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情话》 第1章 01 文/亦可桃 晋江文学城首发 融城,十月下旬晚,寂静的大堂外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枝头枯叶被雨滴狠狠砸落。 姜淮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盯着窗外那独自飞落枯叶,眼眶氤氲起一层浓雾。 今年的寒冬好似来得比往年更快。 默了半响,她回神,独自站在葬礼的礼堂中间,看着正前方摆着的爷爷遗像,心一点点地坠进深渊。 在这短短的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对她极为好的养父病重,哥哥公司倒闭,欠下巨债,全家拮据度日看不到一点希望。但就在这时,她真正的亲人找到她,帮姜淮一家还了巨款,还把养父送进最好的医院治疗。 姜淮和爷爷相认后,越来越亲近,但没多久,爷爷却病逝了。 “尹淮!” 静默的大堂突然响起一道嫌恶的声音。 姜淮转身望去,看见一行人来势汹汹,为首的人对她厌恶的表情更是不加掩饰。 尹影安站在中间,向她逼近几步。 姜淮不明所以,前日还对她极为礼貌尊重的养子尹影安,她的哥哥,今天却如同变了个人。 姜淮扫了眼他身后那群面生的人,秀眉轻拢,问,“哥,今天是爷爷的葬礼,你带这么多不相干的人进来干嘛?” “爷爷?”尹影安嗤笑一声,啐了口痰,“你也配叫爷爷,你根本不配姓尹!” 姜淮眼角滑过一丝愠怒,“你什么意思?” 姜淮扬起脸,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明明几个月前,是尹影安拖着她认亲,又和爷爷做了亲子鉴定,她才得知原来她还有亲人。 尹影安瞳面上对她的厌恶快要满的溢出来,他厉声道,“你这个冒牌货,还好我留了个心眼,重新拿了爷爷的头发和你做亲子鉴定,才发现你根本不是亲生的!” 姜淮面上划过一丝错愕,震惊道,“明明是你带着我去……” 尹影安抢着说话,“尹淮,不对,姜淮!你真是好手段啊,你暗中勾结你那不要脸的哥哥,竟然打起了我爷爷遗产的主意!” 姜淮扬声解释,“我没有!” 与此同时,大堂外走进来一众尹老爷子的亲戚,默不作声的看戏。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尹老爷子没去世之前只给他们留下一个公司,立了遗嘱要将所有的财产全数捐给福利机构。 众人不甘心自己作为尹老爷子的亲戚什么也捞不着,说尽了好话也劝不动尹老爷子的决心。大家都以为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之时,尹影安没多久就说找到尹老爷子的亲孙女,雷厉风行般的带着姜淮做了亲子鉴定。 尹老爷子得知自己亲孙女找回来了,大喜过望,立马改了遗嘱,要将全部遗产留给孙女。 然而,在今天的葬礼上,竟然闹出这么大惊天谎话。 “我没有!”姜淮不信,抢过他手中的亲子鉴定,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那刺眼的“无血缘关系”上。 姜淮愣了半响。 尹影安见她这模样顿时嘲笑怒骂,“还装是吧,你现在此刻滚出尹家,爷爷的财产你一分也别想要,还有,为你那该死的养父出的医疗费全部还给尹家!” 姜淮不可置信地睨着他,当看到他眼底那一抹狡猾得意的神情时,瞬间明白了什么,“尹影安你做局?” 尹影安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他立马拔高声音反驳,“少在这血口喷人,念在你陪了爷爷几个月的份上,你骗人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花在你身上的钱,请尽数归还!” “好一个血口喷人,当初是你拉着我做亲子鉴定,又说着我这手上的胎记和你走丢的妹妹一模一样,到现在,却变成我欺骗遗产?”姜淮气极反笑,眼底一丝冷冽划过。 尹影淮偏头朝后面的人示意,“还愣着干什么?” 后面的几人接到指令,立马上前按住姜淮的双手,将她强行往礼堂外拖。 “你放开我,我必须搞清楚这件事!”姜淮奋力挣扎,但终究是徒劳,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她就被几人拖至礼堂外。 啪嗒! 几个男人丝毫不怜香惜玉,一把将她丢进水滩里。 姜淮起身跑过去想要进到大堂,却被保镖狠狠地推开,利落的将门关上。 姜淮倒在地上,裤子也被刮破,冷白的膝盖瞬间溢出血渍,一片鲜红,格外刺眼。 她咬牙揉了几下膝盖,就起了身,站在礼堂前,看着光滑的琉璃门,反射出自己的倒影。 此时的她,眼底晦暗,没有一丝精气神,一连串的大悲大喜,已经抽空了她的灵魂。 “让我进去……”姜淮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回应她的终究冰冷厚重的门。 半响,她蜷起手指,正要敲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默了几秒,她拿出手机,接起,“喂。” 手机那头是无比嘈杂的音乐声和众人的嗨声。 姜淮没了耐心,再问,“喂?” “小淮,快过来找我,我喝醉了。”林易醉气熏熏地撒娇。 “我没空……” 她话还没说话,电话就被挂了。 姜淮抬起眸子睨了眼门,随即转身,跌撞着离开别墅,打了辆网约车,直奔高级会所。 林易借着她是尹家千金的名义,已经在这家会所消费将近百万,姜淮怒着让他还钱,他却说他在你爸病重时掏了钱,你现在是尹家千金,就要甩了我这个男朋友? 姜淮无话可说,她和林易在一起没多久,那时落难,林易确实借了她一万块。林易也借着这个由头,越发嚣张。 姜淮打开包厢门,屋内扑面而来的纸醉金迷让她顿时蹙起眉头,扫了眼屋内,问,“林易人呢?” 他的朋友看见是她,笑着说,“尹淮呀,你男朋友他去厕所吐了。” 姜淮微微点头,往厕所走去。 她站在厕所门口,唤道,“林易,你给我出来!” 回答她的是一阵阵呕吐声。 她再也压制不住情绪,道,“我们完了,林易!” 里头的林易在挂完电话后,冲了出来,酒精上脸的他看着眼前一脸冷沉的姜淮,突然气不打一出来,“姜淮,你就是个骗子!” 姜淮轻笑一声,讥诮道,“怎么,你知道了?” 林易粗声粗气道,“你根本不是尹江的孙女!我刚刚才在这家店消费十万,你让我怎么还?” 林易说着,就要上手去扣她肩膀,姜淮轻轻躲过,冷冷道,“你借的一万,我很感谢你,但是就算是高利贷也早就还清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你什么意思?要分手?”林易面上如火烧般,他气不打一出来。 姜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冷静的可怕。 林易牙咬切齿,“这钱反正是记在你名下!你给我还!” 姜淮冷不迭睨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林易突然气急,喝道,“你给我站住!” 见姜淮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林易迈开步子,抬手就要把巴掌落到她脸上,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 林易一脸诧异,随后偏头看去,落入眼帘的一双冷厉的眸子。 紧接着,男人轻哂一声,“打女人?” 林易面上滚烫,甩开他的手,喊道,“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要你管!” 说罢,林易上前就抓住姜淮的手,“今天这钱你不付就别想走!” “你放开我!”姜淮费力地挣扎着,但他的力气很大,怎么也挣脱不开,反倒弄的手腕发红。 蓦地,空气中传来一声林易的吃痛声,男人将这醉鬼打倒在地。 姜淮惊魂未定,垂眼看去。男人一双丹凤眼,深邃冷锐,鼻梁高挺,五官轮廓分明。一身高定笔挺的西装解开两颗扣子,随意懒散,但整个人散发着成熟淡漠又矜贵的气息。 直到躺在地上的人彻底没了声响,男人才抬头,面容清冷,淡问,“没事吧?” 姜淮扫了眼地上躺着的林易,机械般的点了头,“没事,谢谢你。” 牧砚礼自顾点头,步态从容地从她身边而过,原本想就此擦肩,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退了一步,在姜淮身前站定,扯了下唇,“下次不要找这种人渣了。” 姜淮抬眸,对上他正色的脸,突然喉咙像是被卡住,确实,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牧砚礼见她不搭话,便迈步走了。 姜淮回神,看了眼被打的脸部肿起来的林易,此时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姜淮,把钱给我结了……” 姜淮收回目光,不想管他,转而往会所外走去。 “哎,刚刚好像听到服务员在说林易女朋友是假千金!” “真是不要脸,还冒充尹家千金,要是我都不要做人了!” “那怎么办,我们全是跟着林易来的,这么多钱,我们怎么一下子交的起。” “走吧,趁他们没回来之前!” 几人不约而同起了身,拿起包往外冲,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站定门外的姜淮。 几人面上燥热,悻悻地瞧她一眼,随即落荒而逃。 姜淮嗤笑一声,才知道落魄时,这些所谓的朋友背地里是这样说她的。 曾经她虽然是姜河的养女,但姜河对她极好,家庭中产,姜河也开了个小公司。 姜淮想学表演,姜河也是二话不说的支持她,鼓励她,“我们淮淮这么漂亮的脸蛋,不去演戏就可惜了!” 就在她毕业这年,家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姜淮迈开步子,走进冷清的包间,坐在沙发上,冷眼睨着面前一排的酒。 不知为何,心下一酸,积郁太久的痛苦在这一刻喷泄而出。 她的眼眶也如同决堤了一般,滚烫的泪水砸在玻璃桌上。 姜淮抬手,拿着那酒瓶就往嘴里灌了一口,入口呛喉,一股怪味让她直接吐了出来。 姜淮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顺气,哪知眼前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起来。 她下颚线紧绷,艰难起身,这酒精度数这么高吗,她才喝一口,就感觉神志不清了。 “唔……”姜淮用逐渐模糊的视线摸索着前方,靠在墙上一步步往门外走去。 姜淮抬脚走去包间,却被门槛挡到,一个猝不及防往前摔去。 但迎接她的并不是坚硬的地板,她反而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姜淮想努力抓紧这温暖,眯了眯眼,望去,一张英挺的脸在眸子里放大,她摇头想让自己清醒却陷在对方风光霁月的脸上,最后扯着唇笑,“是你,刚刚救我的那个大帅哥。” 第2章 02 牧砚礼刚刚被朋友灌了许多酒,想出来清醒一下,刚走出来没多远就被一个女孩撞到。 他眉宇一蹙,抬眼便要开口,见是刚刚差点被男友打的清丽女孩,抿了抿唇,抽出手想拉开。 “干嘛,不准丢下我!”姜淮耍起了性子,不老实的手伸进他的衬衣,在紧劲又肌理分明的腹肌上游弋,“这是什么?” 牧砚礼耳廓一红,不悦道,“放开。” 姜淮似乎是完全不知羞一般,抱他更紧了,手开始乱摸,甚至要去解他的扣子。 牧砚礼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颗粒质感,“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啊!”姜淮莞尔一笑,“不要走好不好。” 姜淮抬手去摸他的脸,白皙的手指在他唇边摩挲。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宽阔的身躯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眼底的情潮遍布。 气氛开始变得焦灼难耐。 / 隔日,天空被昨夜的大雨洗净,万里无云,只剩高悬的烈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瞬间将姜淮从睡眠中拉入现实,她感觉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难受至极。 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阳光此时从窗子里射进来,让她不自觉的眯眼。 姜淮正想起身,她浑然发觉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被子遮挡。 惊吓之余,她紧忙抓着被子往身上盖。 姜淮还没来得及反应这糟糕的场面是发生了什么事,余光一瞥,竟看见身侧躺着一个男人平躺着,只剩身下一点被子盖住危险地带。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啊!不要走好不好。”] 姜淮昨夜在酒吧里的记忆顿时从脑海喷涌而出,脸颊瞬间红潮遍布。 她竟然不知道,昨夜酒精上头后,邀请一个刚见一面的陌生男人…… 她又侧过头,仔细的打量着男人的脸和身材,面部线条凌厉,厚薄适中的唇角还残留着昨夜的口红印记,白皙的肩颈处和胸肌边有几道泛红的印子。 姜淮倾过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点点他起伏胸腔处的红印子,又似触电般的收回。 好软,好摸…… 好像还不错。 现在她知道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她昨夜那么疯狂吗?亲的这么带劲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想着想着,竟然有一种后悔的情感涌上心头。 “牧总!” “牧总,你在里面吗?” 酒店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 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眼睫不耐烦地颤了颤。 姜淮见他马上就要苏醒,猛地将被子抢过来覆在自己身上。