就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毕业典礼上发礼盒的志愿者！”——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宝们如果不太喜欢看这种他人视角，我之后正文就少写 第110章 珍妮出狱 头顶的云像是一块被刀笔直裁开的灰布, 平坦舒展，东风垂直方向把云层往前推，形成一条一米多宽的灰色与蓝色的过渡带, 直推向监狱大门口南北方向的马路。 史蒂夫向坐北朝南的监狱走过去, 左脚还在灰云底下两块，右脚后脚跟却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 跟在他后头的瑟琳娜频频抬头, 看头顶同时包括阴晴两种天气的天空。 珍妮提着箱子, 本来在监狱门口发呆，脚下不见影子, 全身笼在阴天里，面容也变得晦暗。 两边人忽然看到了彼此，史蒂夫走向珍妮, 瑟琳娜冲珍妮招手。 在那一瞬间，过渡带在风的作用下推动移过他们脚下的马路正上空, 珍妮怔怔望着他们, 头顶就那么从阴天换了晴天。 整条柏油路都亮得晃眼起来，就像昏暗的舞台上灯光师在正确的时刻把所有的灯光打开，就连路边的树叶边缘都被阳光镀上亮边。 珍妮在这其中, 突然咧嘴笑起来，张开双手，迎接满怀光明。 三个人找了一家餐馆先吃饭，聊天时话跟讲不完一样。 瑟琳娜先对于刚刚神奇的气象景观啧啧称奇一番，然后把东区还记得珍妮的几个邻居送的小礼物给她，给她说自己在希望学校读书，成绩一般，但是走体操的途径，拿了不少的奖牌。 原本会成为猫女的瑟琳娜成为了体操运动员, 虽然这里没人知道这一点，但是这里的三个人都为此感到高兴。 珍妮在瑟琳娜吐槽运动队里的朋友的时候，珍妮眼角余光看向温和笑着的史蒂夫。 上一次见面是一年半以前，这一次见史蒂夫又变年轻了。 这大概就是神对于善良的人的庇佑。 珍妮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很清楚自己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只是对于史蒂夫不同而已。 瑟琳娜咬着喝果汁的吸管，注意到珍妮看向史蒂夫，便为她介绍：“这是小史蒂夫史密斯，我看他们一家三代人，起名都不需要费心，全用一个。” 说着她不由疑惑看向史蒂夫：“你们家族不会都叫史蒂夫吧？” 史蒂夫忍俊不禁：“没有，这只是图方便。” “那你们有够图方便的，”瑟琳娜嘟囔道：“还不如告诉我是为了纪念父辈呢。” 珍妮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让史蒂夫不好接话，于是开口：“史蒂夫，今天你能和瑟琳娜一起来，我很高兴，谢谢你。” “不用谢，珍妮，你能提早出狱，我也你高兴。” 瑟琳娜目光在两个人之中转了一圈，又问了句珍妮最近过得怎么样，出狱后有什么打算？ “在监狱里我专门学了裁缝与服装设计，还拿到了工业缝纫机操作证书，还完成了三年的实习，之后我可以先去服装行业找找工作，之后我想自己做衣服。” 瑟琳娜不太确定地说：“那就是要做服装设计师了？” 史蒂夫把瑟琳娜喜欢吃的沙拉和珍妮喜欢吃的鸡排分别往她们面前放，先珍妮一步肯定道：“是的，是服装设计师。” “我要做哥谭最好的服装设计师之一，至于未来会不会成为全国最好的，甚至世界最好的，那就以后再说。” 珍妮握了握拳，她在监狱中也经历了很多，出来之后，人瘦了一点，但是眼神是亮的，生机勃勃。 按照瑟琳娜的感觉来说，是她多了野心，那种对未来的热切就像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咕嘟咕嘟的，瑟琳娜很喜欢这样的珍妮。 史蒂夫没有说话，只是在服务员把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介绍和推荐一二，让她们多吃些。 吃过饭，史蒂夫开车先把把瑟琳娜送回家。 回到家的瑟琳娜站在姐姐身旁看史蒂夫和珍妮两个人上车，有些疑惑。 这两个人是不是认识？ 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一种熟人感，聊天的时候也不会尴尬。 汽车里只剩下史蒂夫和珍妮。 史蒂夫问珍妮：“你之前租的地方住不了，你的东西都还在我之间开杂货店的房子里，里面卧室没人住，如果你一时找不到住处，可以直接住那边，帮我维持好干净卫生就好，也可以在那住一晚，我再给你找个房子住。等之后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再搬家。对了，身上还有钱吗，要不要借你一点？” 史蒂夫这么说着，珍妮就想起初见时，史蒂夫把钱给她，却要她给做衣服。 他没有直接给予，都是适当的帮助，也不让她会觉得冒犯……冒犯？其实她并不介意拿钱砸她的“冒犯”，那种自尊早就被粉碎过，但是史蒂夫似乎又把那种东西给她点了出来。 他只是正视了她的自尊的存在，倒让她不好接受“冒犯”了。 想到这，珍妮微微一笑：“那就先住你原先的住处，我这个情况能省点也就省点，直到我找到工作，我就搬去上班的地方的附近。我实习什么的是有工资的，虽然不多，但还不至于需要借钱。” “不用那么有压力，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一直受你帮助，总要有些压力的。史蒂夫，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鼓励我在监狱里接受学习，一直给我送书送最新杂志，鼓励我好好表现立功减刑。” “你有那样的毅力，有着不断学习上进的动力，也想要获得更好的生活，珍妮，我只是让你尽早了解了你能够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做出最终选择的是你自己。” 史蒂夫提前打了电话，他把珍妮送到东区那间还在开着的杂货店，店是由一个退役士兵家庭的嫂子开着，但是她每天要回家，后面住处也就没有人住，珍妮正好可以住进去。 史蒂夫把珍妮的箱子从后备箱搬出来，领着珍妮进去。 里头嫂子正在看店，先看到当先走进去的史蒂夫，就跟史蒂夫打了招呼，虽然她认识的是大史蒂夫，但是她看小史蒂夫也跟自家人一样。 “嫂子，这就是珍妮，之后她就住后面，麻烦你了。” “没事，正好” 嫂子看到珍妮，就给她介绍厨房和卧室，说卧室里东西都是洗过刚换上的，让她放心住。 珍妮谢过嫂子，先把自己的书和笔记放进桌子上，她让史蒂夫忙自己的去。 史蒂夫出杂货店，看着上面换了店名的招牌，又望向玛法老夫人故居的方向。 这么些年过去，玛法老夫人也在两年多前去世了，而这条街也有些旧，原本的房子多了不少岁月的痕迹。同时街巷里也多出一些店，做一些新装修，住进了一些新的人。 “史蒂夫？” 史蒂夫回头，看到汤姆阿卜杜拉站在旁边，眯着眼睛不太确定地看着他，断眉耸起，似乎在确认什么。 十年过去，这个曾经在史蒂夫来到哥谭第一晚上在这街上巡逻的巡警脸上多了不少皱纹，发鬓掺了不少白的。 相比起很多人，他似乎老得有点明显。 而且光看警服，大概有了些升职。 史蒂夫也眯着眼睛打量汤姆，似乎在辨认自己是不是认识他：“你好，警官？” 汤姆看了眼旁边的杂货店，又转向他：“老史蒂夫是你什么人？” “爷爷？” “那看年纪差不多，长相也像，原来他孙子都有啊。” 史蒂夫微笑应了几句，然后说：“警官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回家了。” “回家吧回家吧。” 汤姆摆摆手，走开了。 说是回家，其实是回公司，他作为老板，就不可能不忙，尤其是费彻的摊子越来越大。 他处理完一百件事项，突然停下来，盯着电脑陷入沉思，然后找出法拉以及杰森的联络方式。 史蒂夫to法拉：你真的不考虑回来接管费彻吗？ 史蒂夫to法拉：我累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史蒂夫to法拉：今天天气不错，正适合去户外运动，也可以去写生，而不是让我在这里处理好像根本处理不完的工作。 盯着法拉始终不回的消息，史蒂夫眼神有点发直。 秘书走进来，又给他的待处理工作增加十多项。 史蒂夫：…… 史蒂夫暂时不想工作，转向电脑。 史蒂夫to杰森：你离开哥谭也才一年多，你的手下就开始分裂了。 史蒂夫to杰森：布鲁斯和我吵架了。 史蒂夫to杰森：法拉不回来，要不你回来接手费彻？ 杰森也不回消息，史蒂夫叹了口气，继续上班。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玛莎的电话，她直接说想要和史蒂夫聊一聊，请他到韦恩庄园一叙。 史蒂夫心里提了起来。 如果是跟慈善等工作或者非工作的其他事，每次玛莎找他开头都会说清楚是什么事情找他。 但这次只说和她聊一聊，还是头一次。 史蒂夫又想起自己从大史蒂夫变成小史蒂夫，不能拿大史蒂夫时的经验完全判断小史蒂夫时遇到的事情…… 好吧，如果是和他聊布鲁斯的某些事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和他不愿意去相亲一样，他也不想做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 索性史蒂夫直接问：“请问是聊哪些事情？” “史蒂夫，聊的事情可能有点多，包括去堪萨斯农场玩、以及最近布鲁斯奇怪的状态等等。” “布鲁斯会在场吗？抱歉，我们约定最近绝交一段时间。” 电话里玛莎的声音似乎有些诧异：“难怪他最近有些……如果你不希望他在场的话，明天布鲁斯会出门，午餐在外面吃，我们可以约在明天。” 最近有些什么？ 史蒂夫忍住没有直接问出来：“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 “好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第111章 好好聊聊 哥谭的暑湿被海风堆在岛上, 天气有些闷热。 史蒂夫在敲门得到应许后推开书房的门，水晶吊灯开着最内圈的灯盏，光线拂过深红的波斯地毯, 玛莎穿着休闲西装, 正在办公，低着头写着什么, 听到动静抬头看他。 “不好意思, 史蒂夫，我没忙得开, 可以稍稍等我三分钟吗？” “当然可以，玛莎夫人。” “那就坐在一边休息一会，书柜里也可以挑本书看。” 说完她又垂下头继续工作。 而阿尔弗雷德适时走进来, 给史蒂夫端来茶和点心。 史蒂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手指细微地在摸扶手上的花纹。 旁边的窗户半开, 扇页偶尔被风磕得发出一声“嗒”响, 阿尔弗雷德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这一点，上前去吧窗户卡住，于是那动静就消失了。 不知道多少次来到韦恩庄园了, 可是这一次史蒂夫手脚束缚得厉害，他按照玛莎的说法在旁边抽出一本故事书。 书壳是硬质的，表面渗着凉意，史蒂夫打开来，拈着纸张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等到玛莎喊他的时候，史蒂夫又忘了故事书里说了什么。 “史蒂夫。” 玛莎放下笔，发出轻轻的一点动静，她后推椅子，起身走到史蒂夫旁边的沙发, 她坐下后双手叠放在膝盖上，肩线笔直，抬起眼望向他，突然笑了。 “史蒂夫，今天阿尔弗雷德做的小甜饼很好吃，多吃点。” 史蒂夫点点头，张了张嘴，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按我昨天说的，我们先聊去堪萨斯农场玩这件事，史蒂夫，对此你有看法吗？” 史蒂夫将一块小甜饼塞进嘴里，吃完，默默又吃了一块，嚼嚼嚼完才开口：“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可能常驻那边种地，这是我的爱好。” 玛莎还是笑，就好像史蒂夫这样简单的话语都有什么笑点一样。 “玛莎夫人，如果是最近去的话，我可能得忙着费彻这边，没法和你们一起，如果是之后，就看以后的安排。” “好吧，这其实是凑数的事情拿来说说的，我对于你是放心的，但是布鲁斯，叫我心忧。” 他没有等史蒂夫说什么，自己也拿起一块小甜饼放在手里，没有立即吃，而是接着说：“在他八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去影院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幸好你救了我们。但是他那时候那么小，害怕极了，回来之后就多次做噩梦，哭着醒来告诉我和他爸爸，说梦里我们把他一个人留在世上。” 果然，玛莎也知道自己年龄会逆向变化，甚至说不止有玛莎和托马斯，就连阿尔弗雷德也在两次大变活人之后发现了这一点，只是这一次玛莎直接没有假做这么离奇的事情不存在而已。 史蒂夫没有作声，因为她诉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玛莎顿了顿，把那块要被手指温度软化的小甜饼放进嘴里，让那股甜味占据味蕾，从中获取一些力量。 吃完后她没有拿第二块，而是继续说：“我们事后调查，好似就是劫匪不满于我们在码头制定的规矩，让每个工人有平等的更好的待遇，却也阻断了他们通过欺压别人获得优越感，甚至在别人头顶上活着，就想要激情杀人。但是我和托马斯并不认为就这么简单。我们想要把事情弄清楚，保护好布鲁斯，也让哥谭更好一些，所以托马斯竞选哥谭市长，我也全力支持他。” 玛莎所说的很多细节都不是是史蒂夫所知道的，他安静地倾听着，没有立马出声反馈，而是用眼神示意自己在听。 “这么些年，我和托马斯也做了很多，经常忙于工作，等现在回过头看，我们又发现，我们因为工作，又有些忽视布鲁斯，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他。” 说到这玛莎拧起眉头，叹了一口气。 “玛莎，布鲁斯知道你们很爱他，他长成了一个很好的人。” “当然，我知道他知道这一点，他很聪明也很体贴我们，但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像很小的时候那么任性一些会不会更好？”玛莎说着，直视向史蒂夫：“在我们无法每天送他上下学，只能尽力和他一起吃晚饭，周末花一些时间，忙起来也不得不放他鸽子的时候，史蒂夫，是你，做他的教官，接送他，陪着他，甚至出席他的家长会。所以你们有着深厚的感情，我觉得是存在因果关系，顺其自然的。” 史蒂夫微微放慢呼吸，手指悄悄蜷缩，只是眼睛没有移开，眼神没有躲闪，只是目光有点点几乎难以发现的凝滞。 “史蒂夫，”玛莎的声音不高不低，温和有节奏：“请不要有沉重的心理负担，我们都很清楚，是布鲁斯先对你产生了爱情，我们作为家长也相信你的人品，不存在长者引诱小男孩的情节。” 史蒂夫唇线抿紧了些，呼吸变轻，眉头轻蹙，但意识到蹙眉可能引起误会，又控制着松开，只是没有接话。 “我和托马斯的婚姻也是联姻的产物，只是我们恰好也相爱而已。我们很清楚找到爱的人并在一起多么难得，也并不打算过度干涉布鲁斯的感情，我们不反对布鲁斯的恋人是男性，但我们也不希望他在还没有做好足够准备的情况下草率地步入这之中，所以我请阿尔弗雷德试探了你的情况，也有预料到你会拒绝布鲁斯。” 说到这，玛莎突然神情郑重向史蒂夫道歉：“我想要为此向你道歉，对不起。” 史蒂夫沉默了片刻，玛莎也一直等待着他，史蒂夫还是开口：“我能理解，玛莎。” “谢谢你的原谅，史蒂夫。我和托马斯还没有就这件事和布鲁斯聊过，他也不太愿意说他的感情，但我们很清楚，你这样的存在，对他来说多么重要。大概，年轻的时候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要不然眼睛里看不到其他人。” 玛莎认真看着史蒂夫，自带海报感，比明星还让各种人都着迷的外表，还有相识得越久，就愈发发现的金子一般的内心，拥有二者的史蒂夫已经足够叫人难忘，却或许还要加上一个身份——美国队长。 第一次见湿漉漉，从海上游到哥谭，军人出身，高道德，身手很好，还用盾牌，名叫史蒂夫，种种叠加在一起，这不是明牌美国队长吗？ 这样一个人，小时相救，长大的过程中的陪伴和保护…… 哪怕玛莎希望布鲁斯能少些困难，就连恋情也最好避开同性相恋可能遇到的坎坷，恋人也不要复杂如史蒂夫，她也得承认，布鲁斯对他动心再正常不过。 “我不清楚史蒂夫你是否有丝毫的接受布鲁斯的可能，会不会没多久就有了自己的感情，但我的设想是布鲁斯经过两年左右的时间搞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清楚同性相爱需要面对的更多压力，接受感情带来的好与坏，尤其是在他现在喜欢的人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情况下，承担起作为一个同性恋人的责任，再来向喜欢的人告白。哪怕之后他心思改变，我都是这样想的。” 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来看，都得说玛莎为布鲁斯考虑得很多，她爱着她的孩子，希望他少受伤害。 “玛莎，未来多变，我无法对你做出任何有关的保证……” “当然，史蒂夫，这只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想要表明的态度，听说你和布鲁斯要‘绝交’一段时间时，我确实松过一口气，我总是希望他的人生顺利一些，就连恋情也是，但是我又疑心他会错过，会因为错过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但这都是我和托马斯的纠结想法，并不能强加在你身上，我会找个时间和布鲁斯好好谈一谈，在谈之前，我想请求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对布鲁斯，对我们家产生隔阂，以至于影响我们原本的友情。” 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大概也不会比玛莎想得更周到，进退更得体的了。 史蒂夫对此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只是点点头，答应下来，又吃了几块小甜饼。 换了一个话题，玛莎说：“这么些年，我和托马斯也做了很多，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哥谭隐藏着一些罗网……” 两个人又谈了一些别的，就连韦恩集团和费彻的合作也那么说下来几项，对史蒂夫这边让了一些利。 史蒂夫在韦恩庄园吃了一顿午餐，之后就回公司上班去了。 上班是日常，不想上班也是日常，哪怕公司是史蒂夫名下的公司。 想去画画，哥谭还有不少地方是史蒂夫没有去过的，尤其是一些经典的，宏伟的哥谭建筑，让史蒂夫很有绘画下来的想法。 史蒂夫也不知道玛莎和布鲁斯是什么时候交谈的，怎么样交谈的，在史蒂夫划掉的去送布鲁斯入学哥谭大学的行程日期前一天，说着一段时间不要见面，连约定好的事情也作罢的布鲁斯突然发来消息。 布鲁斯to史蒂夫：明天哥谭大学要开学了，天气不错，所罗门韦恩纪念图书馆的彩绘玻璃、相邻的哥谭河河面都会反光，据说很漂亮，史蒂夫，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史蒂夫没有立马回复，他就迟了那么十几秒，对方的消息就又发来了。 布鲁斯to史蒂夫：还有希望学校有人毕业，也入读了哥谭大学，你会来吗？ 布鲁斯to史蒂夫：……史蒂夫，我会用更加成熟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的，见面后再聊一聊好吗？ 史蒂夫被问了三条，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请个假去画哥谭大学？—— 作者有话说：读者“桥敛之”,灌溉营养液+1 第112章 别扭在意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午后, 就连史蒂夫都忙完后躺在家里院子的躺椅上吹风，享受难得悠闲的时光。 不寻常就出在今天来了从未来过的客人。 他悄悄地来，默默地占据了布鲁斯习惯占有的躺椅, 棕色的头发有些长地散在脑后, 霞光映在他金属的手臂上，学着史蒂夫眯起眼睛, 看风吹玉米叶, 看鹭鸟伸展翅膀从池塘里飞起，看天边的云霞像烟雾一样静静地变换。 时间好像慢下来, 节奏转入蓝调音乐。 两个人分享着这一刻的宁静和风景，谁都没有开口，巴基的各种疑问也在看到史蒂夫的那一刻而变得没有那么急。 当然, 如果布鲁斯不来，两个人可以躺那更久, 就连什么吃的喝的也可以拿到躺椅边吃喝。 和史蒂夫和好之后, 对于退回到朋友这一步的他，史蒂夫并没有出现与往常有什么不同的表现。 除了人因为一走开费彻就出乱子而忙碌工作之外，一切就好像没有变。 但是布鲁斯不会被这种假象所麻痹, 而忘记曾经发生过什么。 只是他很好地缓了下来，甚至有时候会想，反正史蒂夫没有离开，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他们就能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是史蒂夫有了找伴侣的想法，他也会是第一选择。 布鲁斯原本的笑脸收了起来，盯着一直属于他的躺椅。 或者说盯着躺在那个躺椅上的人，一个陌生男人。 他刚走过来, 哪怕没有开口获知什么，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和谐温情，他们像家人，像朋友，但又难以用这些描述说过来。 布鲁斯又转向史蒂夫，故作委屈，中间又看了一眼就差没刻上他名字的躺椅和此时占据他的躺椅的人，只是不主动开口说话，要对方先来哄他。 史蒂夫以为他又是来躺躺椅吹风的，从躺椅上下来，把位置让给布鲁斯：“来，你坐吧。” 布鲁斯：…… 布鲁斯不语，只是一味地瞟巴基。 史蒂夫终于接收到一点信号，给两个人互相介绍了。 “巴基，这是布鲁斯韦恩，我在哥谭的朋友。” “布鲁斯，这是詹姆斯巴恩斯，来自纽约的朋友。” “你好，布鲁斯。” 巴基坐起身，感知到这个富家少爷身上产生的微妙敌意，他忍不住瞥了史蒂夫一眼，然后跟不再言语，好似今天的社交量已经完成，不愿意再干。 “你好，詹姆斯。” 而布鲁斯观察得很仔细。 硬朗、帅气的脸，左脸靠近耳朵处有一条浅白色的伤疤，深棕色的眉毛略宽，眉尾锋利，面无表情看来的时候显得警惕。眨眼频率低于一般人的频次，绿眼睛对着史蒂夫目光是正常的，对着他时会泄露一种无机质感，好像感情有点匮乏。 整体上看，好像一把随时可能出鞘的刀。 这个状态再加上这个名字……是史蒂夫的战友加朋友。 更进一步的，就是史蒂夫离开哥谭那一年多的重要原因，那个最好的朋友，挚友。 布鲁斯想清楚这一点，那种剑拔弩张要针对对方的劲就消减大半。 一个是尊重一位英勇的为国家牺牲的战士，二来他没有必要去为难人，他一开始也是因为自己的躺椅被占所产生的下意识地不悦。这种不悦不意味着他就要去对史蒂夫的朋友不善，那会让史蒂夫为难，也显得他自己很幼稚。 “吃饭了吗？” “没有。” “没有，不过我带了一些家里做的酱牛肉和葡萄面包。” 史蒂夫点点头，把东西接过来：“那我去做一些。” “那我来帮忙。” 布鲁斯不想和巴基相顾无言，所以起身跟着史蒂夫进厨房。 “需要我吗？” 史蒂夫好笑地对巴基说：“厨房不大，等下你就吃好了。” 巴基抬抬眼皮，又偏头对着落日，继续安静发呆。 他现在挺安心的，这样就挺好的。 厨房冰箱里不缺新鲜的食材，史蒂夫本来想着就他和巴基，打算做得简单一些，但是有了布鲁斯带来的牛肉和面包，不由做丰富一些。 酱牛肉意面、鸡肉蘑菇汤、奶油玉米粒、土豆泥、烤鱼、烤面包摆上桌，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也不多话，一味吃饭。 布鲁斯到这时候也饿了，还疑心他们三个吃不完这些量大份足的食物。 但是当他吃饱，再看史蒂夫和巴基就仍旧维持着进餐速度，好似才刚吃个起劲。 布鲁斯知道史蒂夫运动消耗状态后进食会比较多，但是有了巴基和他一起，大量进食，最后还把酱牛肉抹到面包上，一口口吃到不知道哪里，布鲁斯就被刷新认识。 好像史蒂夫真的很能吃。 饭后三个人去散步，也许是三个人有些拥挤吧，史蒂夫找了几个话题，对于热起气氛作用不大后也闭上嘴巴，安静地在农场里转。 路上发现栗子树下掉了很多栗子，就把蹦跶出来的栗子都捡到口袋里，也剥出几个放嘴里吃。 路过菜地里发现番茄熟透了，有一两个都烂到地里了，也顺手把红番茄都摘了回去。 …… 等回来时，三个人口袋里、手上都是蔬菜水果，史蒂夫给挑了好的让布鲁斯带回家去吃。 其实也没什么珍贵的，就是吃一口新鲜。 送布鲁斯回去时正好池塘里大鹅冲布鲁斯一个劲叫唤，史蒂夫薅了大鹅脖子也给布鲁斯带走。 “你想养着还是吃了，都可以。” 布鲁斯看着被扼住命运的长脖颈的大白鹅，没有拒绝。 大概是心里还念着恋爱，对于大白鹅刚冲他叫唤，史蒂夫就制裁大白鹅，并送给他这一行为，就忍不住微微地嘴角上扬。 上扬弧度很细微，反正史蒂夫是没有发现的。 本来史蒂夫要开车送布鲁斯的，但是布鲁斯拒绝了，他要走回去，理由是消食吹风。 吃完饭两个小时散步一个多小时了还要消食？ 史蒂夫不解，但也不问，只是听从。 路上夜风挺凉快，不冷不热，难得舒适，布鲁斯打着灯，灯光照亮前路，史蒂夫提着东西，就在布鲁斯旁边。 “巴基就是你所说的挚友吧，你们之间的故事像历史上说的那样惊险刺激吗？” 史蒂夫点头，幅度在晚上并不显眼：“是的，我和他一起长大，他去参军了，我在他之后也入伍成为士兵，后来能够一起战斗也是很不容易。惊险刺激？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吧。” “为什么是某种程度上？” “因为我一般不会这样描述，战争本身是残酷的，我们只是在战斗而已。” 史蒂夫没有多说，但是布鲁斯莫名就懂了：“好吧，那你们是不是正所说的从小就立下宏远志向，要从军报效祖国？” 史蒂夫发笑，这一次摇头摇得很明显：“当然不是，如果不是战争的到来，也许巴基早就结婚生子，他在布鲁克林可受欢迎了，而我大概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你也受欢迎吗，你想做什么事情？” “当然不，我小时候身体很弱，整个人瘦瘦小小的，大概就是人群里的小透明，如果我还会继续逆生长，也许你就会见到了。不过到那时，我可就不好看了。至于我想的事情，可能去画画，或者去做别的什么。” 布鲁斯想说自己不会以貌取人，但这在史蒂夫也许会继续越活越小的这个可能面前，变得没那么重要。 他紧张地抓住史蒂夫的衣袖，急急开口：“有什么办法避免吗，你为什么会逆生长，是因为血清的作用吗？” “我不知道，大概不是血清的作用，这之后再研究。” 布鲁斯却不这么淡然，他甚至比史蒂夫还急：“万一你变成小孩，变成婴儿了怎么办？要不然我成立研究小组……” “布鲁斯，不必多度紧张，我还是心里有底的。研究小组就不必了，我身上的血清涉及的事情太多，不可能随意研究。” 这些话无法完全消除布鲁斯的忧虑，他很容易没有安全感，他无法对史蒂夫身上可能隐藏有炸弹这件事情当看不见，大脑里已经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联想场景，有史蒂夫变成豆芽菜说他不好看了，有史蒂夫变成小孩冲他笑的，有史蒂夫越变越小然后突然消失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的…… 史蒂夫往前走，灯光没有往前走，他停住脚步，看向落后他一步停住的布鲁斯。 “布鲁斯？” 布鲁斯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回过神来，怔怔看向站在光里的史蒂夫。 史蒂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在这里，布鲁斯。” “嗯。” 两个人又说了点什么，但是布鲁斯始终情绪不高。 两个人沉默下来。 史蒂夫往前走一些，于是布鲁斯不用再侧头看他，往前看，他就在自己照亮的光里，肩膀宽厚，无声说着，他在这里。 布鲁斯莫名地平和下来，加快几步，和史蒂夫并肩走。 布鲁斯总看着被光照亮的前方，偶尔侧头看一眼布鲁斯，动作不大，对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自己被史蒂夫彻底拒绝的那个晚上，他一个人走回去的，只有手机，也没有灯，还经常忍不住观察警惕四周，那时候他是真的又难过又害怕，还设想过自己在这黑灯瞎火的野外出事了，对方会不会后悔死。 现在想想，好别扭甚至有些扭曲的想法啊。 野外的虫蛙鸣声此起彼伏，倒也热闹，布鲁斯突然问史蒂夫：“那天你拒绝我，晚上我一个人就往外跑，你不担心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1 第113章 香水味重 格斗训练和实战训练是不一样的。 就连获取消息, 也不是四个字这么简单，他试错过多次才学会在人群中精准找到能够给他真实消息的人，尤其是认识了几个消息贩子, 给钱就行。又多来几回才能模糊确认哪里的消息比较准确, 谁在什么情况下不会说谎，消息需要多方面比对来核对。 格斗训练里也不会有四个死死抱住他腿好让其他团伙杀他的白-粉贩子, 不会有制度窝点里放出来追他的大狼狗, 也不会有冲着他要害而来的金属子弹…… 布鲁斯趁夜色摸回自己房间，把那身模仿灰幽灵做的面具、帽子、战斗服都塞进空间死角的洞里, 带着准备好的药物和要换上的衣服，反锁门进入卫生间。 他把衣服脱下来，随手丢在洗手台上。 洗澡, 全身都要洗，他站在淋浴喷头下, 让温水洗过全身, 擦干，小心避开伤口，穿上裤子。 他嘴唇发白, 脸皱作一团，没有套下去的裤子挽起，左腿小腿肚上成对分布着深孔状牙印，边缘不整齐地撕裂，此时已经红肿。 布鲁斯用肥皂水和淋浴喷头交替冲洗腿上的伤口15分钟然后用碘伏消毒，疼得直哆嗦，只咬着牙，喊不出口，怕被人发现, 疼极了，也只低低闷哼一声，时不时竖起耳朵注意是否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碘伏浇上去的时候，深黄色的药液霎时带起一片的刺痛，小腿肚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布鲁斯的大脑也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自己在做什么？ 布鲁斯脑袋后仰，对着天花板瞪眼片刻。 清理好伤口，布鲁斯把箱子里低温保存的免疫球蛋白扎在咬伤旁边，注射进去。 而疫苗从三角肌打进去，避免狼狗带狂犬病毒感染。 处理完最可能致命的咬伤，布鲁斯后腰已经红了。 他养出来的肌肉都是白的，但现在上面全是青紫，带着洗浴后的润泽，于是对比更加明显。 在后腰侧的锐器伤长长一条，指节深的皮肉翻了出来，还在不断渗血，显得尤其狰狞可怖。 他对着镜子扭身观察，牵动到伤口，“嘶”一声，也没想到没躲过的那一匕首划得这么深。 回想了一下对方的匕首，没有生锈，那需要打破伤风疫苗吗？ 布鲁斯只记得那匕首很亮，在他被好几个人拖住的时候避无可避，他只来得及躲开致命处。 他还是做好了受伤的准备的，但他没有做好事情被在乎的人发现的准备，这么想着，他加快了清理创口的动作，把沾了药水的棉球一点点擦拭上去，看着棉球变红，就又换一个。 药水是凉的，是刺激的，就像水，而伤口是严重的，是深的，就像热锅里的热油，碰到一起，劈里啪啦，把训练时克制的拳脚留下的伤衬托得像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药水渗进去，和那血淋淋的糊在一起，反复多次，直把那红肉洗得发白，也给布鲁斯痛如扎上密密麻麻的针。 疼得太超过了。 布鲁斯本来在复盘今天的行动，措辞在每日记录里写些什么的，在这时候思绪也混乱起来，无法冷静地思考，大脑不断报警，大吼要死了要死了，还想个屁的日志！ 伤口还是要处理的，布鲁斯拿干棉球吸伤口里的液体的手都有些抖，他速度不由慢下来，中间停下来跟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缓和一二，才能继续。 把药粉撒上去，有些落到了裤腰上，布鲁斯小心擦去，把纱布扯开，卷上去，一圈一圈地缠绕，把那有些无法多看的伤口都给裹上，遮盖，缠纱布时他瞥了一眼镜子，才发现自己眼睛都疼红了，嘴巴也被咬出牙印。 自己在学校是有参加社团专门学过基础的伤口处理的，这一次处理应该能给优秀吧？ 布鲁斯突然门外走廊有脚步声，这个时间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家里有没有别人，是管家阿福，还是其他男仆女仆？ 他不由加快速度，把纱布缠好，打结，穿上衬衫。 