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到一个漂亮老婆》
1. 第 1 章
谁能想到自己死后,会被配冥婚,还配了一个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大美人做老婆。
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找过到对象,死后直接分了个老婆。
搞笑女不配拥有爱情,但是可以拥有爱妻。
身穿喜服的孟寻望着眼前同样一身红嫁衣的妻子,想矜持点忍住不笑,可越压嘴角越抽搐得厉害。
这冥婚好啊。
“你若是害怕,我先出去。”
哇,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孟寻死命地压着嘴角,都是鬼了,谁还怕谁,再说了又不是骷髅头和溃烂鬼,眼前的鬼是货真价实的大美人,她才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是鬼了。”孟瑜起身走到自己妻子面前,她要好好欣赏一下自己老婆的美貌。
啊~漂亮,太漂亮了。
孟瑜的嘴角再也压制不住上翘,她真是撞大运了,她何德何能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视线下移,落到对方放在身侧的手。
啧啧……瞧瞧这手,又白又嫩,细细长长的手指,满意太满意了,她好想摸摸……不行,太轻浮了,虽说是结婚了,但是她还是要矜持一点。
“咳……老婆…”孟寻试探叫了一声,对方的视线瞬间落在自己身上,孟寻露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
“这是何意?”对方轻蹙眉头,一脸不解地问道。
“老婆啊,我们不是结婚了,不能这么叫吗?”孟寻上扬的嘴角僵住,难道说对方不是自愿的。
孟寻脑海里瞬间出现新闻上出现过的情景,死后被家里人卖掉配冥婚,对方是不是也是同新闻上的人一样,是被迫和自己配冥婚。
“对……对不起,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家里人怎么安排的……哎……我去托梦跟他们说,我们要离婚。”孟寻还以为自己车祸死后,母亲怕她一个鬼在下面孤单,给自己配了个冥婚。
心说一向不靠谱的母亲,终于干了一回人事了,结果是拿钱砸的。
孟寻低着头,一紧张就喜欢扣手思考,白净的指尖被扣得通红,她却丝毫不在意,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粗糙得不像自己的手。
“哎……”
孟寻还在想怎么给家里人托梦,让对方和自己离婚,还人家自由,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你若是不能接受,我会想办法与你和离。”又是一道悦耳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孟寻猛然抬头,她接受啊,她怎会不接受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生怕对方看不到,还特意把脑袋凑近又点了一下。
“我接受,我愿意,你不要跟我离婚啊。”孟寻语速之快,生怕对方反悔。
话音刚落自己的肚子便咕咕作响,孟寻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小脸一红,怎么回事鬼也会饿吗?饿了也会叫?
车祸后,醒来就在这里,所以饿了也应该是对的吧?孟寻心想着。
她该怎么进食?闻香蜡纸烛吗?老师也没教过这个啊。
“饿了吗?你先去吃饭吧。”
“啊……怎么吃?用闻的吗?”孟寻窘迫地抬眸看着对方问道,她也不想问一个鬼都知道的问题,可是她真不知道,她第一天当鬼。
当看到对方平静的脸上出现裂痕时,孟寻觉得自己糗大了。
“……”
还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
孟寻没有等来回答,干脆走到桌子前,对着还在燃的香低头猛吸一口。
“咳……咳……?……”
顿时,孟寻咳嗽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她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用咳红了的眼睛环顾四周。
用简陋来形容这屋子都是轻的,漏风的墙壁,土夯实的地面,破旧的桌椅板凳,唯一一把椅子还缺根椅腿靠在墙摆着,边上还有一个缺门的柜子,边上摆着一口箱子,除此之外,唯二能看的就是那张雕着繁琐花纹的木床和一张及腰矮柜上面放着一面铜镜,精细与崭新程度与这破旧的房间格格不入。
这间房间唯一的可取之处,只有干净,虽破旧不堪,但胜在整洁。
孟寻暗道自己妈做事,真是不靠谱,就算冥婚要背着点人,也不至于给自己找个这么破烂的地方住吧,万一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她怎么受得了这环境。
更别说身后站着的老婆了,怎么能让老婆跟自己在这么破烂不堪的地方住。
托梦,必须托梦,她银行卡还有钱没花完,必须都给自己买纸扎全烧下来,买大房子,买大大的房子,谁要住这破地方。
可她还是饿啊,她是不是吃不惯香蜡纸烛。
“那个老婆……我们鬼还能吃什么东西?”孟寻都不敢用力撑着桌子,生怕一用力就给压塌了。
这话一说完,就看着自己漂亮老婆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所以,我不是鬼,你是鬼,我才是那个活着被配了冥婚的人。”孟寻听完对方说完,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她还没有发现。
“可我也早死了啊,我出车祸死的,你怎么死的?”孟寻咽了咽口水,急切地追问道。
“中毒。”言简意骇。
“哦,中毒……啊,中毒?你自己吃的毒药,还是别人给你下的啊?”孟寻反应过来后,一脸八卦问道。
“别人下的。”
“真是歹毒,这么漂……咳……这么年轻的人,可惜啊……”孟寻说话间,悄悄去看自己漂亮老婆的表情,以为会出现愤恨或者是生气,只是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颤,让人看了心疼。
“没关系,我们都死了,我还是被撞死的,我比你惨。”孟寻见状,伸手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安慰道。
“你没有死,你还是活人。”依旧好听的声音。
孟寻以为对方也在安慰自己,笑了笑道:“没关系的,我死不死都没有关系,反正爹不疼妈不爱的。”反正长这么大,爹妈也没管过她。
“孟寻,你没有死。”好听且坚定的声音。
孟寻听后,抬头看向对方,看起来不像是骗自己,伸手掐住自己的脸。
疼……
镜子……对,镜子,都说镜子照不到鬼魂。
孟寻起身,快步走到铜镜前,自己在……身后的人不在。
所以她真的是人,而对方真的是鬼。
“咳……你放心等我回去了,我肯定帮你,你告诉我谁下的毒?我去报警。”孟寻回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知道。”依旧垂着眼眸,低声回着她的问题。
“你叫什么,我到时候好跟警察说。”孟寻又想到她可以回去查眼前的人是谁,说不定警察那边可以查清楚,孟寻问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谢嘉因看,太好看了,比女明星还好看。
“谢嘉因。”谢嘉因不懂孟寻说的什么警察,大抵猜到是去报官。
“好,谢嘉因,我回去就报警。”孟寻说完,嘴角一夸,可惜了……她们相遇不是在活着的时候,等自己回去了,是不是就见不到自己的漂亮老婆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的漂亮老婆。
孟寻一直觉得自己只要打开门,打个车就能回到自己家。
可当她拉开门,脑子瞬间冒出:叮,系统007已绑定宿主。声音转瞬即逝,快到她以为自己幻听。
孟寻身体一僵,眼睛乱转,除了身后有只鬼,周围就没有其他活物,肯定是自己太紧张,平日里小说看多了,绝对是幻听。
可她看着门外的场景,猛的关上门,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再来一次。
“吱嘎”
门再次被打开,外面依然是方才看到的模样。
外面只有一轮圆月照亮,院子里乱糟糟的,随意摆放着生锈的农具,还有一堆杂草散落在地,跟个猪圈一样。
不,比猪圈还要乱。
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孟寻回头看向谢嘉因,眼神里带着疑惑问道:“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谢嘉因用同样的疑惑看向孟寻,这不是孟寻自己家吗?她作为嫁人的那一方,被迫来到此处,怎么看孟寻的脸色,倒像是她才是那个被迫来到此处的人。
“这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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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因的话,让孟寻瞳孔地震,这怎么会是自己家呢。
莫不是亲妈把自己卖了?
不对……不对。
孟寻上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伤?不可能,她明明记得她被一辆半挂卡车撞出去了好几米远,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怎么可能没有伤。
“嘶……”孟寻动作幅度过大,后脑勺疼,伸手一摸这才发觉自己后脑勺破一道口子,手上全是血痂。
不……等等,自己手怎么这么粗糙,还有老茧,这不是自己的手。
孟寻冲到铜镜面前,仔细端详着自己面容,这不是自己的脸,她额头上没有那道细疤,有一个指节那么长的疤痕,除去这道疤,这张脸与自己有九分相似,如果是不熟悉的人,怕是会认错的程度。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寻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太过用力,凳子不结实,应声裂开,孟寻也摔坐在地,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
谢嘉因见状赶紧去扶孟寻,却被孟寻一把抱住,随即肩窝里埋进一张脸,温热的泪水沁湿了衣襟。
孟寻肩膀颤抖,她死了……但是又没死。
她活在别人的身体里。
“系统启动成功,现在输入数据。”脑海中再度传出方才的电子女音,随即脑子一疼。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刺着她脑袋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脑仁,双手抱着脑袋摇摆,想要缓解疼痛。
谢嘉因轻轻拍着孟寻的后背,她不知道孟寻是怎么了,打开门后,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样,照完镜子更是。
“嗯……”孟寻一声轻哼,猛地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记忆融合了。
她魂穿了。
魂穿到一个同名同姓,长相九成相似,父母早亡,被二叔二婶霸占良田房屋的小可怜身上,小可怜在被二婶送进房间前就死了,死因不明。
这冥婚就是她二叔二婶干的,还骗了谢嘉因的家人,说自己是男孩,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叮,新手任务:查清孟寻死因,奖励积分10。”还是那道电子女音。
孟寻从谢嘉因怀里爬起来,想要喝口水缓缓,结果扫过整个房间都没有看到水壶,连喝水的杯子都没有。
“哈……”孟寻看向谢嘉因,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道:“我想喝水。”
下一秒桌上出现一套茶具,茶壶里还有温热的茶水,入口正合适,谢嘉因没管孟寻震惊的眼神,倒了一杯温茶递给温寻。
望着递到眼前的茶水,孟寻没有扭捏,接过一饮而尽。
“你还好吗?”谢嘉因看着喝完水,眼神一下就变得凌厉的孟寻问道。
“我很好,我特别好…”孟寻点着脑袋回道,没了最初看到谢嘉因的激动,肚子又咕咕作响地抗议。
当务之急是先吃饱饭。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了饱了才有力气去想接下来怎么办。
“我先去找吃的……老……老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啊,我怕黑。”孟寻自从知道自己不是鬼了后,又开始怕了起来。
谢嘉因点点头,她一直没有理解老婆是什么意思,但是对方从一开始就这么叫自己,便也随着她去了。
孟寻挽住谢嘉因的手臂,下滑勾住手,手指滑进指缝里紧紧扣住,微微弓着背撅着臀,脸贴紧谢嘉因的手臂,眼睛四处乱转,生怕暗处冒出个什么怪物来。
下过雨,院子里灰白色的石板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幽冷,孟寻咽了咽口水,先一步踏出门槛,谢嘉因见状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香炉,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手臂上的力量在催促着她赶紧跟上,她只好也跟着踏出一步。
接着便是下台阶,总共三阶,孟寻左右看着,确认没有奇怪的东西,才缓缓下脚走出第一步。
谢嘉因照旧跟着。
等到三阶走完,孟寻手中一空,一个踉跄,谢嘉因还在,只是她碰不到对方。
孟寻不信邪,朝着谢嘉因走去,却扑个空。
2. 第 2 章
孟寻脸色煞白,瞳孔微缩,看着眼前能看见,却无法触碰的谢嘉因问道:“你怎么了?”