目光又落在男人冷白的肌肤上时,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牧砚礼醒来时,就看见他身侧已经穿好衣服的姜淮,唇一勾,正要说话。 姜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昨天,带套了没?” 睡都睡了,不能再搞出个什么意外来。 牧砚礼睨了她一眼,将酒店里自带的套拿给她看。 姜淮松了口气,尽量不去看他,镇定道,“那我先走了。” “喂。”牧砚次此时正姿态懒散地扣衬衫扣子,他看着她的背影道,“你叫什么名字,昨天我……” “不用了!”姜淮堵住他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两情相悦的事情很常见。” 姜淮红着耳垂,疾步打开了门,一开门就瞧见一个一脸懵逼的男人,此时他一直手正停在空中,做势要敲门。 姜淮尴尬地避过他,往外走。 张晃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简直怀疑刚刚那一幕是错觉,他刚想开口喊,就瞧见牧砚礼理着西装,往外走来。 牧砚礼此时容正色严,那沧冽紧劲、云淡风轻的眼神,仿佛没有经历过昨夜的暴风雨般,现在看去,仍旧是那个从容不迫的上位者。 张晃带着些试探,问,“刚刚那位女士是?” 牧砚礼一双眼冷淡地扫过他,眼里凌厉的目光吓得张晃瞬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 ——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人让姜淮忍不住皱眉,昨夜经历了那件事情后,感觉四肢百骸都带着疼痛感,现在闻着这消毒水味,竟然有些反胃。 “小淮!”姜源看见远处的她,小跑过来,一脸担忧,“你怎么了?” “我没事。”姜淮苍白的微笑着回应他,“只是……” 姜源看着她划烂的裤子忍不住一抽,扶着她就往电梯那边走,“我带你楼下包扎,膝盖怎么这样了?是不是那尹影安欺负你了。” 姜淮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但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始终开不了口。 “我就知道那家伙肚子里没憋好货。”姜源怒道,刚开始尹淮安来找姜淮,过于热情到不像话的地步,任谁都觉得奇怪。 “你都知道了吗,哥?”姜淮哑着声音问。 “嗯,没关系,我永远都是你哥。”姜源点头,替她消毒擦药。他正准备包扎,却看见她大腿内侧几处红肿乌青,瞬间讶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姜淮见状立马腿一缩,把裤子撂下去,慌乱道,“昨天、摔了一跤。” 姜源坐在她身侧,抱了抱她,“有什么事要和哥哥说,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 “嗯。”姜淮的声音有些颤抖。随即她问,“爸爸怎么样了?” 姜源闻言,松开了她,眉头紧锁,“别担心,总归比以前好了,就是又欠了一大笔钱,能借的都借了。” 姜源又看着她,扬起淡淡的笑,安慰道,“没事,都会过去,哥来想办法。” …… 晚上,酒吧包间。 几人围着牧砚礼倒了几杯酒,与他虚碰,牧砚礼散漫碰了一下,灌了进去。 纪之武扫了眼见他这郁闷的模样,笑了下,“怎么,昨晚你玩的不开心?” 牧砚礼闻言抬头,垂睫,嗤道,“你什么意思?” 纪之武淡淡地哼了声,语气里带着些调侃,“昨晚你都要和那女人在走廊上干上了,还我什么意思?” 牧砚礼想起昨晚,不自觉勾了下唇角。 纪之武吊儿郎当道,“我还以为你喜欢男人呢,成天担心你会爱上我,这下好了,我不用担心了。” 牧砚词敛眸,“找死?” 纪之武收了笑,正色道,“好了,我开玩笑的,昨晚那女人长得挺不错嘛,你的小女朋友?怎么从来没见过?” 牧砚礼稍稍靠后,又喝了口酒,道,“不是。” 纪之武挑眉,不以为然,“那就是你相亲对象咯,你果然还是向你家里人妥协了?” 牧砚礼唇线渐渐拉直,并未反驳,只是今天一整天思绪都不在正道上,脑海里老是会浮现昨晚的事。 “牧总,你的相亲对象到了,在2348号房。”张晃站在门口,一脸无奈。 牧砚礼才懒懒起身,也不顾身侧纪之武的讶异,双手抄兜往外走去。 牧砚礼刚进门,一杯酒就朝着门口泼去,不过差了点准头,全泼到张晃身上去了。 “死渣男!居然来这种地方带我喝酒?你这是来相亲的态度吗?”女人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牧砚礼面不改色地在她对面坐好,支出修长的腿,语气悠悠,“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女人咬着牙,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牧砚礼垂眼,嫌弃地将不小心洒到衣服上的酒拂去,冷道,“看来这衣服不能要了。” 没过半晌,张晃手里的手机剧烈的响动起来,他紧忙弯腰递给牧砚礼。 牧砚礼扫了眼来电,不满接过,还没开口,对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骂。 “牧砚礼,你长本事了是不是!那是我好朋友的闺蜜,你带她来酒吧相亲?” 牧砚礼毫无情绪地说,“我不喜欢。” “那你要怎样?上次那个漂亮的女孩你又嫌弃她骄纵脾气不好!” 他回,“我不喜欢娱乐圈的。” 牧清词放狠话,“明天给我继续相亲,你要是在28岁之前没结婚,我爸马上跑回国把你腿打断。” 说完,电话被毫无犹豫的掐断。 “靠。”牧砚礼揉了揉太阳穴,低低地骂了句,烦闷抬手把手机递给张晃。 短短几日,牧砚礼相了无数个亲,已经陷入疲惫期,现在只要看到相亲对象,心情都变得不好了。 很当然,最后一个对他有点好感的女生,在她几次唤名没应的时候,拍桌而走。 牧砚礼看着落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不由的又想起那天晚上,总感觉这几日胸腔里痒痒的,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张晃看着神游云外的**oss,忍不住心下叹了口气,就这几日相亲以来,他不知道替Boss承受了多少次水、咖啡、酒。 张晃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牧总?” 牧砚礼回神,睨着他语气悠悠,“你去找一下那晚女生的资料给我。” “啊?”张晃一下子没回过神,但在**oss逐渐不耐的眼神中闭了嘴,他一个助理要做的就是不问多干。 几天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张晃拿着资料递给他,答,“这个女生23岁,原本在娱乐圈跑龙套,她……” “嗯?”牧砚礼懒得翻资料,只等他说。 张晃犹犹豫豫半天,才开口,“黑料还挺多的,什么傍大款上表演班、脚踏两条船、最炸裂的就是,据我所掌握的小道消息说——她冒充尹家千金然后尹影安被狠狠打脸,赶出了尹家。” 牧砚礼抬眸,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才翻开了资料。 张晃继续补充,“她还有黑粉呢,不过嘛,也糊的很。” 牧砚礼轻哂一声,“尹影安?” 张晃点点头,圈里人都知道,牧砚礼不喜欢尹影安,两人在公开场合也是极为不对付。 张晃咬着牙,最后还是开口了,“不过据我查到的信息,这个女孩有一部分是被造谣的,说她傍大款的那位,其实是她的养父,一年前破产又住院了,欠了不少钱。” 第3章 03 大雨天,寒风萧瑟,雨棚下。 姜淮挤在浩浩荡荡的人堆里,捏着手机看着那串数不清欠款发呆。手机屏幕上还在不断地跳动着林易发的脏话。 姜淮大学才毕业,学的又是表演,没什么人脉,只能去剧组里找找群演的活。 一眼望去,全是不堪入目的刺眼词语,她面色平静的删除,拉黑,长长的吐了口气。 今天她演的是乞丐,和一群人站在主演身后当背景板,她还有几句台词,除了等的时间长点,一天也能拿到150块,还有免费的饭,在这个条件下也很不错了。 那尹影安也没来催她还债,估计是做贼心虚,姜淮也不管了,先走一步看一步。 “下一场,群演马上就位!” 姜淮眼眸亮了亮,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和一群群演站好,她心里反复的默念那几句台词。 这场戏要等女主角从街上路过,然后随手递给姜淮几个银两,再说句谢谢,就完了。 姜淮搓了搓手,酝酿好表情,等着女主角走过来。 哪知那女主只看了一眼,就朝副导演放话,“你从哪找的这群演?” 副导问,“怎么了?” 女主双手环胸,“换掉,这哪像个乞丐,脸上都没点灰?” 副导只随手指了指姜淮后面那人,“换你上!” 姜淮一下子急了,给自己解释,“别呀,导演,我可以演,在脸上抹点灰!” 女主不耐烦地瞅了她一眼,后面的人能加戏哪顾得了她,直接把她一推,姜淮就被赶出镜头外。 姜淮鼻头酸了酸,没有背景的群演,一天也才70块。 拍完这场戏,她紧忙换好衣服,这边全是横店,打算去下一个剧组当群演。 这几天光是连轴转没停歇过,觉几乎也没睡,眼下一片乌青,但由于面容生的美,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哪个病娇娇的小白花新生演员。 等她到下一个剧组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因为她长得还行,这次抢到一个被包养的小三角色,台词还挺多,只不过拍戏时有点惨。 一场戏下来,被女配打了好几巴掌,又被推进了湖里。 等她演完时,裹着毛巾冻的已经开始咳嗽连连。手机这时响起,她紧忙接过。 姜源道,“你在哪呢?小淮?” 姜淮带着鼻音说,“哥,我在横店。” 姜源一听她声音就知道不对劲,“回来吧,哥哥能养你,你在外面受什么苦?” 姜淮一阵心酸,她故作笑着,“哥,我今天抢到一个不错的角色,挣了2000,那导演看我底子好,说下一部还想让我演呢!不说了哥,我还有下一场!” 她紧忙掐掉电话,换上自己的衣服,往药店跑去。 “来一盒感康!”姜淮看着群演组里缺演员的消息,头都没抬急道。 店员动作也快,马上就拿给她,付完款,刚想小跑走,就听见一阵嘲讽声。 “哟。这不是你那冒牌货妹妹吗?”季芳舒手里拿着刚买好的避孕套,一手挽着尹影安。 姜淮抬眼,面露尴尬,不想与他们多交流,哪知尹影安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姜淮一直都知道,尹影安和季芳舒是圈内多年的恩爱情侣,豪门继承人和当红明星,因为出众的长相cp粉还挺多。 尹影安笑讽道,“你怎么还敢出来找戏,是被人骂的还不够惨吗?” 姜淮冷笑回应,“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劳烦你挂心了。” 姜淮侧身略过他俩,疾步往前走。 “看来得让圈内封杀她啊,还想在这行混?” 季芳舒的声音飘悬在夜空,讥讽的声音不偏不倚落在姜淮耳中。原本飞快的脚步顿了一顿,积郁良久的泪水在此刻喷发。 她也没去剧组了,就站在这横店外,买了瓶酒,打开,刚想喝,想到那晚酒后误事,到嘴边的酒又放下了。 冲动是魔鬼。 她打算再去剧组试试,她和季芳舒无冤无仇,应该犯不着和她一个小喽啰作对吧。可是,一想起尹影安,她又不确定了,不确定这两人说的是玩笑还是真和她磕定了。 姜淮摒弃掉胡思乱想,刚起身,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姜淮吃痛地揉了揉脑门,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下一秒,她的酒瓶摔落,掉在地上玻璃瓶被摔的四分五裂,酒顿时四溅,洇在两人裤脚上。 抬眸,一张清俊冷淡的脸,正扫过她的脸,下一秒,眸子里又滑过微不可查的莫名神色。 姜淮也很是惊讶,居然是那晚和她睡一起的男人,她后来才知道,那是悦澜资本的ceo。 姜淮耳廓突然一热,又瞧见他裤脚上被浸湿的酒渍,暗自思忖着衣服的价格她赔不赔的起,只能咬着唇道,“不好意思。” 牧砚礼刚想说什么,被远处来人抢先一步。 “砚礼,怎么来这么慢!”纪之武小跑过来,正想与他打趣,看见他一旁的姜淮时,面上一讶。 纪之武打量了番姜淮,想起什么,一喜,“这不是你那相亲对象?” 纪之武疯狂给他使眼色,暗示这小子还真不错,小美人立马搞到手了。 “我不是。”姜淮苍白解释。 牧砚礼看着她单薄的衣服上晕开的湿痕,低道,“去换件衣服吧。” 姜淮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牧砚礼带上纪之武的房车。 牧砚礼轻咳一声,依旧是沉稳内敛的模样,在看见姜淮那张姣好白皙的面容上,心不自觉的鼓噪起来。 气氛变得尴尬。 姜淮坐在椅子上,他则落在床边。 姜淮忍不住抬头打量他,男人长睫被溶溶灯光打下,落在眼窝几片阴影,漆黑深邃的眼眸,淡粉的薄唇,五官精致,像是雕塑般,张扬不羁。他穿着考究的高定西装,唯一不合时宜的就是裤脚上那团湿渍。 牧砚礼突然垂眸睨她,沉声,“我让纪之武去买了件女生的衣服。” 姜淮点头,低道,“谢谢,不过你那衣服……要不我拿去干洗然后还给你?” “可以。”牧砚礼仍旧是从容不迫地看着她。 咚咚咚,房门响起。牧砚礼起身开门,纪之武递给她一件衣服,他正准备把衣服拿给姜淮然后下车,哪知纪之武干脆利落的把房门关上,道,“我今儿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拍下场戏去了!” 姜淮想起刚刚纪之武在横店外那莫名其妙的语言,问道,“他怎么会说我是你相亲对象?” 牧砚礼淡道,“嗯,没解释,我家人总逼着我相亲,那天被他看见了就这么以为了。”他想着,解释反倒不如不解释,越描越黑。 姜淮点头,接过衣服,见牧砚礼仍是不动,哑道,“你不出去?” 牧砚礼抿了唇,面色沉静地出了房门。 靠在门边听墙角的纪之武突然被吓了一跳,看着出来的牧砚礼,嗤道,“这么没出息?是不是技术不好人家看不上,难怪你这几天一直在相亲!” 牧砚礼面色一变,冷峻的眸子扫到纪之武脸上,那眼神简直要杀人灭口。 纪之武跟在牧砚礼身后,只当他的挫败了,乐不开支地说,“你被抛弃了?” 原本他以为牧砚礼按照以往的对他的态度,蒙头就是一棍了。 牧砚礼的语气带着哑,“管好你自己。我对她没兴趣。” 他想起那天女生醒来后冷冷的声音。 纪之武来了兴趣,故意调侃,“哟,不会害羞了吧,喜欢就去追呀?” 牧砚礼顿了脚步,冷哼一声。 纪之武一个哆嗦,识趣道,“我闭嘴。” 半晌,牧砚礼又开口,“今天几号来着?” 