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我的新生》 第 768章 审讯窃贼 听到秦明的话，在场众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怒火，于是齐声答应。 王胜利突然开口说道：“秦处长，我们这一次不仅仅只是处理这些被抓到偷窃物资的工人，对于其所在车间的领导和相关责任人都必须进行追究责任，我们保卫处可是给轧钢厂各个部门都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但凡这些领导和负责人能够严格执行规章制度，也不可能出现如此多的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 其他几位副处长也都是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王胜利的观点，要知道去年保卫处在原红星轧钢厂各种厂规厂记的基础上，可是针对轧钢厂各个部门的物料领取、核对，以及成品、报废零件的核查等方方面面都做了详细的规定。 按照规定，从原材料的出入库到车间成品零件和报废零件的清点、核对都有着严格的要求，除了当事工人的亲笔签名、还要有质检员和保管员、班组长、车间负责人等签名确认，但凡这些人中有一个环节能够严格执行相关规定，也不会出现目前这种情况，显然如今轧钢厂里无论是仓库还是车间都没有严格执行相关规定。 秦明微微点了点头：“对于其他相关责任人的处理，还需要请示书记后再做决定，现在咱们抓紧时间对那些抓获的那些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进行严格审问，同时让行动队做好准备，随时待命准备抓捕那些漏网之鱼。” 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办公楼里灯火通明，由于被抓到的工人数量太多，光是原本三个审讯室根本就不够使用，几乎所有的一、二楼办公室都被临时当成了审讯室，迅速开始了审讯工作，对于这些盗窃轧钢厂物资的家伙，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可不会太客气，秦明处长可是已经下达了命令，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口供，不仅仅只是被抓工人全部交代清楚自己的所有盗窃行为，还要让他们检举揭发自己所知道的其他有着偷盗行为的工人。 今晚负责审讯的保卫处工作人员，都已经从上级那里得到了默许，因此在对目前被抓到的工人宣布一遍相关政策后，就直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施展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 这些被抓到的工人，几乎各个都是老油条了，在听到审讯人员说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后，马上开始故作紧张地承认，自己也只是第一次偷窃报废零件和废旧钢材，并且连连表示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老老实实地工作。 可惜这些被抓到的工人打错了算盘，今晚负责审讯的工作人员，并没有继续跟这些家伙浪费口舌，直接就是一套“大记忆恢复术”，一时间各个办公室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要知道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审讯人员，可是都经过周洪和周荒的指点，当初这些审讯人员对于周洪和周荒那神秘莫测的审讯手段，可是惊为天人，不少审讯人员甚至提出想要直接拜师。 周洪和周荒当然不可能收这些人当徒弟，不过在经林宇允许后，还是因人而异，分别传授给这些审讯人员几种特殊手法，就连相关部门的人看到后，也都厚着脸皮跟着学习。 今天这些被抓到的工人算是亲身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什么叫做“欲仙欲死”，短短几分钟后，原本还打算咬牙硬抗的被抓工人们，接二连三开始老老实实地交代起来，说实话，他们宁愿被送进监狱劳动改造，也不想再承受那种钻心剜骨的剧痛了。 随着一个个被抓工人的交代，负责记录审讯口供的工作人员，马上把交代出来的其他漏网之鱼名单、以及销赃渠道信息交给等候的领导，经过核查后，行动队员马上乘坐着停放在轧钢厂大门外的吉普车，向着目标住址疾驰而去，几位副处长则是亲自带人赶往各个销赃地点，对那些收购赃物的人员进行抓捕。 今天下班前轧钢厂突击检查、并抓到上百名偷窃厂里物资的工人，随着下班的人流，消息很快就扩散开来，尤其是那些被抓到的工人，已经有熟人或者同在轧钢厂工作的工友们给各自的家里送去了消息，一时间不少人家立刻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前院，周二牛的老婆听到跟自己丈夫同在一个车间的工友报信说，周二牛因为偷窃轧钢厂报废零件，刚才被保卫处直接抓了起来，当场如遭雷击、六神无主地哭了起来。 报信的工友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没有继续逗留，赶紧脚步匆匆地离去，自己看在同在一个车间、平时关系不错的份上，能够绕路跑来报个信就已经不错了，至于其他的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了。 还是周二牛的大儿子听到母亲的哭声，从里屋走了出来，赶紧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得知父亲因为偷窃轧钢厂报废零件被抓后，也是慌了手脚，不过毕竟他年轻脑子反应比较快，赶紧制止了母亲的哭啼，自作聪明的说道：“妈，现在咱们在家里哭有什么用？要不求求郝爱国吧，他毕竟是咱们前院的管事大爷。” 周二牛的老婆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马上拽着儿子走出了家门。 郝爱国就住在前院东厢房，娘俩到了郝家门口，赶紧用力地敲了敲房门，很快房门打开，刚刚到家不久的郝爱国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正在不停地擦着眼泪、神情惶恐不安的周家媳妇儿，郝爱国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对方的来意？ 刚才在回家前郝爱国可是碰上了刚刚走到胡同口的岳向前，听他说了红星轧钢厂保卫处进行突击检查，前院的周二牛当场人赃并获，被保卫处的保卫员押解回了办公楼。 第 769章 病急乱投医 1 既然郝爱国已经猜到了周家母子俩人的来意，也就没有打算请他们进屋，按照老四九城的规矩，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在吃饭的时候登门拜访，一来是会打扰人家主人家吃饭，二来最近这些年来，由于时局动荡不安，京城里普通老百姓家里的生活水平实在有限，绝大多数人家都得算计着过日子。 虽然四九城和平解放后，这里的居民生活水平得到了不小的提高，可是随着去年粮食供应份额降低，眼下各家各户又得开始仔细算计着口粮过日子了，否则很难挨到下个月领粮食的日子，因此基本上很少看到有人请客吃饭，毕竟自家的口粮可丁可卯，让别人多吃了，那很有可能自己的家里就得挨饿，除非去鸽子市买高价粮，可是现在鸽子市上粮食供不应求，甚至刚刚有人拿出来粮食，马上就会被人抢购一空，虽然还可以冒着风险去黑市购买粮食，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去黑市。 到黑市购买粮食不仅仅只是风险大，经常会遭遇拦路抢劫，最让人担心不已的还是万一倒霉遇上公安局等执法部门打击黑市，被抓到的话不仅仅只是没收携带的财物，还会通报单位进行处理，严重的话直接被判刑去劳改农场砸石头，到时候不光自己的工作不保，家里更是会雪上加霜。 可是老四九城人大都好面子，真要是有人登门时，还是会“热情”地邀请人家一起吃点，不过如果来客真得厚着脸皮坐下来大吃一顿的话，那自己家里就得挨饿了。 今天郝爱国从单位里好不容易买了一点“处理品”，也就是一些出现破损的核桃酥，食品厂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低价卖给了厂里的工人，要知道这种处理品不仅价格低廉，而且还不需要糕点票，在如今粮食供应紧张的时候，食品厂里干部职工谁又能不想多买一些呢？ 为了避免出现内部矛盾，食品厂里规定，有了破损的糕点后，会统一按照每人每次最多一斤，而且各个车间里进行排队轮流购买。 今天郝爱国好不容易买到了一斤破损的核桃酥，现在家里老妈和老婆孩子们正在美滋滋地吃着呢，如果让周家母子进门，又怎么好意思不让让他们？ 于是郝爱国微笑着开口说道：“周家嫂子，您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显然郝爱国言外之意就是现在正是各家各户准备吃晚饭的时间，你们娘俩儿此时过来难免有些不合适。 周二牛的老婆哪里还顾得上郝爱国的言外之意，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在担心自己的丈夫，因此急切地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郝爱国听后虽然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暗自冷笑不已，周二牛是因为偷窃轧钢厂里的财物被当场人赃并获，这种事情竟然还会异想天开找自己这个管事大爷出面救人，也不知道周家娘俩儿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要知道据他从岳向前嘴里得知，这是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一次突击检查，保卫处的几位处长、副处长都在现场，听岳向前说，在他离开前就已经抓了好几十个轧钢厂偷窃物资的工人，这种事情恐怕就连他们轧钢厂里的领导们，如果不是特殊的关系，都不会出面保人；再说了自己是在食品厂工作，跟红星轧钢厂风马牛不相及，这娘俩儿还真得是昏了头。 再说了像周二牛干出来的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正常人家想方设法隐瞒都来不及呢，可是周家娘俩儿却急急火火地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着啥，毕竟盗窃国家财产的后果有多严重，正常人都应该心知肚明。 不过毕竟自己还是前院的管事大爷，也不好直接把这娘俩儿拒之门外，于是郝爱国皱着眉头说道：“周家嫂子，你们也知道，我是在食品厂上班，跟红星轧钢厂里的领导根本就没有关系，要不这样吧，我陪着你们娘俩儿去找找许富贵和岳向前，或许他们有关系也说不定。” 周二牛的老婆赶紧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她现在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在郝爱国回家说了一声后，三人一起走进了中院。 敲了敲岳向前家的房门，郝爱国还特意在门口大声叫道：“老岳，有事出来一趟。” 很快岳向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一眼看到站在郝爱国身边、一脸焦急模样的周二牛老婆和儿子，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故意开口询问道：“老郝，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郝爱国看到对方那副装模作样的表情，也不好拆穿，只是开口把周家娘俩儿的来意说了一遍。 岳向前听后不由摇了摇头：“老郝，我在轧钢厂里也只是一个钳工，平时最多也就是能跟车间主任说上话，想要到保卫处捞人，你们也真是太高看我了。” 周二牛的老婆急切地说道：“你们可是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管事大爷，我们家二牛出了事，你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呀。”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家听到动静走出家门远远地看向这里，不时还有人在低声议论几句。 岳向前看到郝爱国向着后院的方向呶了呶嘴，马上心领神会，他皱着眉头说道：“周家媳妇儿，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管事一大爷可是轧钢厂里的放映员，平时经常跟厂里的领导打交代，这事儿应该去找一大爷。” 周二牛的老婆听后毫不迟疑地拉着儿子走向了后院，扔下郝爱国和岳向前不由面面相觑，还真得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呀。 岳向前掏出一盒经济烟，递给郝爱国一支，低声说道：“我说这种玩意儿你搭理她们干嘛？什么德行。” 郝爱国苦笑着说道：“咱们既然当了这个管事大爷，住户有事找上门，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走吧，咱们也去许富贵家看看吧，就算是走过过场，也别被人挑理。” 第 770章 病急乱投医 2 当郝爱国和岳向前走过垂花门后，不由吃惊地对视了一眼，只见九十五号四合院里超过一半的住户都站在后院，目光紧紧注视着房门紧闭的许富贵家门。 此时虽然气温早已降到了零下十多度，刺骨的寒风却刮不灭这些住户们看热闹的激情，现在足有三四十个穿着厚棉衣的男男女女，一边不时跺跺冷透的双脚，一边死死地盯着许富贵的家门，有几个半大小子甚至已经蹑手蹑脚地靠近许家，凑到门外竖起耳朵倾听着屋里的动静，显然随着在红星轧钢厂上班的住户回来，周二牛由于偷窃轧钢厂物资的事情早已经在四合院里传播开来，当刚才中院的几个看热闹的人看到周家娘俩儿神色仓皇地快步走向后院时，马上就跟了过来继续看热闹，甚至还有人跑去前院通知关系不错的人家，一起到后院瞧瞧，当然了也免不了有人告诉了后院的几家住户，于是就这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有了这么多人聚在了这里。 郝爱国干咳了一声，率先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走向许家，那几个半大小子回头看到走过来的两个管事大爷，都是呲牙笑着退到了旁边。 郝爱国轻轻敲了敲房门，然后开口说道：“老许，是我和老岳。” 不一会儿工夫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许富贵出现在了门口，看了一眼站在后院看热闹的人群，微笑着说道：“是老岳和老郝来了，快进屋吧。” 等岳向前和郝爱国走进许家后，许富贵直接关上了房门，那几个半大小子马上又小心翼翼地靠在了门口偷听起来。 郝爱国刚刚走进许家，吃惊地看到在许富贵家客厅里，出来周家娘俩儿，竟然还有后院的于江波也苦着一张老脸坐在八仙桌旁，随即他马上联想到了于家的儿子于康宁正是红星轧钢厂的一名钳工，如今于江波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这里，显然十有八九于康宁也是被轧钢厂保卫处抓起来了。 果然许富贵接下来的话语证实了郝爱国的猜想，许富贵先是拿起八仙桌上的大前门香烟，分别递给岳向前和郝爱国，然后苦笑着说道：“你们二位来的正好，还省了让大茂去请了，咱们长话短说吧，周二牛和于康宁今天下班的时候都被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关起来了，如今周家娘俩和老于师傅到了我家，想让我去轧钢厂找找关系，把周二牛和于康宁弄出来。” 看到郝爱国不想说话，岳向前点上香烟吸了一口，缓缓开口说道：“老许，咱们毕竟都是住在一个四合院里的邻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周二牛和于康宁出了这种事情，咱们谁能帮上忙就搭把手吧，该送礼就送送礼，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人弄出来，我可是听说如今进了轧钢厂保卫处里，绝对不会好受。” 许富贵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虽然由于放电影的缘故，跟红星轧钢厂里的几个领导们都算是混了一个脸熟，可是轧钢厂保卫处那边还真得没有熟人，以前娄氏轧钢厂的那些保安，如今都已经全部被调岗到了车间，现在基本上都换成了退伍转业军人，我也说不上话呀。” 郝爱国看向一脸愁容的于江波和惊慌失措的周二牛老婆，干咳了一声才开口说道：“于师傅、周家嫂子，你们知不知道于康宁和周二牛到底从红星轧钢厂弄出来多少东西？