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条宝贝鱼》 1、001. s市市中心，明珠大楼，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穿着白色丝质衬衫的年轻女人坐在落地窗前，她垂着眼翻看着面前的一摞文件，偶尔侧脸看一眼旁边的电脑显示屏，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尖轻拨着手边的签字笔，看完最后的资料，她拿起签字笔在纸张上利落留下自己的名字——闻渝。 一张一张文件被拿起又放下，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偶尔夹杂着笔尖划过纸面的动静，短暂利落，就像闻渝这个人。 整个办公室的风格简单明了，一整面的落地窗，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一把舒服的办公椅，还有靠墙放着的一面书架，大体是黑白两色，只有办公室角落里，靠墙放着一张小柜子。 柜子上面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透明鱼缸，不大，也就12寸的平板大小。 鱼缸里没什么布景，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细沙，养着一条成年人拇指大小的鱼。 白色的小鱼却有一条黑色的飘逸的长尾巴，在水中游动的时候，黑色的长尾巴摇曳着，像散在水中的墨汁，由浓渐淡，偶尔晃过一点细碎的金色，像墨汁里混入了些微细碎金箔。 很漂亮的一尾鱼。 鱼刚出现在闻渝办公室的时候，就吸引了所有进出这间办公室的人注意，闻渝的助理、秘书办、各级部门主管，甚至是来访的合作商。 总有人越看越喜欢，于是鼓起勇气朝闻渝询问着：“闻总，你这鱼是什么鱼？哪里买的？” 闻渝侧脸看过去，很快收回视线，她对鱼不大感兴趣，但还是会好脾气回复对面：“我小侄女在海边捡的。” 捡回来后就兴冲冲送到了她这里，奶声奶气央求着姑姑替自己照看一下这条鱼。 闻渝随口应着，没管过这条鱼，但总有人会照看着。 她对鱼不上心，鱼却对她很关注。 悬停在水中，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边。 终于，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办公室外，徐助理很快敲门进来，提醒闻渝：“闻总，张总那边已经都过来了，正在会议室等着。” “嗯。”闻渝应着声，放下了手里的签字笔，起身，拿起外套朝外面走。 她路过角落里的鱼缸，脚步忽而一顿，侧脸朝那边看了过去，只看见那尾黑白的鱼甩着尾巴在水里慢悠悠游着，错觉吗？她总感觉那尾鱼在盯着她看。 “闻总？”徐助理探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瞥见鱼缸，连忙道，“鱼怎么了吗？” “没事。”闻渝收回视线，抬脚出了门。 徐助理也赶紧关门跟上。 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但很快，“咕嘟”一声，一个大大的水泡浮上水面炸开，水里悠闲晃着的鱼也跟着浮出了水面，它游啊游，游啊游，游离了水，像是一股黑白色的烟。 这股烟飘啊飘，飘到了鱼缸外面，长出人的四肢来。 像是一个人被蒙在了黑白色的烟雾里，它稍稍一动，周身的烟雾就跟着飘动，似散非散。 鱼不是第一次变成这样了，它很熟练的在放鱼缸的柜子前蹲下，用细细的手指勾着门拉开，看见柜子里堆放着的小零食，它欢喜的拍了拍手掌，紧接着就一脑袋钻了进去。 没一会儿，它抱着零食在办公室里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着腿，扯开了怀里的小饼干包装袋。 很快，咔嚓咔嚓的动静就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好吃（嚼嚼嚼）人类（嚼嚼嚼）怎么能（嚼嚼嚼）做出（嚼嚼嚼）这么好吃的（嚼嚼嚼）东西哇！ 鱼早就在刚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把这个房间逛了个遍，这才发现了藏在小柜子里的零食，零食快要被吃完了，但鱼不怕！鱼知道还有其他地方有好吃哒！ 鱼正躺在沙发上快活的吃着零食，外头就有脚步声哒哒哒的靠近，随之响起来的是秘书办那些人高低起伏的招呼声。 “娜娜小姐来啦~闻总在开会，要等会儿才回来哦~” “哎呀娜娜小姐好可爱呀~” “娜娜小姐最近是不是又偷偷吃可爱多了呀~” “……” 穿着鹅黄色背带裙的小姑娘哒哒哒跑出电梯，身后背着的白色小熊书包跟着一甩一甩，她挥着小手跟秘书办一群叔叔阿姨挨个打了招呼，声音甜滋滋的，整个人像一颗蜜糖。 “苒苒阿姨好，没关系呀，我在办公室等姑姑就好啦。” 离闻渝办公室近的已经先一步过来替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见她哒哒哒跑进去，笑着问：“娜娜想喝什么？牛奶？果汁还是酸奶？” “要橙汁儿，谢谢轻轻阿姨~” 闻娜娜脚步不停跑去了沙发那里，取下小熊书包，小小的身体往柔软的矮沙发上一摔，大人模样的长叹了口气，奶声奶气喊：“累死我啦！” 一连串的动静里，谁也没有听见混杂其中的那一声小小“噗通”落水声。 鱼缸里，鱼隔着玻璃看着那边沙发上躺着的小小人类，它咂了咂嘴，回味着小饼干的味道，吐出几个小小的泡泡。 咕嘟、咕嘟…… 是巧克力味儿的泡泡。 闻渝结束会议回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那杯橙汁，她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却什么也没问，一边听徐助理说着话一边朝办公桌走。 路过沙发的时候，一团软乎乎身影“嗷呜”一声飞扑了出来，短短的手指扒拉着眼睛，闻娜娜吐着舌头做出鬼脸，期待的看着闻渝和徐助理。 徐助理很配合的往后跳了一步，拍着胸口笑眯眯道：“好可怕，吓死我啦~娜娜小姐怎么在这里？” 闻娜娜得意的叉腰：“我来找姑姑玩呀~姑姑，姑姑，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她走过去抓住闻渝的裤子，跟在她旁边连声喊着。 徐助理快速把后面的事情汇报完就撤了，留下闻渝和闻娜娜在办公室里。 闻娜娜常来这边，她很喜欢姑姑，每次来了之后不吵也不闹，自己拿了平板用最低音量看动画片，然后吃零食。 闻渝知道她这一套流程，俯身把她抱起来后，捏着她的脸问：“要不要吃小蛋糕？” “要的要的！”闻娜娜点着小脑袋瓜，在闻渝让人送小蛋糕进来时，她探身过去大声喊着，“要两块！姑姑一块，娜娜一块！” “一块就够了，我不吃。”闻渝道。 闻娜娜大喊：“姑姑说谎！姑姑偷吃娜娜的零食，怎么可能不吃小蛋糕？” 她嘻嘻笑了起来，鬼灵精怪的捂着嘴，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朝闻渝小声道：“姑姑，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上班偷吃零食的事情告诉奶奶的。” 闻渝抱着她在办公椅上坐下，听见她的话有些失笑。 “胡说什么？你的零食不都在小柜子里锁着吗？谁偷吃啦？” 那个角落里的小柜子包括鱼缸都是给闻娜娜准备的，闻渝对鱼和小零食都没有兴趣，有安排人专门看顾那些，不用她操什么心。 她只当这是闻娜娜的童言童语，没放在心上。 但闻娜娜是个较真的小孩，她坚持是闻渝偷吃了她放在小柜子里的零食，追问闻渝想不想吃幼儿园发的小饼干，下次她可以给姑姑带。 闻渝也开始当了真，一点小零食不是什么大事，且还放在她办公室里，别人不会进来拿，她也不可能吃，闻娜娜的零食总不可能凭空消失。 再说了，她也都多少年没吃零食了。 抱着坚决要挽回自己在小侄女心里形象的念头，闻渝看起了办公室的监控。 闻娜娜上次来是三天前，闻渝直接就从那天看起。 监控里很清晰记录着闻娜娜塞进小柜子里的零食，她坐在闻渝腿上，短短胖胖的小手指指点点：“姑姑，你看呀，我那天还有好多好多的零食没吃呢，但是我今天过来，里面零食就只有一点点啦~” “嗯，乖，我先看看监控……” 闻渝直接开始加速播放。 那天闻娜娜是待到了她下班，所以，娜娜收拾好东西后就跟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随着办公室的门关闭，一切似乎都陷入了静止状态，但很快的，角落里的鱼缸里，一条鱼轻飘飘游啊游，它游出了鱼缸，化作一团烟雾—— 啪！ 闻渝飞快关了电脑监控，耳边是闻娜娜兴奋到尖叫的动静：“有妖怪！姑姑！是妖怪！” “不是的，没有，娜娜，你看错了。”闻渝心潮澎湃，面上还要装出成年人的稳重，微笑着，一字一句告诉怀里激动的小侄女，“对不起娜娜，其实零食是我吃的，你别告诉奶奶。” 可现在的娜娜根本不关心谁吃了她的零食，她满心只有电脑里那条神奇的鱼。 “姑姑，那是妖怪还是神仙呀？是美人鱼吗？不对不对，它和电视上的美人鱼不一样，对了！我要去问问它！”她当即扑腾着小短腿要去问问鱼缸里的鱼。 闻渝也想问，但她还有理智在，知道不能当着小侄女的面问。 但她还是把小侄女抱了过去，看着鱼缸里那尾慢悠悠晃来晃去，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鱼。 “小鱼小鱼，你是妖怪还是神仙呀？”闻娜娜一条胳膊搂着她的脖子，探身朝鱼缸里的鱼问。【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02. 鱼缸里的鱼在水里游啊游，游了一圈又一圈，朝上吐了一个巧克力味儿的泡泡。 闻娜娜连着问了三遍，可鱼没有说话，像是一条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鱼，她扁了扁嘴，委屈的问着闻渝：“姑姑，鱼不理我。” “它只是一条普通的鱼。”闻渝道，摸了摸她的脑袋，“电脑上的是假的，就像你看的动画片和电视，那都是特效，你知道特效是什么吗？” “知道。”闻娜娜点了点小脑袋，她都知道的，她可聪明啦。 不过，她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原来她捡回来的鱼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呀。 闻渝看着那条鱼，眼里神色沉了沉，她很快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找了个借口把闻娜娜先送回了家。 等闻娜娜一走，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闻渝一个人，她轻吐了口气，抱着鱼缸去了办公桌那边，纤细的指尖隔着玻璃轻点着里面的鱼，她也想像小侄女那样问问鱼，你到底是妖怪还是神仙呢？ 鱼在水里甩了甩尾巴，打定了主意，就算这个好看的人类来问它，它也不会回答她的。 人类胆子小小的，它怕把她吓坏啦，它不想吓坏她，它可喜欢这个人类啦。 闻渝没问它，她把鱼缸从小柜子搬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把从这条鱼被送来之后的监控全看了一遍。 监控显示，这半个月以来，这条鱼几乎每天都会在她的办公室没人后从鱼缸里出来，变成一道像是烟雾组成的人形，它有人的四肢和脑袋，却没有五官，也看不太出来是男是女。 闻渝一边看一边思索着，或许它像书上说的一些妖怪一样，在还没有彻底化成人形之前是没有性别的，等它彻底化成人形了，或许也会有属于自己的脸和性别了。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鱼，是真的很爱吃零食。 视频里，鱼抱着零食把她的办公室转了个遍，在沙发里摊着，还在她的椅子里坐过，仗着没人看见，踩着滑轮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溜达来溜达去，虽然鱼没有发出笑声，可它挥舞的四肢足以显示它玩得很开心。 这是一条可爱的鱼。 闻渝放松了身体靠进椅子里，侧过脸，支着下巴看向那条在鱼缸里晃来晃去的鱼。 明明在她看过去之前，她余光清晰捕捉到，鱼在看她。 看了很久很久。 却在她看过去时，鱼立马扭头开始慢悠悠游了起来。 鱼实在是太可爱了，闻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鱼听见了，很疑惑，这个好看的人类到底在笑什么呀？是鱼游水的样子逗笑了她吗？ 想到这里，鱼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甩了甩尾巴，游的更起劲儿了，因为太过用力，鱼缸里的水都被甩了出来，溅落在办公桌上，还打湿了闻渝搭在那里的手。 鱼意识到了不对，立马停了下来，隔着鱼缸心虚的瞥着人类被打湿的手背。 看着看着，它又吐了个泡泡，好看的人类，手也是好看的，好白，像它前天下午吃的牛奶布丁。 不愧是它看上的人类！ 鱼很自豪，很骄傲，很高兴。 闻渝收回手，顺手扯了张纸巾慢悠悠擦着手背上的水，她看着鱼缸里停下甩水的鱼，若有所思：“给你换个大点的鱼缸吧，这个太小了。” 鱼轻轻甩了甩尾巴，它见过万里深海，再大的鱼缸又能大到哪里去呢？能比海还大吗？ 就算比海大，它也不喜欢。 闻渝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扔掉擦手的纸就给徐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去找找鱼缸定制这方面的资料，下班前送过来。 徐助理很快就带着资料过来了，她一进来就发现原本放在墙角柜子上的鱼缸挪到了闻总办公桌上。 那条鱼是闻总小侄女送过来，闻总之前一直没管过，苒秘书喜欢鱼，家里有个大鱼缸，自告奋勇接下来养鱼的活计，换水喂食都是苒秘书做的。 闻总突然要鱼缸定制这方面的资料，徐助理还特意去问了一下苒秘书。 “我家那大鱼缸就网上买的，线下花鸟市场一般也有，但我没去看过，就网上买了，徐助，你也要养鱼吗？我把链接发你？” 徐助理想了想，要了链接，顺带着也放进了收集的资料里，一起拿给了闻渝。 “闻总，资料都在这里了。”她把资料放下，又看了鱼缸一眼，心想，这条鱼确实挺好看的，苒秘书都惦记好久了，据说网上搜遍了也没找到同款。 闻渝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垂眸扫视着面前的文件，眉眼沉静，等把手头上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她才拿起徐助理送来的资料，往后靠进椅背里，姿态放松翻看起来。 徐助理还发了电子版过来，电子版要更丰富一点，带上了不少鱼缸布景的照片和视频，看的人眼花缭乱。 闻渝也算是长见识了，鱼缸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来。 “你看看喜欢哪种。”她把鱼缸端过来，放在平板前面，指着上面的展示图片问鱼。 鱼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鱼对鱼缸不感兴趣，只对好看的人类还有零食感兴趣。 鱼缸？有没有那种塞满了各种好吃的的鱼缸哇？比如一整个超大布丁的，今天是牛奶味的，明天是焦糖的，等它吃完了再换成草莓或者葡萄的？巧克力味它也喜欢嘻嘻～ 或者草莓牛奶也可以，果汁也不错…… 鱼的脑袋里塞满了各种想法，但鱼不会说话，它还没学会说话。 它只好转过身，隔着鱼缸看这个好看的人类。 好看的人类啊，再等等，等鱼能变成人形，学会说话了，就告诉你，鱼很喜欢你，超级超级喜欢你。 鱼“啵”的一声吐出了一个泡泡，心形的。 闻渝看见了，看着那个心形的泡泡飘出水面后炸开，她笑起来，纤细的指尖隔着鱼缸摸了摸鱼的脑袋。 “是很开心还是都喜欢？” 是喜欢呀！鱼喜欢你！鱼甩动着尾巴，又吐了几个心形的泡泡。 要不是得留着灵力化形，鱼真想给好看的人类吐五百二十个心形泡泡。 这是它从人类世界学来的，520，我爱你呀～ 闻渝不懂鱼在想什么，只能猜鱼是因为可以换大鱼缸而开心。 这种感觉有点像她给闻娜娜买礼物的时候，看着闻娜娜惊喜的神情，听着闻娜娜甜甜的说：“娜娜好喜欢姑姑呀，姑姑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姑！” 她就想买更多更多的礼物给闻娜娜。 此刻，被炸开的心形泡泡愉悦到了的闻渝，有了类似的心情。 不就是鱼缸么？一个是买，两个也是买，买！ 还得找专业的人来设计一下造景。 当然，还得争取鱼自己的意见。 “先做鱼缸吧，再确定造景。”闻渝一锤定音，让徐助理去联系做鱼缸的。 徐助理多问了一句：“闻总，做好是要放在您办公室里么？” 闻渝思考了一下：“多做几个，办公室放一个，我常去的住处也各放一个。” 沉浸在人类美貌中的鱼听见了这话，尾巴一甩，金色的眼底亮了亮，人类要带鱼回家了吗？！ 到了下班时间，闻渝准时下班，闻氏其他员工也都收拾收拾纷纷下班。 苒秘书收拾好东西，朝喊着要去吃火锅的许秘书道：“等等我！我去给鱼投点食，马上就好！” 她进了闻总办公室，嘴里还在念叨着：“鱼宝贝呀鱼宝贝，今天有没有想——嗯？鱼呢？我那么大一条宝贝鱼呢？！” “鱼被闻总带走了。”徐助理路过，随口回了一句。 “噢噢噢，闻总带走了啊，鱼没死就好。”苒秘书拍着胸口，差点以为鱼死了。 但她很快又担心起来：“闻总把鱼带哪里去了？以后还会带过来吗？” 那么好看的鱼，她以后不会见不到了吧？呜呜呜那条鱼好特别的，她至今没找到替身，莞莞类卿都找不到菀菀。 徐助理想了想，安慰她：“会带过来吧，闻总让我给她办公室安排个大鱼缸，还要请专人来造景。” “那就好。”苒秘书放心了，高高兴兴去找许秘书，“鱼宝贝也是要过上好日子了呀。” 闻渝抱着鱼缸到了停车场，坐进了车里她才想起来一件事。 “忘记带鱼食了。” 她侧脸看着被放在副驾驶座的鱼缸，黑白色的鱼静静待在水里，似乎又在看她，和她对视着。 鱼食？什么鱼食？鱼听不懂，鱼只知道它现在要跟好看的人类回家啦，回人类的家，唔……以后也会是她跟鱼的家嘻嘻～ 闻渝不指望鱼会回复自己，她想了想，在回老宅问养鱼的大哥和在下班时间给员工发消息之间选择了后者。 毕竟在这之前，一直是苒秘书在照顾鱼。 再加上，闻渝今天不打算回老宅，她怕闻娜娜又想起来监控视频，到时候嚷嚷起来就麻烦了。 于是她给苒秘书发了条消息，询问了之前那段时间对方都是怎么养鱼的，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你现在阅读的是 】 3、003. 在等着苒秘书回消息的时候，闻渝启动了车子，开车回她最近住的地方。 下班时间，路上很堵，其中有段路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电瓶，闻渝惦记着副驾驶座的鱼，特意把车开的慢，但还是因为前车一个急刹而不得不跟着踩了刹车。 “没事吧？”闻渝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副驾驶座的鱼，她以为就算鱼没事，鱼缸里的水肯定也会洒出来，反正是皮座椅，洒洒水问题不大。 可她一眼看过去，副驾驶座干干爽爽，鱼缸里的水竟然一点都没洒出来。 闻渝扫了一眼旁边的水瓶，水瓶里的水还在晃着，看起来刚刚的刹车带来的晃动并不小。 鱼缸里的水不洒是鱼的功劳。 “好乖。”闻渝手都伸过去了，想起来这是一条鱼，不是她妈养的那只猫。 好吧，rua不了。 她还是用指腹蹭了蹭鱼缸，这才抬眼看向前头。 收回视线的闻渝也没看见，鱼缸里的鱼定了一下后，疯狂甩动起了尾巴。 鱼的反应慢了一拍，好看的人类收回了手，它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夸自己，还伸手摸了摸鱼缸。 可恶！要摸鱼呀！鱼这么乖，跟鱼缸有什么关系！摸鱼呀！ 鱼很着急，很不开心，鱼想鲨了这个可恶的鱼缸。 前头差点出了车祸，闻渝前面的车差点撞上一辆从侧面开出来的小电瓶，急刹车后难免探头吵闹几句。 小电瓶不疼不痒，油门一拧扬长而去，前车骂骂咧咧几句，想重新启动车子还得等红灯。 闻渝也得跟着等。 鱼缸就是在这时候碎了的。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闻渝都没意识到是鱼缸碎了，她只是朝副驾驶座随意的扫了一眼，就看见四分五裂的鱼缸，流淌开的水，还有……瘫在真皮座椅上的鱼。 没水啦，鱼躺平啦～ 好看的人类一看过来，鱼就想甩尾巴，还想吐泡泡，可是没有水，它躺在打湿的座椅上，像所有上岸的鱼一样，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闻渝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要把它捞起来，可捞起来放哪里呢？她不敢随便去动它了。 闻渝快速看了一眼自己喝的水，瓶口太小了，鱼进不去，得想办法把瓶子剪开，可她车上没有刀和剪刀。 还没等闻渝想出办法来，红灯过去了，前车开始动了，后车急得按起了喇叭。 闻渝只好先启动车子，过了这个路口后，很快找地方靠边停车。 她拧开水瓶往座椅上淋，下陷的座椅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可是还不够，水洼太浅了，都不够鱼躺着。 “你坚持一下，我去给你买水。” 闻渝语速飞快说完就拿着手机下了车。 还好路边有便利店，她进去买了最大桶的饮用水，找店员借了剪刀，从上面剪开了一个足够鱼进去的口子，这才抱着水回到车上。 鱼还在水洼里躺着，甚至悄悄翻了个身。 心急的闻渝没发现这点，甚至不确定鱼能不能适应矿泉水，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小心的把鱼捧着放进了矿泉水水桶里。 鱼一进入水里就慢悠悠游动了起来，身后的黑色尾巴像一团晕开在水中的墨汁，逸散着，由深到浅，好看的像水墨画。 这水有点奇怪，尝尝。 鱼喝了一口水，好奇怪，再尝尝…… 闻渝刚松了口气就看见鱼的肚子慢慢鼓了起来，她才放下去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虽然不养鱼，但她哥喜欢养鱼，她听也听了些东西，知道不同的鱼对水的要求不同，最简单的，河鱼没法在海里生存呀。 “你……是海鱼吧？！”闻渝突然想起来了，这鱼是小侄女从海边捡回来的。 海鱼？那是什么鱼？ 鱼脑袋晕乎乎的，努力思考着，从海里来的鱼叫海鱼吗？它算吗？算吧…… 可是，它也不算是鱼呀。 鱼张了张嘴，不明白漂亮人类怎么又着急起来了。 闻渝启动了车子，给苒秘书打了个电话。 苒秘书人已经在火锅店了，她的看见了上司发来的消息，正在细心编辑回复，闻渝的电话陡然弹出来时，吓得她差点把手机刚端上来的火锅里。 “闻总来电！”苒秘书压着声音尖叫，朝同桌几个同事纷纷投去求救的目光。 “徐助！快！谁给徐助打个电话！” “救命啊，闻总为什么会在下班时间给我打电话？救救我救救我……”苒秘书捧着手机。 虽然闻总从来不为难员工，也总是准时准点下班，但陡然在下班时间接到她的电话，苒秘书还是慌张惊恐。 对面已经打算去打酱料碟的许秘书就淡定许多：“你不是说闻总找你问养鱼的事情？这是闻总头一次下班时间找人吧，肯定还是鱼出了什么事情。” 