纪之武一脸看智障的表情,“23号啊。” 牧砚礼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23号,月底爸妈和姐就要回家了,要是在这个点他再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不知道会怎么办。 最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瞳面一亮,朝纪之武问,“你不是追人很在行,教一下我?” 纪之武:“当然是约会,请她吃饭,房子,车子,珠宝首饰,钱,然后求婚。” 见他说的一气呵成,牧砚礼面上滑过一丝了然。 “不过……”纪之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不是说对她没兴趣吗?” 牧砚礼哪里还想理他,转身就往房车里走了。 措不及防的开门声,让还在扣扣子的姜淮一慌,“你、你干嘛?” 牧砚礼别过目光,喉结滑动了一番,哑着声音说,“我有事找你。” 姜淮匆忙穿好衣服,还以为对方要她还钱,弱弱地问,“什么事?” “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他模样看起来斯文坦然,又从容。 “有空。”姜淮道。 “好,那我加你一个联系方式。”牧砚礼走近,就拿出手机想要扫她的手机二维码。 姜淮照做。 牧砚礼看到她点完同意之后,才收回手机,“那我先走了。” 姜淮第二天赴约,赶到牧砚礼定的高档餐厅时,愕然又受宠若惊地被侍者带到包厢。 姜淮本以为是单独约会,还在内心小小的遐想了一下,毕竟对方颜值不错。 不过一进来就看到他身后还带着一位助理。 姜淮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坐到了他对面,问,“你有什么事吗?” “和我结婚,怎么样?”牧砚礼垂眼看她,开门见山。 姜淮扯了下唇,原本对他的好感此时全无,只觉得这人不仅轻浮还态度随便。 “不怎么样,我们只是睡了一觉,还不至于到要结婚的地步吧。” 牧砚礼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难解的神色,“难道不是你主动的吗?你不喜欢我?” 姜淮一下子被说的涨红了脸,她苍白地道,“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强迫你!” 牧砚礼想起昨晚纪之武对他说的。 “和我结婚吧,我肯定做的比你前男友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买。别墅、钻戒、首饰……” 姜淮瞬间一怔,抬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错愕。 他继续道,“我父母催我结婚,想来想去,你是最好的对象,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并且你应该也不讨厌我。只要你和我协议结婚,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 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姜淮一阵郁结,不想搭话。 “我难道不是最好的人选吗,有钱有颜,关键是,你想要的我都能答应你。” 姜淮压着怒火,“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牧砚礼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认真道,“我说真的,没骗你。” 姜淮当然知道他没骗人,光是看他这一身高定西装,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买的起的。 牧砚礼斟酌了番,继续说,“你可以先考虑考虑。要是不同意的话,就算了,抱歉。” “……” “我答应你。” 就在牧砚礼要走出包厢的瞬间,身后响起清澈的声音。 牧砚礼转头,微微颔首,“真的?” “嗯。”姜淮语气认真,“那你能帮我出我爸爸的医药费吗?” 牧砚礼缓缓走近她,“当然可以。” 姜淮继续问,“那我……” 牧砚礼,“你放心,我都可以满足你。” “好。”姜淮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 姜淮手指蜷在一起,她决定和他结婚,至少她不亏,这个男人比她前男友好看一百倍,关键是,身材很好,有钱不扣,还愿意帮她还债。 现在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金主爸爸! “那我们现在去领证?” 姜淮一脸惊讶,“这么快?” 牧砚礼道,“嗯。” 姜淮顿了顿,“等一下。” 牧砚礼不明所以,“嗯?” 姜淮目光里闪着怀疑,“你该不会骗婚吧?” 牧砚礼只是给了张晃一个眼神。 张晃立马上前,拿出文件,“姜小姐要是不信,这些文件可以看看,这是我们牧总的资产自证、房产、公司……” “行了。”姜淮心底压着一团灭不掉的火,感情一开始就已经调查好她的背景了,准备好一切,难怪会请她吃饭。 她凉凉道,“我相信你,那我们走吧。” 第4章 04 随即,姜淮跟着他上了车,牧砚礼立马吩咐助理给她账户打了3000万,便说,“这是给你的彩礼。” 姜淮脸皮从小就厚,吵闹后也能抛之脑后,干一行,像一行,“谢谢你!你人真好~” 说罢,她自顾弯了弯身子,往牧砚礼这边靠了靠。 牧砚礼的手臂僵了僵,垂眸看着怀里的笑意盈盈的人正一脸深情的看着他。 这女人……还真是情感收放自如。 牧砚礼极其不适应这种熟稔的亲密举动,他往旁边侧了侧身子,“领证前,先签个婚前协议?” 姜淮爽快回,“当然可以。” 眼前这个男人能一声不吭的给她3000万,就已经对她足够好了,爸爸的医药费现如今也不用愁了。婚前协议那种东西又算的了什么。 没多久,两人就进了民政局,火速把结婚证办了。 姜淮见没事了,想要走,牧砚礼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姜淮甩开他的手,“我今天晚上要去医院陪我爸爸,顺便把医药费结了。” 牧砚礼见她压着情绪的模样,理解道,“好,等你有空了,来公司找我,直接找张晃,他带你来。” “嗯。”姜淮应声,见他不逼人,最后长长地吐了口气,“那就公司见。” 姜淮与他打完招呼,就被张晃安排人送回了医院。 姜淮拿着钱把欠款都结了,就魂不守舍的进了电梯,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一天之内,她就把婚给结了,对方还是一个一夜情对象。不过目前来说,牧砚礼看起来是个极为好相处的金主爸爸,钱多话不多。 姜淮暗自思忖了番,从今天相处下来,发现对方并没有没有性格不好的地方……该不会是家暴吧?或者有什么隐疾? 姜淮拿出刚刚领的结婚证,上面显示牧砚礼27岁,这么好的条件,竟然27岁还没结婚? 姜淮突然有些害怕,拿出手机就开始搜索起结婚后自己的人身安全该怎么保障。 "淮淮?"姜源看着手机里已经全部缴清的欠款,不可置信地原本想下楼去问一番,没想到在电梯里看见姜淮手中的结婚证。 “那是什么?”姜源心中隐隐一丝不妙感涌入心头。 姜淮连忙塞进口袋里,搪塞道,“没什么。” 姜源一把拉过她,问,“这些欠款是怎么回事?” 姜淮转了转眼珠,说谎道,“我、我刚刚进了组,导演找我做女二号,这是片酬。” 姜源眼眶涨红,质问道,“你说谎!导演叫什么名字,你演的什么角色?” 姜淮越来越心虚,支支吾吾地开口,“是钟导,我演一个了花妖,哎呀,你就别问了!是真的。” 姜源冷着眼,从她口袋里夺过那张红本本,翻开口,心中顿时掀起滔天怒火,“结婚证?你结婚了?这人是谁?” 姜淮见事情败露,弱弱道,“他是我男朋友。” “你和那个混小子林易结婚了?”姜源原本不太喜欢林易,但是妹妹也相处不久,林易前期看起来也老老实实,他便没管了,只让姜淮在婚前不要与他发生关系,这个人还得考察考察。 没想到一个不眨眼,他妹妹就被白菜拱了,还带回来一张结婚证? 姜源一个巴掌就打了下来,姜淮的脸瞬间变的通红。 “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这么随便就把婚结了?”姜源大喝道。 姜淮捂着自己半边红肿的脸颊,眼眶发红。 姜源又瞬间软了心,后悔自己刚刚那一巴掌,但是语气依旧冷硬,“马上去给我离婚!” “哎呀,不是林易,是我现男友,他家里很有钱,刚在一起没多久,就没和你说……” “所以你二话不说就和人把婚结了?”姜源拽着她往电梯下走,今天不抓住这混小子打一顿,他不姓姜。 一小时后,牧砚礼准备下班,刚放下文件,外面就一阵骚动。 紧接着,大门被拉起,张晃也因为惯力差点摔在地上,他眼疾手快地赶紧关上了门。 “就是你小子骗着我妹妹结婚了?”姜源欺上前,在看到他的时候又微微愣神,眼前的人似乎在哪见过。 牧砚礼点点头,“你好,你是姜淮的哥哥吧。” 他礼貌周到地对一旁助理道,“张晃,去泡茶进来。” “不必了!”姜源指着他的鼻子骂,“马上和我妹妹离婚!” 姜淮上去拉他,“哥。” 牧砚礼也不生气,只是斟句酌字地说,“哥,您好,我是牧砚礼,和你妹妹结婚是有些快,但是你相信我,我会对她好的。” “牧砚礼?”姜源面色划过惊诧,“你是牧砚礼?” 牧砚礼在融城是首富,他家产业各行行业遍布,年级轻轻就接管了整个企业。 姜源质问道,“你怎么和我妹妹认识的?” “我……”牧砚礼耳根处一阵发烫,睨了眼姜淮正准备说出口。 没想到姜淮大声道,“我、就前几天,火速恋爱,然后就在一起了!” “那也不行!”姜源震喝道,“你看上我妹妹什么了?” 姜淮,“……” 怎么一下子风向就变了。 “你虽然是很厉害,但我妹妹她清纯善良,你不要骗她,她还小。”姜源冷斥道。 清纯善良?牧砚礼措不及防的眼角一跳,那晚的主动确实是清纯善良。 牧砚礼敛了神色,“就是单纯喜欢你妹妹,我觉得性格很投的来,遇上对的人,总是不想错过,就快了点。” 姜源的神色稍微缓了缓。 牧砚礼继续说,“彩礼都打过去了,对了,还有以后岳父的医药费我全权负责,那家医院的院长是我朋友的父亲,你要是觉得彩礼少了,我们可以再谈。” 姜源有些不敢相信地偏头,看着姜淮道,“你真的没受委屈,是不是他强迫你了?” 姜淮拼命摇头,“没有。” 姜源又睨了眼牧砚礼,总归神色好些了,才道,“以后再说,姜淮你先跟我回去。” 直到两人出了门,张晃震惊之余才缓缓把门关上,暗自感叹,这渣男真的好手段,不一会的功夫就把哥哥哄好了。 姜淮被姜源带回了家,姜源第一件是就是去搜柜子里的户口本,果不其然,不在原处了。 此时姜淮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等待他的审判。 “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你和我说实话。”姜源坐在她身侧,语重心长地问。 姜淮愣了好半晌,才开口,“嗯……” 姜淮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道,“要是他惹你不开心了,要告诉哥哥,嫁给她你也不亏。” 姜淮不想让哥哥伤心,便挤出笑容,“你放心好了。” * 姜淮领了张结婚证后,内心几乎没什么波动。 牧砚礼没联系她,她也就没打扰对方,在医院照看了几天爸爸,就片场赶试镜了。 接完一个炮灰角色后,她坐在角落吃盒饭。 这时纪之武被助理一路撑伞,赶着去化妆室,眼尖的他一眼就看见蓬头垢面的姜淮。 “是你?”纪之武往前走了几步,确认后是姜淮后笑道,“还真巧。” 姜淮抬起头,由于吃饭太快的缘故,被呛到的她说不出话。 纪之武递给她一瓶水,“怎么不去棚子那边?这边这么冷。” 姜淮看了眼他身后的棚子,随即回,“我只是炮灰角色,那边没我坐的地方。” “噢。”纪之武点头,随即他把助理支开了,坐到姜淮身旁。 姜淮虽然不解,还是给他挪了挪位子。 纪之武趁旁边没人,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牧砚礼是不是找你约会了,他前几天还向我取经呢。” 听到这话的姜淮再次被噎,“咳咳咳……” 岂止是约会,都已经领证了。 她在心里吐槽。 纪之武八卦道,“你觉得牧砚礼怎么样,和他在一起不亏的,被看他这人平时不正经,其实他是个纯情大男孩……” “……”姜淮站起身,朝他摆摆手,“那个,我后面还有场戏,先走了。” 牧砚礼没有告诉他的朋友两人结婚的事情,她也不想多嘴,索性先离开,免得露馅。 “那行吧。”纪之武意犹未尽。 * 一连几日,姜淮都没来找牧砚礼。 他原本以为姜淮会很快来,忍来忍去,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就连开会时都心不在焉。 办公室里也是气氛紧张死气沉沉,看着总裁的眼色办事。 秘书问张晃,“总裁最近怎么了?感觉气压好低,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张晃偷偷附在她耳边,“总裁最近遇到好事了。” “啊?”秘书一头雾水。 “张晃!” 张晃吓得魂都快飞走了,赶紧跑进办公室,问道,“牧总。” “你去把姜淮接过来。我有事找她。” “好的,牧总。”张晃走出办公室,立马给姜淮打了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喂,张助理?” 张晃笑着用官方语气说,"牧总想你了,你来公司看看他吧,我去接你。" 姜淮,“……” 姜淮被送进公司,张晃带着她坐进总裁专用电梯。 姜淮压着跳动的心,缓步迈进办公室。牧砚礼在听到动静时抬头放下文件,“过来。” 金主爸爸的话哪能不听,姜淮听话的走了过去,面上无色。 “有事?”姜淮冷漠道。 “……”牧砚礼喝口水润了润嗓子,“那个,过几天我父母回国,所以打算让你和我一起去见他们,顺便,商量婚礼的事情。” 姜淮点头,“好。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牧砚礼见她要走,问,“你哥有空吗?” “有空。” “那行。” 说完,办公室里一阵沉默,两人纷纷移开交叠的视线。 牧砚礼盯着桌上绿植,一本正经道,“这几天搬到我家里来吧,毕竟我们都结婚了。” 第5章 05 姜淮回到家,看着卧室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痕迹,微叹了口气。 她拿出一个行李箱,随便收拾了点日常衣物。” 估计在他家也住不了几天,索性简单点,搬来搬去还累。 