“香,我不能离开香太远,否则无法现形。”谢嘉因往回退了一步,身体逐渐实体化,孟寻伸手去握她的手,能碰到了。
最后孟寻回去一手抱香炉,一手挽住谢嘉因的手臂,寻着记忆里的厨房走去。
“门怎么锁上了。”孟寻看着厨房大门上着锁,蹙眉看向原身二叔二婶的房门,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对夫妻坏事做尽,怕原身半夜偷吃特意锁上。
孟寻只得无奈四处找着石头,谢嘉因看了看上了锁的门,上手一碰,咔哒一声锁打开了,在锁掉落的瞬间,谢嘉因又弯腰接住。
孟寻手里拿着块石头,与谢嘉因手里拿着的锁,面面相觑,好像有点侮辱人了。
“害……我找石头来防身。”孟寻把石头往身后一抛,落在杂草堆上,没发出什么声响。
厨房里也是乱糟糟的,缺了口的水缸,里面一点水都没有,灶台上更是落满了油污,厚厚的一层污垢,孟寻将目光落到唯一的厨柜上,回头把手里的香炉给谢嘉因抱着。
可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个粗粮饼子,黑黑的,一点食欲都没有,孟寻把目光又落到谢嘉因身上,放下装粗粮饼的碗,伸手捻住谢嘉因宽大袖袍,轻晃着道:“老婆……我饿……”
孟寻可是见过谢嘉因凭空变出的一套装着热茶的茶具,想来她老婆应该也能变吃的。
“我不会变吃的。”谢嘉因轻声道,看着孟寻那湿漉漉可怜巴巴的眼神,谢嘉因一股自责感升起,她要是能变吃的该多好,孟寻也不会看着那黑乎乎的粗粮饼子犯难。
孟寻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拿起粗粮饼子,放在鼻下嗅了嗅,确认没有发酸才,小小的咬了一口,粗粒感在空腔内炸开,下咽时还会割嗓子。
“小贱蹄子……砍脑壳的……还敢砸锁。”人未到声先响,尖锐刻薄的女声传进孟寻耳朵里,扰得她蹙眉看向门外。
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中年妇女,叉着腰站在门口,指着里面乱骂。
孟寻端着碗,手里还拿着一个粗粮饼,晃晃悠悠起身走上前:“反弹……全部反弹。”
“……”许是孟寻的话,让原身二婶李氏听不懂,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眼睛在黑暗中上下扫着孟寻。
“小贱蹄子,别把这衣服弄坏了,坏了饶不了你。”李氏的视线落到孟寻身上的红嫁衣上,并未管她吃的两个粗粮饼。
孟寻讥笑一声,往日这个李氏看她来厨房,早就抄起家伙上手打人了,哪像今天这样还站这里威胁她。
“二婶,不是收了谢家的好处,怎么连喜服都想要……难道你就不怕谢家知道我是女的,找你算账吗?”孟寻忿忿地咬了一口气粗粮饼,艰难下咽。
她一定要把属于孟寻的东西全部都拿回来,看看这院子被这混吃等死的二叔两口子,弄成什么样了,孟寻爹娘还活着的时候,孟寻可是十里八村的富农。
“小贱蹄子,你在胡说什么,老娘给你穿一次新衣,你就该感恩戴德,要不是老娘,你早就饿死了。”李氏说话时,想要戳孟寻的脑袋,被孟寻躲了过去。
孟寻一口塞下手中的粗粮饼,又将另一个饼拿起来,直接拿起装饼的碗朝着李氏脑袋砸去,就像当初李氏砸原身孟寻一样。
“哎哟,你个小贱蹄子。”李氏捂着脑袋大喊,“孟二,你还不快起来,劳资快被你家这个赔钱货打死了……”
孟寻听着不远处的房门,被用力推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还有抄家伙的声音,孟寻咽了咽口水,回头确认了一眼谢嘉因还在,乖乖地抱着香炉站她身后,心中有了底气,又抄起灶台上满是油污的腕再次朝着李氏砸去。
“血……流血了,孟二……打死她……打死这个小贱蹄子。”李氏跪倒在地,借着月光看清了自己指缝里流出的鲜血,顿时整个院子都是她叫喊声。
孟寻四处找着趁手的家伙事,只在灶台下找到一把火钳,刀呢?她要刀,她要真理……她要什么火钳呢,下一秒刀出现她在眼前,顺着拿刀的手往上看,正是一脸清冷如谪仙般的谢嘉因本人。
“谢谢老婆。”孟寻接过刀,把手里的粗粮饼塞给谢嘉因,她才不是因为不好吃才不吃的,她是不饿……才怪,吃一个粗粮饼,根本不顶饿,可她实在是吃不下那噎人还喇嗓子的粗粮饼。
她走回厨房门口时,她二叔正好提着铁锹来了,站在李氏身后,瞪着双眼将孟寻死死盯着,像是要给她盯出一个血窟窿来。
“孟二,打死这个小贱蹄子……”李氏还在叫嚣,丝毫不惧孟寻手里的真理……刀,孟寻以往的受气包的性子,根本不敢动手。
孟二也是这样的想,拖着铁锹就往孟寻身边来:“给你二婶磕头认错,二叔今天就不打你。”
“认错?我有什么错?是打了她,没打你的错吗?”孟寻举着刀问道。
孟二没想到一向软包子的孟寻会忽然这么问,被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指着孟寻怒骂道:“你个不懂老少的赔钱货,你爹娘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
“你都说了是尊重长辈,你们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也配让我尊重,尊重你大爷,我呸……”孟寻说着抬起袖子,用力一挥刀,半截衣袖被划开。
李氏见上好的喜服被孟寻划破,到手的一笔钱没了,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从孟二手里一把夺过铁锹,朝着孟寻脑袋拍去。
孟寻见状,侧身躲过,赶忙用刚划成条的布,把自己的手和菜刀绑在一起,她可记得网上有科普过,鲜血沾湿了手会导致手滑握不紧刀柄。
孟寻盯着李氏的手腕,直接抬手就是一刀,霎时间,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院子,铁锹也应声落地,孟寻脚后跟一勾,将铁锹握在手里,有点重……累赘,反手丢进厨房里,顺便看了看自己的漂亮老婆,千万不要被自己吓到了。
还好,谢嘉因只是担心地看着她,并没有露出害怕或是嫌恶的神情,这才放心下来,她可不想被老婆嫌弃。
李氏被一刀砍到腕骨上,孟寻是看了位置下手的,不会砍到血管上,她还不想一来就背上一条人命。
“啊……我的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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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孟二……救我……”李氏捧着自己的手,往孟二那处跑,可她跑,孟二也跟着跑,李氏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一身喜服犹如索命厉鬼的孟寻就在跟在他们身后挥舞着手中的菜刀,而她们看到更可怕的是厨房门口有一个悬空的香炉。
李氏记得清楚,那香炉是谢家人留给她的,说是要在成婚夜点在婚房。
“救命啊……有鬼……有鬼……救命……救命。”李氏的声音凄厉的可怕。
孟寻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门口,只见谢嘉因站在厨房门口,清冷地像谪仙,手里却乖乖抱着香炉,那香炉被她抱着像是一只净瓶。
“真好看……”孟寻又犯了花痴,愣生生地把人看脸红了。
李氏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很快四周的房间都点亮了烛火,混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由远及近,大门被拍响,孟二赶紧去拉开门栓把门打开。
孟寻见状赶紧从地上摸了一把灰,把脸给霍霍黑,头发揉乱,又将刀上血迹擦在自己身上,回头将刀一丢,跟谢嘉因使眼色,让她把香炉放到灶台上,后者听话照做。
等到孟寻再一回头时,李氏已经连滚带爬地逃到门口去了,躲到为首的村民身后去。
孟寻认得那人,正是这个村的里正,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糟老头子,不然她爹妈留给她的房屋田地怎么会被她二叔两口子占了。
不作为也是坏,明知道一个小女子在世间存活,需要依仗这些房屋田地生活,可这个糟老头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闹大,他就不管,不想得罪人。
“哎哟……我不活了……呜……我要去找我爹娘,爹娘啊……你们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不要放过欺负女儿的人啊,带他们去十八层地狱里受刑。”孟寻抢先一步倒在地上哭诉,声音大得隔壁房子都能听到。
李氏看着孟寻这一出也愣住了,今日的孟寻跟换了个人一样,泼辣得不像话,她腕骨还疼得厉害,血还不断地往外冒,让她看见孟寻望过来时,都忍不住打抖。
里正举着火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孟寻一身喜服,一头凌乱的头发,像个疯了的女鬼,让人看了胆寒。
“你…咳…孟寻,你在说什么呢?谁欺负你了,跟孟爷爷我说,我帮你出头。”里正第一声出来,发现自己喉咙有痰,轻了轻嗓子接着道。
“她……还有他……占我房屋,抢我田地,如今还逼着我冥婚……他们这是想逼死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还有那些坐视不管的人。”孟寻用带血的手指着李氏和孟二,故意尖嗓子说话,说完还嬉笑起来。
里正见孟寻这模样,饶是活了大半辈子,还是被孟寻装神弄鬼的模样给吓了一激灵。
早就听说李氏给孟寻接了个冥婚,李氏泼辣不讲理,大家都不想沾惹李氏这个泼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看孟寻这个小姑娘,被李氏逼得发疯的模样,也害怕了,这要死了,传出去这个孟家村的名声也坏了。
孟寻借着他们的火把,观察着大伙的神色,见是她想要的惊惧和算计,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些人果然信点鬼神,以及要点脸面。
3. 第 3 章
村民七嘴八舌地说着要怎么办,里正听得头都大了,拿不定主意,看着孟寻如今把事情闹到明面上来,不处理实在说不过去,让人扶着孟寻一起去祠堂说事。
可身后的村民都不敢上前去孟寻,你推我我推你的互相推脱。
“孟爷爷,我自己能走,不用人扶。”孟寻说着就回厨房里,把那只香炉抱着走出来。
李氏一看那只香炉当即大喊:“鬼……有鬼。”安静的环境一声突兀的叫声,愣是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激灵,纷纷朝着李氏看去。
“我方才看见那只香炉悬在半空中……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李氏看着孟寻抱着那只香炉朝自己走过来,不自觉地往后退,抓着孟二的手,想要孟二救自己,可惜孟二一把将她推开,躲进人群里。
孟寻没有理会孟二,孟二的恶她后面慢慢算,融合了原身的记忆,她对李氏过去的恶行了如指掌,这恐吓只是开胃小菜。
一直将李氏逼到角落也不见有人出来阻拦,实在是孟寻这身装扮太过吓人,跟听过的故事里女鬼一模一样,谁都不敢。
“啊……鬼……鬼……”李氏被吓得蜷缩成一团,身体抖着跟筛子一样。
孟寻蹙眉盯着李氏半响,心想这么不禁吓,殊不知是她身后的谢嘉因偷偷现了身,让李氏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一行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往祠堂走,只是走在最前面的是孟寻,抱着的香炉像是灵牌一样,孟寻低声念叨着一句:“要是现在天上飘点纸钱,还不得把这群人吓死……”
她话音刚落,头顶被一个轻飘飘的东西砸中,伸手拿下,定睛一看,发现真是纸钱,看向身旁并肩而行的谢嘉因来了一句:“干得好。”
谢嘉因微微一笑,随即撒下更多纸钱。
孟寻听见身后传来惊呼,赶忙跪在地上,面朝父母埋葬的方向,高呼道:“显灵了,爹娘你们终于显灵了,一定要把欺负女儿的人都带走啊……”故意把突如其来的纸钱往她父母的亡灵上引。
“爹娘,你们放心,孟爷爷说了,要替女儿做主,你们别生气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孟寻又低声让谢嘉因别撒了,都给吓跑了,她可就没办法拿回属于原身的房屋田地了。
果然村民在看到孟寻说完后,天上没有掉纸钱后,果然都跑到里正跟前让他做主,将孟二和李氏占的房屋田地都还给孟寻。
“先去祠堂。”里正说话时,手都在抖,眼中是止不住的惊恐。
孟寻抱着香炉缓缓起身,继续往前走,身后跟着黑压压的数十人,李氏和孟二被夹在里面走,生怕他们跑了,到时候孟寻的爹娘来找他们索命。
说是祠堂,也只只不过是一座稍大的四合院,正厅摆着孟家村祖宗的牌位,左右两间放着些桌椅板凳,偶尔办酒席时要用。
将祠堂内的灯火都点上后,众人才感觉方才差点被吓跑的魂稍稍稳了点。
数十人站在正厅,顿时把不大的房间挤满,孟寻和孟二夫妇站在中央,里正站在最前面脸色难看,轻咳一声后缓缓开口道:“孟寻你说你二叔一家把你爹娘留给你的房屋田地都占了去,还给你找了门冥婚,可属实?”