一听是鱼宝贝可能出事了，苒秘书连忙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闻渝明显还在开车，声音冷静，说出来的话简洁明了却也让人心脏狠狠跳了跳。 “鱼缸裂了，我临时找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给它，它刚进去肚子就鼓了起来，怎么办？” “嗯？应该没事吧……”苒秘书刚听到前面的时候就松了口气，听到后面那句，她又不确定了。 闻渝皱眉：“海鱼能用矿泉水养吗？” “别的海鱼肯定不行，但鱼宝贝可不一定。”苒秘书语气坚定。 端着蘸料碟回来的许秘书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的开口：“闻总，是这样的，有一次小苒不在公司托我照顾那条鱼，我一时粗心，给鱼换了自来水，它没死。” 不但没死，在第二天苒秘书来公司后还活蹦乱跳的。 而许秘书是在第二天看见苒秘书细心给鱼准备要换的水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用的是自来水。 “自来水它都没事，矿泉水应该也没事吧……”苒秘书小声道，“闻总，其实鱼宝贝它真的很坚强。” 许秘书：“我觉得它应该叫鱼坚强。” “可恶，那是漂亮的鱼宝贝，怎么能叫鱼坚强！”苒秘书抗议。 “鱼坚强怎么就不漂亮了？鱼坚强也很漂亮啊……” 两人争议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闻渝听着有些无语，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她去看鱼的情况，发现鱼在矿泉水桶里悠哉悠哉的游着，肚子也不鼓了，就是…… 闻渝弯腰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额角一抽：“你是不是把水喝掉了？” 否则怎么解释桶里的水在没有洒出来的情况下少了一截？ 鱼：…… 鱼在水里转了个身，心虚的用尾巴对着她。 说什么呢？鱼听不懂，鱼又不会说人话。 哼哼。 鱼看起来没什么事，闻渝结束了通话，冷静下来后就反应过来了。 鱼都能从鱼缸里出来吃闻娜娜的零食了，显然并不在意有没有水，大概是头一回被放进了矿泉水里，跟以前待过的水都不太一样，于是嘴馋的尝了尝。 想明白这些后，闻渝气笑了。 “鱼缸怎么会突然裂开？”她问。 鱼甩一甩尾巴，“咕嘟”吐了个泡泡。 当然是被鱼鲨掉了啊。 就像这样，鱼轻轻撞向桶壁，又在即将撞上那一刻，真如同烟雾一般轻飘飘转开了。 桶是漂亮人类买给它的，鱼不鲨桶。 鱼很得意，想学人类叉腰，动了动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鱼的形态。 没关系，反正鱼就是很厉害，鱼是最厉害的鲨手，区区鱼缸，给鱼碎叭！ 鱼又隔着矿泉水桶看着开车的漂亮人类，它超级厉害，能保护好漂亮人类哒～ 闻渝不懂鱼的洋洋自得和碎碎念，她开车回了住的地方，路上很顺利，没有再出什么意外，矿泉水桶里的水也没有再减少。 这边的房子离闻氏近，闻渝一个人住，她不回老宅那边的时候通常都住这边，因为离公司近。 虽然是她一个人住，房子也足够大，就是没有游泳池。 闻渝抱着矿泉水桶在玄关处站了几秒，短暂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开车去香晔别墅那边，那边有游泳池。 但真论起来，老宅更妙，托她哥的福，老宅还有个鱼塘。 闻大少还请了专人打理的。 “先将就一下吧。”闻渝抱着矿泉水桶去了浴室，把鱼放进了浴缸里。 她回忆着许秘书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往浴缸里放了自来水。 不是她这里没有饮用水放，是她怕鱼喝太多水把自己撑着了。 鱼在浴缸里游了个来回，沿着浴缸边沿游动着，它在确认一件事情。 这个浴缸……好像有漂亮人类的味道！ 难道…… 鱼眼里的金色更亮了，金灿灿的，尾巴甩动的也更快。 它被漂亮人类的味道包围了，鱼开心的想翻肚皮了～ 闻渝蹲在浴缸旁边，她想确认这条鱼真的不会有事，就看见漂亮的鱼在浴缸里游了个来回后突然开始激动的甩起尾巴，甩了甩后又突然没了动静，然后……肚皮一翻，就这么沉进了水底。 “你怎么了？！”闻渝第一反应是它死了，连忙伸手进去捞它。 手还没碰到它，翻着肚皮沉在水底的鱼就知道灵活摆尾擦着她的指尖蹭了蹭。 “你——”闻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大起大落的心情。 她又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趴在浴缸边，看着水里蹦着自己手指的鱼，垂着眼叹了口气：“鱼妖都是你这样的吗？” 鱼不说话，只用飘逸的尾巴尖卷住了她的食指指尖，然后安心的继续翻起肚皮不动了。 别管，鱼快幸福死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04 按照往常的习惯，闻渝应该在到家后去吃晚饭，然后休息一会儿，浅浅运动一会儿，再看着时间处理一下工作，最后去洗澡睡觉。 但她今天下班后的生活节奏被打乱了。 垂进水里的手指被鱼尾缠绕着，鱼仰着肚皮躺在浴缸底部一动不动，闻渝就这么盯着它看，也没觉得无聊，反倒觉得哪哪都有趣。 闻渝甚至萌生了用手机拍下这一幕的念头，最好找个人分享一下，或者干脆大朋友圈。 她突然理解了她哥朋友圈里全是闻娜娜和鱼，她妈朋友圈里全是闻娜娜和猫的原因了。 可她的手机被放在了客厅沙发上，她要起身去拿手机的话就不得不抽回手。 万一离开了再回来后，鱼不愿意再用尾巴缠着她了怎么办？ 闻渝稍微一想就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接受，于是放弃了起身去拿手机的念头。 她盘腿坐在了浴缸旁边，另一条胳膊搭在浴缸边沿，下巴就抵在胳膊上，闻渝在完成这一套姿势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惊动了鱼把它吓得收回尾巴。 看着看着，闻渝就察觉到了困意，她也没有挣扎，就这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趴在浴缸边上的漂亮人类才睡着，鱼就发现了。 鱼虽然躺平了，但注意力一直放在漂亮人类身上。 它在水里灵活的翻了个身，而后轻晃着尾巴朝水面游去。 静静的，轻轻的，鱼离开了水，化作一团黑白分明的雾气绕着闻渝的手臂缠绕上去，越过她的肩膀就拐了个弯，攀上她的颈侧，再到她的后背…… 最终，鱼化作了雾气缭绕的人形将闻渝抱了起来。 这样睡着多不舒服呀，得睡软和的沙发，大床最好了！ 鱼躺过漂亮人类办公室的沙发，也进入过办公室最里面的休息间，里面有一张床，躺着可舒服了。 所以，它把睡着的人类送去了外面的卧室，那里有一张很大很舒服的床。 鱼还贴心的给人类盖好了被子。 做好这一切之后，它在床边站了一秒钟，紧接着一弯腰钻进了被子里。 于是被子里很快隆起另一道人体痕迹，紧贴着另一个人，属于人形的脑袋贴在闻渝雪白的颈侧蹭了又蹭。 像是舒适的风蹭过，闻渝没有被惊醒，反倒睡得更加舒服。 这种舒服的感觉让她久违的做起了那个梦。 梦境里，她沉在那片漆黑之地，什么都看不见，却感觉自己被包裹在柔和的云层里，明明周遭只有黑暗，她却丝毫没有觉得害怕，反倒有着满满的安心。 因为她知道，她在一条鱼的肚子里。 那条鱼巨大无比，像神话传说里的鲲，大的她看不见边际，将她包裹着，或者说，将她吞入腹中…… 闻渝知道，她不会出事。 它会保护她。 天光渐现时，闻渝睁开眼，眼神有些茫然怔愣，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在卧室里，而不是那片沙滩上。 而现在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 时间久远的，连闻渝都以为是自己幼时看多了动画片想象出来的经历，她太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直到看见监控视频里的景象，属于那些久远记忆里的感受又变得清晰起来。 那不是梦，也不是她幼时的童真幻想。 闻渝无比清楚这点，这让她很高兴。 也让她期待，或许这条被小侄女从海边捡回来的小鱼会知道，那个像鲲一样存在的它到底是什么。【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05. 闻渝从床上起来就直接去了浴室，鱼还在浴缸里待着，安安静静的，游动的时候都没什么声音。 她昨天给徐助理发了消息，让人给自己这边送个小鱼缸过来，这会儿还早，小鱼缸还没送过来，她只能让鱼继续在浴缸里面待着。 闻渝在浴缸边蹲着看了看它，这才起身去隔壁衣帽间。 她没想到昨晚下班回来后竟然直接睡着了，这会儿打算去洗个澡再解决早饭，昨晚上没来得及处理的一些工作也得做了。 闻渝一走，浴缸里的鱼就不游了，化作丝丝缕缕的雾气跟了过去，浅浅淡淡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它跟着漂亮人类进了隔壁衣帽间，掠过某些衣服和配饰的时候会稍作停留，化作一条迷你的鱼在上面轻轻跳跃着。 人类，这个好看！穿这个！ 闻渝拿了件浴袍就出去了。 浅浅的雾气化作两部分，一部分攀着她的衣领跟着她一起走了，另一部分仍旧留在衣帽间里，兴致勃勃的挑选起来。 闻渝不在，鱼的就没了顾忌，这件衣服摸摸，那件裙子撩撩，再趴在玻璃柜上看里面的配饰…… 闻渝出了衣帽间习惯性的往隔壁浴室走，走到浴室门口了她想起来浴缸里还有一条鱼。 于是短暂的思索过后，闻渝脚步一转去了隔壁客房的浴室，这边没有配置浴缸，但淋浴也够了。 纤长细白的手指一颗颗从上往下解开衬衫扣子，闻渝垂眸想着事情，随手将脱下来的衣服往衣架上扔，也没有注意到氤氲的热气里夹杂着丝丝缕缕不一样的雾气。 也不能怪她没注意，鱼化作的雾气浅浅淡淡，混在水汽里肉眼难以辨别。 鱼原来还在花洒下玩着热水，这水热乎乎的，穿过它化作雾气的身体，从上往下落，让它想起了海上下雨的时候。 它化作一尾小小的雾气一样的鱼，顺着往下落的水逆流而上，很好玩，很开心。 可突然间，一具白皙的身体走近了，站到了水下。 从高处洒落的热水落在闻渝身上，她长得白，这会儿被热水一淋，身上就泛起了粉，于是白中透着粉，披散下来的头发又乌黑一片，她仰着脸，闭着眼睛，任水流落在脸上，打湿了她的眼睫和唇。 白的白，黑的黑，红的红，各有各的极致，各有各的浓郁。 鱼看得呆住了，雾气被水流冲散，它原本在拼命逆着水流往上游，这会儿因为呆住而卸了力，就被水带着往下淌。 它落在了漂亮人类的眉心，又被水冲着往下，滑过她柔软鲜红的唇，紧接着是下巴，然后陡然落入一处浅洼。 那是漂亮人类的锁骨。 锁骨里盈着的水很快满了。它继续往下…… 鱼稍稍回过神来了，却没有挣扎，就这么继续顺着水往下，一路高低起伏，直到它落在了地面，顺着水流眼看着要被冲走，鱼一甩尾，又飘了上去。 它有些晕乎乎的，失去了玩游戏的兴趣，索性贴在了闻渝的后颈处，深深吸了口气，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满足的陷入一种翻肚皮的状态。 鱼不是死了，鱼只是快乐的晕乎乎了。 人类，鱼真的好喜欢你呀～ 想把这个人类带回海底去，藏起来，谁也不给看，人类是它的。 这是决心离开大海时，鱼心里的想法。 可是见过外面明亮的世界，晒过外面的太阳，吹过外面的风，听过外面的声音，鱼有些犹豫了。 外面的太阳好舒服，风也好温柔，就是有时候声音吵了点。 但是，外面有好吃的小饼干和布丁，还有漂亮的人类。 如果鱼把人类带回海里藏起来，人类会不开心的吧。 海底很大很大，很深很深，但可能，不太适合漂亮人类呢。 鱼觉得，太阳落在人类脸上的时候太好看啦，鱼喜欢看！ 所以，不回海底也没关系的，鱼只想和人类在一起嘿嘿。 闻渝洗了个澡，穿上浴袍去外面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并不大，风也很柔和，鱼可以接受。 不过，闻渝的手会伸到后面去撩拨头发，她的手一伸过来，鱼就忍不住去勾她的指尖，雾气在她指缝里穿梭不停，很快的，雾气缠满了她的五指，就像将她的手给完全霸占禁锢住了。 鱼更快乐了，但还是不够，它想像昨天晚上那样，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把她完全裹进它的身体里，那样子才满足呢。 闻渝吹着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放下伸在脑后的手，看了看自己张开的五指，什么都没有，那种被紧紧缠绕住手掌的感觉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可能是手指穿过发丝带来的错觉吧。 她这样想着，继续吹起了头发。【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06. 等闻渝吹好头发，她又转身去了衣帽间。 一推开衣帽间的门，闻渝脚步一顿，缓缓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在一瞬闪过许多念头。 家里进贼了？可贵重物品都没动，就只有一套衣服被特意挑选出来挂在一边。 徐助理不负责这些，不会这么做，家里的阿姨只管打扫，也不会这么做，而且这个点阿姨还没上班。 所以……谁趁她洗澡这会儿能进来做这样的事情？ 闻渝眼皮跳了跳，想到了这家里还有个活物。 她脚步一转去了主卧的浴室。 在闻渝往浴室走的时候，贴在她后颈的鱼还处于晕乎乎的状态，没来得及回到浴缸里。 于是闻渝一进浴室，一低头，浴缸里的鱼不见了。 她眼皮跳的厉害，转身就去了书房翻找监控。 浴室和衣帽间里面是没有监控的，但门口处于监控中，她仔细看了看，没找到鱼出入这两个地方的痕迹。 鱼不见了。 闻渝有些头痛，她早该想到的，那不是一条普通的鱼，她很难掌控它来去的踪迹。 如果它真的离开了，她要去哪里找它？ 闻渝有些茫然。 她抿了抿唇，呆呆的坐在书桌前，想的多了，又有一种先前那一切都是她做了一场梦的恍惚感。 坐了不知道多久，闻渝轻吐了口气，心里有了决定。 她合上电脑，起身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里很安静，那套被拎出来的衣服还挂在那里。 她抬眼看过去，心里想着，如果这真的是鱼拿出来的，它想做什么呢？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闻渝想不出来答案，她抬脚走过去，解开浴袍，穿上了那套被鱼挑选出来的衣服。 她浅色的衣服偏多，但深色系的也都有，被鱼挑选出来的这套就是，颜色深到发暗，很浓郁的墨绿色丝质衬衫，v领，还有颜色更深的西装长裤，裤腰掐着她的细腰，闻渝完全没被这样浓郁的颜色给压住。 这只显得她更白，白净的像一块无暇美玉，细腻温润，偏偏披肩的长发、微垂的眼眸、轻抿的唇瓣，最纯粹的黑和红点缀其上，是极致的好颜色。 不愧是鱼看上的人类，真的好看呀～ 发现人类在找自己后匆匆回到浴缸，结果又等不来人类的鱼终于找了过来，一过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人类穿上了它替她挑选出来的衣服，鱼好开心～ 鱼又晕乎乎飘了过去，贴在了人类的锁骨处。 衬衫是v领的，闻渝伸手随意抓了抓头发，感觉脖子有些空，下一瞬有东西砸落在玻璃上的细微动静响起，闻渝侧脸看去，看见一颗润白的珍珠在玻璃柜面滚了滚，而后停住不动。 闻渝心里一动，立马想到了消失的鱼。 她抬脚走过去，伸手去拿那颗珍珠。 指尖大小的珍珠拿到手里了，闻渝才看见珍珠上有细细的金色线条覆盖，她转动着珍珠看了看，认出来了那些金色线条画的应该是一条鱼。 一条绕着珍珠游动的金色小鱼。 这不是闻渝的东西，她很清楚这一点。 而这又是突然出现的，似乎只可能是鱼的。 闻渝还在思索着，她想，鱼应该还没离开。 想到这一点，闻渝心情总算是好点了，她弯了弯唇角，轻声喃喃：“没走就好。” 她把珍珠收进了掌心里，出了衣帽间，去了客厅。 徐助理已经带着小鱼缸过来了，还带来了早餐，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一看见闻渝出来，她连忙起身，朝闻渝喊了一声：“闻总，鱼缸带过来了，要把鱼换到鱼缸里吗？” 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放在玄关处的矿泉水水桶，里面没见着那条好看的鱼。 闻渝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被徐助理放在茶几上的小鱼缸。 她想说鱼不见了。 话到了嘴边，她只道：“先放着吧，待会儿再说。” 她想，鱼会不会突然出现，就像它突然消失那样。 这么想着，闻渝就让徐助理去给小鱼缸装上了水，装了水也不必管，就放在了厨房里。 她坐在桌边解决早饭，徐助理汇报她今天的行程，说着说着，就见闻渝突然在桌上找了起来。 “闻总？”徐助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见一颗珍珠？”闻渝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往桌子底下找。 她记得出衣帽间的时候珍珠还在她手心里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珍珠？”徐助理眨了眨眼睛，盯着她锁骨处，伸手指了指，“闻总，是你戴着的那种珍珠吗？” “什么？”闻渝直起身，错愕的看过去，又顺着徐助理指的方向低头看，手也在胸前摸了摸，摸到了一颗温润的珍珠。 确实是那颗珍珠，但又不像那颗珍珠了。 她都不知道珍珠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上面那条金色小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细的金线，而那颗珍珠就被这根细到极易忽视的金线坠在她的锁骨之间。 珍珠圆润白腻，金线纤细，随着她的动作才在光线下晃出隐隐绰绰的一点金色。 徐助理看直了眼，忍不住问起：“闻总，你这珍珠是用什么坠着的？金线吗？这么细，很容易断吧……” 这么细的黄金项链，不仔细看，都以为那颗珍珠是悬空落在闻渝锁骨之间的。 “不是。”闻渝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她握住那颗珍珠轻轻扯了扯，没断，她也不意外，也印证了她的猜测，这是来自鱼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鱼为什么给了她这颗珍珠，但她心情仍旧愉悦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伸手摸着锁骨间这颗珍珠的时候，那种手指被包裹缠绕的感觉又来了。 闻渝神色微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没什么东西，可被缠绕的感觉仍在。 她握紧了手，摸不到，抓不着。 闻渝心里无奈又有些挫败。 厨房的小鱼缸里，鱼轻晃着大尾巴，隐约可见碎金点点，它快活的不得了，收了鱼的宝珠，就是鱼的人啦～【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07. “咦？闻总，鱼什么时候换到鱼缸里了？”临出门，徐助理想起来鱼缸，站在厨房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就发出了惊讶的喊声。 闻渝刚从书房里出来，听见徐助理的话就加快了脚步，她赶到厨房门口往里面一看，看见鱼吐了个泡泡，她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来。 “才换的。”她含糊回了句，走进去抱起了鱼缸。 徐助理本来想去抱鱼缸，见闻渝自己动手了，她就收回了手，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鱼缸是她拿进厨房装上水的，之后她一直在客厅待着，闻总也在客厅吃早饭，吃完饭就去了书房，在这期间她就没见闻总进过厨房，可她也没换…… 不是她，也不是闻总，还能是谁？ 总不能是鱼自己跳进了鱼缸里吧？ 徐助理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她连忙朝闻总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闻总注意力都放在鱼身上，没注意到她突然发笑，她才松了口气，正经了神色，把这个插曲抛在了一边。 徐助理开车，闻渝抱着鱼缸坐在后面。 往常这时候她都是在用手机或者平板处理邮件，今天她在打电话。 闻渝在鱼消失不见的时候就起了念头，她得留住它。 现在鱼又回来了，她就立马实施了计划。 她对鱼还不太了解，已知的就是办公室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那些画面。 鱼爱吃零食，性格大概是有些像小孩子一样可爱。 所以闻渝给她大嫂打了个电话。 她哥是个游手好闲的，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捣鼓他那些鱼缸造景，但她嫂子许月棠却跟她一样有自己的事业，这个点，许月棠跟闻渝也样，也在去往公司的车上。 接起电话的时候她还有些意外：“小渝？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嫂子，我想问问你平常都上哪给娜娜买零食的？”闻渝余光注意着鱼缸里的鱼，嗓音平缓。 零食？什么零食？ 鱼心不在焉的游着水，注意力全在闻渝说的话上面，它能听见跟闻渝打电话的也是个女人。 许月棠一听闻渝问起买零食的事情，顿时笑了起来：“你可别给娜娜再买零食了，她零食够多的了，光吃零食不吃饭……” 给鱼吃呀！鱼激动的想吐泡泡，还想自告奋勇举手，给鱼吃！全都给鱼吃！吃不完的也给鱼吃！鱼爱吃！ “给我自己买的。”闻渝道，余光注意到鱼缸里鱼甩尾的频率变了，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再接再厉，“上次她带来我办公室的都还不错，我想再买点，要是有其他的你也给我推荐推荐吧……” 鱼听得直想点脑袋，何止是不错呀，是好吃呀，特别好吃，它最喜欢布丁了，然后是软软的棉花糖，再然后是小饼干…… 它指指点点能写出一份详细心得来。 真想说人话呀。 这样就能告诉漂亮人类哪个口味的布丁最好吃了。 许月棠听着闻渝的话诧异的笑出了声，但也爽快给出了答案：“我待会儿把链接发给你，你直接网上买吧，给你送公司去，他们家零食都挺不错的，不只是小孩子喜欢，不瞒你说，上次我吃了娜娜一盒奶酪球，也感觉挺不错的，我包里现在还有呢……” 等闻渝挂断了电话，鱼缸里的鱼眼巴巴看着她，它离开海底这么久，还是如此迫切的想要学会说人话。 什么奶酪球？哪个奶酪球？鱼还没吃过呢，鱼也要吃！【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08. 一到公司，闻渝只来得及把鱼送去自己办公室就得赶去开会。 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朝门边的人道：“待会儿有东西送过来，先别送进我办公室，等我开完会回来再说。” 