以我对我们食品厂保卫科的了解，一般偷窃物品总金额在十块钱以下的工人，大都只是批评教育为主，最多也就是写检查、罚点儿款就算过去了，十块钱以上、三十块钱以下的工人，基本上除了罚款、写检查，还要受到处分；至于超过三十以上的工人，一般都是送交派出所、判刑接受劳动改造，事已至此你们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了，我可不相信你们会不知道他们干的事情；之所以想要知道周二牛和于康宁偷窃物资的金额，就是好做到心中有数，如果涉及数量太多的话，那咱们也就别浪费时间了，就算是找到了关系，人家也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帮忙；只有偷窃物资金额不多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想办法找人帮忙，希望你们想清楚了再回答，反正都说雪里埋不住死孩子，估计周二牛和于康宁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里也只能是老实交代出来了。” 于江波重重叹了一口气：“康宁这熊孩子是从秋天开始抽起了大前门烟，他如今才是个一级钳工，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交给家里，只给他十块钱当中午在轧钢厂的伙食费和零花钱，以他的那点儿钱又怎么可能经常抽得起大前门烟？我发现不对劲后就逼问过，最后他承认是经常从车间废料堆上夹带出一两块报废零件和钢材，卖给废品收购站。我知道后十分生气，这就是偷盗轧钢厂物资，发现的话肯定会被处分，可是康宁说他们车间里一多半工人都经常往外夹带报废零件和钢材，这在他们车间几乎就是半公开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管，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只是提醒他小心一点儿，而且千万别太贪心了。唉，悔不当初呀，如果当时我严厉制止他的话，也不至于会出今天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郝爱国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许富贵，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一丝讥讽之色，现在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自己的贪心作祟？难道你于江波身为一个在红星轧钢厂工作多年的老工人，会不清楚偷盗轧钢厂物资的性质？只不过两人谁也没有开口，都静静地等待着周二牛老婆说话。 周家媳妇儿迟疑半晌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们家二牛以前也只是偶尔从轧钢厂顺点钢材出来，在家里弄一些小玩意儿，也就是从粮食供应份额降低后，为了弥补花高价买粮食的亏空，才每天从轧钢厂里顺点报废零件出来卖废品，一大爷，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老街坊邻居的份上，一定要帮帮忙，二牛出事的话，让我们家里怎么过呀。” 严禁分享直链或书源文件 第771 章 病急乱投医 3 郝爱国听后不由暗自冷笑不已，虽然于江波和周家媳妇儿说得模棱两可，可是稍微计算一下，估计累计金额也早就超过了三十块钱以上了，看看现在这两个家伙说得挺可怜，可是但凡他们少一点儿贪婪，也不可能纵容自己的家里人去偷窃轧钢厂物资，难道他们自己不知道这就是违法犯罪的行为？ 如果不是身为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管事大爷之一，郝爱国真想一走了之，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谁愿意管就谁管吧。 岳向前可是轧钢厂里的六级钳工，他当然十分清楚从去年开始厂里就大搞思想教育工作，提倡爱国主义思想，鼓励广大干部职工爱厂如家，坚决打击一切破坏工厂的行为，严厉处罚盗窃国家财产的违法犯罪分子，他可万万没想到周二牛和于康宁在这种情况下还敢长期偷窃轧钢厂里的物资，要知道去年保卫处几次突击检查中，可是抓获了两百多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其中三分之一情节较轻、被罚款写检查，绝大部分情节较重的工人不仅被罚款写检查，还受到了降级和处分，几个偷窃物资数量太多的工人，则是直接交给了派出所，其中最严重的一个家伙被判刑十年劳动改造，其余的也大都是三五年的刑期，当然了按照红星轧钢厂的规定，这种受到刑事判决的工人，都会直接开除。 据说那些情节较重的工人，如果不是有轧钢厂领导出面保人，都够判刑接受劳动改造了，只不过厂领导觉得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违法犯罪分子，传出去影响实在是十分恶劣，才厚着脸皮去保卫处求情做保，而且听说当时厂领导可是答应了，如果这些工人再有类似的违法犯罪行为，一定严惩不贷。 岳向前可是知道，上一次周二牛就是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抓，最后不仅仅只是罚款一百元，还被从五级钳工降到了四级，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再次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抓，按照上一次轧钢厂领导们的保证，恐怕这回不仅工作保不住了，人也得进去劳动改造，根据刚才周家媳妇儿的话，看来这个家伙就算是受到惩处后，也没有吸取经验教训，依旧还是在偷窃轧钢厂物资，还真得是应了那句话，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反正自己在轧钢厂保卫处里也没有关系，就让周二牛自生自灭吧。 看到岳向前和郝爱国都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架势，许富贵也是十分挠头，虽然说如果自己能够帮着周二牛和于康宁解决这件麻烦事情，肯定会得到两家的感激，更是能够在九十五号四合院里彻底稳固自己的地位，可是轧钢厂保卫处里自己也确实没有熟人呀，他不由皱紧了眉头，暗自盘算着找哪位轧钢厂领导出面帮忙，毕竟自己身为红星轧钢厂宣传科唯一的放映员，还是能够跟不少厂领导说上话。 周家媳妇儿和于江波看到三位管事大爷听完自己的讲述后，都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客厅里，不由都着急起来，还没有等于江波开口说话，周家媳妇儿已经急不可待地说道：“一大爷，你们快帮着想想办法吧，我们家如今只有二牛一个人上班，千万不能出事呀，否则以后我们家怎么过呀。”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抽泣起来。 于江波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大爷，咱们都是多年的邻居了，你们快帮着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康宁这孩子被判刑呀，那样的话孩子这一辈子可就全都毁了。” 郝爱国心里暗自冷笑不已，于家还有于江波在红星轧钢厂上班，可是周家只有周二牛一个人是轧钢厂的工人，一旦被判刑接受劳动改造，那么轧钢厂肯定会开除周二牛，当然了他家现在所居住的房子属于轧钢厂，到时候厂里绝对会来收房子，说实话，周家在前院的人缘实在不咋样，尤其是周二牛的老婆，经常是得理不饶人、无理赖三分，而周家的大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上一次街道办事处号召没有工作的适龄青年积极参加daliangangtie，并且允诺只要是表现好的青年，就可以优先安排工作，可是周家这个儿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街道办事处给二十名积极分子直接分配了工作，就是周二牛为首的几个住户，一起想要让当时的管事一大爷何大清出面，找街道办事处周书记给自己家里的孩子安排工作，最后惹得何大清直接辞去了九十五号四合院管事一大爷的职务，就连二大爷房大虎和三大爷李波涛也跟着一起辞职，这才有了自己和许富贵、岳向前当上管事大爷。 只不过此时此刻郝爱国多少有点后悔了，自己好好的小日子不过，干嘛动了心思去当这个管事大爷？倒霉透顶的是自从他们三人当上管事大爷后，正好遇上了上级降低粮食供应份额，为了帮助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住户解决粮食不够吃的问题，他们三人劳心劳力组织大伙儿结伴去黑市购买粮食，每次去黑市都是胆战心惊，唯恐被打击黑市的公安部门抓到，想到这里郝爱国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是何苦来哉？ 听到于江波的话，正在盘算着找哪位轧钢厂领导出面帮忙的许富贵突然眼睛一亮，他直接开口说道：“咱们真是糊涂呀，何大清不就是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食堂当主任？以他跟保卫处领导们的关系，只要他愿意出面帮忙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听到许富贵的话，周二牛老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急火火地催促道：“既然他何大清有这个能力，咱们都是老街旧邻，他说什么也得帮这个忙。”说完就要迈步走向房门。 于江波赶紧出声阻拦：“周家媳妇儿，你先坐下来，这事儿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第 772章 病急乱投医 4 周二牛老婆回头瞪着于江波，不满地说道：“老于头，怎么了？他何大清是保卫处食堂主任，肯定跟保卫处领导熟，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多大点儿事？” 许富贵抬手按在自己的额头，有些无语地看向周家媳妇儿，心里忍不住把这个蠢女人骂了一通，只不过嘴里还是说道：“于师傅说得没错，这事情还真得不太好办。” 看到周家媳妇儿还要张嘴说话，许富贵冲她摆摆手，语气有些不太好听：“周家媳妇儿，你以为这是上菜场买菜那么简单？光是按照你所说的情况，你们家周二牛这回不仅仅只是开除工作，十有八九还得判刑接受劳动改造，这种大事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就算是何大清同意帮忙找关系，你让他空着手找人帮忙？他何大清又不欠你们周家，凭什么让人家搭上人情给你们家办事？尤其是这种关系到你们家周二牛一辈子的大事。而且你不至于忘了吧？你们家跟何大清关系可不咋样，上次可是周二牛出头带着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五六个住户，堵着何大清让他去街道办事处给你们家孩子解决工作岗位，最后何大清宁愿辞去管事一大爷，也没有答应给你们这些人家帮忙，你觉得人家何大清能不记恨你们？” 周二牛老婆顿时如遭雷击，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起来，只不过嘴里还是小声嘟囔着：“他何大清既然跟街道办事处周书记关系好，凭什么不给我们家孩子解决工作？我们不记恨他就不错了。” 许富贵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脑子有病吧？现在一个工作岗位外面多少钱？你们红口白牙就逼着何大清去街道办事处要五六个工作岗位，别说他何大清只是一个食堂主任，就连红星轧钢厂的厂长也做不到。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那么你们家的事情我们也是爱莫能助，你自己想办法吧。” 周二牛的儿子周红军赶紧拽了一下自己的母亲，赔着笑脸说：“一大爷您别生气，我妈就一个家庭妇女，根本啥也不懂，您看看咱们该怎么办？我们家如今只有我爸一个人上班，如果他出事的话，以后我们家可就完了，求求您一定帮帮忙。” 于江波在一旁也是语气有些哀求地说道：“他一大爷，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周家媳妇儿一般见识，如果他们周家不想求人办事，我们家于康宁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你说说该怎么办？你放心，我虽然只是一个没啥见识的老工人，不过最起码也明白，想要求人办事，该送礼就得送礼、该花钱就得花钱。” 许富贵吐出了一口粗气，冷冷地看向周二牛老婆：“周家媳妇儿，你们家是什么意思？”他根本就没有搭理周红军这个街溜子，平时油嘴滑舌没有点正形，这种事情还是得听周二牛老婆的意思。 虽然在周二牛老婆的心目中，你何大清既然能够跟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领导说上话，凭什么就不能帮着自己家周二牛说说好话、把人直接捞出来？都在一个四合院里住了这么多年，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大清未免也太不给自己这个老街旧邻面子了，上一次找他给自己儿子安排工作，就被何大清毫不留情的当场拒绝，这次让他帮帮忙，也不过只是张张嘴的事，竟然还得给他送礼，周二牛老婆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愿意，只不过想到如今丈夫周二牛人还被抓在轧钢厂保卫处里，如果不赶紧想方设法把他弄出来的话，真要是按照之前郝爱国的话，恐怕周二牛这次还真得有可能被判刑接受劳动改造了，那样的话轧钢厂肯定要开除周二牛。 想到这里周二牛老婆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行吧，就按一大爷说得办吧。” 许富贵这个老油条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周二牛老婆的不情愿，只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打算出头了，也就不好再跟这个蠢女人计较，于是开口说道：“我先拿两瓶汾酒去趟何大清家探探口风，至于后面到底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等我回来再说吧。” 岳向前开口拦住了刚要走向橱柜拿酒的许富贵：“老许，刚才我看过了，何家没有人，何大清和柱子还没有回来呢。” 坐在八仙桌旁边的许富贵老婆刚才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之前于江波到来的时候，她打过招呼就带着儿子和女儿回到了里屋，如果不是因为周二牛老婆带着儿子登门，她也不会出来作陪。 此时许富贵老婆突然开口说道：“老许，傍晚我做饭的时候，看到柱子拎着一个食盒给后院老太太和小雨水送饭，听到这小子吆喝，说今晚他们爷俩都加班，不一定会回来，让小雨水跟着老太太睡觉。” 许富贵停下了脚步，看向坐在八仙桌旁的于江波和周二牛母子，有些无奈地说道：“何大清没有在家，我们也只能等他回来了，你们先回家吧。” 周二牛老婆不甘心地说道：“一大爷，既然何大清在单位加班，你要不就直接去保卫处食堂找他吧，我们家二牛现在可是被关在保卫处呢，你这位一大爷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许富贵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心情，才冷冷地说道：“周家媳妇儿，你不懂就别张嘴瞎咧咧，你以为何大清工作的地方谁都能够随便出入？那里可是保卫处训练基地，别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放映员，就连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未经允许也不准进入，那里可是国家重点项目基地，行了，你们回去留意一下何大清啥时候回来吧，看到何大清就告诉我一声。” 周红军赶紧拽着还要张嘴的母亲站起身，赔着笑脸说道：“一大爷，麻烦您多费心了。”然后娘俩儿一起走出了许家。 岳向前看了一眼坐在八仙桌旁没有动身的于江波，忍不住开口道：“老许，如果康宁涉及到的数量不太多的话，好好跟何大清商量一下，还有可能保得下来，至于周二牛，这次估计够呛。” 第 773章 病急乱投医 5 许富贵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当上这个管事大爷，我也懒得理会周家娘俩儿，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不成器的儿子，老婆又是又蠢又贪心，我都不知道该说点儿啥了，都啥时候了还在异想天开？算了，让周二牛自求多福吧，”说到这里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于江波，压低了声音说道：“老于，你也别光靠我们几个管事大爷，别忘了后院的老太太。” 于江波听后恍然大悟，赶紧站起身，冲着许富贵三人抱了抱拳：“多谢各位了，何大清那里麻烦老几位多多美言，咱等康宁这事儿过去了，再登门道谢，我这就去求求老太太。” 许富贵苦笑着摆了摆手：“老于，现在就别说那些见外的话了，对了，千万别让周二牛老婆知道求老太太的事，就那个口无遮拦的败家娘们儿，搞不好还得把老太太惹火了。” 