“对,我爹娘走后,二叔一家借着照看我为由,住进我家,将我赶至偏房,逼我交出房屋地契,还霸占田地……还时常打骂我,您看我身上的伤。”孟寻一边期期艾艾说着,一边将香炉放在一旁的桌上,拉起自己的袖子给众人看自己手臂上的淤青。
新旧交替。
“混账东西……还不快把你们霸占孟寻家的房屋地契都交出来。”里正怒骂一声,随即开口让已经吓得没魂的孟二夫妇把房屋地契交出来,绝口不提田地的事。
孟寻闻言,眯了眯了眼睛,看向里正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果然如此的了然。
这糟老头子果然收了孟二夫妇的好处。
“还有我父母留下的田地。”孟寻出声补充道。
“咳……孟寻你爹娘留下的田地已经种上了的粮食,只有等秋收之后,再还给你。”里正轻咳一声,人群中好几个人也跟着心虚地咳嗽。
孟寻见状默默记下了那几人的长相,都是黑心肝的坏东西,等她日后报复回去。
“啊~这样啊,可是那是我爹娘留给我的田地,为何会被别人种上粮食?”孟寻出声问道。
里正一时语塞,他总不能答是他鬼迷心窍收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只能冠冕堂皇道:“你二叔将田地都租了出去。”
“租出去了?那二叔应该连同租金一起给我才是。”孟寻心想,她也不会种地,就算收回来也是租出去的命,还不如趁现在提出要租金,别把这个糟老头子惹急眼了,继续跟孟二夫妇狼狈为奸。
“这……孟二,你把租金一并给孟寻。”里正自然不想给这个钱,他把矛头指向了孟二。
李氏像是忽然回魂了一样,拿出往日的泼辣劲,大声吼道:“里正,你可可不能过河拆桥……当初这田地你……”
“住嘴…这租金要是都被孟二赌没了,等你们日后有钱了再给。”里正急忙开口,堵住李氏要说的话,虽说他收好处吃回扣的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要闹到明面上来就太难看了。
“没钱。”李氏怕鬼,又不怕人,要她的钱做梦:“你拦着我说话做什么?你当初收好处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寻丫头,你想要租金是吧,找里正要,你的田地都在他手里。”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得可怕,众人惊叹于李氏的泼辣,敢直接顶撞里正,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但更多的是在想里正的心也太黑了,孟寻爹娘当初也是富农,留下的田地不说排村里第一,也能排进前三。
里正这个老家伙竟然一声不吭地全吃了,难怪孟寻几次三番找他说不需要孟二一家照顾,里正都找理由搪塞过去,原来是吃了黑心钱。
“咳……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看你们心术不正,怕你们将孟寻的田地都卖了,我这才代为保管,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了,你们莫要泼脏水给我这老头。”里正被李氏撕开伪善的面具后,气得一脸涨红怒斥道,几句话将李氏的话堵了回去。
“我当里正二十多年,何时收过什么好处。”里正怕围着的村民不信,还列举了朝廷拨下来的款项都用在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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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地方。
他列举的这些都是他不得不拿出来的钱修缮道路,疏通沟渠……这些不做,他吃钱的事,迟早会被拆穿。
众人被里正列举的事,重新拉回了信任,将视线钉在李氏身上,这个李氏的话也不能全信,她在这个村本就没什么信誉可言。
只有孟寻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由得冷笑,小瞧了这个糟老头了,好歹当了二十多年里正都没有阴沟里翻船,怎么可能被李氏三言两语地给霍霍掉。
不过,她租金必须要收回来。
孟寻掐了一把大腿,把眼泪逼出来:“那我的租金可怎么办,家里的东西都被二叔卖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活啊……爹啊……娘啊……你们还是带我一起走吧。”
孟寻跌坐在地上,低声跟谢嘉因说:“打雷……打雷……”
可等了半响都没有等来雷鸣声,里正见孟寻哭着喊爹娘也什么反应,还以为她爹娘只显灵一次,不由得胆子也大了些。
等事情了了,他去请个道士来把孟寻爹娘都给收了,看他们还怎么显灵。
孟寻见没反应,当即去看她摆在桌上的香炉,上面的香已经燃没了,见谢嘉因点头,孟寻心中了然,看来没有燃着的香,谢嘉因就变不出东西。
“列祖列宗在上,小辈孟寻今日叨扰各位了。”孟寻一个箭步冲上香台,点燃三根香插上,速度快到里正都来不及阻拦。
“女子不得上香……孟寻你……”里正指着孟寻话还没说完,头顶传来一声轰隆声。
孟寻在心中冷哼一声,封建糟粕,老古董,女子不得上香,她就上,哼……她明天还来上。
不过孟寻还是赶在里正开口之前跪在牌位前高呼:“列祖列宗显灵了,还请列祖列宗替小辈做主啊,今日我要是收不到租金,小辈就要饿死在孟家村了。”
随着孟寻的声音落下,天空之中闪过几道闪电,随之而来的是震耳的雷鸣声,吓得众人一激灵。
分不清是列祖列宗显灵,还是孟寻爹娘显灵,总之里正的手又开始颤抖了,连忙将孟寻扶起来道:“言重了,言重了…孟丫头,在孟家村怎么会饿死你呢,一家一口饭都能养活你了。”
听里正这意思,还是不肯给租金,还想把孟寻推出全部村民,让她挨家挨户地讨食,这样一来村里人必然都看不惯她,届时她再想要租金,怕是更难。
‘呵……真是长见识。’孟寻又在心中冷哼。
“不……我不能连累乡亲们,他们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这租金我一定是要的,不然我怎么活下去啊,我爹娘怕是会死不瞑目。”孟寻低头捂着嘴哭,随即低声跟谢嘉因说撒纸钱。
顿时院外狂风起,纸钱被吹入房中,吹到靠近门口的那人肩上,还以为是什么落叶,随意一摘,拿在手里一看居然是纸钱,赶紧狂拍自己身体,往里跑。
“有鬼……有鬼。”
众人往外看去,外面漫天的纸钱飞舞,里正被吓得往后一退,险些跌掉,还好手扶着香案上。
“漂亮。”孟寻低声给谢嘉因夸奖,随即又高呼道:“爹娘显灵了。”
4. 第 4 章
祠堂内顿时一片混乱,里正被推倒在地,衣服上还有两枚灰脚印,孟寻怕他们撞倒香案,赶忙上前扶起里正靠在香案上,第一时间护着香炉。
“孟爷爷,您没事吧?”孟寻故意笑得很诡异,让自己看起来吓人,果不其然里正侧头看到孟寻的表情后昏死过去。
“快来人啊,孟爷爷昏倒了。”孟寻怎么会让里正逃过还钱,一边喊着人,一边掐着他的人中,将人掐醒。
里正昏昏沉沉地醒来,看到孟寻时,差点又晕死过去,好在有人过来及时扶住了他,周围的人也慢慢冷静下来,胆小的人挤在一堆,胆子大一点的站在门口张望着外面飘落的纸钱,看是不是真的有鬼。
孟寻看着里正扶着脑袋,费劲地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钱,掂量了两下,一脸肉疼地把钱递给自己道:“这租金我先替你二叔给你。”
孟寻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有点重量,看那老头的样子,是榨不出来更多的钱了。
“孟爷爷,还有一事……”孟寻将钱收入囊中后,又期期艾艾道:“我这冥婚,人家送来的嫁妆都在我二叔手里,我要是想去退冥婚的话,也得将钱还给人家。”
里正本就因为给了钱正肉疼,听到孟二还有一大笔钱,顿时用要吃人的目光看着孟二和李氏,这钱落不到自己手里,也不能让孟二独吞。
“孟二,你还不快人家给的嫁妆还给孟寻。”里正端着架子喊道。
孟二一脸菜色,这钱要他给得出来才行啊,钱已到手便去还赌债,剩下一点也输了个精光。
“没有了……那钱被我还了赌债。”孟二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在他看来这些事,再怎么闹都是自己家里的事,孟寻是他侄女,那钱就该他得。
孟寻翻了个白眼,真够快的,白天给的钱,晚上就输了个精光……等等李氏摸她自己的腰干嘛?孟寻眼眸微眯,嘿……她就说李氏不可能全给孟二。
“老婆……你去将她推倒。”孟寻用只有谢嘉因能听到的声音道。
谢嘉因很听话,走到李氏身后用力一推,李氏瞬间无故摔倒在地,孟寻见状快步上前去扶李氏,顺手将她怀里的钱袋摸出丢在地上。
“这是什么?”孟寻抢先一步捡起,往后一步躲开李氏的手,故作惊讶地问道。
随即打开一看,又立马合上道:“二叔二婶,我爹娘在世时对你们不薄,可你们怎么对我的,如今更是给我配了冥婚,我想去退婚,让你们把钱给我……你们却谎称都还了赌债,结果呢?”
“那不是她的嫁妆,那是我的钱。”李氏说着就要飞扑过来抢,可现在的孟寻不是原身,那个吃不饱导致瘦弱无力的小可怜,一个侧身躲过,勾脚将李氏绊倒,摔断两颗门牙。
‘活该。’孟寻看着在地上满口是血还哭喊的李氏,在心中冷声道。
里正想过来看多少钱时,孟寻已经把钱揣入怀中,还有一部分钱在赌坊,得想个法子要回来,孟二她也不会放过。
“既然二叔没钱还,那就写个借条,你拿了多少钱去赌坊还债……别少写,人家那里可是有记录,一查便知。”孟寻寒着张脸对着孟二道。
没人敢劝孟寻见好就收,因为今日的孟寻更像是鬼上身,浑身戾气十足。
“我不会写……”孟二还想抵赖。
孟寻看向里正,从怀里拿出两个铜板,双手递上道:“劳烦孟爷爷写个借据,我二叔按手印,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大娘都做个见证。”又对着大厅内高喊一声。
瞬间大厅内安静得出奇,里正望着孟寻手里的两枚铜钱,他想收,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最后里正免费给孟二写了借据,孟二还想不按手印,被孟寻拉着手从李氏的手腕上取血按上,最后孟寻看了看上面的字,一大半都看不懂,但这么多人看着里正也不敢乱来。
等笔墨一干,孟寻嫌恶上面的血,捻着指尖折好塞入袖子里。
“还请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大娘再做个见证,从今日起我孟寻与我二叔一家断亲。”此话一出,大厅一片哗然,女娃还未成亲独自生活在村里从未有过。
别说他们村了,十里八乡都没有过。
有好心的大婶劝道:“寻丫头,你可要想好了。”
“王婶,我想好了,我不断亲,我迟早会被他们两口子害死,今天敢给我配冥婚,明天就敢把我卖了,断亲后,告到衙门去,也好说理,不会以家里事为由,敷衍了事。”孟寻见是给过原身吃食的大婶,说话收敛了些。
“对,孟二两口真不是个东西,寻丫头,我支持你。”有个热心的阿婶站出来道。
“多谢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大娘。”孟寻这一刹那,她觉得孟家村也没有烂到透。
孟二两口子被赶回了自己原来的破旧且四处漏风的老房子。
孟寻被人送回了自己家,关上院门,孟寻第一时间找到香点燃,摆在院中,又跑到杂物间里,翻出原身老爹捕猎的捕兽夹放到围墙下。
“你这是做什么?”谢嘉因将最后一个捕兽夹递到孟寻的手里问道。
孟寻把最后一个捕兽夹安好,拍拍手起身道:“抓坏人啊,我刚刚从李氏手里拿回你的嫁妆,他们虽然没有看到有多少钱,但保不准有人惦记。”
“原来如此。”谢嘉因点点头,暗叹孟寻想得周到。
“当然没有最好,说明这个村还是民风淳朴……”孟寻弯腰把地上的香炉捡起,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才去牵谢嘉因的手。
回到之前那间只有床和铜镜能看的房间,孟寻脱下沾上血的外衣,搭在桌上,便听见谢嘉因问道:“去退婚的时候,不用把钱还给他们。”
孟寻听后,立马摇头道:“我不退婚……”这么好看的老婆,她干嘛要退婚,她又不是傻子,而且她自己都是异世魂,还能嫌弃谢嘉因不成。
“但我有个条件。”孟寻竖起一根手指道。
“你说。”谢嘉因应道。
“我要当1。”孟寻有些激动道。
谢嘉因不解看着孟寻问道:“什么是1?”
“1……我怎么跟你解释呢,什么是1,嗯……你以后就知道了,反正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就答应我吧,好姐姐…求求你了。”孟寻不好解释,便一个撒娇,在谢嘉因身上蹭来蹭去。
“好,我答应你。”谢嘉因推着用已经滚到自己胸口的毛茸茸脑袋。
“啊……老婆,你太好了。”孟寻一听谢嘉因同意了,激动地抱着谢嘉因亲了一大口,啵的一声。
谢嘉因呆愣在原地,脸颊上还残留着湿热的触感,慌忙找话道:“”老婆是何意?你们当地的称呼吗?”谢嘉因知道这副身体里的芯子不是原来的孟寻。
“老婆就是妻子意思。”孟寻随口应道,鼻尖耸动了一下,她闻到了一股汗味夹着血腥味,有些难闻,这个味道必不可能是她香香老婆身上的,只能是自己。
孟寻拉开距离,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忙活了一晚上,身上出了汗,方才一心在要钱上,没察觉到身子都不爽利了。
谢嘉因看着孟寻左闻闻右嗅嗅后,好看的眉眼皱在一起,一副很嫌弃自己的样子。
只见孟寻拉开衣柜那单边门,拿出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中衣闻了闻,没有怪味。
“老婆洗澡吗?”孟寻抱起衣服看着谢嘉因问道,话一问完,便瞧见谢嘉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赶忙又开口解释道:“我是说各洗各的……额……一起洗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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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桶够大。”
孟寻瞧着谢嘉因的脸越来越红,起了坏心思,忍不住逗着谢嘉因,如愿看到谢嘉因的耳朵也跟着变红。
哈哈哈,太不经逗了。
谢嘉因本来还难为情低着头,想着怎么拒绝孟寻的邀约,可抬眸看着孟寻盯着笑,才反应过来这人在逗自己。
“我不用洗,鬼不用洗澡。”谢嘉因清了清嗓子,婉言拒绝。
谁知道她刚说完拒绝的话,孟寻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不洗也行,你看着我洗,我怕黑……拿着灯老婆。”
谢嘉因还未反应过来,手里便已经举着灯,跟在孟寻身后往厨房走去。
“老婆,把灯放灶台……别,放那边凳子上。”孟寻本来想让谢嘉因把灯放灶台上,可转眼一看,脏,太脏了,明天必须找人好好收拾一番。
谢嘉因回头看了一眼凳子,随即把烛火放在上面,朝着孟寻走去,只见孟寻在里面的杂物间里翻找着什么。
“老婆来搭把手。”还未看清孟寻在找什么,就听见孟寻在里面喊着,谢嘉因已经接受了老婆这个称呼,径直走过去,瞧见孟寻正推着一个浴桶出来。
谢嘉因见状连忙伸手一拉,这不拉还好,一拉孟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好在她及时扶住边上的柱子。
原身父母没死的时候,家里条件很好,有浴桶这等乡下稀罕物也正常,父亲是猎户,母亲更是十里八乡都找不出的能干人,可惜走得早了些,不然原身也不会吃这些苦。
“拖出去。”孟寻让谢嘉因帮忙,谁知道谢嘉因直接一个鬼单手举着就出去了。
孟寻张大了嘴巴,手动闭上,咽了咽口水,乖乖,自己当一的梦不会破碎吧。
“放这里吗?”谢嘉因的声音把孟寻的思绪拉回,“对,就放水井边上。”
孟寻要把桶涮干净,将水桶丢进水井里,都不用孟寻想怎么打水,那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就连涮的速度很快,她不自觉地心疼起原身来,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姑娘……
“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孟寻嘀咕着,谢嘉因没有听清楚开口问道:“什么?”