来的路上，她已经当着鱼的面买好了零食，可不希望在自己开会的时候，鱼自己先把零食吃了。 毕竟，那可是她要用来钓鱼的。 鱼听见了闻渝说的话，但它没往零食上面想，好不容易等闻渝的声音彻底消失，它立刻就从鱼缸里跳了出来，美滋滋的打开了小柜子，然后…… 鱼傻眼了。 小柜子里空空如也，连张糖纸都没留下。 零食呢？它昨天没吃完急匆匆塞进来的零食呢？闻娜娜小朋友昨天下午离开的时候明明没动这里面的零食，它记得很清楚！ 可现在，好吃的全都没有了。 是谁？趁着鱼不在，把好吃的都拿走了？ 鱼气得抓狂，忘了现在不在水里，它趴在柜子前的地上打了几个滚，生气的扑腾着四肢，张着嘴无声怒喊。 大概是太生气了，雾蒙蒙的人形喉咙里终于憋出了一点声音。 第一次发出声音之后，后面的发声就顺利多了。 鱼气得“嗷”了一嗓子。 嗷嗷嗷气死鱼啦！ 会议室里，闻渝心血来潮点开办公室监控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先是有些错愕，紧接着就猜到了鱼在干什么。 它发现小柜子里的零食不见了。 这件事当然就是闻渝做的，既然要钓鱼，那就得先让鱼饿一饿，这样鱼上钩的几率才会更大，钓鱼也就轻松许多。 开了个头，闻渝就没再把监控关上，分出了一部分心神看着办公室里鱼的动静。 鱼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就知道再滚下去也不是办法。 再怎么生气，柜子里消失的零食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鱼很清楚，还好它还知道有个地方有好吃的，当即就从地上飞快爬了起来。 闻渝就眼看着那道雾蒙蒙的身影朝她办公室门口走去。 它要出去？就以这个模样？ 闻渝微微皱起眉，唇角也抿了起来，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但最后又都被按压了下去。 她想，鱼在她的办公室里藏了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如果不是闻娜娜发现零食少了来找她，她也不会知道那条漂亮的鱼不一般…… 想来，鱼并不想让人发现它的特异之处。 鱼确实不想被人知道这些，所以它没打算大摇大摆出去找好吃的。 在昨天之前它就离开过闻渝的办公室，那也是在所有人都下班了，外面没人的时候它才出去的。 鱼凑近了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快就化作雾气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会议室里，闻渝亲眼看见鱼是怎么消失的，惊的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想，它有这样的手段，真就是来去自由的。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她该用什么来留住它呢…… 会议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不知道闻总在看什么，只是见她短短时间里面色变了又变，一个个顿时快将心脏悬到嗓子眼处了。 难道是项目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变故？ 负责这个项目的小组成员这个紧张的胃都要开始痉挛了。 闻渝抬起眼，她只能随意查看自己办公室的监控，想看其他地方的还得去找人开权限。 现在不知道鱼去了哪里，正好会议也差不多该到尾声了，没什么大问题。 闻渝合上面前的电脑，站起身：“问题不大，剩下一些细节问题你们自己再琢磨一下，觉得没问题了就给我一份完整的报告，今天就先这样吧。” 说完这些她起身就走，脚步有些快。 得快点，再晚点她怕鱼吃不着饵就饿跑了。 鱼顺利的离开了闻渝的办公室，穿过秘书办的时候，它见到了经常替自己换水的苒秘书。 苒秘书这会儿很忙，她在忙着工作的时候跟给鱼换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判若两人。 鱼稀奇的看了几眼，想了想，又有些得意。 鱼这么好看，小小人类为它沉迷也是应该的哇～ 得意一会儿，鱼又想到了那个漂亮人类，从它被闻娜娜小朋友送到这里来，夸过它的人类数都数不清，偏偏那个漂亮人类从前连多看它一眼都没有。 把它摆在她的办公室里，还当它是空气。 但鱼一点也不生气。 鱼更加得意了，不愧是鱼看上的人类！ 它没在秘书办多停留，这里不是它的目的地，它要去的地方是秘书办旁边的房间，那里是这层楼的茶水间，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正好这个点茶水间没人，鱼溜溜达达过来，小小欢呼一声就扑向了冰柜，里面摆放着一块块漂亮的小蛋糕。 还有一个它喜欢的焦糖布丁！ 雾气蒙蒙的人形很快出现在冰柜前，鱼伸手推开冰柜门，一股冷气扑了出来，吹的它周身雾气往后散了散。 它迫不及待把手伸向那个布丁。 布丁布丁，好吃的焦糖布丁，鱼来啦～ 闻氏福利是出了名的好，每一层楼都有一个安静的茶水间，茶水间里除了饮料咖啡和各种各样的零食，每天还有专门的阿姨负责新鲜的水果和甜点。 甜点不过夜，一般都是前一天大家在群里点的，要是没吃完，大家下班后也会分一分带走。 鱼上回来的时候是大家下班后，那时候冰柜里已经没有甜点了，它倒是吃了不少水果和零食。 这回来的早，还有几份甜点在。 鱼美滋滋吃起了焦糖布丁，第一口下去鱼就握紧了拳头，这个比它以前吃的布丁都好吃！【你现在阅读的是 】 9、009. 闻渝离开会议室后就没让人再跟着。 她回到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出了电梯后快走了几步，目光在秘书办一扫，脚步一顿。 下一瞬，她转了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茶水间走去。 “闻总。” “闻总好。” “……” 路上碰见秘书办的人纷纷轻声和她打招呼。 闻渝脚步没停，只轻应了几声。 茶水间门是关着的，隔音效果很好，闻渝开门后才听见里头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她脚步一停，迟疑着要不要再进去。 里面有人的话，小鱼应该不会在里面现身，可如果它不在茶水间，她又实在想不到这层楼还有哪里能吸引那条馋鱼进去。 只是这么一迟疑，里面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她，纷纷停了嘴，有些紧张好奇的和她打招呼。 “闻总……” 即便闻渝脾气算好的，可身为下属看见上司出现，也会像学生叫了老师一样莫名生出一股紧张来。 更何况，闻渝往常从没有来过茶水间这边。 她不大喝咖啡，喝其他的自然有人准备好送到她办公桌上，再加上，她也知道自己如果来了碰见底下员工，对方肯定会不自在，所以她就没往这边来过。 听着里面拘谨的招呼声，闻渝轻颔首，已经打算离开了。 可脚尖都往旁边挪了挪，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于是停了下来，朝里头的人道：“有没有看见一条鱼？” 茶水间里的几人本来还在紧张着，又好奇闻总怎么会来茶水间，听见她这么一问，一个个互相看着，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 “鱼？” “没见过……” “这里也没有鱼，是闻总办公室里养的那条鱼吗？” “……” 闻渝点头，像是随口说了起来：“我买了不少好吃的，但是小鱼不见了，如果你们看见了，记得跟它说一声，叫它早些回来。” 她顿了一下，想起来哄闻娜娜小朋友的时候，唇角便勾了勾，加了一句：“要是回来晚了，我可就要吃完了。” 说完这些，闻渝也没管几人是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她说这些话当然是说给小鱼听的。 只要小鱼还在闻氏大楼，想必很快就能从某个员工那里知道这些话。 别的不重要，只要小鱼知道，它回来找她就会有好吃的就够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010. 事实就如闻渝所料的那样，她在茶水间门口朝几个员工说的话很快就在几个大群里传开了。 先不管闻总当时说的话有多奇怪，重点也不是这个，重点是：闻总在找鱼！ 鱼躲在楼梯间吃完抱走的零食后还意犹未尽，它又偷溜回了茶水间。 结果里头有人在。 有人在，它就不好动手，只好暂时在旁边等着，或者趁没人注意，偷偷咬一口冰柜里的小蛋糕。 嗷……是布朗尼！口感顺滑不甜蜜，鱼吃了一小口就爱上了！ 它也不怕冻，就这么躲在冰柜里小口小口偷吃着。 隔着一道玻璃门，几个员工就站在那里说着群里的八卦，谁也没有注意到冷藏柜里的小蛋糕被一道雾气包裹着，原本完整的甜点边缘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被咬过的小口子。 玻璃门仔，几人说话的声音也模糊飘了进来。 “闻总在找鱼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找鱼？闻总办公室那条鱼吗？我上次看见苒秘书给那条鱼换水，长得挺好看的，那是什么鱼啊？肯定很贵吧？” “不知道啊，闻总小侄女暑假从海边捡回来的，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鱼好像不见了，闻总在到处找鱼呢，都找到茶水间来了！” “好好一条鱼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是不是阿姨拿去换水了？” “那就不清楚了，这也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你们知道当时闻总找到茶水间来是怎么说的吗？” “……如果你们看到小鱼记得告诉它，要是再不回去，我就要把刚买的好吃的吃完了哈哈哈哈哈……” 几人听着，一边笑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也不像是闻总会说的话。 这找的是鱼吗？小孩子还差不多。 一个家里有小孩的就很能代入，一边笑一边道：“跟我逗我刚上幼儿园的侄女简直一模一样哈哈哈……” 笑够了，几人也不好继续在茶水间待着，纷纷起身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股雾气来了又去，也没注意到冷藏柜里的布朗尼只剩下了半块。 鱼急急忙忙跑回了闻渝的办公室。 它回来的不凑巧，闻渝办公室有其他人在，正坐在小沙发里跟闻渝说着话。 两人说的是正事儿，鱼听不懂，焦急的在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后终于找到了放在小柜子旁边的纸箱子。 超级大的一个纸箱，还没开封，鱼认出了纸箱上的大logo，就是来的路上漂亮人类买零食逛的那个线上商城。 他们说的是真的！ 漂亮人类真的买了很多好吃的！ 鱼想要往零食箱子里面钻，偏偏这箱子四周不见缝隙，上面的盖还贴了防拆条，它想钻进去要么拆了防拆条，要么直接破坏这个箱子。 眼下的情况，无论它选择哪个都会引起办公室里人类的注意。 更何况，闻渝坐的位置是正好面朝着这个方向的。 短短纠结了一下，鱼就有了办法。 面前的人侃侃而谈，闻渝却有些走神。 她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在那箱零食上，分心的想着，那条不知道躲去了哪里摸食的馋鱼听见公司里的八卦了吗？知不知道她在找它？什么时候回来？ 她是故意把零食放在那个位置的，这样，只要鱼一回来，它要去偷吃，她就会发现。 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那条馋鱼回来。 闻渝有些失望，她以前没钓过鱼，不知道等鱼上钩竟然需要这么多的耐心。 在等于上钩这件事情上，她的耐心实在是有些不太够了。 闻渝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她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杯子，垂眸抿了一口。 也就这么一瞬，一道极其响亮的扑水声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连坐在她对面滔滔不绝的人都听见了那动静，停了话，一脸疑惑的扭头看着：“什么声音？” 闻渝在声音响起一瞬就抬眼朝墙角鱼缸看了过去，原本空荡荡的鱼缸里一尾黑白的小鱼正悠哉哉游动着，身后黑色大尾巴轻轻甩动，隐约可见点点金光。 鱼回来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1、011. 鱼特意弄出了大动静，就是为了告知闻渝自己回来了。 鱼回来啦，所以，赶紧开箱吃好吃的呀～ 闻渝很快结束了这场会客，等人一走，她就起身往鱼缸那边走。 鱼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往这边来，激动的尾巴快甩出水花来了，隔着鱼缸紧紧盯着她，心里念叨着，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 闻渝走近了，低头看着鱼缸里的鱼。 很神奇，她竟然从一条鱼身上看出了急切。 换成以前，她连多看小鱼一眼都难，知道了小鱼的不一样后，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小鱼可爱、漂亮，且与众不同。 这是一条特别的小鱼，或许还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条小鱼。 闻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心底浮现出一丝隐秘的喜悦。 她弯了弯唇，在零食箱旁边蹲下来，她正拆箱的时候，外头徐助理敲了敲门，神色有些古怪的走了进来。 “闻总，东箤那边给您递了请柬，让您——”徐助理顿住，想起那边打电话来时的语气，脸色不大好看，“让您赶紧过去。” 电话里，那人的语气就难听多了，颐指气使，说是递了请柬，更像是命令，甚至有一种让你们过去算你们走了大运了的意思在里头。 这通电话是徐助理接的，她从跟在闻渝身边做事，还从来没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这话还是对她们闻总说的。 心里再气不过，徐助理也没有添油加醋。 闻渝听完还没说什么，她嫂子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刚接起，闻渝还没来得及说话，许月棠语气就不太好的问了一句：“东箤那边找上你了？” “嗯。”闻渝直接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地上，她蹲着，继续拆零食箱，“也找上你了？” 许月棠气得冷笑一声，“电话打小张那里了，我正巧在旁边，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闻渝一点也不意外，许月棠脾气爆，没当场骂回去都算她今天心情还不错。 “我没打算去。”闻渝道，“不过东箤起来的速度有点太快了，没记错的话祖成庆来s市还不到两个月吧？” 两个月不到，祖成庆这人能在s市站住脚，听说最近打算把东箤搬来市中心，已经在看闻氏附近这几栋楼了。 上次应酬的时候，同桌还有人开玩笑，祖成庆似乎是看上了闻氏的地盘，想把东箤落到这里来。 这话不好听，说难听点就是想取代闻氏的位置。 那人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让闻渝生气，好借闻渝之手打杂东箤，毕竟这段时间东箤实在是太风光了，嫉妒它想打压它的人不计其数。 闻渝没让那人如意，但也关注了一下东箤的情况，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许月棠气过了，犹豫着多说了几句：“小渝，其实圈子里已经有不少人说他用了不干净的手段，是那种有点邪门的不干净你懂吗……我虽然不太信这些，但拦不住我家里人信这个，前几天见过祖成庆这人一眼，感觉这人——” 她顿住，下一刻用嫌恶的语气说了一句：“很恶心，而且当时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那块从小带着的玉吧？那玉突然碎了，就在我见到祖成庆那天……” 许月棠家里长辈都信佛，她爷爷在s市有名的太光寺捐过一座金身，现在还在寺里摆着，她那块玉就是那次她爷爷从寺里带回来的。 她从小带在身上，玉并不算一块多好的玉，但挡不住背后有个太光寺开过光的名头。 许月棠从来没想过这块玉会突然碎掉。 真就是无缘无故的，前一秒还好好的挂在她脖子上，她正在车里坐着呢，突然就感觉脖子上一轻，有东西掉进她的衣服里。 她低头从衣服里摸出来了玉的碎片。 等她回了家，家里人知道她那块玉碎了，都吓了一跳，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催着她去太光寺。 许月棠那时候还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带的年岁太久了，直到后面听说了不少跟祖成庆有关的事情，她也才觉出几分邪门来。 “不管是不是人云亦云带来的心理作用，反正……你最近也小心点吧，小心点总没事，咱们也不怕事，但就怕惹上小人。”许月棠叮嘱。 闻渝应着，等挂断了电话，她已经把零食箱给拆开了。 她和许月棠打电话的时候开着免提，小鱼把两人对话都听了进去，但没全部听懂，它对人类世界的了解还不太够，有些晕乎乎的，就记得两人提到的名字。 祖成庆？祖成庆是谁？能吃吗？ 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闻渝打开的零食箱给吸引了过去。 好多好多零食！放在最上面的就有它最爱吃的布丁！一眼扫过去还有好多是它没吃过的。 鱼幸福住了，差点没控制住从鱼缸里跳出来，跳进零食箱子里去。 闻渝抬眼朝上面鱼缸里一扫，就看见鱼凑在水底，顶着鱼缸朝着这边，颇有点眼巴巴看着的意味，身后尾巴甩的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鱼会说话，它这会儿早就嚷嚷开了。 想吃想吃想吃，鱼想吃！ 闻渝蹲久了有点不太舒服，干脆抱着零食箱去了办公桌那边。 她把零食箱放在手边，又转身去抱鱼缸。 鱼激动的不得了，阿巴阿巴连着吐了好几个泡泡。 等把鱼缸办公桌上，闻渝就开始挑选起了零食。 这一瞬，她突然想起了闻娜娜很喜欢的一项活动——那就是给池塘里的鱼扔撕成小块的吐司。 闻渝从前没喂过，但她现在想试试，很想很想。 她想试试，也就真的在零食箱里翻找了起来，还真翻出来了一盒小蛋糕。 盒子不大，里面的小蛋糕有独立包装，很小块，对于成年人来说一口一个没有压力，但对于小朋友来说就很适合，闻渝多扫了几眼，发现配料表对小朋友也很友好。 那对小鱼应该也很友好。 她这么想着，就拆开了手里小小的一包蛋糕。 鱼不错眼的盯着她的手，心已经全飞过去了。 小蛋糕，是鱼没吃过的小蛋糕！鱼已经闻到了牛奶的香味！ 包装被撕扯开，看起来就暄软的蛋糕暴露在空气中，鱼下意识张开嘴，迫不及待想吃了。 可下一瞬，它看着闻渝扯了一半小蛋糕，然后，塞进了她自己嘴里。【你现在阅读的是 】 12、012. 松软的蛋糕体吃进嘴里，舌尖传来柔软的触感，紧接着是一点也不腻味的香甜，口腔里满是牛奶的香气。 意外的很好吃。 闻渝有些感叹。 鱼：？ 鱼在看见那半块蛋糕没被投喂到自己面前，反倒被闻渝吃掉的时候，它有一瞬间的生气，但很快，顺着那张好看的嘴唇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 鱼的怒气“噗”一下变成了一个心形泡泡吐了出去。 噢，是鱼喜欢的漂亮人类呀，那没事了。 但它真的很想尝尝小蛋糕，它都已经闻到小蛋糕的香味了，闻着就很好吃啊！ 鱼沉在水底，隔着透明鱼缸眼巴巴的看着外面的漂亮人类，还有漂亮人来手里剩下的半块小蛋糕。 闻渝只是心血来潮尝了一口，结果虽然让她有点意外，但她也没了再继续吃的意思，毕竟，鱼缸里的小鱼正眼巴巴的看着呢。 她怕自己再吃下去，小鱼就真急的要从鱼缸里跳出来了。 于是，她用手从剩下的蛋糕上揪下来了一小块，也就指甲盖大小，闻渝扫了一眼小鱼微微张合的嘴，小鱼的嘴很小，她觉得它可能吃不下这么大块。 有那么一瞬间，闻渝甚至想到了她大哥刚开始养鱼的时候控制不住量，撑死了好几条鱼，心疼的她大哥那几天饭都吃不下。 但转念一想，她的小鱼又不是普通的鱼，至少从监控视频里来看，小鱼的胃口是比闻娜娜还要大的。 闻渝用手指捏着那一小块蛋糕伸进了鱼缸里。 她没把蛋糕直接往水里面扔，就这么悬在离水面不远的高度，张了张嘴，还没想好逗鱼该发出什么声音，原本沉在水底的小鱼已经在她伸手进鱼缸的时候就飞快冲向水面了，瞅准时机，快准狠的轻轻一跃，张嘴就把小蛋糕吃进了嘴里。 黑白色的小鱼很快又回到了水里，轻缓的摇着尾巴，很开心。 它终于吃到了小蛋糕，香香软软的小蛋糕，比它想象的都要好吃。 它还想继续吃。 小鱼的视线从闻渝的指尖落到她手里剩下的小蛋糕上。 闻渝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小鱼的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它迫不及待的视线。 真是条馋鱼。 闻渝笑叹一声，捻了捻指腹，又重新扯了一块蛋糕去喂它。 临近下班，徐助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往常这个点，即便闻渝没有加班的习惯，在下班之前，她要么坐着办公椅转去了落地窗那边看着外面的夕阳出神，要么就在翻看文件给今天的工作做一个大概的收尾。 从来没有哪一次，徐助理在这个时间点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她的上司正坐在办公桌边喂鱼。 等她走近了再一看，喂的也不是什么正经鱼饲料，而是一包……猪肉脯？ 鱼吃猪肉吗？ 徐助理脑袋里飘过一个疑问。 这个疑问很快就被对小鱼灵活讨食的惊叹给替代了。 小鱼真的很灵活，它总能很轻巧的将闻渝捏在指尖的食物给叼走，再重新沉入水中的时候，悠闲自在，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太厉害了，徐助理惊叹，她给小鱼的入水动作打满分。 太好吃了。 鱼阿巴阿巴吐了个泡泡，满足极了，也开心极了。 这一下午，它吃到了好多从前没吃到过的零食。 虽然每样吃到的都不多，可胜在品种多啊，口味多啊，鱼还是吃的很开心，甚至记下了每种食物的口味，默默打算着待会儿抽空给吃过的零食做个排名嘻嘻。 闻渝分心听着徐助理说话，等说完工作上的事情了，她瞥了一眼时间，将手里最后一点猪肉脯喂了小鱼，抽了张湿纸巾擦擦指尖，她朝徐助理道：“辛苦了，今天就先下班吧。” 徐助理合上手里的平板，点头应着，转身往外面走的时候，她又扫了鱼缸一眼。 等走到了闻渝办公室外面，站着等电梯之际，徐助理到底没忍住，她摸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鱼还能吃猪肉的吗？ 