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收拾好了,用导航点开牧砚礼发给她的地址,打了个网约车。 上车时,就已经开始飘飘然了,看着慢慢接近的地址,心里不由的滋生出一股紧张感来,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晚的零碎的画面。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直接就…… 想着想着,她开始有些期待来,竟然有些食髓知味。 下车,拉着行李箱走到他家门口,按响门铃。 只几秒,可视门铃传来声音,“等下。” 扑通扑通。 姜淮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今天她忙了一身汗,得先洗个澡才能那个。 开门的是管家孟信,他礼貌点头,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姜小姐好,牧总在三楼,我带你过去。” 孟信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她往电梯处走。 姜淮进门才知道什么叫做有钱人的世界。 这别墅一楼富丽堂皇,少说也有五百平,是一整个淡黄色色调,头顶镶嵌着水晶吊灯。 走进玻璃电梯,视角慢慢往上移。 孟信为她介绍,“姜小姐,牧总说您以后和他一起住,让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这里二楼是厨房和客厅,三楼是卧室,四楼是健身房和书房。我们住的地方在主别墅往左走一百米处的地方,您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叫我。” 姜淮自顾点头,走出电梯。 孟信伸手往右指,“您的卧室在牧总右边的房间。” 姜淮似乎是没想到,“我不和他住一间?” 孟信笑容尬在脸上,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半晌,才道,“这个……” “那行吧。”姜淮拿过他手里的箱子,自言自语,“我先进去了。” 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床上的被单也是新换的,冷白灰的颜色。 姜淮将箱子随意放在一旁,出门左拐,见牧砚礼的房间虚掩着,推开门,好奇往里探了探,“牧砚礼?” 见没人回应,她加大点音量,“牧总?” “牧总?” 依旧是没人回。 姜淮正想走,突然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立马调转鞋面朝浴室的方向看去。 浴室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光亮来。 姜淮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几步,壮着胆子,“我来了。” 里面的人仿佛是听到了声音,水声一顿,清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等会,马上出来。” “我不着急,你慢慢洗。”姜淮顺势坐在办公椅上,摆弄着桌子上的钢笔和文件。 想不到这人工作狂到把办公室搬到卧室里,简直是丧心病狂。 咔嚓一声,浴室的人穿着浴袍出来了,看到她的瞬间一愣,“你的房间在隔壁。” 姜淮没抬眼,“我知道了。” 站起身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胸前露出的白皙肌肤,才往自己房间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电梯间开门的嗡嗡声。 牧清词一袭墨绿色风衣,风尘仆仆地拖着个箱子往姜淮的卧室走。 两人撞上的瞬间,姜淮一怔。 牧清词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你是?” 还没等姜淮说话,一只手已经将她揽了过去,“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不回来吗……” “我提前一天回来,爸妈明天回啊,不是微信和你说了?”牧清词道,“这位?” 姜淮从他们的对话中回过味来,朝她盈盈一笑,“姐姐好,我是砚礼的女朋友。” “噢~”牧清词笑得开朗,“你就是姜淮呀!长的好漂亮。” 牧清词说完就把行李箱打开,“我特地从澳洲给你带了好多稀罕物件,看看你喜不喜欢!” 姜淮明显被她的热情吓到。 牧砚礼倾身将行李箱拉起,阻止她,“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 “那行,那我先洗漱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牧清词说罢抬脚走进房间,看到里面的箱子愣了愣,问,“这是谁的箱子?” 牧砚礼眼疾手快把姜淮的箱子拉了出来,“放错地方了。” 牧砚礼挽着姜淮进了自己房间,朝牧清词道,“很晚了,我们先睡了。” 夜色渐浓,月朗星稀。 房间内落针可听。 姜淮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着一丝不苟坐在办公椅上的牧砚礼有些费解。 只见他拿着一本书,在台灯前认真观看,白皙修长的手时不时扫过书页。圆钝的指甲修整的极好,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的手背几条清晰的青筋脉络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皱起。 姜淮见他丝毫没有想睡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快十二点了。” “你先睡。” “……”姜淮一阵默言,她下床,轻敲了敲桌角,“老公?” “嗯?”牧砚礼抬头,眼风扫过她,似乎是很费解她这个称呼。 姜淮拿过他的书往桌子上一扣,覆上他的指背,“睡觉吧,不是明天你爸妈要来吗?” 牧砚礼似乎是被说动了,正想起身,发现的手正被人一寸寸摸着。 “这手真好看。” “……” 姜淮摸了个爽,才松开,往被里一躺。 半晌,身侧的人也躺了过来。 柔软的床被压下去一道痕迹,姜淮往他那边挪了挪,清亮无辜的眼睛眨了眨,“明天我该怎么和你爸妈说?” 毕竟他们这场婚姻看起来就像儿戏,一个贪图钱财,一个为了应付相亲。 “实话实说。” “……” 姜淮再次靠近了些他,直到他脸上的肌肤毛孔清晰可闻,被子里的手也一寸寸往旁边移,直到碰到他的手背。 “睡觉。”牧砚礼冷冽说了句,随后关了灯。 姜淮一颗滚烫的心瞬间被冰冷的水浇的七零八落。 透过疏淡的月光看去,男人的眼睛已经闭上,鼻息均匀,看起来好像真的睡着了。 “不带这样的啊。”姜淮低声自言自语,那晚上不是还挺带劲,怎么今天,又好像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了。 “你在说什么?” 姜淮转过身,哼哼笑了两声,“说你好帅。” “早点睡,明天我爸妈八点到家。” “哦。”姜淮不情不愿道,刚刚是谁一副不想睡的样子,还搁那看起书来。 隔日,姜淮为了给牧砚礼对方父母留下一个好印象,起的很早,化完妆之后开始选衣服。 她不想吵醒牧砚礼,轻轻打开行李箱,往里翻了翻,没一件像样的衣服。 早知道昨天就不收拾那么快了。 她选了件规规整整的衣服在浴室里换上,出来时床上的牧砚礼已经不见了。 她便去了一楼,两姐弟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牧清词一看见她,立马起身,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牧砚礼身边坐下,笑着说,“看看你喜欢吃什么,我习惯吃西式早餐,砚礼喜欢吃中式餐,给你做了两份,你尝尝?” “谢谢,我都喜欢吃。”姜淮笑着回。 “等会儿不用紧张哈,我爸妈知道砚礼结婚可开心了,说什么都要早点回国呢。” “好。”姜淮点头。 “你这个做老公怎么一点也不积极。”牧清词往牧砚礼肩膀一锤,“看你老婆紧张的。” 牧砚礼自顾喝了口,随口敷衍,“知道了。” 两小时,两家人正坐在客厅里。 姜淮和姜源坐在一起,牧砚礼父母和牧砚礼则坐在对面。 姜源先是清嗓,礼貌笑道,“亲家好。” 牧知远相视一笑,回,“亲家好。” 牧清词见场面这么尴尬,主动站起身,把她昨天那压箱底的宝贝拿了出来,整整一箱子摆在面前桌上,“这是我为弟妹准备的一点小礼物,里面有化妆品首饰什么的,都是年轻人喜欢的。” 牧清词顺势在行李箱里拿出个珠宝胸针来,“看看这喜不喜欢?” 姜淮接过,那胸针是由是海蓝色的,像一只灵动的蝴蝶,“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牧清词道,“咱挑个时间去买五金?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都行。”姜淮温温柔柔地笑。 王馨溪坐了过来,摸着她的手仔仔细细打量,“真不错啊,长的这么好看,改天给你挑个顶个水色的镯子带着。” “谢谢伯母。”姜淮有点儿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 王馨溪笑嗔道,“还叫什么伯母,叫我妈就行。” “好。” “对了,你们结婚后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一问,倒是把姜淮问住了,没人告诉她结婚后还有生孩子的任务啊?她把求助的目光抛给牧砚礼。 牧砚礼将王馨溪拖起了身,抱怨道,“妈,我们才结婚多久,要什么孩子?那也得等到几年后再说。” “行吧行吧,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王馨溪也不管了。牧砚礼现如今已经结婚,把她一桩心头大事了了,生孩子也是早晚的事儿。 两家人在客厅聊了一小时,决定好三个月后在国外举行婚礼。吃完晚饭,只有牧清词留在别墅,牧砚礼爸妈找个近的酒店住下了。 姜淮洗完澡,正准备上床,又看见牧砚礼靠在办公椅上看书。 她咂咂嘴,一次将他的书抢了过来,看了看书名,读了出来,“到不了的冬日?” 姜淮垂眼看他,“没想到牧总你还看这么文艺的书?” 牧砚礼没搭她的话,往床边走,撩开被子坐了过去,“闲来无事看看。” 姜淮坐到他身旁,看着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问,“你昨天为啥把我安排进你姐姐的房间睡?” “她常年不回家,我以为她不回来了。” 姜淮才不信,“你不想和我睡?” 牧砚礼这才侧目看她,没说话。 姜淮对他这副样清高样子表示鄙夷,“不知道你还以为你禁欲呢。” 牧砚礼挑眉,忿忿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结婚,又不与我履行夫妻义务。不知道还以为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 牧砚礼终于是被她激怒了,抓住她的手,一时无言,“……。” 姜淮道,“不想说,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呗。” 牧砚礼封住她的唇,霸道地将她的头枕下手上,这个吻激烈到姜淮喘不过气来。 …… 第二天,姜淮起得很晚,下床是感觉腿都是抖的,她颤颤巍巍进了浴室,正准备洗漱,发现脖颈处有几道醒目的红印子。 姜淮边咬牙边洗脸,“下手真狠,早知道不该激怒他……” “下手狠?你昨天不是还说我不行?”牧砚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吓得她一个激灵。 “昨天是早有预谋,安全装备已经买好了?”牧砚礼将拉着她的手将她整个手臂靠在镜子上,整个人从她身后包围。 在男人巨大荷尔蒙气息攻略下,姜淮苍白地笑了笑,“……” 牧砚礼放开她,整个人已经恢复凛然气息,“九点见。” “好的。”姜淮如负重释。 第6章 06 九点姜淮准时下楼,牧清词和牧砚礼在楼下等她。 牧清词拉过她的手臂,“我爸妈说是要马上回去,给你们置办婚礼用品去了,当心的紧呢,今儿我陪你们去买。” “好。”姜淮和她坐上车,牧砚礼驱车前往商店。 姜淮倒是很随意,毕竟她什么嫁妆也没有,也不好意思选什么,牧清词给她选五金十分积极,每一个拿出来给她亲自试试,“这你喜不喜欢?” “我都可以。” “这个呢?” “好看。” 牧清词知道她拘谨,直接朝柜员豪放地说,“刚刚试过的都要了。” 牧清词朝她说,“要不要再买些衣服?” “不用了,不用了。”姜淮连连摆手。 牧清词笑着道,“什么不用,你尽管买,反正是牧砚礼付钱。” 三人来到服装店,店员很快凑了过来,牧清词拉着她一件件去试。 三人挑了一上午,终于是停歇了。就近找了餐厅吃饭。 可是牧清词吃到一半就走人了,说是要与多年未见的好友聚聚。 她一走,饭桌上气氛明显僵硬了起来。 姜淮一想起昨晚都事儿耳尖就冒红,偏偏对面的人和无事人一样,优雅地切着他那盘牛排。 姜淮咳了咳,问起了心里一直想的正事来,“既然我们是因为这样的情况……结婚,那你想过什么时候离婚吗?” 对面正在切牛排的动作一顿,随后又漫不经心地继续重复动作,似乎毫不在意,“随你。” “随我?”姜淮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要等结完婚以后,将我爸妈安抚下来。” “哦哦。”姜淮点了点头,看着她微微低下的头,心里盘算着怎么“吃干抹净”对面的男人,既然迟早要离婚,就得好好利用现有都一切,她姜淮不想做什么真善美,毕竟这段婚姻,是虚假的,只有资源是真的。 “我想和你谈个事。”姜淮郑重其事道。 “什么事?”牧砚礼头也没抬。 “当时领证前,你说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说真的?” “嗯。” “那……”姜淮喜笑颜开,“那我想演戏,你能不能投资我?” 对面的男人一下脸上冷了下去,一口回绝,“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 “你——”姜淮气不打一出来,刚刚还说什么都行,现在又变卦了,但不过片刻,她又扬起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我是南艺戏剧学院艺术表演专业的毕业生,当年还是是专业第一,你放心,投资我,不会让你亏的。” “你应该知道,我是悦澜资本的董事长,关于我结婚的消息,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如果媒体知道,我的新婚妻子是一个黑料缠身的十八线女演员,你觉得——会不会影响我公司的形象?” 