虽然处理过程中里层的纱布又被渗出的血染红了，但是他缠得厚，又穿的酒红色衬衫，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还是没有异常的。 那道脚步声近了，布鲁斯加快速度，把所有不该出现的东西都藏起来，到玄关还在给自己喷香水，来掩盖身上的药味。 “布鲁斯少爷，睡了吗？” 布鲁斯半拉开门，探出头：“刚洗完澡，怎么了，阿福？” “有客人来访，”阿福闻到了有点浓的香水味：“少爷，您好像要被香水腌入味了，您可以选择假装睡着了，而避免让客人以为韦恩家喜欢狂喷香水。” 布鲁斯忍不住低头嗅了嗅，是有些浓，但也没有到阿福说的那个地步吧？ “谁来了？” 不熟就让阿福说自己睡着了，都快要睡觉的时间了来找他干嘛？ 熟的话……也说睡着了吧，不要察觉他的异样才好。 “是史密斯先生，他似乎从外地回来，给您带了礼物，想要第一时间给您。不过他也说了，如果您睡着了的话，他也可以明天再来。” 布鲁斯刚准备说出口的“算了，都当我睡着了”的话临时收了回去。 一个月没见，史蒂夫都第一时间上门来找他了，难道他还要拖到明天再见面？ “……那我收拾一下下去吧。” 阿福微笑对着自家少爷，盯着他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的头发：“也许少爷需要我帮您把头发弄干？” 莫名地布鲁斯就是从阿福的眼神里看出对方对自己的调侃来，似乎在说怎么不坚持想法了？但再认真看又无从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摸了一把头发，摸出一手湿润，确实没干。 “不用，我烘干一下就出来。” “好吧，少爷，史密斯先生就在客厅，如果您这边没有需要的话，我就先下去招待，也告诉史密斯先生一声，您即将见他。” “好的，阿福。” 这几个字是快速说完的，布鲁斯把门关上，就怕自己露馅。 他又补了一针止疼药，要不然，布鲁斯很可能忍不住疼得哆嗦。 布鲁斯下来时，刚洗过的头发像绸缎一样有光泽，那身酒红色的衬衫是很容易把人衬得又老又沉重，尤其是男性穿，很容易压不住，太花太艳像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在作怪。 然而布鲁斯很适合，他就好像天生能压得住各种颜色，史蒂夫还曾见他穿过亮蓝色，也挺好看的。 对于今天的酒红色衬衫配驼色垂感很好的长裤，就史蒂夫来说，他也想不出太多的形容，就眼前一亮。 他站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直接送到布鲁斯面前。 “你之前想要的乐高积木，工厂直接买的。” 光盒子就比人高，里面全是还没拼好的积木。 布鲁斯对着大盒子，还没说话，有一个包塞到了他手里。 “你之前说在研究电脑，这是费彻最前沿技术的笔记本电脑，短期内都不会对外发售。” “史蒂夫，我很喜欢！” 布鲁斯抱着电脑包迫不及待地打开，先过过眼瘾，但是抬眼又看到史蒂夫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明信片，便又不急了，期待地看向史蒂夫。 眼神太亮了，亮得史蒂夫别了别眼睛。 史蒂夫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相比于布鲁斯喜欢的积木和电脑，这些明信片不值一提，被他这样看着，史蒂夫会以为自己要拿出什么比前面的礼物更好更赞的东西。 “只是我在出差途中看到的好看的风景以及记录的明信片……” 布鲁斯拉着史蒂夫坐下来，把积木放空地，把电脑放一边，捧着一大叠明信片一起看。 “这个是跨越美加的尼亚加拉大瀑布？” 史蒂夫在他旁边点头道：“是的，狂野如万马奔腾的瀑布和宁静如奇幻美梦的彩虹一同出现，光与水雾与水，我看多少次都会觉得震撼。” “红衫国家公园！我还记得妈妈给我拍了一张照，红杉树就像巨人，我像巨人脚下的蚂蚁。” “是的，我看见了那张照片，在玛莎的账号分享上，我也去拍了一张。” “纽约街景？你这一个月去了这么多地方吗？” “没有很多，有的是以前拍的。” “哦，这个是哪？我认不出来。” “就是我住的酒店楼下的花坛，花开得很漂亮，那只路过的小狗在伸懒腰，很可爱。” 布鲁斯有一瞬间想到对他穷追不舍的大狗，但很快抛之脑后，毛茸茸的，圆头圆脑的小狗还是不引人害怕的，他问道：“有去摸吗？” “在小狗主人的允许下我摸了摸，很软很蓬松，小狗很亲人。” “真好……这个，是你画的？” 史蒂夫摸了摸鼻子，忘了自己把这张图给放进去了：“就突然想画画了。” 画里瘦高个和小孩在一起射飞镖，瘦高个射飞了，小孩射到了瘦高个的靶子上，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个瘦瘦高高的是谁？” “是我。” 布鲁斯扫了史蒂夫一眼，看上去不像，但想到之前是史蒂夫说自己没有注射血清就会是豆芽，那好吧，就当是史蒂夫。 “那这个小矮子又是谁” 史蒂夫眼神飘走。 布鲁斯盯着画里小孩穿着白衬衫、背带裤、小靴子，手指只想自己，疑惑道：“不会是我吧？” 史蒂夫眼神飘到另一边。 布鲁斯不满意自己在他的画里就是个小屁孩形象，不由抓住史蒂夫的手臂，隔着布料摸到他僵住的肌肉，下意识抬眼望向他。 眼前史蒂夫突然皱起眉毛，布鲁斯立马松开手，坐开距离。 “是我身上香水味太重了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桥敛之”,灌溉营养液+1 第114章 心照不宣 血的味道。 史蒂夫原本想说什么, 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而布鲁斯反应很快，先问他是不是香水味太重。 今天他身上的玫瑰花混着类似柑橘的清香味确实有些浓, 浓到能够压制住那一点并不明显的血腥味, 只是史蒂夫鼻子超过常人的灵敏，又对血腥味很熟悉, 才会一凑近就察觉不对。 “今天是有些浓……” 他目光扫过布鲁斯脸上, 尤其是面颊和嘴唇，发现今天他面色和唇色都是自然红润的, 也就眼皮比平时要红一点。 又看了看衣领、袖口等处，注意到他手腕处有点发青。 “那我下次用这款香水少喷两下——看我的手腕吗？” 布鲁斯说着抬起手，大大方方地给史蒂夫看自己挨过一记的手, 另一只手抚摸上去，解释道：“我今天去拳击馆了, 新来的教练挺厉害, 我挨了两下。” “是出血了吗？” “嗯，小伤而已。” 史蒂夫潜意识里是没有怀疑布鲁斯什么的，他不是那种疑心重, 对朋友掌控欲过强的人，现在得了布鲁斯的解释，便不再多问，而是说：“布鲁斯，时间也不早了，礼物明天再认真看，你受伤了就先去休息吧。” “我没那么想睡……” 史蒂夫把明信片和电脑包都拿到手里，起身，眼神坚定, 不容拒绝道：“走，我送你上去。” 抿了抿唇，布鲁斯抿到一半又停住，记起自己在嘴唇上涂了东西来掩饰唇色因为失血而发白以及下唇上有牙齿印，他撤回抿唇动作，还是跟着站起身。 也是，虽然后腰血止住了，但是再说下去就有可能彻底露馅。 他跟着史蒂夫上楼，止疼药起效了，可能效果太好，以至于他望着史蒂夫走在前面宽厚的肩膀有些失神，忘记了那隐隐的疼痛。 史蒂夫侧回头，观察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适，没瞧太出来，倒是人直勾勾看着自己，他回望过去也不移开眼。 行吧，喜欢看就看吧。 两个人腿长，走客厅到布鲁斯房间的距离也挺快的，史蒂夫拧开房门，让布鲁斯先进去，自己准备跟在后面，帮他把明信片和电脑包放到桌子上再走，就被布鲁斯伸手把东西接了过去。 也行吧。 史蒂夫站到了房门口。 而布鲁斯庆幸自己出房间前把东西收拾好又喷了空气清新剂，但为了不暴露还是没让史蒂夫进房间。 这做法有点奇怪，倒像是他不让人进来，和人不熟一样，于是他也站在玄关处望着史蒂夫，企图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早点休息吧，以后不舒服可以直接说出来，在乎你的人最在意的还是你的安全和健康，别委屈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史蒂夫就像变回了那个严厉的教官，看着布鲁斯目光清正严肃。 “嗯，史蒂夫，我……” 望着这个一眨眼就长得要跟他差不多高的年轻人，史蒂夫对于他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口的状态没有多嘴，这个年轻人答应下他的话就是达到目的了，没必要刨根问底反而耽误对方休息，舍本逐末：“好了，去睡吧，好好休息，有事明天说。” 布鲁斯点点头，目送史蒂夫离开。 他还记着史蒂夫的话，便决定先把藏起来的东西放那一晚，先躺下休息。 疲惫渐渐地升腾上来，布鲁斯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的小秘密藏了过去，在藏秘密的过程中提起的精神气散了，所以才会觉得突然很累。 身体很累。 不过心里却还算轻松，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暖洋洋的。 这么想着，布鲁斯沉入梦乡，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托马斯和玛莎也要出差回来了。 史蒂夫下楼，在楼梯口遇到了站在一边的阿尔弗雷德。 “史密斯先生夜安。” “阿福夜安。” “明天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会在上午十点作用回韦恩庄园，他们打电话回来说想邀请您来韦恩庄园聚餐，如果史密斯先生有时间，明天可以来韦恩庄园吃午饭。” “没有问题。” “史密斯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明天厨房会为此准备。” 史蒂夫沉吟片刻，报上菜名：“……牛排、蛤蜊煎、维C果汁，其他客随主便。” 阿尔弗雷德故作疑惑：“似乎都是帮助补血的食物？” 牛排属于红肉，蛤蜊是海鲜，二者都富含铁，维C辅助补血。 史蒂夫不语，只是坦然地注视着阿尔弗雷德。 他猜测阿尔弗雷德会比他更早发现不对。 阿尔弗雷德维持着金牌管家的微笑表情与史蒂夫对视。 最近少爷似乎有些小活动，在他偷偷出去偷偷回来的必经之处以及谷仓后那个似乎多了东西的洞周围本来有的仆人被阿尔弗雷德用合适的理由统统调走了。 而最开始，不过是布鲁斯少爷说谎的样子在他眼中太明显了。 现在，布鲁斯少爷好像又在史密斯暴露了些什么？ 两个吃过的盐远比布鲁斯吃过的盐多很多的成年人心照不宣，而以为藏过去的布鲁斯已经沉入梦乡。 布鲁斯：zzzZ ———— 时间倒回到巴基来找史蒂夫的那晚上，送完布鲁斯史蒂夫回来得很快。 听到声音，巴基冲史蒂夫挑起眉毛，身体还躺在躺椅上没动弹，只一个劲歪嘴笑：“还真在哥谭养了个小孩？” 入夜残存的微光像水里的晕开的墨水一样漫过天际，蒙住星月的云层边缘泛着朦胧的银辉，本身却被照成灰蓝色，让这厚重的夜幕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没那么单调。 史蒂夫大步走近，也轻笑出声：“人成年了。” “成年了还要史蒂夫爸爸送回家啊？” 史蒂夫也躺下来，吹着穿过池塘的夜风：“郊外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巴基只一味的笑，不知道是笑话布鲁斯还是笑话史蒂夫：“没否认做人爸爸？” “人有亲爸亲妈，我可当不起。” “我看你也挺操心的，爸爸这一身份应该分你一份。” 看他兴趣挺高，看着心情还不错，史蒂夫也玩笑道：“那小时候你也挺照顾我的，我要把爸爸这一身份分给你吗？” 巴基歪在躺椅上，看月亮从云后探出一个边边，对史蒂夫摆手：“别了别了，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那不就得了。倒是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霍华德和佩姬让我先避一避风头，趁着我做的那些事情没有大范围传出去之前好好想一想以后。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来找你。” “在我这边休休假？” 巴基摸到一片飘落的树叶子，抓住叶茎，举到眼前：“哦，我休假，看你每天作为公司老板上班忙来忙去，哈哈哈，好像还不错。” 提到这个，史蒂夫不由幽幽地看向巴基。 这话说的，多伤他这个兄弟啊。 风轻轻地吹起巴基拿在手里的树叶，他侧头对史蒂夫说：“你呢，以后就作为史蒂夫史密斯在哥谭上班，照顾韦恩家那小孩了？” “别把我说得像个要养孩子的辛勤上班族吧？”史蒂夫好笑道：“神盾局开个哥谭分局，我是很乐意的。” “到时候就变成表面上打卡上班公司老板，实际上多挣一份钱养孩子的神盾局特工？” 史蒂夫：…… “感觉很怪，巴基。” “那我把你的人设复杂一些？” 史蒂夫也看向巴基，笑盈盈地说：“你好像看了些挺时尚的东西，连人设这个词都出来了……再加一个养兄弟的人设？” 巴基先是一顿，然后直乐：“好嘞，我可就靠史蒂薇了，我可以出任我们三口之家中的爸爸角色。” 史蒂夫无奈地喊了巴基一声，而对方笑得不行。 “布鲁斯连我当他教父都不认，更不会认你当爸爸的。” “说认真的，把小子是不是养得太娇气了？感觉和霍华德家那小子差不多，不过那小子脾气更大一些。” “时代不同了，他们家里又富裕，养得更精细是可以理解的。霍华德家的安东尼做了什么，你都觉得他脾气大？” 巴基是真的颇为诧异地看向史蒂夫，像是又一次认识他一样：“我竟然现在你嘴里听到时代不同这句话，看来，你对于现在的一切接受得还不错。” 他顿了一下，又回复另一个问题：“你还了解过安东尼？霍华德之前假死，他闹了一场，还离家出走了。” “一开始自然是觉得恍如隔世的，好像自己已经被时间抛弃了……后来也就习惯了吧。安东尼，那是个张扬的骄傲的年轻人，如果他们父子能够不那么口是心非，大概会融洽许多。” “要是两个斯塔克这么轻易地改变性格，也就不像他们了。” “能说清的早说清，避免留遗憾。” 巴基若有所思，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指着史蒂夫种的菜说：“怎么喜欢上了种植？” “我以为你在我做饭的时候就会问我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那看来是在哥谭这么些年学会的，喜欢的了？” “不是。我只是习惯能够做好这些事情，而且种下种子，收获一切的感觉很让人着迷。” 巴基突然怔怔地不说话，他扶了扶脑袋，叫史蒂夫不由担心：“是不舒服了吗，巴基？” 他不确定巴基被洗脑加人体改造后的恢复到了哪个程度，疑心谈多了，巴基就有些受不住。 巴基摆摆手，在夜色下神情并不是那么清楚，他垂着眼，一股忧郁无辜在朦胧中更具有感染力：“只是觉得，好像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变化了很多很多。” 这下轮到史蒂夫失神了，他张了张嘴，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第115章 兄弟之间 该说什么呢？ 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史蒂夫罗杰斯, 还是直接说自己很遗憾？ 前者像是在逃避，后者说了又好像没有说。 很多时候，话语是苍白无力的。 史蒂夫很清楚这一点。 夜色静静的流淌, 巴基望着零落的星星, 觉得天空很是寥落，在他印象中, 夜空应该是少年时布鲁克林的夜空, 星辰灿烂的，而不是眼前的景象。 他听着史蒂夫的呼吸声, 心里笑话自己兄弟很多秘密不说，但也不对他用心掩饰。 如此想着，一时也没有说话。 旁边灌木丛里蝈蝈前翅拉前翅, 像一个撇脚的电吉他手发出金属嘶嘶声，聒噪着着片空气。 而在这聒噪中, 两个人的沉默, 被淹没。 这里只有两个人。 史蒂夫无意让这种氛围持续下去，他总是能够快些调整自己情绪的，他直接开口：“有什么疑惑开口吧, 巴基，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巴基从物不是人也非的变迁感中回过神，把手里那片树叶抛出去，腾出双手，十指紧扣，绕过头顶，枕在脑后：：“我没有这么急的。” “问吧，拖到明天，我的情绪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我不一定开口。” 巴基可不觉得他是会轻易被情绪控制的人：“需要我保留一些问吗？” “随意？” “好吧，那你还去见佩姬吗？她本来也想过来找你的，只是她没能腾出时间，她都要忙得没时间休息了。” 一开口，巴基就问了一个好问题。 史蒂夫便想起那支舞蹈了。 佩姬已经结婚，有了家庭，史蒂夫也不想让自己的存在成为对方婚姻里的阻碍。 而且他不欠什么了，欠这个世界佩姬舞蹈的是这个世界的美国队长。 “我不能去见她。” 如果不是因为巴基过得不好，托尼也会有危险，史蒂夫可能都不会插手神盾局的事情，让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史蒂夫罗杰色分割开来。 “不能，还是不想？” “作为朋友，我也想见她一面，但我不能。” 巴基敏锐地捕捉到话音里有些发干，但又并不是因为本来有希望在一起的有情人，作为出事的那一方，回来发现喜欢的女孩已经结婚而难过时的表现。 史蒂夫直接把自己定位在了朋友这个位置上，他像是早已知晓，并早已接受，以至于态度多了些坦然。 于是问题关键在他不能这一点上。 “你为什么不能见她？只是见一面而已，佩姬跟我说她一直在等你邀请她跳完一支舞，佩姬的丈夫想必也不会为此误会。” 史蒂夫能够预设巴基以及霍华德和佩姬会问的问题有很多：他为什么能够找到巴基，为什么知道神盾局有问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他为什么比上一次见更年轻，血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异…… 巴基第一个问题没有从这些里面产生。 不过大概他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也直接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史蒂夫不是这个世界的史蒂夫罗杰斯。 “她等的不是我。” 巴基突然坐起身，扭过头来看着史蒂夫。 背后的灯光打来，史蒂夫不受光线朦胧的影响，清楚看到他瞳孔微微收缩，左边眉毛往上顶，脸上的青筋跳了跳，鼻腔里露出一丝类似于“哈？”的气音。 他狐疑地上上下下扫视史蒂夫，似乎想到什么，迟疑一瞬，又僵着脸慢慢躺了回去。 “好吧，我想不是佩姬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史蒂夫故作轻松，侧头轻笑：“是我的问题，因为我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我想这一个世界应该还有一个我自己。” 一切的异常似乎都可能有了答案。 只是要接受这样的一个回答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死，巴基的大脑可能还是因为改造受了影响还是着怎么的，宕机一瞬，神情空白。 怎么想都没想到还能这样，那自己这个世界的史蒂夫还在冰里？ 大概是了。 巴基缓慢地重新开始思考，眼前的史蒂夫似乎确实多了太多别的痕迹，和记忆中那个史蒂夫区别很大，大到不像他的朋友这么些年能够变成的样子。 那双眼睛似乎太老成了，巴基突然发现，自己从里面看到了透底的一层疲倦。 他晃了晃，对面的史蒂夫勾起浅浅的笑，好像丢出一个惊雷一般的回答的不是他一样，又让巴基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巴基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问题：那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 巴基又下意识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张嘴问出这话，而是突然问道：“这里有训练室吗？” 史蒂夫挑眉：“有，不过比较简单，很多设备都没有。” “软垫，护具总有吧？” “有。” “那就睡前动一动，走，打一架。” 巴基爬起来，向着还躺在躺椅上没动弹的史蒂夫伸出手。 “我怀疑你来找我就是想来揍我，我有证据。” 史蒂夫在巴基坚持不收回手的情况下，只是坐起身，侧低头轻笑摇头，有些无奈，却一把抓住了巴基的手，借着他的拉力站起来。 “证据无效。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我的提议的。” 两个人移步训练室，史蒂夫在门口墙上摸到开关摁下，咔哒一声，灯亮起来，照亮这个房间。 农场的训练室其实就是找个比较空的地方铺上训练的软垫，旁边还放了两个哑铃什么的。 这两个人打架，就不是史蒂夫和布鲁斯训练时的场面了。 巴基先手下劈过来，金属手臂就是能当武器。 史蒂夫侧身躲开，双手下擒，摁住那只手，腿绷得紧紧的，斜支出一扫，带起一片风。巴基躲也不躲，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直捣史蒂夫心口。史蒂夫却虚晃一招，改扫为蹬，蹬实了，借着反作用力，双手一松，整个人反弹开去，也就能避开那拳。 这时候就是巴基反扣住史蒂夫手腕，要把他拽回来了，同时趁着他重心还没落实处伸腿给出一记刁钻的飞踢，却被史蒂夫连连躲避之中，抓住机会，反借着巴基不松的手，顺势整个人翻身而起，双腿绞住巴基脖颈两侧。 眼见史蒂夫脚腕要勾在一起，压迫巴基气管和大动脉，巴基也不是束手待绞的，他顺势倒地，同时双手紧紧抱住史蒂夫，要把史蒂夫砸到软垫上。 一个不松手，一个不松腿，两个人缠斗在一起，又如此见招拆招几十个回合，打得大汗淋漓，突然都停手，互相拉着起来。 “你缺了盾牌。” 史蒂夫拿毛巾擦着汗水，把护具拆下：“我早就退休了，原本属于我的那块盾牌有人继承。” 巴基早就把护具卸下来了，现在正把毛巾盖在脑袋上，双手五指张开，隔着毛巾把自己的头一阵揉搓，搓完又甩了甩他有些长，到耳下的头发，甩出一些汗水，他便又用毛巾把自己一阵擦。 听到史蒂夫的回答，巴基毛巾擦自己的动作停住，脸从毛巾下出来，露出些新奇的神色：“你都有继承人了吗？” 史蒂夫笑笑：“人老了，有些东西需要人继承下去。” 史蒂夫给巴基收拾出床和用品，等他洗完澡就可以直接睡觉。 而史蒂夫自己则在巴基快速洗完澡后，自己也回房间去洗掉一身的汗，清清爽爽地洗完出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瓶药油，一瓶留在自己房间，一瓶拿到巴基房间，丢给巴基，被巴基伸手稳稳接住，一到手就打开抹手下揉身上的淤青了。 房间里顿时飘起药油那股味道，史蒂夫站到门口，等他擦完，才问：“要我直接给你关灯吗？” 巴基动作加快，擦好后盖好药油瓶盖，放到床头，整个人躺下：“你关吧。” 史蒂夫顿了一下，伸手轻轻地关掉灯，于是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客厅的灯光顺着半开的门打进来，把史蒂夫的影子拉长。 那影子静止两秒，然后才动起来。 史蒂夫拉这门把手，门页随着门渐渐闭合发出细微的动静，细细碎碎的，。 在门紧闭上的前一秒，黑暗中巴基突然开口：“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 门留着一条缝，门外的史蒂夫停住。 只要再稍稍用力，门就可以关上。 而在关上之前，他把巴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而怎么回答呢，史蒂夫回忆着过去，他退休在家，一个人生活，也有着自己的事情做，只是太多的好友先一步离去，而且是在一个太过年轻的年纪。 至于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太幸运，还是不幸，活得算是最久的几个人之一。 他当然在那个年纪接受了一切，包括好的，还是坏的。 但现在却突然又从深处窜出一些不满足，以至于胸腔里蹿着一股闷气，灰扑扑的，就像落满尘埃的房间，突然打开房门，扬起那些本来落定的灰烬，呛人，呼吸不畅，让人想起，哦，曾经这房间里有那么多不如意。 不如意，不满足，想要更多，贪婪…… 史蒂夫罗杰斯是贪婪的吗？ 史蒂夫想，他是的。 因为此刻他的心脏鼓动着原本淡忘的不甘心，逼得他头晕目眩。 他其实想要朋友们万事顺遂，想要队友们每次任务安全归来，想要世界和平，生活安宁…… 只是人力所不及，所以总会有遗憾。 成年人，就是在不断接受着遗憾，又不断有着新的遗憾。 史蒂夫眼眶发热，但是没有掉眼泪，他当一个成年人早不知道多少年了。 他也就只是在这片刻，稍稍放纵，这些情绪转瞬即逝。 “睡吧，巴基。” 他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这个史蒂夫是退休版的史蒂夫啊。 第116章 肉铺老板 眼睛一闭一睁, 第二天。 两个军队出身的男人起得都早。 史蒂夫给自己放假，前些时间的忙碌虽然不是为了巴基来有时间，但是误打误撞, 在事实上稳定了公司, 可以让史蒂夫这位老板不上班。 最多就是有急事就过去一趟。 不上班的时间变得惬意，洗漱后可以在郊区的路上畅快地跑步, 不同的路线就会有不同的风景, 比跑步机要快乐。 单纯跑步又不够，史蒂夫提议比赛, 而巴基的回答是跑出去的背影。 半路开始下雨，雨声淅淅沥沥，靴子踩碎路面的积水, 溅起无数的水花。 路边有户人家的老人正在家门口看电视，史蒂夫和巴基第一次跑过的时候老人没注意, 第二次跑过的时候老人就感觉有什么跑过去了, 没看清，也没多在意，但是第三遍, 第四遍，第五遍……的时候，老人连电视都不看了，就守在家门口等着两个人从门前跑过去。 也不在乎别的什么，就是想看清到底什么人体力这么好。 可惜，老人戴着老花眼镜，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了好多次才确定，应该是两个男人。 比赛完回家去第一件事情还是洗澡,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早饭是奶油煎饼，一连做一大盆，堆成金黄色的山丘，往上面淋上较多的枫糖浆，史蒂夫这里只有蓝莓酱来搭配，香甜之中多了些蓝莓的清甜。 史蒂夫发现住处肉类储备不够了，要吃上肉，不出去采购，就得对农场里的大鹅下手了。 他先吃完，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上要买的东西。 巴基则是去洗碗了，他把桌子收拾后，洗完餐具回来，就见史蒂夫已经列出一个大清单。 “明明你能记住。” “是的，只是我留下了这样的习惯，就一直没有改，我享受写备忘的时候，这其实是一个思考和计划的过程。” 年老之后，血清也无法拯救他开始健忘的脑子，把要做什么都写下来，什么时候忘了，把单子拿出来，就又可以想起来了。 而到了哥谭，这种记录的习惯也留存了下来。 巴基侧脸压在自己肩头，眼睛下撇看他埋头写着什么：“我在你这待四天，不用买这么多肉。” 史蒂夫抬起头：“不多住些时间吗？” “住不了，我还想努力在布鲁克林买上房子，等你回来，你就也有地方住。” “行，你看看你还要买些什么，等下我们就拿着这张纸去集市买东西，听说能买到很多东西。” “你考虑得挺足的，我没有什么要补充。” “那就按着这张便签买了。” 这郊区的集市，其实就是郊区有的各种原商品、半加工商品汇集到一起，方便往市里卖。 有些市里的商品也会通过这个渠道来到郊区，通过集市，史蒂夫就可以买到。 雨只剩了些毛毛雨，一顶顶巨大的伞支起来，就像巨大的空地长出无数的蘑菇。 蘑菇下摊主把各色的商品摆出来，史蒂夫提着一个篮子打头，巴基跟在他后头，两个人站在于鱼摊边，垫在海草上的鱼眼珠还有结构，而不是翻白眼了，看着还比较新鲜，鳞片闪烁细微的光。 旁边还有水池子，里面是活的 “想吃哪种鱼？” 巴基的目光在摊子上流淌过，有些鱼的品种他也不认识，所以看得津津有味：“那个红的，没吃过，想试一试，再买点鳕鱼，石斑鱼也可以。” “行。” 两个人手上多了几个提袋，又转到了肉铺。 肉铺前头架子上用铁钩挂着一扇一扇的肉，摊子上也摆着一些切分好的部位。 肉铺主人是个中年，面容大众，大腹便便，就是头发有些长，用一个皮筋扎起来，这时候忙活着给顾客切肉，不少头发散了，遮到了耳侧、脖子。 “要买些什么？” 他抬起眼，对向史蒂夫和巴基，本来割肉的大手停了下来，把那把尖长的割肉刀刀尖下垂，而不是指向客人。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刚刚他把摊子扫视一圈，牛羊猪这些红肉都有，而且摊子收拾得还算干净，没有大量的苍蝇飞来飞去， 史蒂夫看他摊子上人来往不少，好像不少人都和摊主认识，来这摊子买肉的人也比去其他差不多类型摊子的人多，所以比较放心在这里买，干脆要买的红肉就到在这里买了。 他拿着便签，报了要买的肉，摊主不语，只拿着那把白花花的割肉刀轻轻划开那吊着的肉，片下肉来，指节粗大的两根手指提溜着肉往秤上一放，就和史蒂夫要的重量差不多。 史蒂夫有些惊讶，夸道：“老板这一手漂亮。” 老板歪着脖子切肉，听到这话也笑：“卖肉卖得多了，就有了手感，要多少，就切多少，差不了多少的。” 随着他的动作，他脖子上的头发晃了一下，露出一部分被遮住的脖子。 史蒂夫目光一凝，突然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老板，我也想纹纹身，我看你纹了，这上面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老板那锋利的割肉刀钝在肉条中间，那一瞬间，他眉骨高耸，粗糙的眉毛拉平，眼皮下垂，遮住底下的冷光。 这种神情只是一瞬即逝，他站直了，头发又把脖子遮住了：“我就是纹着玩，我哪里知道什么。” 说着他就把所有肉备好了，上秤，装好，往摊子前放。 巴基提了其中大半的袋子，而史蒂夫把钱给老板，提起剩下的那些袋子。 史蒂夫领着巴基走开了，一转却又藏到了附近，在一个老板注意不到他们，他们却能清楚看到老板的位置盯着他。 “怎么，认识？” “没见过，但见过他脖子上的纹身。” “看那小子，力气不小，抓刀的姿势看着好像是个卖肉的，但是更像个杀人的。你什么时候看见过的一样纹身？” 那是好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托马斯竞选哥谭市长期间，有个帮派被托马斯的竞争对手雇佣来暗杀布鲁斯，当时我恰好去接布鲁斯，路上就遭遇了机车围追堵截，有个磕疯了的连命都不在乎，飙车一下子栽在地上，他脖子上就有那个鬼面纹身，图案很诡异，基本没多少人纹。 当时他后座还坐着一个人，甩武器很凶狠，戴着头盔，让人给跑了，一直没找到。” 巴基盯着还在正常卖肉的肉摊老板：“你怀疑他就是跑了的人？” “看身形不像，老板人胖很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长胖也是可能的事情。” “你刚露面，那老板好像反应不对劲，倒像是知道你这个人。抓刀的手动作都变了，说不住还真让你幸运碰到业绩。” 史蒂夫疑惑：“业绩？” “作为一名特工，我也是需要业绩的啊。” 史蒂夫的大脑转了一圈，不应该是有任务在那，巴基去做就好了，怎么还有业绩指标这种东西？ 局里要改革，整一整，弱化这些人对于神盾局的控制，神盾局不需要头顶多一重又一重的高贵人。 巴基眼里就是自己上司事变多了，自己也事变多了，甚至有时候巴基怀疑自己被资本做局了，做局到特工这一行业来了。 不过抱怨归于抱怨，巴基还不是老老实实地上班，该走业绩就走业绩。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很好了，忙起来，他就不会被过去的苦水所淹没。 史蒂夫拍拍他的肩膀：“行吧，那这个人就是你的业绩了。” 他眼睛突然有些亮，他很清楚这个时期的巴基还在因为九头蛇的改造和控制，变成杀人武器而歉疚，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变成了黑势力的屠刀，他本身先一步痛苦。 史蒂夫对此的态度一直没有变。 只为了能够让巴基的心理能够稳定一些这一点，帮助巴基忙起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就很值得了， 集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摊子上肉摆得多，就算是肉摊老板客人多，一时也没能卖完。 