鱼能不能吃猪肉，闻渝不知道，她只知道，小鱼是真的不挑食，她给小鱼投喂什么，它都开心的来吃。 着让她心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原来给小鱼投食是这种感觉，她很喜欢，并打算把这件事情列入自己的日常安排里。 不过…… “你今天吃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闻渝看着垃圾桶里一堆包装袋，后知后觉。 虽然给小孩设计的零食每一份分量都不大，可耐不住鱼好像根本不知道饱啊。 于是一个喜欢吃，一个投喂的高兴，不知不觉间，拆掉的包装袋也在垃圾桶里占了小半桶了。 这还叫多？！ 鱼在心里哼哼，有点不高兴，它见闻渝已经站起身，没有再继续去箱子里拿零食，就知道自己接下来暂时没得吃了，于是脑袋一扭，尾巴一甩，在鱼缸里慢悠悠游了起来。 什么什么，谁吃多啦？鱼听不懂人话呢哼哼，再说了，就这点分量，都不够鱼塞牙缝的。 鱼在海里的时候，张嘴吸口海水，从牙缝里溜走的小鱼小虾都比这些东西多。 人类，你对鱼的胃口到底有多大一点也不了解。 闻渝本来也是随口一说，见它慢悠悠游着，一点也没有被撑着的样子，她心里也就放松下来，起身收拾收拾，抱着浴缸往外面走。 在她抱着浴缸走过茶水间去电梯那里时，茶水间里说话的声音落入一人一鱼耳中。 “谁吃了我的布朗尼呀？可恶！我盼着这一口好久了！吃就吃了，干嘛吃一半还留一半啊！” “好歹还给你留了一半呢，我的布丁可是连包装盒都没留给我。” “太过分了吧，想吃提前一天找阿姨说呀，吃别人的算什么呀？一天都等不了吗？” “……” 被吃掉甜品的员工有好几个，都是这一层楼的，之间也都是熟悉的，知道谁谁谁最近在减肥不碰这些，也知道谁谁谁根本不爱吃，还有个过敏的…… 事实就是根本没法用常理去推断，因为看谁都不像是会偷吃同事甜品的人，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的被吃掉了，一个人吃这么多？不腻吗？可如果不是一个人吃掉的，难不成还是团伙作案？那更不可能了…… 下了班，回家的路上，大家还在群里聊这件奇怪的事情。 但没人提出去查监控，反正也就是块甜品，就当是今天减肥了，明天让阿姨再准备一份就是了，不至于把事情闹大。 回去的路上，闻渝自己没开车，抱着浴缸坐在后座，她低头看着鱼缸里尽显无辜的鱼，指尖隔着鱼缸点了点它：“是不是你偷吃的？” 罪魁祸首在这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13、013. 鱼不说话，鱼也不会说人话。 闻渝本来也没想从小鱼口里得到答案，答案她心里已经有了。 她让人把茶水间的监控处理了，叮嘱鱼：“以后不要乱跑，不要去吃外面的东西，想吃什么，我给你买，知道吗？” 前头开车的司机越听越觉得古怪，闻总说的这话多么熟悉啊，他女儿给家里养的狗做拒食训练的时候就是这么跟狗子说的，好声好气的劝，也不管狗子到底能不能听懂。 闻总这样子，分明也是不在乎鱼能不能听懂的。 司机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给闻渝开车很多年了，从前闻渝上学的时候就是他开车接送她，后来她进闻氏，司机还是他，两人关系不错，这会儿他才敢开口玩笑：“闻总，你是担心这条鱼在外面乱吃东西吗？” “嗯。”闻渝没有否认。 司机就继续说了起来：“闻总，鱼只会在鱼缸里乖乖待着，除了你给它投食，它哪里吃得到外面的东西呢？不像狗，总在外面跑，再加上嘴馋和好奇心重，很容易乱吃东西的，就得做那什么拒食训练……” 他絮絮叨叨说着，话题转到了他女儿养的狗身上。 说他和老婆都不喜欢狗，但女儿喜欢，从小就喜欢，很想养，家里那条狗是女儿放学路上捡的，刚从狗肚子里出来，被女儿带回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 “都以为它活不了，毕竟我们都没有养狗的经验，还是那种刚生下来的小狗，送去宠物医院，宠物医院也不收，教了我们一些办法就让我们带回来了……” 结果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那么小小的一只狗竟然活下来了，甚至还长大了，而这其中，付出最多的竟然是他的女儿。 “每天早上起床能赖一分钟就赖一分钟，每天踩着迟到的线赶到学校去，偏偏能为了一条狗凌晨爬起来泡奶粉喂奶，擦屎擦尿，你说说，要是把这份心放到学习上去，我跟她妈妈得少操多少心……”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着的，但老彭的语气和神态可全是自豪。 其实女儿从小到大很少让他们操心的。 闻渝听着，也勾了勾唇角，道：“沁沁很有责任心。” “嗐！”老彭笑起来，“我们其实也不强求她要有多优秀，现在这样就挺好。” 两人说着话，大部分时候是老彭在说，闻渝听着，视线却始终落在怀里的鱼缸里，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小鱼。 她想，小鱼也在认真听她和老彭说话么？ 鱼确实在听，听得还很认真。 它能从老彭的语气里听出很多东西，对人类的口是心非一点也不奇怪。 喜欢就是喜欢，高兴就是高兴，骄傲就是骄傲，自豪就是自豪…… 鱼可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无法理解什么是含蓄的感情，它只知道，它喜欢这个漂亮人类，那喜欢就是喜欢，如果可以说人话，它一定会亲口告诉漂亮人类：人类，鱼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噢。 所以，离开大海也要来找你噢。 这个念头一起，鱼突然有了想要马上说人话的冲动。 在这之前它对于说人话这件事情可一直随缘的。 闻渝见鱼一直没怎么动弹，她就猜鱼在发呆，或者说，鱼在思考，就是不知道鱼的小脑瓜里到底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她也发现了鱼不会说话这件事情，所以有些苦恼，如果有一天鱼仔她面前变成人形，一人一鱼该怎么交流。 说起来，妖怪都是要学说人话的吗？ 这一刻，一人一鱼都在思考有关于学说人话的事情。 鱼觉得学说人话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或者说，对鱼来说，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难的。 学说人话嘛，太简单啦，它只要多看看多听听漂亮人类说话不就好啦。 至于别人？ 鱼没有纳入学习范围。 它只想看着漂亮人类，也只想听漂亮人类说话。 但很快，鱼发现这个计划不太能行得通了。 闻渝是个话少的人，在车上的时候也一直是老彭在说话，她只偶尔应一声，有时候连嘴唇都不必动，她只需要从喉咙发出应声。 于是眼巴巴盯着她嘴唇的鱼很容易就走神了。 学说人话？什么人话？对了，说到人…… 眼前的闻渝真是鱼认为长得最漂亮的人类了，鱼是真的好喜欢她呀，看着她的嘴唇，是嫣红的，柔软的，就像…… 像什么呢？鱼出神的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有什么能跟闻渝的嘴唇进行类比的，但是，即便没法比，它只是看着，也能想象出来有多么柔软了，肯定还是甜甜的，绝对比棉花糖还好吃！ 鱼咂咂嘴，咽了口口水，它有些馋了。 于是，光靠着看闻渝来学说人话这一计划就这么泡了汤。 得想想别的办法。 在鱼苦思冥想其他学说人话的办法时，路口的红灯终于过去了，前头的车子缓缓移动起来，老彭也跟着重新启动车子，听见后车传来催促的喇叭声，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人也太急躁了，红灯这不才过去嘛，这就开始催了，催有什么用呢，难道多按几下喇叭，前面的车就能飞走了？” 他说着话，将车子刚开过路口斑马线，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从左前方就冲出来了一辆小车。 “嘭”的一声巨响，闻渝下意识弯下腰抱紧了怀里的鱼缸。 这一瞬间她的意识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来不及想，甚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四周喇叭声一声接着一声，人声嘈杂，车窗外响起呼喊声，夹杂着几句模糊混乱的话。 “报警！快报警！” “我已经叫过救护车了！先救人吧！里面的人还好吗？” “能听见我们说话吗？别怕啊，我们马上救你们出来！” “……” 车祸发生的突然，失控的跑车从左前方冲出来的时候，直接把闻渝那辆车给撞飞了。 后面的车急忙踩了刹车，吓得又按响了刺耳的喇叭，但很快又停了车，路边等待着的行人和骑小电驴的不少，也纷纷在车子停下后靠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帮忙打电话的打电话，还有凑到车边想要救人的。 此刻，远在十几公里外的一处会场里，左拥右抱的男人靠在沙发里，他也就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但其实连大学都没有上过，突然从一个小山村来到s市，成了一个公司的老板，做什么成什么，一时之间男人的名字连同公司的名字都是风头无两。 祖成庆也很自得，自从来到s市，有了那位祖宗的帮助，他事事顺利，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他家祖宗可厉害，欺负他的，侮辱他的，打压他的，看不起他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所以，下午被闻氏和许氏那边两个女人拒绝后，他立马去找老祖宗告了状。 老祖宗行动快，这个点差不多有好消息传来了。 果不其然，他的得力助手很快从外头进来，冲他左右的女人挥挥手，等人一走，俯身冲他道：“boss，许氏那边好像还没什么动静，但那位闻总在十分钟前出了车祸——” 祖成庆急于听到结果，催促他：“人怎么样了？” 他已经想象得到对方大概进了急救室之类的话了。 可助理的声音很快响起：“人没事。”【你现在阅读的是 】 14、014. 闻渝确实没什么事情。 不只是她，连老彭都没什么事，老彭顶多的破了点皮，多了几块淤青，闻渝浑身上下连块皮都没破，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可要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他们的车被那辆失控的跑车直接撞飞了，撞飞后还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车子已经变了形，被撞的凹进去好大一块。 偏偏就是，凹进去的那一块正好躲开了老彭和闻渝，两人一前一后以一种极其小的概率被困在了狭小的安全区域里。 “真是老天保佑！”唐莜瑛得知消息赶到医院后，听完医生给闻渝做完检查说明，又听完事故经过，这才放下心来，只觉得庆幸。 闻渝车祸的消息传回闻家老宅时，电话里的人话还没有说完，唐莜瑛人就是一软，也是强撑着没晕过去，招呼着儿子赶紧送自己去医院。 这会儿确定人真的没事了，她才擦擦通红的眼角，又伸手去抱坐在那里的闻渝，正想伸手去抱，就听闻渝问：“我鱼呢？” “鱼？想吃鱼了？回家让阿姨给你做。”唐莜瑛联连忙道。 闻津也是一肚子后怕，妹妹肯定比他养的鱼重要：“你是想吃鱼还是想养鱼？咱们家反正都有，走，先回家再说！” “妈，我是说我从公司带回来的鱼。”闻渝伸手捏了捏眉心，她先前被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人晕了过去，到了医院才醒过来，人没事，就想起来了当时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鱼缸。 现在，鱼缸不见了，连鱼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该不会还留在事故发生现场吧？ 这么想着，闻渝就坐不住了，她打算回去找鱼。 她还没把这个打算说出来，外头徐助理就抱着鱼送过来了。 “闻总，鱼没事。”徐助理也是紧急赶过来的，鱼是当时跟着救护车一起过来的交警好心递过来的，说是当时在车里一起被发现了，也是运气好，鱼没事，连鱼缸里的水都没洒出来。 徐助理当然认得这是闻总办公室里那条宝贝鱼，连忙道了谢，接过鱼就送过来了，正巧碰见闻渝在找鱼。 见着鱼还在，闻渝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接过来鱼缸抱着，又仔仔细细看了看鱼缸里的鱼。 劫后余生，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也有思绪去想别的事情了。 别人或许只是惊叹她运气好，她却觉得自己能在这场车祸里毫发无伤，应该是鱼做了什么。 鱼保护了她。 或者说，她又一次被来自于那片海里的存在保护了。 这个念头萦绕在闻渝心头，让她安心不已，高兴极了，甚至还有一股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无所畏惧的勇气。 鱼沉在水底，心情却很不好。 有东西敢动它喜欢的漂亮人类，实在是让鱼太生气了，要不是担心漂亮人类这时候会害怕，鱼早就追过去了，等着吧，鱼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会所里，听完得力助手的汇报，祖成庆的神情狰狞：“你是说，车子都被撞的在空中翻滚了360度，还被撞的变了形，结果车子里的人毫发无伤，就司机破了点皮？” “boss，我们的人打听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的。”助手低着脑袋，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忍不住感叹，“这位闻总的运气也太好了点，我听说那些大人物之所以能成为大人物就是运气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说着说着，窥见祖成庆难看的脸色，连忙改口：“boss，那你的运道肯定比那位闻总还强！” 祖成庆这会儿却没空去听他拍马屁，也没心思继续喝酒了，起身就匆匆开车回别墅。 他喝了酒，却没有叫司机，自己开着车一路飙了回去，一进门，没有往楼上去，反倒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很黑，没有开空调也没有装灯，但阴凉无比，还点着一盏样式古朴，且缺了一块口子的油灯，一团黑影正漂浮在油灯上方，看着有鼻子有眼的，还有类似于胡须之类的东西，像人，又不像人，看着似乎正在吸食油灯燃烧时往上升腾的烟。 祖成庆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他一进来，两腿一弯，结结实实的跪在了黑影前头，急切的问着：“老祖宗，我听说那个许月棠和闻渝都没事，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老祖宗你还没有动手吗？” 他说着说着就急了，语气也不太好，透着一股怨怪，怪老祖宗怎么还不动手帮他收拾那两个看不起他的女人。 但在油灯前那道黑影轻飘飘扫过来一眼，黑暗中一点幽绿变成两点时，祖成庆心里一毛，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很快的，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慢悠悠的，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你以为老祖宗我没动手？敢欺负我的人，哼！” 它先是冷哼了一声，语气张狂，但又很快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夹带着像是在磨牙的咯吱声：“那个叫许月棠的，家里可有不少的宝贝，上回就靠着一件宝贝躲过了老祖宗我的手段，这回又是，另外一个叫闻渝的——” 它顿住，没急着说话，像是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它也没想明白，明明它施展过去的法术已经成功了，怎么那个叫闻渝的女人还是一点事情没有。 祖成庆这时候想起了助手说的话，眼睛一亮，立马把那运道的说法给说了。 说完以后，他想到自己是为什么来的s市，兴奋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老祖宗，你和我不是正好需要这种命格好的人吗？” 黑暗中，油灯幽绿的光点急促闪了闪后，“噗”的一声灭了，油灯一灭，另一点幽绿也黯淡了不少，却仍旧存在于黑暗中，老祖宗尖细的嗓音很快再度响起：“那老祖宗可得再去会会这个叫闻渝的了，要真是个命格好的，捉来给老祖宗我炼油灯正好。” 祖成庆低着头，神色兴奋到癫狂，他想到打听来的消息，闻渝大哥闻津是个废人，一旦闻渝死了，他就可以把闻氏给吞了，正好，他早就看上了闻氏那栋大楼，那些暗中等着看他笑话的，就好好看着他是怎么把闻氏大楼改成他东箤大楼的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 15、015. 医院里，其他人见闻渝没事，惦记的鱼也找到了，也就不打算继续在医院里待着了，只留下徐助理安抚司机老彭，他们一家人坐车回闻家老宅。 一回到老宅，还没进去，沙发上等着的许月棠就起身迎了过来，脸色苍白，眼底还有些没完全压下去的愤怒和恐惧。 闻渝跟她对视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 “没事吧？”许月棠走近了，上下看了看，见她身上没什么伤，又听唐莜瑛把检查结果说了，确认了闻渝确实没事，她这才放下心来。 “你不是说要回去吃饭吗？”闻津伸手抱了抱她，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 他也没多想，以为妻子的急躁不安是因为妹妹的事故。 许月棠抿了抿唇，回抱住他：“听见小渝出事我就赶紧回来了，我已经跟爸妈说过明天再过去接娜娜。” “还好娜娜今天晚上不在。”唐莜瑛在桌边坐下，“不然小丫头肯定也要被吓到。” 就算闻娜娜小朋友还不明白什么是车祸，可大人们的情绪肯定也会影响到她。 得亏她今天放学就被接去了外婆家。 一家人吃过饭，唐莜瑛去跟闻娜娜打视频了，闻津去捣鼓他那些鱼了，闻渝和许月棠一起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唐莜瑛跟闻津都不在，没了顾忌，许月棠这才把自己遭遇的事情给说了。 “我妈塞给我的玉又碎了。”许月棠从身上摸出来一把碎玉，里头还混着一根红绳，红绳完好无损，唯独原先拴在上面的玉碎了。 且又是莫名其妙给碎了。 “我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就在电梯里碎的。” 当时电梯里也只有许月棠一个人，电梯震了震，里头照明的灯闪了闪，许月棠还在看手机，以为是电梯出什么故障了，吓了一跳。 但电梯很快就又恢复了运行，许月棠脖子一空，这才发现自己戴着的玉又碎了。 这块玉也是她家里人从太光寺给求来的，见她原来那块玉碎了，原本是催着她亲自去太光寺一趟的，被许月棠以工作太忙为理由给推了过去，她妈这才又不知道从哪里寻摸出来了这块玉。 “这是第二次了。”许月棠深吸了口气，脸色很难看，眼底也有着恐惧，“当时我连车库都没去，直接在一楼就出了电梯，还是打车离开的公司。” 她原本想着赶紧回家再说，半路上听说了闻渝出车祸的事情，她一下想到了祖成庆，心里恐惧更甚，这才连忙转道回来这边。 “我已经跟我妈说了，她联系了太光寺那边的师傅，明天一早我们两个就去太光寺那边看看。”她怕闻渝不信这些，还多解释了几句，“小渝，不管你信不信这些，求个心安也好，反正明天你也不用去公司，就当是出门散散心。” 闻渝不是不信这些，只是她现在有了小鱼。 她低头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鱼缸，鱼缸里小鱼静静沉在水底，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没再像先前那样故意用尾巴对着她，反倒朝着水面游了上来。 瞧见这一幕，闻渝忍不住伸手过去，用指尖点了点鱼缸，小鱼立马游了过去，隔着鱼缸和她的指尖碰在一处。 小鱼似乎在安慰她。 这个念头一起，闻渝心里浮现出一股暖意，更加没什么好怕的了。 但她也没有拒绝许月棠的好意，点了点头，应下了明天去太光寺的事情。 虽然这次似乎是因为有小鱼在，她和老彭都没什么事情，可万一背后的东西没打算收手呢，万一朝着闻家其他人下手了呢？ 闻渝不得不防，既然如此，她总得去找找了解这方面的人来解决这种事情。 许月棠很快离开，书房里只剩下闻渝跟小鱼。 但闻渝也没在书房多待，唐莜瑛很快就来催着她去洗漱休息了：“在公司里随你怎么加班忙，回了家你就给我好好休息！” 闻渝应着，抱着浴缸出了书房。 书房门口，唐莜瑛看她还抱着浴缸的，也有些讶异：“你什么时候也跟你哥似的喜欢鱼了？我看你这样比你哥还疯狂，抱着鱼是不打算撒手了，走哪揣哪了？” “短时间里还真是这么想的。”闻渝半开玩笑道，“妈，我这可不是普通的鱼，是比锦鲤还灵的鱼，我觉得我今天车祸之所以没事，就是它在保护我呢。” 顿了一下，她语气里带出几分认真，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它是我的守护神。” 唐莜瑛不至于像亲家那边那样信这些，但也存着敬畏之心，去了寺庙这样的地方也会诚心拜拜添添香油钱。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想起来当时在医院里闻渝惦记着鱼，徐助理把鱼送过来的时候似乎也说了一句，车子翻成那样，鱼和鱼缸竟然都一点事没有。 这会儿再听见女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这话，她看着鱼缸里的鱼，第一眼只觉得这鱼好看，闻津养了那么多鱼都没有这样的，再一看，这鱼似乎也在看她，可她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感觉而生出诡异或者不适来。 “那你好好带着。”唐莜瑛脱口而出，“我看这鱼也是有灵性的，当年——” 她猛地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想起往事，时隔多年，她的脸色仍旧在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闻渝笑笑，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道：“时候不早了，妈，你也快回房间休息吧，我跟嫂子说好了明天去太光寺看看，你跟大哥也一起去吧，我们一家人也有段时间没一起出去走走了。” 她跟许月棠一样，没跟家里人提祖成庆的事情。 “去太光寺好，我也正想着呢……”唐莜瑛笑起来。 等闻渝回了房间，关上房门之际，她还听见唐莜瑛跟闻津说话的声音：“明天早点起来去太光寺，你少捣鼓你那些鱼了，天天看也不见腻的，早点睡！” 房门一关，声音就被隔绝掉了。 