于江波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赶紧点了点头，迈步走出了许家。 岳向前看了一眼郝爱国，笑着说道：“老许，我们也回家吃饭了，这个破管事大爷当的真闹心。” 等岳向前两人走后，许富贵坐在炉子跟前，拿起小铁掀加了几块煤块，坐在八仙桌旁的许富贵老婆已经低声说道：“富贵，你这是何苦来哉？净干些出力不赚好的事情，就周二牛老婆那种泼妇，即使是你帮忙把他家周二牛弄出来，恐怕最后也落不到好。” 许富贵伸手从八仙桌上拿过烟盒，点上一支香烟吸了一口，低声说道：“我既然当上这个管事一大爷，住户找上门了，总不能不管不顾吧？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再说了，我已经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至于说何大清是不是愿意帮忙，那就与我无关了，不过以我对他何大清的了解，十有八九不会搭理他们，到时候他们也只会恨何大清，另外按照郝爱国的说法，恐怕周二牛这次逃不过判刑接受劳动改造的结局，到时候轧钢厂肯定要收回周二牛家现在的住房，以后九十五号四合院里也就没有他们周家了。” 许富贵老婆白了丈夫一眼：“你呀一天到晚就是鬼心思多，好了咱们也吃饭吧，大茂和小玲我已经让他们自己吃了。” 四合院后院里刚才看热闹的住户们，先是看到周二牛老婆娘俩儿脸色阴沉地走出何家，过了不一会儿先是于江波出来后直接回了后院耳房，接着岳向前和郝爱国这两位管事大爷也一起走出了何家，大家知道没有啥热闹可看了，于是都搓着手走回各自的家里，准备给家里没有出来看热闹的家人好好描述一番。 于江波回到家里，没有理会一连焦急追问的老婆，站在房门玻璃前，看到后院里看热闹的住户们都已经离去，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几步走到后罩房正屋门口，于江波抬手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稍停片刻又是轻轻敲了两下。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现在于江波眼前的竟然是同住后院的姜寡妇。 姜寡妇看到神色复杂地站在房门口的于江波，微笑着开口询问：“于师傅，您这是有事吗？” 于江波略显尴尬地说道：“姜家弟妹，我有急事找老太太。” 姜寡妇微微侧身让开门口，等于江波走进屋门后，马上关上了房门，屋里生着炉子，这一开关房门，热气都会散出去，虽然外面挂着一层棉门帘，可是依旧挡不住那刺骨的寒意。 于江波走进屋门立刻就感到房间里十分暖和，八仙桌前的炉子已经烧得发红。 此时聋老太太坐在八仙桌旁，小雨水和姜寡妇家的小儿子正人手一个二合面馒头，一边好奇地看着走进屋门的于江波，一边小嘴里不停地咀嚼着。 于江波忍不住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饭菜，一盘散发着浓郁肉香的酱牛肉、一盘牛肉炖土豆和一大盆猪肉白菜炖豆腐，旁边的竹筐里是热气腾腾的二合面馒头，每人跟前的大瓷碗里是香喷喷的大米粥。 看到眼前的饭菜，于江波也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在如今粮食供应份额降低的时候，恐怕整个九十五号四合院里，再也没有人家的饭菜能够跟这里相比了。 不过想到自己的来意，于江波赶紧向正看着自己的聋老太太开口问好：“老太太，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过来打扰您老人家。” 聋老太太微笑着说道：“于师傅，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显然对于在自家吃饭的时候，于江波这么突兀地登门，聋老太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因此也就没有给对方让坐，再说了，现在八仙桌上摆着饭菜，她可不想耽误了两个孩子吃饭。 于江波赶紧向聋老太太说明了来意，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聋老太太听后不由皱了皱长长的白眉，缓声开口道：“于师傅，你也是在轧钢厂工作多年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解放前娄氏轧钢厂对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工人是怎么惩罚，护长队的手底下可是经常有被打残废了的工人；如今解放了，轧钢厂也成了国家的厂子，就连我这个足不出户的老太婆都知道，偷窃国家财产会受到惩处，你既然已经发现了孩子从轧钢厂偷东西，怎么就不能严厉制止？” 看到于江波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只是诺诺地说不出话来，聋老太太叹了口气：“看在老邻居的份上，等大清回来后，我会让他去轧钢厂保卫处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如果你家孩子情节较轻的话，就让他帮忙找找人说说好话，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孩子情节严重的话，你也别怪大清不帮忙，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做饭的厨子。” 于江波听后赶紧连连道谢，然后主动告辞离去。 姜寡妇关上房门后，坐到八仙桌旁，低声说道：“老太太，您老还真得打算请何主任帮忙找人？” 聋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于江波找上门了，不管怎么说也不好不管不顾，反正还是那句话，他家孩子如果情节严重的话，那就自求多福吧。” 第 774章 病急乱投医 6 晚上将近八点半了，何大清才骑着自行车回到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现在还不到晚上关四合院大门的时间，一般情况下为了安全起见，四合院大门都是在晚上九点半左右才关，如果有人回来晚了，那也只能是喊人给自己开门了，以前这个关门、开门的事情都是交给了前院管事三大爷阎埠贵负责，当然了阎老抠可不是义务劳动，每个月四合院里的住户都会凑给他两块来钱的辛苦费，也就是每家每月给他一毛钱。 如今随着阎埠贵被判刑接受劳动改造后，这九十五号四合院开、关大门的事情就交给了住在前院倒座房的老徐家负责。 何大清推抬起自行车过了门槛，然后推着车子走向了中院。 刚刚走过莲花门，何大清不由皱紧了眉头，他看到自己家的电灯竟然还亮着，要知道今晚儿子何雨柱留在轧钢厂保卫处训练基地食堂加班，傍晚的时候就让儿子给后院老太太送饭时说了，今晚让小雨水跟着老太太睡觉，自己爷俩还不知道得忙活到什么时候呢。 何大清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中院正屋前，轻轻停好自行车，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屋门。 掀开悬挂在屋门口的棉布帘，何大清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聋老太太正端坐在八仙桌旁，跟前的炉子散发出的热量，让整个屋里热气腾腾。 何大清不由吃惊地开口询问：“老太太，这么晚了您老怎么还没有睡觉？” 聋老太太看到何大清被寒风吹地发红的脸庞，微笑着说道：“大清还是先坐下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今天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何大清关好房门后，走到八仙桌旁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先是给老太太跟前的茶杯续上茶水，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声笑着说道：“老太太，我不是已经让柱子给您说了吗？今晚保卫处有事。打发柱子回来给您和小雨水送饭时，我也是刚刚接到书记办公室孙助理的通知，说今晚保卫处有特殊行动，让我们食堂准备所有工作人员的晚饭，还需要提前安排好今晚值班的厨师。直到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到食堂吃晚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对轧钢厂工人进行突击检查，今晚保卫处连夜加班审问那些被抓到的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因此才需要安排厨师值班，我原本打算自己今晚留在训练基地食堂值班，不过柱子非要跟着他师父熊副处长去开开眼界，看看保卫处的审讯过程，他也正好留在训练基地食堂值班了，我还是等保卫处所有的工作人员吃完晚饭才回来。” 聋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正在想着怎么开口。 何大清已经低声说道：“老太太，不会是有人被抓、家里人求到您老人家跟前了吧？您可千万别心软答应下来，这一次的事情相当严重，我听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吃饭的时候小声谈论了，秦明处长可是大发雷霆，竟然直接怼了红星轧钢厂的常长征书记和柳长河厂长。” 聋老太太不由吃惊地看向何大清，低声询问：“大清，听你的意思，这一次被抓到的工人都会受到惩处？” 何大清认真地点了点头：“今晚就连林书记都留在了训练基地办公室，我走的时候看到几位处长和副处长的吉普车都停在书记办公室门前，显然这些领导们是在连夜开会，想想就能知道，肯定就是关于今天傍晚被抓到的将近两百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我听说这次竟然还抓到了这么多的工人，当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去年在保卫处进行突击检查中，就抓到了一两百个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那次情节较轻的工人罚款写检查，较重的工人罚款降级，严重的工人直接交由公安局处置，被判刑接受劳动改造了。谁敢相信刚刚过了这么点儿时间，轧钢厂里竟然又有这么多的工人偷窃被抓？最后询问过几位保卫处的熟人后，才确定真得有接近两百个工人由于偷窃轧钢厂物资被抓，而且还在对这些被抓到的工人进行严格审问，交代出来的漏网之鱼和收赃者也都被抓了回来，听保卫处的熟人说了，林书记指示，对所有盗窃国家财产的违法犯罪工人严惩不贷。” 聋老太太吃惊地瞪大眼睛，喃喃自语：“看架势于江波家的红军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唉，年纪轻轻怎么就不学好呢？” 何大清掏出一盒牡丹香烟，点上一支后才开口道：“老太太，是于江波求到您老人家跟前了？” 聋老太太点了点头，把今天傍晚吃饭的时候，于江波登门请求帮忙的经过诉说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在于江波没到我那之前，姜家媳妇看到先是于江波去了许富贵家，不多一会儿前院周二牛老婆娘俩儿也进了许富贵家，紧接着岳向前和郝爱国这两个管事大爷也去了许家。我琢磨着于江波十有八九是经过有心人的指点，才找到了我，想要我让你出面保下于家小子，而且我觉得出这个主意的家伙，就应该是许富贵，我一直都觉得许富贵心术不正。好了，既然林书记下达了严惩不贷的指示，你就别自讨没趣了，不能因为那些不相关的家伙，影响到你在林书记那里的印象，明天你记得提醒一下柱子，让他也别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何大清抽了一口烟，苦笑着说道：“老太太，就算是您不说，我也不可能去为了这种事情求到林书记那里，其实去年保卫处抓到的工人，人家林书记就已经手下留情了，而且红星轧钢厂的几位主要领导也在林书记跟前保证过，今后一定杜绝类似的现象，可是今天竟然又抓到这么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林书记肯定不会再姑息纵容了。” 第 775章 拆穿算计 聋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过了清末、民国、小日子占领，又在解放后生活了快十年了，此时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许富贵的如意算盘？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今儿个竟然被一只小家雀儿啄了眼。 之前聋老太太虽然听到姜寡妇说起，于江波等人先后去了许富贵家，当时她还真得没有想太多，毕竟在易中海、刘海忠、阎埠贵三人担任九十五号四合院管事大爷以来，一直都是要求“四合院里的事情、四合院解决”，时间长了以后，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住户们也都慢慢地习惯了，但凡是有事都会找管事大爷。 就连聋老太太在潜意识里，也没有觉得于江波等人去找许富贵这个管事一大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当听到何大清说明这次红星轧钢厂保卫处主要领导的态度，尤其是那位林书记做出了“严惩不贷”的指示后，聋老太太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这是被人当了枪使，许富贵这个卑鄙小人指使于江波来找自己出面，最后不管何大清能否帮上于康宁，反正好人让他许富贵当了，而何大清就算是出力也是不赚好。 聋老太太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重重顿了顿手里的拐杖，低声骂道：“许富贵这个坏种，还真得是胆大包天了，竟然连我老婆子都算计上了，大清，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完，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许富贵这个狗东西。” 何大清弹了弹烟灰，冷笑着说道：“许富贵这是打算一石二鸟呢，如果我不答应帮忙的话，绝对会引起于家和周家的怨恨，觉得我不近人情，都是一个四合院里的邻居，有了事情都不伸手帮忙，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住的这些人，这几年受到易中海等人的影响，都会动不动把互帮互助团结邻里挂在嘴边，可是以前易中海真正帮助的除了他徒弟贾东旭家，其他的还有谁？如果我答应了帮忙、最后却是没有能够把被抓起来的邻居保出来，那样的话就会让我在四合院这些住户心目中的地位遭受巨大打击，哪怕最后就算是我把周二牛和于康宁两人弄出来了，估计他们两家也得记着许富贵的一份人情。这个许富贵还是没有啥长进，整天就会躲在后面耍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聋老太太皱着长长的白眉说道：“大清，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得不好办呀，要不你干脆现在就回单位，等保卫处把那些被抓到的工人全部处理了再回来吧。” 何大清微微摇了摇头：“老太太，估计已经有人留意到我回来了，现在再回保卫处训练基地，岂不是让他们小瞧了我何大清？您放心吧，就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那些土鸡瓦狗，我还真得没有放在眼里，至于许富贵这个狗东西，竟然敢在背后算计我，他如今正带着儿子许大茂在宣传科跟着学放电影，估计这个狗东西是打算把轧钢厂的放映员工作让儿子接班，自己另外找个单位，哼，他还以为现在是娄半城当轧钢厂老板的时候？如今在红星轧钢厂真正的一把手可不是那个常书记，相信宣传科的几位领导多少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聋老太太听后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个许大茂跟他爹一个样，都是骨子里的坏种，行了，既然你已经心里有数，那我也就回去了，你忙活一天也早点休息吧。” 何大清扶着聋老太太送回后院，看了一眼正躺在老太太床上呼呼大睡的小雨水，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后罩房，看了一眼已经熄灯的许家，迈步走向了中院。 说起来何大清跟许富贵之间早年间就多少有点不太对付，本来许富贵是娄氏轧钢厂的放映员，而何大清则是轧钢厂老板娄振华亲自请来做小灶的厨子，两人之间风马牛不相及，根本就不存在竞争关系，再加上又都是同住在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住户，就算不能相互扶持，也不应该发生啥大矛盾。 