史蒂夫中途就把买的东西送回去一趟，让巴基在这边盯着。 史蒂夫送完东西回来一看，肉铺已经收摊，巴基也不见了。 他摸出手机，巴基给他发了一个地址。 是郊区附近的一栋民居，史蒂夫过去时，房间里收拾了几个大袋子堆旁边，两个人影正斗在一起。 银光一闪。 割肉刀刺得又快又急。 巴基横臂格挡。 当—— 刀与金属磕在一起，精钢的刀猛颤。 肉铺老板手被震得酥麻，就被巴基一把掀开，右手擒拿，夺刀。 肉铺老板也就开头跟得上节奏，到这时，眼花缭乱，天旋地转。 失刀，被擒，膝盖弯给踢，跪下去。 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如此了。 肉铺老板失魂落魄，看到史蒂夫来，直瞪着史蒂夫，原本平凡的脸多了些青紫，头发扎的皮筋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披头散发的，整个人凌乱不已，而他那把割肉刀此刻在巴基手里。 “是你！” 实际上肉铺老板一个照面就认出了史蒂夫，他和那个护着小韦恩的男人长得非常相似，也就是反变年轻了。 他在那次行动中死了兄弟，成了通缉犯，之后改头换面到哥谭郊区经营一个卖肉摊子，但对害他的史蒂夫记恨不已，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还能一眼认出那张脸。 他切肉的手都有点不显眼的抽搐，十分想一刀捅死史蒂夫，但是史蒂夫和巴基看上去人高马大，这里又是集市，他还不想续一波逃命生活，加上认为眼前的史蒂夫可能是过去史蒂夫的儿子，应该认不出自己，所以没有动手，打算之后再算计史蒂夫。 然而史蒂夫指出那纹身，他就立马想到死去兄弟跟他一样的纹身，瞬间紧张，当时如果史蒂夫再多说些有关的事情，他就要刺死史蒂夫了。 史蒂夫和巴基走后，他卖肉变得难挨起来，好不容易弄完，越想越不对劲，回去就收拾东西准备跑。 跟着他回来的巴基发现他要跑，当机立断，直闯进他家中，而看到巴基的肉铺老板心一狠，要弄死巴基。 在他看来，自己兄弟布兰科死了，现在史蒂夫的兄弟也死掉才公平。 想得很秀。 一通操作下来，一看输出为0。 史蒂夫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看来你还记得我这张脸。” “******” 史蒂夫听到了一串需要加密的脏话，很有哥谭特色。 他就像从那个和善的肉铺老板的壳子里钻了出来，露出他本来的面貌，凶恶，挣扎，浑身恶意。 巴基抬脚就踹。 脚动消音，加密内容变成一串咳嗽混合呼痛。 第117章 设下陷阱 “老实点。” 巴基威慑力挺强, 这人闭紧嘴，从癫狂里找回自己的人皮，重新披上。 “名字？” 先报了真名, 这人又补充：“可以叫我割肉佬。” 史蒂夫点头：“当年谁帮你逃走的？” 割肉佬奇怪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回答他的是巴基无情铁手一拍, 割肉佬立马就改口：“我也不认识，那个人很神秘, 几乎不说话, 脸没有表情，冷冰冰的, 但是很厉害，他把我从条子的围捕中带走了，但是我没敢一直跟着他, 闭气假死，趁他没注意翻出去, 之后我就去黑诊所里换脸, 找着个卖肉的活计，挣到一些钱，就自己摆摊子了。” “那个人还有什么特征？” “看上去青年模样, 眼神有些死板，眨眼比常人慢很多……”割肉佬突然看向巴基，大叫：“就跟你旁边这个人一样，我能够察觉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杀气，一定杀过很多人。” 史蒂夫和巴基对视一眼，好像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巴基是因为被控制，被反复冰冻、解冻以及洗脑，和长期的人性武器生活导致的一些可以称作后遗症的不同。 他到现在还是经常睡不好，眨眼频率偏低, 一边嘴角比另一边嘴角反应慢一拍，在大笑的时候仔细看会发现一点异常…… 现在却在割肉佬的嘴中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存在。 “那个人是哥谭人吗？” 哥谭人有着一种独特于其他地域的气质，这是难以说清的感觉，但是哥谭人好像对彼此都有有一种模糊的感知，能够把人分辨成两类，一种是哥谭人，一种是外地人。 割肉佬迟疑了一下，点头：“是的，他就像哥谭的滴水兽。” “你能画出他的画像吗？” “我的画技就和秃子的头发一样稀烂。” 史蒂夫沉吟，距离割肉佬逃亡时间已经过去八年左右，要找一个八年前出现过的人并不简单。 割肉佬看着他沉默的样子，不由得开口：“我都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怎样才会放过我？” 史蒂夫中断思索，将目光转向割肉佬：“你为什么改换身份留在郊区？” “城市警察太多了，我又不想去别的城市，所以郊区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郊区那么大，为什么选择距离韦恩庄园这么近的地方？” 史蒂夫不相信这中间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但是割肉佬咬死就是因为曾经给他活干的肉场老板关系在这边，没有别的意思。 史蒂夫没有屈打成招处理的意思，打了个电话给托马斯，这件事情被他接手，连带割肉佬也会移交。 ———— 而原本应该在公司的史蒂夫和托马斯一起喝着咖啡。 托马斯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间，单手揉捏着太阳穴，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感叹道：“好像钓出些什么了不得的家伙。” 史蒂夫轻笑：“哥谭真是水深了什么鱼都有。” “一路走来，有好些事情查到后面查不出来，比如我一查以前的档案，发现这种事情在一直存在。好像在哥谭的底下，有一股幽魂一直盘旋，在背后搞鬼。” “有明确的目标了吗？” 托马斯皱起眉毛，摇头：“也许我们要对抗的是，这个哥谭的阴暗面，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嚣张却又总是被人隐藏。” “至少你做市长的时候，哥谭变得更好了，托马斯，不过眼瞧着你快卸任，他们就如压制到极点要剧烈反弹。” “是啊，等我正卸任之后，事情就没这么好做了。” 史蒂夫无意继续说更多，而是转移了一个话题：“下一届市长会是谁？” 托马斯想到自己能够卸任，又担忧又有点想松口气：“不确定，我还曾想过也许詹姆斯可以呢。” 史蒂夫知道他说的是现在的警察局局长詹姆斯戈登，之前那个已经在监狱里已经牢得不能再牢了。 托马斯看了史蒂夫一眼：“也许史蒂夫，你也可以试一试成为脚下这座城市的市长？” 史蒂夫喝下一大口有些苦涩的咖啡，吞进肚子里，组织出一些语言：“要成为哥谭的市长，就要做一个合格的政客，对哥谭负责，我做不了。” “割肉佬倒是出现得时机正好。” ———— 与此同时，哥谭市区多了个叫辛巴德的开始活动。 他就像放入看似平静的热油锅里的一滴水，看似不起眼，却让某些人炸锅了。 辛巴德先是大摇大摆地进入旧哥谭酒吧，大手一挥，开最好的酒，左拥右抱，请全场喝威士忌赢满堂喝彩，这副做派一下子引发大量注意。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辛巴德脖子上的鬼面纹身大摇大摆，但比不上他脖子上戴的金链子，手上好几个金的、钻的戒指亮瞎人眼。 他频频看手腕，腕表上的钻石又大又亮，手里的酒杯酒液透明，一杯一杯往嘴里喝，喝得说话都含糊了些。 在旁边人的追捧里，他一开始还只是说自己在华尔街赚钱，在拉斯维加斯一掷千金，一百万花完也不心疼，吹嘘他有更多的财富。 但一被问道是做什么的，就含含糊糊，只说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回来。 听上去就很像一个一夜暴富的土豪。 酒喝光了，酒保给他端上酒，辛巴德又喝下一杯，说话舌头都大了。 “真爽啊。” “要是我有这么多钱就好了。” 这话一出，似乎引发了什么连锁反应，周围人轮番又给辛巴德敬酒一番，把人喝得烂醉，意识不清，然后默契地装作朋友带辛巴德出去，一路上就在拿走辛巴德身上的戒指、项链、手表。 等到一个角落，就把人一丢，各回各家。 还有人没赶上躺，跟着出来，却见辛巴德没东西薅了，不由叫骂一声，拿刀抵着喝得糊涂的辛巴德，毫不犹豫拿刀尖刺了他一下。 “嗷嗷……”辛巴德一下子就睁开眼，对方拿丝袜挡着脸，叫他看不清。 “老实点，说，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辛巴德酒醒了大半，舌头都给捋直了，求饶道：“别杀我，我都说，基督山伯爵看过吗？那财富是真的，属于伯爵先生留下的金条堆成山一样，我只是意外得到了很小一部分。” “剩下的在哪，你怎么拿到的？” “八年前，我犯了事，逃亡过程中救了一个冷冰冰的家伙，他说他世代守护伯爵的财宝，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部分钱财，之后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和剩下的财宝去了哪里。” 丝袜劫匪不相信，用刀尖轻蔑地拍了拍辛巴德的脸蛋：“你以为我是外地人，会听你的假话？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说，我怎么能够拿到钱？” 说着他又将刀子在辛巴德伤口上比了比，威胁性很强。 辛巴德脱口而出：“在地底，就在哥谭底下，那些财富很多很多，都藏在哥谭下面，但我确实不知道更具体的位置。” “真的没有别的消息了？” 辛巴德把脑袋憋得泛红，但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摇头，眼神还在乞求能饶过他。 劫匪冷笑一声：“求饶的话到地底去和魔鬼说吧，下辈子不要这么蠢，到旧哥谭酒吧来炫耀。” 说着，刀就往前松。 但下一秒。 肩上被铁爪抓住，一股巨力就把他往后拖。 劫匪不回头看，手里的刀调转方向，就往身后猛猛捅。 落了空。 拳头侧边砸来。 砰，脑袋里星星直冒。 劫匪晕头转向往地上倒，手里的刀掉落，发出“哐当”一声。 他下意识去看到底是谁。 黑色的披风扬起，遮挡了他的视线。 披风落下，他昏了过去。 而被救的辛巴德反而看清了来者。 他就像鬼一样出现，戴着面罩，一身黑色紧身衣，腰间系这腰带，宽大的披风就像他的膜质翅膀。 “说，你为什么编造伯爵的财宝，你到底在做什么？” 辛巴德早在这个奇装异服的神秘人和劫匪打斗时爬起来，跑出了五米远，听到他沙哑到像地底的恶魔钻出来的嗓音质问，更是拔腿就跑。 边跑边喊：“救命，答应我保我命……” 在旧哥谭酒吧蹲消息注意到辛巴德，一直跟着，变装来救的布鲁斯心道果然又阴谋，追赶上去，射出飞镖。 “铛——” 飞镖与金属手臂撞在一起。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那个从巷口伸出手臂挡住蝙蝠镖的人左肩猛地撞过来。 布鲁斯侧身卸力，屈肘成杵，直捣向对方的脸面。 但被对方那只冰冷的左手扣住手腕，金属的手指用力，捏得他的骨头几乎要作响。 这人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歪着嘴开口：“新手？” 布鲁斯咬牙，猛地甩头，砸向对方的脸，在他躲避的瞬间，忍着那只愈发用力的铁手连蹬要把人踹倒。 这个铁手人用力把他拽着甩开，布鲁斯蹬空，还要打，就见对方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回身就往辛巴德那里追。 布鲁斯也听到动静，追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见一个像猫头鹰的人正一手掐着辛巴德的脖颈，把他举了起来。 辛巴德双手掰着猫头鹰的铁爪，试图争取一点空气，脸都给憋得发红发紫了。 本来打斗的两个人一看，目标全转向了这个猫头鹰。 铁手人率先冲出，整个人飞在空中，一个飞踢，把猫头鹰踹得松手后退。 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路边吊着的一盏昏黄路灯晃来晃去，把这里站着的三人影子照得忽长忽短，雨线也在透亮， 空气却紧张了起来…… 第118章 捕捉利爪 阴雨湿气氤氲, 辛巴德跌倒在地，大口呼吸着，喘息着。 刚刚他还以为那个叫做巴基的铁手臂和出现的神秘人能够互相拖住, 而他就能逃走。 不成想猫头鹰一样的家伙从天而降, 身形像鹤，身后披风鼓起又落下, 整个人迅捷得辛巴德无法捕捉他出现的轨迹, 看见时就被他脸上面具的骨白在昏暗的光线中刺到眼。 他完全无法抵挡，被对方掐住了脖子。 “利爪代表法庭, 审判你的罪行。” 自称利爪的家伙在他耳边，高高在上地说道。 一只脚踏进地狱之时，巴基一脚飞踹, 把辛巴德，或许应该叫割肉佬从地狱里拉了回来。 现在他缓过来, 不断往后躲, 避免被波及。 这就是大神打架，他个小鬼还是不要遭殃好。 他还试图连爬带滚逃跑，飞来的爪刺刺入他脚底的砖面, 割肉佬再不敢动，就僵在那里等打完。 利爪靠近墙边突出的消防梯，当先连续踩上去，踩到顶端，抓住楼上的铁栏杆，把腿挂上去，松手，整个人倒吊在铁栏杆上，在巴基上前时, 反蹬一脚，五指指爪张开，金属光芒一闪，目标直指巴基后劲。 巴基后退一步，金属手臂外翻，横臂迎上。 金属与金属猛烈碰撞，尖利的指爪擦除火星，在金属手臂上犁出五条银白色的刮痕。 同时巴基后倒受身，双腿上抬，战术靴从下向上蹬开利爪，然后迅速爬起，在利爪还没站稳的瞬间，欺身而上，左手成拳，狠狠一击，寸劲打断两根肋骨，利爪胸廓瞬间塌陷下去。 银光闪过，瘪掉的胸廓又弹起，巴基看出来对方自由修复能力有异，当即不留手，再度连连出拳，砸脸上时面具裂开，露出底下利爪苍白麻木的脸。 利爪管也不管，硬拼着受伤，旋身，五爪并拢，三百六十度横扫，把巴基逼开，旁边墙避无可避，墙皮跟豆腐一样刮开，飞溅起砖石碎屑。 砖石碎片巴基躲都不躲，利爪接下来合拢成锥刺冲他面门连连刺来，巴基爆退。 侧身避过第一下，对于接下来一下急过一下，除了躲，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干脆左臂抡圆一圈挡下大部分的冲刺。 唯有第七下从他下颌与肩膀之间刺过，巴基瞬间见血。 他不敢大意，猛地侧弯腰，躲过接下来的横切，保住了自己的脖子。 反击很快就到，此时利爪侧后背露在巴基面前，他扭身反弹，右肩冲刺前顶，顶住利爪后背，在他往前倾的时候，左手手臂自后向前一勾，紧紧箍住利爪脖颈，与左手肩膀和用作固定施力的右手构成绞杀。 这个过程一秒都不到。 “咔嚓。” 骨头扭转，被绞的猫头鹰整个脑袋转过来，几乎要和巴基贴脸，饶是巴基这个铁汉，见到这场景，也悚然一惊，手下更是用力。 见鬼的东西，去死吧。 利爪锋利的金属爪不像反抗的割肉佬的手，以一种违反人体的诡异角度抠上巴基的右手手臂。 但更快地是巴基松手，掏出高压脉冲器捅到利爪后腰，脉冲针弹出，“滋啦”，电流炸开，利爪原本正在愈合的伤口停止愈合，整个人肌肉失去控制，眼睛都翻白了。 巴基一退开，整个利爪就浑身发软，倒在地上，自愈又在重启，但暂时失去战力。 巴基收起脉冲器，不放心，拿特殊匕首把利爪的爪尖齐齐切断，爪片飞起又落下，失去爪刺的手指倒有了人手的样子。 钛合金的拳头带着点血，砸在利爪的肋骨下窝，把肋骨断成两截。 斜刺里一人突然开口：“你是谁？” 巴基站直身，呼吸微乱，回头，没回答，而是踢了踢旁边跟丢了魂一样的割肉佬：“喂，是不是你八年前遇到的那个？” 割肉佬猛地一颤，回魂一样，惊惶地四顾，看向巴基，急忙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感觉很像。” “他刚刚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他说‘利爪代表法庭，审判你的罪行’，他就是利爪！” “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法庭，法庭……” “猫头鹰法庭？” 开口接话的是刚刚被巴基无视的布鲁斯。 这时候也搞清楚了，这个辛巴德借用了《基督山伯爵》里辛巴德水手的名字，在旧哥谭酒吧用穷人乍富的架势和伯爵的财富来吸引各方视线，实则是设置陷阱，吸引眼前这个利爪，而跟着辛巴德的铁臂就是捕螳螂的黄雀。 铁臂穿的是防水战术服，细雨沿着布料下滑，他脸上的面具很像随手拿的，布鲁斯在哥谭看到过很多次的普通样式，因为和利爪打斗，左手手臂的布料已经破破烂烂的，荡起破布条子了，谁叫他时不时就左臂铁臂格挡。 左手是铁臂，实力如此，不可能在哥谭没有名声，对于法庭毫无印象，倒更像外地人。 这个外地人想做什么？ 巴基侧头看向布鲁斯，面具下挑起眉毛，对方观察自己有点久了。 原本只是想钓一个利爪，没想到还钓出一个奇装异服的。 看那手工缝制的凯夫拉，不是新手是什么呢？ “你是谁？” 巴基看了眼割肉佬，一个手刀，把他劈晕。 又给利爪补了一下，把人弄晕。 变声器下嗓子吸了一吨香烟之后再开口说话一样：“我先问你的。” “特工，”巴基单手掏出证件在布鲁斯面前晃了晃，上面的组织图标一闪而过：“你倒像是法外狂徒。” “黑幽灵。” “灰幽灵的兄弟？” 史蒂夫家里就有灰幽灵的碟盘，他也拿着看过，有点意思的老片子。 布鲁斯默了默，面具下嘴角下撇。 他还没想好外号，一遇到看过《灰幽灵》的，报出外号就有些羞耻。 眼见这个所谓的黑幽灵不愿意对他模仿人家名号做出解释，巴基也就好心放过他，问起正事：“说说吧，什么是猫头鹰法庭？” “哥谭很早就流传着一个童谣，内容是：当心猫头鹰法庭……监视……万莫提及……利爪将你头来寻。” “所以童谣是真的？” “看样子部分是真的存在，比如猫头鹰法庭，比如利爪。” 布鲁斯也很惊讶，他还注意到那个利爪很强的恢复力，这已经不像是普通事件了。 “那今天还真是钓出些不得了的东西。” 布鲁斯警戒着四周：“利爪任务失败，法庭应该不会放任他落到我们手里，快走。” 巴基听到了动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吹，哨声又急又尖，穿透雨幕。 雨愈发大了。 之前拿割肉佬财物跑走的一些人穿着雨衣，别着枪，又走了出来。 雨水顺着雨衣表面下滑，形成水纹，他们似笑非笑地看着布鲁斯，有个人还冲他吹了声口罩。 这时候巴基把一张卡片塞到布鲁斯的腰带里卡住，右手收回的时候，顺便配合队友从身后给他穿上雨衣。 "下次见，希望你不是任务目标。" 下一秒布鲁斯就已经离开原地。 巴基也不在意，又对队友说了声：“利爪怕高压脉冲，估计身上有特殊金属，导电效果更好。” “明白！” 布鲁斯在暗处看着巴基带人解决了后续来的一小队利爪，在他看来，就像两群不像人的家伙打在一起，这超出了他平常解决的混混等一类人物。 今天信息量太大，回去做记录文档可能需要多花许多时间。 甚至布鲁斯觉得自己要对于自己在做的事情要更加慎重。 而有心算无心，巴基成功把利爪带回了神盾局哥谭分局。 说是分局，其实连文件都在审批过程中，就先把人调了过来，买下一家健身房和相邻的清洁公司，两个门面，合并作为工作地点。 从表面上看，健身房出现写满身肌肉的强壮男士、女士，很正常。 出任务时伪装成清洁工，到处都可行，也很合理。 从纽约调来的特工正忙着招人。 按照神盾局的招工标准，简历里必须有一项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万米高空无伞跳飞机、单人单板横渡太平洋、中外星病毒生还…… 也许哥谭人有不少能满足这种要求的奇人异士。 不过目前还没招到合适的人。 巴基倒是觉得那个什么黑幽灵可以观察一下。 因为神盾局在哥谭力量薄弱，巴基不信任利爪留在这里安全，连夜就收拾收拾，尤其带足克制利爪的装备，护送利爪回纽约。 割肉佬因为以前做过的事情，被判刑入狱。 新闻详细报道了他。 不过这小新闻在哥谭连任两届的市长托马斯韦恩即将卸任以及新的市长即将通过选举产生的大新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只被快速带过。 按照规定，市长一届四年，只可以连任两届，如果还要当，就得等四年后再竞选。 布鲁斯却注意到割肉佬的新闻，他立马确定这件事背后一定有自己的父亲，他现在还是哥谭的市长，而他查到的割肉佬所犯的罪行就有刺杀自己，他的父亲绝对知情。 托马斯在家，布鲁斯状似无意提起割肉佬：“爸爸，这个人是怎么抓到的，他会被关到哪里？” 快要从市长这个职位脱身出来，到这个时间，托马斯工作也脱手得差不多，终于得以拥有更多时间陪伴家人。 此时他在书房看书，听到布鲁斯的问题，放下书：“你可以去了解了解神盾局这个组织。” 进一步调查之后，布鲁斯还缺了一点关键线索，连接起发生的这些事情。 第119章 这合理吗 巴基在遭遇几波阻截, 最终还是回到了神盾局。 神盾局研究者发现被抓的这个利爪已经是百岁老人，却仍然保持着青春，还拥有急速恢复能力、远超常人的身体强度、速度、力量, 并在利爪身上发现了一种特殊液体金属的存在。 研究者怀疑利爪的异常与这种金属有关, 并将其命名为琥珀金。 他们试验抽出这种金属，发现随着琥珀金减少, 利爪能力会降低。 又在试验利爪的恢复能力时, 发现利爪的恢复本身也会消耗琥珀金，以及大量的氧气和能量, 这也说明利爪的存在很依赖于琥珀金，需要经常补充这种物质。 针对这种独特的金属和利爪，神盾局自然不会放过研究它和利爪的缺点。 实验表明, 巴基用的高压脉冲器确实恰巧克制利爪，除此之外, 还有低温会降低琥珀金的活性。 自从发现琥珀金, 神盾局的科学家们疯狂了，长生！治愈！异能力！多种人类梦寐以求的事物都被集合在一种神秘物质上，这怎么不让人疯狂？ 科学家们都发疯一样请求要更多的实验样本, 尤其是更多的琥珀金。 可以不相信神盾局的无懈可击，但是请相信人面对琥珀金的贪婪和疯狂。 本来遭到冷待，不紧不慢审批的神盾局分局连夜审批通过，大量的特工、专员、研究者都涌入哥谭，磨拳擦掌，想要多抓一些利爪，把琥珀金从法庭那里全部薅出来。 就算是有部分不明的，实际上是猫头鹰法庭的人想要封锁这个消息，但完全抵不过非法庭的, 甚至就连九头蛇等可疑的人员，都在将目光投向哥谭，投向隐蔽不知道多久的猫头鹰法庭，投向他们都渴求的琥珀金。 猫头鹰法庭分舵不语，一味发白色羽毛，暗杀封口。 神盾局不语，来多少利爪就抓多少。 都跟政府不是一个系统的，官员没了管他们神盾局什么事？ 来来来，都来抓恐怖分子啊！ 反正死者是没有能量的，而活人眼里都想要分一杯羹，就连寡头都开始为之疯狂。 琥珀金，不比换血什么的更棒？ 想想吧，打击恐怖分子，还能得到琥珀金这样的神物，只要不是法庭成员，谁能不心动？ 这就是本身有罪，怀璧更有罪了。 巴基也因为抓到利爪，地位大涨，哪怕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荣誉滚滚而来，就催着他再去找利爪，找琥珀金。 巴基：…… 默默回到哥谭，名为专心工作，但经常摸鱼找史蒂夫。 而霍华德在和巴基聊天之后，加紧了在北极搜寻美国队长的工作，想要尽快找到本世界的美国队长。 需要时间？ 不怕花时间。 而史蒂夫对此并不清楚，倒是哥谭来了斯塔克科技的人说要谈合作。 正在和三路科技擂台打得火热的员工们看了看天空，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斯塔克科技上门谈合作！ 整个集团又开始一阵火热运转，倒是三路科技领导层走进公司密室，戴上猫头鹰面具，现场摇身一变小法庭，一整个唧唧呱呱，骂骂咧咧。 “费彻搭上外地人了！” “费彻本身就是外地佬搞的，这都是韦恩的错。” “没关系，韦恩要下台了，我们扶持上我们的人。” 有一个人一直沉默，浑身低沉，旁边一个人低声问道：“长老，您有什么想法？” 全场突然就安静下来，一个个面具，一双双藏在面具后，却依然挡不住里面的粘稠的、如同黑泥的目光的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 放一个普通人来看，都觉得心里发毛，鸡皮疙瘩要起一身。 这个被称呼为长老的猫头鹰扫视一周，缓缓开口：“韦恩早该死的，费彻也不应该存在的，我们法庭才应该是哥谭的主人，是我们法庭退让太久了！” 此话一出，群情激愤，这些贵族像是被说中心里话，一个个都应声虫一样喊“您说的对”、“法庭退让太久”、“我们才是哥谭的主人”等等话。 其中也有人关注哥谭外法庭情况的人提出问题：“但是现在其他寡头发现了琥珀金的存在怎么办？” 应声虫们又闭上嘴，纷纷看向长老。 长老闻言，身上都要冒黑气了：“都怪底下一群蠢货，竟然让神盾局的人将利爪带离哥谭！” “是啊是啊，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太多人盯着我们了，要我说，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太参与到外部事物上来，应该保持我们的神秘。” 一个不对付的猫头鹰闻言，立马冷笑出声：“在向外扩展，攥取利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吱声？早这么想，你们家族就别参与啊。呵，马后炮，不会显得你很聪明。” 这人说话太快，还想要支持前面那个的应声虫顿时不说话了。 长老双手按住桌子，心里对这群只能打顺风局的蠢货翻了个白眼。 他还是有面子的，场面又安静下来。 长老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好了，别吵了，法庭不会失败的，神站在我们这边。” 蠢货们：？？？ 老头神神叨叨的，搞宗教搞疯了？ 蠢货不以为自己蠢，神神叨叨的家伙也自信自己掌握着制胜法宝。 两种人混在一起，倒也不突兀。 法庭也不是干吃素的，既然琥珀金泄露了，干脆直接拿琥珀金收买寡头，这不就比寡头还要费劲找更快？ 非法庭的寡头一看，有利可图，对于法庭的围剿态势大大放缓，他们先把东西拿到手里，最大程度搞些他们最会的手段——垄-断，来尽可能多的把好东西拿在手里。 于是法庭争取到喘息机会，没有让疯狂的人拉来军队给他们来一次犁地。 否则利爪再怎么厉害，到时候一百千克左右，0.08立方米左右的利爪身上取下超过三百千克的子弹，还能活吗，还有机会活吗？（注1） 利爪：…… 于是神盾局哥谭分局和猫头鹰法庭在哥谭进行斗争就成为多方角力的结果。 还在查线索的布鲁斯：似乎有什么不对？ 布鲁斯敏锐察觉到哥谭开始涌入大量可疑人员，甚至顺藤摸瓜找到了哥谭神盾局分局，也就是健身房和相邻的清洁工公司。 他又去查了神盾局，发现这是一个很神秘的机构，还被包装成了一个公司，用来隐藏自身。 但是耐不住布鲁斯细细的查，尤其是大量查阅研究资料，发现和神盾局有关的机构在支持许多科学家的宇宙、外星、生物、化学、物理武器等研究，其中涉及很多国家军事计划，从中察觉到神盾局的庞大和与官方、与军队的联系。 而顺着巴基给他的卡片上留着的名字和电话去查，布鲁斯发现是这个身份查不到，很像一个假身份。 于是他冒险黑进神盾局系统，输入巴基留下的名字，找到有关的一份身份材料，但也差点被发现，只来得及摸走这一份资料。 布鲁斯的这一行为引起神盾局的警惕，短时间内，尤其是没有提高入侵水平之前，他都不会再黑进去。 这份资料很齐全，包括巴基这个身份下的身份证、驾照、护照、社保卡、出生证明、学历、工作信息、社交帐户等，就连信用卡账单都有，上面的时间戳、商户信息都已经是近些天在哥谭的真实商家。 如果不是大范围搜索发现有些信息是直接化用他人的，布鲁斯可能真以为这是一个真是的身份。 布鲁斯认为巴基还会回到哥谭，这次有心算无心，他终于确定，巴基和史蒂夫那个朋友就是同一个人。 他去找史蒂夫，又在史蒂夫办公室碰到了巴基。 身高、体型、头发等都对得上，属于来哥谭没多久。 有军队背景的神盾局，和有军队背景的巴基，这一点也能对上。 有这种比对，布鲁斯就又想起第一次见。 布鲁斯只在那天去找史蒂夫，第一次见巴基，也算相处几个小时，但从没见过巴基的左手。 大多数时间巴基都躺在躺椅上不动弹，金属手臂大部分藏在衣袖里，手上还戴着手套，插兜里，用手也只用右手。 布鲁斯只以为他是惯用右手，没有往他左手是金属手臂上想。 布鲁斯盯着懒洋洋躺在史蒂夫办公室沙发上玩手机的巴基，要给他盯出花来。 巴基分给他一点眼神，眉毛挑了挑，似乎在问有事吗？ 布鲁斯深呼吸一口气，没有把那张卡片丢出来。 毕竟巴基和那个铁臂人对上了，但他自己的马甲可还得藏好。 “你也在？” 巴基不理，反冲史蒂夫喊：“史蒂夫，找你的。” 史蒂夫已经走到沙发旁边，他也不知道布鲁斯要来。 “布鲁斯？” 布鲁斯转向史蒂夫。 已知史蒂夫是割肉佬刺杀事件的亲历者，史蒂夫等于史蒂夫罗杰斯，布鲁斯又从蛛丝马迹里查到美国队长的诞生和一个超级战士研究有关，而这个研究的机构和神盾局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再已知巴基是史蒂夫当时的队友，原本身份是失踪，现在悄悄回归，还是神盾局特工。 那么解得，史蒂夫就是联系起他爸爸与巴基或者说神盾局的关键。 布鲁斯不语，只一味地目光在史蒂夫和巴基之间打转。 史蒂夫只觉这个年轻人眼神复杂，像是突然发现他是美国队长一样的。 他不由疑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他做得秘密事情出现了什么意外？ 可惜他不能直接问，而布鲁斯好像也不会主动说—— 作者有话说：注1：源于搜索的大致换算。按“成年男性+肌肉密度+再生液附加重量”给出一个粗略人体体积估算（约 0.07–0.08 m）。0.08 立方米的步枪/手枪子弹（按实心金属弹体估算）大约重 640 公斤。若考虑弹壳、装药和包装空隙，实际堆密度会降到 4–5 g/cm 左右，真实重量约 320–400 kg 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灌溉营养液+1[亲亲] 第120章 茶言茶语 史蒂夫和布鲁斯大眼瞪小眼, 互相交换眼神，交换失败，倒叫巴基笑出声。 布鲁斯来是想从布鲁斯这里打听巴基的, 听到这笑声, 有些不高兴，好像自己倒成打扰他们兄弟之间相处的外者了。 “你笑什么？” 巴基划拉着手机里新闻, 正放大看一张图片, 右手手指点点照片里正和热门哥谭市长候选人微笑致意的神父，闻言转过头：“笑你今天来目的不纯。” 说出这句话的人就是目的不纯之所在什么的, 布鲁斯还真就面不改色，直接承认，但是嘴里的话就变成：“见到你, 确实不那么纯粹了，巴基。” 巴基咧起嘴, 有种看年轻人折腾的意味扫了布鲁斯一眼：“哦, 是吗？” 怎么就不问他为什么呢？ 这倒叫布鲁斯不好顺着接话下去，数巴基的可疑，来提出他的疑惑了。 想到这, 布鲁斯暗暗憋口气：“爸爸告诉我，是你和史蒂夫抓住了早些年刺杀我不成功逃走的坏人，我想问问是不是有这回事。” “史蒂夫发现的，跟我没多大关系。” 史蒂夫明白过来布鲁斯是来问这件事情了，笑着打圆场：“碰巧遇到而已。布鲁斯，先坐下来，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巴基只是带点似笑非笑意味看着布鲁斯。 巴基面对着这个跟安东尼斯塔克不一样，但是又很一样的兔崽子，有些看不惯他盯着史蒂夫那双眼睛, 执拗得很，像个一缠上就脱不开手的狗皮膏药，搞得史蒂夫沉浸在过去，而不能和一些女性多接触，这很阻碍史蒂夫焕发第二春。 更微妙的是，这兔崽子第一面就对他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排斥，怎么的，还有独占欲？ 难怪史蒂夫到这个世界十年多，都孤身一人，这养孩子，不就把人变得操心着操心那，心态更老成，而不是更年轻了。 顺着史蒂夫的话坐到沙发另一边，布鲁斯察觉到巴基对他和第一次见面不一样的态度。 上一次由史蒂夫在中间给两人互相做介绍，又处于轻松的环境里，巴基对他不咸不淡，布鲁斯也比较正常。这次巴基就带着点针对了，这其中，应该有巴基和史蒂夫叙旧以及抓割肉佬两件事作为变化的可能原因。 “对不起。” 正头脑风暴的布鲁斯收敛着，垂下眼说：“巴基，对不起我有时候有些情绪不好，我只是很羡慕你和史蒂夫之间曾经的感情很好，我也想要这样从小长大、生死与共的朋友……” 巴基：？？？ “富家少爷朋友会少？” “如果聚在一起能说话的都算朋友，那朋友这个词就太廉价了。” “那你羡慕不来了，”巴基想了想，回过味来，终于想明白过来对方这是什么以退为进，装弱，这谁会看不出来？不由又开口：“你不如直接说你想做什么，小朋友。” “不用羡慕我们，布鲁斯，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友谊，那些真正的友谊不能用金钱估量，也无法彼此比较。” 史蒂夫说话的时候引得巴基连连看了好几眼。 好家伙，还安慰上了。 好在史蒂夫下一句还是让巴基收回了古怪的目光，他又说：“巴基说得对，布鲁斯，我不是你需要套话的对象，你可以直接问。” 