闻渝把鱼缸直接放在了床头柜，她打算去洗澡，直起身之际，她突然想起来昨天趁着她洗澡跑不见了的鱼，于是不放心的多叮嘱了一句：“乖乖待着，我去洗澡，马上回来，你别乱跑。” 鱼晕乎乎的，根本没听清闻渝在说什么，就只知道甩尾巴，满脑子都是，漂亮人类说鱼是她的保护神诶～ 嗷嗷嗷原来不止是鱼超级喜欢漂亮人类，对于漂亮人类来说，鱼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呀。【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016. 闻渝说，鱼是她的保护神诶！ 鱼沉浸在开心里，像是被泡在了黄桃酸奶里，晕乎乎的，一直到闻渝洗完澡出来，它才勉强找回来一点理智，隔着鱼缸看了闻渝一眼，肚子一翻，鱼又快晕了。 为什么，刚洗完澡出来的漂亮人类看起来这么好吃呢？ 像白里透着粉的桃子布丁，香甜的，柔软的，让鱼恨不得扑上去，整个鱼都沉溺其中。 喜欢喜欢，想吃想吃！ 可鱼好喜欢漂亮人类呀，而且，鱼不吃人啊。 闻渝出浴室的时候就立马朝床头柜上的鱼缸看了一眼，看见那道黑白的身影还在，她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她洗澡的时候就在担心自己出来就会看见只剩下水的鱼缸。 还好，今天晚上的鱼似乎格外听话，竟然真的没有乱跑。 闻渝弯了弯唇角，俯身凑近了鱼缸：“为了奖励你听话的没有乱跑，请你吃一盒酸奶吧。” 酸奶？ 鱼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好看的脖子和锁骨，还有因为俯身的姿势而微微敞开的睡袍里那一片雪白。 阿巴阿巴鱼想吃牛奶味的酸奶。 有牛奶味的酸奶吗？ 鱼不在乎，反正鱼想吃，草莓的也可以啊，有酸酸甜甜草莓果肉的最好吃啦！ 闻渝不知道鱼这会儿是一条脑袋宕机的鱼，她隔着鱼缸摸了摸小鱼，直起身下了楼，去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 因为家里有个闻娜娜小朋友，很多东西都是特意给她准备的，连酸奶也是。 巧的是，闻渝拿的还真是一盒草莓味儿的酸奶，带着满满草莓果肉的那种。 她盘腿坐在床边，拆开了酸奶盒子，酸甜的气味扑到鼻尖，勾起了她的些微食欲。 于是她照旧尝了第一口。 有一就有二，鱼看着她吃下第一口酸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很高兴，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很好吃是不是是不是？有没有吃到大块的果肉呀？ 酸奶里的果肉挺大块的，被牙齿咬破后，属于草莓的香味就更加浓郁的缠绕在唇齿间。 好吃。 闻渝给出肯定，决定明天早上给自己的早饭里加上一盒草莓酸奶。 她没贪嘴，尝了那一口之后就用勺子挖着酸奶去喂鱼。 跟白天在办公室里一样，一人一鱼，一个投喂一个吃食，配合良好，不知不觉就干完了一盒酸奶。 天啦噜，早知道离开海底后的生活这么幸福，它应该早点出来的…… 鱼幸福的沉在水底，翻着肚皮美滋滋的想着。 闻渝扔掉刮空的酸奶盒子，洗了手，又去刷了一次牙，这才回到床上。 “晚安，小鱼。”闻渝轻轻敲了敲鱼缸，躺了下去。 她想，真的很有意思，她也叫小渝呢。 鱼轻甩着尾巴往她那边挪了挪，贴着鱼缸静静躺着。 小渝，晚安。 鱼在心里说。 等鱼学会了说人话，鱼就亲口跟你说。 它还没忘记自己要学说人话的事情。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个敢害漂亮人类的家伙。 鱼，来找你了。 床上闻渝呼吸平缓陷入梦乡里，床头柜上，鱼缸里的鱼游啊游，游出了鱼缸，化作人形趴在床边看了看她，发出了一些细微的模糊的声音，像是婴孩牙牙学语。 小渝，鱼很快就回来。 鱼依依不舍的从阳台缝隙钻了出去，它往上漂去，像一朵云，漂浮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云雾散开，将整座城市笼罩之际，连月光都浸透不进来。 从这一瞬开始，属于云雾之下的这座城市，其中的一花一木，乃至一粒尘埃，全都在鱼的掌控之下。 于是，它很轻易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家伙，属于那处地方的上空，云雾化作一头巨鲸，一头扎了下去。 “咦？天气预报没说明天要下雨呀，怎么月亮一下就不见了……”城市中还未睡去的人们，恰巧在看月亮的，就在这一刻发现天上的月亮不见了，被乌云给遮挡住了。 月亮只是被乌云遮挡住了。 这是普通人的想法。 而不寻常的那些人，掐指一算，或是摸出法宝一看，更甚者，某个群在半夜开起了群聊视频。 一个个窗口挤进来，露出手机背后一张张年长或年轻的脸，如果许月棠在这里，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其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譬如太光寺那位方丈，再譬如前年她爸特意请来给她们许家祖坟看风水的那几位大师……全是些有真本事的。 这些有真本事的大师们挤在群聊视频的窗口里，脸色凝重。 “好厉害的手段，查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 “连方位都没推算出来，等等……我再算算……” 左上角的道长咬出一口舌尖血，脸色白了几分，其他人也没有干等着，纷纷动用自己的手段打探起消息。 终于，道长抬头，语气急促：“在东南方位……” 像是撕开了一个口子，越来越多的信息被捕捉到，于是离那个方位近的立刻动身赶了过去。 东南方向的一栋别墅里，祖成庆从地下室上来后就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 这红酒是他在一个拍卖会上得来的，花了他小十万，他不懂什么醒酒，也喝不出来这小十万的红酒跟他从前在超市里买的几十块的有什么区别，但贵的就是好的，就是有逼格，他有的是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就爱拿这红酒当水喝，他高兴。 祖成庆躺进沙发里，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略一刷新就有了几十条的点赞跟回复，阿谀奉承的话看都看不过来，他也不嫌烦，一条一条翻看过去，时不时喝一口手里的酒。 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时，他还在想，这s市怎么跟他老家一样返潮吗？他最厌恶这种潮湿的感觉了，让他总觉得自己是一株霉菌而不是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在散发着那股难闻的霉味，所有人都用嫌恶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恼恨愤怒…… 还好他遇到了老祖宗。 地下室的老祖宗要比祖成庆敏锐很多。 换成十几年前，它肯定是在察觉到不对后立刻打洞离开，可十几年在那个小地方作威作福，来到s市后至今无人能奈它何，它已经跟祖成庆一样膨胀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被它抓去练油灯！ 于是，它桀桀怪笑一声，没跑，反伸出爪子，睁着它幽绿的眼睛向着那团朝它而来的雾气扑了上去：“算你小子运气好，爷爷我正饿着呢！” 然后，它就被抽飞了。 连被什么抽飞的它都没瞧见。【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017. 鱼很记仇。 它记得闻渝的车被撞飞后翻了一圈，所以它要把这只臭老鼠精抽飞几十次。 如果不是要急着回去陪闻渝睡觉，它才不会这么便宜这只臭老鼠精呢。 就是，这只臭老鼠精比它想象的弱。 太弱啦。 不就是被它抽了一尾巴从那个阴森的地下室飞出了别墅吗，这就半死不活啦？ 这么弱鸡还敢动鱼的人？ 是不是故意找抽啊？ 鱼这么一想，更生气了，于是天上云雾一动，似天上海景，海水翻涌，一条巨大的鱼尾从中探出，朝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老鼠精沉沉拍下。 从各处赶往这边的人马都有幸见证了这一幕。 “那是什么？海出现在了天上？还是我眼花了？怎么好像还有鲸鱼甩尾？”赵祈安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震惊的差点把车开进旁边商铺。 坐在副驾驶座的道长连忙抓住上方的扶手，这会儿也没空骂她了，看着那边的目光里也是难掩震惊，没有挂断的群聊里，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活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们此刻都压不住震惊。 有生之年啊，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道是谁喃喃着：“还记得十五年前那条冒充龙的蛇妖吗？就它，活了快千年了，也没这么大的手笔，没见它翻起过这么大的浪。” “这么大的能耐，别真是龙吧？” “它是什么东西不重要，是人是妖也不重要，现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得确定它是不是来者不善……” 这最后一句话砸在所有人心头，他们急着确定这异象来源，甚至急于赶过去，为的可不就是这个么。 若是来者不善，于他们来说那就又是一场恶战。 可就算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他们也得把这家伙掀起的风浪给它压下去才行啊，不然，这满城生灵该如何？ 心念电转之间，不少人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赵祈安还在震惊中，她发现天上海景正在散去，还没等她出声提醒师父，就听师父突然道：“就在前头路口停车，我下车走过去，你别过去了。” 他们这些老家伙能拼命，却也不必让这些年轻人陪着一起。 赵祈安还不知道她师父在想些什么，她很想过去看看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来都来了，我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吧，再说这里离那边还远着呢，你走过去起码得半小时。” “我扫共享电车过去！”道长拔高声音，“让你停车就停车，少废话！” 她师父一拔高声音说话就跟她上学时的教导主任似的，赵祈安心里发怵，只得压下好奇心，乖乖在路口把车给停了。 可刚停好车，她无意间朝天上扫了一眼，脱口而出：“师父，云散了！” 云散了，月亮又出来了，晚风一吹，城市里四散的来自深海的气息也很快散了。 对于这座城市的极大部分人来说，他们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乌云遮月，乌云一散，月亮当然就出来了。 可对于那极少部分在一瞬间已经赌上自己性命的人来说，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场只留下一只死老鼠，那老鼠倒是作恶多端，还瞎了只眼睛，但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别墅被包围，祖成庆被官方抓走的时候，人已经醉了，那瓶小十万的红酒白开水似的全进了他肚子里，他正借着酒意陷进了美梦里，不知今夕是何年，也不知道他的老祖宗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或许还能再死一死。 “搜魂吧。”一群老头老太太挤在一起，盯着那具扁扁的老鼠尸体，同时作出一个决定。 搜魂是一件损阴德的事情，不到非必要时候，官方是将其纳入邪术范围里的。 但现在，他们迫切想要知道今晚闹出那么大动静的存在到底从哪里来，要干什么，哪怕知道一点点有关信息都好，他们也好有方向去查，去防范于未然。 所以，这搜魂术也不得不动用了。 紧要时刻，报告一打，上头秒批。 搜搜搜！麻利点！搜干净搜仔细了！一点犄角嘎哒都不要放过！ 这是上头给的意思。 鱼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这里有多热闹。 它还有些不爽。 才两下！鱼才抽了那老鼠两下！ 这跟它原本算好的几十下可差太多了！ 鱼的怒火无处发泄。 鱼钻回卧室，看见了睡着的小渝。 好啦，鱼不生气啦～ 它飞扑过去，化作人形，钻进被子里，紧紧贴着小渝，满足的咂了咂嘴，下意识想要吐泡泡，张嘴吐出一团雾气。 雾气一散，它的脸隐隐约约透出了轮廓，五官渐显，也像是原本笼罩在脸上的雾气在逐渐散去，属于鱼的脸在渐渐清晰。 虽然还模糊着，可也能窥见几分漂亮了。 是雾气也模糊不了的漂亮。 鱼不睡觉。 它在贴近了看漂亮人类。 离得近了，紧贴着了，它好像都能闻到那股香甜的味道了，是来自漂亮人类身上的，让它又想起了桃子布丁，于是食欲无法抑制，它咽了咽口水，又咽了咽口水，紧盯着闻渝的脸和嘴唇，还有漂亮的脖子和锁骨…… 她的每一处都显得好吃。 桃子布丁，一定是桃子布丁一样的味道！ 终于，鱼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它“啊呜”张嘴一口咬了上去。 在即将咬上闻渝的那一刻，鱼还是克制了一下，不能伤到漂亮人类，于是它飞快的舔了一口。 好像真的是桃子味儿的！ 好甜好软啊。 再……再舔一口！ 哧溜～ 最后一口！ 哧溜哧溜～ 鱼上了头，四肢全都缠在闻渝身上，像一团雾气包裹着她。 身上的雾气分明在作乱，贴着她身上蹭来蹭去，偶尔还发出哧溜的声音，但闻渝却现在美梦里，那种被黑暗温柔包裹的感觉让她很安心，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场梦里。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闻渝先去看了床头柜的鱼缸，鱼沉在水底，翻着肚皮，一动不动。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鱼这个状态，但闻渝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翻身坐起来，用指尖轻轻敲了敲鱼缸：“你没事吧？” 鱼懒洋洋的晃了晃尾巴，回应她。 鱼没事，鱼只是幸福住了。 桃子味儿的小渝，鱼喜欢，一不小心哧溜太久，好上头。 它想起办公室隔壁的人类们有时候会说一个词——晕碳水。 鱼只是……晕小渝啦～ 还是桃子味儿的小渝。【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018. 见鱼没事，闻渝也就没再多管，起身去洗漱。 等她走进洗手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眉头轻皱。 她的右下颌角处有一道通红的印子，印子范围不大，看着像是蚊子叮出来的。 可……蚊子？ 闻家老宅什么时候闹过蚊子呢…… 闻渝短暂的思索了一下，她成年后就从老宅搬出去了，上学的时候很少回来，工作以后更是只有周末才回来。 刚接手公司那段时间，因为忙，她有时候连一些节日都没法赶回来。 所以，闻渝思索以后，觉得自己对闻家老宅到底有没有可能闹蚊子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她伸手摸了摸红印，不痒。 确认了这一点，闻渝也就没有再多管，收回手开始低头洗漱。 虽然做完唐莜瑛特意去叮嘱了闻津要早起，但闻家人除了小朋友闻娜娜，其他人其实都是雷打不动的早起选手。 唐莜瑛坚信早睡早起身体好，习惯了早上起来去花园里活动活动，天气好的时候，她还会四处转转，带狗出去溜达溜达。 而闻津，他得去伺候他那些鱼，确保没有哪一条在昨天晚上某个瞬间想不开就翻了肚皮。 闻渝和许月棠……她俩得早起去上班。 不过，今天她俩都不用去公司，难得的休息时间。 再加上今天一家子都要去太光寺，因而七点不到，一家人除了不在家的闻娜娜，其他人都坐在了餐桌边，面前摆放着自己惯常吃的那份早饭。 闻渝是一碗排骨粉加油条。 只是今天早上，她的碗边还多了一个鱼缸。 “我怎么觉得这条鱼越来越好看了？”闻津对鱼很在意，从上桌就一直在盯着看，“小渝，你放公司也养不好，干脆还是留家里吧，我给你照看着。” 真要说起来，这原本还是闻娜娜的鱼，毕竟是她从海边捡回来的。 闻津喜欢鱼，当时一看见这条鱼就喜欢上了。 但闻娜娜小朋友坚持认为这是她的鱼。 女儿的鱼，闻津再喜欢也不会去跟她争。 甚至在闻娜娜小朋友为了加强这种区分，坚持要把鱼送到闻渝公司那边去养着的时候，闻津也只是笑笑，没有阻止。 时隔这么久，再度看到这条好看的鱼，闻津心里有些痒痒。 女儿的鱼，他不抢，但他帮忙养着，总没有错啊。 哪知道，他这话才说出来，闻渝还没说什么呢，唐莜瑛就骂他：“你那么多鱼还惦记小渝的这条鱼干什么？那可是小渝的保护神，你可别动你那些歪脑筋。” “保护神？”闻津不解，伸手拿了个鸡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什么保护神？” 这不就是一条好看的鱼吗？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鱼到底是什么品种，不过，海洋多大多神奇啊，别说海洋了，s市那条穿市而过的沉龙江里到底有多少鱼他都认不全呢。 他虽然喜欢养鱼，也不是所有鱼都认得的。 就连许月棠也好奇看了过来，她一心想着祖成庆那些邪门的事情，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闻津和唐莜瑛一早起来就关心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她用公司的事情给应付了过去。 等唐莜瑛把鱼的事情一说，闻津和许月棠夫妻俩看着鱼的目光也变了。 “这么神奇吗？”闻津啧啧称奇，笑起来，“太光寺许愿池的锦鲤恐怕都没这么神奇的。” 看样子，他并没有把这事儿当真，只当闻渝在遇到车祸后找了个心理安慰。 许月棠却盯着鱼缸里的鱼多看了几眼，某一瞬，鱼缸里的鱼突然一个甩尾，转身朝向她。 许月棠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这鱼是不是在看着我？” “嗯？”唐莜瑛和闻津看了过去，很快收回视线。 闻津伸手缆柱她的肩膀，抱着她轻轻晃了晃，笑起来：“看花眼了吧，鱼哪里会认人啊，就算真在看着你，那也是好事啊，小渝不说这是她的守护神么？说明你也被守护了啊哈哈哈……” 许月棠被他的话逗笑，又看了鱼几眼才收回视线。 她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祖成庆的事情弄得心有余惊，大概是有点一惊一乍了。 等吃完早饭，一家人就打算出发。 闻家老宅离太光寺有十几公里远，到了那边还得爬山，那座山有点高，等晚点太阳一升起来可没那么好爬。 闻渝回了一趟房间，出发的时候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鱼给带上。 鱼如果是一条普通的鱼也就算了，那去寺庙也没有什么关系，可偏偏，她的鱼不是一条普通的鱼。 “你说，你能去寺庙吗？”闻渝用手指隔着鱼缸点里面的鱼，“要是你觉得你能去，那你就吐一个泡泡，如果不能去，你就吐两个怎么样？” 还能这样玩？ 原本正在追逐她指尖的鱼一下来了兴趣。 鱼不知道寺庙是什么地方，但闻渝要去哪里，它就要去哪里。 所以，它在闻渝说完话以后就立马吐了一个泡泡，然后就隔着鱼缸眼巴巴看着她。 鱼要去！鱼要去！ 闻渝耐心的等了等，笑了起来：“那就好。” 她抱起鱼缸往外面走。 车边闻津回头催她：“小渝，你在干什么呢？” “来了。”闻渝应着，走了过去。 闻津“嘿”一声笑了，正想问她是不是要把鱼带去太光寺给开个光，视线就落在了她下巴上，已经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小渝，你下巴上这是怎么了？磕了？长痘了？” “就不能是被蚊子咬的么？”闻渝反问，挤开他上了车。 她一上车，许月棠跟唐莜瑛也探身看了过来。 起先吃饭的时候，闻渝坐的位置在最外面，她又一直低着头在吃，其他人倒是都没注意到她下颌的红印，现在才看见。 “真是蚊子咬的？”许月棠下意识去翻包，“娜娜用的那个药膏好像在我包里，你拿去抹抹，很快就会好了。” 闻娜娜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到处钻的时候，那种地方蚊虫最不缺了，所以许月棠给准备了不少东西，有防蚊虫的喷雾，也有被蚊虫咬了以后抹的。 唐莜瑛心疼：“痒不痒？什么时候咬的？你可千万别用手挠。” “不痒，没挠过。”闻渝回着，没拒绝许月棠掏出来的药膏，她抱着鱼缸没动，侧着脸微微抬着下巴，方便许月棠给她抹上药膏。 闻津挤上车，还有些疑惑：“家里什么时候有蚊子了？我怎么从来没被咬？” “你那皮糙肉厚的……”唐莜瑛点他。 鱼沉在鱼缸底下，听着这些人类说话，看着许月棠往闻渝脸上抹一种晶莹透明的药膏，味道淡淡的，闻着并不讨厌。 鱼闻着这股味道，眼巴巴看着，心想，桃子味儿的小渝要变成另一种味儿的了，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儿。 鱼想着想着就吞了口口水。【你现在阅读的是 】 19、019. 闻家人到太光寺山脚下的时候也才八点不到。 但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空气里染上了隐约热意。 即便天气热，要往山上走的人都不少，更何况今天还是周末，一眼看去，大多是带着小孩来的。 “走快点，上了山就不热了。”常来的都知道这一点，好心提醒着还在山脚下站着的人。 山脚下摆了不少摊贩，卖什么的都有。 闻渝他们不是头一回来，脚步没停，直接顺着人流往山上走。 还好山不高，花了半个小时上了山，唐莜瑛往闻渝手里塞了一把香，让她进去拜拜。 “拜完了再去抽个签。” 闻渝应着，一手抱着鱼缸，一手拿着香跟在他们后面，把太光寺能拜的殿拜了个遍。 大概是她手里的鱼缸实在是惹眼，一路上碰见不少香客过来问：“你这鱼是寺里领的还是买的？在哪领的？有什么要求吗？” 闻渝起初还有耐心解释，解释的次数多了，见着有人靠过来，没等对方开口，她先提了：“鱼是我自己带上山来的。” “你这鱼是什么鱼啊？长得还怪好看的。”大家也都乐呵呵的，兴趣大的，还会留下来多聊几句。 太光寺除了灵验，这里的风景也是好看的，因而上山来的就有不少背着相机包的。 甚至还有前一天晚上就上了山，这会儿才拍完日出蹭了寺里一顿早饭的，正打算下山了，碰见闻渝揣着一个鱼缸，鱼缸里的鱼黑白两色，水墨画似的。 “你这鱼跟太光寺的景好配啊，能不能借我拍几张照片？”抱着相机过来的男人三十来岁，留了些胡茬，脑袋后面还扎了个小啾啾，看着很有搞艺术的气质。 他看鱼，也在看人，甚至在看人的时候目光更加灼热：“顺带着给你也拍几张可以吗？不好看不收钱，好看也不收钱，真的。” 闻渝摇头拒绝了。 她从小就不太爱照相，最多的照片还是小时候，因为那会儿她年纪小，照不照的决定权在唐女士手里，而唐女士热衷于给她和闻津照相，年年有，最多的时候一年就照了好几次。 