“没什么,涮干净了,老婆要洗吗?”孟寻笑着回头问道。
谢嘉因摇头。
“那帮我放进屋里去吧。”孟寻指了指自己住的那间房,被孟二两口子霸占的那两间正房,孟寻现在还不想进去,她嫌弃不干净,等明天天亮了,她就去找人来家里收拾。
反正她现在有钱了。
“好。”谢嘉因应了一声,便抬起桶往里走。
孟寻提着一桶冷水跟在后面,这个天气洗冷水澡应该会感冒……
“老婆,我想烧水……”孟寻想让谢嘉因陪自己去厨房烧水。
但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提着的水桶在冒热气。
“……”
孟寻觉得她简直捡到宝藏老婆了,“爱你。”习惯性地比了个心,谢嘉因不懂孟寻的手势,但听懂了孟寻的话,爱她吗?
谢嘉因一把接过孟寻手中的水桶倒入浴桶中,随后又越过孟寻去水井提水,一连几次,直到浴桶里的水足够洗澡后,谢嘉因才停下,伸手摸了摸水温……
“鬼也能感觉到温度?”孟寻凑过来冷不丁地问道。
谢嘉因不解地望着孟寻,鬼为什么不能感觉温度,孟寻讪讪一笑,她不是没当鬼嘛。
“好了。”谢嘉因准备出去等,却又被孟寻拉住衣袖:“我害怕……”
孟寻见谢嘉因迟疑,赶忙开口解释道:“不是一起洗,你看着我洗……我是真的害怕,老婆~姐姐~好姐姐,求求你了。”撒完娇发现谢嘉因的耳朵又红了。
好姐姐吗?
5. 第 5 章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我在洗澡……乌龟跌倒……欧欧欧~欧~~”
谢嘉因背对着孟寻坐着,耳朵里全是孟寻唱着不成调的儿歌,最后一声飙高音还破音了。
“老婆,真的不洗吗?鬼都不出汗的吗?”孟寻用汗巾搓着自己的手臂问道。
谢嘉因听后背挺更直了,她只是听着身后的水声便能知晓孟寻此刻在做什么,洗到什么地方了。
“勾不到后背……老婆,你能不能……”
“不能。”
谢嘉因还未等孟寻说完话,便直接打断,孟寻递出去的汗巾僵在半空中,正准备默默地收回来,便看见面前坐着的人……不鬼起身了。
手中的汗巾被谢嘉因捻走,后背传来汗巾粗粝的摩擦感,自己只是想逗逗谢嘉因而已,可现在自己才像是那条案板上的鱼。
“好了……老婆,我自己来。”孟寻右手搭在自己左肩上,想要拿回汗巾,不曾想身后的谢嘉因忽然推着她肩膀,迫使她身体往前倾。
“唔……”孟寻感觉到后背麻麻酥酥的,那种感觉慢慢延伸到整个上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谢嘉因望着孟寻后背满是细细小小的伤口,指尖不自觉地轻抚了上去。
“怎么了?老婆。”孟寻颤抖着声音问道。
谢嘉因的手还在孟寻的伤口回道:“你受伤了。”
“啊……难怪呢,我说后背怎么有些疼,还以为汗巾太粗糙了,肯定是我二叔二婶打的。”原身的记忆里经常被孟二两口子关在柴房里用细藤条打。
还好有两层衣服隔着,不然早就皮开肉绽了。
“还疼吗?”谢嘉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心疼,孟寻听后也心疼原身,年纪小小的,父母忽然离世,让她从倍受宠爱的宝贝独生女,变成了一个被二叔家占去良田房屋,还要遭受毒打的小可怜。
“不怎么疼了。”孟寻不想让谢嘉因担心,可她身后那些细小的伤口因为她方才粗鲁地用汗巾搓洗,有些血痂都掉了,还渗着血。
谢嘉因隔空取来干净的衣服,拉着孟寻起来。
“不洗了,伤口没好之前不能沾水,起来我给你上药,家里药箱在哪?”谢嘉因拿了张干净的帕子给孟寻,让她自己把身上的擦干净。
可一抬头便看见孟寻浑身光不溜秋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穿衣服?”谢嘉因猛地闭上眼睛,孟寻有些无奈地倾身从谢嘉因手里抽走自己的衣服。
哪里是她不愿意穿,而是她没衣服穿。
谢嘉因尴尬地站在原地,忽然孟寻贴近自己,距离近到谢嘉因都能感觉到孟寻身体散发出热量:“忘了告诉你,家里没有药箱,我爹以前好像有专门的药箱,不过被孟二卖了还赌债了。”
“别靠这么近。”谢嘉因喉间滑动,孟寻的视线也被吸引,不过视线慢慢从谢嘉因细长的脖子滑到红唇上。
“咕嘟……”孟寻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带着耳朵跟着变得粉嫩,糟糕她对着谢嘉因的嘴巴咽口水了,她感觉自己像个女流氓一样。
“饿了吗?”好在谢嘉因不知道孟寻是因为想馋自己嘴巴才吞咽的口水,还以为孟寻又饿了。
孟寻刚摇头,便听见外面扑通一声,随即又一声惨叫,赶忙将门拉开一条缝,撅着屁股往外看,果然发现墙角下有个人鬼鬼祟祟地扶着墙。
“不出去吗?”谢嘉因在孟寻头顶上问道。
孟寻摇头低声道:“不用,狗急了还跳墙呢,这捕兽夹够他受的了。”看着外面那人忍着疼痛掰开捕兽夹,翻墙逃了后,孟寻才将门关上。
“好了,今晚的热闹看完了……睡觉吧,老婆。”孟寻伸着懒腰,往雕花木床走去,还不忘叫上谢嘉因一起睡。
谢嘉因没动,她是鬼不需要睡觉,但下一秒便被孟寻拉入床帐之中,谢嘉因压在了孟寻身上,两人四目相对。
孟寻本来只是想逗逗谢嘉因,可两人离得这么近……尤其是那看起来很好亲的红唇,近在咫尺……她只要轻轻用力压下谢嘉因的脑袋。
“我可以亲你吗?”孟寻轻声问着,这话染红了谢嘉因的脸颊。
孟寻见谢嘉因不说话,又撒娇道:“都成亲了,我亲一下都不行吗……就一下,真的就一下。”
“你不是说要去退亲吗?”谢嘉因还记得孟寻要李氏手里的嫁妆时说的话。
孟寻一听,赶忙摆手解释道:“天地良心我没有,我当时说的话是骗那些人的,不然他们怎么会帮我拿回你的嫁妆……我没有要退亲的意思。”
“好吧。”谢嘉因声音压得很低,要不是两人离得近,孟寻怕是都听不到谢嘉因说的话。
床帐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孟寻在谢嘉因撑着手要起身时,才反应过来谢嘉因那句好吧是什么意思。
“嗯……”谢嘉因发出一声闷哼,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抬眸一看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孟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闭上双眼,贴着谢嘉因的红唇颤抖……
“呵……”
谢嘉因的一声轻笑,让孟寻睁开了眼,望着谢嘉因带笑的眼眸,孟寻只觉得自己眼皮逐渐沉重,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孟寻望着床帐顶,眼底是一片迷茫,像是还没适应自己现在的处境般,直到她偏了偏头,后脑勺的疼痛提醒着她现在身处何地。
孟寻摸着自己后脑勺坐起来,眼眸中的迷雾逐渐消散,伸手拂开床帐,环顾一圈后没有发现谢嘉因的身影,
“老婆……谢嘉因……谢嘉因……”孟寻满屋子找谢嘉因,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就在孟寻准备出门去找谢嘉因时,衣角传来拉扯感,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但孟寻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伸手勾住自己的衣角,摸到一双柔软的手。
“我怎么看不见你了?”孟寻抓着谢嘉因的手,顺着她的手腕往上,一路摸到谢嘉因的肩膀上,确定眼前站着谢嘉因问道。
“鬼白日不显形。”谢嘉因的声音从她面前传出。
“可我想看着你。”孟寻知道自己这是典型的雏鸟情结,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遇到的第一个人会把对方当作自己的母亲。
孟寻不是把谢嘉因当作母亲,而是自己结过婚的老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牵绊,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一丝归属感。
“点香也不行吗?”孟寻有些焦急。
忽然桌上出现一个白色的瓷瓶,孟寻看向瓷瓶,耳边传来谢嘉因的声音:“抹上里面的净水,你便能看见我……只是……”
谢嘉因的话还未说完,孟寻已经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眼睛抹上了:“我能看见你了,老婆……一夜未见如隔三秋,来抱抱。”
孟寻拥住谢嘉因问道:“你刚刚要说的是什么?”
“只是你会看见别的鬼……”
“啊……我不要……万一他们长得很……很可怕怎么办。”孟寻松开谢嘉因,一脸惊恐道,电视里演的那些骷髅鬼,还有绿光鬼,还有还有……那种掉皮的鬼……她不想看见,她只是想看见自己美美的老婆。
谢嘉因看着孟寻脸上的惊恐不似作假,上前按着孟寻的肩膀安抚道:“别害怕,有我在。”
孟寻无奈叹气,只怪自己不听人……鬼把话说完。
“没关系,我大不了闭上双眼不看就好。”孟寻想得很好。
殊不知今夜的场景,会吓得她一晚上抱着谢嘉因不撒手。
孟寻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出门到村里闲逛,她可没有忘记昨夜系统派发的任务,找出这个世界的孟寻死因,她尝试呼叫系统,可脑袋里再也没有出过那道电子女声。
看来只有触发任务的时候,系统才会出现,虽不知道积分能干嘛,但有总比没有好。
既来之则安之,她成了这个世界的孟寻,就更应该找出杀害孟寻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第一步先把自己的窝打理好。
“寻丫头…过来。”昨夜帮自己说话的大婶站在自家门口,朝着孟寻招手。
孟寻记得这个大婶给过自己吃的,快步走了过去,果不其然手里被塞了两个粗粮饼。
“谢谢,王婶。”孟寻接过没有吃,而是望着王婶,看得王婶心里发毛。
“寻丫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粗粮饼可没毒啊。”王婶赶忙解释道。
孟寻咧嘴一笑道:“王婶,我想请你个小忙,不白忙活,我给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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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
王婶看着被孟二两口造得比猪圈还不如的院子和房屋,叉着腰面带愤怒,昨天晚上真是骂少了。
“王婶,就麻烦你帮忙了,这是工钱。”孟寻自己也不知道给多少工钱才好,原身的记忆里没有类似的经验,便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铜板塞进王婶手里。
王婶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铜板,又看了看咧着嘴憨笑的孟寻,只得语重心长道:“寻丫头啊,你现在独身一人,这钱可要精细些,不能这样大手大脚的花,地收不回,这些钱你要用到秋收后去了。”
王婶将手里的钱悉数倒入孟寻的钱袋里又接着道:“我跟你阿娘是十几年的老姐妹了,但我家里也有几口人吃饭,平日里能帮就帮了,帮不了的啊,也都要靠你自己。”
“不不……王婶你已经帮我许多了,要不是你在,我说不得早就饿死了。”孟寻见自己给多了王婶不要,又从钱袋里数出十五枚铜板又重新塞入王婶手里。
这次她没有给王婶拒绝的机会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您先忙着。”说完就跑。
等王婶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孟寻一路跑到村口,找到拉驴车的大爷,让他载着自己去县城。
“寻丫头,你去县城做什么?”驴车大爷随口问道。
“我二叔把我夫人的嫁妆输了,我去拿回来。”孟寻怕说老婆大爷听不懂,专门选个了能听懂的词。
“哦,挺好挺好……啊,你要去赌坊,这可使不得。”驴车大爷起先像个npc一样念叨,可等他回过味来,当即将拉车停,连忙摆手道。
孟寻知道自己这一行为简直是惊世骇俗,要知道赌坊那种地方,都是当地地头蛇开的,称得上是当地一霸,孟寻要去招惹的人无疑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回去,我送你回去,你可惹不起那些人。”驴车大爷说着就要下车,牵着驴子掉头。
孟寻连忙拉住驴车大爷的手道:“骗您的,骗您的,我去看我家亲戚。”
“真的?”驴车大爷半信半疑看着孟寻。
孟寻睁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道:“您看我也不像是敢去招惹赌坊那群恶徒的人啊。”
驴车大爷看了看孟寻瘦弱的身形,也点头道:“确实不像,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多吓人啊。”
一路上驴车大爷都在给孟寻讲他年轻时候走南闯北的故事,半真半假的掺着说,孟寻听着他的声音跟着催眠曲一样,快要城门口时,鼻尖发痒,伸手拂开,还翻了个身,险些掉下驴车,好在谢嘉因及时将她拽了回来。
短暂的失重感让孟寻惊醒,恍恍惚惚地看向前方,赶忙叫停驴车大爷:“大爷,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这是车钱。”孟寻多数来两枚铜板给驴车大爷。
谁知道大爷把钱都还她了:“寻丫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老头子帮不了啥忙,送你来城里一趟还是可以……不过就这一次啊,下次还是要收钱。”
孟寻本以为村里没啥好人,看来还是好坏都有,笑了笑把钱揣回兜里,跟大爷告别往城里走去。