高兴了一下，又内心复杂了一下。 这是不是同学所说的端水？ 脑子里冒出这个词的时候，布鲁斯很想把史蒂夫和断水完全区分开，但是…… 望着史蒂夫的蓝眼睛，布鲁斯闭了闭眼，心道如果不是巴基在这里，他根本够不上套话，先怪一下巴基，总不能怪史蒂夫。 “我想知道巴基是不是神秘组织特工。” 巴基点手机的手指一顿，歪坐的身体重新坐直，正视他：“知道这些可不好，年轻人。” 布鲁斯一顿，改变面色，重新正式道歉：“对不起，刚刚我在试探你。” 看在兄弟面子上，巴基又歪回去，点点头：“知道了，下次试探人不要这么拙劣。” “我可以学习吗？” “你想学什么，布鲁斯？” 史蒂夫惊讶地看向布鲁斯。 “特工的知识和技能。” 布鲁斯紧盯着巴基，把巴基看得人又要坐起来。 “先问问你爸妈吧。” “我已经成年了，我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巴基挑眉，转向史蒂夫：“你看呢？” 话题变来变去，怀疑自己老化的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的史蒂夫望了望落地窗外的天空和哥谭城市的一部分，又转回办公室里另外两个人。 嘶，没看错，应该也没听错。 “我……不干涉，但建议布鲁斯你最好和托马斯和玛莎说一说，你们是最亲的家人，别让他们担心。” 如果没有发生表白的事情，史蒂夫可能就直接强行反对了，他在这种事情上固执得过分，当然也可以称其为很强的责任心，会将很多事情视为自己的责任。 被点到的布鲁斯已经在瞒着人做黑幽灵了，虽然才起步，就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但是他确实一直瞒着，还打算继续瞒着。 他只是有一天看着哥谭仍然存在的欺压、剥削，明白哥谭不是靠父亲当市长就能完全改变的，哥谭变好需要更多更多人去努力。 哪怕少他一个哥谭整体上似乎不会更差，多他一个哥谭整体上似乎也不会更好。 但是切实地保护下几个人，他做的事情就是值得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请求道：“我没什么特殊的，我想要强大自己，我不想十年后或者多少年后发现自己仍然是那个暗巷里的小男孩，对于解救自己，解救家人，解救我所在乎的人无能为力，我不可能一直幸运，能够等到史蒂夫来救下我。” 史蒂夫微微睁大眼睛，好像是第一次正视布鲁斯，一个成年的布鲁斯。 “我答应了。” 原本还挑刺的巴基突然开口。 “巴基？” 巴基站起身，对史蒂夫笑了笑，目光转到布鲁斯身上：“就冲你那一番话，我答应了，不孬，是个男人，现在还能反悔，之后训练叫停可就不行了。” 布鲁斯站起身，对巴基敬了一个军礼：“巴基教官，布鲁斯士兵向您报道！” 巴基哈哈大笑，也回了个军礼，转头指着他对史蒂夫说：“你教的？” 史蒂夫无奈：“明知故问。” “那我怀疑你这个史蒂夫教官教得还是心软了些。” 布鲁斯想为史蒂夫教官辩解，奈何史蒂夫教官本人直接默认般地移开视线。 小时候的布鲁斯真的很可爱，他撒娇的话，史蒂夫也会根据他的年纪和健康状态尽可能减轻他训练的痛苦。 他摸摸鼻子，为自己挽尊：“那时候训练目的不一样。” 可惜回应他的是巴基更猖狂的笑。 正好巴基现在常驻哥谭，布鲁斯得以经常去找他学习。 靶场，巴基拿着一把枪，手指跟变魔术一样，枪变成一堆零件，手再变一次，又还原成一把枪。 他把枪塞到布鲁斯手里：“听说史蒂夫那家伙给你练的是橡胶子弹，啧，小孩子玩的把戏，来，实践第一课，熟悉这玩意。” 这么生猛吗？ 布鲁斯由此开始他痛苦的特工训练生活。 这边布鲁斯水深火热，那边市长选举进行得如火如荼。 新市长计算选票期间，多家公司仍在为一位候选人摇旗呐喊，投票现场时不时有市民投票完抽奖，抽中上千到上万的奖金或者汽车、手机、家具、电器等奖品。 同时全市几乎所有的教堂都在做活动，发放免费的圣餐，暗暗给这位候选人拉票。 还有报纸行业也不断报道，为这人站台，做公关，引导舆论。 街头还有慈善活动，打着这人的名头在选举期间一直免费发食物，当镜头前统计结果出来时，就已经在收摊了。 吃了好处的哥谭市民于是点头，是选举限时福利，不吃白不吃。 而在选举现场，托马斯看着被一致推举上来的新任哥谭市长，如果没有差错，这个人就是下一届市长了。 也是“老朋友”了，曾经因为出轨掉链子，与托马斯竞争失败，现在连整多条新闻澄清并展示自己婚姻和睦的卡锡路易斯。 他现在和妻子联袂出现发表竞选成功感言。 托马斯和这人对视上，卡锡冲托马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特工临时工证件到手的布鲁斯扮作一个安保穿梭于人群之中，盯着卡锡，耳机里巴基的声音在说：“有人刚刚在你爸的车上动了手脚，跟着你爸，进行保护，同时持续观察，找到嫌疑人。” 布鲁斯注意到一直有人在盯着爸爸托马斯，准备好字条，然后装作顺着巡逻轨迹一直走，经过托马斯，衣服擦过之时，纸条就进了托马斯口袋。 托马斯察觉到口袋多了东西，在保镖的保护下往外走，同时看到了纸条的内容。 他对保镖低声说：“检查车有没有问题，同时换一辆安全的车。” “是。” 布鲁斯一边注意卡锡，一边看着托马斯换了车，就在人群中发现一个本应该离开，却不断注意托马斯的车，神色紧张的男人，记住对方的特征。 他脱下安保的帽子和外套，随手顺了一件格子衬衫，瞬间变作人群中的一员，不断向那个男人靠近。 “嘿，汤姆，我的老朋友，是你吗？” 布鲁斯装作一个发现自己朋友的普通人，先开口，再伸手拽住目标。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对方下意识狠狠甩开布鲁斯，却被布鲁斯大力紧扣手腕，半分不松手。 没等他挣脱开，布鲁斯下一步动作又来了，他拉直这人手臂，另一只手劈手就打掉他的刀，“当啷——”一声中布鲁斯压住他手肘，反拧他的肘关节，在他吃痛瞬间膝盖一顶，把人顶在地上。 等靠谱的人接手这个人，耳机里又传来巴基的声音：“完成得不错，倒是没有让你说过的话成空。” 布鲁斯也忍不住扬起些嘴角。 是的，这次他保护了爸爸托马斯的安全。 他还可以做到更多。 然而这件事又断在这个在托马斯车上装炸药，破坏刹车的人身上，他被灭口，而卡锡也顺利成为市长。 知道这个消息的布鲁斯狠狠连击沙包，把沙包捶漏了。 “巴基教官，我们什么时候狠狠踢飞坏蛋的屁股，把他们一锅端？” 来通知的巴基看着他就跟看着新兵蛋子一样，闻言，意味深长地说：“最近晚上你安分点，别急，自有你踢人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1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第121章 法庭覆灭 巴基说出那句话之后, 布鲁斯夜晚的黑幽灵活动并没有停止，因为他完全不打自招自己是黑幽灵。 他有一种秘密身份藏了，又没藏很住的感觉。 明明他没有使用他很想用的蝙蝠镖, 格斗技巧也克制地用得五花八门来掩盖自己身上属于白天身份“布鲁斯”的痕迹, 但是怎么巴基会有那样的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不过随着特工训练到处跑, 跟着巴基入沙漠、上雪山、到海上、进雨林等环境, 加上布鲁斯自己有意识地到处拜师，布鲁斯又产生一种自己作为哥谭人, 要出去猫头鹰法庭和利爪的责任感。 时机是不是到了？ 布鲁斯不知道，布鲁斯会自己创造机会…… ———— 教堂。 史蒂夫没有形成信教的习惯，但小时候曾跟着母亲去礼拜, 对于仪式之类倒也不算完全陌生。 暖光犹如融化的黄油涂抹在教堂彩色玻璃窗户上，橡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管风琴流淌过一排排油润发亮的胡桃木长椅, 教徒们安静入座，史蒂夫在其中，并不突兀。 唱诗班的少年沾在具有高低阶梯的廊台上列队整齐, 他们身上的长长袍子领口雪白，他们紧握着胸口的十字架，神情如同羔羊，深吸一口气，齐齐歌唱。 “主啊，我赞美你的仁慈……” 少年人的嗓音没有被岁月磨砺，高音清亮如同高悬的冰棱，中音柔和成层叠的云，低音则暗涌如潮水。 歌声在教堂的穹顶间飘荡, 信徒们静静聆听，神情虔诚，玻璃窗外专门放飞一批展开翅膀飞起的白鸽，只是其中混入一只不安扑腾的灰鸽，只是无人注意到。 唱诗班尾音落地，侧门打开，神父缓缓走出，他神情端庄，头上的银发梳理得齐整，白袍不落尘埃，胸口垂着绣有金橄榄枝的绶带，阳光恰好穿过彩色玻璃窗，在他脸上投落混乱的彩光。 对着教徒们，他张开双臂，声音温暖而低沉，像冬日壁炉中安静燃烧的松木：“愿主与我们同在。” “愿主与我们同在。” 所有人齐齐道。 礼拜持续到十一点，神父宣布大家可以去享受主日的午餐，于是人群开始离开，唱诗班也从侧门退出。 史蒂夫坐在长椅上没有动，看着神父注意到没有离开的自己，向他走来。 今天神父很平静，好像外头的风风雨雨跟他无关，明面上哥谭新市长落网，暗面上猫头鹰法庭遭受重创，被找到多个老巢等等风云都好似不能影响教堂里的平和。 哪怕猫头鹰法庭他们就像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在一番博弈之后最终还是被划分为可以随意处理的异类，是需要帮助，可以优化的对象。 某些存在还能高高在上的索要感激，他们不是来做坏事的，他们是来帮助利爪恢复人权的。 实则最粗暴的动机是利益。 如果这一切，没有涉及到布鲁斯的失踪，神父送来信件说知道布鲁斯在哪，邀他会面，史蒂夫应该是不会出现在此的。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史蒂夫来到教堂，看着神父站在面前，背着光，他脸上明明灭灭，晦暗不明。 橡木大门合拢，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诺大的教堂只剩下史蒂夫和神父两个人。 “布鲁斯呢？” 神父闲聊一般开口，目光低于史蒂夫的眼睛往下，视线大概在他鼻子下：“他现在没有危险，倒是你，年轻人，我注意你很久了。” “你邀我前来，就为了说这些？” 他眼睛余光四处观察，原本从声音角度上来说热闹的教堂现在安安静静，只剩下他和神父说话声，这点动静都可以带混音效果，史蒂夫能听到唱诗班正在走下台阶，而不是走入更衣室。 “别着急，我人已经在你面前。在解答你的疑惑之前，主告诉我要替祂安慰迷失的孩子。” 神父叹息一声，尾音转啊转，视线落在史蒂夫身上，上下打量，看似温暖，却叫史蒂夫脑中警铃声大作。 史蒂夫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主不会抛弃每一个孩子，史蒂夫，你是被主所偏爱的，你也因此感到迷茫，也许你会想知道你为什么特殊？” 神父的话语带着诱哄，就像一个关怀人的长者，一心为人着想，给予理解，说出人心底最在意的事情。 史蒂夫怀疑他指的是他老、中、小史蒂夫变化，这件事情如果有大能量，不怕麻烦，不计较代价，仔细查，也是会查到的，这么想着，他嘴唇动了动，眉眼之间露出一点波动，似乎被说中心思。 “这里只有我们，史蒂夫，为什么不向主诉说你心底的烦恼？” 史蒂夫摇头：“我现在最烦恼的事情是我的朋友布鲁斯失踪，我想先知道他的下落，确定他的安全。” 神父笑了笑，也不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于是氛围像是陷入一片冰水里，一开始史蒂夫还能沉住气，但是当他忧心起布鲁斯的处境，这种沉着冷静就不是那么立得住脚了。 就在史蒂夫准备强行控制对方的时候，神父终于有动作了。 听见鸽子扑闪翅膀的声音，神父抬头，又有一群鸽子放飞，成片灰色的羽毛就像一团变换的阴云。 他于是道：“别这么紧张，既然你心急，我就带你去好了。” 他转身往外走，史蒂夫看了眼玻璃窗户顶上停留的鸽子，站起身，跟上神父。 神父走在前头，去往祭坛，打开一处窄门，露出螺旋向下的台阶，通往幽深的地方，并向外飘出铁锈、蜡烛和泥土的混合味道。 神父并不回头关注史蒂夫，自顾自地走进去。 史蒂夫跟在后头，在神父背后摸出手机，有信号。 阶梯一直往下，穿过黑暗，突然看见了烛火。 阶梯止于一条两边挂满烛台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遥遥的史蒂夫听见里面模糊的，类似于砂纸不断摩擦的声音，很是诡异。 进入铁门前，史蒂夫又看了眼手机，已经没有了信号。 他和神父等在铁门前，突然铁门自动打开，先于视觉的，是听觉，离开的唱诗班在这地底合唱，沙哑的多声部低吟，夹杂怪异的气音，像是无数条蛇在黑暗里爬过。 门开到足够大，露出巨大的地下室，管风琴不再用和谐的C调，而是史蒂夫听不出的撕扯般的高频音调，少年们带着猫头鹰面具，纯白的袍子全部变成黑色，嘴巴开开合合，像是机器木偶。 “黑暗，何等甘美，淹没我等可悲之人。主啊，我们将沉溺于你的怀抱，巴巴托斯，我们唯一的主……” 唱音飘荡，不断回响，重叠，史蒂夫摇摇头，意识到不对，立马捂住耳朵，但是作用不大，由猫头鹰法庭埋下的“共振钢”放大着恐惧，抓住史蒂夫跳动的心脏，进行震慑，这样的招式，意识到再捂耳朵就晚了，难以不中招。 在前头的神父回头看向倒下的史蒂夫，和他背后这座地下神殿里最正中奇怪的黝黑的蝙蝠神像一样，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唱诗班不再歌唱，而神父从耳朵里掏出特质的耳塞随手丢掉，向里走。 利爪为他脱下身上的白袍，给他戴上金色的面具，将一个托盘递给他。 神父，或者说猫头鹰法庭长老，他露出白袍之下的软甲，胸口是黑曜石做的五芒逆星。 他踩上十三级石阶，每一阶梯都镶嵌着奇怪的黑色金属。 有利爪把史蒂夫和失踪的布鲁斯拖到祭坛上。 法庭长老念着什么黏稠难辨的词语，像是从地狱深渊里飘出来的语言，他走到祭坛中，放下托盘，用托盘中的黑色小刀，伸向史蒂夫和布鲁斯，旁边有利爪捧来白骨做的圣杯，等待二人血液落入杯中。 长老先抓住史蒂夫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着刀，刚准备往下切，拿到的手就被一股大力抓住，原本闭着眼睛的史蒂夫此时眼神明亮，夺刀，过肩摔，一气呵成。 几乎是史蒂夫异动的一瞬间，无数利爪冲了上来，一个个跳上来，把史蒂夫给淹没。 人山之中不断有利爪被踢出，但也不断有利爪冲上来。 长老龇牙咧嘴爬起来，捡起黑色小刀，去划布鲁斯的手腕。 他本来打算用布鲁斯和史蒂夫的血混合作为祭品，召唤巴巴托斯，如果只有布鲁斯，也不是不行，反正只要巴巴托斯一到，史蒂夫这个祭品也就是慢一点上菜。 长老划开布鲁斯的手腕，用白骨做的圣杯接住血液，再拿小刀在里面搅拌两圈，就有利爪接过去，隐入黑暗。 在唱诗班面前，有利爪端着圣杯走过，每经过一人，那个利爪就伸手蘸取一指血，抹在少年的下唇，并伸手抹了少年喉咙一下。 最终圣杯里血液用尽，神父挥舞一下手，撕裂音顿时从这些喉咙受损的少年嘴里吐出，他们仰头，发出非人的“哨音”，十三台阶与神像的黑色似乎流动起来，共振，召唤。 空气开始扭曲，凭空掉落下一片片黑色的羽毛，落地就形成蝙蝠一般的影子，四处爬行，汇聚在神像身上一层虚影。 神父拿着那把带血的黑色小刀，迎接这羽毛，狂热地冲形成虚影的神像祈祷：“吾主，我是您忠诚的信徒，召唤您，是希望您接纳这个宇宙，让我们回归您的怀抱！” 高空之中传来不可名状之物投来的一瞥，只是瞬间，神父连同就融化开来，变成无数黑羽掉落开去。 所有利爪也承受不住，昏倒过去。 史蒂夫也就从利爪堆里解放出来。 现在他不仅是警铃大作，还后背发凉，汗毛倒竖，头晕眼花，作为人类的本能在告诉他快逃。 他刚刚是胸口一阵发烫给烫醒的，现在更是烫得要跳脚，耳朵里还有一道模糊的机械音在响。 他不敢回头，只低头抱起布鲁斯，把怀里掏出来的蝙蝠镖拿在手里，和布鲁斯的手交叠在一起。 那个带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蝙蝠镖，这一次，再次发挥作用。 “咻——” 被吸引而来的巴巴托斯视线追逐着跨越黑暗，进入不同时空的两个人，产生了新的主意。 而追随史蒂夫定位蹲守教堂的巴基，在史蒂夫定位消失的一瞬间，就带着人往教堂里闯，他们顺利找到了地下通道，进入地下，发现了一地羽毛和晕倒的利爪。 而本应该找到的史蒂夫不知所踪。 利爪醒后，都变得神志不清，说不出在那地下室究竟发生了什么。 倒是在地上的血液里，监测到属于布鲁斯韦恩的DNA。 巴基等人推测，像是进行了什么邪恶的祭祀，史蒂夫和布鲁斯一起失踪，不知去向——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1；读者“AAA后室居民”,灌溉营养液+1；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顺然”,灌溉营养液+10[亲亲] 法庭无了，大BOSS出现 第122章 新签合同 虚无。 史蒂夫站在一片黑暗中, 没有饥渴，没有排泄，没有睡眠。 脑子空空如也。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史蒂夫突然闪过一朵火花, 电流带起信号运转，产生疑惑：蝙蝠镖连同布鲁斯去哪里了？ 一念起, 百念生。 史蒂夫想起来自己是因为猫头鹰法庭余孽召唤巴巴托斯过程中, 发生意外和布鲁斯穿越时空了。 “系统。” 黑暗中亮起一片光，史蒂夫向着光的方向走, 脚下平整，是一个不知道边际的平台。 越走越近，光就越明亮, 史蒂夫适应着重新获得光线的视野，看清发着光的是一个球形光团。 当他站定在光团投下的光圈里, 光团抖动, 机械中性音响起：“在。” “竟然真的是你，系统，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告诉我蝙蝠镖可以带着我和布鲁斯离开, 现在蝙蝠镖和布鲁斯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在这里？” 光团飘过来，在史蒂夫戒备的眼神中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本系统隶属于至高神，作用是绑定宿主去干涉不同世界，形成不同的支线，进而发展成新的宇宙。主角布鲁斯已经带着蝙蝠镖去其他宇宙。史蒂夫，你被留在空间夹缝是因为你拒签了与系统绑定的合同，却已经拿走重返青春的奖励，主神和系统不会允许这样的亏损。如果是其他宿主, 这已经可以视为对神的挑衅。” “我没有主动拿过奖励，你现在也可以拿回去。” 系统绕着史蒂夫飘了一圈，光线照亮他，系统像在打灯，也像摄像头在上下打量着这具回到盛年，恢复年轻强壮与貌美的身体。 “系统判定你答应前往就是答应绑定。” “我没有对此承诺。” 系统僵在空中，光团上闪烁过一串数据，然后黯淡一点，光团随着说话微闪微闪，频率一致：“史蒂夫，你借着系统穿越世界，就算没有签合同也应该受到约束，但你随意干涉那个宇宙的发展，导致布鲁斯韦恩没有失去父母，也就没有后续一系列正轨发展。主神很不满意，要抹去那个世界。” 史蒂夫面前突然出现一块大屏幕，他坐下来，屁股下是电影院那种椅子。 屏幕上太阳系中银河迢迢，地球处在其中，进行着自传和公转。 视角聚焦向地球表面，穿过云层，来到哥谭上空，托马斯和玛莎在为失踪的布鲁斯和史蒂夫着急，想尽各种办法寻找两人；神盾局哥谭分局里，巴基查看着分析报告，面色凝重；珍妮在哥谭的时尚公司打杂，像海绵吸水一样学习…… 一颗天外陨石降下，初看像流星，再看分明带着火焰毁灭之源。 “砰——” 巨大的火球扣在哥谭，把一切都毁灭。 史蒂夫，腾地站起身。 “不！” 光团收起屏幕，亮着白得过分的光，凑近史蒂夫：“系统也不愿意自己第一个任务失败。” 史蒂夫眉头紧锁：“你要我做什么？” “我的任务是宿主你和任务目标在一起。” 史蒂夫：…… 有病吧？ 系统分出一只数据烟，叼着：“这是我的实习工作，我要转正。” “我在这里，怎么帮你转正？” “我们另外签一个合同，很简单，你和任务目标在一起，我就帮你讨好主神，不让主神插手新生成的世界，这样你在乎的哥谭就不会天降陨石。” 这样让各种防备的史蒂夫显得很奇怪，他把面上的警戒撤去，认真问道：“你怎么证明这些是真的？” 系统吹了一口烟：“我可以找至尊法师以及人类警察作见证和担保。” 史蒂夫知道至尊法师，他一个物理攻击，面对完全不讲科学的系统和所谓的主神，确实需要至尊法师来。 “可以。” 系统拉开一个门，从里面走出光头的至尊法师和一个卷毛男性。 至尊法师告诉史蒂夫，他和系统产生了类似于魔法连结的链接，他需要帮系统完成任务，怎么完成，什么时候完成，如何完成，就是史蒂夫自己的事情了。 “我可以帮助你限制住对方，罗杰斯队长，但是无法解除你们之间的链接。” 被发现漏洞的系统也不吱声，系统只想转正，转正不了就赖上史蒂夫。 卷毛男性呆呆的，先深呼吸一口气，盯着他原来来的地方喃喃道：“好，瑞德，先别疯，空气进入肺部，还能正常呼吸，这里是哪里？” 他看向至尊法师和史蒂夫：“你们是谁？” “我是一名法师，这是史蒂夫罗杰斯。” “貌似牛顿已经请假，爱因斯坦棺材板盖不住，但你们应该是人类吧？” 史蒂夫觉得这个警察似乎有些特别：“当然，你是谁？” “好的人类样本＋2，我是联邦调查局BIU高级行为分析员瑞德博士，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系统闪动光：“因为这里需要一个法师和一个警察来给我和这位史蒂夫罗杰斯做见证。” “好吧，”瑞德有些局促地点头，其实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他想了想，嘀嘀咕咕：“梦只能调出我已知的事物，不可能存在我理解认知之外的东西，所以应该不是做梦。” 他转向法师和史蒂夫，所以是真法师和美国队长？ 这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程度。 有了法师和警察，系统拟出一个新合同。 瑞德不解：“什么叫做史蒂夫必须完成系统的终极任务，和任务目标布鲁斯韦恩在一起？” 系统幽幽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点出去去看是什么频道，不是无CP，这故事就得HE，不接受BE。 系统原本设定的任务路线没了，结果总要是好的，才能让系统交差。 史蒂夫看着合同上出现一串读不懂的文字，他疑惑看向至尊法师。 至尊法师点点头：“属于对方的签名，受到世界法则的约束。” 史蒂夫表示感谢后，又转向系统：“系统，你需要保证不会出现因为所谓任务失败，世界毁灭等糟糕情况。” 系统说：“我以我祖父、祖母、爸爸、妈妈、姐姐、哥哥、伯伯、阿姨、表哥、表姐等都为系统的系统家族名誉发誓，你需要穿越时空，找到正确的任务目标，和他回到新生世界，HE，系统和主神方面即不再干涉新生世界。” “HE的定义是？” “你和布鲁斯韦恩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又分开怎么办？” 系统不存在的太阳穴在跳：“管那么多干嘛，在一起就行了。那么多童话故事说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就算HE了，鬼知道他们婚后过得怎么样？” 史蒂夫沉默，沉默过后又问：“正确的任务目标是指？” “同位体那么多，你得找到你的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不是我的。” 系统机械音都变得有起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老头。” 史蒂夫额头青筋直跳，不能说系统说错了，但是这一切都很荒谬。 他的表层想法是他和布鲁斯假装在一起，之后再分开，这样是不是也算任务完成？ 系统好像能猜到他的心思一样：“可以。由于你没有定位金属，所以你可能得一个个世界慢慢找过去。” 史蒂夫又问：“巴巴托斯是谁？” “是宇宙诞生的开始，多元宇宙之母派生的三位世界守护者之一的世界铸造者的工匠龙，后迷醉于毁灭，背叛、反杀世界铸造者，保留那些本应该回炉重铸的黑暗宇宙，形成黑暗多元宇宙。你引导的新生宇宙偏离了主线，也有可能堕落为黑暗宇宙。” 至尊法师也补充道：“抱着改变世界线的目的去更改过去，很容易导致宇宙陷入黑暗，一步步坍塌。如果你在做这样的事情，就需要有承担代价的勇气。” 史蒂夫想到自己在神盾局做的事情，想到活下来的霍华德和玛丽，以及提前很早脱离九头蛇身份的巴基…… 他不由追问：“如果已经改变了，我应该如何做？” “补足新世界所需要的能量和支柱。” 这一句话，至尊法师说得意味深长。 在至尊法师和瑞德的双重见证下，史蒂夫和系统签下了名义为史蒂夫必须和布鲁斯HE，实则史蒂夫理解中的寻找到布鲁斯，维护新世界宇宙-F的稳定的合同。 合同签署之后，至尊法师和瑞德消失。 在喜马拉雅山脉，至尊法师从书桌前醒来。 BIU办公室内，瑞德闭着眼睛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突然睁开眼睛，猛地抬起脑袋。 刚刚给自己整哪里去了？ 瑞德想不起来，但是记住了这次异常。 史蒂夫眼前陷入黑暗，他闭上眼，睁开眼。 哥谭。 史蒂夫站在大楼前，一根绳索挂在楼边，一道黑色身影狗狗祟祟地顺着绳子往上爬，旁边的汽车车门忘了关，里面的速食食品垃圾包装掉了出来。 史蒂夫：…… 他就这样看着那个奇装异服的家伙爬了上去，在对方低头看过来时躲到一边，顺便把想要拍照的路人给控制住，删掉视频赶走了。 而删掉前发了份给自己，主要是狗狗祟祟的样子很有意思。 偷偷观察着爬上楼顶的大蝙蝠，黑暗中雷光闪过，风吹起大蝙蝠的黑色披风，瞬间的光拉拽摇曳着那道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的身影，看上去很孤寂，但史蒂夫莫名觉得对方摆出的pose带着一点刻意的深沉。 “我就是复仇，我就是黑暗，我就是，蝙蝠侠！”—— 作者有话说：隔壁《综英美打工猫在线求助》原名《综英美噶了么清洁工已接单》开了，有兴趣可以围观哦~ 关于系统，就是扯一扯，和史蒂夫互骗。 我承认，我就是喜欢围观一下名场面，我还记得当时布鲁斯刚做蝙蝠侠，蹲了好久 第123章 一直陪伴 风, 先呼唤他的。 不是韦恩庄园那种飘过玫瑰花从的香风，是高空中带着冷的空气流动。 雨水落在下巴，有点凉。 布鲁斯睁开眼, 眼前的白膜没有影响视野, 他维持着一个蹲姿，脚底下是韦恩大楼滴水兽的脊背上, 整个哥谭在底下包围他。 布鲁斯的手指下意识抓住石像鬼背上的排水沟, 手上戴着的战术手套做了防滑，他有点像攀住钢铁森林中一棵叫做韦恩大楼的大树的树端, 而其实他周围还有这更多这样的树，层层叠叠，哥谭河化作蜿蜒的银蛇, 远处码头的灯光与城市的霓虹灯相比显得渺小。 风把云层拢住，底下正在旋转的蝙蝠灯向天空投下蝙蝠形状, 布鲁斯的视线移到自己胸口, 黑色的蝙蝠标志和属于史蒂夫的，现在在他手里的蝙蝠镖极度相似。 随着感知逐渐清晰，他又注意到手臂一个新鲜的伤口, 形状像是大口径的子弹打出的伤口，疼痛慢一拍溢上来，他连忙用没有受伤的手抓紧滴水兽。 “B，你的心率过高了，是出现……” 布鲁斯从身上这套制服领口听到人声，他辨认出属于阿尔弗雷德，但年老许多，带着一点疲惫。 “阿福……” 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是第一句就露陷了？ “老爷, 是因为熬夜太多，脑子出现故障，已经忘记你坚持要有的属于我的代号吗？” 那道英伦腔调布鲁斯再熟悉不过，他起身，小心翼翼地爬下滴水兽。 实在是太危险了。 “B，需要支援？” 中途突然插进来一道小孩的声音，布鲁斯手上没抓稳，滑落一截，好在他及时抓住了绳索。 哥谭大教堂的钟楼敲响，正在报时，已经午夜十二点，进入夜行生物的主场生活。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不够熟练地从高空下来。 他在爬玻璃的时候，在玻璃里看到了自己，一个类似于黑幽灵，又如此不同的自己。 头顶带着两个尖尖的头盔，眼睛处是白膜的，露出一截下巴，身上被包裹，又藏有很多工具，也包括危险武器，尤其是腰带，小小的空间能够装下大大的自己，还有披风随风垂扬。 有点像只大蝙蝠。 布鲁斯嫌弃地想，并把怀里的蝙蝠镖给收好。 他记起自己被抓到教堂地下，想要弄清楚那个伪装的神父有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棋差一招，好像就和史蒂夫带着这个蝙蝠镖一起穿越了。 现在就穿成了这副样子。 布鲁斯还没有利用钩爪枪吊下来，底下就多了个色彩鲜艳的小鸟，仰着头看他别别扭扭地滑下来。 “父亲？” 布鲁斯：？？？ 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多了个儿子。 布鲁斯还在思考，“咻”一声，这个叫他父亲，个子矮矮，一样奇装异服的小少年拔出长刀，银光一闪，就冲他而来。 不是吧，刚叫父亲，下一秒就要来弑父？ 布鲁斯抬起带着利刃的手臂，招架住一刀，小少年的下一刀就又来了。 刀刀拔刀，小少年敏捷得像豹子，每一招都挺暴力，一下一下，都冲着自己奔丧的节奏来。 “啧，冒牌货，还走神？” 布鲁斯连连招架，他没有搞清楚情况，试图压制住这个小家伙，但无奈好像有些压制不住，他就跟刺球一样刺手，不好处理。 “就这点水平，也敢冒充伟大的蝙蝠侠？” 耳麦里阿福说：“罗宾，先冷静。” 布鲁斯射出钩爪拉开距离：“也许我们可以回家谈一谈。” 被叫做罗宾的少年轻嗤一声，停住手，“嚓”一下，手刀入鞘，他倒要看看怎么回事。 布鲁斯就这样坐上了一辆独特的蝙蝠车，罗宾试图开车，还是远程的阿福提醒，罗宾年纪太小，最终还是由布鲁斯开车回去。 他下意识往韦恩庄园开，罗宾伸手点了不知道哪个按钮，蝙蝠车就自己开了起来，钻入隧道，向下，开到地下。 停车时，布鲁斯推断位置应该是在韦恩庄园底下。 阿福出现的时候，布鲁斯松了一口气，看到他，就是看到熟人，哪怕眼前的阿福比他认识的阿福要年老很多很多。 布鲁斯摘下头盔，扯了好一下，才把自己的头拔出来。 他把头盔拿在手里，看向阿福：“阿福，你老了。” 阿福盯着眼前没有变化，但是眼神完全不一样的老爷，提起小时候：“是啊，记性也不太好了，你是布鲁斯少爷？” “嗯，”布鲁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是另一个宇宙来的，我应该有着自己的身体，我不太确定我是不是和这里的布鲁斯韦恩换了身体。” 旁边的罗宾不取下面具，就靠着旁边的操作台，观察着布鲁斯，听到这话，开口道：“父亲不像你，他可以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你一样，被我们一眼发现是假货。” 布鲁斯听得别扭，冲阿福撒娇道：“阿福，我可以吃到你做的小甜饼吗？” “当然，不过也许布鲁斯少爷你得先处理伤口。” 阿福端来了医疗器械和用具，把布鲁斯带到不涉及机密的一边，脱下战甲，取出之前蝙蝠侠受到攻击留在伤口里的子弹。 幸运的是，盔甲挡住了大部分伤害，用镊子就可以把子弹夹出来。 阿福把药粉撒上去，布鲁斯盯着一张人到中年的脸龇牙咧嘴，叫罗宾嫌弃地撇过脑袋，拿着手机在那里敲敲打打着什么。 阿福倒是不嫌弃，他询问要不要补止疼针，布鲁斯猜测原身这种小伤都不用的，就也忍着，拒绝打止疼。 阿福便用了外用止疼药，皱眉问道：“布鲁斯少爷今年多少岁？” “十九。” 阿福有些惊讶：“少爷怎么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布鲁斯有过被人砍，被狗追，自己处理伤口的经历，但还是疼得哆嗦。 而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发现原身身上满是伤疤，不由得心下惴惴不安。 阿福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话，倒正好能叫他分一点心，哆嗦着回话道：“猫头鹰法庭搞邪神祭祀，我大意了，祭祀成功，我和我的朋友乱入这个时空。” “布鲁斯少爷的朋友是谁，没有和您一起吗？邪神是指的巴巴托斯？” 外用止疼慢慢开始起效，阿福也给布鲁斯把伤口用纱布包扎好，带着布鲁斯坐电梯上去。 “我的朋友叫史蒂夫，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一睁眼就在韦恩大楼上的滴水兽上蹲着，旁边没有其他人。邪神巴巴托斯，好像是的？” “我会请人帮忙留意您的朋友的。如果是巴巴托斯，可能就得从长计议，明天可以去咨询有了解的人。” “谢谢。” 出来后，韦恩庄园是黑的，阿福打开灯，布鲁斯观察着四周，莫名先觉得有些古怪。 变化很大。 割裂性的变化，很多布鲁斯熟悉的东西都不见了，或者用了不一样的代替，他不由问道：“妈妈喜欢的地毯、爸爸喜欢的那些物件怎么都换了或者没了？” 阿福呼吸都慢了一拍，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如果布鲁斯没有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似乎这个问题让眼前的阿福有些为难，思考怎么回答都需要多花费一些时间。 “布鲁斯老爷曾经烧过一次韦恩庄园，很多旧物没有留下来，这里是修缮之后的样子，之后的布置也都由布鲁斯老爷还有少爷、小姐们的喜好……” 布鲁斯在阿福回答的时候，已经站到了墙边的画像前。 “他怎么能这样，爸爸妈妈不会说他吗……”玛莎和托马斯的画像和先辈们的摆在一起，他瞳孔紧缩，脑子一念通达，似乎想到什么，嗓子发紧，嘴唇动了动，想说，却觉得把那个猜测说出口都是一种酷刑：“我……” 阿福无声叹息：“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在他八岁那年去世了，他为了复仇，为了哥谭选择成为蝙蝠侠，后来又为掩盖住自己的蝙蝠侠的身份，烧了韦恩庄园。” 布鲁斯仿佛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巷子里无助的小男孩，这个世界的布鲁斯老爷的经历，就是命运线的分叉，他自己明明站在了父母被救的那头，却对这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同身受一般的痛苦。 到了这种时候，语言就变得极度无力，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好像张开嘴，就如同抬起千钧，又像胶水封住了他。 阿福猜测眼前这个在自家布鲁斯老爷身体里的布鲁斯少爷有着不一样的人生，他没有失去父母，也就没有和布鲁斯老爷走上一样的路。 那么让布鲁斯少爷过多沉浸在那份悲伤里，就不是合适的，他自然地转移话题：“布鲁斯老爷有消息了，他似乎有了新的任务，暂时不回家。布鲁斯少爷突然遭遇这么多，今天又很晚了，不如先吃些东西，然后上床睡觉。” 布鲁斯点点头，他脑子乱得很，很需要一些食物，以及一份休息。 年老版本阿福的小甜饼和布鲁斯吃过的阿福做的有些不一样，好像更加好吃，布鲁斯吃着吃着莫名想要落泪。 他突然哑声对阿福说：“我再也不让我认识的那个阿福催我起床，再也不对他发脾气了。” 那样他那个阿福是不是会过得好些，能够慢慢变老？ 阿福慈祥地望着他，告诉他：“你赖床，发点小脾气，你那个阿福同样地会陪在你身边。” “就像你现在这样，一直陪着大布鲁斯吗？” “我也曾被布鲁斯老爷气得离开的。” “但是你现在还在这里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过过过，一路过”,灌溉营养液+1；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第124章 家的方向 回到房间, 布鲁斯拿防水材料把伤口给绑好了，才开始洗澡的。 这种时候，他才能更清楚原身是一身疤痕间补了些皮肤。 布鲁斯反手摸上脊椎骨的时候, 很明显的侧移昭示着手底下的骨骼曾经断过, 长回来也无法恢复如初。 难怪这具身体充满力量，却又把布鲁斯牢牢缠住, 不得轻盈。 躺在床上, 陷入柔软的被子里，布鲁斯没有睡觉, 而是借着手机上网，试图用手机上的插件入侵这个世界网络。 未来特制版本超级手机顺利接收信号，他一头扎进了这个时代大量的信息海里, 分出两个方向，一边寻找史蒂夫可能存在的痕迹, 一边认识这个世界。 第二天, 阿福来叫布鲁斯起床的时候，他把头埋到枕头里，又加了一个把他夹住, 哼哼两声确实没有动身。 “布鲁斯少爷，看来赖床会传染。” 布鲁斯突然脑子里闪过自己昨天晚上说过的话，顿时跳起来，一头头发乱翘，眼睛迷蒙，难以睁开。 大脑，启动！ 身体，启动！ 布鲁斯，启动！ 布鲁斯扭扭脖子, 睡眼朦胧，带点生理性的眼泪，他随手擦去，看到阿福的脸，突然就清醒许多。 “看来布鲁斯少爷起床了。早餐已经准备好，请到餐厅用餐。” 意识到自己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布鲁斯困意都消了。 只是大脑还在固执地形成一个念头：哪怕昨天睡得有些晚，明明都能够按时起床的布鲁斯认为赖床是原身身体的缘故。 真是一个好甩锅。 布鲁斯深呼吸一口气，抛去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尽量清除各种过多的个人情绪。 餐桌上多了好几个年龄差距不大的年轻人，有的比布鲁斯的年纪大，有的比布鲁斯年纪小，但如果按照原身年纪来看，比原身都小不少。 布鲁斯整理着关于原身大布鲁斯的信息。 八岁失去父母，在外历练十年，回来后选择成为蝙蝠侠，打击哥谭或普通或花样百出、超级加倍的犯罪，化身哥谭的恐惧进行威慑，也把自己锁进了花花纨绔韦恩和蝙蝠侠的双面人生里。 他还有好几个养子养女，他这么多年的经历，化成了一个独特的存在。 布鲁斯毫不怀疑，这样的一个人，活成了一个传奇。 按理说同位体应该最能理解同位体，但是并不相同的经历，就让这种理解大打折扣。 布鲁斯无法对大布鲁斯完全感同身受，也许当布鲁斯年纪上来，经历足够丰富的时候他可以，但是那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这种不完全的代入，保留着布鲁斯个人的特点，也并不意味着布鲁斯没有自己的感触。 大布鲁斯，并不仅仅是布鲁斯韦恩，他是他自己，是布鲁斯韦恩加上他出生后发生的一切，到现在的经历共同形成的一个立体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大布鲁斯的位置上，是否能像他做得这样好，他甚至难以想象，在某个可能里，他要如何做，才能成为一个这样复杂、神秘、强大的存在。 当同位体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时候，作为只有19岁的同位体的布鲁斯，自然就会对大布鲁斯生成一种不至于佩服的感情。 所以对于大布鲁斯的养子们，他也会多一些情感的迁移，一种类似的爱屋及乌。 “这就是那个‘我’的孩子们？” 布鲁斯转向阿福，说实在的，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孩子。 “是的，布鲁斯少爷。” 最大的那个黑发蓝眼，身上还穿着警服，形容有些憔悴，刘海还带着水珠，看上去像连夜回来的，他主动开口道：“你好，小布鲁斯，我是理查德格雷森，你可以叫我迪克。” “你好，”布鲁斯停顿了一下，因为迪克有男性生殖器官的意思，一顿之后就接着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格雷森警官。” 旁边黑眼圈有点重，正在喝冰美式的年轻人慢一拍看向布鲁斯。 “你好，我是提姆德雷克，布鲁斯是我的导师。” “你好，也许你可以去补补觉。” “谢谢，我昨天熬夜了，吃完饭后我会去睡的。” 提姆觉得布鲁斯说得不错，但是可以等知道事情什么情况后再去。 “好吧。” 布鲁斯转向最小的达米安韦恩，也是传说中大布鲁斯唯一的亲子，看都不看布鲁斯一眼，但也没拔刀。 因为大布鲁斯，布鲁斯愿意主动开口：“你好，达米安，我是小布鲁斯。” 达米安不打算理会，但是迪克隔着提姆对他疯狂使眼色。 达米安这才看向布鲁斯：“同位体，我不会叫你小布鲁斯，那样听上去你像是我父亲的儿子。我会很快找到你和我父亲换回去的方法，到时候你立马离开，你就不用在这个世界认识我们。” 下来时阿福说过大布鲁斯孩子们的情况，也在布鲁斯这里，为达米安韦恩打了补丁，所以他也不生气，还能开口回答道：“那很感谢你，也希望我可以和我朋友史蒂夫好好地回到我们那个世界。” 达米安发出一声轻啧。 布鲁斯被啧得想起自己好像也没有比对方大多少，立马有了还回去的念头。 他记忆力很好，还能记得到自己世界的某些人，他对达米安说：“有人说你很像猫吗？” 达米安脸色一变，被熟悉他的迪克一把摁住。 迪克死死卡住张牙舞爪的达米安，拖着他往外走，一边对布鲁斯说：“那个，我和达米安出去活动活动。” 布鲁斯微笑，还能回道：“那早点回来吃早餐。” 没一会外头就有打斗的动静。 没有多话的提姆不动声色地观察，做着那个嘴巴寡言，脑子却活动得很开的人。 布鲁斯自若地坐下，又问阿福：“杰森不在吗？” 阿福端上来冒着热气的三明治，回答道：“杰森少爷和布鲁斯老爷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有自己的事业之后回来得也比较少。芭芭拉小姐、斯蒂芬妮小姐、卡珊德拉小姐也都是布鲁斯老爷的晚辈，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还没回来。” 听上去倒像是杰森和大布鲁斯有矛盾。 也许这个问题过分私密，所以阿福也没有直接告诉布鲁斯。 大概得布鲁斯自己去问当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吃过饭，阿福和布鲁斯商量。 大布鲁斯本身有一些行程，能推的阿福都给推了，编造大布鲁斯搞一些荒唐之后受伤就不干了的事情实在是再熟练不过。 部分也可以交给回来的大布鲁斯的孩子们，其中就包括扮演蝙蝠侠。 只是有事情实在难以推，最好还是大布鲁斯这个人出面。 他们商量的就是要不要布鲁斯代替大布鲁斯露面。 一听到要扮演花花公子，布鲁斯就把头直摇：“我带女伴出席？我不能这样做，其实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大布鲁斯换回来。” 阿福侧目，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本来还准备尝试，一听到要当浪荡子就直接拒绝，难道…… “我提前考虑不能立马换回来的可能。布鲁斯少爷是担心自己扮演不好吗？提姆少爷可以帮您的。” 被cue到的提姆也在两个人看向自己的时候点头：“是的。” 布鲁斯只当着阿福的面可能会说，但是这里有提姆，他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他摇头：“我想要去找我朋友，我很担心他。” 虽然知道史蒂夫很厉害，但是不确定他的安全，在意他的人总是放不下心的。 阿福：“好吧，那看来是很要好的朋友，那到时候就编造布鲁斯老爷任性出国不务正业的传闻了。” 说这话的时候阿福眉头微低。 布鲁斯看出他对于编造这种事情并不是赞成的，不过这种操作大概是很常见的。 布鲁斯在网上就看到太多太多这种类似的新闻。 为了把蝙蝠侠这个暗夜身份，和布鲁斯韦恩这个白日富家公子的身份区分开来，大布鲁斯做了很多很多。 不顾名声，自污，制造许多离谱的新闻，养活无数小报纸。 蝙蝠侠有多深陈，布鲁斯韦恩就得多轻浮、浪荡不务正业。 务必让别人猜测蝙蝠侠装甲下人的身份的时候，无论怎么想，想到哥谭的任何一个可能的人，都不会想到布鲁斯韦恩。 甚至说，会在一开始就排除布鲁斯韦恩。 “如果实在大布鲁斯出面，我会假扮他的。” 提姆看两个人气氛有些低沉，出声道：“事情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我们收到过他的信号，他很安全。” “那他有说我和他什么时候可以换回来吗？” “他说自己需要一些时间。” ———— 宇宙-F，寻子心切的玛莎和托马斯在奔波，无果，难过地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在家门口发现了徘徊的“布鲁斯”。 玛莎原本蹙着眉，没什么精神，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一个身影，眼睛突然睁大，飞奔向那个人：“布鲁斯！” 托马斯也猛地转过头去，看清人，又惊又喜，喜出望外：“布鲁斯，你竟然回来了？” “布鲁斯”站在那，就被扑过来的玛莎抱住。 玛莎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打湿了他的衣服，让他布料底下的皮肤感觉到一阵湿漉漉的感觉。 他怔怔望着玛莎，被玛莎和托马斯搂着往家里走。 在他的怀里，还有一枚划开他手指，沾了一点血的蝙蝠镖，在他确认自己换到“布鲁斯”身上，切到手之后，只来得及传回消息，就又来到了F宇宙。 在这里落地，顶着小布鲁斯身体的大布鲁斯立马有了方向。 家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1 第125章 一种可能 视角落回史蒂夫这边。 史蒂夫的耳边挂了一个耳麦, 麦上有一个圆形灯，系统在里面说：“请尽快确认任务目标所在位置。” “是。” 楼下一闪，史蒂夫所在位置空空如也。 “咻”, 新手蝙蝠侠落在史蒂夫原本站的位置, 没有找到人。 新手蝙蝠侠：？ 黎明时，微光漫过地平线, 一点点渗透夜幕, 渐渐地东边泛起涟漪，温柔的橘红从一角向四周流淌, 越来越多的光，改换了天地。 史蒂夫坐在警察局一条街边上的长椅，看着警察打着哈欠走出来, 对着门外伸懒腰，一只手还当着张大的嘴, 目光随意地转过, 又突然定在门口路灯边绑着的十个人身上。 警察动作一顿，眼神都清澈了一分，赶紧上前查看。 嚯, 几个人大都认识，经常进局子，萎靡地被绑在一起，旁边地板上还歪歪扭扭写着这些人的罪状。 抢劫、杀人未遂， 好吧，把人抓进去。 上午的时候还有受害者过来报警，不过那个时候史蒂夫已经没有守在一边了。 这个哥谭不对劲。 史蒂夫心里得出这个结论。 史蒂夫一晚上就抓了十个罪犯，他翻开这里哥谭的报纸以及用自己的手机联网搜集大量信息，也表明此地偏的地方或者不偏的地方都可能刷新出来这种很像是哥谭特产的东西。 特产, 不是指哥谭独有，而是指哥谭太多，多成特色，所以形成哥谭特产。 这种扭曲到形成常态的现象，让史蒂夫又回想到自己第一次穿越到哥谭时见识到的哥谭，也不准确，要比那样的哥谭还要乱，帮派横行，上下勾结，黑吃黑，贫富差距，底层碾压…… 按照时间推算，这里的哥谭是最初史蒂夫遇到的哥谭的十八年之后。 也许这就是没有托马斯等人共同努力，不断堕落的那个哥谭。 系统把蝙蝠侠的故事传给他，在耳麦里说：“你猜对了，但是你不能在这个世界长留。” 史蒂夫不解：“那我来干什么？” 系统想起他的操作，提醒道：“你现在已经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你不能故意干涉这个宇宙，你只要找到任务目标就好。” “确认这里的布鲁斯韦恩是不是我认识的布鲁斯？” “是的，史蒂夫。不要轻举妄动，你改变出一个宇宙勉强算合规，但是大规模变动宇宙，会使得很多宇宙变得脆弱。你也不想多个宇宙因为你恶意封顶，坠落黑暗宇宙吧？” 史蒂夫把系统的话听进去了，问道：“我可以去这个世界蝙蝠侠故事多个大事件过去之后的和平期吗？” “可以，你为什么要选择去那个时间线？” 史蒂夫蹙着眉毛：“到那时我的出现才不会影响过多这个宇宙。” “你说得有道理，现在就走吗？” “我还能在这个时间线上停留多久？” 系统平板的声音没有一丝拖曳：“一个月。如果要跳时间线，就只能留给你一周，且调时间线后只有一天时间让你确认这个宇宙是否有你的任务目标。” “这里的一周我可以做些别的事情吗？” “不涉及主要故事线，不在剧情中留下高光，系统可以在这个范围内保证不影响这个宇宙的稳定。” “那就停留一周。” 一周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吃喝玩乐一个小长假转眼就能过去；说短也不短，总是可以做些事情的。 史蒂夫用六天时间准备，化身一个外地来的流浪者，蹲到伪装出来打听消息的蝙蝠侠。 此时史蒂夫盘腿坐在路边，旁边一个包装睡袋等物品，身前地上放一个碗，和一个写着“无家可归，需要食物”的纸牌。 他拥着自己的破大衣，抱臂靠墙，眯着眼睛打瞌睡。 头发黯淡，面颊凹陷，肤色黑黄，胡子拉碴。 皮肤和胡子立大功，和旁边的流浪者同行看上去没多大区别。 当伪装版年轻蝙蝠侠给这一片真正困顿的乞丐钱，从史蒂夫面前经过，快速放下一些钱时，史蒂夫突然伸出粗糙的手，抓住了对方的裤脚。 “买不买秘籍？” 一副街头混混打扮的年轻蝙蝠侠：？？？ 史蒂夫另一只手把放到碗里的钱快速抓到碗里，手掏出来时就多了个早就准备好的小本，一把强塞给他，然后就跟机器人强行支棱了一下，没电下线了一样，收回手跟旁边同行一样窝在那睡觉。 年轻蝙蝠侠试图交流试探。 史蒂夫拒绝交流试探，眼睛也不睁开。 年轻蝙蝠侠看他无视自己，他还要赶去交易消息，就先记下了史蒂夫这个流浪汉，打算回头来找他。 至于史蒂夫给他的秘籍，很像那种盗印的小话本，纸质粗糙，封面白纸，只有一个书名“一套从天而降的秘籍”，里面英文还有拼错的，粗制滥造得很明显。 翻开再一看，小黄文，具体内容不可说。 再一翻开，不是小黄文了，上面写着：先做飞机抵达马达芬奇机场，再坐地铁到某某站下车，跟着人或看路牌，走15分钟去圣彼得广场，排队，进去圣彼得大教堂，找到米开朗琪罗的成名之作，就是那个圣母利亚抱着耶稣的雕塑，做一个狂徒，用锤子把圣母敲掉，自己坐上去抱耶稣，如果有家人，还可以敲一个圣约翰，没有就算了。 看到这里，有了什么样的感悟和收获？ 空了一行，底下的文字是：这样你就浪费了一点时间，学习到了一个骂人的方法或者得到一个地狱笑话的灵感。 年轻蝙蝠侠想把这本烂书丢掉，甚至觉得自己想要试探那个流浪汉的想法很可笑。 找到情报贩子的时候，年轻蝙蝠侠遇到黑吃黑，对方暴露时还很轻蔑：“你的伪装，就跟我奶的破袜子一样漏洞百出。” 年轻蝙蝠侠打他一顿，他的轻蔑就跟他奶的袜子一样烂得得丢掉了。 回头去找流浪汉时，流浪汉已经不在原地，到处问，发现对方第七天出现在那里，之前都是一味乞讨，不争不抢，乞讨到钱就下班，第七天给他一个破本子之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于是就只剩下那个所谓的秘籍。 从头研究到尾，一共三十页，一半都是凑数一般的垃圾内容，一半是垃圾内容里藏了些只言片语的无序内容。 年轻蝙蝠侠把这些无序内容合在一起，花了一天时间破译，发现暗藏着一个网站域名和账号。 那是由史蒂夫用自己手机内存着原本属于巴基要给布鲁斯使用的学习资料作为主要内容，制作的一个比较粗糙的学习网站，史蒂夫穿越时间线之前把网站和后台账号留给了年轻蝙蝠侠。 但是年轻蝙蝠侠看不到正常得过分的内容，他一打开，就看到网站名：一个从天而降的网站，首页介绍道： 想不想无敌？ 想的话改一下声明：我生理性别男，但我性别认知障碍，一直认为自己性别女。我还是个百合，所以我喜欢女。我还是原教旨主义者，所以不能去变形。且我异装癖，所以穿男装。 我还是一个鉴定的素食主义者，但我又严重异食癖，所以我只吃肉。我还是动物保护主义者，但我厌食，吃素就吃不下，只能吃肉。 我人种认知也异常，我认为我是黑人，但是我生病皮肤变色……（改完声明你就无敌了，改的时候记得删掉这句话） 年轻蝙蝠侠觉得自己又浪费了一天。 修改内容的系统表示：你至少锻炼了解密的能力，增长了一些不必要但也可以有的见识。 好在系统没有删去史蒂夫想留给年轻蝙蝠侠的内容，年轻蝙蝠侠在增长一些鸡肋的无厘头领域的见识之后，首先找到一门伪装课程，详细到让年轻蝙蝠侠发现自己还是过于漏洞百出。 就比如他给流浪汉钱的行为就不符合他当时的伪装，他一些下意识的属于自己的反应也让那个情报贩子看出他的异常，认为他是个可以欺负的嫩牛角、生瓜蛋子，给他套情报的时候增加一些麻烦。 这样的课程还不只有一门。 年轻蝙蝠侠从无厘头之中见识了一套又一套的无厘头，最底下却是有用的东西，这，年轻蝙蝠侠也很难评。 他把这个网站黑了。 ———— 跳时间线后，系统先出声抱怨：“你留的东西我给你瞒着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下次可就不行了。” “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没回复。 相比起开头系统的自以为是，现在的系统有一种打工只要转正，其他都好说的奇怪美感，连和史蒂夫这个宿主说话的话语都变得丰富很多。 史蒂夫这次直接流浪汉装扮见到了养老的蝙蝠侠。 晒日光的蝙蝠侠躺在摇椅里，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眼前一花，史蒂夫出现时，他也没跳起来，只是眯着眼睛看史蒂夫看个不停。 史蒂夫没有走近，而是瞧着像布鲁斯不如中老年之后模样的人，心里感叹一声：这样好像也不错。 多少年后，能够退休养老，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后续。 也许作为蝙蝠侠，只有退休后，他才能真的做回自己，做回完全的布鲁斯韦恩。 这个宇宙的布鲁斯韦恩从记忆的角落里突然翻出一个流浪汉，那个在他成为蝙蝠侠没多久之后莫名其妙送来一些课程的人，开口：“好久不见。” 史蒂夫点头：“好久不见。” 两个一个真退休养老，一个曾经退休养老的人把这一天的时间都用在养老上，钓钓鱼，听听音乐，或者什么也不做，就享受平静。 走之前，布鲁斯韦恩仿佛有所预感，他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1；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第126章 领主世界 系统突然问：“你怎么确认刚刚那个宇宙的布鲁斯韦恩不是任务目标的？” 史蒂夫站在一片废墟里, 残破的高楼就像老旧电影里的墓地。 他一时分不清面前是哪里：“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平行宇宙，也没有两片完全一模一样的树叶。 “请尽快确认该宇宙布鲁斯韦恩是否为任务目标。” 史蒂夫到处搜寻，没有找到多少人类生存的痕迹, 这里就好像废土, 天空格外的辽阔，大群的鸟飞过, 小鹿从灌木后探出头, 好奇地打量着史蒂夫，一群猫躲开史蒂夫, 一只野猪缀着一群狗到处跑…… 这个世界里，其他动物们倒活得不错。 直到一群到处搜寻的人引起了史蒂夫的注意，他发现了这群都穿着奇怪的制服, 戴着红底白色S符号的徽章。大摇大摆出现的人，但是在这之前, 另一个存在更快锁定了史蒂夫。 空中一道黑白影一闪就出现在史蒂夫面前, 男人飘在空中，缓缓降落，白色的披风在背后飞舞, 猎猎作响，黑色的紧身衣裹紧身体，胸口是更大的红底白色S符号，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史蒂夫，希腊雕塑一般的面容没有感情地看着史蒂夫。 史蒂夫注意到他带的扫描仪正在扫自己，眼底还隐隐有诡异的光浮动。 “你没有身份记录，没有生物芯片，没有注册编号。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封锁区？” 史蒂夫戒备地望着他, 耳机里传出一阵诡异的电流声：“我是史蒂夫罗杰斯，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我是地球统治委员会执行序列001卡尔艾尔，拥有全域军事、司法、行政终审权，这里哥谭，你的身体数值成倍数超过常人，但是你还是应该把你的一切告诉我。” 他伸手掰下旁边的钢筋，手指轻轻一碾，钢铁碎屑就像沙子一下落下。 史蒂夫望向那些对眼前这人狂热，不断靠近的人，又看了看面目全非的哥谭，不由又问道：“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样？” 卡尔神色不明：“这里潜藏着反叛者，而你没有搞清楚情况。” “我大概也没有想到一睁开眼发现地球好像被外星人统治了。” 他的话没说完，灼热射线从卡尔的双眼中射出来，落空，把史蒂夫脚下的土地烧出一片焦土。 史蒂夫侧滚开去，连连闪避。 射线两次落空，卡尔微微皱起眉毛，像是因为一只老鼠有些灵活，终于舍得下死手，身形一花。 史蒂夫被瞬移一般的卡尔一把抓住手臂。 他的手就像钢铁一样，手骨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系统大喊：“退出该宇宙！” 卡尔手中落空。 这一次，史蒂夫睁开眼，眼前黑黢黢的，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乱七八糟的东西之中，制服不一样的蝙蝠侠坐在电脑前，在史蒂夫突然出现的时候立马回头。 “你是谁？” “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领主蝙蝠侠继续盯着电脑，不断敲敲打打，头也不抬，不多看史蒂夫一眼。 “一周前出现在哥谭的那个史蒂夫罗杰斯，看来你有不被领主超人抓到的能力。” 是瞬移还是其他神秘能力？领主蝙蝠侠更多的研究。 “我是来找你的。” “为什么找我？” “我想知道哥谭和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领主蝙蝠侠把一份资料丢给史蒂夫，多一个眼神也没有。 “谢谢。” 史蒂夫拉过一条凳子坐下。 他从闪电侠身死、莱克斯当总统看到联盟闯白-宫，成立正义领主来用绝对秩序统治世界…… “你们这是不对的。” 作为一个自由民主的支持者，史蒂夫接受不了所谓的领主领导世界。 他们只是除去一条恶龙，自己又端坐上去当了另一条恶龙。 “你是从其他宇宙过来的。” 史蒂夫叹一口气，对方说话总是用陈述句，端的是好推测好判断。 “是的，我在找人，一个我很重要的人。” 领主蝙蝠侠沉默。 他们这个宇宙现在领主超人是绝对秩序的拥护者，他曾邀请领主蝙蝠侠一起统治好世界，把一些危险都扼杀摇篮之中，领主没有拒绝，他也是冲破白-宫的一个人。 领主蝙蝠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渐渐跑来研究了，而少参与到领主的事情之中。 就在史蒂夫要以为听不到领主蝙蝠侠的话语，突然就听到他呢喃道：“看来有希望。你的世界也有正义联盟吗？” “有。”史蒂夫把资料又翻了一页纸，他实际上回答的是他看过的那个蝙蝠侠的世界，他补充道：“是有正义联盟，他们保护着地球不受侵害，而不是作为名义上的领主，实际上的统治者统治世界。” 他抬眼，看到的是屏幕的蓝光反射在这个过分沉默和寂然的蝙蝠侠脸上，盔甲没有遮掩的地方，侧脸线条过分锋利，下巴上全是胡茬。 史蒂夫知道还有人藏在这地下，只是领主蝙蝠侠没有让人出来，而是独自见他。 史蒂夫在他的沉默中继续说着自己知道，但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那个世界，超人也遇到很多复杂的难题，经历生死和恶意……我不想歌颂苦难，但我始终敬佩那些在痛苦中还能保持自身本心的人。我有些难过，看到这个宇宙的一切。” 领主蝙蝠侠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像遇到斑马线急停的小车头。屏幕上的内容还在滚动，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如果政客管不好这个世界，为什么领主不能来管理？” 史蒂夫讲述了一个绝对公平，毫无隐私，全面监管的世界故事，而那个故事的结局是文明断绝。 最后他说：“如果你们的管理就是把人类的自由关进笼子里，矫枉过正，追求绝对的公平，并认为这是对的，那为什么哥谭会变成废墟，为什么超人以及你其他的朋友越来越不像他们自己，为什么，连你自己的内心都在动摇？” 领主蝙蝠侠终于转身，第一次正眼对向史蒂夫。 他一半处于黑暗中，一半在微弱的光里，沉默望向史蒂夫。 “你在找谁？” “不用找了。” 史蒂夫已经确认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的布鲁斯。 “我想要见你的世界的正义联盟。” 在听完系统的话之后，史蒂夫说：“如果你可以通过我找到坐标的话，你只有今天的时间。” 领主蝙蝠侠多看了他的耳麦一眼：“你在联系谁？” 地下禁止通讯，史蒂夫本不能向外无线沟通的。 史蒂夫把耳麦取下，放到一边桌面上，看向领主蝙蝠侠，任其查看。 系统在他耳边说：“你为什么要把一个装饰品耳机给他看？” 虽然系统问题多，但是史蒂夫还是在心里说：因为他更相信自己检查出来的结果，而不是我告诉他的信息。 “为什么是今天？” 史蒂夫叹了口气：“因为我为了不影响这个宇宙，今天之后，就会离开。” 领主蝙蝠侠拿起耳机，摆弄一番，又放到一个仪器上测了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就又放回到台面上，由史蒂夫拿起戴回耳朵。 系统告诉他耳机就在那么一会儿，被对面蝙蝠侠加上了一个极为微小的窃听器。 系统过了三秒，又说：“放心，离开这个世界，窃听器就会失效，在此之前，你别开口和我说话就行。” 史蒂夫心里应了一声，接着解释为什么要尽早离开：“如果你知道黑暗宇宙，就会知道宇宙并没有那么稳定，如果某些变数让宇宙迅速堕落，巴巴托斯和某些黑暗的存在就会找上来，到时候宇宙将不得安宁或一片死寂。如果你不知道，你可以先多了解一二。” “你知道很多？” “并不，我也还在寻找答案。” 领主蝙蝠侠带着史蒂夫去做了一个体检，他抽了史蒂夫一管血。 结果出来之后，他在看着报告单开口：“你的身体被强化过，你的骨龄不对劲。” “你很擅长找到人的秘密。” “秘密是危险的。” “知道秘密也是危险的。” “我不能假装看不见。” 史蒂夫没有接话，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这一次史蒂夫得以洗浴，换上一身由领主蝙蝠侠赠予的衣服。 大概是处于戒备，史蒂夫始终没有见到除了领主蝙蝠侠以外的人，一直到史蒂夫离开。 离开前，系统问史蒂夫：“为什么这个宇宙你没有多管？” “你都说了我不能多插手。” “我怎么觉得你相信那个领主蝙蝠侠？” “相信……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论？” 系统卡顿了又卡顿，好一阵没能说出一个符合系统的解释。 “怎么了？” “感觉？我的数据运行，不是很流畅地加载出来的，我无法确认是否出现数据错误，所以我想问问你，来修正自己的数据库和分析程序。” “感觉并不是系统的说法，感觉，属于人类的说法。” “那我用错了词语，我需要更新语言数据库。” 史蒂夫没有再多说，他只是在离开的最后十秒钟，对领主蝙蝠侠说了一句：“再见。”—— 作者有话说：读者“Altair”,灌溉营养液+30[亲亲] 第127章 寻找迷失 经历过多个宇宙之后, 史蒂夫见识到各种各样的同位体，却始终没有找到布鲁斯。 系统不满道：“我实习期过去之前，你必须完成任务, 否则我就是我系统家族里唯一一个没有转正的系统了。” 史蒂夫走在街头, 人来人往，无数个面孔走过, 史蒂夫记不住他们, 天很空，他站在人群中, 一时踟蹰。 “史蒂夫？” 系统突然大声，史蒂夫反应过来，温声抱歉, 请系统重复一遍。 系统不太理解，怀疑他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系统还是重复一遍。 史蒂夫一路上也受惠于系统背后有统脉, 有一些不太合规的操作是在系统的帮助下完成的, 听到系统这样说，也产生一种紧迫感。 “有多少个宇宙？” 史蒂夫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宇宙一个宇宙的找过去, 有的宇宙还很危险差点把他和系统留在那里，耗费不少的时间。 现在系统催促时间问题，那么如果剩余的宇宙太多的话，就需要想点其他方法了。 系统搜索过后，在史蒂夫耳边发出咔咔混合电流杂音的动静，过一阵才机械地告诉他：“无数个，从主宇宙衍生到多元宇宙再到泛同人宇宙，宇宙太多了，就算我排除掉大多数的泛同人宇宙, 计算过时间，也难以在现在预估出错的情况下保证你能够按照计划时间内找到任务目标，完成任务。” 史蒂夫想了想：“可以定位那个你一开始给我的蝙蝠镖吗？” 系统于是想起自己告诉史蒂夫的，那个可以定位宇宙的蝙蝠镖…… 如果有实体，系统想像人类一样装作很忙的样子看天看地抠手指。 “不行吗？不行的话我再想想其他方法。” “其实那是使用特殊金属制造的蝙蝠镖，不能送蝙蝠镖持有者穿越宇宙，也无法完全做到用蝙蝠镖就定位持有者位置。” “无法完全？” 系统吐出一个单词，就不吭声了：“是的。” 一人一统有些沉默。 史蒂夫想到随着马龙到来会发热的蝙蝠镖，以及马龙的孩子达米安，法拉，杰森，在不断穿越与蝙蝠侠有关的宇宙过程中，他对应上马龙就是某个宇宙蝙蝠侠，而达米安、法拉和杰森都是其他宇宙蝙蝠侠的孩子。 这些人突然出现，又对哥谭很熟悉，马龙对托马斯等人的感情，他们热衷改造哥谭，这就都说得通了。 如果他们的穿越不能完全归功于蝙蝠镖和他们“默契”的误入，那么谁是推手？ 史蒂夫心里有了猜测，还没开口，系统突然又说：“其实也不用那么急，我实习期可以延长的，在签合同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点，只是我有些着急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 “主神不想麻烦，催促我给我定了实习期，本来我领导是我妈，时间完全够我们到处走一趟。” 