只不过许富贵自恃曾经给娄半城开过小汽车，勉强算是老板的亲信，老婆又是在娄府当佣人，虽然后来自己到娄氏轧钢厂当了放映员，不过还是经常能够有机会给轧钢厂大小领导和一些大人物放电影，打心底就瞧不上整天在厨房里做菜伺候人的厨子，可是偏偏这个自己根本就瞧不起的臭厨子，竟然还住着九十五号四合院里最好的正屋，而且三间正屋和一间耳房都是何大清早年就买下来的私房。 虽然许富贵在后院的两间厢房也是私房，而且还是当初离开娄半城时，老板赠送所得，可是每天看到何大清这个臭厨子在中院正屋出入，许富贵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何大清这个人的性格多少有点混不吝，仗着一身厨艺也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他打心底瞧不起许富贵在老板和客人跟前卑躬屈膝的模样，自己身为一个手艺人，也有着自己的一份矜持，实在是看不惯许富贵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油滑架势。 因此即使两人同住在一座四合院里，平时也很少打交道，最多碰上了打个招呼，何大清即使是想要找人喝酒，也是宁愿叫上住在中院东厢房的易中海，也不愿意搭理许富贵。 如今随着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训练基地食堂接触到了那么多的大小领导干部，何大清的眼界也有了极大的提升，因此更是没有把许富贵这个奸滑小人放在心上了，可是没有想到今天这个狗东西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甚至还把聋老太太给牵扯了进来，何大清忍不住暗自冷笑不已，看来许富贵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多少长进，依旧还是那种躲在背后耍小聪明的卑鄙小人。 回到家里给炉子添上几块煤块，封好炉子后，何大清简单洗漱就躺在了床上。 第776 章 清晨闹剧 清晨还在睡梦中的何大清，被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惊醒，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谁这么不着四六大清早报丧？你家谁死了？” 按照老四九城的规矩，一般情况下到别人家敲门，都是先敲一下门环，意思是提醒主人，有人来了，然后才是接连敲击两下；如果一上来就是当当连续敲击，那是报丧。 刚才外面敲门的人这么一连串的敲击，也怪不得何大清会直接发火。 穿好衣服走到门口，何大清阴沉着脸打开了房门，看到同样脸色不好看的周二牛老婆娘俩正站在眼前。 不等对方开口，何大清就直接斥责道：“你们娘俩儿懂不懂规矩？有你们这么敲门的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何大清什么地方得罪你们周家了？让你们娘俩儿一大早堵着家门报丧？” 九十五号四合院里只有在中院有自来水管，每天早晨需要早早上班的住户，都会聚在这里洗脸刷牙，刚才何大清的一声怒吼，原本不少在中院水池旁洗漱的住户都已经停下了各自的动作，正好奇地聚拢了过来，现在时间还早，正好看看热闹。 此时这些准备看热闹的住户，听到何大清的话，也都是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刚才他们也听到了周家娘俩儿敲门的声音，确实不讲究，如果主人不在意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可是显然何大清今天并不打算漠视。 周二牛老婆阴沉着脸说道：“何大清，我们有急事找你。” 何大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对奇葩母子的目的，因此干脆利落地拒绝道：“周家媳妇儿，从你们家周二牛带人逼着我给你们家找街道办事处安排工作那回事后，咱们之间就没有任何话可说了，有事你也别开口，我何大清不是贱骨头，你们周家我也高攀不起，咱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话可说，二位从哪来的回哪去。” 周二牛老婆瞪着眼珠子大声质问道：“何大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四合院一直都是互帮互助团结邻里，你现在可是当干部的人了，我们这些老街旧邻找你帮个小忙，你却是这种态度，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穷老百姓？” 何大清冷笑着说道：“别拿着易中海那一套来说事，我刚才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你们周家就是恶邻，我可高攀不起，咱们之间老死不相往来最好，我也在这九十五号四合院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求人帮忙是这种态度，二位请回吧，不管你们周家是什么事，我能帮也不帮。” 周红军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赶紧拦下了还要开口的母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何大爷，我们真的是有事求您帮忙，我妈态度不好，我在这儿向您道歉，我们家真得是十分重要的事想求您帮帮忙。” 何大清冷笑着说道：“红军，你们娘俩儿的来意我也能够猜到一二，不就是周二牛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保卫处抓了吗？今儿个我也给你说句实话，这事儿你求谁都没有用，保卫处秦处长昨天傍晚可是连轧钢厂常书记和柳厂长都直接驳了面子，上面大领导直接指示了，对于红星轧钢厂屡教不改的违法犯罪工人严惩不贷，你们娘俩儿还是回家耐心等待消息吧。” 旁边看热闹的住户们都吃惊地议论起来，昨天傍晚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突击检查的事情，早已经随着下班回来的工人在四合院里传遍了，而且也都知道前院的周二牛和后院的于康宁都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抓进了保卫处，此时听到何大清的话，已经有人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注视着周二牛老婆娘俩了，头脑灵活的住户已经能够想到接下来周家的结局。 此时岳向前走了过来，赔着笑脸说道：“何主任，周二牛和于康宁毕竟都是咱们一个四合院里的邻居，你在保卫处食堂工作，肯定跟那些保卫处的领导能够说得上话，还是麻烦你能够替他俩美言几句。” 说实话岳向前如果不是当着四合院管事大爷，他绝对不会张这个嘴，刚才他也看到了周二牛老婆娘俩儿的举动，心里不由暗自骂娘，你们娘俩儿是不是脑子有病？既然是想求人家何大清帮忙，哪里有这样大清早砸门的道理？更何况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跟何大清的紧张关系？ 何大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岳，我何大清虽然不是啥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可是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骗人，你们今天到轧钢厂上班，随便打听一下就能够知道，昨天傍晚保卫处秦处长真得在大门口当众直接把常书记和柳厂长、以及其他几位厂领导都驳了面子，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不是有大领导的指示，秦处长何至于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轧钢厂所有的厂领导？” 岳向前听后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得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周二牛和于康宁这回恐怕在劫难逃了，他可不会怀疑何大清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毕竟如果保卫处秦处长真得是在大门口直接驳了所有轧钢厂领导的面子，那么今天上午一上班，这件事情就会很快传遍全厂。 想到这里岳向前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家门。 刚才岳向前向何大清开口求情，周二牛老婆娘俩儿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喜色，在他们的心目中，何大清怎么也得给管事大爷一点儿面子，可是现在看到岳向前竟然直接离开，周二牛老婆立刻大声叫道：“二大爷，你可是四合院管事大爷，你怎么能不管我们家二牛的事？” 岳向前差点脚下一个趔趄绊倒，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娘俩儿是不是脑子有病？连红星轧钢厂常书记和柳厂长都被保卫处秦处长驳了面子，我这个九十五号四合院管事大爷算个屁！别忘了老子在轧钢厂也只是一个普通工人！”说完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第 777章 清晨闹剧 1 看着岳向前家已经紧闭的房门，周二牛老婆稍微发了一会儿愣，随即转头看向何大清大声叫道：“何大清，我们都知道你跟九十八号四合院的大领导认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家二牛进监狱吧？你去求求那位大领导给我们家二牛讲讲情，你放心我们也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给你一百块钱辛苦费。” 何大清和周围的看热闹的住户们都被周二牛老婆的话惊呆了，半晌后何大清才苦笑着说道：“都说娶妻不贤毁三代，我算是明白了，周二牛就是毁在你这个败家娘们儿手上了，但凡你懂点四六，也不至于看到周二牛偷窃轧钢厂物资不管不顾，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何大清还有点自知之明，我就是一个手艺不错的厨子，还没有自大到敢跟人家大领导说这种明显是违法乱纪。” 旁边的住户们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对着周二牛老婆娘俩儿指指点点，真没想到这个娘们儿平时蛮横不讲理，跟人吵架几乎很少吃亏，以前也只有中院的贾张氏能够压她一头，毕竟人家贾张氏身后可是有着管事一大爷易中海撑腰，就算是跟贾张氏吵赢了，可从不甘心吃亏的贾张氏，最后肯定会搬出易中海来给自己讨“公道”。 今天听到周二牛老婆的话语，大伙儿简直都差点惊掉了下巴，听她说话的口气，一副颐指气使的架势，哪里像是在求人帮忙办事？反而仿佛就是在命令何大清一般，而且大伙儿都怀疑这个泼妇的脑子有病，就算是想给何大清送礼、求人家帮忙，不都应该是私底下偷偷背着人吗？这个泼妇竟然当着四合院里这么多人，就堂而皇之地大声说了出来，即使人家何大清能够帮忙，如今也不会答应了，否则传出去不就成了他何大清贪图那周家的一百块钱才出手帮忙了吗？何大清如今可是红星轧钢厂保卫处训练基地食堂主任，据说光是基本工资每月就七八十块钱，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福利和补助，哪有可能会为了这区区一百块钱去做落人口实的蠢事。 此时周二牛老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怒目圆睁，指着何大清尖声叫道：“何大清，你别觉得当个破主任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都是一个四合院里的邻居，我们家二牛出事，你不应该主动帮忙吗？更何况我们家还愿意出一百块钱，你别不知好歹，老娘也不是吃素的，逼急了就去你们单位告你去，让你这个破主任都当不成。” 何大清不屑地冷笑道：“你也就是占了是女人的便宜，老子一般不打女人，否则今天非敲掉你的一嘴牙，既然你有能耐，那就快去保卫处训练基地告我吧，也省得人家上门抓你们娘俩了，别告诉我，说你们娘俩儿对于周二牛长期偷窃轧钢厂物资的事情不知道，一旦周二牛在保卫处交代出来你们娘俩儿，等着你们娘俩儿的就是作为包庇罪犯以及同案犯一起进监狱。” 听到何大清的话，不光是周二牛老婆娘俩儿脸色剧变，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住户们也都忍不住大声议论起来。 此时人群里的李波涛大声说道：“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不少人根本就不懂法律，按照现在的法律法规规定，对于包庇、袒护犯罪分子和帮助犯罪分子销赃、转移隐藏赃物赃款的人，都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就连知情不报的人都会受到惩处。” 说到这里，李波涛看了一眼早就躲在后院通往中院的垂花门后的许富贵，知道这个老小子就是故意不露面，想要看周二牛老婆这个泼妇纠缠何大清，于是故意大声叫道：“许富贵你是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管事一大爷，又是红星轧钢厂宣传科的放映员，你应该懂法律法规吧？毕竟你们放映员需要经常下乡给广大农村群众宣传法律法规，来，来，来，麻烦你给咱们四合院住户们说说这关于包庇袒护犯罪分子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 其实就在周二牛老婆娘俩儿连续敲击何家房门的时候，许富贵就已经走到了垂花门后，他昨晚躲在自家门后，已经看到了何大清扶着聋老太太回家，知道聋老太太肯定已经跟何大清谈了于康宁的事，原本打算自己今天一大早去何大清家，跟他提提周二牛的事，不管何大清是否帮忙，反正自己也跟他说过了，到时候就算周二牛老婆再找自己，也能够直接推到何大清的身上。 可惜当许富贵刚刚走到垂花门后，就听到中院已经传来何大清跟周二牛老婆的争吵声，他立刻就停下来了脚步，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出去，就得处理周二牛老婆故意闹事了，毕竟他还是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管事一大爷，今早这事儿怎么说都是周家不占理。 只不过许富贵还是想要看看何大清出丑，毕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能对周二牛老婆动手，相信以周二牛老婆无理赖三分的嘴脸，够何大清吃一壶了。 可惜出乎许富贵的意料，何大清如今竟然说话有理有据，直接把周二牛老婆这个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有名泼妇堵得无言以对，也只能靠着撒泼、耍无赖了。 现在没有想到竟然被李波涛直接点名道姓，许富贵也不好继续躲在垂花门后当死狗，毕竟随着李波涛的视线，已经有几个看热闹的住户看到了自己。 许富贵只好阴沉着脸走过了垂花门，冲着周二牛老婆呵斥道：“周家媳妇儿，一大清早你在人家何大清家门口闹什么？想要求人帮忙，有你这么做的吗？我看你就是恨不得周二牛不被判刑。” 然后许富贵看向何大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何主任，都说法理不外乎人情，毕竟周二牛和于康宁都是咱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住户，您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跟保卫处领导们说几句好话？” 第778 章 清晨闹剧 2 何大清眼神冷冽地注视着满脸堆笑的许富贵，知道这个笑面虎直到现在还在故意给自己挖坑，这个家伙闭口不回答刚才李波涛提出的问题，反而还是借着老街旧邻的理由，想逼着自己答应下来给周二牛和于康宁帮忙，就算是自己不答应，那两家也只是会记恨自己不讲情面，反而还会想着他许富贵的好。 何大清又怎么可能让许富贵如意？于是冷笑着说道：“许富贵，现在是你担任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管事一大爷，你有义务给四合院住户们普及一下法律法规，不要说什么法理不外乎人情，现在据我所知已经有接近两百名红星轧钢厂工人，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抓，而且那些销赃分子也在抓捕中，等这些违法犯罪分子落网后，就会很快对那些知情不报、包庇袒护犯罪分子的人进行排查、抓捕。在这里也不怕告诉大家一声，上一次突击检查中抓获的那些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是因为有红星轧钢厂几位主要领导出面做保，才仅仅只是开除、判刑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情节严重工人，否则的话像周二牛这种被罚款、降级的工人，上一次就得开除、进监狱接受劳动改造，当时轧钢厂常书记和柳厂长可是保证了，今后红星轧钢厂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现象，并且还要在厂里进行思想教育工作，但是经过昨天傍晚保卫处的突击检查，实际情况却是让所有轧钢厂领导无言以对。