姜淮被他说的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勺子,他说的确实没错,她是黑料缠身,可是那些都是空穴来风。她也不想,在这场名为婚姻的游戏,失去唯一的筹码,到最后,变成一个被人抛弃的金丝雀。 牧砚礼见她微微僵硬的神色,便温了些神色,“我知道这场婚姻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你想要多少钱,想环球旅行,想开店,都可以和我说。或者——你想在这个圈子再找一个更好的对象,我也可以帮忙。” 最后这句话,简直是对姜淮**裸的羞辱,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不需要。不需要什么金龟婿,我喜欢的,就是演戏。我们不是去国外结婚吗,这场婚礼,可以不对外宣布,这样,你的公司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也会保守和你结婚的秘密,只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资源。” “……” 姜淮见他不为所动,以为他不会答应了,随后嗤笑一声,冷冷讽道,“毕竟,在娱乐圈,单身小白花的人设才更好混,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我闪婚的事情。” 牧砚礼扯了下唇,还没等他开口,对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牧总,像您这样的人物,应该知道那些黑料都是假的,不然不会和我闪婚。” 牧砚礼眼眸漆黑,想起昨晚在她怀里依偎的人,与现在咄咄逼人语气不善的女人简直天差地别,虽有些诧异,但还是漫不经心道,“随你。” 姜淮的脸突然阴转晴一般,“谢谢牧总。” 紧接着,她开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前面的鸡汤,好似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牧砚礼睨了她一眼,觉得这女人真是会演戏,从昨晚到今天,变脸简直和变戏法一样简单,他像是不服输一般,“那就请你遵守诺言,不要拿着牧夫人的身份出去招摇。” 姜淮会心一笑,语气柔柔,眼眸里流动的光却在暗暗较劲,“当然不会,我还是很珍惜我的职业的。” —— 牧清词和小姐妹逛街回来,也给姜淮带了点小礼物,想着给她,哪知这一对新人早就大门紧闭。牧清词偷偷一笑,既然忙着造娃,那她就不打扰了。 昨天房间里的气氛旖旎火热,哪知今晚像是坠入了冰窟。 姜淮早早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牧砚礼则坐在办公桌上,整理文件。 两人一言不发,房间里落针可闻,只有偶尔传出几声敲键盘的声音。 姜淮觉得刷手机无趣,便想睡下了,可是某人还开着大灯在处理公务,她不便打扰,也只能硬生生闭上眼睛睡觉。 还没等她合上眼,一道不辩情绪的声音响起,“陆生是我朋友认识的熟人,他有个新开的戏,你找个时间进组就行。” 姜淮猛地从床上弹起,惊喜道,“你说真的,是陆导的戏?” 一旁正坐的牧砚礼西装依旧笔挺,淡淡从鼻音里发出一句,“嗯。” 姜淮低低地喊了句只有自己听到的“yes”,圈里谁不知道陆生导演,他因为审美好,挑的本子质量高,演过他的戏,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真正的娱乐圈。 没想到牧砚礼一开始给她的资源这么好,她以为早上那一番冲话,想要从他手里拿到资源多半是会打水漂的。 “想要拍戏我不阻拦你,不要影响了我们三个月后的婚礼。” 姜淮已经被这惊喜冲昏了头脑,只点头,“我知道了牧总,请放心,我是专业的演员,绝对能让您父母满意。” 姜淮还想再说点什么拍马屁的话缓和一下气氛,哪知办公椅上的人不知何时起身,往浴室门那边走去。 姜淮没太在意,高兴地闭上眼睛,已经开始幻想她在片场演戏的场面了。 姜淮快要美美地进入梦乡时,身旁柔软的床突然陷下去一块,周遭充斥着柠檬雪松沐浴露香气,格外沁人。 姜淮脑子不听使唤一般,脑海里涌进昨晚的画面,也是这样的味道,仿佛要沁入骨髓。 姜淮生生将不宜播出的画面抛之脑后,丝滑地转了个身,将被子一扯,包裹住自己。 “……”牧砚礼看着她的背影默了几秒,盖着为数不多的被子,阖上了眼。 咚咚咚…… 姜淮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看着身后的人没什么动静,才慢慢缓下神来。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了,千万不要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失了分寸,又丢了面子。 她绝对不允许,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 新戏已经开了快一个星期了,姜淮也没急着进组,等到牧清词回了瑞士,这才进了组。 陆导见到她的第一眼,也是意外了一下。 姜淮算是空降,又是牧砚礼这个投资人指定的对象,陆导虽不知这人身份,但还是答应了。 原本以为会塞进来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情人进娱乐圈玩玩,没想到真正见到本人,竟然如此天生丽质。 “陆导好,我是姜淮。”姜淮嫣然一笑,礼貌道。 陆导点了点头,“嗯,你外形条件还真不错,还是牧总介绍的,果然眼光独到。” 姜淮知道他是在捧牧砚礼,欣然接受了,“谢谢陆导,我以前学过表演,我是南艺戏剧学院的毕业生。” 陆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笑道,“那不错,加油。不过嘛,因为你进组的晚,只有一个女四的角色,这个角色虽然戏份少,但是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而今天见到你,我知道,你太适合这个又倾城又狠毒的角色了。形象简直完美符合!” 姜淮也不知他是暗讽还是真惊喜,只笑着道,“谢谢陆导,我一定好好演。” “对了,牧总特地交代,不能外露你的身份,要是别人问起来,就说是我之前早就定好角色相中了你。” “好的,我知道了,陆导。”姜淮堆着笑,这牧砚礼还是不放心她,特地提醒陆导不要泄露她是牧夫人的身份。 姜淮与他交流一番,就先回了横店的酒店。 这横店偏远,一旁的酒店环境也不好,只能订到只有一扇窗子,浴室还是玻璃墙阻挡的酒店。 不过她既来之则安之,那段时间当群演住的比这还差。 因为长途的坐车,劳累一天的她马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刚进剧组拿了台词在后台背,就看见化妆间静坐的季芳舒,她此时正闭着眼,身边围了一群人做造型。 姜淮顿时面如土色,没想到会这么巧,碰上季芳舒。也怪她大喜过望,没有去了解早已官宣的女主角。 “姐姐,我给你化妆吧。”那化妆师看起来是个新手,正小心翼翼的询问微微怔愣的姜淮。 姜淮回了神,道,“好的。” 那季芳舒做好造型,一旁的人退去,只懒洋洋朝助理递过去一只手。 助理心领神会,立马把牛奶杯送到她手上。 季芳舒打开盖子抿了一口,蓦地面露难色,“这都凉了,你不知道我要喝温的吗?重新给我弄!” 助理点头接过,歉道,“好。” 说着她小跑出去,季芳舒瞪她一眼,“什么都做不好,要你干嘛!” 季芳舒余光一瞥,就瞧见角落的姜淮,立马脸色一变,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姜淮敛神,缓声,“我是《意仙诀》这部戏的女四号。” 季芳舒一脸不可置信,腾的起身,“什么?”她不相信一个演群演的小角色几天之内既然能搭上陆生的戏,要知道陆导都只与当红明星合作。 半晌,季芳舒回过味来,“听影安说你手段了得,没想到这么快就咸鱼翻身了?” 姜淮一听到尹影安的名字,立马变了脸色。 季芳舒淡讽,“怎么,傍上哪个副导了?看来你还挺有手段?” 第7章 07 姜淮冷哼一声,丝毫不带怕的,“前辈,说话可要小心点,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万一被爆出去,你猜猜是哪天新闻会上热搜?对后辈造黄谣?还是职场霸凌?” “你!”季芳舒被她怼的气不打一处来,姜淮这突然变硬的语气,也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下子就笑意盈盈了起来,“不就是榜上哪个大款了。这戏你就好好拍,我作为前辈也会好好教教你怎么演戏的。” “那就多谢芳舒姐了。” “不用谢,杀青那天,可得好好请问吃顿饭,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引荐引荐几位。伺候好了,那可是前途一片。” “那就不用了。”姜淮冷凝道,“我可是忙得很,没有功夫陪你背后的大佬。” “真是牙尖嘴利,姜淮,该不会你就是用你这张嘴讨老男人喜欢的吧?”季舒芳起身,双手环胸一步步朝姜淮逼近。 姜淮头都没转,理了理自己的发型,朝一旁发愣的游念说,“给我化妆吧,马上就到我的戏了。” “好。”游念点头,忙手忙脚地拿出粉扑准备给姜淮上粉底。 “化什么化!”季芳舒一把甩开游念,瞪着她说,“这戏她拍不了!” 说罢,季芳舒气呼呼地甩着戏服袖子,往外走去。 游念尴尬又憋屈,“姜淮姐,这……” “没事,你化你的,她以后要是为难你,你就和我说,我帮你做主,这部戏也不是她想刷掉我就刷掉我的。”姜淮给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一颗定心丸,她还是很相信牧砚礼的实力。 姜淮等到化完妆,再顺了一遍台词,准备拍戏时却被告知她的戏份延迟了。 季芳舒在片场远处给了姜淮一记眼神,虽然没有成功套出在副导演嘴里套出姜淮背后的老男人,但是看姜淮身边连一个助理都没有,就知道姜淮肯定不受宠。但也赶不走她,这样不如就让她吃点苦头好了。 姜淮扬着脸,与她在空中对视几眼,好像看不在乎似的,穿上羽绒服就往化妆室走去。 一打开门,一股空调暖风打在她身上,顿时舒心了会儿,刚刚的烦闷气儿被消的一干二净,还没等她关上门,一道冷冷的嘲讽声就在屋里响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关系户?演白紫婉的?” 姜淮猛的被吓了一跳,扫了圈屋子,才看见在角落里独自一人卸妆的樊子澄。 可真的牛鬼蛇神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姜淮边往自己的位置坐过去,边说,“谢谢前辈的夸赞。不过,是陆导定好的我。” “谁相信啊?”樊子澄耻笑一声,十分不屑。 姜淮没有理他,也自顾卸起妆来。 樊子澄对她满不在乎的态度觉得甚是好笑,”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和演的角色如此像的人。” “谢谢你夸我漂亮。”姜淮抬起脸毫不示弱的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 “……”樊子澄吃了憋,也不想理她了,披上羽绒服,要离开时,朝她说了句,“我比你小,下次不要叫我前辈!” “你入行比我早,不叫你前辈叫你什么?”姜淮耸肩,一脸疑惑。 樊子澄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往外走了。 姜淮应付完这个活祖宗,才松了口气,总算了休息一会儿,昨天拿到剧本后,恶补了剧组的同事,要不然,刚刚都不能从容面对樊子澄。 《意仙诀》的女主是当红影后季芳舒,她很少拍电视剧,这部剧还是陆导三顾茅庐才请到的她。男主是圈内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奖的樊隅,樊子澄是他小三岁的侄子。 这部戏是一部仙侠剧,讲的是男女主相互救赎,牺牲自己救苍生的故事。 姜淮在里面饰演的是一个失去父母可怜人,被主角团所救,女四对男二一见倾心,但因为男二爱慕女主,女四嫉妒便投靠魔族,一次次的陷害女主。 而戏里这个男二,正是樊子澄的角色。 想到这,姜淮叹了口气,只怕这位同事,不太好相处啊,以后她的日子可就难了。 隔日。 姜淮根据通知,按时来到化妆室时,昨日那个新人化妆师游念一看见她,就欲言又止抿了抿嘴,最后还是说了,“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嗯。”姜淮微微点头,“我的戏不是在下午吗。” 游念扫了一圈外面,见暂时没人进来,对她小声说,“今天上午你有一场和芳舒姐的戏,副导演见你没来,还发了脾气。” 姜淮摆弄化妆品的手一顿,“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听芳舒姐说是昨天她告诉你的。我觉得……” 姜淮闻言吐了口气,“没事,谢谢你,我去找副导演问问。” 副导演一见到素颜状态下的姜淮,大发雷霆,“你怎么回事,电话电话打不通!工作群也不进!拍个戏还能迟到,有没有一点敬业精神,那么多员工在寒风中等你一个!” 姜淮向他解释,“章导,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也没人通知我的戏改在上午了。” 副导演大喝,“你别以为你是陆导挑选来的就可以这么嚣张,我今天上午打了四五通电话!” “我真的没有接到……”姜淮极力解释,随后拿出手机通话界面,递到他面前。 章导随意扫了她一眼,仍是没好话,“你不用给我看,就给我解释解释今天上午为什么没有到?” 姜淮算是知道了,这章导和季舒芳是一伙的,人在屋檐下,她只能弯腰道歉,“抱歉,章导,请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一定按时到。舒芳姐说是给我传达到了,可是我本人并没有收到,可能是舒芳姐忘了告诉我,还有,导演,这是我的新号码,我们相互存一下吧。” 章导哼笑一声,存了她电话,随后拿着手里咖啡起身,“下次按时到,这场戏已经被删了,反正也是什么无用镜头,你说是吧?” 