等她大点，有了自己的主意，能被唐女士哄去拍照的时候就少了，等到上学工作，她几乎完全不照相了，更不会在外面留下太多的影像资料。 男人不死心，捧着相机追在后面，起初嘴里还礼貌的劝说着，到后面，他脚步一停，闻渝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哪知道对方就在后面举起了手里的相机，镜头对准了她。 闻渝发觉这一点后神色已经微沉。 前头殿里有和尚在讲经，唐女士去了那边，闻渝不感兴趣就没去，闻津拉着许月棠说是看两人谈恋爱那会儿挂的姻缘锁去了，她这才一个人抱着鱼缸在寺里溜达。 没想到这样清净的地方也会碰上这样的人，实在是坏人心情。 闻渝没有要自己过去的意思，只拿出手机给不远处的保镖打电话。 她打电话时，鱼缸里的鱼就在看着男人那边。 鱼从上山开始心情就很好，这里的气息让它觉得很舒服，明明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人，它却一点也不觉得吵闹，只觉得心静，这种静和深海里的静完全不一样，叫它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想要变成一头巨鲸，在这里徜徉在这里无声高歌。 可正因为鱼知道这里不是深海，所以它克制着这样的冲动，只安静的沉在鱼缸底下，随着闻渝的脚步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然后它就遇见了一个讨厌的人类。 真让鱼讨厌啊。 它甩尾转身，隔着鱼缸看着那个举着相机的男人，浅浅的金色在它眼底一晃而过。 闻渝刚和不远处的保镖交流完，身后就响起了好大一道落水的声音，紧接着是喧闹的人声。 “哎呀！有人掉进去了！掉水里去了！” “快拉他一下！” “小伙子，快拉住我的手，我拽你上来！” “……” 离池塘近的全都跑了过去，离得远的都朝这边跑了几步打算去救人。 太光寺的池塘很大，中间还有一座拱桥，闻渝原本就是打算带鱼去那边看太光寺锦鲤的，还没过去就碰见了那个烦人的摄影师。 她离那边有些距离，差不多还有个五十米的距离，跟在她后面的摄影师离那边就更远了，所以她完全没想到掉进水里的人是那个摄影师。 直到桥上的人群里响起一道声音：“他是突然飞进水里的，隔着老远……”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他本来在那棵树那里的，好像在拍什么东西，然后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撞飞了出去……” “这么说我好像也看见了，我就说余光好像瞥见了什么东西飞过去，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我拍下来了，真的太奇怪了……”有本来在桥上拍东西的正好拍了下来，一出声，马上引来其他人挤过去看。 那人自己也很兴奋，当场看起了录像。 拍摄的设备很好，拍下来的视频也很清晰，清晰到能清楚看见男人被一股力量撞飞了几十米最后砸进池塘里时，他的表情甚至还停留在举着相机拍闻渝时的笑容。 显然，一直到落水，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卧槽！” “太吓人了！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飞出去啊？” “还飞那么远！看起来真的很像被什么东西撞飞过去的！” “……” 拍下这一幕的人还反复回放了几遍，可惜看来看去，都没看见到底是什么撞飞的男人，或者说，从视频上来看，分明就是男人突然飞了出去，然后掉进了几十米开外的水里，是不是被东西撞飞的还真不好说。 “这里可是太光寺！”有人大喊起来，“总不能闹鬼吧？” “闹鬼肯定不是闹鬼。”有年纪大些的，想了想倒是有别的想法，“我看呐，是不是他举着那个相机乱拍，惹恼了佛祖，所以被佛祖惩戒了！” 这说法还真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 “应该不是佛祖亲自动手，毕竟我佛慈悲嘛，但太光寺这样的地方有灵性的东西可不少。” 偏偏这时候，还真有人提起他缠着闻渝不放的事情了。 “我刚刚也在那边，都听见那美女拒绝他了，他还缠着不放，我看视频里他飞出去的时候就是在拍那个美女吧？” “看样子是，这算什么？偷拍吧？你们年轻人总说的那个那个侵犯肖像权？还是骚～扰来着？” “佛祖眼皮子底下都不干好事，他不遭报应谁遭报应？”【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020. 张红彦是个网红摄影师。 他拍过不少地方，全网粉丝也有几十万，这回特意跑来太光寺拍日出，就是想要再借着太光寺的名头更火一把。 但拍摄结果不尽人意。 因为他还没下山就接到了朋友电话，得知另一个网红摄影师已经先一步发了在太光寺拍摄的日出照，对方水平不比他低，他吃早饭的时候看了看，发现底下评论也都很好，不管是转评赞还是粉丝都涨的很好。 而这些原本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张红彦正心气不顺呢，没想到会碰见一个抱着鱼缸来太光寺的美人。 不管是人还是鱼都太适合太光寺这里的景了，他连要编什么故事都已经想好了，可对方不同意让他拍照。 他缠了一会儿也失去了耐心，想着我拍都拍了，就不信你看了我拍好的照片不喜欢，要知道多少小网红私下约他拍照片都约不上呢。 可张红彦也没想道大白天的，还是在太光寺这样的地方，竟然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 他本身就怕水，当初潜水拍摄火的时候，他想去蹭个热度最后还是找人代拍，是实在不敢下水。 好在寺里人多，好心人也多，很快就有人下水把他给捞了上来。 他一上来，才将将从恐惧里缓过来一点，就听见了围观人群里的议论声，听得他是浑身发凉，他原本不信这些，这会儿也吓得半死，连附近医疗室的人过来让他先去做个检查他都顾不上了，一心想找寺里的和尚给看看。 “那是定德大师吧！”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把张红彦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他之前虽然不信这些，但太光寺住持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当下眼睛一亮，立马朝着那边进来的光头飞奔了过去：“大师，救命啊！” 他这事儿已经惊动了太光寺一部分僧人，定德大师是刚从山下回来，昨晚整个s市出了那么大的异象，最后只找到一只被压成了饼的死老鼠，动用秘术搜魂以后也没什么收获，那老鼠精死前都没看清杀它的到底是谁。 就看到从天而下的一条巨大鱼尾。 那鱼尾他们也都在赶过去的路上看见了，甚至看见的更多，这就意味着他们毫无收获。 于是众人一商量，最后还是从那个叫祖成庆的年轻人身上查，把人逮了回去连夜审问，审问的具体事项定德大师还不清楚，只知道最近跟那祖成庆有摩擦的是闻氏和许氏，且那两位昨天都被那老鼠精施法害了。 后面的事情一查，定德大师对许氏熟悉啊，许月棠靠的是他太光寺出去的物件避开了老鼠精的法术，可那位闻总呢？ 上头调来出事时的路段监控一看，一听那位闻总在那样的情况下毫发无伤，这就有些奇怪了。 再一查，那位闻总一早来了太光寺，定德大师这就急忙赶回来了。 闻渝背后是闻氏，也不是上头能随意动的人，甚至想把人带回去调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上头的意思是，先让定德大师来接触一下，看看这位闻总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耳边热心群众一解释，定德大师眼皮子都跳了跳，他们本来就想查查这位闻总身上有没有古怪，这闻总又撞上一件古怪的事。 听说落水的人是那个摄影师，闻渝也没有过去凑热闹，带着鱼绕去了池塘另一边。 其他人都去对面看热闹了，这边反倒清静了下来，连惯常坐满了人的石椅都是空着的。 闻渝挑了一条干净的坐下，将一直抱着的鱼缸往旁边一放，没忍住，轻声问了一句：“是你吗？” 鱼隔着鱼缸看着对面，在心里哼了一声，要不是还没有学会说人话，此刻它已经大声嚷嚷了起来：没错，就是鱼干的！ 鱼本来想把那个讨厌的人类拍进池塘底下厚厚的淤泥里，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意识劝阻了它，它才没有那么做。 那道意识来源于哪里，鱼不清楚，也并不想非要去弄清楚，它想，或许真是人类口中说的神佛吧。 不过，神佛是什么？ 鱼不知道。 鱼只是想，看在这里是你地盘的份上，鱼又很喜欢这里，那就给你点面子吧。 面子是什么？不知道，反正人类总是这么说。 闻渝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没想过能得到鱼的回答，她心情好了许多，看着池塘里成群游来游去的锦鲤，只觉得赏心悦目。 鱼却不大高兴了。 那些鱼有它好看吗？小渝怎么可以看得那么高兴！ 不过是一念之间，池塘里原本无忧无虑游动着的锦鲤忽而四散开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莲叶掩映之下。 “咦？”特意带了鱼食过来投喂锦鲤的游客傻眼了，“不是说太光寺有很多锦鲤吗？鱼呢？锦鲤呢？难道太光寺还有别的池塘？” 同行的人也很疑惑：“没有吧，进来的时候我特意问过了，太光寺就这么一个大池塘……” 那锦鲤呢？鱼呢？明明岸边适量投喂的牌子还在呢，可锦鲤是一条都不见了。 亲眼目睹了锦鲤是如何消失的闻渝：…… 虽然很不应该，但她真的怀疑这又是小鱼的手段。 但闻渝想不到鱼这么做的目的，总不能是看不惯太光寺里的锦鲤吧？可在闻家老宅的时候，闻津养了那么多鱼，也没见出现这样的情况。 闻渝压下心头的疑惑，算着唐女士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索性抱着鱼缸起身离开了这边。 她一走，那些藏去了莲叶底下的鱼就全都跑了出来，一如既往的游荡在岸边，抢食着游客们洒落下来的鱼食。 鱼缸里，鱼朝着水面游去，看着上方的闻渝，一眼瞥见她下颌角处抹了药的红印。 鱼满意了，小渝是它的。 于是又沉到了水底下去。 闻渝抱着鱼缸找过来的时候，唐女士正跟定德大师说着话，不知道定德大师说了些什么，惹得唐女士喜不自胜，双手合十连连鞠躬道谢。 等闻渝走近了，才知道唐女士一出讲经的佛殿就碰上了才回来的定德大师，大师说二人有缘，聊了好一会儿不说，还答应去闻家老宅走一遭。 “小渝，你来的正好，我刚跟大师说起你呢，大师说了，你昨天那一难算是已经过去了，真是菩萨保佑……”这话是从定德大师嘴里说出来的，唐女士坚信不疑，心里悬着的最后一块也终于落了下来。 闻渝面上不显，心里却胆子很大的辩驳了一句，昨天那一难是小鱼在保护她，和菩萨可没什么关系。 她不信神佛这些，但她信小鱼。【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021. 老和尚在看它。 鱼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它一甩尾巴，扭头不理，只听着闻渝跟他说话。 闻渝起初是有点紧张的，如果知道这老和尚是太光寺的定德住持，她不会贸然带着小鱼过来。 “这鱼长得可爱。”定德大师突然夸赞了一句。 闻渝微微一笑，熟练的回了一句客套话，夸鱼漂亮可爱的人太多了，从前她没觉得如何，但这会儿，竟然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了。 小鱼确实可爱，也漂亮。 她甚至有些期待小鱼的人形了。 大师只夸了那一句就没再多说什么，似乎只是和其他人一样，看见可爱的生物便忍不住出声夸夸。 而来太光寺的游客有不少带着自家宠物来的，太光寺对宠物友好，本身也养着些流浪猫狗，除了网红锦鲤，网红猫和网红狗也是有的，还有网红和尚呢。 毕竟，和尚也是要吃饭的，佛祖也是要塑金身的。 大师很快离开，闻渝跟唐女士一起去找闻津和许月棠，路上唐女士也听说了有人落水的事情，也是听得感慨良多：“佛祖眼皮子底下也敢干坏事，那真是报应。” 闻渝没吭声，只听着，偶尔低头看看手里鱼缸里的鱼，心情颇好的弯弯唇角。 唐女士瞥见好几次，不感慨那落水的人了，开始感慨：“你从小到大也没养过什么宠物，现在倒是对一条鱼这么喜欢，我还以为当年——” 她顿住。 闻渝笑着接过话头：“你以为我落了一次水难道就怕水了？连带着水里的鱼都不喜欢？大哥养了那么多鱼，我不是也没说什么。” 唐女士一听，又见她脸上确实没什么阴霾，心里叹了口气，最该避讳当年那件事情的小渝反倒最不介意，小渝早就走出来了，倒是他们，还留在那年的阴影里。 都该走出来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该死的人也都遭了报应。 她轻吐了口气，只觉得心头轻松许多，脸上也重新有了笑，抬手攀着闻渝的肩膀，开玩笑道：“这倒是的，你也没少吃鱼，阿姨前几天还在念叨呢，说等你这周末回来，要给你做你爱吃的那道红烧鱼。” 闻渝脚步一顿，脸上笑意一滞，抱着鱼缸的手都有些僵硬。 “怎么了？”唐莜瑛跟着停下来，疑惑的看向她。 闻渝深吸了口气，低头去看鱼缸里的鱼。 这一看，她头皮都有些快炸了。 原本安静沉在水底的鱼游到了水面上，鱼嘴朝上冲她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说话。 不会是在骂她吧？ 闻渝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于是她脱口而出：“不吃鱼了。” 唐莜瑛：“嗯？” 闻渝语气坚定重复了一句：“以后都不吃鱼了。” “怎么突然就——”唐莜瑛疑惑的声音戛然而止，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鱼缸里的小渝，立马明白过来闻渝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她就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怎么突然变得跟娜娜一样了。” 闻渝没有解释。 她总不能说怀里这条鱼真的可能会因为她吃鱼而生气吧。 生气？鱼才没有生气。 鱼只是想吃红烧鱼！ 是小渝也喜欢吃的红烧鱼，那得是多好吃的东西呀，它想吃，特别特别想吃！ 鱼急得想说人话了。 阿巴阿巴张嘴开合好久，最后还是把声音给咽了回去。 算了，鱼还没有学会说人话呢。 鱼失落的往水底下沉。 闻渝看见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还好，鱼还是好哄的。 比闻娜娜还好哄。 这个点下山就有点太热了，一家人索性留在寺里蹭了一顿素斋。 太光寺的素斋也很有名，想吃还得提前预约，闻渝照旧把鱼缸放在了手边，她想着方才红烧鱼事件，于是不用小鱼表示，她已经主动问了一句：“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素斋？味道很不错，每年也有不少人就为了这口吃的千里迢迢赶来太光寺。” 之前还闹出过黄牛来，后来太光寺为了杜绝这一点，直接搞了个现场抽签，抽中的就能留下来吃，没抽中的也有简单的素食提供。 以闻氏的地位，闻渝当然可以跳过抽签这一过程，提前预约就行。 和信奉这些的许家不一样，闻渝一年也难得来吃上几次。 她在跟小鱼说话，同桌的闻津又惊了惊，啧啧称奇：“以后外面再有人说我爱鱼，我可不认。” “小渝，鱼不吃这些的吧。”许月棠也笑。 闻渝轻摇了头，另外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小块莲藕递到水面，早就游到水面等待的鱼一个轻跃，成功吃下了那一块莲藕。 轻轻松松啦～ 太光寺素斋品类丰富，冷拼有，热菜也有，还有主食和汤品，甜品点心更是不少，大概是为了满足来吃素斋的人样样都能尝得到，所以分量也都不大。 闻渝见鱼愿意吃，自然也乐意喂它。 同桌的闻津等人看着这一幕，震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闻津憋了半响，有些担忧的问：“小渝，你平常就是喂鱼吃这些的？” “之前没喂过。”闻渝摇头。 闻津还没说话，她紧接着道：“之前都吃些饼干小零食之类的，布丁和蛋糕都吃，糖果也吃，水果也吃……” 她停顿了一瞬，笑了起来：“它很乖，不挑食的。” 目前为止，她还没碰见鱼挑食不吃的东西。 鱼不吃人类啊。 鱼一边吃着闻渝投喂来的腰果，一边回答着闻渝的话，鱼还不吃老鼠呢。 老鼠精也不吃。 所以，鱼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些挑食的啦。 闻津：“……” 唐莜瑛跟许月棠虽然不养鱼，可也因为闻津对鱼有些了解，看着闻渝这娴熟的投喂，又听她说话，震惊没比闻津少。 “你这鱼……也太特别了。”闻津看着那鱼一口接一口的吃，完全没有不适和挑食的样子，他安慰自己，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可这也太奇特了！ “小渝，你这鱼真不能借我养几天吗？”闻津对鱼的兴趣更大了。 闻渝还没说话，正好跳出水面吃东西的鱼突然一个甩尾，好巧不巧，那溅起的水花完完全全扑在了闻津脸上。 “呸！”他被水拍了个猝不及防，连忙闭上眼擦了擦脸，人还有点懵，“怎么突然甩水了？刚刚不还跳得好好的，一点水花都没溅啊。” 闻渝唇角笑意加深：“它不乐意让你养它。” 闻津：“啊？” 许月棠跟唐莜瑛已经笑了起来。 “我这么多年的鱼都白养了呗，竟然被鱼给嫌弃了。”闻津自己也很快笑起来。 笑归笑，谁也没把闻渝的话当真。 只有鱼高兴认可了闻渝的话，小渝说的对，小渝说的都对！【你现在阅读的是 】 22、022. 吃素斋的人不少，也有看见闻渝用素斋喂鱼的，但都以为她是在逗鱼玩，除了闻渝同桌的家人，没人在意这事儿。 鱼的胃像个无底洞，根本就填不满。 闻渝早就见识过这一点，所以估算着量就停了手，收了筷子：“好了，都尝过了，要是喜欢下次再带你来吃。” 太光寺的素斋名不虚传，鱼根本就还没有吃过呢，它眼巴巴盯着鱼缸外头，看什么都想吃。 鱼可以一口把这一桌子……哦不，这一个饭堂连人一起吞掉！ 还是它听见唐莜瑛说了一句：“你光顾着喂鱼了，自己还一口没吃，赶紧吃点。” 鱼一下清醒了过来，转头去看闻渝，阿巴阿巴吐了一个泡泡。 小渝还没吃呢，那小渝快吃，吃饱饱的，多吃点。 如果鱼会说人话，现在已经朝着满桌素斋指指点点起来了：小渝，吃这个腰果，好吃！这个豆腐，好嫩！这个莲藕脆脆的，还有这个这个…… 人类可真厉害啊，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来。 鱼真沉浸在看闻渝吃饭的画面里，一双筷子夹了一小块豆腐来逗它。 闻津一脸的期待：“来来来，我来喂你。” 鱼沉在水底看着闻渝，好吃的豆腐就在上方，它看了一眼，尾巴轻轻甩了甩，丝毫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闻津手都开始发酸了，水底的鱼一动不动。 闻渝也在看着，发现小鱼不吃闻津的投喂，她心情就变得美妙起来，但没急着吭声，甚至在许月棠和唐莜瑛来了兴趣挨个去试的时候，她也没说话。 鱼始终在水底乖乖待着，除了闻渝的投喂，其他人的投喂它一概不理。 鱼，是一条有原则的鱼。 这辈子只吃两种食物，一种是鱼自己去吃的，还有一种是小渝投喂的啦～ “好好好！”闻津看乐了，“至少证明了我不是鱼不理，是鱼除了小渝谁都不理啊。” “嗯。”闻渝比谁都高兴。 等吃过饭，也没到下山的时候，山下还热着，索性在寺里找地方乘凉休息。 抱着同样念头的人不少，这个时间再上山来的人几乎没有了，留在山上的也都不急着下去，找阴凉的地方一坐，或是打盹，或是低声闲聊，甭管认识不认识的，到了此刻，能坐到一起乘凉那都是有缘分的，都聊得上几句。 闻渝就坐在台阶上，身后是佛殿，身前是一片空地，两边种了不少的竹子，偶尔有山风吹拂过来，吹的竹叶飒飒作响，很闲适，闲适到闻渝都生出了睡意。 她侧了身靠着门框，一只手搭在鱼缸上方，眼睛已将将闭上。 “咪呜～” 脚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将闻渝从困意里拉扯出来，她第一反应是把放在一边的鱼缸抱进怀里，这才低头去看脚边打转的猫。 是一只长毛黑猫，绿色的眼睛，耳尖的毛很长，高高翘起的尾巴在闻渝面前晃来晃去，她才注意到黑猫尾巴尖是白色的。 很漂亮的一只猫，漂亮的很有特色。 闻渝却没上手去摸，只是低头看着，眉头微簇：“我这没吃的，你去找别人吧。”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黑猫在盯着她怀里的鱼缸。 黑猫确实在打那鱼的主意。 绿色的眼睛紧盯着，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见闻渝没打算把鱼给它，它就抬起了身体，前爪搭在闻渝膝盖上，伸出一只爪子想要去扒拉鱼缸。 闻渝连忙握住它那只爪子，将它轻轻挪开，也不在这里坐着了，抱着鱼缸就站了起来，打算离开这边，换个地方休息。 可黑猫不依不饶，仍旧在她后面跟着，甚至跑到她的面前躺在地方滚了滚，仰躺着肚皮喵喵叫，妄图用它的美貌来打动这个人类，好将那条鱼骗过来。 没见过的鱼，气息很奇怪，想吃。 黑猫在太光寺待久了也有了几分灵性，虽然不成妖，但比寻常猫咪更加聪敏。 闻渝有些头疼。 如果缠上来的是一个人，她有的是办法打发了，偏偏是只猫。 鱼被猫盯上了。 猫想吃鱼，鱼也在想吃猫。 它知道猫，有一回它去茶水间偷吃的时候看见人类在用手机看视频。 视频里就是猫。 一个人类兴奋的喊着：“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吃的！” 然后那个人类张嘴咬住了猫猫头，茶水间里看视频的人类都发出了奇怪的笑声。 鱼知道那种笑声里包含的情绪是兴奋，还有激动。 所以，生来就要被吃的小猫咪究竟有多好吃呢？ 鱼好想尝尝呀。 鱼咽了咽口水，要不是小渝还在，它已经对这只猫张嘴了。 闻渝在防着那只黑猫，她没想到的是，那只黑猫不但没有放弃，甚至还招来了更多的猫，围着她，追着她，让她寸步难行。 她有些头疼，索性破罐子破摔，抱着鱼缸找地方一坐，不走了。 有本事就来抢吧。 她就不信了，这些猫还能从她手里把鱼给抢走？ “好多猫啊！”附近休息的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发出感叹。 鱼也在感叹，一边感叹一边咽口水，好多猫啊！它要是一口一个，那不得幸福死！ 光是想想，鱼都要发出和人类一样奇怪的笑声了。 这只是鱼的，这只是小渝的，鱼的，小渝的，鱼的，小渝的…… 鱼隔着鱼缸数来数去，分的明明白白，猫咪的数量正正好，它和小渝各占一半嘻嘻～ 闻渝抱着鱼缸，被猫蹭的人都快麻了，快被埋进了猫猫山。 她头一回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好不容易等到唐莜瑛他们找过来，闻渝送了口气，连忙抱着鱼缸起身：“走了，下山。” 语气里都是挡不住的迫不及待。 走走走，赶紧走。 “哈哈哈！”许月棠和唐莜瑛笑得不行，很默契的摸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小渝，你也太受猫咪欢迎了，我都羡慕了。”许月棠戳着手机，脸上的羡慕根本藏不住。 她也想体验一下被猫猫包围的感觉！ 