这一次保卫处进行突击检查，可是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不要说那些被当场人赃并获的家伙，就连轧钢厂的领导们也得跟着吃瓜落，当然了你们宣传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毕竟是你们宣传科负责对全厂干部职工进行思想教育宣传工作，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说什么法理不外乎人情的话，估计等着你今天上班后就再也没有心情替这些违法犯罪工人考虑了。” 许富贵听后脸色不由一阵剧变，他作为轧钢厂宣传科的放映员，当然知道上一次突击检查后，轧钢厂领导们三令五申，要求宣传科做好对厂里干部职工的思想教育工作，他也跟着忙活了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是播放思想教育宣传片，只不过他们宣传科也只是忙活了一个多礼拜就偃旗息鼓、停了下来，之后更是再也没有提及相关事情，用他们宣传科姚科长的话，就是这阵风已经刮过去了。 如果上面追究红星轧钢厂主要领导的责任的话，那么宣传科上上下下谁也没有好果子吃，搞不好就得有人当替罪羊，尤其是几位科长和副科长，肯定是首当其冲，甚至整个宣传科的人都得受处分。 要知道许富贵最近一直在活动关系，想给儿子许大茂办理转正手续，只不过如今宣传科只有一个放映员工作名额，想要让儿子转正，那也只能是许富贵自己离开红星轧钢厂宣传科，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儿子接自己放映员的班，不过许富贵也给自己找好了退路，那就是去电影院继续当放映员，如今不少单位都缺少放映员，以自己的技术，想要重新找一个放映员工作，倒也不难，在许富贵私下里给姚科长塞了一根小黄鱼后，姚科长总算点头答应了下来，同意只要等许大茂能够考级成功，获得正式放映员资格，就允许他们爷俩接班，当然了其他两位副科长那里，许富贵也早已经打点过了。 只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许富贵自己的工作档案必须经受得住审查，毕竟宣传部门对于政审更加严格，虽然自己在红星轧钢厂工作的这段时间不怕查，可是许富贵自己心里很清楚，当初跟在娄半城身边的那段历史，一旦有人追查的话，多少会有麻烦。 如果这次因为这些在突击检查中抓获的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红星轧钢厂宣传科上上下下都受到处分的话，许富贵可以想象，自己再想如同计划中的那样顺利入职电影院，绝对不会太容易，没有任何宣传部门会接受一个受过处分的放映员，哪怕是放映技术再好也不行，毕竟宣传部门对于政审更加严格。 此时此刻许富贵都忍不住暗自咬牙切齿，正是像周二牛这种屡教不改的家伙，才让自己的一番谋划面临化为泡影的可能，他不能如愿入职电影院的话，儿子许大茂也只能一直当个没有编制的学徒工，如果说之前许富贵还想着利用周二牛和于康宁的事情，来给何大清故意添堵的话，那么现在他都恨不得拿刀剁了这两个狗东西。 在没有涉及自身切实利益之前，许富贵或许还打算利用周二牛和于康宁的事情，来给死对头何大清添添堵，只不过现在按照何大清的说法，搞不好就得牵连到他自己，简直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现在许富贵已经丝毫没有了搭理周二牛老婆娘俩儿的兴趣，他如今最关心的还是会不会因为这些被抓到的工人，让轧钢厂领导们拿着宣传科出气，不行，自己得马上把这件事情通知姚科长，或许他能够有啥应对的办法。 想到这里许富贵瞪了一眼正怒目圆睁的周二牛老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周家媳妇儿，你们家周二牛是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才被保卫处抓了起来，这种时候你们家属还不想着积极退赃、争取宽大处理，偏偏跑到中院闹事，刚才何主任已经说过了，等到保卫处抓完那些销赃分子后，就会对知情不报和包庇袒护犯罪分子的人进行排查和抓捕，你们娘俩儿自己好好想想吧，自己是不是也会出现在被抓捕的人员当中。”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周二牛老婆和儿子周红军，听到许富贵的话后，不由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娘俩儿竟然一言不发地迈步走向了前院。 看到这一幕的住户们，哪里还想象不到，这娘俩儿肯定早就知道周二牛偷窃轧钢厂物资的事情。 第779 章 食堂上班 看着周二牛老婆娘俩儿有些仓皇地背影，许富贵硬着头皮说道：“好了，今天早上时间紧张，大伙儿还要吃饭上班，等看看最近哪天晚上咱们再召开个四合院大会，好好学习一下法律法规，大家也都回家吃饭、上班吧。” 听到许富贵的话，众人也都意识到了时间紧张，于是众人三三两两地一边低声议论、一边各自走向自己的家门。 许富贵有些尴尬地冲正冷冷注视着自己的何大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快步走向了后院，他倒也不是急着回家吃饭，而是跟老婆说了一声后，马上推着自行车向外走去，他得马上去宣传科姚科长的家，把刚刚从何大清那里获得的消息通知对方。 何大清简单洗漱后，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早饭来，他倒也没有做啥特别的食物，只是熬了一锅大米粥、热了几个二合面馒头，再切了一盘自己腌制的小咸菜，然后端着锅向后院走去，即使是这样看上去稀疏平常的早饭，在如今这个时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一般的人家早上也只是熬一锅棒子面粥、做几个窝窝头，切上一盘咸菜丝，尤其是现在城镇居民粮食供应份额降低后，一些口粮不够吃的人家，也只能是先紧着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吃饱，其他的老人孩子也只能是喝点棒子面粥勉强充饥，在如今这个时候，如果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再因为吃不饱饭而倒下，那么这个家也就更加困难了。 刚才何大清在厨房里就透过窗户看到了急急忙忙推着自行车离开的许富贵，他多少也能够猜测到这个家伙的去向，十有八九是去向宣传科领导报告从自己这里听到的消息，可惜许富贵不知道的是，何大清并没有透露，昨晚他去给林书记送饭的时候，正好听到书记在打电话，而且还是使用的那部红色保密电话，本来当时何大清还想要退出办公室，只不过林书记只是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把手里端着的饭菜直接放在茶几上。 就在这一会儿工夫，何大清听到林书记对着话筒说出了红星轧钢厂主要领导脱离群众、疏于管理，宣传科应付差事，根本就没有脚踏实地做好思想教育工作，请gongyebu引起重视的话。 两人结束通话时，何大清吃惊地听到林书记称呼对方为王部长，如果说之前何大清并没有关注过gongyebu这些上级部门，可是自从担任保卫处训练基地食堂主任后，他也就开始留意起来，据他了解到的消息，gongyebu只有一位王部长，而且就是部里的一把手。 既然林书记已经直接向gongyebu一把手反映了红星轧钢厂存在的问题，那么不管是轧钢厂的几位主要领导还是被特别点名的宣传科，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何大清在来给林书记送饭前，曾经去过食堂小包间，保卫处秦处长和其他几位副处长都在那里吃饭，从他们的交谈中，何大清隐隐听到了上级近期会安排红星轧钢厂加工机密零件，以何大清的头脑，又怎么可能想象不到，这次保卫处之所以进行突击检查，就是为了给今后红星轧钢厂加工机密零件清扫隐患，在这种特殊时刻，那些被抓到的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结果可想而知。 陪着小雨水和聋老太太吃完早饭，何大清也顾不上收拾饭桌，只能交给已经放寒假的小雨水负责，就匆匆出门上班去了。 本来正常情况下如果头一天晚上加班了，何大清第二天完全可以稍微晚一点儿再去上班，只不过想到今天保卫处训练基地肯定会比较忙碌，所以他还是按照正常时间来到了单位。 当何大清推着自行车走进保卫处训练基地大门时，明显感觉到了今天这里的气氛相当凝重，原本每天经过值班的保卫员身边时，都会笑呵呵地相互打声招呼，可是今天何大清却是看到不仅大门口增加了值班的人员，由原本每天的四名保卫员增加到了八人，而且这些保卫员的表情都是十分严肃。 何大清也只是冲执勤的保卫员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推着自行车进入保卫处训练基地，直接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就在刚才何大清已经留意到了，训练基地书记办公室前的空地上，此时除了停着书记和警卫人员乘坐的几辆威利斯吉普车，竟然还有两辆黑色的小轿车和四辆陌生的吉普车。 刚刚走进食堂后厨，就听到儿子何雨柱的大嗓门，此时他正在绘声绘色地给两个厨师和几个帮厨讲着昨晚看到的审讯过程。 何大清干咳了一声，然后才开口说道：“刚才相信你们大伙儿也都看到了，书记办公室前停着好几辆车，估计今天咱们这里肯定会比较忙，柱子你现在和小曲一起去请示一下孙助理，问问中午有没有其他安排，另外把今天中午需要的猪肉和牛肉领回来；咱们其他人一起削土豆、洗白菜，等忙活完了你们再扯闲篇。”说完自己走到灶台前，拿起一把菜刀走到土豆堆旁，径自开始干了起来。” 除了何雨柱和帮厨小曲，其他的人也都赶紧抄起家伙事儿，忙活起来。 不多一会儿何雨柱和帮厨小曲就拉着一辆板车回到了食堂后厨，几个帮厨赶紧起身走过去，帮忙把板车上堆放的冷冻猪肉和牛肉分别卸到专门用来化冻的水池里。 何雨柱走到父亲身旁，低声说道：“爹，孙助理让您额外准备三桌工作餐，不过得等他的通知再做，现在孙助理也不能确定领导们今天中午会不会留下来吃饭，他的意思是让您提前做好准备，就按四菜一汤的标准预备。” 何大清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柱子，今天来了不少大领导，你说话注意一点儿，另外如果咱们四合院里周二牛和于康宁家里找你帮忙，千万别答应他们，这两个家伙昨天傍晚也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保卫处抓起来了。” 何雨柱经过师父熊青山这么长时间的教导，早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一根筋的莽撞性子，听到父亲的话，当然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应了一声就开始和其他人一起忙活起来。 第 780章 联合会议 1 上午九点整，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里，红星轧钢厂书记常长征、厂长柳长河、副厂长李怀德、副厂长薛永恒、工会主席薛英武神色有些紧张地坐在会议桌旁；对面则是坐着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和保卫处秦明处长、熊青山副处长、张尚武副处长、关大江副处长和王胜利副处长。 会议桌的正中并排坐着gongyebu王部长和zhengwuyuan特别顾问林宇，孙勇助理则是和另外两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坐着旁边的办公桌前负责会议记录。 虽然此时会议室里坐了这么多人，可是却没有一人发出声音，甚至都能够清晰地听到炉子里火焰熊熊燃烧的动静。 林宇先是低声跟王部长耳语了两句，然后才大声说道：“在会议正式开始前，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说着冲坐在秦明上首的中年男子伸手一指：“这位是相关部门的翟永辉厅长，原本相关部门的阎副部长也要亲自过来，只不过他临时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置，特意请翟厅长代表相关部门出席此次会议。” 翟永辉厅长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向在场众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在自己跟前的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林宇继续说道：“昨天上午阎副部长亲自莅临保卫处训练基地，带来了一项重要任务，国家重点项目有一批机密零件需要赶工，经过上级部门的慎重考虑，除了最复杂的核心零件交由军工厂进行加工，其他的一部分机密零件，将从京城附近几家具有加工能力的工厂中，挑选四到五家负责加工。” 说到这里林宇看向红星轧钢厂的几位厂领导，语气严肃地说道：“十分荣幸的是红星轧钢厂被上级部门挑选进入了其中，为了避免发生泄密，应相关部门的要求，我们保卫处于昨天傍晚下班前进行了突击检查，以求做到防患于未然，可惜突击检查的结果却是让人大跌眼镜，秦处长，下面由你来给在座各位通报一下突击检查情况吧。” 秦明站起身郑重地答应一声，然后大声说道：“各位领导，昨天傍晚我们保卫处奉命对下班的红星轧钢厂工人进行了突击检查，当场抓获一百七十九名夹带各种报废零件和钢材、铜块的工人。我们保卫处当即组织人员连夜进行了审问，并根据这些工人的交代，立刻分别派人对专门收购赃物的三个供销社废品收购站进行了搜查，并对被抓工人检举揭发出来的其他漏网之鱼连夜进行了抓捕。直至今天凌晨三点钟，我们保卫处再次抓捕到了六十五名涉嫌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并经过连夜审问，所有被抓工人都已经将其违法犯罪行为交代清楚，根据这些工人的交代，初步统计涉案金额超过三万多元，其中情节最严重者，仅仅一人就从轧钢厂盗窃报废零件、铜块、钢材累计获得赃款一千五百多元；这些工人大都采取将报废零件夹藏在身上、以蚂蚁搬家的方式混出工厂，有人把东西塞在特制的腰带里，也有人把东西藏在背包和饭盒里；经过审问，这些工人中相当一部分都是上一次被罚款降级的人，这些人对于轧钢厂对其偷窃物资被处理，并没有接受经验教训，反而是变本加厉、继续大肆偷窃。在这里我身为保卫处负责日常工作的处长，对没有能够及时发现并查获这些偷窃轧钢厂物资的违法犯罪工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愿意接受组织的处分。” 说到这里秦明眼神冷冽地看向坐在会议桌对面的几位红星轧钢厂主要领导，语气讥讽地说道：“在经过去年秋天的那次大规模突击检查后，我们保卫处也曾经陆续抓到过二十五名夹带各种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可是每次刚刚抓到人，立刻就会有各自的车间主任、生产处处长、副处长出面给这些被抓工人讲情、甚至做保，甚至还有两次是轧钢厂常书记和柳厂长亲自给我打电话，要求放人，理由基本上都是不能影响到工厂的生产，并且还保证会对这些工人进行严格的批评教育，确保今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我为了不影响轧钢厂的日常生产，未经请示林书记就擅自做主，将这些被抓到的工人交由轧钢厂带回处理。可是让我吃惊的是，在昨晚的突击检查中，这些曾经被抓到的工人，也基本上全部再次被人赃并获；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不少被抓工人交代，他们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在车间里使用机器将大块的报废钢材、铜块进行切割时，各自的班组长、车间主任看到后竟然熟视无睹，根本就没有人予以制止。在这里我不禁要怀疑，轧钢厂去年秋天进行的为期一个多星期的思想教育工作，到底宣传了些什么。” 此时会议桌对面的常长征和柳长河如坐针毡，两人的脸色也都是阴沉似水，从秦明嘴里冒出来的一个个数字，让他俩忍不住心惊不已，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的领导下，红星轧钢厂内部竟然有这么多工人大肆偷窃轧钢厂物资，而且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当着gongyebu王部长的面讲了出来。 其实昨晚看到保卫处进行突击检查后，常长征就已经跟柳长河进行了私下沟通，两人的意思基本一致，还是想要内部解决，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传扬出去影响未免也太恶劣了。 可是出乎两人的预料，今天上午刚刚上班，就接到保卫处的电话，要求轧钢厂所有厂领导九点前到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开会。 第 781章 联合会议 2 常长征和柳长河都在等待着保卫处那边的消息，光是他们昨天傍晚站在办公室窗口，就亲眼看到了上百名轧钢厂工人因为偷窃物资被当场抓获，他们又怎么可能熟视无睹？