史蒂夫从系统平平无波的机械音里听出一点别的东西，突然认真说道：“系统，我恐怕也难以继续坚持这样和你一个宇宙一个宇宙的找人了。虽然每个宇宙我们停留时间不长，但是我看到的东西很多都震撼人心，我们去过的宇宙又那么多，我现在都有些记不清我真正的宇宙和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我甚至都有些难以想起布鲁斯的脸，如果不能尽早找到他，我可能就会迷失在无数个宇宙不知道哪个角落。” 系统数据流飞窜，系统检索到记忆库里在最近的几个宇宙，史蒂夫仍然对完全陌生的宇宙做着他能够在最大限度里做的帮助，却经常走神，有时候系统和他说话，他也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系统用全视角注视着站在街头的史蒂夫，他总是喜欢打理整齐的金发有些凌乱地趴在头上，搭在肩头，胡子也都要拖下来成一个扫把了，他也不在意。 就连路过的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他也像看不见一样。 他那双总是包容的眼眸落在高楼，落在高高的塔顶，落在被框住的天空，却注意不到旁边橱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 那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史蒂夫似乎注意到系统的注视，对着空气勾起嘴角，眼睛却是空落落的。 在各种意义上的匆匆之中，他悬浮着，落不到地上，只是一次一次地被系统带去陌生的宇宙，找着系统所说的任务目标。 他在麻木地维持着重复的举动，系统不怀疑他还能坚持，但怀疑他□□凡躯会在某天先一步选择杀死自己。 大脑是有可能做出判断，超出人类意识地选择结束身体生命的。 就像系统听别的系统说没有快穿类宿主能永远地穿越下去，这些人类宿主如果不想变成怪物或者发疯杀死自己，就都会在某个世界之后选择留下或者回家。 “你现在在想什么？” 系统看着他又发呆了一下。 “我想找到任务目标。” 系统感觉自己的核心都变得紊乱了，可能是中病毒，系统选择给自己彻底杀毒。 在慢速运转里，系统产生一个疑惑，也问出来：“那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凭感觉认出那个布鲁斯吗？” 史蒂夫看着路边被碾碎的西红柿有些出神，在系统又重复一遍后，像年久失修的机器重启：“应该可以。” “应该？” 史蒂夫没有说谎：“应该。” 杀毒结果出来了，系统没毛病，但是数据流还是紊乱，系统不知道怎么办，赶忙联系业绩一流，已经成领导的妈妈，询问怎么办。 系统妈妈知道内情，神无法违背，系统的宿主必须一个一个世界找过去，否则凭借系统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把史蒂夫带到任务目标所在世界。 只是这样的话，系统的转正任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了，真是一股火气。 系统妈妈核心转了又转，有了决断：“你不能把人直接带过去，还不能让任务目标找过来吗？” 系统死板的机械核心大喜：“妈妈出手，转正我有！妈妈是最厉害的系统！” 就这么办，系统回头就告诉史蒂夫：“为了补偿宿主在黑暗宇宙遭受的心理损伤，本系统为宿主申请到任务加速包，请宿主坚持。” 史蒂夫：？？？ ———— 这一头，系统妈妈找上布鲁斯，给布鲁斯播放了史蒂夫在各个宇宙找他的部分画面。 “你是谁？” 顶着大布鲁斯身体的布鲁斯敏锐察觉到一股存在，那种隐秘的不知道源头的注视对于他来说存在感强烈得脑子一直在报警。 他戒备地观察四周，身体不动声色地调整成随时发动攻击的姿势和状态。 “继续看吧。” 布鲁斯面前出现一个屏幕，里面播放着史蒂夫穿梭于不同宇宙。 他的身影出现在布鲁斯面前的那一瞬间，布鲁斯就感觉一直不安定的内心平稳许多。 影像中史蒂夫总是尽可能帮助不同的布鲁斯韦恩同位体，出手相助遇到的需要帮助的人，却又匆匆被带走进入下一个宇宙。 布鲁斯紧紧盯着画面跳转，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信息……他看了很久，注意力在记录着不同的宇宙，手在电脑上操作，却也牢牢定在视角里主人公史蒂夫。 999个宇宙之后，史蒂夫的状态明眼可见地不对劲起来，他总是在睡梦中惊醒，汗涔涔，捂着直跳的胸口失眠，经常走神，很多次地望着人群，眼神茫然。 布鲁斯学过心理学，他一眼就确认，史蒂夫这是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最后画面是史蒂夫和那个带着他穿越宇宙的存在交流，他形容潦草，是布鲁斯从未见过的样子。 史蒂夫说道：【我看到的东西很多都震撼人心，我们去过的宇宙又那么多，我……有些难以想起布鲁斯的脸，如果不能尽早找到他，我可能就会迷失在无数个宇宙不知道哪个角落。】 那个存在问：【那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凭感觉认出那个布鲁斯吗？】 史蒂夫在不长的片段里不知道多少次地，又一次发呆，布鲁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地上不知道谁掉落，又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的西红柿。 西红柿皮变成一薄薄层，红色的汁水流出，西红柿内瓤如同泥一样抹平，染红了那一块地面。 布鲁斯看得心里发紧，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屏幕里。 那个存在又问了一遍。 史蒂夫才反应过来，比布鲁斯认识的老头版史蒂夫反应都慢：【应该可以。】 那个存在：【应该？】 史蒂夫：【应该。】 当系统妈妈问他是否愿意立马去找到正在寻找他，却开始出现迷失的史蒂夫时，布鲁斯没有犹豫地摇头：“我不相信你。” 系统妈妈不满道：“那个人为了你才这样，你竟然拒绝？” “史蒂夫在找我，但他做这些不仅仅只是在找我，那样看低了他。” 系统妈妈的注意力分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蝙蝠侠身上，系统妈妈自然不会被他的面具衣服的遮挡而蒙蔽，看不出蝙蝠侠皮下的人到底是谁？ “你竟然从F宇宙回来了。” 像把锈迹斑斑的钢管，在花岗岩地面上慢慢拖曳，低沉得让人发毛的声音说：“合作？” 系统妈妈没有立马接话，冷静地运转计算中心，评估到底怎么选择，系统一家可以效能最大化。 首要目标是在不违背主神的前提下让系统转正。 那么在此基础上，其他事情就好谈了。 系统妈妈一出现，布鲁斯就立马用电脑通知了蝙蝠侠，在视频播放的时间里，足够他在同事神奇女侠戴安娜等人的帮助下，拿到和系统妈妈谈判的部分主动权。 蝙蝠侠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最终系统妈妈说：“合作达成。”——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1；读者“Joy ”,灌溉营养液+10[比心] 本来想写各个宇宙，但是一看这本都四十万字了，顿时收手。 第128章 变成黑猫 “喵。” 一只猫出生了。 浑浑噩噩之中, 猫咪感到柔软的触碰以及喵喵的声音，但是思绪并不分明，只是产生一种下意识的亲近感和依赖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 饥饿感带动一种寻找的本能, 猫咪应该吃一些什么？ 猫咪耸动着鼻子，颤颤巍巍去寻找。 嘴碰到温暖、柔软的, 自动开始吮吸, 甘甜的液体进入口腔，哪怕周围有什么推搡, 猫咪也不让。 "呼噜呼噜" 睡觉，就是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吃饭就是香甜。 有时候后脖颈会被什么叼住，猫咪整个腾空起来, 四只爪爪划拉划拉，梅花爪一缩一张, 就是抓不到东西。 猫咪有些害怕, 但是没有受到伤害，又听到一声安抚的喵喵声，加上闻着熟悉的气味, 猫咪又安心下来。 就这么过着，猫咪在一滩水前看到一个奇怪的家伙。 猫咪对着水做动作，水里映出的黑团一样的怪家伙也跟着做动作；猫咪摇动尾巴，水里那家伙也把尾巴左右摆动个不停；猫咪凑近，看到一双蓝色的珠子，亮亮的。 这是自己。 他是一只小黑猫。 猫咪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转头向旁边更大的毛团，大猫凑过来，舔了舔猫咪的脑袋毛。 在猫咪的注释之中，黑色毛发一片, 每一根毛在呼吸起伏中闪烁微光，猫咪抬起头，看到大猫粉色的鼻头，湿漉漉的，冲自己喷出鼻息。 还有小号的猫咪，一个四只脚上的毛是白的，像是小黑猫戴四个小白手套，此时正在用脑袋想要头槌自己的屁股，被躲过还要来。 另一个嘴巴边上有块白斑，此时正傻乎乎地追着自己的尾巴咬转圈圈。 母亲，还有两个兄弟姐妹。 猫咪这样定义着。 妈妈低头看着自己，胡须扫过来，银白色的胡须末端一抖一抖，猫咪伸手想去抓一抓，却被妈妈用鼻头轻轻顶开。 但是妈妈突然竖起薄得能透光的耳朵，一根长满黑色绒毛的灵活尾巴突然僵直。 她立马叼起个头最小的白斑，推着白手套和猫咪一起往跑。 猫咪跌跌撞撞地跟着，转动着自己软绵绵的脖子，看到前方茂密灌木丛，听到一些细细簌簌地声音，还有奇特的味道。 陈旧烟草、廉价威士忌、炸鸡、汗臭味、昨天的血味…… 妈妈的发出低沉的咯咯声，那种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声音尖利，她温暖的身体把猫咪推进灌木丛里。 “嘿，瞧瞧，黑猫，真晦气……” 人的声音突然出现，猫咪炸毛成一团，忙不迭把先被放进灌木从底下的白斑和旁边的白手套往里面挤。 妈妈拱着背，堵在灌木丛前，猫咪一边把两个兄弟姐妹往里推，一边不住回头看。 少量的光里突然伸出五根细柱子，是手，是人类的手，一把抓向妈妈，妈妈发出嘶嘶声，耸着身体跳起来，尾巴抽打出“砰砰”的声音，爪子完全伸出狠狠抓挠向那人。 “嘶——*！” 妈妈把猫咪拱进去，不让猫咪回头看，但是猫咪扭身蹬在兄弟姐妹身上，把它们推进去，自己却如同一道黑影一般窜起，跳上旁边的台檐，在一个犹如巨物一般踢来时，像妈妈一样一蹦三尺高，精准落在人的脸上。 他挠过人脸面带眼皮，但不贪图更高的伤害，在人手下意识抓过来时扭身跳走，和妈妈一起窜进灌木丛。 “嗷！”人发出尖叫声，然后是臭骂声，人去找了一根棍子，围着灌木丛，时不时伸出棍子向猫咪们捣来。 猫咪飞奔中看到蹲身挤在灌木丛外一张窥视的脸，不再回头，和妈妈一起带着兄弟姐妹逃走。 猫生活在人类世界主宰的世界里，猫咪脑子里突然多出很多信息，他能够找到食物，能够避开坏人，还能获得一些好心人的投喂，他和有着血脉感情的三只猫生活在一起，还是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 后来妈妈教会了孩子们捕猎，猫咪们就纷纷开始独立生活，猫咪也不例外。 猫咪到处流浪，打赢很多猫，去了很多地方，他来到一个叫做布鲁克林的地方，在一个村庄里看到一个老头。 这里也是妈妈说的他出生的地方。 老头很老了，头发全白了，每天很多时间都待在农场里，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一句话不说。 猫咪很喜欢他的农场里丛生的芦苇，那底下就是一个小世界，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 猫咪会抓那池塘里的鱼吃，或者抓些鸟吃，就连那些各种各样的蔬菜，也啃一点。 他偶尔会看到有人来看望老头，而老头只是慢慢摇晃着摇椅，保持着一种均匀、缓慢地节奏，不多说话。 猫咪发现好多次来的人都是长一样的，看样子像同一个人一直在找他。 人老了之后就会这样吗？ 猫咪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推测自己自己明天就会离开这个不大的农场去往其他地方，去寻找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然而意外总是发生得很快，猫咪在芦苇丛中见到一个和他自己颜色一模一样的坚硬金属片，猫咪伸出爪子左右摆弄着那个金属片，分辨出那是一个蝙蝠形状的飞镖。 猫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判断，他伸出指甲磕了磕飞镖表面，磕得爪子发麻啊，这个东西很坚硬。 猫咪不信，低头歪着脑袋张嘴咬了咬蝙蝠镖，咬得牙麻麻的，好吧，这个东西确实很坚硬。 猫咪很想捡起这个蝙蝠镖，伸出两只爪爪，避开锋利的地方，想要捧起那个蝙蝠镖，占为己有。 他捡到的，就是他的！ 但是蝙蝠镖扁扁平平的，还很大，猫咪试了一次又一次，总是掉在地上。 有一次还削掉了他一点点指甲，竟然这么锋利！ 猫咪有咬下芦苇长长的叶子，试图变作一种绳子，把蝙蝠镖挂起来，让他可以拖着芦苇，带着蝙蝠镖走。 但是芦苇叶子太脆了，蝙蝠镖太大了，猫咪自己太小了，芦苇断在那，蝙蝠镖留在原地，叫冲出去的猫咪只能返回过来。 猫咪屁股坐在地上，尾巴“吧嗒吧嗒”拍打着地面，他低头看着自己一直有在训练的两只前爪，好像连一个蝙蝠镖都捡不走。 该怎么办？ 猫咪想过放弃，蝙蝠镖又不能吃，又不能拿来用，他只是喜欢而已，怎么想价值都没有那么高。 只是猫咪一走开，脑子里就会想起蝙蝠镖，脚就会打转，往回走。 他走开三次，次次都回到见到蝙蝠镖的芦苇丛。 真是奇怪。 放弃不了，猫咪转向那个总是躺在躺椅上的老人。 村子里小孩过来摘水果吃，老人从不驱赶，有时候小孩望着树上高高挂着的黄橙橙的柿子流口水，扭头过来请老人帮忙的时候，几乎不离开躺椅的老人也会起身，慢慢地找出一根长杆。 猫咪害怕长杆，没有看完，但是听到了长杆挥舞，柿子落下，掉在地上，孩子们捡起欢呼的声音。 也许他也能请求老人帮忙呢。 说干就干。 猫咪走出芦苇，芦苇叶片在走动间轻轻拨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猫咪离开遮蔽的芦苇，到老人之间就只剩下平坦的，毫无遮拦的平地，猫咪有些没有安全感，垫着脚，不发出声音往老人那里走，耳朵始终高高竖起，偶尔抖动一下，只要有任何不对，就会跳走开。 但是说要是对老人的警惕？ 好像没有，猫咪对此也说不清楚。 接近老人好像没有出现什么困难，他来到屋檐下，风吹拂他身上的毛毛，出现一个窝窝。 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蹲下身，臀部稳当地坐在地面上，尾巴高高翘起，尾巴尖轻轻敲在老人放在躺椅扶手上的手，挠了挠，拂过那静脉明显的手背。 闭着眼睛的老人摇晃躺椅的身体一停，他睁开眼，转动眼珠子，和蹲坐在那，蓝色琉璃珠子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对视上。 老人苍老的声音缓慢，虚弱，但是平和：“是猫咪啊。” “喵喵喵。”可以帮我捡起我的蝙蝠镖吗？ “是饿了吗？” “喵喵喵，喵喵喵。”我听不懂，可以帮我捡起我的蝙蝠镖吗？ 老人慢慢起身，佝偻的身躯支撑起来，往房子里走，猫咪跟着他，也看不到他忙活了什么，就是渐渐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猫咪扫动尾巴，不住地抬起脑袋。 好像确实有些饿了。 老人端起一个碗放下来，扶着旁边的桌子，弯腰，放到地上。 猫咪低头一看，就有加了鸡蛋黄的鱼肉加牛肉条，上面还有一点绿叶子。 猫咪很想俯下头去吃，口水不断地分泌，他很想立马填饱正在加速蠕动，叫嚣着饿的肚子。 然而他仰头看向老人，老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猫咪突然跳到桌子上，把旁边的餐刀和叉子摆到爪边，然后仰着脑袋望向老人。 老人一愣。 他迟疑着，慢慢把那碗端到桌子上，看猫咪勉强用餐刀切割开牛肉条，然后才一口一口吃完。 吃完后猫咪嘴巴都沾着黄色的亮晶晶的蛋液，又盯着老人。 老人莫名懂了，把旁边的餐巾纸拿给猫咪，看着黑猫低头把蛋液蹭到那张雪白的餐巾纸上。 “吃饱了？” 猫咪点点头，喵了一声。 “那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猫咪点头，跳下桌子，在前头领路，时不时回头看，喵一声，催促老人跟上来。 走出屋檐底下，进入芦苇丛，猫咪带着老人去捡蝙蝠镖。 在这一路上，猫咪心脏怦怦跳，他莫名感觉自己要完成了什么，却突然听见有人呼唤。 “斯蒂夫？” 猫咪视线被芦苇阻挡，只能仰头看老人。 他看到老人回头，看向屋子的方向，停下和他去找蝙蝠镖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读者“=”,灌溉营养液+1；读者“oi来玩mc”,灌溉营养液+10 第129章 真假难辨 猫咪急切地喵喵叫唤, 捡起那个蝙蝠镖，只要捡起那个蝙蝠镖，他就可以……可以什么？ 而老人拨开几重芦苇, 光线透进来, 黑发蓝眼的少年站在湖边，蓝天映在湖面, 汇聚一池灵秀, 又被轻风一吹就皱，连同泛起涟漪的, 是少年映在水里的像，与望来的人和落在湖边的影，成为三重。 老人眯起眼睛, 努力看清，玫瑰般的少年, 看清他的面容。 美少年走近, 站在芦苇外，钴蓝色的眼眸投落轻轻的视线，先落在老人身上, 没有表情时带着希腊美少年一般忧郁的人呈现出一种不一样的矜贵又甜蜜，嘴角细微的上钩，掌管笑容的肌肉认真工作，眉眼微弯，叫被注视的人像化在那似乎可以望见但是又难以靠近的蜜糖里。 “史蒂夫，是你吗？” 老人停下脚步，站在芦苇从中，有些怔然，对方的视线好像有着某种传递, 耳力下降的耳朵还是把那声音收入，他侧着头，听清了对方的话，想说什么，眼神看到自己拂开芦苇的手。 那是一只什么样的手？ 静脉曲起，皮肉干瘪，失去力量的手。 天高云阔，草木孳生，虫鸟繁衍，在这其中，青绿的芦苇叶片框住自己。 在生发的季节，他垂垂老矣。 史蒂夫挡住芦苇的手，动了动，他的目光越过手，看到还在对他微笑的少年。 在各个宇宙流浪到迷失，最终困在这个农场的史蒂夫干涩的喉咙震动，吐出一个模糊的字词：“布鲁斯……” 少年布鲁斯站在芦苇丛边，微微向前探身，眉间蹙起，没了笑容，就忧郁得像夜雾里的玫瑰，隐隐约约，他太息一般开口：“史蒂夫，你老了。” 史蒂夫被定住，他混沌的大脑更是搅合进一团漩涡里，只是望着对方。 “不说话吗？史蒂夫，其实我很高兴，你还能认得出我。” “你……” “不出来见我吗？布鲁斯，芦苇太高了，我都不能好好看看你。” 史蒂夫的脚下意识抬起，想往外走。 “喵！” 史蒂夫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猫追了上来。 猫咪伏低身体，尾巴高高竖起，冲着少年布鲁斯喵喵出声，转向芦苇外的那个人，更是压低声音哈气，然后快速凑到史蒂夫身边，用脑袋蹭蹭史蒂夫的裤腿，张开嘴咬住他裤子一脚，用力把他往回拉。 史蒂夫轻轻推拒绝，猫咪也不松嘴，长长的尾巴快速左右甩动，又不住大力拍打地面，显得就很焦躁的样子。 “你怎么了，猫咪？” 史蒂夫问出声时，站在芦苇外的少年布鲁斯低头看到那只猫的一部分，眼睛眯了眯，开口道：“史蒂夫，我终于找到你，我们时间不多，该立马离开这里回家了。” 回家？ 这个词语勾住史蒂夫的注意力，哪怕他看着猫咪不住地催促他，似乎是要他跟着去找芦苇深处的东西。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注意到这只黑猫，他是第一次出现在农场的，给很多重复的场景里增加了一个变数。 史蒂夫从记忆落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一点零碎的片段，好像他曾经也遇到一只油光水滑，会喵喵叫的黑猫，更多的细节，确实想不起来。 就这么停顿的功夫，少年布鲁斯又说：“史蒂夫？该走了，这个宇宙正在排斥我……史蒂夫！” 史蒂夫听到他突然变大，喊着一丝痛苦的声音，脑子一清，往芦苇外走了一步，猫咪被他拖着，牙齿咬进裤子布料里，咬出一个洞，也没有松口。 他追寻的目光看到站在芦苇丛外的光里，身形变得闪烁，此时正扶着胸口，表情隐忍的少年。 “史蒂夫，这是我唯一找回你的机会，快跟我走！” 少年布鲁斯伸出手，红润，丰盈，骨节分明，属于少年人的手伸向史蒂夫。 史蒂夫下意识伸手，脚下猫咪从喉咙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仍然咬着史蒂夫裤腿不松口。 他的手指间摩挲，迟钝地感知到手指皮肤的粗粝干瘪。 “猫咪，你吃饱了，我观察过你独来独往，很聪明，没什么事情难住你，也没有别的伙伴，为什么要带着我来这芦苇丛？” 猫咪当然不会说话，史蒂夫却弯腰摸了摸猫咪，让猫咪松口：“离开吧，你把自己养得很好。” 直起腰前他伸手推了猫咪一把，让猫咪离开。 而少年布鲁斯身后已经出现时空隧道，把他往里面吸，但是他扒拉住了旁边的大树，始终向史蒂夫伸出手，明明连面容都在那股吸力里扭曲，频闪，那目光却始终定在史蒂夫身上。 “史蒂夫！快抓住我！” 史蒂夫伸出手，脚步又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再走一步，他就可以走出芦苇丛，抓住少年布鲁斯伸出的手。 “喵呜！” 猫咪冲上来，再次咬住布鲁斯裤腿。 史蒂夫感觉到那股来自猫咪的阻力，但是他已经来不及低头看，他想要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想要回家…… “喵！” 堪称凄厉的喵叫炸开，史蒂夫下意识低头，以为自己伤到了猫咪，就那么一低头的时间，少年布鲁斯就被时空隧道拖走，只有一声破音的“史蒂夫”随之遥远、吞没。 史蒂夫看到的是炸毛、不松口的猫咪，明明没有一点损伤，却情绪极度强烈，始终不让他走开，而耳中插入的那声呼唤，又令他猛地看去，原地哪里还有少年布鲁斯？ 史蒂夫急步走出，四处张望，没有人，只有原本被少年布鲁斯抓住的树上留下了带着血的指印。 对方太用力了。 离开了？ 简单的一个思绪占据满史蒂夫的大脑，他感觉自己一下子老得不能再老，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四肢不再存在，暂时失去感知，连思考都变得滞重。 史蒂夫低头，看到自己张开的手，还保持着想要抓住什么的姿态，但是掌心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好重。 连脑袋支在那都要压断脊椎一般。 心不断紧缩。 情绪像落入雾霾里，有些冷。 石头。 人老到现在，会不会变成石头？ 史蒂夫有些僵硬地扶住树干，闭了闭眼睛，不敢多看一眼那道血印。 只要看到那些红色，就会想到努力想要抓住自己，带走自己的少年布鲁斯。 好像又想到了。 猫咪走出芦苇丛，看着凝固在树边的老人，他立在那，身体佝偻下去，看上去更干瘦，就像挤走所有水分的甘蔗，那些甜美生机都离去，只剩下那些渣滓，灰烬一般的了无生趣。 那个人就这么重要？ 这是一种情绪化的想法，猫咪把这些都压住，他的本能在叫嚣，疯狂让他带着这个老人去捡起蝙蝠镖。 他莫名觉得，只要捡起那个蝙蝠镖，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都会结束，他就可以…… 猫咪摇摇尾巴，不确定自己的莫名感觉会不会自己欺骗自己。 他重新复盘。 他是一只神奇的猫。 这不是没有证据的，在他碰到的无数猫里，只有他会思考除了猫的生存繁衍之外的事情，他的大脑和其他猫都不一样，他看到什么东西脑子就会产生对应的信息和一些联想。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其他猫听，猫咪们都会告诉他自己不懂那些，也不是那么关心那些，他们关心的是吃的，喝的，怎么保护自己安全，要不要找一个铲屎官，有了铲屎官又要不要弃养铲屎官之类，怎么找异性猫等等。 而猫咪自己能轻松获取这些生存所需，也对猫咪们很多的话题不感兴趣。 猫咪还本能一般在寻找着什么，为此到处流浪。 这次他遇到了老人，还找到一只蝙蝠镖，他想要将蝙蝠镖占为己有，为此求助看上去善心的老人。 在过程中，另一个人不断阻拦老人随他去捡蝙蝠镖，却又在老人面前消失。 那人认识老人，叫老人史蒂夫。 老人认识对方，叫对方布鲁斯。 一老一少，怎么回事？ 猫咪在那个布鲁斯消失的地方找了又找，还是没发现对方是怎么消失的，好像就是凭空不见，留下老人跟失去最后一个亲人一样，要碎了。 老人很伤心。 自己应该做什么？ 猫咪喵喵几声，老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应。 这样的话，继续让对方去捡蝙蝠镖好像很难。 猫咪围着史蒂夫转了两圈，脑子还在转，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之前总是来找老人的那个人长得和刚刚那个少年很像？ 猫咪的大脑这时候很灵，一下子就从面相等方面的比较中判断，那个经常来找史蒂夫的人和刚刚的少年布鲁斯像相差年龄较大的兄弟，甚至说不同年龄段的同一个人。 这真是一个复杂的思考，好在猫咪和其他猫咪不一样。 他仰头望向化作雕塑一样扶着树的史蒂夫，猫心脏有些发紧一般的感觉。 老人缓过来，再请他帮忙？ “史蒂夫？” 猫咪转过脑袋，看到经常找名叫史蒂夫的老人的那个家伙出现了。 史蒂夫却像没听见一样站在那里。 “史蒂夫，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布鲁斯吗？” 这个自称也是布鲁斯的家伙，猫咪暂且叫他大布鲁斯好了。 大布鲁斯走到史蒂夫身边，相比那个消失的布鲁斯，他更加成熟、俊美，多出更多可以探究的内涵感。 他和史蒂夫说话也没有那种过度急切，说服时娓娓道来，诚恳的感觉从缜密的语言，均匀的语速中透出来：“史蒂夫你被困在了环境里，只有认出我，才能离开这里，回到我们的世界。难道就因为我和同位体换了身体，变成现在的模样，你就认不出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读者“=”,灌溉营养液+1，猜猜谁是？哪一个还是哪几个？大概感情到位就完结 第130章 记忆回笼 史蒂夫脑子里闪过无数的面孔, 视线飘忽，最终定在眼前的人。 对方所有的细节都历历在目，眉眼透着一股熟悉。 好像每一次都会恍惚, 史蒂夫张了张嘴：“布鲁斯？” 猫咪却像是被踩住了尾巴, 冲向史蒂夫，跳起来头槌史蒂夫膝盖。 而史蒂夫恍然初醒, 在猫咪再次跳起时伸手把他捞到怀里, 一下一下顺毛抚摸。 干枯的手指陷入光滑柔软，浸透阳光毛毛里,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猫咪也愣了愣，“喵喵”两声，被史蒂夫温柔的手法或者别的什么所安抚下来。 史蒂夫对着眼前人摇头道：“你不是布鲁斯。” 每一次都会恍惚, 但是每一次都会认出不是要找的那个人。 “大布鲁斯”凑到史蒂夫耳边，轻声问：“我来找你444次了, 这一次你又找到了什么破绽？” 史蒂夫伸手就把人推开, 语气里竟还有点熟捻：“保持距离。我没有找到什么你不是布鲁斯的破绽，只是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布鲁斯。” “大布鲁斯”顺着史蒂夫的力道后退几步，稍有些趔趄, 但眉眼间含笑，目光像是在说情话：“你这句话我也听了444次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布鲁斯”站在一臂之外，外表完美，连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你这句话也说了444次。” 湖风吹人面，史蒂夫单手拢了拢衣领，不管手上有没有猫毛：“我也不想重复，只是你一直来，一次次试图骗我。” “大布鲁斯”表情不变：“这种坚持不算一种爱吗？” 史蒂夫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收紧：“不算。还让我作为一个被调戏的老头, 躲又躲不了，打又打不过。这一幕如果被别人看到，会让人觉得很离奇，可以上个娱乐新闻。” 这话说的猫咪听着都抬起头，猫咪有点累了，猫咪不说话，只在史蒂夫手空闲下来就抚摸他时享受。 “大布鲁斯”闻言，却是忍俊不禁，嘴角弧度扩大：“你倒是心态良好。” “还行，如果……” “只是你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如果……” 史蒂夫温声打断道：“你现在很像一个反派要开始你的演讲，但是因为我听过太多，并不是很想听，所以我可以拒绝你接下来的话吗？” “……打断人说话是不礼貌的。” “你不礼貌一回，我也不礼貌一回，打平？” “大布鲁斯”缓缓落下刻在脸上的优雅到刻板的笑容：“还记得我之前讲过的故事吗？” “你是说经历极度痛苦之后，那个本来只是努力活着的小丑看透世界本质而发疯的故事？” “你还记得？” 史蒂夫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虽然我老了，但是我不是痴呆了连最近一次你来发生了什么都给忘了。” “大布鲁斯”调整了一下站姿本来面朝阳光的人侧背对着太阳，低头收下颌，以至于眼眸加深，近乎蓝墨色，嘴角的弧度也愈发明显：“那你会不会成为这样一个小丑？” 史蒂夫抬起头，一成不变的如同大海的眼睛里面安静，宽广，好像能够包容万物。 他摇头道：“你翻开史书，会看见疯子，也会看见更多的哪怕是卑微的，也在努力活着的人。” “你也可以选择看书。俄国的冰雪，破烂的木头，厚重的衣服，烂醉如泥的人，三代人挤在小屋里，孩子困于生计不得不去做学徒，睡地板，天不亮就劳作，还要受虐待。当忍无可忍逃回家，唯一爱着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 “拉美文学里潮湿的空气，频繁的政变，没完没了的流亡，蚊虫纷飞里，有情人不成眷属，还有霍乱时期里教堂钟声响起全城人就知道有人死去。” “或者是东方的书，苦难的年代里，被抓去当兵的男人几年后回家发现父亲已经去世，女儿发高烧成了哑巴。日子还要过，儿子却被迫抽血死在医院，血拿去给县-长老婆。女儿嫁了有残疾的城里人，不过好在对她好，最后却也在寒冬腊月难产死在医院，女婿工地干活被压死。守着外孙过？家里穷，外孙吃豆子太多，胀死了。蹉跎一辈子，剩下一头没人要的老牛和自己。”（注1） “如果不想看书，就去了解更多更多的人退役士兵、流浪汉……各种各样的苦难——” “大布鲁斯”咏叹一般开口：“人有那么多苦难！” 史蒂夫盯着他，眼里的温情中对于他的那一部分完全消失，只剩下审视：“我理解苦难之下人们痛苦和挣扎下的选择，但我尊敬的是苦难之中人表现出来的坚韧。” 史蒂夫停了一下，继续说：“你说我为什么总是认出你不是我要找的布鲁斯，可你并不好好伪装，而是透露出你的选择是被苦难打倒，并要冲着人展示你的痛苦，拉坚持的人下水以证明你的极度痛苦让人发疯的观点……” “大布鲁斯”咧起嘴角：“怎么不说完？” 史蒂夫443回都没有让两人间发生激烈冲突，最多也就是言语中来往发生矛盾而已。 这是第444回 ，总归要不一样。 “我很早我就认出你绝对不是那个布鲁斯，你一直想要言语引导我发疯，你像……” 史蒂夫眯起眼睛，侧着脑袋在记忆里面搜索，却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定论。 “我像什么？” 史蒂夫抓不住那个线头，他还是在多次重复之中磨平太多敏锐和记忆。 “哈哈哈哈哈，史蒂夫，你很有意思。” “谢谢。” “大布鲁斯”笑得前仰后合，嘴要咧得到后脑勺去一般。 史蒂夫盯着他，像等着他露出真面目，目光轻轻地落下，不带一丝重量。 一切场景在扭曲，色彩斑斓，极尽绚烂。 史蒂夫也在其中，时间肉眼可见地倒流，金发换去白发，光滑换去皱纹，青春换去苍老。 而他面前的“大布鲁斯”低下头，弓起身，一味大笑，笑声像是阴冷废弃工厂午夜无人时钢管拖曳过地板的声音，飘忽，森冷，刺耳至极。 “大布鲁斯”突然伸手往后一抓，竟然撕破空间，生生抓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是……—— 作者有话说：注1：涉及凡卡，涉及余华《活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36 第131章 寻找弱点 “大布鲁斯”向后仰, 腰弯成弓，手里抓紧那个人的衣领，把人往前摔。 那人仰面朝下, 整个人在空中, 重心全在“大布鲁斯”一手掌控。 就在那一个瞬间，两张面容相对, 黑发蓝眸, 镜像一般，只是一个成熟靡丽, 嘴角快要勾到脑后，一个年少精致，面无表情, 戒备至极。 