赌坊好找,随便问了个路人,只是上午的赌坊并未开门,摸着只吃了两个粗粮饼的肚子,打算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在街边随意找了一个小摊,点了一份小馄饨,望着坐在身边的谢嘉因扭头朝着老板道:“再来一份。”
当两碗馄饨都端上桌时,飘香扑鼻,但孟寻却犯难,谢嘉因该怎么吃呢。
“你吃,我吃不了。”谢嘉因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馄饨摇头道。
孟寻抿着唇,看着面前的馄饨也不香了,她老婆不能吃东西……
最后两碗馄饨都见了底,连汤都喝光了。
抬头看了看日头,她不会看……
“快要到午时了。”谢嘉因在一旁轻声道,孟寻听后朝着谢嘉因一笑,那就去赌坊门口等着开门。
当赌坊伙计来开门时,远远便瞧见有个瘦弱的姑娘蹲坐在赌坊门口,还时不时朝旁边轻笑,怎么看都觉得精神不正常。
“快滚开。”
孟寻还在逗自己老婆,头顶冷不丁传来一声怒气冲冲且带着嫌恶的声音,入眼是一双脏兮兮的靴子,再一抬眸是一张长得凶神恶煞的脸。
6. 第 6 章
孟寻咧嘴嘿嘿一笑,麻利起身,还催促着伙计快些开门。
“还不快滚,挡在这里耽误我们做生意。”伙计将门板卸下,放到一旁,又对着孟寻怒吼一声。
孟寻也不恼,依旧笑着,等到门彻底打开后,一个滑身钻了进去。
“你个小女子,你跑赌坊来干嘛?还不快滚。”伙计追了进来,他身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赌坊的伙计,说是伙计更像是打手。
“你们开门做生意,就这么赶客?”孟寻找了张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还不忘拍拍边上的凳子示意谢嘉因过来坐。
方才开门的伙计闻言,用他的眯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眼孟寻,发出一声嗤笑道:“你会赌钱?带钱来吗你。”
孟寻翘着二郎腿,跟着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眼跟她说话的伙计:“谁规定不会赌就不能赌钱了?没带钱谁来赌坊啊。”说着就将自己的钱袋丢在桌上。
伙计听着那一声闷响,又看了看穿得寒酸的孟寻,拿不准主意,万一是哪家小姐乔装打扮跑出来玩,他们当伙计的可得罪不起。
可当他拿起钱袋拉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将钱袋丢给孟寻,他还以为有多少呢,结果就只有百来枚铜钱。
“快滚,别在这里挡着我们开门做生意。”那伙计仰着鼻子说话,一副看不起孟寻的模样。
“欸……周哥周哥,我来……我来,苍蝇再小也是肉啊。”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伙计走上前来,拦下一脸凶相的伙计,贴近他耳朵低声道。
可被叫周哥的伙计直接像提小鸡仔一样,将孟寻起来往门口走去。
“快滚。”
孟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丢出门外了,周哥身后贼眉鼠眼的伙计还想出来将孟寻请进去,可在被周哥看了一眼后,顿时不敢有动作。
孟寻站在门口,盯着赌坊大门,她就不信了,今天这个钱她还赌不了了。
赌坊里客人进去时,都能看到门口站着个姑娘,都以为是来这里找自己赌鬼爹或者哥哥,全都没在意,直到那个小姑娘出现在赌桌上。
“欸……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开。”伙计大声宣告着,随即将掀开骰盅。
“怎么又是小啊……”赌徒哎呀一声,懊悔不已,孟寻在边上将桌上的钱扒拉到自己身前。
逐渐的她手边的碎银铜板垒成了一座小山,其他桌的客人也不赌了,都跑到孟寻这桌来赌钱,跟着孟寻下注,孟寻买大,他们也买大,孟寻买小,他们也买小。
那位叫周哥看着人围着越来越多,脸色也越加难看。
孟寻坐在不知是谁搬来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伙计迟迟不肯开骰盅催促道:“都下注了,你快点开啊。”
伙计一脸菜色,握着骰盅的手在发抖,颤颤巍巍地掀开骰盅,又是小……
“赢了……这小姑娘真厉害……”周围分钱的人里响起一片彩虹屁,孟寻很受用,对着站在伙计边上的谢嘉因抛了个媚眼。
但谢嘉因却面色凝重,她很想提醒孟寻见好就收,可看着孟寻笑得开怀的模样,她的嘴怎么都张不开,算了她开心就好,剩下的她来处理吧。
“继续……继续……”孟寻学着那些赌徒搓着手,催促着伙计继续,但是伙计紧张地看着她身后喊了一声老大。
孟寻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袍的玉面书生打扮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后,肩膀上却趴着一只小鬼,伸手捂着她的一只眼睛,孟寻被那只小鬼吓了一跳,身体一激灵,赶忙闭上眼。
默念三个数再次睁开眼,孟寻咽了咽口水,不是幻觉,那女子用没被挡住的那只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孟寻,见孟寻盯着自己左眼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听说你运气很好,不如我们来赌赌?”那女子开口的声音低沉,故意压着自己的声音。
孟寻没吭声,她还在看那只小鬼,老婆果然没骗自己,她除了能看到自己老婆外,还能看见别的鬼。
“不赌了,今天累了。”孟寻拿出一块布准备将桌上的钱都包起来,一只白净的手穿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布按住,抬眸一看站着小鬼的脸出现自己面前。
孟寻脸上带着惊恐,女子以为孟寻是怕自己,当即露出一个笑脸,谁知道孟寻脸上露出更加害怕的神情,只因在孟寻的视角里,那只黑漆漆的小鬼也跟着笑,被吓得不敢正眼看那女子。
恐怖,太恐怖了,孟寻朝着谢嘉因看去,只见谢嘉因直接穿过桌子来到孟寻身边,对着那只小鬼一点,那只小鬼顿时不不敢笑了,往女子身后躲去,但手还捂着女子的眼睛。
“好了,孟寻。”谢嘉因俯身在孟寻耳边低语,孟寻这才抬头朝着女子看去,见那小鬼躲在后面,心下一松。
“赌……赌大的。”声音还在发颤,外人听了都以为是被赌坊老大吓的。
“好,赌大的,你想怎么赌?”女子在孟寻身边坐下,折扇唰地一下打开,轻轻摇着。
孟寻看了一眼赌桌,脑海中浮现出电视剧里一把定输赢的办法:“赌点数大小,谁小谁赢。”
“好。”女子毫不犹豫应下,接过伙计递来的骰盅,单手拿到耳边闭眼摇晃了两下,猛地搁在桌上掀开一看六个一,一脸满意地开道:“该你了。”
孟寻见状也想单手拿起晒盅,可刚从桌上拿起,底盘便掉落在地,骰子也跟着掉落在地。
“手滑……手滑……”孟寻尴尬地脚趾抓地,她还想在自己老婆面前耍帅谁知道是糗大了,正打算弯腰捡骰子时,一副新的骰盅出现她眼前,顺着拿骰盅的手往上看去,是那个叫周哥的凶脸男人。
“谢谢。”孟寻大方接过道谢,双手抱着骰盅,略显滑稽地摇了两下放到桌上,悄悄地抬眸看向自己身侧的老婆,直到谢嘉因点头,她才缓缓打开骰盅,不就是平手嘛,大不了就是把赢来的钱还回去。
等等……六个骰子垒在一起,只有最上层的一个一,点数为一,是自己赢了。
孟寻听着身后的赌徒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有人说她这个小姑娘扮猪吃老虎。
“呵……很好。”女子被气笑了,视线往孟寻的手看去,这双手不像是练过的,指尖没有茧子。
“愿赌服输。”孟寻也跟着笑起来,这得多少钱呢。
女子笑眯眯地抬手,叫周哥的人赶忙走过去俯身侧耳倾听,而后起身招呼着伙计开始赶客。
孟寻见情况不对,连忙起身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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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要走,却被女子伸手按住,孟寻蹙眉道:“你是不是输不起?”
很快偌大的赌坊里,只剩下赌坊里的伙计和女子以及孟寻,不还有两只鬼。
“请。”女子起身示意孟寻跟自己来包间里,孟寻坐着没动,她桌上的钱怎么办,可下一秒便被两个壮汉架起来,双脚离地带入包房里。
门被关上了,屋里就只有孟寻和女子。
“咳……这位姐姐,你要是觉得我赢得多了,你说就是了,何必整这些事呢,我只是想拿回我夫人的嫁妆,还请姐姐高抬贵手。”孟寻嘴巴很甜,一口一个姐姐,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坐着的女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更别没有注意到她叫出姐姐时,谢嘉因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女子终于不再压制自己的声音,像是被人看穿伪装的摆烂,身体往后一靠,冷声问道。
孟寻愣了一下,她是谁派来的?她自己来的啊。
“不不……姐姐,我与你的仇家没丝毫关系,我是因为我二叔把我夫人的嫁妆拿来挡赌债,想来赌坊自己赢回去。”孟寻连忙摆手解释道。
对面的女子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而谢嘉因脸色更阴沉了。
“姐姐,你别不信啊,你查帐本一查便知,我二叔叫孟德柱。”孟寻继续解释道。
又是一声姐姐。
女子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幽深地盯着孟寻看,孟寻猜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也不再继续解释,她能解释的已经解释了。
半响,女子从桌子下拿出一册帐本,快速翻找着孟德柱的名字,这个名字她还算熟悉,烂赌鬼一个,很快就翻到孟德柱的名字,的确在昨日来挡过赌债,并且还有余钱接着赌。
“翻到了吗?我二叔的名字,孟德柱。”孟寻伸长脖子想要看清帐本上的名字,虽然她也看不太懂,但孟字她还是认识的。
“你的夫人?你一个女子如何娶得了夫人?”女子啪的一声将帐本合上,抬眸对上孟寻的眼睛问道。
“或许这位姐姐听说过冥婚?”孟寻试探性问道。
好,又是一声姐姐,谢嘉因深吸一口气,昨夜哄着自己陪她洗澡的也是这副德行。
“略知一二。”女子点了点头。
“我与我家夫人天赐姻缘,她家被我二叔两口子骗了,说我是男娃,就这么成了亲,我二叔拿着我夫人的嫁妆就来赌了。“孟寻说天赐良缘时,还不忘对着一旁的谢嘉因眨眼,却没有注意到谢嘉因的脸色不大好。
“好姐姐,我真没骗你,我真只是赢回我夫人的嫁妆的。”孟寻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道。
好姐姐……谢嘉因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捏紧。
女子依旧没有松口要孟寻走的意思。
孟寻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怎么好说歹说都说不通,忽然瞥见女子肩膀上趴着的小鬼又露了头,吓得立马遮住自己的眼睛。
“你很怕我?”女子见孟寻忽然挡眼,沉吟片刻问道。
孟寻无奈地指了指她的肩膀道:“你肩膀上趴着只小鬼。”
女子脸色一白,侧眸看去,可自己肩膀上什么都没有,断定此人在说谎。
7. 第 7 章
“哼……装神弄鬼。”女子冷哼一声道。
孟寻不恼,指着她的左眼道:“你的左眼是不是看不见。”
此话一出,女子脸色微变,盯着孟寻看了半晌道:“观察得挺仔细。”
“我可不是看出来的,而是你左肩上趴着的小鬼正捂住你左眼。”孟寻伸出一根食指摇晃着道。
女子看向孟寻的眼神逐渐认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道:“既然你能看见,那你将它赶走,治好我的眼睛,我便放你。”
孟寻就等这句话,点头如捣蒜:“好,我同我夫人商量一下。”
话音刚落,孟寻敏锐地看出面前的女子打了个寒颤,她要的就是个效果,拿自己老婆唬住她。
对面的女子就这么看着孟寻跟空气说话,时不时还拽着空气,倒是装得像模像样。
“夫人,你问问那小孩怎么回事?”孟寻不想直面那小鬼,拉着谢嘉因的衣袖撒娇,谢嘉因还在生闷气,奈何孟寻一心扑在如何弄走小鬼上,根本发现谢嘉因脸色不对。
谢嘉因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拂开孟寻的手,开始跟小鬼沟通。
“你以前是不是生过一个小孩?”孟寻发问道。
“……”
女子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从她来此开始便是以男子身份示人,不会有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才对,除非……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女子忽然从桌底摸出一把匕首抵在孟寻的脖子上,眼底却是止不住的惧意。
孟寻也被这变故吓得不轻,连忙摆手道:“是你肩上的小鬼告诉我们的,我真的不是谁派来的。”
听到是此话,女子的拿刀的手一软,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女子瘫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可置信又万分期待的模样问道:“她长什么样子?”