也都意识到了这一次相信保卫处那边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仅仅只是罚款加写检查就能够应付过去了。 在给各自背后的靠山打过电话后，肯定是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毕竟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就是在常长征和柳长河的管理下，红星轧钢厂竟然屡次出现大规模的工人偷窃物资的问题，但凡处理不好，他们两个主要领导最起码也得背上一个工作不力的帽子，一旦让上级领导对他们两个人的工作能力产生了疑问，那么可想而知今后的前途绝对不容乐观。 尤其是常长征更是心急如焚，要知道他现在还只是享受正厅局级待遇，实际行政级别依旧还是副厅局级，最近这段时间他就是一直在为了这件事情四处活动，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老领导已经点头答应了会在合适的机会为他说话，其他几位领导也大都默认了此事，毕竟红星轧钢厂经过上一次的扩张，如今已经是拥有干部职工八千多人的大厂，在gongyebu直属企业中，也算是规模相当大的重工企业了，因此由原本的副厅局级企业提升到正厅局级，虽然多少仍旧有些欠缺，只不过稍微运作一番的话，倒也并不是显然太突兀，更何况不仅仅只是常长征自己在四处活动此事，就连柳长河也是在发动自己背后的支持者，想要尽早促成红星轧钢厂的升级，那样的话身为厂长的柳长河，也将顺理成章晋升为正厅局级。 也幸亏有着李怀德从津门渔业公司源源不断采购到的各种海鲜，在这个已经开始进入灾荒年景的时候，这些海鲜更加显得格外珍贵起来，常长征和柳长河可是没少借机拿着采购回来的高档海鲜处理关系，就连一些普通海鱼也送出去不少，因此也就造成了原本每周两次给工人供应海鱼改善伙食，如今变成了每周一次。 红星轧钢厂的领导们对于拿着采购回来的海鲜处理关系，并没有丝毫反对意见，毕竟一旦轧钢厂能够提升到正厅局级，他们这些领导们也都是受益者，甚至就连李怀德也没有敢公开表示反对，也只是在找林宇喝酒时，忍不住抱怨了几句，毕竟他也不敢公然去跟几乎所有的轧钢厂领导们唱反调，否则的话他将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并被所有的厂领导所孤立。 对于李怀德的牢骚话，林宇也只能是出言安慰，毕竟红星轧钢厂领导们动用那些海鲜，也只是他们自己厂子里内部的事情，而且常长征和柳长河并不是把那些海鲜据为己有，不管是送给上级部门、还是其他兄弟单位，这都是公对公的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插手。 其实对于红星轧钢厂内部长期以来部分工人一直都在偷窃报废零件和钢材、铜下脚料的事情，周洪早就给主人做了汇报，尤其是一些车间主任和班组长根本视若罔闻，即使是发现有工人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偷偷启动机器切割钢材和铜块，以方便随身夹带出轧钢厂，这些车间领导竟然也是装作若无其事，根本就没有上前制止，甚至在自己车间的工人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大门口执勤的保卫员抓到后，这些车间领导还会第一时间赶到保卫处，为这些被抓到的工人求情。 经过周洪的监视，发现这些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大都会经常向各自车间的领导们“上供”，他们倒也并不是直接给钱，而是时常给车间主任和班组长塞上几包好烟，过节的时候还会登门送上一份丰厚的礼物。 秦明当然早就请示过林书记了，也是在林宇的同意下，才仅仅只是对被抓工人进行罚款、写检查轻轻放过，因为林宇也已经明确告诉他了，那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终于等到了收拾轧钢厂内部那些蛀虫的机会了，林宇借着此次上级准备在红星轧钢厂加工机密零件的时机，向阎副部长提出想要对轧钢厂工人进行一次突击检查，毕竟去年保卫处就曾经在红星轧钢厂中抓获了两百多偷窃报废零件和钢材、铜块的工人，林宇的理由也是相当充分，为了确保此次机密零件的顺利加工，很有必要进行这样一次突击检查，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免得有工人打上这些机密零件的主意。 对于林宇的提议，阎副部长当然不会拒绝，这也是为了加强安全保卫工作，即使是没有查到偷窃报废零件和钢材的工人，也足以对那些家伙产生相当的震慑作用，阎副部长当然十分清楚，一个七八千人的大型工厂，难免会出现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工人，现在能够提前抓捕一批，肯定会减少后面的不少麻烦。 常长征和柳长河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这些红星轧钢厂领导按照通知走进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后，保卫处行动队的两个小队，已经展开了对新一轮的抓捕行动。 在保卫处审讯人员的连夜审问下，那些被抓工人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老老实实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其中不仅仅只是自己每次偷窃物资的数量、出售获得赃款的金额，更是在审讯人员的逼问下，交代出来了自己多次给车间主任和班组长“上供”的事情。 其实在这个人情社会中，正常的人际交往、人情往来实属常态，可是一旦超过了正常的人情往来，那就是行贿受贿了，如果这些工人仅仅只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拎着几盒点心、烟酒等日常生活物品，登门拜访车间领导的话，那也实属正常。 只不过这些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每次去给车间领导们送的礼品，却是远远超出了正常人际交往的范畴。 第 782章 联合会议 3 这些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表面上也只是拎着几盒点心、烟酒去给车间领导们送过节礼物，可是实际上他们每次带去的礼物却都是价值不菲，不仅仅只是表面上带着的名烟、名酒，点心盒子里更是另有乾坤，少则两张十元大钞，多则三五张，有两个偷窃轧钢厂物资最多的工人，竟然还给自己的车间主任送过一根小黄鱼。 今天上午刚刚走进办公室，林宇就看到了昨晚审讯人员汇总的审讯记录，根据这些被抓工人的交代，他们其中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将销售赃物所获得赃款的三分之一当做了“上供”，这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每次有工人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抓后，各自的车间主任都会急三火四地跑到保卫处为这些工人求情，毕竟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如今可以基本确定，这几个车间主任跟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已经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用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来形容也不为过，根据昨晚审讯人员的汇总，其中一个车间主任竟然累计收受烟酒、现金等贿赂超过五千多元。 显然在红星轧钢厂内部这种偷窃物资的事情似乎早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而且这些人也都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这几个车间主任和班组长为这些偷窃物资的工人提供庇护，而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则是主动向其缴纳“保护费”，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万一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被抓、即使是判刑入狱也不会交代出来背后的这几个车间主任和班组长。 这也是去年那么多的工人被当场人赃并获，却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主动向保卫处交代出后面的车间主任和班组长，如果不是这一次负责审讯工作的保卫处人员，受过周洪和周荒传授的审讯手段，相信这些被抓工人还会严守这个秘密。 既然已经查出来一直都躲在背后的这些家伙，林宇绝对不会视而不见，同时对于当下红星轧钢厂的几位主要领导也是极为不满。 要知道自从去年查获那么多的工人偷窃轧钢厂物资后，保卫处可是根据原本红星轧钢厂的相关规定，又进行了严格的规范，其中明确了从原材料的出入库、到车间统计人员的核查清点等详细内容，如果各个部门但凡能够负责一点儿的话，绝对能够发现报废材料的数量存在相当大的误差，只要稍加追查，那些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肯定无处遁形，但是就算是有了相对完善的规章制度，可是红星轧钢厂内部却是根本就没有认真执行，这也足以证明厂领导的失职。 虽然自己不能直接干涉红星轧钢厂的管理，但是既然如今已经查出来了这么严重的问题，林宇肯定要严格履行自己的职责。 在给gongyebu和相关部门分别打过电话后，林宇向秦明处长下达了准备抓捕的命令。 让林宇没有想到的是，上午八点半gongyebu王部长竟然亲自来到了保卫处训练基地，几分钟后相关部门的翟永辉厅长也代表阎副部长赶到了这里。 在听取了林宇的简单汇报后，王部长当即决定让林宇安排人员，通知红星轧钢厂所有的厂领导上午九点到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开会，同意在这些轧钢厂领导离开后，马上对涉案的那些车间主任和班组长进行抓捕、并立刻在保卫处办公楼进行突击审问，力争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口供，彻底把红星轧钢厂里的所有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为了给保卫处的审讯工作争取时间，当秦明处长做完汇报后，王部长直接开口对红星轧钢厂的几位领导进行了严厉批评，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毫不留情地痛斥了。 要知道红星轧钢厂的前身，也就是原娄氏轧钢厂，可是gongyebu下属第一家公私合营的钢铁企业，也是当时京城的第一家公私合营的大型工厂，其老板娄振华更是被树立为“红色资本家”，甚至还登上了当时京城几大报纸，可谓是轰动一时，因而红星轧钢厂也就成为gongyebu的典型。 部里为了扶持红星轧钢厂的发展、壮大，可是给予了相当的优惠政策，更是在国家资金极为紧张的前提下，更是斥巨资从beijixiong引进了不少先进机器设备，对红星轧钢厂进行升级改造，令其从原本不到两千人的规模，迅速发展成为拥有超过五千多人的大型钢铁企业，部里更是给红星轧钢厂下达了大量的生产任务。 可是随着原娄氏轧钢厂老板娄振华勾结红星轧钢厂领导，盗卖国家特种钢材一案的暴雷，也让gongyebu领导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为了尽快让红星轧钢厂恢复生产经营，gongyebu特意挑选出了精兵强将，重新组建了轧钢厂的领导层。 让gongyebu领导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上任的红星轧钢厂代理书记肖建国，这个在领导们心目中老成持重的合适人选，偏偏仗着自己的老资格，想要在林宇这位副厅局级保卫处处长跟前摆摆架子，结果却是碰了一鼻子灰，而后肖建国竟然昏招迭出，不仅没有迅速投入到红星轧钢厂的工作当中，反而假借生病、躲进了医院。 gongyebu很快做出了调整，任命常长征担任红星轧钢厂书记兼厂长，取代了肖建国。 王部长当然知道，现在有相当一部分老同志，对于那些资历不如自己的年轻人，内心里十分的不服气，尤其是那种排资论辈的思想极为严重，对此他也是十分头疼，可是目前这种事情并不是个例。 在给红星轧钢厂挑选新的书记时，王部长曾经考虑到那里的特殊情况，有意安排一位年轻一点儿的同志，只不过在部里进行讨论时，显然任命一位老成持重的同志担任红星轧钢厂书记的意见获得了大多数与会领导的支持，出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最后王部长也只能同意了常长征的任命。 第783 章 联合会议 4 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常长征担任红星轧钢厂书记兼厂长后，其工作中存在着相当严重的问题，尤其是在去年保卫处查获了超过两百多名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后，以常长征为首的轧钢厂领导班子，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否则现在也不会再次被保卫处一次突击检查就当场抓获一百七十多名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 从林宇的电话汇报中，王部长已经意识到了，在红星轧钢厂内部恐怕长期以来就存在着一个完整的利益链条，由于疏于管理，恐怕这些年来已经给国家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对于常长征和柳长河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于四处活动红星轧钢厂升级的事情，王部长当然十分清楚，他明白追求进步实属正常，革命者也是肉体凡胎、也有着各自的七情六欲，如果轧钢厂能够正常生产、顺利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那么这也做倒也没有什么太过于指责之处。 可是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红星轧钢厂的几位主要领导，并不是沉下心认真负责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在保卫处已经查获如此众多的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后，并没有积极整改，反而是虚与应付，要知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呀，但凡常长征和柳长河能够加强对红星轧钢厂的日常管理，也不至于会继续出现这么多的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 此时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里，常长征和柳长河如坐针毡，前段时间两人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争取和拉拢红星轧钢厂的中高层领导干部身上了，对于保卫处提出的整改措施，也只是开会强调过，就交给了下面的各个部门执行，在两人的心目中，红星轧钢厂的广大干部职工，经历过此次的突击检查，尤其是对七名问题严重的工人开除、判刑接受劳动改造后，近百名情节较重的工人受到降级、罚款的处分，绝对会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相信其他的工人绝对会引以为戒。 可是从昨天傍晚保卫处进行突击检查中，再次抓捕到了一百多个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当时就让两人感到了极大的危机，如果此事被gongyebu知道，那么红星轧钢厂这一次的升级、十有八九会成泡影。 两人在经过简单沟通后，当即一拍即合、达成了一致决定，必须要把此事牢牢地按在红星轧钢厂内部处理，尽量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都要给红星轧钢厂的升级事宜让路。 甚至两人都已经商量好了，等保卫处向红星轧钢厂领导层通报具体情况时，共同向保卫处讲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请那位林顾问能够顾全大局。 