少年布鲁斯被“大布鲁斯”抓在手里，但是他也不是完全受人宰割, 调整姿势, 蜷缩，为卸力做准备，只是那么一会功夫, 几乎翻一圈，落地前蹬腿蹬开“大布鲁斯”的手，借力拉开距离。 他落地站稳，盯着“大布鲁斯”。 而“大布鲁斯”好玩一样打量着少年布鲁斯：“这又是哪来的家伙，打扰我和小苹果玩？” 史蒂夫抱着猫，左看看，右看看，移动了一下脚步，偏向少年布鲁斯, 但是听到“小苹果”这个形容的时候，还是不免伸手指向自己，疑惑。 “你个疯子，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那就要看小苹果什么时候烂了，烂了的话我就可以走了啊。” “大布鲁斯”勾起嘴角，凑近少年布鲁斯，癫狂笑容放在那样一张脸上，就像孕妇在产房生产，婴儿跑出来问等在外面的丈夫保医生还是保护士一样诡异。 史蒂夫上前挡住他，但因为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气，所以只是戒备，没有立即动手。 “史蒂夫，你不是一直在找布鲁斯吗？你看我和他，谁是你要找的布鲁斯？” “大布鲁斯”说着凑近史蒂夫，几乎和他鼻子碰鼻子，那双钴蓝色的眼睛里搅动着疯狂。 “你还是不愿意放弃你的打算吗？” 史蒂夫没有回答他，却把少年布鲁斯完全挡在身后。 “大布鲁斯”低头，手指随意地挠一挠赖在史蒂夫怀里的猫的下巴，眼神玩味，嘴里发出两声逗弄，猫咪本来应该享受地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往史蒂夫怀里缩，躲避他的手。 “大布鲁斯”笑脸一僵，突然一把掐向猫咪，就要往地上砸。 猫咪整个身体都炸成一团，眼见也要跳起，是史蒂夫更快一躲，还伸出一只手挡住“大布鲁斯”的手，敌视对向这个阴晴不定的人：“你做什么？” “猫不听话，替你教训教训。” 在史蒂夫身后的少年布鲁斯侧出来：“史蒂夫，我带你快离开，我坚持不了多久……” “大布鲁斯”大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个疯……” 少年布鲁斯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布鲁斯”推进一个突然撕开的空间裂缝里，他勾起一边嘴角，挑眉，眉毛挑得过高，以至于显得颧骨很高一般，破坏原本好看的比例，让人忍不住先皱眉。 史蒂夫扯住少年布鲁斯衣角，没抓紧，他当即把猫咪放走，一拳头擂上去。 “大布鲁斯”快速闪避，一道大笑着说：“在这里施展不开，我们换个地方吧。” 说着他撕开一道裂缝，双臂死死缠紧史蒂夫，把他拖了进去。 深夜，霓虹灯管，雨丝均匀而不停歇，沙沙沙。 废弃的地铁拉长歪歪扭扭的铁轨，老旧的陈列在夜色里露出模糊的影，还亮着的“纽约”路牌灯管不断闪烁。 一道黑影闪到废墟后。 史蒂夫站在断裂的月台边缘，眼睛当先观察四周一圈，这里没有其他人。 他低头有看了眼自己美国队长的制服，脑后突然多出一道呼吸，他屈肘狠狠捣向身后，另一只手里就被塞了一面盾牌。 “大布鲁斯”塞完就撤，不给史蒂夫打到他的机会，那刺耳的高低起伏的捉摸不定的笑声在史蒂夫耳边飘忽。 “真有意思，还是拿着盾牌的你比较经典。” 振金盾牌一入手，就跟多出的一只手一样，史蒂夫把盾牌横在胸前，呼吸有一瞬间的变紧，然后也不再加停顿，飞掷而出。 盾牌在视线里一点点放大，破开细密的雨幕，“大布鲁斯”咧起嘴角，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副护目镜，手腕带动手一甩，低头，给自己戴上，然后抬起头，同样掷出一群蝙蝠镖，如同黑色流星和盾牌碰撞到一起。 史蒂夫伸手一捞，抓紧飞回的盾牌，爆冲向“大布鲁斯”。 “大布鲁斯”眼睛藏在护目镜之后，雨水落在脸上，他伸手随意地把头发向后捋去，露出额头，两边嘴角齐齐咧到耳后，他往前一踏，靴子踩下一面碎成破布，浸透着污水的星条旗，在史蒂夫冲来时，低笑一声，护目镜上闪烁过一道红光。 史蒂夫就感觉眼前一黑，撞入一片烟雾里，鼻子里闻到熟悉的硝烟与尸臭味。 眼前光亮渐渐清楚，前方机枪的火舌不断喷射，机枪子弹链不断移动，子弹如雨，史蒂夫看清身边冲锋的士兵不断被子弹夺去生命。 史蒂夫站在尸山之中，手里不是枪，也不是盾牌，而是一张塔罗牌。 他低头一看，塔罗牌上的命运之轮后张开双翼。 而他脚下的尸体突然涌上来层层叠叠的染血的塔罗牌，天空也在掉落，纷飞之中，他抓着塔罗牌，看到那些脏污的牌上画着在岌岌可危的高塔前旋转镰刀的死神，每一张都是如此。 “你的牌代表着幸运，恭喜你得到超级血清，”“大布鲁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而他们抽中的是不幸与死亡。” 史蒂夫膝盖一沉，无数的手爪从底下伸出，拖拽他，那力道是每个死亡中最后的挣扎，还有捅来的□□，疼痛感清楚地传来，真实得让他心脏颤抖一瞬。 那些手真的太多了，一个叠一个，和不断撒下的塔罗牌一起将史蒂夫淹没。 密密麻麻，麻麻密密，如同潮水，盖顶。 史蒂夫膝盖不断受力，腿弯不断弯折，他要跪下去，就如同那面被踩在污水里的星条旗一样。 史蒂夫却突然伸手，手里突然多出一面盾牌，抡圆一圈，把所有都扫出去，露出他那双坚毅的眼睛。 “大布鲁斯”在尸山之外鼓掌，一挥手，黑色的蝙蝠一拥而上，把史蒂夫裹进黑暗里。 史蒂夫眼前闪现不同的画面： 东南亚丛林，19岁步兵双腿被地雷炸断，回国后在机场被激愤的人群淹没，拳脚之间，耳边全是叫他杀人犯的痛骂。 东亚雪地，女通讯兵目睹同伴被炮弹撕碎，回国后在沃尔玛停车场因灭火器爆裂声当场卧倒尿失禁。 西亚山谷，白人狙击手杀死保护女儿的当地父亲，每晚在梦里听见女孩用英语喊他刽子手。 纽约公寓，退役老兵因PTSD掐死怀孕妻子，法庭上哭喊“我只是把她当成自杀炸弹”。 还有…… 无数的面孔都围着史蒂夫发出呐喊： “你就是一个幸运的死得早的超级士兵而已！” “你成为全国的象征，我们被埋在战火和痛苦之下。” “你的幸运背后，是我们的坟场。” “为什么只有你站在阳光之下？” 一道道声音变成黑色的锁链，缠绕上史蒂夫的四肢，每一次心跳，都在加紧，他再也站不住，被不断缠上来的锁链给压倒在地，盾牌掉在地上，他尽力去捂住耳朵，幻觉中他亲手分发塔罗牌，把代表不幸与死亡的牌一张张尽数分发出去，而代表幸运的那张留在他的手心。 天旋地转，几乎要厥过去的时候，“大布鲁斯”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声音像音早就不准的破乐器：“你只是个幸运儿而已，命运真是不公啊。” 史蒂夫紧闭双眼，身体蜷缩成团，这些质疑一直存在。 失去手臂的鲍勃不曾也是这其中之一吗？ 还有更多的像鲍勃一样的退役士兵，他们的不幸，照出的就是同为士兵出身的美国队长的幸运。 就要被这样压垮吗？ 史蒂夫睁开眼，蓝色的瞳孔如同大海一样映出所有老兵或仓皇、或害怕、或恐惧、或疯狂、或崩溃的面容。 他反手绞住锁链，全身用力，额头猛撞在地面上，双臂收紧。 “咔咔！” 锁链像是某种象征，突然寸裂，化成无数烟雾，在史蒂夫站起身的时候，汇聚在史蒂夫高举的右手中，变成一面画着星的盾牌。 “我活着，不是为了向任何人炫耀什么幸运，我一直在做的是帮助他人，带走他人的不幸，尽我所能让和平降临。” 痛苦的人影们散去，互助会的场景飘过去，史蒂夫又一次站在“大布鲁斯”面前。 而“大布鲁斯”第一次嘴角稍稍下撇，但是很快他又重新勾起。 “还以为你最恐惧的是这件事，”这个人发出一阵笑，笑得整个人都在颤，病理性的颤：“那就换一个，就算你也活了这么久，但是你恐惧的事情也不少哈哈哈。” 他伸出手，隔着距离，遥遥相望，指向史蒂夫。 一切炸开来，史蒂夫看到布鲁克林如常，只是少了一个瘦弱的少年，那个幼年的自己。 他像做梦一样，看着这个缺少自己出生的世界不断变幻。 “大布鲁斯”出现在他身旁，问他：“没有你，地球好像和平一些。” 史蒂夫摇摇头：“不同的世界，有没有我，都不是我的选择，我只要存在，就会践行我的使命。如果我的世界没有超级反派，我就会也是这些普通人之中的一个。” “好吧，那就继续看下去。” 这个没有史蒂夫的世界，没有什么红骷髅启动轰炸机，没有九头蛇，没有外星人入侵，没有各式各样的反派，也没有他认识的那些超能力者，连托尼也没有成为钢铁侠，而是一个资本巨鳄，搅动着国家风云。 没有他的世界，仍旧争斗不休，战争绞肉机一般卷走人们的幸福，他的国家变得很强大，但是为了霸权，不断侵略、控制、破坏世界，就连席卷全球的肺炎病毒背后都有它的身影。 就连守护这个国家的现役士兵在发动战争之中，在清醒中当众自焚，想要唤醒正义与良知的灯塔。 “大布鲁斯”又问依然赤红双眼的史蒂夫：“这就是你守护的国家？” 那些受害者以及自焚的士兵全堆在史蒂夫脚底，每一具尸体都死不瞑目，齐齐望着史蒂夫。 “你真的确定自己一定是正义的吗，你是否曾经助纣为虐，你会不会已经偏离？” 这话像那道自焚的火光击中史蒂夫，他被说中心底的心结，他一直在与此作斗争，这就是他拒绝签科索维亚协议的原因。 复仇者联盟不像独立的正义联盟，无法完全脱离开某些制约。 他哪怕再怎么坚守原则，也害怕自己在某个时刻成为帮凶。 他真的不会吗？ 他在无数的质问里抱头倒地，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哀嚎，盾牌“哐当”落在地上，落在“大布鲁斯”脚边。 “大布鲁斯”弯腰捡起盾牌，手指随意敲在那不知何时已经被复试的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世界都在追求利益，你也被裹挟着，成为某种利益的武器。” 史蒂夫垂着头，汗水混着泪水滴在地上，斑驳成片。 “大布鲁斯”像个烦人精一样凑来：“复联为什么盯着九头蛇、变异坏蛋、外星人之类的家伙打，是因为不能处理那些野心勃勃、视人命如草芥的政客巨鳄吗？” 沉重。 痛苦像草一样疯长，史蒂夫大口呼气，却像上岸的鱼一样，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干裂的撕痛，稀薄的空气里带着又烧又冷的血味，怎么也填不满肺。 划破一切的是一声“喵”声……—— 作者有话说：回来了，听着音乐写写写，趁着还有假期多写写，先来一章 第132章 是死亡吗 史蒂夫精神一清, 他凝神，风轻轻地吹，把一丝丝的雨气吹进鼻腔, 微凉, 没有别的味道，意识到这一点, 他突然抬起头, 通红的眼前一片模糊。 没关系，他侧着头, 侧耳听左右的声音。 “呼，呼，呼……” 自己的呼吸如同潮水一般起伏。 他在呼吸中安静, 在平稳下来时，听感捕捉到胸腔里“砰、砰、砰……”的稍快的节奏。 不同的宇宙, 在小巷中坚持拦住要做坏事的家伙, 而被打倒在地的史蒂夫在急促的喘息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中似乎感应到什么，微微昂起头。 “大布鲁斯”伸手抓住猫咪的后颈皮，脑袋凑近, 护目镜上映出整只黑猫，一瞬间的静止，但是瞳孔在镜面中明显放大。 “让你这个小东西跟进来了。” 猫咪耳朵后压，尾巴不安地抽动，突然剧烈挣扎，反咬向“大布鲁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污水沾染那乌黑的毛，猫咪哀哀叫唤一声，气息委顿下去, 支出的白骨刺破皮肉，红中的白白得刺眼，血色顺着雨水流淌下去，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人命都容易失去，又何论猫咪的命？ 史蒂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废弃车厢上，一跃而下，盾牌高高举起，重重砸下，“哐！”，将“大布鲁斯”原先站的地面砸出凹陷。 “大布鲁斯”几乎是闪现，连连闪烁，对面是紧追不舍的史蒂夫，一双怒火的眼睛紧盯在自己身上。 史蒂夫不说话，盾牌抡圆甩出，因为过度用力，额头青筋暴起，手背绷紧，只见盾牌把“大布鲁斯”的身影打散，又飞回到史蒂夫手中。 背后多了呼吸，他迅速转身，盾牌掷出，再次打散那道身影。 “大布鲁斯”微笑着出现在他身侧：“不看看猫咪吗？” 史蒂夫弯腰，伸手向猫咪，手指痉挛一瞬。 猫咪一动不动，留在那，半抬起眼皮，露出一半开始散瞳的眼眸。 “大布鲁斯”盯着僵硬在那的史蒂夫，轻声说：“不就是一只猫吗？” 史蒂夫微微摇头，嘴唇掀动两下，却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看都不看“大布鲁斯”，双手把已经死去的猫咪抱起，像没被拉进这个空间一样地抱着，被雨水打湿的黑毛有些冷，皮下的热度只有一点余温。 史蒂夫盯着他，喃喃自语：“就是一只猫？” “不是吗？” “在这里，你打架都不跟我打，你不能杀死我，而我次次攻击都无效，我也不能杀死你。” “大布鲁斯”点点下巴：“是吧？” “你能看透我的恐惧。” 史蒂夫想着那些幻觉画面，如此说道。 “好像是？” “你试图从精神上杀死我。” “也许？” “可是你现在没能做到。” 史蒂夫支住猫咪的脑袋，手指轻轻捋顺猫咪的毛，却不能动那伤口。 史蒂夫如此说着，眼前的世界就剥离去，又回到了布鲁克林那个农场，猫咪睁开眼睛，应激一般跳下去，跑进芦苇从里，反复试探自己的身体是否行动如常。 “大布鲁斯”微笑着对着史蒂夫，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是史蒂夫和对方都知道这些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你身上有个有意思的东西，史蒂夫，如果你直接把我当作你要找的布鲁斯就好了，那样事情就变得很简单。” 他的话语粘腻如毒蛇，嘶嘶地在史蒂夫耳边响起。 随之而来绿色的雾气把史蒂夫包裹，尖刺穿透史蒂夫的胸口，同时史蒂夫拳头擂到“大布鲁斯”的脑袋。 “咳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史蒂夫咳出血来，他感到那种奇怪的雾气的瞬间眉头紧锁，屏住呼吸，但是他发现雾气没入皮肤里。 史蒂夫意识到这物质通过皮肤接触渗透到体内，而且起效很快，他不知道自己瞳孔开始扩张，眼珠发红，但是他能感觉到面部肌肉抽搐。 “小丑病毒？” 他的大脑还能思考，冒出这样一个名词，来自于哥谭一个反派。 史蒂夫没有解毒血清，他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颤抖的手摸到自己的嘴角，正不自然抖动，一点点向上咧。 突然，他从胸腔深处挤出来一声诡异的，控制不住的笑声。 几乎是笑声溢出的一瞬间，史蒂夫就浑身紧绷，试图控制自身，他的手也堵住自己的嘴，捂住自己的脸，却摸到一手口水并汗水。 “小丑自诩为蝙蝠侠的宿敌，哈哈哈——竟然，竟然有一个小丑和蝙蝠侠共同体哈哈哈，唔……” 史蒂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嘴血，血液从他捂住嘴的指缝间漏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大布鲁斯”不知道去了哪里。 史蒂夫突然冲到芦苇从里，他开始混乱的眼珠到处寻找，寻找什么呢？他没找到之前，也不知道，芦苇丛里飘出的尖锐而疯狂的笑声惊走一片飞鸟，也把守着蝙蝠镖的猫咪吓得弓起身子，躲到一丛茂密的芦苇里，眼睛透过细微的缝隙观察着四周。 史蒂夫就是这样闯进来的，他同时注意到躲藏的猫和地上留下的蝙蝠镖。 猫是黑色的，躲藏的，柔软的，破开时，鲜血和白骨…… 史蒂夫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血红糊在前襟。 疼痛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但是又很快被拉进更深的混乱里。 这根本不是光凭意志可以抵抗的东西，就像毒-品一样，史蒂夫嘴角病态地抽搐着，盯着猫咪，破坏欲望让他想要捡起蝙蝠镖，把周围的芦苇都削掉，抓出猫咪，肢解…… 史蒂夫有一会的断片，等他再定睛一看，芦苇茬子高高低低，芦苇杆向四周倒去，他一手蝙蝠镖，手指极为用力，锋锐隔开皮肉，鲜血淋漓，另一只手掐着那只猫咪。 他脑袋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大布鲁斯”。 断断续续的笑声从史蒂夫嘴边挤出来，看着手里不断挣扎却始终没有对他动口动爪子的猫咪，他思维有些迟钝地举起另一只手。 只要一手下去，两只手就都会红彤彤的了。 承认吧，史蒂夫除了有超级血清，也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史蒂夫突然双手松开，蝙蝠镖掉在地上，猫咪也落地翻转四脚着地，稍稍退开两步，眼里就看到这个一塌糊涂的男人突然跪倒在地，“咚咚”直往地上撞。 一下一下。 额头越来越红，地面越来越红。 史蒂夫只是机械地抵抗着，用疼痛抵抗病毒。 给猫咪看得耳朵侧平成飞机而，耳尖朝外，蓬松一圈，更蓝更大的眼眸盯着史蒂夫。 史蒂夫超级士兵血清还在发挥作用，他撞得厉害，恢复也快，他只有用更大力气，撞得头破血流，脑浆都跟搅碎机三千转每分钟转过均匀一般晕乎乎地无法在控制撞地这个动作，人才停住。 这样的疯狂是有一定作用的，迷糊中他看见受惊又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猫咪时，嘴角下意识勾起，要继续吓人一般咧时被他自己摁住。 他跪伏在地上，说不出话，并不清澈的眼睛挤出一点笑意，无声地把他嘴巴说不了的话说出：“别怕……” 只是这么清醒一会，病毒就又发作了，他抬起上半身，手里多出一个蝙蝠镖，在他眼底指向猫咪。 黑，指向黑。 暴戾的冲动，他挥出蝙蝠镖。 血。 好多血。 好多血汩汩流出，好像流不完一样。 史蒂夫向后倒下，在失力中嘴角咧起，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又好像没有。 猫咪两个前脚搭在他身上，他手还想要去抓，去撕扯，但是累了，有些抽搐着开始安静。 他胸口的蝙蝠镖很烫，和温热的血混在一起，史蒂夫有些失神。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评估是自己就应该像战场上不留给敌人利用余地一样，给自己利落一下。 他曾经见过战友、见过不同的战士如此做，自己做的时候，旁边只有一只黑猫。 是死亡吗，终于是死亡吗？ 史蒂夫感觉自己轻盈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妈妈做的香喷喷的苹果派，里面不知道加了多少的肉桂粉的味道史蒂夫其实再也没有吃到过；巴基那小子约会时把他带上叫他尴尬死，恨不得打死他；和复仇者战斗后庆祝宴会上朋友们的笑脸，巴顿和托尼不同意义上舔一口自己嘴得把自己毒死…… 那些中间夹杂的记忆飞速掠过去，史蒂夫看到自己在那个说要做布鲁斯教父被拒绝的夜晚，沉默地送着暴走的布鲁斯走过回韦恩庄园的路，直到把他送到家，才离开。 他好像没有机会履行约定，等布鲁斯长到足够大，来分辨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史蒂夫轻轻阖上双眼，眼前完全黑下去。 就像电影落幕，全场黑下去。 代表着终结、结束、结尾。 如果是一曲音乐，就可以在乐谱上加上休止符。 如果是一本故事，现在可以加上三个字：全文完。 结束了吗？ 史蒂夫听到一道声音问道：谁是布鲁斯？ 布鲁斯不就是布鲁斯吗？ 史蒂夫又意识到好像有很多很多布鲁斯，他们都是不一样的，把他们混为一谈，是对布鲁斯和其他布鲁斯的不尊重。 不过还不结束吗，是最后一个问题吗，史蒂夫慢慢地想着，这个死后走马灯似乎太长了，耳边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耳边？ 可能还是大脑在最后活动吧，就那样放血，大脑死得没那么快，还能这么多想想。 谁是布鲁斯？ 肯定不是“大布鲁斯”，也不是那个出现的少年布鲁斯，更不是多元宇宙遇到的那么多布鲁斯…… 第133章 交换体验 史蒂夫睁开双眼。 电影重新放映, 音乐继续播放，小说继续进展。 一圈人围绕在他眼前，史蒂夫隔着一层玻璃窗, 看着他们嘴巴张张合合, 神色各异。 史蒂夫目光扫了一圈，定在蹲在旁边, 脸几乎要贴上来的大布鲁斯身上。 他双手扒在玻璃窗前, 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自己，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小小的，带着光亮。 对方扑闪两下眼睫毛，笑容扩大, 笑得很是灿烂，很是惊喜。 史蒂夫的大脑处理出一个结论：他对于我的苏醒感到很高兴。 他嘴巴张了张, 吐出几个泡泡, 原来他全部泡在营养液里，许多管子连在身上。 正这么想着，营养液被排出去, 管子收回，他没有注意到的束缚撤去，他感觉身体除了没什么力气加上赤条条的，一身湿漉漉，没有其他问题。 玻璃仓打开，他坐起身，他就听到了那个大布鲁斯凑过来问他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问题。 史蒂夫喉结滚动几下，嗓子痒痒的：“布鲁斯。” 大布鲁斯, 或者说在大布鲁斯身上的布鲁斯稍稍睁大眼睛，进而满眼都是笑，在那双满是故事的眼睛力绽开：“史蒂夫，你果然永远能认出我！” “发生了什么？”史蒂夫单手扶住脑袋，闭着眼睛晃了晃，他有些乱，自己不是为了不变成怪物，不变成像是那个小丑和蝙蝠侠结合，或者说小丑在蝙蝠侠身上的“大布鲁斯”一样，控制不住刺向猫咪的蝙蝠镖转了个方向，狠狠扎进自己身体里。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很快，没有多思考一秒，只把握住那难得清醒的少数时刻，即刻决定即刻动手。 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他应该彻底死去了。 布鲁斯却一把抱住史蒂夫：“还好我们来得及时，要不然你就死了！” 史蒂夫搭在玻璃仓上的手瞬间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还裸着呢，他抬起眼，目光撞上一圈围着他的，正义联盟等人看戏的眼神。 超人手拍了拍放在一边的衣服，示意他可以穿。 神奇女侠很温柔地把一大群人带出去，给两个人留出空间。 “你怎么换了身体？”史蒂夫僵持的手在布鲁斯眼泪落在他带着凉了的营养液的皮肤上时，缓慢地落在布鲁斯的肩膀，轻轻地拍拍。 “我和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换了身体，他去了我的世界，我们回去时，他也就会换回来了，”布鲁斯快速说完这个情况，就改说他更在乎的事情：“这里正义联盟收到其他世界蝙蝠侠的求助，有一群存在想要把更多宇宙卷入到黑暗多元宇宙里，那些宇宙中有的蝙蝠侠不愿意接受，四处寻找方法。戴安娜和克拉克他们接到求助后，就一直在找十号金属，一个自称系统的存在找了过来……” “系统？”史蒂夫想要退开，被布鲁斯箍住，还坐在玻璃仓里，扭着身子和布鲁斯抱在一起，退无可退，就这样别扭的姿势抱着吧。 “是的，我们做了交易，对方带我去找你，但是我只能以猫咪的形态去找你。变成猫的时候我失去了作为人的记忆，只有本能让我找到你。” 布鲁斯注视着史蒂夫，他作为一只猫咪，只能看着史蒂夫被病毒控制，折磨自己，最后选择将蝙蝠镖捅进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正义联盟其他人顺着布鲁斯留下的记号及时赶来，给史蒂夫用了解毒剂等手段清除病毒，又塞进医疗舱里医治，史蒂夫就真的会死在布鲁斯面前了。 他不由蹭了蹭史蒂夫的脸颊，抱住史蒂夫的手抱紧。 史蒂夫没有躲开，但是耳朵都红了，跟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又或者把自己当作一个猫爬架，反正感觉手放哪都不对，咳嗽了两下，有些无措地只讲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初我遇到附在猫咪大王身上的系统，带着我去捡了一只蝙蝠镖，请问帮助另一个世界的小孩，将我带到你所在的宇宙。系统要求我救下小巷的你，我赶得早了些……” 布鲁斯手掌抓在史蒂夫后背和肩膀，手指不自觉用力，陷入柔软的肌肉，又在肌肉紧绷变硬的时候回过神，松下手下的力道。 虽然史蒂夫没有明说，但是布鲁斯一下子就清楚，史蒂夫超出系统要求，提前赶到，救下他的父母，而不是在他成为孤儿的时候出场。 他与在那个小巷失去父母的大布鲁斯不同的开始，就是史蒂夫的出现。 “消失的系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巴巴托斯的降临下带走了我们，我和你分开，系统让我找到任务目标，我开始流浪一个个宇宙……宇宙太多了，我最后到的那个宇宙地球上一片荒土，我在那里找到了有关于巴巴托斯以及他的从属曾经来过的痕迹，他们毁灭了一个宇宙的生命。而我也累了。” 说到这，史蒂夫垂下眼。 下一刻，手掌心就被塞进一只手，手指之间，另一只手手指滑入。 史蒂夫抬眼，撞入布鲁斯眼睛里，虽然是大布鲁斯的外貌，但是那双眼睛是熟悉的眼睛，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楚看到里面怔愣的自己。 注视，被注视。 注意力都在这种近距离的对视里交付给彼此。 他曾经在多元宇宙见过的漫天星体，都没有眼前的好看。 “史蒂夫，我在。” 布鲁斯轻轻蹭蹭史蒂夫的脸颊，呼吸落在他侧脸，温热潮湿，柔和的，像亚马逊雨林里吹过的温暖季风暖流，具有让种子生发，让荒芜变作成林的力量。 本来应该躲避的史蒂夫眼波微动，他手指蜷缩，握住布鲁斯的手。 十指紧扣，空空的手掌心都被填补。 “之后我睁开眼，就出现在自己曾经的退休后的家里，好像从未遇见过一只自称系统的猫，从没有到过另一个世界，慢慢让衰老淹没自己。” 史蒂夫说话的声音有些低，但是就在布鲁斯耳边，所以他能够听得清楚，也给予史蒂夫以陪伴和支持。 “不对劲在于，经历的每一天，都是我以前遭遇过的，哪怕我其实已经没有那么记得清楚。这个漏洞很明显，只是我没有心力去计较。不知道过了多久，重复的经历里多了一个经常来找我的布鲁斯，对方只是来和我聊聊天。我无法做出更多，只是尽力把这种表面平和的相处的时间拉长。后来他露出真面目，把我拉进幻境，攻击我的恐惧点，试图让我精神崩溃，暴露他的不怀好意，我才明白过来，他言语之中一直在引导我彻底疯掉。” “还好你拖住他，等到我们的支援。” “他，还有一个少年模样的布鲁斯，以及猫咪的你，你们是那个世界唯三的变数。我却连一开始在找什么都忘了。” 布鲁斯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拭史蒂夫头发上、身上残余的营养液，然后被史蒂夫自己接过来。他也不坚持，接话道：“史蒂夫，你没有把他们两个认成我。” 史蒂夫想勾起嘴，但是中病毒导致控制不住咧嘴狂笑的经历让他拉平嘴角，保持自己说话平稳：“但是我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 一见到变成猫咪的自己就认出来？ 布鲁斯换位成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能看见一只猫就认出对方可能是猫咪变的史蒂夫。 “不必苛求自己，史蒂夫，你搞清楚那两个布鲁斯是谁了吗？” “那个想把我拉进疯狂里的布鲁斯是披着布鲁斯皮的小丑，另一个……”史蒂夫沉吟良久，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他不是你，他知道我和你的过往，还顶着我记忆中你一样的外貌，还在引导我把他认成是你。还有他打不过那个布鲁斯。” 布鲁斯也在思考，系统妈妈说的很多事情和史蒂夫说的对应上了，也和其他世界蝙蝠侠说的对应上了。 之后超人过来说会议要开始了，让他们一起参加。 史蒂夫这才能洗澡换上衣服，布鲁斯跟着他，在他脱力的时候扶他，还说这是医疗仓使用后身体的无力。 开会的人并不很多，有些信息只在部分人之中沟通。 还有一个屏幕里出现了本属于布鲁斯的面孔，对方正是真正的大布鲁斯，现在还在F宇宙，这里是线上参会。 大家就知道的事情进行讨论，交换情报。 屏幕里大布鲁斯说：“史蒂夫提到那个人有小丑的特点，能看透人的恐惧，把人丢进恐惧有关的环境里，还会使用小丑病毒……应该是削弱版狂笑。” 史蒂夫长时间单打独斗，无从得知狂笑的信息，听到这也就提高注意力听。 “系统提到的主神和巴巴托斯很可能都是近似于神一样的存在，狂笑是巴巴托斯的从属者，他来自于22宇宙，是被小丑病毒感染，彻底堕落的蝙蝠侠，如果是他的话，史蒂夫可能变成了系统主神和巴巴托斯之间的一个角力点。” 史蒂夫恍然，领悟到：“难怪对方限制很大，而一直跟着我的系统失踪，他们两方互相削弱，但是为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 没有人回答。 大布鲁斯提起另一件事情：“史蒂夫，你和小布鲁斯一起该回来了。” 布鲁斯望向他，两个互换身体的人，一个了解到同位体作为蝙蝠侠的人生，一个体会到如果父母还在的那个可能，两个人，在之前就可以换回来，但是并没有。 但是这种交换就能一直下去吗？ 第134章 蝙家聚餐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布鲁斯和主宇宙之间隔了太多, 他也还没有成长到能够完全承担起这个世界蝙蝠侠所需要背负起的沉重责任，而大布鲁斯很清楚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他无法占据同位体的人生, 也丢不下离不开他的主世界。 布鲁斯点头, 两个同位体之间就这样做好了决定。 会议之后，就是一场派对, 史蒂夫和布鲁斯参与其中。 虽然史蒂夫几乎不认识几个人, 但是在多元宇宙里也或多或少接触过他们的同位体，以及在复联的时候这种派对也不少, 所以还算自在，坐在一个沙发里吃东西。 布鲁斯坐在旁边，时不时就有人来和他互动, 在这个宇宙，他似乎也认识了很多朋友, 连带着史蒂夫也会被他的朋友们照顾到。 绿灯侠哈尔拿走桌上闪电侠巴里吃光的食品盒, 把还是满的推到对方面前，突然笑嘻嘻地大声问道：“今天谁没有收到派对邀请？” 巴里作为极速者，总是需要补充更多的食物, 他嘴巴塞得满满的，咀嚼着食物，眼睛滴溜溜地转一圈，扫过在场的所有成员。 海王亚瑟端着啤酒杯大口喝下，疑惑：“不都到了吗？” 哈尔转向联盟首席：“飞披风的大男孩，你知道是谁吗？” 超人瞟了一眼旁边的显示屏，摆手，只笑。 “看来我们的卡尔不知道，那么戴安娜你呢？” 来自天堂岛的亚马逊女王戴安娜瞧着他趁人不在就嚣张的样子, 但笑不语。 哈尔再问钢骨，钢骨只将一包跳跳糖丢给他。 没问出结果的哈尔转了个圈，一副“没办法了，我宠着你们”的表情，拍手宣告：“哈哈谁不在，谁就没有收到邀请。今天谁组织的？我要替我们的顾问审判他！” 布鲁斯知道正义联盟顾问就是蝙蝠侠，也就是大布鲁斯。 而今天不在场的，就是蝙蝠侠。 不过他不解的是哈尔为什么说出最后那句话，他有问题也就问了：“蝙蝠侠组织的，怎么审判他？” 悄然亮起的是哈尔背后的显示屏，而哈尔根本没有注意到，还在插腰扬下巴：“哈哈哈不在场的人不能给自己辩解，我说他就是孤立他自己！” 在他心目中，蝙蝠侠就是那种被一百个敌人包围了，他还像是一个人包围了一百个敌人一样，这种气势，哈尔都羡慕。 “不在场？孤立自己？” 哈尔自信道：“对——” 好像有点不对劲，他回头，就见身后显示屏上一个蝙蝠标志静静在那，颜色是那么黑，边缘是那么清晰，看上去就是能拿捏他。 “——小嘴巴。” 哈尔对着屏幕尴尬一笑，捏住自己的嘴巴。 惹得旁边巴里哈哈大笑，整个空间都充满快乐的氛围。 之后韦恩庄园也进行了聚餐，这个聚餐难免有送别他和史蒂夫的意思。 史蒂夫也终于再见到很久不见的法拉和杰森。 法拉科尔，或者说不能叫这个名字，年轻人上前和史蒂夫打招呼：“重新认识一下，你好，史蒂夫，我是提姆德雷克。” “好，提姆你好，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史蒂夫握了握提姆的手。 杰森更直接，他抱着一桶炸鸡过来的，一屁股两人旁边，和他们挤在一起。 这个家伙瞅史蒂夫和布鲁斯贴在一起，手牵到一起的模样，忍不住龇牙，做出怪模怪样的表情：“你们这是？” 布鲁斯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一来两个人并没有说开，含含糊糊的，二来布鲁斯还没有和大布鲁斯换回来，三来阿福，无论那个世界的这么好的阿福，布鲁斯都把他当长辈，而史蒂夫尊敬他，都不愿意在阿福面前根本不敢表现出来太多。 史蒂夫认真道：“我和布鲁斯会重新审定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希望能够和他走下去。” 