孟寻听到这话,抬眸朝女子肩上看去,又忍不住打了寒颤,那小鬼长得甚是可怖。
“很乖,白白嫩嫩的,是个女儿。”孟寻咬着牙说着违心话,一点都不乖,一点都不白,黑漆漆的吓人得很。
“……”女子眼眸发酸,捂着脸发出一声呜咽,带着哭腔道:“不用……不用将她赶走。”
“不赶走,她怎么投胎?”孟寻真诚发问。
女子神色一僵,缓缓开口道:“我叫南瓷资,本是越城人,因错信他人……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孟寻听着眼前南瓷资的话,不免唏嘘。
“好在我也算是报了仇,逃到这偏僻小城……你……们若是敢出去乱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怎么会跑出去乱说呢。”孟寻赶忙摇手道。
南瓷资抬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开口问道:“要怎么才能将我女儿送去投胎?”
孟寻看向谢嘉因,谢嘉因轻声道:“将她尸骨挖出,安葬到一处风水宝地即可。”孟寻听后将话复述了一遍。
谁曾想对面的南瓷资犯了难:“你们有所不知,我连我女儿一面都没有见到,当初生下她时,便被贼人抢走,我也不知道她被埋在何处。”
孟寻听后再次看向谢嘉因,其实她可以直接问那小鬼,但她害怕……
“在老宅子后院里的枇杷树下。”谢嘉因继续当着传话筒。
孟寻也跟着复述了一遍,南瓷资听后眉头一蹙,眼泪险些又掉了下来,原来离得这么近。
“好,我会安排人暗中回去好好安葬她,只是在此之前,我能不能见见我的女儿……”南瓷资眼神中带着祈求,但也有一丝试探。
孟寻脸色一僵,这能见吗?这么可怖的小鬼,见了晚上不得做噩梦。
“怎么了?我不能见吗?还是你从开始就在诓骗我?”南瓷资见孟寻脸色一变,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将孟寻架了起来,要是不给南瓷资见她女儿,那方才的建立起来的信任便会轰然倒塌。
“我问问我夫人。”孟寻侧头看向谢嘉因。
谢嘉因看向那只小鬼,让她先把手拿下来,小鬼不愿意,谢嘉因捂住孟寻的眼睛,对着小鬼做出一个鬼脸,小鬼当即吓得松了手。
南瓷资察觉到自己左眼能看见时,连忙捂住自己右眼,将手在眼前晃了两下喃喃道:“我左眼能看到了。”
“我夫人说,小……你女儿的鬼体虚弱,显不了形。”孟寻险些脱口而出小鬼二字。
南瓷资是彻底相信孟寻的话了,目光柔和地看向自己的左肩,虽什么都看不到,可她知道那里有她女儿。
“多谢。”南瓷资起身对着孟寻行了个大礼。
孟寻见状赶忙扶起南瓷资,笑呵呵道:“你真要谢的话,我真有一个忙要你帮。”说着便拿出了昨晚的孟二按过手印的借据接着道:“这是我那混账二叔写给我借据,这笔钱我肯定是要不回来。”
谢嘉因望着孟寻扶着南瓷资手臂的手,脸色又变得阴沉。
“明白。”南瓷资从桌子下端出一盘白银。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们赌坊的人找我二叔把钱要回来,至于怎么要,就看你们的手段了。”孟寻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原身的记忆里,孟二可是想过将她卖去窑子,要不是这次冥婚,原身说不定已经不知道被卖到哪个窑子里去了。
她怎么会放过孟二。
“呵……原来是这样,您放心我们赌坊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这是借据里的银钱,您拿好,这借据我便收下了。”南瓷资认真看了借据上的数字,从抽屉里又拿出几块碎银,用钱袋装好递到孟寻手上。
孟寻还想着自己大厅赢的钱可比这个多,一时间有点不想要……
“您放心门外的银钱,我会让人送到您府上。”南瓷资也是摸爬滚打多年,孟寻一脸挣扎的模样,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孟寻这才乐呵呵地将钱袋收下,没有注意一旁自己的老婆脸黑都要滴墨了。
出了赌坊,了却一件烦心事,孟寻步伐都变得轻快,顺路逛起了集市,路过一家卖发簪的摊子停下了脚步,拽着谢嘉因就往摊子走去。
“老板,这个多少钱?”孟寻一边对着空气比划,一边询问着价格。
卖簪子的大娘还以为孟寻是对着光在看发簪的品相连忙开口道:“姑娘放心我这儿都是上好的发簪,没有瑕疵品,您手上拿的那只五十文。”
孟寻正在给谢嘉因试发簪,怕吓到大娘,即便已经插入发包中了,也没松手,孟寻换了个身位,让谢嘉因自己看镜子,却忘了问谢嘉因能不能在镜子里看见自己。
“能看见。”好在谢嘉因像是与她心灵感应般。
“好看吗?”孟寻问着谢嘉因,大娘还以为是在问自己,连忙回道:“好看,这发簪最是配姑娘您呢。”
“好看。”谢嘉因看着镜子里的孟寻一脸认真地给自己扶着发簪。
“好,再多试几只,回去换着戴。”孟寻在自己那个世界也没受过穷,买起东西来不手软,虽说爹妈都不管她,但在金钱上从未亏待过孟寻。
一连试好几只,直到谢嘉因按住孟寻的手,不让她再去拿发簪,才消停下来。
“够了吗?”孟寻还没有试过隐呢,大娘虽瞧着孟寻一身的穿着不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但这周身的气质又不凡,连忙接话道:“姑娘说够了便够了。”
看着谢嘉因点头,孟寻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将手中的那只簪子递了过去,笑着对大娘道:“麻烦您,方才试的那几只都帮我包起来吧,一共多少,我扫您……不,我付给您。”孟寻一时口快,还当这是自己那个世界,用电子支付的时代。
“好好好,我这就给姑娘您包起来。”见是大买主,大娘的嘴角都要裂到耳后了,手脚麻利地将孟寻拿过的几只簪子一一说了价格后,用盒子装起来了一只后,又送了一只素净的木簪给孟寻。
就在老板还在算价的时候,孟寻已经算好,让大娘清点了,孟寻悄悄观察着自己老婆的神态,见谢嘉因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立马神气起来,她可是上过速算班的小孩。
“走了啊,老板,生意兴隆。”孟寻等大娘清算完,打了个招呼便牵着谢嘉因往前继续逛。
大娘看着孟寻奇怪的姿态,也没过多深究,继续守着自己的小摊。
孟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老婆哄好了。
孟寻在城里逛了一圈,买了几盒点心,她想买些米面粮油,可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拎不动,瞬间将主意打到自己老婆身上。
“咳……老婆。”孟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跟谢嘉因商量起来:“老婆,你能隔空提东西吗?”
“嗯?”谢嘉因没懂孟寻什么意思。
“就是我假装提着,实际上是你在一旁隔空提着。”孟寻比划着解释,谢嘉因看着想要偷懒的孟寻,只觉得孟寻有些可爱得紧。
“你怎么不让你的好姐姐,帮你送回府上呢?”谢嘉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种醋话来,她终究还是没忍住。
孟寻摸着后脑勺的伤口,一脸不解地问道:“哪个好姐姐……嗷,你说南瓷资啊,她……这不是拉近关系嘛…你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叫别人好姐姐了,姐姐也不叫了,我只叫老婆你一个人好姐姐……好不好,你别生气了,好姐姐。”孟寻说着话,又去拽谢嘉因的袖子摇晃着撒娇。
谢嘉因背对着孟寻,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来往的人都看着孟寻提着两大包裹,走得还虎虎生威,纷纷避让,此女子力大无穷,惹不得惹不得。
“嘿嘿,他们都在用敬佩的眼神看我欸。”孟寻一脸得意,低头挡住自己说话时的口型。
谢嘉因笑笑没接话,只是她动作略显滑稽,与孟寻相同的姿势,都是将双臂微微展开,手中似提着东西。
眼见快出城了,谢嘉因忽然放下手中的包裹,孟寻双手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拽得差点摔倒,不解地朝着谢嘉因看去。
“买药膏,你后背的伤。”谢嘉因一脸歉意道。
孟寻自己都忘了的事,谢嘉因还记得,不免感动道:“谢谢老婆,老婆你真好。”又掉头去买药膏。
找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药铺走了进去。
“姑娘,您是抓药还是看病?”一位学徒打扮的女子见有人进来,赶忙起身招呼。
孟寻将提着的东西放在角落回道:“买擦伤膏……还有看病。”她想起自己后脑勺的伤,她得确定原身的死因。
“好,请这边来。”女子引着孟寻往内屋走去,里面干净整洁,所有物品都摆放有序,一位年长的女医坐在最里面,面前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和一个脉枕,见有人进来也起身颔首示意。
“姑娘,哪里不舒服?”女医轻声问着,示意让孟寻将手伸到脉枕上。
孟寻听话地将手腕搭在脉枕上,等着女医为自己诊脉。
“姑娘脉象细长,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回去后尽量补充点营养。”女医收回手,依旧轻声细语跟孟寻叮嘱着。
孟寻也跟着收回手,解开自己头发,背对女医道:“前些日子,我后脑勺磕到了,大夫您给看看可有大碍。”
女医闻言起身,拨开孟寻的发根,查看着她的伤势,见已经结痂,又用指腹轻摸周围可有硬块。
“姑娘,真是福大命大,伤在这个位置,还能活蹦乱跳的,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比如头晕眼花,呕吐这些症状?”女医绕到孟寻面前来,撑开孟寻的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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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寻知道这些都是脑震荡的症状,她没有……
“假如……您没有看到我现在活蹦乱跳,而只是看到这个伤口,这会是致命伤吗?”孟寻摇头斟酌着问道。
“按理说这个伤很严重,但姑娘……”女医话说一半,其意思不言而喻。
孟寻心下了然,果然是这伤的问题,可到底是怎么伤的,原身的记忆里没有这段。
“我给姑娘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回去用武火煮开后,继续用文火继续煎煮至汤色浓重,方可服用。”女医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着。
“好,我还要买些药膏,用来抹……藤条抽打后的伤口……”
“还有些发炎。”谢嘉因在一旁补充道,不过只有孟寻一个人能听见。
“对,还有些发炎。”孟寻对着谢嘉因笑了笑继续补充道。
女医变了脸色,一脸凝重地看着孟寻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处,可需要去报官?我可以让小徒陪姑娘去。”
“哦,没事……不用报官,已经解决了。”孟寻摆手道,她要自己找到凶手。
女医见孟寻不似说谎,便开了药方,让孟寻拿着去外面抓药。
道过谢后,孟寻拿着药方出了内室,方才接待孟寻的女子接过药方,动作熟练地从中药柜里抓出所需的药量称好倒在油纸上包好。
“一共多少钱?”孟寻问道。
“三十一副药,一共三副,共计九十文。”女子麻利的包好药用麻绳栓好。
孟寻从掏出钱袋,数了九十枚铜钱给女子:“诊金不收吗?”
“顾大夫义诊,不收诊金。”女子朝内室看了一眼笑着回道。
孟寻顺着女子视线看去,只瞧见内室的竹帘晃动,明显有人刚刚掀起过竹帘。
“多谢。”孟寻提着药包拱手谢道。
等到孟寻一走,女医从里面走了出来,抓药的姑娘看了一眼问道:“师傅也不怕这药铺开不去吗?”
“呵……你不也少算了三十文钱,要开不下去,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两人如常斗着嘴。
可当孟寻走远后,柜台上出现了十两银子,还压着张字条,上面写着诊金,看那字出自谢嘉因之手。
“老婆,送去了吗?”孟寻蹲在巷子里守着东西,见谢嘉因回来赶忙问道。
谢嘉因点头:“送到了。”
“好,我们回家。”孟寻笑着想要提起两大包米面粮油,差点把腰闪了,抬眸向谢嘉因求救。
到了城门口,孟寻一眼便瞧见赶驴车的大爷在不远处等着,连忙招手。
“乖乖,寻丫头你力气何时这般大了。”大爷帮孟寻把包裹装上车,差点把老腰闪了,吓得孟寻不敢让他搭手。
“因为我有我夫人啊。”孟寻嘿嘿一笑道。
村里人都信鬼神,听见孟寻这么一说,再加上昨夜的事,只觉得后背发凉,低声问着孟寻道:“寻丫头,你可是开了天眼?”