其实常长征和柳长河不是没有想到，通过各自背后的关系向林宇施压，可惜当他们把自己的想法向领导汇报后，却被各自的后台训斥了一通，并且提醒他们，林宇可不仅仅只是市局副书记、副局长，人家还是zhengwuyuan特别顾问，尤其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旦把对方惹火了，那可是能够直接把此事捅到zhengwuyuan的存在，到那个时候不要说他们红星轧钢厂的主要领导，就连gongyebu都要跟着吃瓜落。 因此这两人背后的领导一再强调，必须尊重这位林顾问的意见，绝对不能把此事捅出去，至于红星轧钢厂升级的事情，实在不行就只能等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了。 昨天晚上常长征和柳长河几乎都是没有睡好，临近离开红星轧钢厂前，两人一同找到了副厂长李怀德，希望他能够私下跟林宇好好沟通一下，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了红星轧钢厂升级的大事。 让常长征和柳长河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李怀德当场几乎就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跟林宇沟通，可是离开红星轧钢厂后，李怀德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老岳父家里。 高副部长在听完李怀德的汇报后，当场指示他千万不要介入此事，更不能私下去找林宇，毕竟李怀德在红星轧钢厂负责的是后勤供应工作，即使是出现大量车间工人偷窃轧钢厂物资的丑事，只要其中没有后勤部门的人，就跟他没有啥关系。 由于上一次从津门古塘渔业公司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确保了红星轧钢厂能够源源不断地获得大量海鲜，经过此事不仅仅只是在红星轧钢厂内部获得了广大干部职工的一致好评，就连gongyebu主要领导在开会时，也对李怀德提出了表扬，李怀德不等不靠、能够积极主动地想方设法给广大干部职工谋取福利，在如今粮食和肉类供应严重紧张的时候，确保了红星轧钢厂三年内海鲜的供应，绝对是立下了大功。 要知道红星轧钢厂上上下下超过八千多干部职工，虽然厂领导一再强调必须保守海鲜供应的秘密，可是短短三两天就有不少单位得到了这个消息。 一些头脑灵活的领导当即派人、派车，立刻赶往津门采购各种海鱼，也有一些单位则是试图从红星轧钢厂这里分上一杯羹。 多亏有了林宇的提醒，李怀德当时就跟津门最大的古塘渔业公司签订了为期三年的供应合同，其他京城的单位虽然也找到了古塘渔业公司，希望达成长期供货的意图，可惜古塘渔业公司自身存储能力有限，目前除了能够正常供应京城红星轧钢厂，还真得没有多少能力继续跟其他单位再签订长期供货合同了，再说了都是国营企业，古塘渔业公司仅仅只是靠着跟红星轧钢厂的这一份供货合同，就已经能够确保今后三年的任务指标了，哪里还会给自己额外找麻烦？ 也不是没有京城的单位通过津门这边的关系，试图做通古塘渔业公司的工作，不过古塘渔业公司的领导脑子也没有进水，要知道当时陪同红星轧钢厂一同过来采购海鲜的人中，可是还有着zhengwuyuan特别顾问林宇，他们可不会冒着得罪这样一位大人物的风险公然毁约。 第784 章 联合会议 5 既然没有办法从古塘渔业公司这里获得供货，那些京城的单位也只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很快津门大大小小的渔业公司都相继获得了来自京城的大笔订单，那些京城的单位可没有林宇这样一位深知历史进程的存在，因而大都只是签订了短期供货合同，甚至还有不少单位也只是当成了临时采购。 在这些人的意识中，说不定国家什么时候就能够恢复粮食和肉类的足额供应，如果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那么到时候这些海鱼就会成为鸡肋一般的存在，毕竟在当时相较于又腥又缺少油水的海鱼，人们还是喜欢那大肥膘猪肉，这也让这些单位在今后几年困难时期懊悔不已。 要知道在当时由于受困于捕捞能力，津门海域每年的海产品根本就没有可能跟后世相提并论，附近的渔民也只能是驾驶着小船在附近海域捕捞作业，因而收获也就可想而知了，按照当时的政策规定，渔民合作社捕捞到的海鱼，绝大部分都要直接出售给渔业公司的收购站，根本就不允许渔民直接销售。 随着旱情加重，粮食和肉类供应份额一再降低，不少单位也都打上了津门海产品的主意，都说僧多肉少，津门海域每年的海产品数量有限，随着越来越多的单位加入抢购海鱼的行列，很快津门大大小小的渔业公司都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那些没有跟渔业公司签订长期供货合同的单位，也只能挤破脑袋跟各家单位争抢为数不多的一点儿海鱼。 李怀德可是维系关系的好手，虽然红星轧钢厂已经跟津门古塘渔业公司签订了三年的供货合同，不过他还是经常抽时间亲自跟车去津门，除了宴请古塘渔业公司的众多领导，私底下各种京城特产以及稀少票据也成了他赠送给这些领导们的小礼物，甚至还经常厚着脸皮找林宇要一些进口香烟和奶粉、巧克力这样的稀罕玩意儿，用以维系跟古塘渔业公司的关系。 李怀德在听到老岳父的指示后，老老实实地回家吃饭睡觉去了，以他的头脑又怎么可能听不出高副部长的言外之意？ 红星轧钢厂再次出现大量车间工人偷窃物资的丑事，即使出于种种顾虑，gongyebu目前不会直接调整轧钢厂领导班子，可无论是书记常长征还是厂长柳长河，都会被上级所不喜，而自己如今的资历尚浅，目前只要好好管理自己的后勤供应就足够了，在当下粮食和肉类供应紧张的情况下，只要自己能够确保让红星轧钢厂的干部职工吃饱肚子，那就是最大的功劳，因此即使现在面对gongyebu王部长对红星轧钢厂所有领导劈头盖脸的斥责，他也只是身形笔挺地坐在会议桌旁，偶尔还会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而常长征和柳长河则是脸色一片苍白，其实在刚刚走进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时，一眼看到并排端坐在会议室前的王部长和林宇时，两人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原本以为林宇让人通知红星轧钢厂所有厂领导到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开会，就是向他们通报昨晚抓获的那些偷窃轧钢厂物资工人的审讯情况，心里隐隐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毕竟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由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到厂里向几位厂领导做汇报，虽然保卫处属于公安局和人武部的双管部门，即使是轧钢厂也没有对保卫处的管辖权和人事任免权，表面上是由轧钢厂书记分管协调跟保卫处的工作，可是毕竟保卫处还是挂着红星轧钢厂的名头，而且之前保卫处的人员工资和福利也都是由轧钢厂负责。 可是随着林宇的到任，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基本上就已经从厂里独立出去了，首先就是保卫处的人员工资和福利不再由轧钢厂负责，拥有了独立的财务科和后勤科，如今虽然保卫处人员的工资还是跟之前没有什么变化，都是按照国家统一制定的工资标准发放，可是福利待遇绝对会馋哭不少人，就算是在如今这个粮食和肉类供应份额降低的时候，人家保卫处每月都会给所有的人员发放面粉、大米和按照国家统一供应价格购买一定数量的猪肉、牛肉。 红星轧钢厂里很多工人都是异常不满，自己如今的口粮一降再降，如今甚至拿着肉票都很难从供销社买到猪肉，可是人家保卫处食堂却是天天供应二合面馒头和两道荤菜。 都说不患寡患不均，大家明面上都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凭什么保卫处那边的待遇跟自己这边有着如此大的差距？ 面对工人们的不满情绪，红星轧钢厂的厂领导们也是有苦难言，人家保卫处那边所有的物资根本就不是国家统一调拨，都是直接通过特殊渠道自己搞回来的东西，可是轧钢厂的领导们偏偏还不能说什么，上级也是一再鼓励各个单位想方设法、自力更生，但是他们又从哪里有这种特殊渠道？ 即使是常长征向部里提出建议，想要由部里出面协调一下，让保卫处能够给红星轧钢厂也提供部分猪肉和粮食，结果却是被上级领导训斥了一通，让他自己想办法。 常长征可是没少想打保卫处的主意，可惜面对那位zhengwuyuan特别顾问，他的一切算计都化为泡影。 正是有着那位林顾问的存在，红星轧钢厂的几位主要领导即使是再有意见，也只能是捏着鼻子乖乖到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开会，毕竟他们自己也十分清楚，以他们的级别，怎么可能让那位副部级的林顾问去轧钢厂做汇报？虽然几个人心里十分不舒服，不过还是按照通知准时出现在了保卫处训练基地会议室。 第785 章 绝望的常、柳 1 只不过看到gongyebu一把手王部长竟然出现在会议室的一刹那，常长征和柳长河都是如同被人浇了一头冷水，知道红星轧钢厂发生的偷窃事件算是彻底掩盖不住了，而且竟然惊动了一把手王部长亲自过来，估计自己这些人这回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同时在心里不由暗自对林宇怨恨不已，有什么事情不能关上门大家一起商量着解决？偏偏直接给捅到gongyebu了，这下搞不好得挨个处分，在看到王部长的时候，无论是常长征还是柳长河，都不觉得这次能够轻易过关。 工会主席薛英武和副厂长薛永恒对视了一眼，也是脸色难看地坐了下来，本来这一次红星轧钢厂如果能够顺利升级的话，马上就要到年龄退休的工会主席薛英武，完全可以搭上这趟顺风车，行政级别再提一级、以正厅局级退休，可是红星轧钢厂再次出现大量车间工人偷窃物资的丑事，他这个工会主席难免会受到责难。 而且最让薛英武心惊不已的是，他也曾经多次给保卫处秦明处长打电话，给一些因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抓工人求情，此时他不由暗自后悔万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福利加起来两百出头了，何苦贪图那点儿烟酒和小钱？只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是暗暗祈祷，希望那些被抓工人能够如同上一次那样守口如瓶。 正当王部长还在言辞激烈地批评着红星轧钢厂的几位主要领导时，会议室的房门外传来一声清朗的报告声。 王部长听到后随即停止了训斥，狠狠地瞪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的常长征和柳长河，伸手拿起会议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已经有些干涩的喉咙。 说实话今天王部长亲自过来，主要目的还是想要争取现场干脆利落地解决这件事情，要知道林宇昨天傍晚并没有给比较熟悉的高副部长打电话，而是直接打给了gongyebu保卫处，通报了在按照相关部门的要求，对红星轧钢厂突击检查中抓获大批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而且明确告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抓获大批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去年一次突击检查就抓到两百多人，经红星轧钢厂主要领导出面协调，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后，最终才在内部解决，只把情节最严重的几名工人移交给公安部门，其余的大都只是罚款写检查，比较严重的工人则是罚款降级。 得到通报的gongyebu保卫处当即向王部长做了汇报，以王部长的经验马上明白，那位林宇顾问这次是要公事公办、严肃处理了，毕竟人家上一次已经给了红星轧钢厂领导们面子，在厂领导保证确保今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的前提下，允许他们内部解决，可是仅仅过去这么点儿时间，又再次抓捕到如此多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显然红星轧钢厂领导们并没有严格履行自己的承诺，有着纵容下面的嫌疑，这也不难理解那位林顾问的不满情绪了，尤其是这一次突击检查还是应相关部门的要求。 以王部长的级别，当然已经得知近期国家有一批机密零件需要赶工的事情，只不过具体挑选工作都是由相关部门负责，显然红星轧钢厂应该也在预备名单之中，这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相关部门会要求对红星轧钢厂进行突击检查了，显然是防患于未然，而且一旦红星轧钢厂开始加工机密零件，像这种突击检查应该会形成常态。 王部长既然已经意识到了那位林顾问这次要公事公办、严肃处理此事，当即让秘书通知所有的gongyebu领导过来开会，他十分担心一旦被林宇把红星轧钢厂的事情捅到zhengwuyuan，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等王部长向部里的几位副部长通报此事后，并且提醒在场众人，此事的严重后果，当场众位领导一致同意，尽量把这件丑事在gongyebu内部处理，王部长明天亲自到红星轧钢厂保卫处训练基地，并根据实际情况直接现场办公，该抓的抓、该撤职查办的也绝对毫不留情。 此事的严重后果，在场的这些领导们心知肚明，原本几位支持常长征和柳长河出任红星轧钢厂书记、厂长的副部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都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上一次已经抓到了那么多的偷窃轧钢厂物资的工人，为什么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其实对于下面各个工厂中存在的小偷小摸现象，大家也十分清楚很难杜绝，只不过像红星轧钢厂出现的这种现象，却是极为少见，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成为gongyebu的丑闻。 此时孙勇已经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打开房门看到两位手里拿着一叠厚厚材料的保卫员正站在眼前，其中一个保卫员抬手敬礼后，才开口说道：“报告孙助理，我们已经对刚刚抓到的几个车间主任和班组长完成了初步审讯，这是审讯记录和汇总材料。” 孙勇回礼后才接过材料，说了一句“辛苦了”，然后示意两位保卫员离去，自己则是关上房门，拿着材料直接走到林宇的跟前，直接把材料放在了会议桌上。 一直都是低垂着脑袋的常长征和柳长河早已经偷偷地竖着耳朵留意着孙勇跟保卫员的交谈，当他们听到保卫员的话语后，脑袋里都是仿佛响起了一道惊雷，竟然还有车间主任和班组长被抓，而且还已经完成了初步审讯，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心里都是一片冰凉，如果说仅仅只是一些车间工人偷窃轧钢厂物资被抓到的话，他们还能够想方设法找理由应付，可是现在竟然还有车间主任和班组长被牵涉其中，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786 章 绝望的常、柳 2 最近这段时间为了争取下面各个部门领导的支持，无论是常长征还是柳长河都没有闲着，不是找那些各个科室的领导谈话，就是经常抽时间去各个车间巡视，除了为红星轧钢厂升级出去处理关系、沟通各位领导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小食堂设宴，请跟自己走的比较近的各个部门领导吃饭喝酒。 毕竟想要在红星轧钢厂里彻底站稳脚跟，就必须拥有一大批自己的支持者和追随者，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随着红星轧钢厂升级，厂里的大大小小领导干部都会获得晋升的机会，常长征和柳长河打的主意基本相同，就是想要在红星轧钢厂升级之前，把一些关键部门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甚至不排除把一些不听自己招呼的部门领导进行调整，安排自己人上位。 常长征和柳长河最近在忙活红星轧钢厂升级的大事，在轧钢厂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要知道想要动用那些从津门古塘渔业公司采购回来的海鲜，可并不是他们哪一个人就能够随便支配，这可是关系到了全厂八千多干部职工的吃饭问题。 因此常长征和柳长河并没有隐瞒轧钢厂其他的几位领导，只不过在得知是为了争取红星轧钢厂升级后，与会领导们都大力支持，就连负责后勤供应的李怀德也当场表示支持，他十分清楚一旦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发表不同意见的话，绝对会被其他厂领导孤立，再说了如果红星轧钢厂能够升级为正厅局级企业，对于他自己也是有着不小的好处，更何况还是常长征和柳长河两人这么积极主动地去活动，自己能够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随着常长征和柳长河两人的一番努力，除了保卫处和后勤部门，轧钢厂其他各个部门的领导大都有了自己的选择站队，虽然常长征占据了一把手的优势，获得了不少部门领导的投靠，可是柳长河也是不容小觑，他也争取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其中就包括了负责技术的副厂长薛永恒以及工会主席薛英武等人。 