闻渝不想说话。 这福气谁爱要谁要吧，反正她要不起。 闻渝的脚步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 那些猫原本还在后面追着，追到她出了太光寺的大门，这些猫才停了下来，站在门口扯着嗓子朝她绝情的背影嚎叫起来，已经带上了撕心裂肺的味道。 路过同样要下山的游客看着这一幕，纷纷摸不着头脑：“春天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而且，我记得太光寺的猫都绝育了呀。” 鱼急得在鱼缸里转了几圈，激动的也想嚷嚷几嗓子：小猫咪啊小猫咪，鱼等天黑就来！【你现在阅读的是 】 23、023. 一回到闻宅，闻渝就进了浴室。 她一身猫味，一身的猫毛。 鱼待在鱼缸里，还在惦记太光寺的猫。 吃过晚饭，许月棠来找了闻渝一趟：“祖成庆被抓了。” 闻渝点头，这消息她一早就收到了，没放在心上。 这结果是迟早的，祖成庆再嚣张，那是没闹到官方那边去，再邪门，上头肯定也有手段整治他这样的，不然都照他这么来，s市早就乱套了。 许月棠是真松了口气，转身离开的时候玩笑似的说了句：“看来我们这趟去太光寺还真去对了，一回来就听说人出事了，是好事。” 闻渝没发表看法。 等她处理了一些工作，和昨晚一样跟床头的小鱼说了声晚安，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闻渝一睡着，鱼就从鱼缸里跑了出来，照旧趴在闻渝枕头边，叽里咕噜用只有鱼能听懂的话念着：小渝，鱼很快就回来哦。 等鱼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小猫咪！ “……嘿嘿嘿……”鱼没忍住，发出了兴奋又激动的奇怪笑声。 小猫咪，鱼来啦～ 太光寺下午四点就不再接待新的游客了。 晚些时候，负责喂猫的和尚想起下午的事情还觉得奇怪，忍不住跟师兄弟们都说了说。 这事儿又牵扯到了闻渝，于是晚饭那会儿就传到了定德大师耳朵里。 他刚睡醒没多久，但一听这事儿，脑子还是清明了许多，觉得不对劲。 一个人身上怎么能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且还只是两天不到的时间里。 “……是鱼。”群聊里，赵祈安没忍住，举手说了一句，“这三件奇怪的事情里，那位闻总身边都带着那条鱼，而且昨晚上那只老鼠精不就是被鱼拍死的吗？” 天上海景出现时的震撼，赵祈安现在都还记得。 她甚至还想再亲眼见一见。 其他人一听，再看那条从视频里截下来的鱼，感觉就格外不一样了。 不再是漂亮和可爱，而是……深不可测。 定德大师更是倒吸了口凉气，他上午那会儿可是跟那条鱼近距离接触过，还夸那条鱼可爱来着，对大妖怪来说算是冒犯吗？ 那大妖怪不会因此记恨上他了吧？ 定德大师有些忧愁。 其他人也很忧愁。 现在有了线索，甚至有了怀疑目标，可是……该怎么在保证不会激怒对方的情况下确认对方的身份，并且邀请对方好好聊聊呢？ 正安静思考着，一声嘹亮甚至有些凄厉的猫叫突然响了起来。 “谁家猫在叫？” 赵祈安连忙回头，只看见自家原本在睡觉的猫主子正弓着背炸了毛，显然被吓到了。 她连忙过去安抚猫主子，还不忘在群聊里喊：“不是我的猫！” 定德大师反应很快，一想起下午寺里猫的异状，心里一咯噔：“不好，是寺里的猫！” 他起身就飞快朝外面跑去，还不忘带上手机。 鱼这会儿不太开心。 它被骗了。 或者说，它没想到人类的口味竟然这么奇特。 这小猫咪到底哪里好吃了嘛？ 呸呸呸！吃它一嘴毛。 它刚吞下一只猫咪就赶紧吐了出来，这会儿还在往地上呸呸呸吐着毛。 寺里听见动静起来的和尚不少，都被定德大师给喊了回去，他只带了几个师弟过来。 几个和尚一进院子就看见了那道雾气缭绕的人影，它正弯着腰身朝着地上“呸呸”吐着，其他猫早就受惊跑了，只有一只朝着定德大师他们跑来。 等跑近了，定德大师才认出来这是寺里那只长毛黑猫，只有尾巴尖有点白，所以得了个名字叫一簇雪。 很文雅的名字，猫平日里也很高冷优雅。 可这会儿，一簇雪浑身湿漉漉的，惊慌失措跑过来就往定德大师身上爬，一边爬一边惊慌的叫。 喵了个咪呀，吓死猫了，鱼吃猫啦！ 定德大师一手举着手机，一手还要稳住往自己脑袋上爬的一簇雪，扑鼻而来的气息让他一激灵，是腥咸的，危险的，来自深海的气息。 跟昨晚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但比昨晚上的气息要直接清晰得多，也让他一瞬感应到了藏在那死寂之下的，几近沸腾的生气。 生与死，在这道雾气缭绕的人影身上竟有着如此清晰的体现。 定德大师不好说话，怕惊动了鱼，还好他平常没少玩手机，手指灵活，单手打字不在话下。 于是群聊里的诸位都收到了消息。 赵祈安刚用冻干安抚住自家猫主子，一看群里定德大师发的消息，她连忙起身出门。 人才到门口，师父电话已经打过来了，语气严厉：“你好好在家待着，不许去！” 赵祈安急了，嘴上熟练应着：“师父，我正要跟你说呢，我家猫被吓到了，我得好好陪陪它，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人已经进了电梯。 不去？不可能的。 她倒是没多害怕，更多的反倒是兴奋和期待。 传说中的大妖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十五年前那条兴风作浪的蛇妖她没见着，现在的鱼妖她绝不能错过。 和那些前辈们的担忧不同，赵祈安看过发生在那位闻总身上的事情后，且看过其中一些视频，她总觉得如果大妖怪真是那条小鱼，或许他们不用这么担心，她打听过那位闻总的事情，几位前辈对那位闻总的评价都很好。 总而言之，那位闻总是个好人，那保护闻总的小鱼很大概率不会是条坏鱼。 会保护好人的小鱼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但这话赵祈安现在不敢说，否则她师父又要觉得她太年轻才这么天真。 赵祈安开车赶了过去，还好她住的地方离太光寺并不远，晚上也不用担心堵车。 大夜弥天，明月高悬。 白天的太光寺已经足够凉快，到了夜晚，夜风一吹，甚至带来了一些凉意。 很适合裹着薄被呼呼大睡。 只是今晚，太光寺里睡不着的人不少，还有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人，很快就把太光寺这个原本给猫准备的院子给占据了。 一边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和几个中年人，但个个精神奕奕，眼带精光，撇开苍老的样貌，他们的精神面貌比当代大部分年轻人还要好。 而另一边，是一道雾气缭绕看不清脸的身影，只能窥见它玲珑有致的身形。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因为它的身形而放松警惕。 和对面那群人紧绷的状态不同，鱼此刻终于感觉嘴里的毛吐的差不多了，它兴致冲冲来，还说好要把小渝那份一起带回去，结果没想到啊，猫咪竟然这么难吃！ 全是毛！ 呸呸呸！鱼感觉嘴里的毛好像还没有吐干净。 以后鱼的挑食名单里又要加上一项——猫咪，不对，是所有长满毛的东西。【你现在阅读的是 】 24、024. 虽然鱼对猫咪很失望，但它还是决定要给闻渝带两只回去。 说不定人类就是觉得猫咪好吃呢？ 鱼尊重人类某些奇怪的口味。 打定主意后，鱼就开始找寻猫咪的踪迹。 离它最近的猫咪就在前面二十米不到的距离，那只被它一口吞下又瞬间吐出来的长毛黑猫。 这会儿一簇雪身上的毛都已经被夜风吹干了，它正趴在定德大师光溜溜的脑袋上，看着鱼的目光早就没了垂涎，全是警惕，大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它立马炸毛逃离的意思。 在鱼看过去的那一瞬，长毛黑猫就炸了毛，扑腾着四肢，在定德大师怀里惊慌失措的挣扎，叫声堪称凄厉。 想逃，真的好想逃。 猫咪的世界里，鱼再也无法和美味挂上钩了。 鱼，太可怕了。 不只是猫咪反应剧烈，在场的人类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好歹还能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不至于被吓得丧失理智喵喵叫。 年纪大的阅历多的甚至还能保持理智思考该怎么和鱼沟通。 先说句人话吧。 “咳……我们白天才见过。”定德大师顶着其他人期待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开口，“你是特意为了猫来的？” 废话呀，鱼当然是为了猫来的！ 鱼歪了歪脑袋，瞪着眼前这群人类，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人类大晚上的不睡觉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猫咪来的吧？ 来抢小猫咪的？ 如果是半小时前，发现有人类试图鱼口夺食，鱼一定会生气，然后把这些人类拍飞得远远的。 但此刻已经把猫咪划入挑食名单的鱼心情一般般，它只想逮一只猫咪回去找小渝睡觉，然后在明天早上小渝醒过来的时候把这个惊喜送到她的面前。 小渝一定会高兴吧？ 反正鱼想想就高兴。 所有人在等着雾蒙蒙的身影开口，不过片刻，他们确实听到了声音。 叽里咕噜的像是鱼在水里吐泡泡。 反正说的不是人话。 众人茫然一瞬，头一回遇上不会说人话的妖怪，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设想了那么多谈判可能发生的事情，唯独没想到败在了第一步。 这是一只虽然厉害，但不会说人话的妖怪。 “小安！”人群里一个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期待看向人群后头的赵祈安，“你是不是学的兽医来着？” 赵祈安年轻的脸上茫然最深，下意识点头，乖巧搭话：“是啊，明年就要毕业了，下半年就得开始找实习了。” 有人懂了，有人没懂，跟赵祈安一样的茫然。 现在是关心晚辈学业的时候吗？？？ 还是赵祈安自己在面对着那和过年时家里亲戚险些重合的目光下猛的反应了过来。 她额角抽了抽，解释：“师叔，我虽然学兽医的，但我们没有兽语这门课啊。” 别说兽医了，其他专业也没有这门课啊。 更重要的是…… 她看向那道雾蒙蒙的身影，小声：“它说的是兽语吗？哪门子兽语啊？” 鱼语？ 鱼很快失去了耐心，这些妄想鱼口夺食的人类在叽里咕噜些什么啊？ 鱼不想搭理，鱼只想赶紧带猫咪回去抱着小渝睡觉。 再不睡觉天都要亮了呀！ 这么一想，鱼就一刻都等不了了。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本站在那里的雾蒙蒙身影开始迅速消散，像是一团雾被夜风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不好！”一群人本来就在警惕着，瞥见这一幕，下意识就掏出了怀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一时之间，符箓法宝乱飞，各种念咒声交叠在一处，就连赵祈安都紧张的摸出来一枚拇指大小的摇铃。 但……如此阵仗之下，被扔出去的符箓直接在空中打了个转，没了夜风承托就飘飘扬扬落了地。 什么也没有发生。 又好像发生了点什么。 “贫道的猫！”一片寂静里，定德大师突然惊叫一声。 雾散了，猫不见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没有乌云遮挡，月光照亮了下方山上的院子，也照亮了一群玄学大佬们脸上的茫然。 面朝花园的二楼卧室里，闻渝还沉在睡梦中。 今晚她照样睡得很好，丝毫不知道床头柜上的鱼缸只剩下水，也不知道锁好的阳台门在后半夜时被打开，一团黑色被扔进了卧室。 “喵嗷！”长毛黑猫在地上打了个滚，扯着嗓子叫了一声。 它还炸着毛，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弓着背一副凶狠的模样，瞪着扑向床上的影子。 闻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起来似乎要从睡梦里醒过来了。 鱼发现了这一点，连忙钻进被子里，四肢缠绕上去，把人完全抱在了怀里。 它低着脑袋，蹭蹭闻渝的脸，又去蹭她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要吐泡泡，又更像是在说话。 鱼在说话。 在哄着小渝睡觉。 小渝不怕不怕，安心睡觉觉哦，等睡醒了就有小猫咪吃啦～ 鱼的气息一围上来，闻渝皱起的眉心就已经舒展开了，她弯了弯唇角，重新沉浸在睡梦当中。 鱼也高兴起来，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没有立刻停下，它还在叽里咕噜说着话，说人类的口味真奇怪，小猫咪一点也不好吃，它再也不要吃小猫咪了。 但是小渝喜欢的话，鱼可以天天给小渝带小猫咪回来！ 小渝喜欢吃小猫咪，鱼喜欢吃小渝，小渝闻起来香香的，甜甜的，很好吃诶。 唔……鱼舍不得吃小渝，但是舔舔应该没关系吧？ 说着说着，鱼就没忍住，张嘴舔了一口怀里的闻渝。 一口接一口，怀里的小渝好香好甜，还软软的，鱼叼着就不想再撒嘴，干脆就这么叼着闻渝软软的耳垂幸福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闻渝照旧起了个大早，一起来她就伸手摸了摸耳垂，感觉有点不大对劲，火辣辣的，还有点疼。 等她起身打算去洗手间照镜子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团东西。 准确点说，是她的床边地毯上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黑乎乎的一团里陡然冒出两点碧绿，紧接着，她就听见了一声：“喵呜～”【你现在阅读的是 】 25、025. 闻渝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团在自己脚边的猫，她皱着眉，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 不然太光寺的猫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卧室？？？ 鱼隔着鱼缸看着她，见她一直盯着床边的猫咪看，高兴的尾巴快甩出水花来了。 它好想问问小渝开不开心？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是鱼给你带回来的小猫咪噢！ 闻渝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进浴室洗了把脸。 洗脸时不可避免发现了泛红的耳垂，甚至有点肿了起来。 她侧着脸，用手指碰了碰，沾了凉水的指尖一触碰上去倒是让她舒服了不少，但问题来了。 这又是蚊子咬的？ 更大的问题是，太光寺的猫到底是怎么跑到她这里来的？ 这个问题，在闻渝一手拎着猫一手端着鱼缸走出卧室后，遇到她的每一个人都这么问了。 “这猫看着好眼熟啊。”闻津抱着鱼缸走过去，喃喃念叨。 许月棠紧随其后：“小渝，你什么时候养猫了？该不会是从太光寺回来后连夜养猫吧哈哈哈……” 坐在餐桌边正整理手机相册挑选照片发朋友圈的唐女士：“这猫……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看看闻渝怀里的猫，又看看手机相册里那只眼巴巴跟着闻渝不放的猫。 这又黑又长的猫毛，尾巴尖那一点雪白…… “小渝，你把太光寺的猫给买回来了？！”唐女士震惊。 许月棠更震惊：“太光寺的猫不是不卖吗？” “你怎么知道太光寺的猫不卖？”闻渝把大肥猫放下，这猫太沉了，得亏她平常没少锻炼，再加上这猫不知道为什么乖的不像话，一点都不挣扎，她这才单手就把猫给拎了下来。 许月棠：“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妈曾经想过从太光寺请只猫回来养啊，用她话来说就是结个善缘咯，但太光寺没答应。” 她伸了伸脖子，去看自己跳上椅子的黑猫：“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把这猫带回来的？什么时候带回来的？昨天我们回家的时候这猫可还在太光寺待着呢。” 闻渝深吸了口气，看着已经坐在了她旁边椅子上格外自来熟的猫：“两个可能，我昨晚睡觉后梦游开车开了十几公里还爬上山去了太光寺把猫给抓回来了，还得翻墙进去翻墙出来……” “这不可能！”闻津想也没想就摇头，“除非你是超人。” 闻渝微笑：“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她伸手把黑猫正拼命用爪子去够的那一碟小笼包推远，让阿姨去帮忙煮点肉给猫吃：“它自己从太光寺追过来的。” 桌上其他人下意识想说怎么可能。 可一下想起来昨天下午他们从太光寺离开的时候，那些猫对闻渝那依依不舍的样子。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小渝，你是什么人形猫薄荷吗？”许月棠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 她就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只是很可惜她自己因为工作没空去照顾一只额外的宠物，再加上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她遇到的每一只猫猫狗狗都对她不感冒。 因为这一点，许月棠给自己养宠物又增加了一个条件。 她一定要养一只对她热情的！那才能显出她和它之间特别的缘分呀！ 闻渝一边将手里去了壳的水煮蛋掰开，分出里面的蛋黄，一边摇头：“不是。” 只有这一点她是肯定的，昨天下午那些猫奇怪的热情可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的小鱼。 小鱼是特殊的。 闻渝一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下楼之前她就仔细检查过，确定小鱼没什么事情，就是看着有些晕乎乎的，跟昨天早上一样。 她都要习惯小鱼这像喝醉了酒一样的状态了。 怪可爱的。 她想起那个在她办公室里，坐着她的办公椅，嚣张的到处滑来滑去的小鱼，开心的张牙舞爪。 如果换成晕乎乎的模式，想必也会很可爱。 想着想着，闻渝就弯了弯唇。 她的左手边是那只太光寺的长毛黑猫，右手边是鱼缸。 这会儿不管是猫还是鱼都在盯着她手里的水煮蛋。 闻渝没养过猫，但她见别人养过，她从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就最爱捣鼓这些，她也因此知道猫咪可以适当吃点蛋黄，但蛋白能不吃就不吃。 所以她把蛋黄挑了出来，用勺子压碎了，这样很快散了热。 一旁的猫咪早就等的着急，一见她把碟子推过来，立马埋头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哎呀，真可爱～”许月棠眼巴巴看着，想养的心蠢蠢欲动。 闻渝给了蛋黄后却没多看，侧脸看向鱼缸里的鱼。 鱼脑袋顶着鱼缸眼巴巴看着。 这一瞬，闻渝竟然觉得有些可怜。 可怜又可爱的。 她想，她怎么能先去喂猫咪呢？ 闻渝浅浅自责了一下，夹了个小笼包，戳开了，用筷子尖去夹里面的肉馅，沾了汤汁，再去喂小鱼。 鱼早早的就游到了水面上，张嘴就吃了下去。 一边吃一边还在看跟它隔了一个闻渝的猫咪。 奇怪，太奇怪了。 鱼很疑惑，它没有从闻渝身上感知到对猫咪的喜欢情绪，而且，小渝都不吃猫咪的，反而还投喂起了猫咪！难道小渝也不喜欢吃猫咪吗？ 不喜欢也好，毛茸茸的，一点也不好吃。 鱼表示嫌弃。 又高兴起来，没关系，小渝喜欢吃别的什么，它也会去给小渝找回来的。 正埋头吃鸡蛋黄的猫咪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它下意识想要朝闻渝那边靠，还没有靠过去，它对上了鱼缸里鱼的眼睛。 “喵嗷！”猫咪惊叫一声，四肢慌乱的在凳子上划拉了几下，“扑通”一声掉下了桌子。 “哎！”许月棠连忙搬着椅子往后挪，想弯腰去看桌子底下的猫。 结果她还弯腰去看，腿上一重，一团黑色就冲进了她的怀里。 “哎呀！”惊慌一下变成了惊喜，许月棠连忙搂住怀里的猫，笑的嘴都要合不拢了，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将脑袋拼命往她怀里拱的猫，“别怕别怕，没事了噢，要吃肉肉吗？我带你去厨房看看肉肉好了没有好不好？” 看着猫咪逃离，鱼满意的收回视线，张嘴吃下来自闻渝的投喂。 哼，小渝只能投喂鱼噢，谁也别想抢走小渝，被嫌弃的食物也不可以。【你现在阅读的是 】 26、026. 一顿早饭也算吃的热闹。 阿姨把煮好的肉送过来时还特意用剪刀剪了小块，方便散热。 黑猫钻进许月棠怀里就没出来过，明显对闻渝这边很警惕，甚至说得上是畏惧。 唐女士坐在最上面，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这是怎么？前一秒还那么喜欢小渝，现在又吓成这样了？” “哈哈哈可能是小渝身上的猫薄荷失效了吧。”许月棠笑道。 闻津瞥了她一眼，见她那高兴的样子也笑起来：“看样子那猫薄荷还会传染人，现在落你身上了。” 许月棠高兴坏了。 她头一回感受到来自猫咪的热情和依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给太光寺捐几座金身能换来这只猫的饲养权。 早饭才刚收桌，闻渝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联系太光寺那边，倒是太光寺找上门来了。 来的还是定德大师。 跟他一道来的还有个年轻的女生，大学生模样，过肩的狼尾，鬓角两边的发尾挑染了绿色，眼尾弧度微微上挑，再加上好看的微笑唇，一副天生的笑脸。 “这是俭云道长的徒弟祈安，她还在上学，学的是兽医。”定德大师介绍。 赵祈安紧跟着补充了几句：“闻总你好，我明年就毕业了。” 闻渝：“……” 看着规规矩矩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生，她摇头失笑：“不用这么紧张，这不是闻氏的面试现场。” 赵祈安抓了抓头发，余光小心翼翼去瞥茶几上的鱼缸，心想，这可比去闻氏面试更让人紧张。 但她没说出来。 “大师是为了猫来的吧？”闻渝不再看她，转头问坐在另一边的定德大师。 定德大师颔首，含笑看向被许月棠抱在怀里的猫。 他没说话。 许月棠抱着猫爱不释手，有些惊奇：“这猫自己从太光寺跑出来的吗？大师，你是怎么知道它来了我们家的？” 她仔细看过，猫咪身上没有带什么定位器之类的。 定德大师微微一笑，没接话。 倒是赵祈安清了清嗓子，来了一句：“我师父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大着胆子去看闻渝，只是对上年轻女人含笑的眼睛，她心虚的收回视线，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果然，这种事情就不是她这个大学生能干的。 她其实只是想来看看大妖怪啊。 大学生的心思太好猜，闻渝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这猫恐怕不是自己跑来的，估摸着还是跟小鱼有关。 