姜淮瞧了眼他手里的咖啡,笑着说,“导演你说的对,确实是我这次耽误了大家,这样,我给全剧组的人请喝咖啡和小蛋糕,表示道歉,希望大家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好好干。” “行,我知道了。”章导收放自如算是满意地点点头,他和季芳舒也是多年合作伙伴,对季芳舒好感颇多,他对突然塞进来的姜淮没什么好印象,就顺着季芳舒给姜淮一点下马威了。另他意外的是,这姜淮倒是坐怀不乱,面不改色。 姜淮的桃花眼一眯,故作讨好,“谢谢导演。” 章导颐指气使地睨了眼她,点头离开了。 姜淮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松了口气,刚刚弯着的腰瞬间挺直,“憋死我了。” “真是一出好戏啊。”远处竹林走出一道身穿修仙弟子的清冷身影,对着她拍了拍手。 姜淮转头,目光与樊隅在的眼神在空气交叠。姜淮见到他真人的第一眼,被惊艳了几秒。 樊隅长得高,目测和牧砚礼身高差不多。 他五官分明,眉骨突出,鼻梁高挺,一双柳叶眼流转着淡淡的光,走过来的动作也是极其优雅,一时分不清是衣服衬托了人,还是因为人衬托了衣服。就这么几步,仿佛真是那仙侠剧里清冷大师兄。 樊隅是和牧砚礼一类长相的人,都习惯用脸杀人,不过樊隅和牧砚礼最大的区别是,樊隅周身散发着优雅高贵的气息,像一个绅士。而牧砚礼则是商界的顶尖奇才,带着一股上位者的睥睨和极具压迫感的气场。 她还在读大学时,就听过樊隅的名字。十九岁就出演了电影男一号,二十岁靠一部电影摘获金鸡奖。靠一部青春疼痛文学的电影题材在无数电影杀出重围,不得不说,很有演戏的天赋。 不过,她没看过他的作品,只在室友的钦慕中听说过。 樊隅看着微微发愣的姜淮眸色转深,几秒,目光才从她脸上移开。他薄唇一抿,漾开一抹浅笑,“三两句话,就把导演哄好了。” 姜淮瞬间回神,微微尴尬地一笑,“谢谢。” “吃饭了吗?” “吃了。” “那我就先走了,刚刚拍完戏,还没吃饭。” “哦,好的。”姜淮下意识给他让路。 樊隅走路带风般,踏着步子离开了。 姜淮看着他的背影痴了几秒,直到人消失在转角,才突然回神,甩了甩脑袋,懊恼道,“我刚刚的样子一定很丑!” 晚上,姜淮买了咖啡和小蛋糕,一个个送到工作人员手上,点头说抱歉,最后,也给她的几位演员同事送了蛋糕。当她拎着最后两份,站在樊隅的房车前踌躇了会儿,才踮了点脚,朝房车里喊,“两位前辈,我是白紫婉的饰演者姜淮,我买了咖啡和蛋糕,想请两位尝尝。” 刚说完,房车的门啪的一声开了。 樊子澄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好气道,“谁要喝你咖啡吃你蛋糕,不知道我们正在减肥吗,要是吃胖了,会被观众嘲死,还有,大晚上的你送什么咖啡,纯心想让我们睡不着觉是吧?” “前辈,今天这个戏得拍到凌晨三点,所以我点了咖啡和蛋糕给你们补充体力。不过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你!”樊子澄看着丝毫不怯的姜淮一阵恼火,正想开口骂她。 里面一道沁人心脾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外面冷,我正好渴了,就先谢谢你的咖啡了。” 第8章 08 “三叔!”樊子澄跺了跺脚,“你让这个人进来干嘛?” “你都20岁了,不要这么幼稚。”樊隅冷冷地训他一句。 樊子澄哼了声,气着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去了。 姜淮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往哪坐。 “你把都咖啡给我吧,蛋糕就不用了,我们也不吃,去给别人吧,不要浪费了。” 姜淮点点头,被他温柔似水的脸吸引。 樊隅拿着剧本说,“要不你和我对对台词,待会要拍的是第24集第五场戏。” “好。”姜淮的头如捣蒜,她没想到樊隅这么平易近人。 “三叔,你和她对什么戏,总共都没几句台词。”樊子澄说。 “你也过来。”樊隅偏头扫了他眼。 “我不要。”樊子澄不悦,“我才不和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户对戏。” “你不也是靠着我进来的吗,说话放尊重点。”樊隅少有的发脾气。 樊子澄不屑道,“我和她可不一样,我是你侄子,我们关系明明白白,她呢,只是个靠着身体上位的脏女人!” 樊隅还没开口,姜淮先起了身,冷淡道,“今天先谢谢两位前辈了,你们对吧,我去补个妆。” 姜淮出了房车门,被冷风刺得身体哆嗦发毛,凌乱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樊子澄说的确实没错,她是靠不明不白的关系才争取到这个角色。她也无法反驳,更没脸待在他们房车里一起对戏。 资源也好,努力也罢,她只想好好待在这个行业,做自己喜欢的事,多挣一点钱,能给爸爸治病,能给以后的自己多赢得一些自由和体面。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硬磕着,也要走下去。否则,她真的怕尹影安那个老狐狸,逼的她无路可走。 凌晨二点,一直在外面候场的姜淮终于等来了自己的第一场戏。 这场戏要演的是白紫婉全家被恶妖灭口,就在恶妖要杀她时,主角团路过,女主出手救了她。随后白紫婉求主角团收留她。 “不要杀我…我求你了……”姜淮在湖水中心被恶妖扼住了喉咙。 “妖孽!快放开她!”季芳舒拔出剑,跃身而来。 姜淮咳嗽着,接戏,“救救我。” 姜淮吊在空中本来难受,只穿戏服没做任何保暖措施,身体已经僵硬,她就等着恶妖和季芳舒念完台词以后,她被恶妖抛至水中,季芳舒赶来救她。 可是季芳舒老是喊停,说自己状态不对,几次后,姜淮终于被抛至水中,季芳舒皱着眉头大喊,“别怕我马上来……” 季芳舒说到一半停顿下来,转头满是歉意的看着陆导,“不好意思导演,我状态不是很好,要不再来一条吧。” 陆导有些生气又无奈,“怎么回事啊,芳舒,今天下午还好好的。你看姜淮入水了这造型妆造又要做半天,这怎么拍,场地也是要钱的。” “真的很抱歉,我保证下条一定能过。” 陆导叹了口气,朝姜淮喊,“怎么样,姜淮还能撑住吗?” 姜淮游到岸边,被水浸过后的脸泛着冻伤的红色。她目光坚定,“我没事导演。” “快带她去化妆间啊,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她浑身是水吗?”陆导因为牧砚礼对她还算照顾,叫了身旁一人去拉水中的姜淮。 扶她到化妆室的工作人员不冷不热地提醒姜淮,“游念她一个小时前下班了,现在没人给你补妆,你自己补一下吧。” 姜淮点头,拿了干毛巾包在身上,“好的。” 工作人员看她没有助理,叹了声,“我帮你吹衣服吧,这样节省时间。” “谢谢。”姜淮哆嗦着将脸擦干净,自己补了妆。 半个小时后,姜淮来到现场。 陆导没什么耐心,“赶紧的,今天拍完这场就休息了。” 凌晨三点半,姜淮终于收了工,换完衣服后,她已经没了力气去化妆室卸妆,只想赶紧飞奔回酒店,先洗个热水澡。 没想到走到半路,看见樊隅从便利店走出来,看见她时喊了声,“姜淮。” “前辈。”姜淮礼貌性地点头。 樊隅朝她走了过来,拿出包装袋里的感康,撕了一半给她,“回去吃一粒这个,见你泡在水里那么久,别像我一样拖成重感冒了。” “谢谢。”姜淮受宠若惊般接过。 说罢,两人一阵无言。 姜淮笑笑,“那我就先回酒店了。” “你住哪个酒店?” 姜淮愣了愣,不知道他是何意。 樊隅失笑,“别误会,我是看你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这地方又偏,如果我们住的不远,我可以送你过去。” “没事。”姜淮摆摆手,“我们这样不太合适走在一起,万一被拍到了……” “你说的也对,是我没想到,拍到了会影响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怕对你有影响。”姜淮笑笑,“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姜淮。”樊隅见她要走,喊住了她。 姜淮转身抬头,撞上他含着深意的眸。 “还是不要和季芳舒起冲突比较好,拍戏时受的委屈不算什么,主要对你的前途也会有影响。” 姜淮微微一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姜淮看着手里的感康,有些局促,“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姜淮魂不守舍的回到酒店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想起樊隅的一番话。没错她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和季芳舒对着干了,现在虽然说有牧砚礼的资源,但他唯恐自己不要给他惹麻烦,姜淮又怎敢去麻烦他。再说,三个月等举办完婚礼后,估计就要离婚了。 所以这部戏她一定要好好拍,有了作品,以后路才会好走一些。 做完一番思想复盘,姜淮才闭眼安心睡觉。 第二天,姜淮已经神清气爽,就连给她化妆的游念都忍不住说道,“姜淮姐,你起的这么早,怎么一点儿也不困,脸还是美美的。我魂要被抽空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做喜欢事情就浑身打满鸡血。” 刚刚进门的樊子澄哼笑一声,语气带刺,“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怪不得吃这碗饭吃的这么理直气壮。” “你这人怎么嘴巴这么臭,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姜淮一阵无语。 “怎么样,我就是讨厌你。”樊子澄慢悠悠一坐,一旁的造型师化妆师一时无言。 “算了。”姜淮忍着一口气,她还是不想起什么冲突,免得影响会等儿和樊子澄拍戏的状态。 片场。 姜淮看着剧本嘴里喃喃地念着,一旁的樊子澄又开始嘴臭了,“千万不要入戏太深,别真的爱上我了。” 姜淮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心里不满吐槽,谁会喜欢一个毫无性张力还嘴臭的小孩。 樊子澄看着姜淮丝毫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张了张嘴,气没处撒,也只能憋在心里。 一小时后,现场搭好了雨景,姜淮站在雨中,一脸绝望的看着前方的岔路口。 樊子澄气喘吁吁地追上她,“别跑了,刚刚的事情不怪你,你又没有法力,就跟我们一起去南都吧。” “真的吗,你们不怪我引来妖兽?” “真的。” 几米外的陆导看着镜头大喊一声,“cut!不错不错,一条过了。” 樊子澄立刻垮下脸,转身接过助理递来的羽绒服和毛巾,“走,我们去三叔的房车里。” 姜淮也小跑几步,拿了干毛巾擦着头发,看着远处正走进房车的樊子澄,哼了一声吐槽,“不愧是拍了久的人,一秒入戏一秒出戏。” 姜淮觉得樊子澄虽然讨人嫌,但他对于拍戏也是敬业的,不会在片场刁难她,可是季芳舒就不同了,和她拍戏时,老是说状态不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季芳舒是故意刁难她。在片场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没有人会去触背后有资本撑腰的当红明星的眉头。 姜淮整理好衣服,候场准备下一场雨戏。 远处季芳舒也匆匆赶了过来,一身利落修仙的除妖师打扮,一看见姜淮就好没气道,“怎么样,昨天没感冒吧?” “没有,托你的福。”姜淮声音淡淡,不是很想和她搭话。 季芳舒睨了她一眼,讽刺道,“想要干演员这行,光是会床上功夫是不行的,你得会吃苦才行。” “演员准备!第38集第三场。” 两人纷纷抬头,调准好状态,走进雨中。 “action!” 季芳舒拿着剑直指姜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都怪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和我争司空安!“姜淮拿起笨重的剑想朝季芳舒刺去。 季芳舒念起水咒诀,早就准备好的水桶的工作人员再暗处朝姜淮四面八方的泼了几桶水。 姜淮虽然知道会有泼水,但是没想到原本的温热水变成了刺骨的冷水,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陆导看着姜淮状态不对,刚想说话,季芳舒义正严辞地开了口,“你怎么搞的,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这是拍戏,你哆嗦什么?” “抱歉。我没想到这水这么冰。”姜淮浑身湿漉漉的,连续几场水戏,她明显有些疲软难受,声音都是哑哑的。 “刚刚还和你说要多吃点苦,演员不是这么好当的,你要是这态度,趁早退圈吧。”季芳舒蔑视道。 “我下次注意。” “注意什么?你这样弄得我刚刚那么好的状态都没了。”季芳舒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那个,姜淮你先去补下妆吧,十分钟后再拍。”陆导看着她冷的发抖,制止两人继续吵下去。 “陆导……”季芳舒哼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余光一瞥看见远处走来的高大身影,眼睛一下子亮了,“影安。” 尹影安没有理她,先是朝陆导走了过来,一双细长眼里带着冷冷的光,嘴边却是漾开温温的笑意,“陆导,最近怎么样?” 第9章 09 陆导笑着说,“一切都好。尹总,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我来看看芳舒,看她有没有给你惹麻烦。”尹影安淡淡道。 “你怎么这样说我。”季芳舒挽过他的手臂,撒娇道。 “你看你,非要来大冬天来演这部戏,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尹影安拿了一张手帕,擦了擦头顶的水珠。 一旁的陆导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现场这两位女演员都是背后有人,不能得罪太狠。