对于保卫处，常长征和柳长河都还是有着自知之明，有着那位林顾问的存在，人家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们；而后勤供应部门则是人家李怀德的势力范围，李怀德在两人私下进行接触时，就已经明确表态，自己只想搞好红星轧钢厂的后勤供应，不想过多介入轧钢厂的其他工作，今后任何事情都是对事不对人，只会支持对轧钢厂有利的一方。 常长征和柳长河都也不傻，李怀德的背后可是站着gongyebu高副部长，而且还跟那位林顾问私人关系不错，如果李怀德站出来想要扩大在红星轧钢厂内部的影响力，别看他们自己背后也有老领导支持，可是还真得不一定能够争得过这个李怀德，如今他既然已经明确表态了，常长征和柳长河也只能是听之任之，两人也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接触后勤部门的任何人。 现在当常长征和柳长河听到保卫员汇报，已经对被抓捕的车间主任和班组长完成了初步审讯工作，两人的心里都是忍不住心惊不已，一时间也是暗暗祈祷，千万别是自己人被抓，要知道如今红星轧钢厂各个部门的领导基本上都已经公开站队，也就是说现在谁是常书记方面的人、谁是柳厂长方面的人，在红星轧钢厂中高层早已经不再是啥秘密了。 此时常长征和柳长河十分担心会是自己的人被抓，那样的话将会对自己的威望造成不小的打击，一个识人不明的大帽子绝对摆脱不了，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明知道投靠自己的人被抓，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发生这次事情之后，他们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不仅仅只是红星轧钢厂的升级化为泡影，搞不好就连他们自己都成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可是眼睁睁看着投靠自己的人被抓，如果常长征和柳长河袖手旁观的话，那么难免让那些刚刚投靠到他们身边的领导干部感到心寒，甚至产生兔死狐悲之感，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他们两个人能够顺利应付过去这次事情，恐怕也是人心都散了，队伍更是没有办法带了。 没有人在意常长征和柳长河在胡思乱想，林宇早已经把孙勇刚刚放在会议桌上的材料一分为二，随手递给坐在身旁的王部长一半，然后一目十行很快翻看起手里的交代材料。 其实一直隐身于虚空之中的周洪早已经把所有的审讯情况通过神识通知给了主人，林宇现在也只不过是在故意掩人耳目罢了。 因为早已经提前知道了交代材料上的内容，现在林宇的心头是异常的恼怒。 虽然红星轧钢厂的生产经营根本就跟林宇没有直接关系，按照正常规定，保卫处的职责也只是保护轧钢厂的国家财产安全、维护轧钢厂干部职工的人身安全，协助周边的公安部门打击违法犯罪行为和保障住宅区日常生活秩序，还有就是协助相关部门打击、消灭敌特破坏分子等工作。 至于说由于在保卫处训练基地配制固本培元汤浓缩液的缘故，这里早已经被上级部门当成了一处重点项目所在，保卫处行动队的主要职责就是确保基地的安全保卫工作。 随着林宇不停地翻看着手里的材料，一直都在小心偷偷观察着林宇和王部长面部表情变化的常长征，明显可以看到两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是隐隐能够感受到从那个林宇的身上竟然慢慢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一时间常长征感觉自己似乎窒息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 坐在常长征旁边的柳长河也同时感受到了这种让他极为难受的感觉，此时他仿佛就是一个溺水的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会议桌，就如同紧紧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第 787章 惶恐薛英武 1 毗邻而坐的薛英武神色仓惶不安，他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位林顾问对自己的浓浓杀意，此时在他的眼前好像身处血山火海一般，原本就已经是心怀鬼胎的薛英武，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马上离开这里，远远的躲开那个面沉似水的林顾问，可惜此时他的双脚仿佛被人用电焊死死地焊在了地面上，竟然完全没有办法挪动分毫。 林宇把已经翻看完的材料递给了坐在会议桌左首的翟永辉厅长，然后径自拿起会议桌上的中华香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随着烟雾吐出，整个面庞渐渐被笼罩其中。 现在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不管是红星轧钢厂的几位厂领导、还是保卫处的秦明等人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他们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此时的林宇就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会议室里只有王部长和翟永辉厅长翻动材料纸张的微小声响。 薛英武的额头不停滚落着一颗颗的汗珠，此时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第一次接受娄振华送来的“土特产”时的情景。 那时北平城刚刚和平解放，wanwan政府在撤离前，各个特务组织据说潜伏下了足有上万名的敌特分子，为了确保一些关系到国家建设和居民生活的重点企业的安全，军管会直接向这些重点企业派驻了部队和工作组。 薛英武当时就是作为工作组的一员，进驻到了当时北平城最大的钢铁厂之一的娄氏轧钢厂，跟他同一个工作组的人中，就有组长郭三虎、副组长宋解放，以及杨为民、董栋梁等人。 娄氏轧钢厂的老板娄振华在解放前就曾经多次给我军运送过一些钢材、棉花和药物等急缺物资，曾经被一些领导称为“爱国人士”。 因此在工作组入驻娄氏轧钢厂前，就有领导给工作组所有成员开会，还特意提及像娄振华这样的爱国资本家，一定要加以团结，争取动员娄振华积极主动地加入到建设国家的伟大事业中。 当工作组进入娄氏轧钢厂后，受到了老板娄振华的热烈欢迎，不仅在轧钢厂小食堂设宴款待工作组所有成员，还直接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配合好工作组的工作。 果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娄振华积极主动地配合着工作组的工作，偶尔还会邀请工作组所有成员一起在小食堂聚餐。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娄振华的主动配合下，工作组的所有工作基本完成，而且娄振华也跟工作组的所有成员相当熟络起来。 当时为了工作方便，工作组所有成员都是直接在距离娄氏轧钢厂不到两公里的两套一进四合院里居住、办公，这两套房子也是由娄振华主动提供出来交给工作组使用。 薛英武记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九四九年三月二十五日晚上，娄振华在娄氏轧钢厂小食堂设宴款待工作组所有成员聚餐，酒宴结束后，娄振华亲自乘车把所有工作组成员一一送回住处。 娄振华殷勤地扶着已经有些醉意的薛英武回到房间，等薛英武安顿好后才告辞离去。 当时薛英武酒意上涌，就直接上床睡觉了，第二天醒来后发现在自己的床头放着一个陌生的黑色皮包。 打开后里面除了两条哈德门香烟和两条大前门香烟，在皮包的底层还有着明晃晃的一排小黄鱼。 当时薛英武眼里只有那诱人的金黄色，他忍不住伸手拿起一根，仔细摸索着那有些凉意的小黄鱼，心情异常复杂。 薛英武当然能够想到，这个皮包就是娄振华所留在这里，虽然昨晚喝了不少白酒，可是他还能够记起，在娄振华扶着自己下车时，借着轿车的灯光，他清楚地看到司机曾经递给了娄振华一个皮包，而此时这个皮包就摆在自己的床头。 此时薛英武的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吵，一个小人坚持要把皮包上交给工作组郭三虎组长，另一个小人则是要留下来，毕竟自己参加革命这么多年了，许多战友都倒了下去，自己既然侥幸活到了全国解放，也应该好好享受一下胜利的果实了，他已经从一位老领导的嘴里得知，今后他们这些人都会离开部队到地方工作，要知道今后自己不管是分配到什么地方工作，都需要不少钱安顿下来，皮包里可是整整二十根小黄鱼呀，足够自己添置不少物品了。 犹豫良久薛英武决定今天到办公室看看情况再说，他相信以娄振华这位有着娄半城之称的大老板，绝对不会仅仅只是给自己一个人送了重礼，恐怕几位组长、副组长那里送的东西更多，如果别人主动上交的话，那自己也只能是忍痛割爱了，如果其他几位都没有上交，那就留下来等以后好好改善一下生活。 让薛英武感到窃喜的是，无论是工作组郭三虎组长、宋解放副组长，还是其他几位组员，大家谁也没有提及娄振华送礼的事情。 于是薛英武也就安心的投入到了日常工作之中。 随着工作组的所有任务全部完成后，薛英武也正式转业到了gongyebu，庆幸的是他们这个工作组的所有成员，都分配到了娄氏轧钢厂任职。 经过协商娄氏轧钢厂今后由国家负责直接管理，娄振华主动提出交出大部分股份给国家，他只保留百分之四十九，今后娄氏轧钢厂更名为红星轧钢厂，在gongyebu也被称为第三轧钢厂。 gongyebu任命郭三虎担任红星轧钢厂书记（正处级）、宋解放担任厂长（正处级）、杨为民和董栋梁分别担任副厂长（副处级），而他薛英武则是因为年龄原因，被任命为工会主席（正处级）。 正式到任后，薛英武分配到了一套一进四合院，在和老婆孩子入住的第一天，娄振华亲自登门道贺，除了送来一些烟酒布匹等生活物资，还留下了一个装有三十根小黄鱼的皮包。 第 788章 惶恐薛英武 2 之后的几年里，每逢过年娄振华都会亲自登门拜访，每次除了送来一些生活物资，都会留下十根小黄鱼，经历过第一次的惶恐不安后，薛英武再次收到娄振华的礼物时，早已经习以为常。 在红星轧钢厂工会的工作可谓是十分清闲，每天都是一张报纸一杯茶，除了偶尔参加一下厂里的会议，薛英武倒也悠闲自在，他十分清楚，以自己五十多岁的年纪，如果没有太大的机遇的话，基本上就没有了上升空间，而且自己当初能够直接以正处级担任红星轧钢厂的工会主席，上级就是有意让自己在这个工作岗位上熬到退休，因此薛英武在红星轧钢厂里也是基本上不参与厂里的其他事务，只是尽量把工会的工作搞好，就等着到了年龄退休。 尤其是薛英武早已经把两个儿子和女儿、女婿的工作都安排妥当，大儿子通过老战友的关系，安排在了物资局工作，如今在老战友的关照下，已经是一个科长了；二儿子在供销社工作，女儿和女婿都在街道办事处工作，现在老婆整天在家里带带孙子、孙女，也算是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原本以为自己在红星轧钢厂就是风平浪静地熬到退休，可是让薛英武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那位不到三十岁的林宇出任东城区公安局副书记、副局长兼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处长，轧钢厂的天变了。 原本当郭三虎在厂领导会议上，公然提出要求在场的轧钢厂领导共同孤立那位即将到任的保卫处处长林宇时，薛英武就觉得此举相当不妥，他当然清楚郭三虎这样做的原因，之前郭三虎曾经多次向gongyebu提出，想要提拔自己中意的保卫处副处长孙远途担任处长一职，而厂长宋解放则是推荐另一个副处长吴红军。 两人的目的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了，都是想要安排自己人出任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处长，这样的话就能够把保卫处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薛英武在参加革命之前，曾经读过好几年的私塾，最近几年在红星轧钢厂工会没有事情的时候，也看了不少各种书籍，相对于郭三虎和宋解放这两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绝对算得上是文化人了；他十分清楚保卫处的特殊性，别看人家单位名称上挂着红星轧钢厂，可是实际上却是直接归公安局和人武部双重领导，与gongyebu并没有直接的管辖权，更不用说人事任免权了。 不管是为了维护保卫处的独立性，还是捍卫自己部门的正当权利，人家人武部和公安局都绝对不会同意让红星轧钢厂领导推荐的人出任保卫处处长，而且根据薛英武的分析，搞不好不管是吴红军还是孙远途，估计十有八九会被上级部门调走，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当两人选择主动靠拢红星轧钢厂的书记和厂长时，就已经失去了继续留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机会了。 或许是这些年在红星轧钢厂呼风唤雨惯了，无论是郭三虎还是宋解放都有些膨胀，尤其是由于原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处长长期养病，副处长孙远途和吴红军竟然主动分别向书记郭三虎、厂长宋解放靠拢，竟然让两人把主意打到了保卫处的身上。 郭三虎和宋解放多次向部里推荐无果后，红星轧钢厂保卫处迎来了新的处长，而且这位处长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行政副厅局级的东城区公安局副书记、副局长了。 而郭三虎和宋解放也不过是前年由于红星轧钢厂扩建升级，才晋升为副厅局级，薛英武作为轧钢厂工会主席，当然也顺理成章成了副厅局级了。 如今上级部门突然派来了一位副厅局级的保卫处处长，薛英武多少都感到有些不安，尤其是据他所知，就在距离红星轧钢厂不到两公里的一处废弃厂区内，如今竟然驻扎着一支三百多人的部队。 薛英武早已经看到过林宇的相关档案，虽然还没有见到本人，可是他总感觉这个年轻人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本来薛英武在郭三虎表态后，还想着要出言提醒一下，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一项跟郭三虎针尖对麦芒的厂长宋解放，竟然直接表态支持，看到这里薛英武也只能是暗自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书记和厂长这一二把手已经明确表态，自己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反正最多再熬两年自己就退休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可惜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薛英武的期盼。 当由市局人事处廖广安处长、东城区公安局胡大海局长，连同某军方远东副军长共同陪着那位林宇到红星轧钢厂上任时，已经被权势冲昏了头脑的郭三虎和宋解放这两个蠢货，竟然无视了现场有这几位手握实权的人物在场，依旧按照他们之前的决定，公然故意冷落新上任的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处长。 按照正常情况，郭三虎和宋解放应当为了表示对保卫处新上任处长的重视，召开全厂欢迎大会，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保卫处可是还有着监督厂里所有成员的责任，其中可不仅仅只是那些普通工人，也包括轧钢厂里的大小领导。 于情于理双方都应该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更何况今天来送那位林宇的领导中，不仅仅只是东城区公安局局长、市公安局人事处处长，还有着某军方远东副军长，哪怕只是给这三位一点儿面子，郭三虎和宋解放也应该召开全厂欢迎大会。 可惜这几年顺风顺水惯了，郭三虎和宋解放依旧我行我素，只是召集全厂科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在轧钢厂大会议室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 结果那位林宇根本就没有再跟红星轧钢厂的领导们须臾周旋，竟然在中午的欢迎宴会上直接离场，也算是跟红星轧钢厂的领导们几乎公开撕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