且定德大师他们已经对小鱼的身份有了猜测，或者……知道的比她要多一些。 闻渝敛眸，心神微动。 这恰恰是她也想知道的。 她想知道小鱼的来历，更想知道要怎么才能从小鱼那里得到自己要的答案。 但她没有急于开口。 她想，对面的人似乎比她要更急切。 果不其然，闲扯了几句，定德大师就提出想和闻渝单独聊聊。 闻渝没有一口应下，她甚至当着定德大师和赵祈安的面，伸了手，指尖在鱼缸上轻轻敲了敲。 原本无所事事躺在鱼缸底部的鱼立刻甩尾凑了过来，眼巴巴看着她，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这一幕看得定德大师和赵祈安一脸震惊，定德大师手里的念珠都快掐不住了。 他下意识看了赵祈安一眼，想到了凌晨那会儿赵祈安的那番发言。 他想，或许真让小安这个年轻人说对了。 这突然出现在s市的大妖怪未必有他们想象的棘手，前提是他们得拢住这位闻总。 要怎么拢住一个本就有权有势的人？ 定德大师兀自思索着，面向闻渝时，神色愈发友善和蔼。 “我去书房跟大师说几句话，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好不好？”闻渝轻声问。 鱼想了想，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渝是又想跟它玩那个吐泡泡游戏了吗？ 一个泡泡代表肯定，两个泡泡代表否定。 鱼高兴起来，毫不迟疑的吐了一个泡泡。 好的呀～ 说话就说话嘛，鱼可以等，但是，小渝要快点回来哦。 “好乖。”闻渝隔着鱼缸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角弯了弯，“等我回来奖励你喝酸奶。” 要草莓味儿的！ 鱼激动起来，在鱼缸里飞快转了一圈，盯着闻渝起身往楼上书房走。 等看不见人了，它也没收回视线，仍旧眼巴巴看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的，漂亮的尾巴都不晃了。 赵祈安目睹着这一幕，心里的落差巨大。 说好的翻云覆雨大妖怪呢？ 听说十五年前那条冒充龙的蛇妖兴风作浪差点把s市给淹了，眼前的大妖怪好像一点也没有要兴风作浪的意思，眼巴巴看着楼上书房的方向，样子让赵祈安眼熟无比。 在哪里见过呢？怎么会这么熟悉呢？ 赵祈安绞尽脑汁的想。 直到身旁许月棠抱着猫凑过来，问她：“小安，你学兽医的，那对养猫应该很懂吧？” 猫？ 赵祈安一激灵，终于想起来了。 每次她跟着师父去外地出差，没法及时赶回s市的时候，她就只能通过家里的监控看猫主子。 监控里头，她家猫主子可不就是蹲在玄关柜子上，这么眼巴巴看着门口等她回家的，每次一看监控里这幅画面，她就想立马飞回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罐头冻干小玩具统统给你买，呜呜呜妈妈命都给你，妈妈再也不让你一个猫孤苦伶仃留在家里了呜呜呜…… 而此刻，眼前的鱼跟她家猫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 赵祈安大受震撼，连许月棠问了什么都没仔细听，全凭下意识在回答。 养猫嘛，都快成为她的本能了。 鱼眼巴巴盯着二楼书房的方向，小小的鱼鳍摇了摇，书房里的声音就在它耳中清晰了起来。 进了书房，定德大师就打消了一开始的诸多试探念头，直接问了起来：“闻总，你可知道你这鱼的身份来历？” 闻渝闲适的坐着，似笑非笑反问了一句：“一条鱼能有什么身份来历？” 定德大师低声年了句佛号，神色严肃了些许：“闻总这鱼可不是什么寻常普通的鱼，自然该有它的身份来历，贫僧也不绕弯子了，关心这鱼的可不只是贫僧。” 他伸手朝上指了指：“这鱼关系到整个s市的生息，更严重点，或许影响范围更广，所以……盯着它的眼睛可不少。”【你现在阅读的是 】 27、027. 定德大师的话让闻渝心里一沉。 她知道小鱼是特殊的，只是没想到小鱼的这份特殊让它这么快就被上面注意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如果早知道定德大师背后是上头的眼睛，她就不会带小鱼去太光寺。 至少，在她有所准备之前，她不会让上头的眼睛发现小鱼。 在闻渝思索这些的时候，定德大师一边看着她的神色一边继续说着：“祖成庆身边那只老鼠精已经死了。” “什么老鼠精？”闻渝挑眉。 在定德大师开口提起这事儿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里面还有小鱼的事情。 也是，那场车祸她毫发无伤，本来就是小鱼在保护她。 不过，她并不知道小鱼还解决了背后作乱的老鼠精。 等定德大师把老鼠精的死因经过一说，闻渝勾了勾唇角，心道，这是找上门报仇去了。 下一瞬，她唇边笑意一滞，所以，晚上在她睡着以后，小鱼出去了找了老鼠精，还把太光寺的猫带了回来，那她…… 她伸手摸了摸下颌角的红印，又碰了碰还红肿着的耳垂，磨了磨牙尖。 现在她要确定了，闻家老宅压根就不闹蚊子，难怪嫂子给她用的药膏一点没用，她下颌角那一块抹了药没见好，一晚上过去反倒更严重了。 定德大师见她脸上突然浮现出几分气恼，心里一动，连忙追问：“闻总可是想起什么了？” “小鱼是我侄女从h市海边带回来的。”闻渝缓缓抬眼看过去，没将心思泄漏分毫，“除此之外的我也不清楚。” 顿了一下，她反问：“那老鼠精来了s市这么久，害了不少人，要是小鱼不出手，你们是打算放任它作乱到什么时候？” 她语气平静，像只是提出一个寻常的疑问。 定德大师却听的有些老脸发红，他低了头，念了句佛号，又忍不住叹气：“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我们失职。” 他也没有过多去解释什么，也明白了闻渝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鼠精原先在祖成庆老家一座深山里修炼，机缘巧合之下占据了祖成庆的祖坟，吃了不少祖家的香火，后来故意在祖成庆面前现身，领着他作威作福，甚至想在s市一展拳脚。 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如果鱼没有出手，等他们察觉了找过去，这老鼠精的下场也就这样。 这老鼠精吸食人油灯，法门阴毒，说不定他们要为了对付这老鼠精还得经历一番苦战。 说来说去，鱼还替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定德大师要是还不明白闻渝的意思，他这几十年也是白活了。 知道闻渝的态度，他索性坦然：“闻总倒是不必担心我们会对它做些什么，以它的手段，从发现它以来，一直在担心的人就是我们。” 闻渝轻挑眉，倒是没想到那条馋鱼还挺厉害。 惊讶之余，她又有点隐秘的小骄傲。 两人聊过以后才知道，不管是如今看来和鱼关系非同一般的闻渝还是熟悉妖怪的定德大师，他们对鱼的身份和来历都不清楚。 无从判断。 仍需要去查证。 “要是查到什么，还希望大师能告知我一声。”闻渝直言。 如果是商业上的事情，她肯定不用去求人，可跟小鱼有关的，她想查还真难找到门路，倒不如借官方之手了。 定德大师点头：“这是自然，也希望闻总若是有什么收获也请及时知会我们一声。” 眼下看来，他们不求和这条鱼交好，只求稳住对方。 在离开书房之前，闻渝问起了另外一件她关心的事情：“大师觉得，神话传说里的鲲是真实存在的吗？” 定德大师也没有多想，只笑了笑，摇头道：“我们也想知道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龙。” 正是未知才最可怕。 所以十五年前那条蛇妖冒充龙刚出现的时候，心理上就给了他们巨力一击。 没从定德大师这里得到答案，闻渝有些失望。 离开闻渝书房后定德大师就提出了告辞，他要走，猫咪似乎也得带回去。 许月棠抱紧了怀里的猫，脸上的表情都要垮掉了：“大师，我真的不能领养它吗？” 定德大师飞快扫了鱼缸里的鱼一眼：“施主不如拿这问题问问鱼？” 他没说是哪条鱼。 许月棠就默认了是家里所有的鱼。 确实，家里养了这么多的鱼，再养一条猫是很冒险也很不负责任的事情。 许月棠失落的松了手，想把猫还给定德大师。 哪知道猫却扒拉着她的肩膀，拼命往她身上爬，像是不愿意走的样子。 许月棠眼眶一热，既不舍又兴奋，这就是她想要的小猫咪啊！ 定德大师看着这一幕也有些讶异，他看看猫，又看看鱼缸里的鱼。 先不说一簇雪平日里的性格有多傲娇，就说昨天晚上一簇雪对鱼的害怕程度，这会儿能离鱼远远的了，它反倒不乐意走了。 一簇雪只是通了些灵性，没到修炼成妖怪的程度，它对鱼确实是害怕的，毕竟鱼吃猫啊！ 但更深的潜意识里，它知道离鱼近一点对它有好处。 它恐惧这条鱼，却又下意识想要靠近它，或者待在离它近一点的地方蹭蹭好处。 猫没法跟定德大师解释这些，只能用行动来表示自己不想回太光寺，想留在这里。 鱼没空管别人跟猫，注意力全在闻渝身上。 闻渝和定德大师在书房里说的话它都听见了，可它都没放在心上，什么老鼠精什么鲲，不管是它听得懂的还是听不懂的，它都不在乎。 它只在乎，小渝什么时候给它拿酸奶喝呀～ 酸奶酸奶，鱼要喝酸奶！ 赵祈安看看猫又看看鱼，她有她的想法。 她拉过定德大师，小声道：“大师，小动物的直觉都很灵敏的，如果留在这里有危险，一簇雪肯定早就在看见你的时候就跑过来了，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定德大师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他看向闻渝。 闻渝挑眉，看出来许月棠是真喜欢这只猫，但她也不知道小鱼把猫带回来是干什么的，于是朝许月棠道：“嫂子，大师的意思是让你问问小鱼，你这还没问怎么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啊？”许月棠愣了一下，心想难道她会错意了？ 好歹也是个商业女强人，脑子灵活的，突然就想到了闻渝跟定德大师上楼说话前跟小鱼说话的一幕。 她看向鱼缸里的鱼，难道大师是让她问问小渝的这条鱼？ 这么想着，她就朝定德大师问了：“大师，你是让我问问小渝养的这条鱼吗？” 定德大师没说话，只是微笑。 许月棠当他默认了。 于是学着闻渝的样子用指尖轻轻敲了敲鱼缸：“小鱼小鱼，能让猫留下来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许月棠还有些想笑，她感觉自己这个语气再改改就像娜娜看的动画片里，那个问着魔镜魔镜谁最好看的皇后了。 紧接着她又想，这对鱼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猫可是吃鱼的啊。【你现在阅读的是 】 28、028. 鱼缸被轻轻敲响的时候，鱼还在念叨着自己的酸奶。 所以它根本没有理会许月棠的询问。 “呃……小鱼回答我了吗？”许月棠等了一会儿，迟疑的看向闻渝。 她本来想去看定德大师的，但她想了想，小鱼跟闻渝关系最好，还是得问闻渝。 结果一眼看过去，闻渝一脸心情很好的样子。 “再问问吧。”闻渝道。 许月棠清了清嗓子，正想再问，闻渝先一步代替她问了。 鱼一听，这猫又不能吃，留下来干嘛？还得用其他食物养着呢。 所以鱼回答的很敷衍。 它一连吐了好几个泡泡。 闻渝：“……” 一个泡泡表示肯定，两个泡泡表示否定，一连串的泡泡是什么意思？ 要是鱼会说话，鱼就会告诉她——一连串的泡泡表示你高兴就好。 小渝高兴就好呀，想留下这只不能吃的猫咪就留下吧，但是得先说好了，负责喂养猫咪的人是谁都好，反正不能是小渝。 鱼想到这里，看了一眼那只猫，心里哼哼了一声，要是让它发现这坨难吃的食物敢靠近小渝，鱼就把它拍飞回太光寺。 猫感受到了鱼的威胁，瞬间炸了毛，却又实在舍不得离开，于是只能一股脑的往许月棠怀里躲。 许月棠高兴坏了，又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小雪怎么突然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在场的，连闻渝都猜出来了是跟鱼有关。 但她不能说，赵祈安和定德大师也不好说。 赵祈安只好道：“猫是比较容易一惊一乍的性格。” “好吧。”许月棠恍然，“哎，看起来真是又可怜又可爱啊。” 最终猫还是留在了闻家老宅。 定德大师走之前告诫它，让它不要乱跑，也不要去捞鱼吃，否则就会被赶回太光寺。 猫有苦说不出，它不吃鱼，它再也不吃鱼啦。 许月棠也跟闻津通了气，以防万一，只让猫在屋子里活动，屋子里的鱼都好好养在半封闭的鱼缸里，确保猫就算对鱼有兴趣也无从下手，又叮嘱了老宅里的佣人平常也多注意着，这才稍稍放心。 闻津去接闻娜娜了，方才并不在家，听见电话里许月棠说要养猫，他也没说不行，嘀咕着：“家里养猫的东西都没有，都得现买吧？等我接到娜娜，再回去接你，我们去外面逛逛。” 许月棠满心欢喜应下，没等到闻津接闻娜娜回来，她已经迫不及待抱着猫在网上挑选起了猫的用品和玩具。 她还留了赵祈安的联系方式，想着有什么事情就问问。 闻渝在一旁听见了，看了一眼鱼缸里正嗷嗷待哺等着酸奶的小鱼，也要了赵祈安的微信。 赵祈安离开闻家老宅的时候人都有些飘，在实习之前先一步感受到了自己的专业竟有这么大用。 就连定德大师都感叹了一句：“小安，你学了个好专业啊。” 赵祈安嘿嘿一笑，心想还是得感谢家里的猫主子，毕竟当初她之所以选这个专业就是因为它。 一个周末过去，闻家老宅多了一只猫，也多亏了这只猫，让闻娜娜小朋友完全忘记了鱼的事情。 到了周一，闻渝抱着鱼缸坐上去公司的车，许月棠眼巴巴看着，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舔毛的猫，话还没说出口，闻津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 “别想了，你能保证把猫带去公司，猫能像鱼那么乖吗？”闻津叹气，“或者，你猜闻娜娜会不会有样学样闹着要带猫去上学？” 许月棠这才不得不掐灭了那点心思。 徐助理早就在公司停车场等着了，一见闻渝下了车，她连忙迎上去，开始汇报今日行程。 走了一会儿，进到了电梯里，她无意间一瞥，声音顿了一下。 闻渝原本正低头看鱼，眼也没抬，只问了一句：“怎么了？” “闻总，中午要抽空让江医生过来一趟吗？”她看着闻渝明显红肿的耳垂，眼里透着关切，心里也在琢磨着闻总这是周末爬山去太光寺的时候被虫子咬了吗？ 闻渝看了她一眼就明白了，额角抽了抽，低头去看鱼缸里的罪魁祸首。 今天一早起来她就去洗手间看过了，下颌角的红印倒是快消了，但她耳垂那点红肿一点没消的意思，饭桌上唐女士也担心是不是什么虫子咬的，想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被闻渝拒绝了。 “不用了。”她道，“蚊子咬的，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徐助理轻嘶了一声，心想那也是山里的蚊子吧，这么毒，咬的这么狠。 鱼早饭的时候被投喂了不少吃的，这会儿正满足的沉在水底翻着肚皮躺平，听见闻渝跟徐助理的对话，鱼也不生气。 它还有些小得意。 小渝以为是蚊子咬的，不知道是它，那可太好了！ 想到这里，它回忆起抱着小渝睡觉的满足，当下就有些按捺不住，想抱着小渝睡觉，想抱着小渝，要是可以一直抱着小渝就好了。 闻渝见原本躺在水底的鱼突然翻了个身，在水里游了几圈，似乎有些急躁。 她还以为是小鱼在心虚，当即哼笑了一声。 小坏鱼，还知道心虚呢。 怎么才能和小渝一直在一起呢？ 鱼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当初离开深海的时候，它是想把小渝带回去的，如果回了深海，小渝当然就只能一直跟它在一起了。 可真的来到了小渝身边，它又不舍得把小渝带回那里了。 不能带小渝回去，那要怎么做才能和小渝一直在一起呢？ 鱼一直琢磨着这个事情，连带着对食物都没了平日里那么大的兴趣。 闻渝去开会的时候还以为鱼会趁着她不在自己跑出来偷吃，可看了监控发现鱼一直乖乖待在鱼缸里，安安静静地。 看的闻渝直皱眉头。 她更喜欢小渝坐着她的办公椅四处撒欢的样子。 鱼有了心事。 闻渝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她能察觉到鱼偶尔的焦虑，在鱼缸里转悠着，没有什么目的。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急于结束这场会议回到办公室。 偏偏临时的出差计划打乱了她的安排。 事情有些紧急，闻渝甚至只来得及回了一趟办公室，朝鱼缸里高兴游向她的鱼说了句：“我要出远门几天，赵祈安会过来照顾你，你乖乖的，等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闻渝急匆匆走了，留下鱼在鱼缸里瞪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疯狂吐泡泡。 一个泡泡表示肯定，两个泡泡代表否定，一连串的泡泡是小渝高兴就好，吐个不停的泡泡是——小渝走了，鱼很焦虑。【你现在阅读的是 】 29、029. 赵祈安接到闻渝的电话时很惊喜，得知闻渝的目的后她很忐忑，忐忑里还夹杂着一点点的兴奋。 闻总说她要出差几天，让她照顾一下大妖怪——闻总口中的小鱼。 最后闻总还说大妖怪状态有点不太对，让她多注意点，有任何问题随时打这个电话。 赵祈安满口答应，等挂断了电话，她心里想的却是，多熟悉的对话啊，简直就是她托付朋友照顾猫主子的翻版。 等她赶到闻氏，被领着去了闻总办公室，亲眼见到了鱼缸里的鱼，赵祈安才觉得慌。 闻总只说大妖怪状态有点不对，没说大妖怪一直在吐泡泡啊！ 鱼为什么会一直吐泡泡？ 不对，应该说，一只大妖怪是因为什么才会一直在吐泡泡？ 赵祈安心慌手抖，先是给各位前辈群发了消息，询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紧接着给闻渝打去了电话。 为了让闻总清楚知道大妖怪现在的状态，赵祈安还特意打的视频电话。 闻渝还在去机场的路上，赵祈安视频一打过来她就接通了，一旁原本在汇报工作的徐助理立马歇了声音。 闻渝将前后座的隔音挡板放了下来，确保赵祈安要是说出点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话，也不至于被其他人听见。 “闻总，大……小鱼一直在吐泡泡是怎么回事啊？”赵祈安举着手机对准了鱼缸，语气里全是慌张，“真的，它一直在吐泡泡，没停过！” 闻渝眉头一拧：“你是未来的兽医，你问我？” 赵祈安嘴角一抽，脱口而出：“可它……是妖怪啊。” 妖怪在兽医的诊治范围内吗？ 赵祈安不知道啊，老师没教。 闻渝：“它不是鱼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这个不是重点，赵祈安惊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闻总，停了！它停下来了！” 鱼听见了闻渝的声音，从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起，鱼心里的焦虑一下就散了，它急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要看见小渝。 可它只看见赵祈安举着手机。 它知道手机，甚至知道手机是用来干什么的。 人类说那叫打电话。 打电话呀，赵祈安在给小渝打电话吗？鱼也要给小渝打电话！ 赵祈安意识看着靠向手机的鱼，虽然鱼不吐泡泡了，可身后的尾巴甩出了急躁的意味，连她都感受到了鱼此刻的焦躁。 赵祈安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于是将手里的手机翻转了过来，把手机屏幕对准了鱼缸。 鱼看见了手机里的闻渝。 它甩动着的尾巴逐渐安静下来，那点焦躁也没有了。 是小渝！ 鱼眼也不眨的看着手机里的小渝，心里满满当当的。 赵祈安看着这一幕，瞳孔缩了缩，她凑近了手机，小声道：“闻总，我怎么感觉大妖……小鱼有分离焦虑症啊？而且还挺严重，对了闻总，你知道分离焦虑吗？就像家里养的宠物不只是猫猫狗狗，就是宠物在和主人分开的时候，比如主人去上班的时候，留下宠物独自在家里，宠物就会很焦虑，没有安全感，它们就会发生一些行为来缓解自己的焦虑不安，但具体表现不一，有些会不停的嚎叫，有些会靠撕咬东西来缓解，还有些会自残……” 赵祈安咽了咽口水，看着鱼缸里安静下来的鱼，她有一种直觉，似乎连小鱼也在认真听她分析。 “闻总，我觉得小鱼刚刚的行为也可能是分离焦虑的表现……你看，它一听见你的声音就不吐泡泡了，一看见你就彻底安静了下来，说明你的出现很大程度缓解了它的焦虑情绪，甚至消解了这种情绪。” 一开始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赵祈安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她很清楚，眼前这条漂亮的小鱼其实是个让前辈们都警惕难安的大妖怪。 而一个这么厉害的大妖怪竟然对一个人类产生了分离焦虑。 可她想起了老鼠精的事情，又想起了小鱼对待闻总的特殊，再一想，好像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闻总在大妖怪这里确实就是特殊的。 赵祈安说完这些话后，闻渝迟迟没有出声。 倒是鱼缸里的鱼突然在鱼缸里转了一圈后，吐了一个泡泡。 看见这个泡泡，赵祈安心里一紧，以为鱼又要开始吐泡泡了，那就意味着她分析的是错的。 可鱼只吐了一个泡泡就停了。 它又回到了手机前，定定的看着手机里的闻渝。 闻渝看着它，知道它是在干什么。 鱼听懂了赵祈安说的话，鱼觉得赵祈安说的对。 鱼真的有分离焦虑，它无法接受小渝不在身边这件事情。 闻渝的心在往下沉着，她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只是这一瞬间，她竟然想让司机掉头回去，她想带上小鱼一起走，甚至想，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它。 但理智还是险险占了上风。 她轻叹了口气，看着手机那头的小鱼，眼神柔软下来：“小鱼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要是想我了，就让赵祈安给我打视频电话，好吗？” 赵祈安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有过类似经历的她很能理解此刻的闻总。 她现在更加坚信，师父他们担心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 除非，闻渝出了事。 想到这里，赵祈安心里一紧，觉得有必要跟师父他们提一嘴，如果不想大妖怪作乱，那一定得确保这位闻总的安危。 闻渝说了不少软话，哄着鱼，说回来给它买很多好吃的，还说以后去哪里都带上它，也解释了这次是情况紧急，没办法安排上带它一起走。 鱼也冷静了下来，它在闻渝温柔问着“小鱼会不会听话”的时候乖乖吐了一个泡泡。 眼睛却在盯着闻渝脖子上那颗珍珠。 那是它给小渝的。 它自己差点给忘记了，有宝珠在，不管小渝去到哪里，它都能感应到她，和陪在她身边一样。 除此之外，鱼焦虑的问题也模糊找到了一个出口。 它意识到，或许自己彻底变成一个人类的样子会更方便它和小渝在一起。 所以，它要尽快学会说人话，还要学会变成一个人类的模样。【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