他目光微转,“这样吧,那个姜淮,你去调整调整状态,芳舒你去旁边休息休息吧,今天也都辛苦了。” “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和芳舒耽误要你们一会儿,我给剧组买了热奶茶,等会送到,聊表歉意。”尹影安礼貌笑道。 “哪有,还得多谢尹总一直以来的照顾。”陆导圆滑地说。 —— 姜淮坐在化妆室里,游念给她拿了个小太阳放在脚下,“姜淮姐,你看起状态不太好,我去给你泡杯姜茶。” “谢谢。” “没事儿。”游念拿起保温杯就往外跑,“等我几分钟。” “咳咳咳——”姜淮忍住咳嗽,看着脚下的小太阳靠了靠。 几分钟后,泡好姜茶的游念往化妆室这边的方向跑,刚到门口,正看见樊隅也走了进去,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手忙脚乱地捋了捋头发,顺了口气,才往里走。 游念调整好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正想去拉房门,里面一道身影突然冲了出来,给她吓了一跳,手里的保温杯差点跌落。 樊隅看了眼受宠若惊的游念,喊道,“快叫我的司机来!姜淮晕倒了。” 游念一仰脸,看见樊隅背上昏迷的姜淮,她才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好!我马上去!” ——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摆放着几件落地银色雕塑,靠墙边是一个两米高的胡桃木色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柜前是一个白色办公桌,零散的放了刚送过来的几份文件。 牧砚礼拿起一个文件,翻了几页,冷峻的眉眼压了下来,张晃,叫王舞过来一趟。” “是。”张晃点头,喊了当事人进屋,随后他关上门,靠在门缝边,长长地吐了口气,低声惋叹道,“王经理惨了。” 半个小时后,王舞焉着头出来,张晃才进了屋,提醒还在埋头改文件的牧砚礼,“牧总,要不先出去吃个午餐,现在已经一点了。” “你去帮我定个餐。”牧砚礼头也没抬,淡声吩咐。 “牧总,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张晃小声提醒。 牧砚礼闻声抬头,眼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光。 张晃点头,“我知道了,牧总。” 三十分钟后,张晃带着午餐进了屋子,在一旁的桌几上摆放好,“牧总,午餐来了。” 牧砚礼这才起身,坐在桌子旁边,吃了饭来。 张晃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牧砚礼睨了一眼,“还站着这干嘛,你也去吃啊,下午我要去沪市出差,没有吃饭的时间。” “牧总……张晃支支吾吾半天,听到他说要去沪市更加不敢开口了。 “有什么事就说。”牧砚礼放下筷子,微微抬眼,语气冷像寒潭。 “那个,我刚刚听陆导说,姜淮小姐她……” 牧砚礼猛然听到姜淮的名字,有些不耐,”她又有什么事?“ 张晃咬着牙,小心翼翼道,”听说姜淮小姐拍戏淋了雨落了水,感冒发烧进了医院,还挺严重的。” 牧砚礼原本漫不经心的坐姿一下子僵硬半分,没说什么,低头拿起筷子慢吞吞地舀了舀汤。 张晃看见牧砚礼满不在乎的样子,一阵懊悔,早知道不多嘴。“牧总,那我就先出去了。” —— 傍晚,豪华包厢里坐着《意仙诀》剧组制片人、导演等人,簇拥着坐在主位的尹影安。 副导演站起身来举杯敬尹影安,“尹总,我敬你。” 尹影安随意抬了抬手举了下酒杯,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大家随意就好,不用拘谨。” “是。” 众人纷纷回。 坐在他身旁的季芳舒盈盈浅笑,“多谢大家对我的关照,芳舒敬你们一杯。” 席间气氛倒是融洽,相谈甚欢。 见着时候差不多了,陆导开口道,“尹总,不早了,要不你先和芳舒回去,明早她还有戏,怕影响了休息。” 尹影安扫了他一眼,对他没甚谄媚的话语感到不爽,正想开口,包间大门蓦地打开。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一位助理微微倾身,为身后的人开了门。紧接着牧砚礼一双大长腿漫不经心地迈进包厢,冷冷地抬眼,往里扫去,最后落在陆导身上。 众人纷纷吸气,包间内的气氛瞬间压到最低。 有人偷偷地瞥了眼尹影安,发现他神色极为不好,眉宇间显现出影影约约的愠色。 陆导站起身来,上前去迎他,眼前这位可是比尹影安更为难惹的角色,他笑吟吟的,“牧总,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尹影安听着陆导逢迎的声音更加气色不好了,开口就是朝牧砚礼发问,“牧总什么时候对影视业也感兴趣了?” 牧砚礼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向前走了几步,他身旁座位上的人很有眼色,赶紧让了位置。 牧砚礼无所用心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不感兴趣。” “那你来干什么?”尹影安拧起眉毛,不耐发问。 “只是投资了点零花钱给陆导筹备的下一部戏。”牧砚礼对上尹影安的目光,神情寡淡。 一旁的众人却硬生生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尹总,是这样的,牧总是看中一个好作品,正好找我来拍,我一直没找到时间去和牧总谈,没想到牧总亲自过来了。”陆导左右逢源。 牧砚礼抬眼,目光落在陆导身上,似是质问,“听说,你们剧组有演员进医院了?” “这个……”陆导感觉到一股虚汗在背后溢出,他本以为姜淮就是牧砚礼拿来消遣的玩伴,在片场给予她几分关照就够了,没想到牧砚礼对姜淮这么上心,一听说她生病了,马上赶来横店质问情况。 “怎么,牧总,姜淮是你的人?”季芳舒满不信。 牧砚礼连一个目光都懒得给季芳舒,对着陆导冷冷淡淡道,“听说,你们剧组霸凌演员。这样,我觉得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绝对没有这回事,牧总!”陆导向他解释,“是这样的,姜淮她是个敬业的演员,昨儿个凌晨坚持拍了场落水的戏,今天又拍了雨戏,这才发烧了。我们也是赶紧派人送进医院了。” 对面的尹影安也站了起来,“你管得也太宽了吧,牧砚礼,你带个外围白嫖进组就算了,还在这指手画脚?” “你说什么?”牧砚礼目光冷得吓人。 一旁的张晃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早年间,尹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尹氏集团风光无限,自从尹老爷子病重,尹氏集团交给尹影安打理,尹氏集团日渐衰落,与此同时牧砚礼掌管企业后远远超越尹氏集团。 现在在圈内,谁还敢惹牧砚礼,刚刚尹影安这番话,让在场的人纷纷震惊,一双双眼睛看过来,都想看戏。 尹影安十分不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这可是我投资的项目,你别什么都想插一脚!” 一旁的陆导看这大场面,还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哪知一个抬眼的瞬间,牧砚礼的拳头已经挥到尹影安的脸上了。 瞬间,尹影安的脸上就挂了彩。 尹影安也是一个猝不及防,吃痛地捂着被打肿的眼睛,“你干什么?” “这个项目我插定了,至于你身边的这位小姐,以后还想接到什么戏,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牧砚礼嘴角一抿,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说完,他转身,迈开腿,浑身气势凌人,身旁的人自动退开距离,空气中蔓延中沉默的令人窒息的气氛。 “牧总!”陆导还想追出去,张晃一个转身,摇头示意,陆导也很会看眼色,识相地闭上了嘴。 陆导转而小跑过去,急切地关心尹影安的伤口,“尹总,这牧总真是太仗势欺人,我也是没办法,我一个朋友把姜淮介绍过来,谁知道她是牧总眼前的红人。” “滚开!”尹影安暴怒地甩开陆导,“你敢说你不知道姜淮和他有关系?” “我是真不知道。” “行,好。”尹影安冷笑一声,“立刻把她踢出剧组!” “这…我也没办法,她现在是牧总要塞定的人,您刚刚也看到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导演。” 尹影安睨着陆导这张堆笑讨好的脸,一时间气不打一出来,“牧砚礼,你给我等着。” —— 迈巴赫车前,张晃为牧砚礼开了车门,微笑着像是邀功般的问,“牧总,我们现在是去医院看夫人吗?” 牧砚礼坐上了车,抽出车上的纸巾盒,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节上的血渍。 张晃点头,等待他没有意外的示意。 英雄救美之后,当然是去安慰受伤的美人了…… “去机场。” “?” 第10章 10 次日,天光大亮,一连几日的阴冷天气迎来许久未见的太阳泄进医院病床上,添了几分暖气。 姜淮睁眼,扫了眼满屋子令她十分熟悉的场面。还记得去年,她经常待在医院照顾养父,一待就一晚上。 “我怎么到医院来了?”姜淮想起身,看见一根长长的输液管插进手背,瞬间放弃了想法,直接瘫在床上。 “你醒了?”游念拿着一袋子外卖进了屋子,看见她醒来有些惊喜。 姜淮眯了眯眼睛,疑惑问,“你怎么在这儿?” “噢……”游念想了想,解释道,“是和樊隅哥说让我来照顾你的。” “樊隅?”这又关他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姜淮姐,你昨天感冒发烧晕倒了,还是樊隅哥送你来医院的。” “哦哦。”姜淮点头。 游念看她脸上没什么气色,笑着将早餐摆到她面前,“喝点粥吧。” “谢谢。”姜淮正想起身,游念热情地扶着她起来。 “还挺好喝。”姜淮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那当然。”游念想起什么陶醉道,“这可是樊隅哥最喜欢喝的……” “樊隅哥最喜欢喝的?” “这个……”游念一下子红了脸。 “原来你是樊隅的粉丝啊!” “不是不是!你别说出去,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他的事业粉,不是私生!” “别担心。”姜淮笑着道,“私生可不是你这样的。” 游念松了口气,“谢谢你,姜淮姐。” “你别说,这粥确实蛮好喝的。”姜淮看着游念局促地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腕,“没事儿,你紧张什么。” “紧张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游念一听声音,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结结巴巴地不敢抬头,“樊、樊隅哥,你来了。” “没什么。”姜淮拉了拉游念,让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才道,“听游念说,是你送我来医院的,谢谢。” “都是一个剧组的同事,不用客气。”樊隅将手里的花放至床头,“这是陆导送来慰问你的,他抽不开身,特地让我来看一看你好了没。” 姜淮以为是陆导嫌她拖了剧组进度,紧忙道,“我好了,今天就可以拍戏。” “不用。”樊隅失笑,“别担心,陆导还说,多让你休息休息,养好精神。” “这样啊。”姜淮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樊隅道,“那我就先了。” “好。” 樊隅又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的游念,张了张嘴,“那个,你叫游念是吧,不用担心,我给你请假了,不扣你工资的,你就先在这照顾一下姜淮吧。” “好。谢谢樊隅哥。”游念点头。 樊隅看了几眼,也没问什么,转头出了门。 直到他离开,姜淮脸上的笑憋不住了,“游念,哪有人这种情况下说谢谢的?” “那个……姜淮姐,你就别笑我了,我有点紧张。” “好。” —— 晚上,姜淮好的差不多了,便和游念急着回了剧组。 姜淮早上虽然没有戏份,还是跑到片场找到陆导,买了杯果汁递上前去,“陆导,昨天我没有耽误剧组进度吧,您看看还能不能补拍?” 正在看分镜本的陆导听见这声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头看她,“姜淮你怎么早就来了,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 姜淮怕自己休息久了,季芳舒使绊子把的她戏份全删了,这才着急回来。 陆导看她有所顾虑的眼神,“你放心,哪有删戏一说。” 姜淮安了心,点点头,“谢谢陆导的关照。” 她转头,正看见牧砚礼身边的总助张晃朝她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两人对视瞬间,张晃点头招手,大步走了过来,“姜小姐。” “你……有什么事吗?”姜淮一阵疑惑,牧砚礼不是说不想和她沾上一点关系吗,怎么把总助明目张胆的叫到片场来了。 张晃轻笑两声,抬起手微微朝后一挥,姜淮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他背后穿着一身亮色粉皮衣的男子。 那男子打扮精致,描眉画影,涂了淡淡豆沙色口红,甚至还做了美甲,瞧见姜淮看过来后,招了招手,回以微笑,“姜小姐您好,我是张总助为你聘的助理安达。” 姜淮眼角跳了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又将目光放在张晃的脸上,“这是?” 张晃倾身将脸往姜淮脸颊边靠了靠,低声道,“这是牧总特意安排的。” 张晃干笑几声,想起在飞机上,牧总的一番话。 - “回去后,给她安排个助理。” 好不容易的休息片刻的张晃偷偷听着蓝牙耳机里的歌,牧砚礼一发话,一个激灵般摘掉了耳机,毕恭毕敬地笑道,“好的,马上就给姜小姐安排。” “对了。”牧砚礼将手放在桌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给她安排个学过武的。” “是。” “男的不行。” “……”张晃点头,“是。” - 张晃回过神来,就这么短短一天,他上哪去找学过武的女助理,没办法,他只能请求自己发小过来当助理了。 “呵呵……”姜淮看着面前翘着兰花指的安达,小声地拒绝了一下,“其实我现在不是很需要助理。” 安达耳灵得很,眼睛瞬间扫到姜淮脸上,“少看不起人,我可什么都会干,能给你化妆、提水、抗行李、当司机、当保镖……要不是看在你拍戏这剧组有樊隅在,我才不当你助理。” 张晃拉了拉安达,疯狂给他使眼色,让他闭嘴,随后礼貌不失尴尬地笑道,“没错啊,姜小姐,你别看安达是个女孩子,他、他、可是牧总特地安排的。”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姜淮挤出笑容道。 “那就好。”张晃朝安达说,“今后你就好好照顾姜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姜淮还想问张晃点什么,没想到他比谁跑的都快,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姜淮呼了一口气,刚转头,安达变拉了拉她的衣袖,一脸激动,“是樊隅,他向我走过来了!” “姜淮,你还好吧?”樊隅轻声问候。 “真的是你,樊隅!”安达飞快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拉起皮衣一个角,“能给我签个名吗?” “这……”樊隅侧目看了眼将姜淮,等她示意。 姜淮干咳两声,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安达。” “对对、我叫安达,我看了你好多戏,没想到见到真人比电视上更帅!” 樊隅道,“那我给你签个名吧。” 待到樊隅里开后,安达彻底憋不住了,花痴地捂着嘴,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里。 姜淮被他明艳的大红色指甲晃得无奈闭眼,没想通牧砚礼给她安排这么一个助理干嘛。 —— 晚上,姜淮候场时没看见季芳舒,陆导说是请假跑其他通告去了,几小时下来,效率很高地拍完了所有戏。 安达见她从雨中出来,紧忙给她递了干毛巾,扶着她往房车的位置走,“这里冷,去房车上待会儿。” “房车?” “对啊。牧总特地给你安排的,牧太太。”安达挑眉在她耳边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 “你放心,我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安达道,“走吧,房车上有人等你。” 姜淮往那房车看着,心跳突然鼓动起来,难不成,牧砚礼来了。今天又是给她招助理,又是买房车,是因为听说她拍戏感冒发烧了,特意关照她的吗?那他……是不是……有点喜欢她? 姜淮不敢再想,开了房车门走上去,看见了那一张映着手机屏幕光冷峻如雪巅般的脸,睫毛有一些没一下地上下扫地,薄唇微微抿着,整个人透着闲适轻松的感觉,没了工作时那般不可近。 姜淮轻轻将门一关,“你来了。” 牧砚礼闻声抬头,一双凤眼扫过她一身的雨渍,“擦干净点。” “哦。”姜淮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开始擦拭身上的水渍。她见牧砚礼又低下头,去看手机了,没忍住开口,“张晃说是你安排的助理和房车?” “嗯。” “谢谢。”姜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见对面的男人没什么想说的,她也想走了,“牧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酒店换衣服了,我里面的衣服也湿了,擦不干净。” 牧砚礼见她正想起身,这才放下了手机,声音凝重,“尹江是你的爷爷?” 姜淮蓦地一愣,回道,“你应该知道,是假的。” “知道。” “……”姜淮注视着他,一双眼里带着几分倔强的神色,“所以你想问什么?” “尹影安利用了你,得到尹老爷子原本想要全部捐掉的财产。所以你爸爸的公司,说不定是他一手操纵。” “我知道。” 牧砚礼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你知道?” “这很难猜吗?”姜淮眉毛微微蹙起,她很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这些难以启齿的私事。 “所以。”牧砚礼定定地看着她眼角盈出的光,“酒吧那次你就认出我来了?” 姜淮不解,“这和酒吧有什么关系?”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尹影安和我不和,而你又那么凑巧和我在酒吧相遇?” 原来牧砚礼是认为她意图不轨,故意接近他。 姜淮唇角勾起一抹讽笑,“牧总,首先,我被尹影安赶出来的时候,距离你和我第一次见面不到一小时,你觉得我用了什么方法准确的知道你身处那家酒吧?其次,我去酒吧是去见前男友,和你发生那件事,纯属……意外。最后,是您先找上门让我假扮成和您恩爱的新婚妻子。” 第11章 11 牧砚礼想起什么,手搭在唇边,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道,“那第二次呢?” 姜淮没好脸色,“纯属我好色,你不也挺主动的吗?” “……” “不过我保证,下次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姜淮没有力气与他周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牧总。” 姜淮起身开了门,一阵冷风刮过她冷白的皮肤,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姜淮缩了缩脖子,正想往酒店的方向走,余瞥到张晃和安达靠在房车后,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有说有笑的。 她凑近了几步,才听见两人的交谈声。 “我猜,他们俩人正在屋子里——”安达挑眉笑道,边说边举起左右手的食指在空中相互摩擦。 张晃摇摇头,“不太可能,牧总不是那种净想着那档子事的斯文败类,再说,这还在车里。” “啧啧啧……安达满脸嫌弃,“亏你还是个男人,比我还不懂你们男人。这样才刺激!” 张晃被怼的一时无言,脖子红了一大截,不服气道,“赌1000块。” “赌就赌!”安达叉腰道。 姜淮忍不下去了,骂道,“你俩躲在这听上司墙角,是想被开吗?” 两人吓得一个激灵,同时转过头。 安达反应过来,小跑几步,讨好地笑,“哪有,姜淮,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和牧总吗?” 姜淮道,“我要回酒店了。” “我和你一起去。”安达跟着他。 张晃这时才伸着脖子,瞧见牧砚礼双手插兜,神情淡淡地看着姜淮的背影。 “张晃。” 张晃紧忙迎了过去,“牧总。” “今晚不回去了,去她住的那家酒店休息一晚。” “是。” —— 姜淮回到酒店洗漱完,正准备休息,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姜淮刚刚和狗男人吵了一架,脾气特别不好。 “是我,牧砚礼。” 姜淮拿着卸妆水的手一愣,好没气的起身,打开门,“牧总还有事吗?” 牧砚礼自顾推开门,走了进去。 姜淮哼了一声,“牧总,有什么事?” “把门关上。” “为、为什么要关门?”姜淮迟钝道,脑海里升腾起少儿不宜的画面。 牧砚礼轻笑一声,抬手掠过她的脖颈,将门带上。 姜淮就这么顺势被他圈在怀里,缩了缩脖子,面对他温热又意味不明的眸子,眨了眨眼睛,“你、你要干嘛?” 牧砚礼弯腰倾身,慢慢靠近姜淮的莹白小脸,直到看着她脸颊的红晕显现,突然一笑,“我姐要打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姜淮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牧砚礼转身靠在她身边,就将电话播了过去,没过多久,视频接通。牧清词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牧砚礼你有病是不是,大清早的惹人清梦!” 姜淮尽量挤出一个不显僵硬的笑容,踮起脚尖和屏幕打招呼,“姐姐好。” 牧清辞一听到这清丽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对着视频笑得和蔼可亲,“姜淮呀,听牧砚礼说你在剧组拍戏,怎么样好玩吗?” “挺好的。”姜淮侧目睨了眼牧砚礼,压低眉宇用眼神相问,她当时特地等牧清词走了才来的剧组,就是怕牧砚礼的家人直到她在拍戏,身份信息一多,最容易露馅。 牧砚礼像是没看到她询问的眼神,自顾对着牧清词说,“说正事,婚礼现场布置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爸妈每天可有忙头,就是,为什么只请这么点人,我们家又不是连一场婚礼的钱都出不起,你和姜淮的婚礼当然要让所有人都来见证。” 牧砚词道,“姜淮比较忙,再说她又是公众人物,不宜多露面,婚礼只请爸妈的好友即可。” 牧清词思考一番,妥协了,“好吧,你们小两口做主,爸妈还说让你们赶紧把婚纱照拍了,他们可要发给好友炫耀一番,你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嗯,知道了。” “还有——”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先挂了,我们也要睡觉。”牧砚礼懒懒地回,顺手把电话掐断。 姜淮抬眼看着他,问,“婚纱照?”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去。” “这么急,可是我明天还有戏……”姜淮看着他那张不容置喙的脸,抵了抵后槽牙,开口,“知道了。” “嗯。”说罢,牧砚礼没打算走,却往酒店里的浴室走去。 “牧总,这是我的房间。”姜淮提醒。 “我知道。” “知道你还……” 牧砚礼不冷不淡地看了她眼,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酒店没多余房间了,今晚我就将就在这睡一晚吧。” 姜淮看着缓缓关上的磨砂浴室门,随后浴室门的高大阴影投在玻璃门上,朦朦胧胧间,衣服剥落,被男人随手丢在浴室台上。 姜淮虽然只看到一个黑影,却还是在脑海里勾勒出那晚清晰的画面,男人宽阔的肩,窄颈的腰身和平铺展开的腹肌,隐隐的青筋一路往下,随后是那晚她没怎么看清的地方。 姜淮心跳突然加速,心里的危险想法再次生根发芽,突然浴室里响起细细密密的水声,一下子她回过神来,收回眼神连忙跑到床上,将自己裹紧。 经过二十分钟的煎熬,姜淮紧紧闭上眼睛,均匀呼吸假装已经睡着。 啪嗒一声。 房间里的灯的被熄灭,男人掀起被子一角,与她之间的距离仅仅隔了十厘米。 良久,姜淮的心跳声渐渐平缓下来。 四周安静的只剩下牧砚礼呼吸声。 姜淮自讽,真是色心上头了。 姜淮醒来时,身边的人早已不见,只留下一条短信:十点,酒店停车场,去婚纱店。 姜淮收拾好带上口罩,乘坐电梯往地下停车去,直到负一层,刚出了电梯,迎面碰上风尘仆仆的季芳舒正往这边走来。 两人皆是一愣。 季芳舒道,“怎么,要出去?” “不劳芳舒姐费心。” “还带个口罩,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要干吗,我可听说牧砚礼最近忙得到处飞,你这是去见谁?” “你认识牧砚礼?”姜淮一愣。 季芳舒双手环胸,“别以为攀上牧砚礼你就飞上枝头了,有我在一天,你别想好过。” “季小姐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的职业生涯是否会在这部戏后终结吧。”灰暗的地下停车传来清亮冷然的声音,远处声控灯亮起,一道颀长身影款步而来。 几秒后秒,一只手丝滑地搂过姜淮的腰,牧砚礼弯起唇角,语调缓缓,“我可听说,尹影安最近可是和董事会的一帮人在周巡。” 季芳舒冷笑一声,“牧总可真是喜欢姜淮小姐的紧,别后院着火了都不知道,被人耍得团团转。” 季芳舒掠过两人,抬脚走进电梯,又说,“今天的热搜可是热闹的不得了,娱乐圈小白花和新晋影帝樊隅疑似恋爱,樊隅粉丝可是要伤心死了。” 姜淮眉头一皱,立马反应过来,打开微博热搜,她和樊隅被偷拍了好几张照片。一张是站在便利店不远处樊隅给她递感康、另一张是樊隅抱着晕倒她往化妆室外走。 身侧的牧砚礼的视线定定落在那张樊隅抱着她跑的照片,眼中泛起细细波澜。 牧砚礼放开落在她腰间的手,鞋面调转,往前走,语气冷淡,“走吧。” 姜淮小跑几步跟上他,看着他满是寒意的眸,小声辩解道,“牧总,这是意外,应该是季芳舒偷拍的。” “只有这些?”牧砚礼上了驾驶座,目光没落在她身上。 姜淮跑上车,解释,“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就凭你现在,能处理什么?樊隅的粉丝不会把你开盒?明明知道和季芳舒有过节,你在剧组还这般明目张胆和男明星暧昧?” “我——”姜淮静默了片刻,“我真没有,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这些媒体都是看图说话。” 牧砚礼没再开口,一路上气氛压抑。 姜淮没有团队和经纪人,只能自己想办法花钱雇水军撤热搜。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她也毫无察觉。 “不要为了这种破事耽误我选婚纱。”牧砚礼拿过她的手机,眼神落在她慌乱的脸上,淡漠道。 “可是,我——” “我会处理。你现在要做的,是选婚纱,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 “我知道了。”姜淮顺着他下了车。 这种情况,她怎么还能安心试婚纱,任由热搜继续发酵下去。 姜淮垮着脸,一连试了好几件婚纱,坐在贵宾室的牧砚礼不怎么满意,她身旁的工作人员围着她忙得团团转。 “牧先生,您觉得这件怎么样?” “换一件,简洁婉约一点的。” “好。”工作人员托着裙子,跟着姜淮进了更衣室。 姜淮进了更衣室,将工作人员都清退了,“这件我自己穿吧。” 说罢,她关上帘子,趁着这空挡拿出手机,还没两秒,手机又被人凌空夺走。 “牧太太是还没有进入角色吗,要不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