杰森看他跟岳父岳母做保证一般的姿态，再看看顶着自己父亲模样但是不好意思的布鲁斯，更觉牙酸，把炸鸡桶丢布鲁斯怀里，摆手起身，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嘶，好了好了，你们去那个世界确定你们的关系，我现在看着你们两个有点起鸡皮疙瘩。” “史蒂夫，我早就知道你图谋不轨。” 旁边幽幽飘来的声音叫史蒂夫转过头去，看到的是提姆。 史蒂夫想起那时候自己经常以要给布鲁斯做教官教授的名义把法拉留公司加班，但是还是要为自己说一句：“我不是炼铜，我那时候没有半分偏移。” 布鲁斯也想了想自己当时的年纪，反驳：“他没有，那时候我们是好朋友，教官和士兵，是之后我成年，先喜欢上他。” 两个人对视上，就跟忘了周围一样。 杰森怪叫着加快走开的脚步：“为什么要让我听见这些！” 但是人还是留在一个可以听见的位置。 而蝙蝠家的女孩子们坐在那咯咯笑，斯蒂芬妮吃到好吃的蛋挞，正拿着盒子到处分，安利这次的蛋挞。 而提姆心里记录着对话间的信息，这算不算在他们面前出柜？ 但是史蒂夫这种态度和观点，确实获得了提姆的认同，要是史蒂夫真的炼铜，提姆就要物理消灭恶心玩意了。 史蒂夫还要说什么，突然跳起来，躲过一记竖劈，再跳起翻到桌子另一侧，躲过一记横切。 隔着桌子，持着长刀的少年人棕色皮肤、绿色眼睛，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和布鲁斯有着血缘关系。 迪克和杰森一起拦截这个小少年，他也跟摁不住的鱼一样时不时可以给史蒂夫来上一刀。 虽然没有见过史蒂夫，但是了解到史蒂夫的迪克对史蒂夫还挺有好感的，觉得他有点像超人，死死拖住弟弟。 “你是达米安？” “你认识我？认识我，那就受死吧！” 达米安跟只杀伤性很大的豹子一样左冲右突，桀骜的双眼一直死死盯着史蒂夫，拖累他砍人的迪克和杰森都不能多给几分目光。 显然，他是最不接受史蒂夫和布鲁斯在一起的那个人，哪怕布鲁斯其实是他父亲的同位体，而不是就是他父亲，要不然……还是别要不然了。 眼见聚餐要变成大乱斗，就连阿福都来劝阻，史蒂夫表态：“吃过饭，切磋切磋？” 还在扑腾的达米安有些意外地盯着史蒂夫，刚刚接的话达米安倒是痛快了，但是史蒂夫就会因为年龄摆在那反而一开始就落于不利之处；但是不接的话，达米安认为史蒂夫是个懦夫或者瞧不起他，绝对不痛快，他不痛快就是个魔王，好好的聚餐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反而大大方方地要求先聚餐，然后再打，把本来充满古怪的打架定义为切磋，一下子就显现出史蒂夫的格局。 两个人之外的其他人都为史蒂夫的话侧目呢。 这种情况下，并不是无脑，也不是纯粹暴戾的达米安啧了一声，就这样听进去话，坐下了。 于是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史蒂夫和达米安打了一架。 一开始史蒂夫难免束手束脚，对着不是敌人，还是小少年模样的达米安下不去手，但是达米安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刀刀暴击，他相让就得挂。 于是越打越火热，让围观的人咂舌。 杰森用手肘捣了捣布鲁斯：“不担心？” 布鲁斯摇头：“不担心。” “好吧好吧，达米安就跟哥谭河里的鳄鱼一样，一味咬咬咬，也难为你家史蒂夫……” 杰森话都没说完，“唰”，杰森后仰身，整个人弯成一道C字弓般，躲过达米安投掷来的飞镖。 这下达米安的仇恨转移，杰森和达米安两个人打去了。 史蒂夫轻嘶着揉着肩头，走到布鲁斯身边。 也算是体会到蝙蝠家的多样特色。 布鲁斯把毛巾和水给他：“还好吗？” “还好，达米安有分寸。” 听到这句，提姆难以置信：“他有分寸？” 斯蒂芬妮搂着芭芭拉和话不多的卡珊德拉出声：“我难以相信，竟然能够听到对达米安这样的评价。” 大哥迪克还是给自己的弟弟挽尊：“小D现在很好的，他当然能把握适度了。” “他学的都是杀招，应该招招毙命，但是我们比试的时候他没有真的要和我拼命。” 史蒂夫这么说着，惹得达米安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一脸古怪，就连迪克也是如此。 哪怕他们知道达米安相比于一开始来到哥谭纯恶魔崽子的样子真的变了很多，但是才认识达米安，还被达米安针对的史蒂夫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 达米安收了刀，不想打了，懒得理会像金鱼一样的兄弟姐们，跑到一边和狗狗玩去了。 杰森几乎无伤，也不好好走路，一个大跳闪现到史蒂夫面前。 史蒂夫扫了他一眼：“你们打完没受伤，不也是一种证明吗？” 杰森一口气哽住了，谁要这种证明啊，嫌弃道：“这明明是被恶魔崽子迫害多了，我都知道他下一招要出……” 史蒂夫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 杰森闭紧嘴巴，和并没有远离的，投来轻飘飘一瞥的达米安对视上了，又互相快速地带着满满嫌弃地移开。 一直观察的布鲁斯思索中喃喃道：“我到了他的年纪，也会拥有一群像你们这样的家人吗？” 杰森作为和布鲁斯关系最好的那个，自然听懂他是说自己到了大布鲁斯的时候可能会同样有一群孩子……哦，达米安就不一定。 他状若随意地问道：“也许。如果有，你感觉会如何？”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布鲁斯可不知道大布鲁斯有时候不太张嘴，直接说：“我会和大布鲁斯一样感到幸福。”——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第135章 一对情人 闪现, F宇宙。 巴巴托斯主宰黑暗宇宙吞并其他世界的野心在多方的努力下告破，史蒂夫也迎来系统的解释。 系统光团撒着花出场，有些突然。 “宿主任务完成, 系统即将脱离, 感谢宿主助力，我成功转正了！” 史蒂夫因为听说过灯戒等等存在, 对于系统就这样说任务完成也接受良好 “恭喜, 你离开之后会去哪里，我们还会遇见吗？” “转正后我会去接小说世界的任务, 99.999%的可能不会来这边。””那我为什么会被带到我最初世界退休的农场？” “如同主世界蝙蝠侠所分析，巴巴托斯盯上了你，他对于你和你身上的我很感兴趣, 趁着你精神失守把你拉到了所改造的世界里，还派遣狂笑来攻击你。只要你精神崩溃, 你就会死, 主神也不好捞我们……还好你是个好队友。” 说到这个，系统也是心有余悸，差点就翻车了, 果然，选对宿主，任务成功一半。 “你消失是因为要削弱狂笑吗？” “可以这样认为，巴巴托斯和系统定下约定，狂笑不能使用超标技能，系统也不能跟着宿主，进行提醒和加强。” 史蒂夫根据系统的影响和了解到的巴巴托斯，猜测系统在通过一些人物获取世界的某种能量，偏向于维护世界稳定, 哪怕牺牲一部分人，而巴巴托斯想让宇宙堕落成黑暗宇宙，本质上二者应该是对立的。 这种立场上的对立比当前双方爆发的矛盾更让史蒂夫相信系统在这件事情上是友方。 也就意味着那时候消失的系统其实在想办法帮史蒂夫，毕竟史蒂夫不能完成任务，签订合同的系统也会转正失败。 那么当时出现的少年布鲁斯是哪边的也可以初步确定。 “那个知道得太多的少年布鲁斯应该不是巴巴托斯的人吧？” 不是真布鲁斯，又知道史蒂夫和布鲁斯之间羁绊，就只可能是巴巴托斯或者系统这边搞的鬼。 系统机械的声音发出两声没什么感情的讪笑，有些古怪：“我模仿的，不像吗？你都恍惚过。” “外表很像，乍一看是一个人，但是不对劲，你更像是提醒我我认识的那个布鲁斯是少年布鲁斯。” “主神那边要求我不能提供帮助，甚至还要误导你，我还跟系统妈妈嘀咕要是你真把我当成任务目标该怎么办。” “我那时候布鲁斯的脸都有些模糊了，变成大布鲁斯的模样。不得不说，你确实提醒到了我。” “真的吗？”系统光团来回闪烁。 “史蒂夫？” 史蒂夫回过神，眼睛聚焦，一只手转动手腕在他面前挥舞两下，他的眼珠随着这只手左右移动，距离很近，能看清修长的手指，分明而不突兀的骨节，修剪整齐的指甲——一看就很健康。 手移开，露出一张脸，史蒂夫快速眨眼睛两下。 声音又入耳，史蒂夫盯着对方，看他嘴巴在动。 “怎么了，史蒂夫？” 布鲁斯凑过来，身后是漫天的霞光，在他头发丝边缘描摹出一圈模糊的光圈。 史蒂夫莫名其妙就往后躲了一下，又停住，回答：“没事，我刚刚……” 系统说：“合同完成，我转正成功，作为交换，你的逆向年龄固定在如今的20岁，之后会和你的对象自然老去，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祝你们幸福快乐。” 史蒂夫说：“谢谢。” 系统的光团扭了扭，总是没有波动的机械音在局促之中都有了可以分辨的感情色彩：“那个，我选修了人类学，发现我以前有些自以为是，对不起……再见。” 史蒂夫摆摆手。 系统看着他的微笑，扭身离开。 布鲁斯看不见的光团飞走，像一道流星，消失在天边。 布鲁斯跟随史蒂夫视线上移向天空，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只有谁在天际打翻了一整瓶桃红香槟，泡沫般的金橙与玫瑰色一起推向地平线，云层喝得醉醺醺的，涌起红晕，满目如此，叫看的人目眩神迷。 “你在和什么说话吗？” 史蒂夫目光移到眼前人身上：“是系统，系统离开了。” 闻言，布鲁斯扭头又看天空，毫无所获，但是他点头：“那我们也回家了？” 他伸出手，目光飘过史蒂夫垂下的手掌。 史蒂夫嘴角很难压平，虽说还是有些别扭，但他伸出手，和布鲁斯主动握上来的手交握在一起。 “好，回家。” 回顾一下F宇宙还是存在特殊，这么多世界巴巴托斯就是回应了这个世界猫头鹰法庭的祭祀，一个可能是这个世界布鲁斯父母没有在布鲁斯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二个是因为史蒂夫的闯入，三个可能是因为系统及其主神的存在…… 目前史蒂夫和布鲁斯虽然知道了多元宇宙以及巴巴托斯主宰的黑暗宇宙及其野心，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F宇宙并不是那么稳定，但是这些事情急不来，他们也不可能一个劲埋在这件事上面，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最重要的是，史蒂夫有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不会杞人忧天，他会重视眼下的点点滴滴，处理好失踪问题以及猫头鹰余孽的后续事情后，他们如何跟着布鲁斯去见家长。 就连被大布鲁斯所影响，很是忧虑的布鲁斯都注意力转移。 怎么说？ 按照布鲁斯的想法，他就应该主动和爸爸妈妈聊这件事，而不是说把压力全给到史蒂夫这边。 但是总不能说他们两个去了平行宇宙发生了种种，最终史蒂夫了解到更多的布鲁斯同位体，他也成长许多，最终两个人在寻找彼此的过程中在一起了吧？ “我们就算在一块了吗？” 这话问得布鲁斯一愣，把手里的史蒂夫的手带着抬起，举到两个人眼下：“不算吗？” 手都牵上了，现在怀疑不算在一起？ 史蒂夫笑得牙有些热，要笑出来放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的是不用这么急，我都没有好好告白。” 布鲁斯也有些稀奇加些许怀疑：“你的告白不会就是送玫瑰花什么的吧？” 他说这话，一个劲往史蒂夫这边挤，将身上一些重量往他身上挤，再过分一些，就可以整个人挂在史蒂夫身上了。 被嫌弃了，史蒂夫低了低头，脸上有点飞红，但是话语和语气很是好脾气：“那以前还会说自己很受欢迎的布鲁斯教我吗？” 布鲁斯手指动来动去，摸到结实的大臂，听到这话，也笑：“还记得以前我说过哪些话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侧着脸认真观察史蒂夫的表情。 “回到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就变得清晰很多，也有可能是我现在年轻记忆力好……关于你，我忘性不大。” “那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了，如果算上多元宇宙的时间，史蒂夫已经算不清，如果不算上，那也有十年多了，他目光稍稍偏移，做思考状，嘴巴先开口：“你说的是‘老先生，猫咪也要注意语言吗’，那时候你像个小天使。” 布鲁斯侧过脸，喉结动了动，笑容加大，嘴上说：“好吧，你过关了。” “就一关吗？” “那你还要多少关？” “……我以为会有好几关的。” 布鲁斯锤了史蒂夫一拳：“我只是在判断你的记忆情况和个人状态。” 史蒂夫没躲，打得有点疼，他空着的那只手揉揉肩膀，还在那笑，看样子是从狂笑的阴影里恢复过来了：“好的韦恩诊断师。” 憋了憋，布鲁斯严肃道：“我是诊断师，我同意史蒂夫展开约会。” 说完就破功笑了。 史蒂夫也笑，笑得不太值钱：“我是史蒂夫，我同意和诊断师约会。” “那诊断师可没有同意和史蒂夫约会，诊断师只是判断史蒂夫可以进入约会状态了。” 布鲁斯又把笑忍住，认真道，只是嘴角绷不住。 “那，史蒂夫准备好了？” 布鲁斯故意不看史蒂夫，但眼角余光总在瞄他，发现他也在偷看自己，就很想笑：“准备好了什么？” “准备好了和诊断师布鲁斯约会。” “那你约会准备做什么呢？” 史蒂夫试探道：“去吃好吃的？” “没有新意。” “去玩？” “去玩什么？” “玩……”史蒂夫斟酌着，很多玩的，布鲁斯都玩过，他都不一定比布鲁斯会玩，便一时有些卡壳，不知道说什么好，憋来憋去，憋出：“……玩蝙蝠镖？” 布鲁斯忍着笑，装作不满意道：“约会就玩这个？” 那就是不行了，史蒂夫又提议，整个脑袋都有些发红：“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布鲁斯伸手，一把揽住史蒂夫：“哈哈哈其实没这么多讲究。” 两个人身高几乎无差，勾肩搭背，这样又有点像兄弟了，两个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从友情来的，所以倒也很融洽。 史蒂夫请教道：“那布鲁斯多教教我。” “不可能什么都由我来教，史蒂夫。” “我知道，我会好好学的，不论是从你这里，还是从过程中。” 史蒂夫认真说着。 “……嗯，”史蒂夫突然指向天际线：“看，哥谭多了一栋楼……” 两个人并着肩走在哥谭的土地上，影子拉得长长的，纠缠在一起。 哥谭的高楼不断往上钻，土地与城市在地上蔓延开去，每一次看都会有些变化，这一次的变化是好的，其中之一是这座城市多了一对有情人——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 第136章 见家长前 哥谭落起小雪, 像有人用细孔筛筛下一层糖霜，雪粒落在灰色的砖墙上，沙沙作响。 史蒂夫牵着布鲁斯, 掌心相扣, 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 两只手挤挤挨挨，体温□□。 雪调皮地跑进布鲁斯领口, 一瞬即化, 在布鲁斯感到冰冷，冻得瑟缩前, 史蒂夫先一步停下，伸手捻去雪粒，把他的衣领边理好, 顺便把他头发上斜飘来的雪扫去。 他垂下眼，顿了顿, 视线定格, 伸手拂去布鲁斯睫毛上的碎雪，指尖有些凉了，动作却是笨拙的温柔。 街灯立在雪里, 最顶端那一线上平面的一截杆是唯一的一抹白，橘黄的光把等下的融雪照得暖，薄薄的雪水映出两人凑在一团的影子。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在细雪中，听鞋底踩过湿漉漉的地面，碾过薄雪的闷声，宁静之中远处的钟楼敲响，雪幕下的哥谭褪去莫名的阴影，在视线里露出少见干净的分明的轮廓。 路上还有成群刷新出来的旅游者。 这还是哥谭在大力发展旅游业的结果, 多多的游客给处于发展中的哥谭注入很多活力，一些哥谭市民完全可以在家开店维持生计。 到万圣节的时候哥谭会做大型活动，现在已经宣传出去了，到时候估计会来很多外地的游客。 现在则还是预热阶段。 游客混在被要求过的本地市民之中，发出惊叹：“都听说哥谭人排外，我看着怎么还好？” 若是本地人要回答，必定会说：“最大的哥谭广场开屏上都是韦恩一家拍的，机场、火车站都在安排好看的欢迎游客，出租车司机装的软件不准宰客，上面也三令五申不能坑外地人……要搁以前，你就看你出来还能不能剩个人。” 雪总归是让人们的节奏慢了下来，史蒂夫和布鲁斯两个人走进一家超市购物，史蒂夫推着推车，布鲁斯努力分辨着该买什么，买哪一种好。 “这两个牌子哪个好？” 布鲁斯双手各拿一款黄油，左右看看，先后阅读包装上详细的信息，不太确定单纯靠上面的显示数据进行比较是否能够选出合适的一款。 史蒂夫把备忘录给布鲁斯：“左边的风味浓郁，做出来的甜饼很好吃，右边的味道很独特，适合做菜。” “那这个吧，其实我们甜品点心吃得少。” 史蒂夫有着一套自律大兵加现代健身结合的食谱，经常吃高蛋白、低油脂的食物和五颜六色的蔬菜，很少碰热量很高的甜点，而布鲁斯目前在长身体加健身，很多时候也跟着一起吃。 只是史蒂夫也会适当地在菜里加些黄油，做些放纵餐，给两个人换换口。 布鲁斯拿着那张备忘录纸，上面把购物清单写得清清楚楚，也不用他操心买什么，挑哪种了，于是购物就变成一种按单子拿商品，加布鲁斯自己突发奇想往购物车里放商品，买完一起结账。 在哥谭大学附近两个人有一个住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当两个人带着一身冬寒回到家，史蒂夫烧起壁炉，让房子里暖和起来。 而且炉体侧面还装着一个烤箱，火先烧着，他把买的东西整理起来，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要用的直接放外面，然后手脚麻利地洗了两个红薯放烤箱里面烤。 布鲁斯就把蔬菜、苹果一样一样洗好，按照史蒂夫要求切好。 这和他做家务赚取零花钱的感觉又不一样。 史蒂夫则主厨，负责除开洗菜和切菜之外的事情。 还记得这个房子曾经遭受过布鲁斯的袭击，他没有带刀带剑，也没有带枪带跑，更没有其他能够危害房子的武器。 但是他兴致勃勃地要当一名厨师。 大概是越缺的就越想要，布鲁斯冲的决心很好，厨房炸得也热闹。 厨房：出发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出发了。 于是要么点餐，要么史蒂夫做饭。 史蒂夫将食物装在白瓷盘子里，各种颜色在光下很是好看。 杂蔬锅、煎鸡胸肉、苹果酸奶、咖啡，再加上烤好的红薯， 健身餐就那样，倒是烤红薯有些惊讶，糖水烤了出来，撕开薄薄的红薯皮，蜜就露了出来，吃到嘴里，冰淇淋一样化开，香香甜甜，纯甜无渣。 两个人氛围挺好的，直到布鲁斯告诉史蒂夫：“我跟爸爸妈妈说和你在一起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两个月，妈妈说圣诞节家里聚会，要我带你回去。” 史蒂夫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这个过程足够他思考，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够他思考周全。 见家长真是每一对希望得到家长祝福的情侣的巨大考验，史蒂夫同样如此，尤其是史蒂夫情况十分复杂。 坦白说，史蒂夫设想过这一情况，就连他要讲什么话都写过备忘录，但是要他现在无实物讲出来，好像都有些困难，会觉得稿子太不会差，诚意会不会表现不出来…… “怎么了，史蒂夫？” 史蒂夫餐巾擦过嘴，这才点头：“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 面对生死陷阱都不曾害怕的史蒂夫现在很忙。 “我穿这个是不是更合适？” 史蒂夫在镜子前把衣服拿到身前比划，视线在黑色的配套西装和面前镜子里的自己间换来换去，拧着眉毛问布鲁斯：“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老气？” 他回头又拿了一套珍妮给他设计的休闲风衣服，白色衬衫加宽大的蓝色薄针织衫，那个蓝色和他的眼睛颜色很像，还有着独特的花纹设计，他很喜欢，但还是问布鲁斯：“这一套会不会又太不稳重？” 布鲁斯坐等看他换衣服，听到这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抱着手臂支着下巴观察。 “怎么样？” 史蒂夫忍不住问道。 “不要这么紧张，你又不是没有去过我家吃饭，”布鲁斯拍拍男友的肩膀，夸赞道：“这一套很棒，很衬身材。” 史蒂夫脱下上衣，脑袋从衣服里拔出来，就对上布鲁斯的目光，有些脸热，忍住没有转过身去，而是拿着白色衬衫穿上。 他把扣子一颗颗扣上，扣到最顶端，一丝不苟。 正要寄领带，一双手就上前把他最上面的扣子解出来，松松衣领，拉开一个小V，手指擦过锁骨。 “不要那么正式，”布鲁斯说着，从呆住的史蒂夫手里拿过领带：“我来帮你。” 说着两只手拿着两边，从头顶过把史蒂夫套住，双手把领带一拢，史蒂夫顺着他的力道被拉近，而布鲁斯面不改色，垂着眼睛，手指翻动，系好一个温莎结，然后又理了理，拍拍史蒂夫衬衣胸口，有些硬，不像放松时的柔软。 布鲁斯抬眼，正对上史蒂夫的目光。 被系领带的人全程不眨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给他系领带的人，他看到光线找到布鲁斯的眼睛，那停住的带着光的眼睫毛安静得叫人看着，就好像心里也停下一只美丽的蝴蝶，忍不住心软化做一团。他还闻到布鲁斯身上的玫瑰味的香水，更复杂的他并不了解，但是很好闻。 而布鲁斯抬眼时，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想后退，却又被布鲁斯抓住领带扯了回去。 他就像猎人一样把史蒂夫拉回来，鼻尖碰着鼻尖，呼吸吻着呼吸，眼波缓慢地挑动，嘴唇翕张吐出低到只剩下气音的声音：“别乱动，看衣服都有些皱了。” 史蒂夫自觉自己就好像真的才从布鲁克林的小地方出来，毛头小子一般，心脏狂跳，哪里见过这场面，一味地抿唇，看着扯他领带把他衣服扯皱一点的罪魁祸首轻轻抚平衣服的褶皱，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 布鲁斯慢条斯理地松开领带，而这时候史蒂夫也不需要他扯着了，僵在那任他抚平胸口，拉拉衣领，抚平双肩，感官全跟着他走。 心底仿佛听到一道嚣张的声音，也许是托尼一边嘲笑一边说：“老冰棍你真是弱爆了。” 史蒂夫在心里辩白：“感情不是比赛不必争个输赢。” 回应他的是托尼更大声的笑，然后是一串斯塔克式恋爱秘籍，洋洋得意地说自己可是老手，照他的做准没有错。 布鲁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手紧随视线贴在史蒂夫发红的面颊，又很快放开，只是轻轻一贴，一触即分。 明明更多的也有过，但是史蒂夫就是被触动一样，下意识抓住他乱动的手。 嘴唇抿了抿，喉结滚动一下，嗓子还是没动，他把脑子里过于吵闹的托尼抛之一边，不让这些干扰他的行动，而是顺从本能一般地，手指插入布鲁斯手指之间，十指扣住，一点点一点点地绞紧，手背上的青筋凸显出来……—— 作者有话说：读者“颜卿”,灌溉营养液+2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37章【完结】 第137章 见家长时 “怎么了？” 史蒂夫倾身, 嘴唇蹭过这个在故作无辜的家伙的侧脸，视线追随着他：“没什么。我买的礼物托马斯和玛莎真的喜欢吗？” “真的，”布鲁斯有些好笑, 摸到他鼓动的脉搏, 感受着内里流动的澎湃，把他所有的不知所措嚼来嚼去, 嚼出反差和甜来, 不由摆摆他的手，安慰道：”你来过很多次, 我爸爸妈妈不是难以相处的人。” 史蒂夫摇摇头。 身份一换，家长不爱。 “放心，不会为难你的。” 史蒂夫仔细地清理好要带上的东西, 一件件地点过，整齐放置到车里。 街道张灯结彩, 闪烁的彩灯和雪花形状的装饰装点出节日氛围, 坐在副驾驶座的布鲁斯调出自己喜欢的音乐播放，在流动的音符中和他聊着天：“史蒂夫，你能想象出十年后我们的样子吗？” 史蒂夫看着路面情况, 眼角余光中看到布鲁斯神情放松，回答：“十年后你学业已经完成，我们可能有着各自的喜欢的事业，有时住在我们布置的家里，有时住韦恩庄园，我们一起装扮圣诞树，像今天一样和托马斯还有玛莎在一起聚餐，要吃烤火鸡、苹果派……”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没有什么很特别的。” 布鲁斯微眯起眼睛，不说话, 就盯着驾驶座专心开车的人。 过了一阵，史蒂夫眸光动了动：“布鲁斯，重复的四季太多就会渐渐丧失新鲜感，你也许会在某一刻发现我其实无聊得像一次一次播放的影片，纵使如此，我希望的是往后的每一年都有你……” 他说到这，也没有转头看向布鲁斯。 车外的场景不断倒退，前方的路不停变换，车轮碾过一条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的路径，只有车里的场景没有变化，车里的人也暂时安静。 一直盯着他的布鲁斯只能看见他的侧脸，认真的侧脸，无论是认真开车，还是认真说出这番话。 和布鲁斯周围很多人快餐式的喜欢不同，史蒂夫这个出生早，人生断开一截，把事情看得认真，在言辞和行动里总是透露出他把伴侣当作是未来一生的选择的人的观念，透露出他定义里的爱情。 布鲁斯忍不住想，自己喜欢他的什么？ 喜欢他带来的安全感，喜欢他的品格，喜欢他的外表，喜欢他有时候恼人的固执或者说是老派……或者喜欢他被自己逗弄时的羞涩？其实说不清楚，单论哪一条都不会构成布鲁斯的喜欢你，喜欢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爱也没有清晰的标准，只是无数的描述构成了眼前这个人，形成经历过无数共同的事件之后产生的爱。 一个异形魔方递过来。 “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玩一玩这个。” “怎么还准备了这个？”布鲁斯思绪一转，接过来，手指随意地拨弄着手里形状像外星高科技能量体的魔方，本来准备回应的话语也就没有继续说出口。 “看到了，就想到你可能觉得有意思，所以买了下来。” 史蒂夫总是这样，看到好玩就留意下来，给布鲁斯买了东西，其中包括很多有趣的小玩意，比如穿鞋子的鲨鱼玩偶等等，送的时候也轻描淡写，并不搞什么很正式的仪式感。 还有好吃的，他向别人讨教得很多的事情就是问哪家东西好吃，有了推荐就记下来，选最靠谱的和布鲁斯一起去吃。 在这种种心思里，布鲁斯就时时刻刻感到了被爱。 布鲁斯转动着魔方，阶数高，形状不是一般的正方形，低头琢磨。 过了一阵。 包装被撕开的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 “吃。” 斜伸过来一只手，史蒂夫正好侧头，张嘴接过，眸光轻轻飘到旁边一瞬，那个打乱的魔方已经复原放在一边，布鲁斯抱着车里备着的零食吃了起来，现在投喂了正在开车的自己。 果干很甜。 路有终点。 到韦恩庄园，史蒂夫停住了，他有些踟蹰，被布鲁斯笑。 “没事，你就当一起吃饭过平安夜，我们不急的。” “……我就是紧张。” 史蒂夫紧紧盯着出现的托马斯和玛莎，站得直挺挺的，只觉得这比为了入伍伪造体检单多次，最后一次时等结果一般的忐忑。 布鲁斯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又在父母走近的时候松手。 托马斯看着站得很近的两人，挑起眉头。 玛莎的视线则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了两圈，欢迎史蒂夫：“怎么带这么多礼物？不用准备这么多的……” 布鲁斯道：“他重视这次聚餐，给爸爸、妈妈还有阿福都准备了不少礼物，走吧走吧，我们进去。” 史蒂夫想到自己有一个没考虑到的问题，他是应该称呼玛莎和托马斯为什么呢，如果照以前一样称呼就好像和布鲁斯差辈分了，如果真按照自己20岁和布鲁斯一个辈分喊阿姨和叔叔也会很怪异，他想来想去，还是喊的玛莎和托马斯，然后先把东西一趟趟搬下来。 很快阿福也指挥着庄园的佣人来帮忙。 空出手的史蒂夫跟在托马斯和玛莎后头，慢慢跟上布鲁斯，布鲁斯也悄悄慢一点脚步，两个人又并肩走在一起。 布鲁斯看他一直抓着大衣的衣袖，问道：“冷吗？” 手指捏着衣袖都给捏皱了，根本就不是冷的问题。 史蒂夫看了眼悄悄回头的托马斯和玛莎，板正道：“不冷。院子里的圣诞树很好看。” 去后山砍的一棵长得像做出来的周正松树回来，立在院子里靠近客厅窗户的位置，上面已经装饰了很多彩带、灯、糖果、礼物盒。 阿福认领：“感谢夸奖。” 玛莎笑了笑：“我记得史蒂夫会美术是吧？” “会画画，学过一些。” 布鲁斯帮腔道：“妈妈，他还给我画过，等下我给你看我拍的图，我觉得你会喜欢。” “那我要好好看看，以后也许可以试一试一起去写生。” “好的。” 玛莎忍不住，笑得亲切，没那么有距离感：“史蒂夫，你今天真的很拘谨。” 史蒂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布鲁斯和史蒂夫自从教堂出事回来后就走到一起，已经谈了好一阵时间，就连布鲁斯也说过这件事，给自己男友在他们面前说好话，希望得到支持，但是托马斯始终没有表态。 他一直在观察，从两个人回来到现在，就只应了一声。 看着史蒂夫，没了之前的冷静和感染力，他好悬没有学阿福一样嘲一下他毛头小子一样的表现。 扣分扣分。 作为朋友，史蒂夫满分，但是作为儿子的伴侣，扣分扣分。 晚餐还在准备，屋外开始下雪，沙沙的，屋里壁炉烧得暖洋洋的，叫人脱去大衣，想要懒洋洋地缩进沙发里。 松木在炉子里燃烧，吡啵作响，史蒂夫背板正，整个人端着，和玛莎聊着天。 在此之前，布鲁斯已经和玛莎就两个人的感情聊过很多。 一个本身就很好，出于感情，又负责任，现在还不用考虑年龄差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史蒂夫，玛莎认为自己这个母亲，都能放心大半。 这导致玛莎现在一点没有要使绊子的意思。 她本身也不是一个给儿子的感情添乱的人。 但是托马斯就不一样了，他听着史蒂夫和玛莎聊以后，布鲁斯在其中插话，好像史蒂夫已经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还是好别扭，托马斯宁愿去面对病床上病人多重疾病连环套还出点疑难杂症少见病的复杂情况，都不想面对现在史蒂夫要和布鲁斯在一起。 可是能怎么办呢？ 托马斯眼中，自己儿子就是喜欢人家，出事前就表过白，还被人家以年龄拒绝。 史蒂夫也不说谎，返老还童的事情摆在那，那时候他守得住……怎么现在就又守不住了在一起了？ 好吧，布鲁斯，他的儿子，谁能不爱？ 纠结来去，托马斯没找到可以反对两个人的理由，但让他就这样同意，又并不可能。 眼瞧着自己还不出击，面前三个人就要当着他面迅速成一家的了，托马斯突然开口道：“史蒂夫，方便说说你跟过去的家人朋友的情况吗，他们是否知晓你和布鲁斯？” 史蒂夫停住话头，老实回答道：“我的家庭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的朋友，巴基，已经知道我和布鲁斯在一起，他很支持我们。我的社交圈对于布鲁斯公开，我不确定未来是否有变故，但是我确定我会对布鲁斯负责，永不背弃。如果他愿意结婚，也可以去登记结婚，我们会签署协议，我的财产与他共有，就算以后无论什么原因分开，我都可以净身出户。” 托马斯默了默，他就好像只问史蒂夫要一颗花生，史蒂夫就把什么都掏出来了。 室内一时安静。 史蒂夫说得太诚恳了。 托马斯嘟囔道：“韦恩家又不贪图你的财产。” 史蒂夫没有说自己多么多么爱布鲁斯，而是继续对着托马斯说道：“我知道，相比于韦恩家族，我的财产并不算什么。我只是不愿意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这些小事而受到影响，我想的是一开始就说清楚。” 倒也并没有不算什么，史蒂夫名下的费彻集团虽然比不上韦恩集团，但是已经算得上庞然大物。 “……我尊重布鲁斯的意愿，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托马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想来想去道：“史蒂夫，以后你还是叫我托马斯，不用紧张，反正你对不起布鲁斯的话，韦恩家无论如何都会报复的。” 史蒂夫悄悄勾住布鲁斯偷偷伸过来的手，对着托马斯重重点头：“谢谢，托马斯。” 哦。 今晚是个平安夜—— 作者有话说：后面是番外 读者“过过过，一路过”,灌溉营养液+10，读者“lernen”,灌溉营养液+1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