“天眼是什么?”孟寻跳上驴车,坐在松软的草垛上问道。
大爷四处看了看才又低声道:“就是能看见鬼怪。”
“能啊。”孟寻随意地点了一头,才说完就后悔了,不会被村里人当作怪物给灭了吧。
“哎哟……我们村也出半仙了,哎哟……哎哟……”大爷一脸激动,驾车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一路上都喊着孟半仙。
孟寻一脸无奈看着对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谢嘉因,满头黑线,她敢保证以大爷嘴碎程度,不出明天整个村的人都要叫她孟半仙了。
驴车摇摇晃晃将孟寻的瞌睡摇了出来,倒在谢嘉因的腿上睡着了。
谢嘉因垂下的眸子中透着一抹软意,多可爱的人儿啊,将孟寻贴在脸上的发丝轻轻勾到耳后,指尖摩挲着孟寻的耳垂,手感很好,她很喜欢。
“半仙……半仙,到了。”孟寻迷迷糊糊地被大爷叫醒,睁眼一看都到村口了,搓了搓脸,跳下驴车,望着远处一大片的金红霞光,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谢谢大爷,这个是给您带的,这是回来的车钱。”孟寻留下糕点和钱便提着东西往自己家赶去,不给大爷追上来的机会。
回家的路上,看着周围几乎人家都升起了袅袅炊烟,都在开始做饭了,孟寻推开自己家的大门,直接哇了一声,简直是焕然一新。
提着东西往厨房走去,灶台上的油烟都消失了,就连水缸都装满了水,孟寻啧啧感叹王婶的厉害,将东西往厨房搬……实则是谢嘉因在搬。
“老婆,我去给王婶送东西,你在家还是跟我一起去?”孟寻从包裹里翻出两盒糕点,在里面塞了些碎银,抬眸看向谢嘉因问道。
“我与你一起去吧。”谢嘉因望着孟寻塞钱的动作,目光更柔和了些。
“好。”孟寻抱起糕点就往隔壁王婶家走去。
门开了,王婶身前还系着围裙,一看就是在做饭,见是孟寻连忙问起还满意否。
“满意满意,王婶真是太能干了,这是我从城里带的点心,您拿去尝尝……”孟寻把提着的点心往前送了送。
王婶看着两盒点心,一脸肉疼:“你这丫头,我早上怎么跟你说的,用钱要精细些,以后用钱的地方还……”
“呜……我再也不敢了……呜……别打了,爹……”王婶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院子传来小女孩的哭喊声,随即又是几声藤条抽打皮肉的声音。
孟寻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谢嘉因见状拉着孟寻的手,示意她已经过去了,现在没人敢打她了。
“欸……可怜啊……”王婶像是习以为常般望着隔壁院子,一脸担忧,却也没有过多的动作。
“隔壁是怎么了?”孟寻问道。
8. 第 8 章
“欸……造孽啊,这家人重男轻女,大女儿早早地被送走,这二女儿不久也要被送去给别人家当童养媳,不过,送去当童养媳也好过在这儿。”王婶说起隔壁家的情况,连连叹气。
藤条抽打皮肉的声音还在继续,孟寻没等王婶继续说,便已经抬腿往隔壁去,王婶见状赶忙上前想要拉住孟寻,可惜孟寻是铁了心要过去帮忙,拉都拉不住。
“砰砰……”几声敲门声响起,里面的抽打声音停止,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开了。
入眼是一个干瘦的中男子,浑身散发着汗臭味,孟寻嫌弃地后退一步,抬眸对上干瘦男的眼睛问道:“你打孩子做什么?”
“我家孩子我想打就打,关你什么事?王婆子,是不是你又在背后乱嚼舌根,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干瘦男挥舞拳头恐吓站在孟寻身后的王婶。
孟寻往边一挪挡在王婶面前:“你敢。”
干瘦男听见孟寻这么说,脸色一变,但为了不落面子,还是朝着王婶走去,还未等孟寻找自己老婆帮忙,干瘦男就已经捂着脑袋喊疼了。
孟寻回头看去,只见自己老婆手里还拿着块石子,干得好,悄悄给自己老婆竖了个大拇指。
“谁?给我出来。”干瘦男捂着脑袋四处张望,除了面前的两人,再没看到第三人,结合昨夜的事,干瘦男看孟寻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像是受了惊吓,踉跄地跑回院里将门猛地关上。
“寻丫头,你害惨了招娣啊。”王婶拽着孟寻往回走。
孟寻不解自己怎么就害惨了叫招娣的女孩:“王婶,这是何意?”
“你啊,好心办坏事,他这会儿没消气,等到晚上会打得更凶。”王婶又叹了口气。
孟寻往后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问道:“他这样打孩子,都没人管吗?”
“他们自己家的事,谁又能管得了他,以前倒是有人劝过他,当时是停手了,结果到了晚上打得更凶……”
孟寻脸色有些难看,隔壁小女孩的哭喊声逐渐微弱,好在没有再听见藤条抽打的声音,最后隐约听到干瘦男骂了一句什么,让小女孩去做饭。
王婶也侧耳听着动静,叹了一口气:“欸……造孽哟,生在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家里……”
孟寻往隔壁大门再次往隔壁家大门看了一眼,也跟着叹了口气,在抬眸时还是带着笑意跟王婶说再见,将糕点塞入王婶手中跑回了家。
只是一回到自己家中,便又泄了气,神情沮丧地坐在台阶上,谢嘉因见状也陪着她坐下。
“你是在懊恼自己不能救那小女孩吗?”谢嘉因看着抱着双膝,将头搁在手臂上的孟寻柔声问道。
孟寻侧头面向谢嘉因没说话,谢嘉因也跟着抱着膝盖,头枕在膝盖上与孟寻面对面,看着孟寻眼眸中透着失落,怜爱地轻抚孟寻的脑袋,特意避开了她后脑勺的伤。
“我没事,只是有点难受很快就好了。”孟寻闭了上了双眼,哪怕她原本的世界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得到很大的改善,但也难免有迂腐之人,更别说这个封建时代。
王婶说得对,自己贸然去敲门,惹恼了那家人,虽说这会儿不打了,可晚上打得更凶。
孟寻又叹了一口气,把头埋进膝盖里,直到一股糕点的香味传入鼻腔内,刚抬头嘴里就被塞了块糕点。
“好点了吗?”谢嘉因看着孟寻鼓着腮帮子,努力嚼着糕点的模样甚是乖巧,忍不住上手戳了戳,视线落到孟寻的嘴角,零星的糕屑沾在嘴角,倾身捏着孟寻的下巴,指腹认真抹去孟寻嘴角的糕屑。
‘好御。’孟寻望着谢嘉因低头认真给自己擦拭糕屑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暗叹,是她最喜欢的御姐啊。
察觉到孟寻忽然顿住,谢嘉因抬眸与孟寻对上视线,孟寻眼中的炽热让谢嘉因不自觉的后退,却被孟寻按住后颈:“我可以再亲亲你吗?”
谢嘉因被孟寻的眼神烫到,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可没等来孟寻的亲吻,只见孟寻风风火火地拉着她跑回屋里,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水后,朝着自己靠近。
整个房间里只有谢嘉因现在坐的凳子是好的,孟寻撑着桌子,将谢嘉因圈在自己怀里,缓缓弯下腰歪着头去寻谢嘉因的唇,后者为了配合孟寻只得仰着头。
温热湿润的触感传来,让孟寻浑身酥麻不止,原本撑着桌上的左手抚上谢嘉因的侧脸,吮吸着下唇轻咬一口。
“嗯~”谢嘉因嘤咛一声,孟寻趁机占了谢嘉因的唇舌。
谢嘉因的手不知如何放是好,最后只得由心而动,攀上孟寻腰间……
孟寻坐在谢嘉因腿上低头微微喘气,放在谢嘉因侧脸的手抹去她嘴角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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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被自己亲得红肿的嘴唇,孟寻又咽了咽口水,她还想亲……
谢嘉因揽着孟寻的后腰,抬头望着孟寻问道:“还难受吗?”
孟寻没说话,只是眼神炽热地看着自己老婆,原来谢嘉因纵自己的原因,竟然是自己说的一句难受,厚脸皮的孟寻摇头道:“要是还难受还能亲吗?”
“小寻……”谢嘉因娇嗔了一句,又接着宽慰道:“那小女孩至少因为你的介入,此时此刻没有挨打了,而且她知道还有人在意她,她的心里应该也会好受些。”
“我想帮她。”孟寻有着原身的记忆,对小女孩的遭遇更能共情。
“嗯?你想怎么帮她?”谢嘉因依旧揽着孟寻的腰,仰着头看着孟寻。
孟寻嘴角仰起一抹坏笑,俯身贴近谢嘉因的耳畔低语道:“老婆,你晚上过去吓他们呗,把他们吓得不敢动手打那孩子。”
“哼……你啊~”谢嘉因看着孟寻那狡黠的眼眸,嘴角挂着宠溺的笑,点了点孟寻的鼻尖。
孟寻追着谢嘉因的指尖走,嘴里还问着:“我聪明吗……哎哟……”可惜下一秒就摔在地上。
谢嘉因慌忙去扶孟寻,可惜她的手从孟寻身体穿过,孟寻见状忙将自己腰间挂着的小香球打开一看,原来香燃尽了。
“我去点香。”孟寻揉着自己的屁股起来,将香点上,放入小香球里。
谢嘉因想看看孟寻摔伤了没,可看着孟寻捂着的部位,一时间犯了难。
“哎哟……我好疼啊。”孟寻看着谢嘉因伸出又收回的手,一把抓住放在自己摔疼的位置贱嗖嗖道:“揉揉。”
谢嘉因感觉到手心下一片柔软,透过布料传到手心的热浪,烫得想收回手。
“你又脸红了哦~”孟寻猛地贴近谢嘉因,鼻尖相对,目光再次落到谢嘉因微肿的红唇上,偏头啄了一下,便飞快地跑出屋,还大喊道:“我去做晚饭了。”
那背影像极了一个做坏事得逞的小孩,谢嘉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方才的触感一般。
等谢嘉因来到厨房时,只见到孟寻坐在灶孔前,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格外温暖,像冬季的阳光。
“今天晚上喝粥,我忘记买菜了。”孟寻擦了擦脸上的汗,抬眸看向谢嘉因又问道:“老婆你真的不能吃东西吗?”
9. 第 9 章
谢嘉因没第一时间回答孟寻的问题,而是蹲下用自己的衣袖给孟寻抹去脸上的柴灰,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生个火还给自己脸弄成了小花猫。
“小花猫……”
“嗯?老婆你说什么?”孟寻看谢嘉因的脸一时间看入了迷,没听清楚谢嘉因说什么,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盯着她。
这个表情更像一只小猫了。
“撒上香灰即可。”谢嘉因轻咳一声,收敛心神回道。
孟寻听后,有些后悔今早把香炉里的灰都给倒了,低头摆弄着自己腰间的小香球,也不知道这里面的香灰够不够。
“些许就够。”谢嘉因觉得孟寻很好懂,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就像现在的孟寻,一会懊悔,一会担忧,很容易让自己猜到她在想什么。
“好喔~让你尝尝我手艺。”孟寻笑着又往灶孔里塞了两根木柴,火瞬间大了不少,这次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孟寻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谢嘉因的嘴唇上,她又馋了。
“咕嘟……”
安静的厨房里,孟寻咽口水的声音格外响亮,孟寻难为情地偏过头,她这样馋,会不会让谢嘉因生厌啊。
谢嘉因却只是看着不自然的孟寻,嘴角噙着笑,孟寻怎么忽然害羞起来了。
孟寻知道谢嘉因在看自己,更不好意思了,眼睛都不敢乱看,抿着唇装做一副认真控火的模样,用火钳在灶孔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掏着,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忙。
直到嗅到一股糊味,噌地一下起来,顾不得体面,拿着锅铲开始搅动锅里的粥……
“嘿嘿……我平时做饭手艺挺好的,只是这个火我不会控制,我以前做饭可好吃了。”孟寻尴尬地端着有糊味的粥小口小口抿着。
谢嘉因不在意地点点头,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前,嗯……是糊味挺重的。
孟寻见谢嘉因不说话,还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赶忙又开口道:“真的,我真的会做饭,以前我都是自己做饭……”她为了让自己家看起来有烟火气,一直坚持自己做饭,好似自己做饭就能让自己家显得不那么冷清。
孟寻小时候最怕的就是放学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那时候父母虽然还没离婚,但谁也不管自己,只知道给钱让她去外面吃。
自从她开始学会做饭后,总是期待着有人能坐下陪着她一起吃,说说话,可惜到死都没有人……不过现在好了有鬼陪她吃饭了。
“我相信。”谢嘉因察觉到孟寻低落的情绪,还以为是孟寻是因为煮糊了粥而自责,赶忙开口道。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明天就去买回来给你做。”孟寻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谢嘉因。
谢嘉因望着孟寻殷切的模样,低头笑着,心中滑过一股暖流,但还是摇摇头道:“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怎么会,那我们一道一道的试,总会遇到你喜欢吃的东西。”孟寻不相信有人会没有喜欢吃的东西,肯定是谢嘉因以为自己真的不会做,她今天只是被美色迷惑,一时间忘了自己锅里还煮着粥罢了。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能把粥都能煮糊的人,怎么能让老婆相信自己会做饭呢,她明天一定要找回面子。
谢嘉因看着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孟寻,不想扫她的兴,便应了下来:“好。”但也没抱什么希望,能把粥都煮糊的主儿,谢嘉因只期望孟寻下次别煮糊粥给自己吃就好。
孟寻喝了一小碗后,便将碗放回桌上,她实在喝不下了,可一旁的谢嘉因还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
“老婆……咱喝不下不喝了吧。”孟寻握着谢嘉因拿勺的手腕,神情讪讪道。
谢嘉因瞥了一眼孟寻碗里还剩一大半的糊粥,心下了然,将勺子搁回碗中,她若是再喝下去,孟寻也不得不继续喝糊粥。
“好。”谢嘉因从善如流。
孟寻趁着天还没黑,将碗筷收拾好后,又检查了一遍墙角的捕兽夹确认没问题,看了一眼两间的主屋,今天回来还没去看主屋打扫得如何了。
推开门,里面有些黑,孟寻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几眼,也是被王婶打扫一尘不染,只是她不打算今天住进去,想着多通风几日,去去晦气,而且那张床也好难搬。
“老婆,我们过几日再搬进去吧。”孟寻回头跟站在院子里的谢嘉因道,也就这么一眼,孟寻又看呆了,简单的一件青色长袍,让谢嘉因穿出来仙人之姿,浑身散发着一股疏离感,与这破旧的小院格格不入,
“老婆,你怎么换衣服的?”孟寻拉上房门,朝着谢嘉因走去,问出了今早就想问的事。
谢嘉因朝着孟寻看去,轻声回道:“家里人烧的。”
“噢,你还有家……咳……等村里的事了结后,我陪你回去吧。”孟寻自己对家人没什么感情,但谢嘉因既然衣服都有人烧,想来跟家里人感情很好。
谢嘉因只是淡淡一笑:“不着急。”
入夜后,孟寻想洗澡,谢嘉因不让:“你后背的伤还没好透,不能沾水。”
孟寻只觉得身上都是出汗后的黏腻感,不洗澡她可受不了。
“用汗巾擦一下身子就好了。”谢嘉因柔声劝道,昨晚孟寻后背的伤口,有些都发炎了。
“我想洗澡,跑了一天,身上都是汗。”孟寻低头轻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还好没什么汗味。
谢嘉因轻叹一声:“不可,后背的伤不能沾水。”
“这……也不是不行,老婆要是愿意帮我擦身子的话,我也可以不洗。”孟寻笑着贴近谢嘉因,如愿看到谢嘉因双颊晕红。
谢嘉因呼吸一滞,在想如何拒绝时,望见孟寻得逞的笑,知道这人在逗自己。
“好啊。”
孟寻没想到谢嘉因真的答应了,这下轮到她脸红了,她还从未在别人面前袒露过,虽说都已经结婚,可没有做那事……反正都是迟早的事。
谢嘉因主动提出帮孟寻准备热水,孟寻则去翻找换洗的衣裳,缺了扇门的衣柜里,只剩一套换洗的衣物。
孟寻关好门,回头便瞧见谢嘉因露出半截手臂的手拿着汗巾,上面还冒热气。
“怎么了?”谢嘉因柔和的嗓音,让孟寻觉得耳朵发痒,可谢嘉因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反而不好意思。
孟寻摸着自己泛红的脸颊低声道:“老婆,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好。”谢嘉因听话地转过身去,可身后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解衣带…脱下…
孟寻捂着胸口让谢嘉因转过来,谢嘉因屏住呼吸转身,可当她看到白花花的孟寻时,呼吸还是漏了半拍,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将手中的汗巾递给孟寻道:“我帮你擦后背,前面你自己擦。”
“啊……”孟寻傻眼了,亏得她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结果只擦后面。
那可不行。
“不行,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擦身子,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孟寻羞涩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现在她只想让谢嘉因给自己擦身子,里里外外都要擦一遍,什么只擦后面,那她之前的心理建设不就白做了。
谢嘉因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浑身燥热,见孟寻不肯罢休的模样,也只好上前,抬起汗巾从脖子开始一路下滑到肩膀。
孟寻看着谢嘉因目不斜视的样子,知道对方也跟自己一样紧张,又想逗弄对方:“这里还没擦到呢,老婆。”还故意贴近谢嘉因的耳廓,拉过谢嘉因拿着汗巾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说话时呼出的气体打在耳蜗里,谢嘉因不自然地偏了偏头,脸色绯红,这里吗?
孟寻本来还很得意谢嘉因的反应,可当谢嘉因真拿着汗巾抹上自己雪峰时,差点没站住,手扶着谢嘉因肩上,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热火。
“小寻,还需要吗?”一声小寻,叫得孟寻魂都没了。
“咳……我自己来吧。”孟寻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主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们两人其实还没有感情。
“好。”谢嘉因将汗巾重新浸水后,拧干递给孟寻。
孟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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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擦干净,只剩下后背,戳了戳谢嘉因的后腰道:“只剩下后背了。”言外之意快来给我擦后背。
谢嘉因深吸一口气转身,只有布满细小伤口的后背,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失望,她说不上来自己在期待什么。
孟寻后背的伤口有新有旧,谢嘉因小心避开伤口,指尖顶着汗巾一点一点给孟寻擦拭着,擦到新伤时,望着有些发炎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嗯~”孟寻觉得谢嘉因是故意的,故意撩拨自己,掐着手腕忍耐着心内的躁动不安。
“怎么了?”谢嘉因轻声问道。
“没事。”孟寻掐着手腕的力道更重了些,“我有些冷了。”
“好,我快些。”谢嘉因把汗巾放进桶里,拿起今日买的药膏,指尖沾去一点淡黄膏体,认真涂抹在孟寻的伤口上。
膏体的冰凉接触到肌肤的瞬间,孟寻忍不住颤了一下,谢嘉因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孟寻柔声道:“疼吗?我轻点……”
为了让孟寻不那么疼,谢嘉因一边轻吹着伤口,一边给孟寻上着药。
’要人命了,怎么上个药这么难熬啊。‘孟寻忍不住掐着手腕,在心中暗自腹诽。
谢嘉因不知道孟寻心中所想,动作又轻又缓,等到药上完后,孟寻穿上衣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坐在凳子上长吁了一口气。
“伤口疼得厉害吗?”谢嘉因看着孟寻发呆的模样,以为是伤口疼,可当她视线下移落到孟寻的手腕上时,瞥见了那一抹红,蹲下身子查看:“方才还没有,这般疼吗?对不起,我应该更轻一些。”
孟寻低头看着谢嘉因一副自责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张一合说话的红唇,天呐,她又馋了怎么办?
“亲亲就不疼了。”孟寻俯下身闭眼嘟唇,等着谢嘉因亲自己,可等了半天,手腕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谢嘉因捧着孟寻的手腕,神情虔诚地亲吻着……这一幕让孟寻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愣愣地看着谢嘉因。
“好些了吗?”谢嘉因抬眸看向孟寻柔声问道。
孟寻回过神来,哑声道:“好多了。”
谢嘉因闻言,就要起身收拾水桶和汗巾,可刚站起便被孟寻拉住。
“怎么了?”谢嘉因不解地问道。
孟寻没说话,眼底的炽热已经说明了一切,谢嘉因没动,她不排斥孟寻的亲吻,甚至还有些喜欢……
谢嘉因低着头吻上了孟寻的红唇,分不清是谁先一步靠近,孟寻借着谢嘉因的力站起身,掐着谢嘉因的侧腰将她带到桌前,俯身细细轻吻着谢嘉因的下唇。
孟寻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抚上谢嘉因的后背,而谢嘉因双臂不知何时环上了孟寻后颈,仰着头接受着孟寻给的一切,当孟寻情不自禁地啄吻着她侧颈时,偏头让孟寻能吻到更多。
脖子上偶尔传来的吮吸感,让谢嘉因小腹微酸,她有些情动地抚摸着孟寻耳垂,任由她往下……
孟寻手落到谢嘉因衣襟处,抬眸对上谢嘉因的眼睛,得到首肯后,不再客气,在露出白皙的香肩上重重一吻,抿着肩一路往锁骨去,最后啃咬着锁骨。
“嘶……疼~”谢嘉因轻呼一声,孟寻松开贝齿小心地舔舐着自己方才咬的地方,身体微微弓起,双手寻着谢嘉因的内里的腰带。
“找不到……”孟寻重新吻上谢嘉因殷红的嘴唇,央求着:“好姐姐,你自己解好不好。”
谢嘉因偏过头,握着孟寻的手带到自己腰带扣旁,无声的应允。
孟寻指尖翻动顺利解开腰带,扯下放到桌上,顺着衣摆往上,寻着她最想要去的位置握住,惹得怀中的人轻颤,小心安抚着。
“小寻~”谢嘉因抓着孟寻侧腰的衣服,不敢太用力,怕扯着孟寻后背的伤,孟寻吐出吃到一半的果子,抬头眼神迷离地望着谢嘉因的眸子,等着她的后话。
见谢嘉因不说话,只是用水润的目光看着自己,孟寻垂眸一看好像破皮了:“对不起,我会轻些的。”说着偏头啄了一下谢嘉因的红唇,又继续往下……
10. 第 10 章
床帘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伴随着谢嘉因的低声啜泣,孟寻听见声儿后,连忙抬头不顾得擦自己嘴角的湿润,爬到谢嘉因跟前握着她的手问:“怎么了?老婆。”
“……”
没有回话,谢嘉因只是咬着自己食指指背,眼角还挂着泪,脸颊泛着潮红,她好像把人欺负过头了。
“对不起……老婆,我……不做了,不做了,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这样没轻没重了。”孟寻吻去谢嘉因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抚着。
谢嘉因这才回头看孟寻,见孟寻嘴角还有津液,瞬间想到了方才的事,脸红得厉害,推着孟寻不让她靠近,可又怕扯着她伤口,不敢用力。
最后被孟寻整个拥入怀中,手被孟寻握住挤进指缝中牢牢扣住,闹了一晚上,孟寻早就忘了要让谢嘉因去隔壁的隔壁吓那干瘦男的事。
直到听见外面传来的怒骂声,像是故意骂给孟寻听一样,说什么别以为外人能帮你,我就算把你打死了,她们也管不着。
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明显,孟寻惊坐,为难地看着窗户晒进的月光,她总不能现在让自己老婆穿衣服起身去吓人吧。
“你去哪?”谢嘉因看着孟寻起身穿衣服准备出门,不由得出声问道。
孟寻取来一盏油灯,俯身在谢嘉因额心落下一吻道:“我去隔壁帮帮那小女孩。”她真怕小女孩被打死了,听着藤条抽打声音还未停止。
“我与你同去。”谢嘉因忍着不适起身,孟寻见状,将手中的油灯拿得远远的,单手托着谢嘉因的小臂,觉得使不上劲,抓着谢嘉因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带,手又滑到谢嘉因后腰,让谢嘉因整个人都像是趴自己怀里。
孟寻微微喘着气,手还护在谢嘉因的后腰,看着谢嘉因浑身无力的模样,她不忍让谢嘉因陪自己去,都怪自己第一次不知道节制,忍不住懊恼。
“老婆,我自己去就好,你在家里休息。”孟寻轻拍谢嘉因后腰柔声道。
谢嘉因摇头,她不放心孟寻一个人去。
屋里漏风,烛光摇曳,小女孩的哭声一阵阵地传入孟寻的耳朵里,再耽搁下去,都不用过去救小女孩了,白日的干瘦男说不定都打累了。
“那我背你过去,到地方了,你再下来。”孟寻想到能让谢嘉因省力的办法。
谢嘉因望着孟寻担忧的眼神,忍不住轻笑一声,尾音上挑道:“小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鬼是可以飘着走的。”
孟寻听后,嘴巴微张,她听过这个说法,但这两日和谢嘉因一起,没有见过她飘着走,她还以为只是传说。
“砰……砰”孟寻几乎是用拳头在砸门,急促的敲门声,让院里的抽打声停了下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问话:“谁啊?”
孟寻没有回答,护着手里的油灯,特意将油灯放到自己下巴处感受一下温度,看自己受得了不,她小时候常用电筒照着自己下巴来吓自己的小伙伴,也不知道能不能吓到干瘦男。
听见脚步就在门后,孟寻侧身躲在门边。
“吱嘎……”老旧的门开了,探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来,奇怪屋外怎么没人,男人觉得后背发凉,想要关上门,忽然一只手抓住门板,下一秒一张鬼脸便出现在男人眼前。
“啊……鬼啊。”男人被吓得尖叫,门都没关,连滚带爬地往院里跑去。
孟寻冷哼一声,胆子这么小,她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一脚踢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孟……孟寻……你来我家做什么?”男子声音还发着颤,见是孟寻哆嗦着站起身,指着孟寻问道。
孟寻没理他,扫视了一圈后,发现穿着破旧布丁衣裳的小女孩,正缩在墙角害怕地看着她,面黄肌瘦,头发跟枯槁一般。
“你不是说没人能帮得她,我这不是来了。”孟寻的话,让小女孩眼眸中闪烁出细碎的光,看向孟寻的眼神虽也有惧意,但没有方才的怕。
“这是我自己的家事,关你屁事,你要是再不走,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男人说着便冲到一旁的柴堆里抓起一根木棍,紧张地看着孟寻。
“那你怕不怕我爹娘半夜来找你啊?”孟寻故意将油灯放到自己下巴处,往里收了收下巴,学着她看过的电影里的表情笑着问道。
对方果然被孟寻这一举动吓得踉跄,“你……你……”半天都憋出第二字来。
孟寻放下油灯道:“再让我听到你打她……”天空飘下几张纸钱,还没等孟寻接着往下说,那男人便已经跪地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打她了。”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孟寻停顿的瞬间,一旁堆好的柴堆忽然垮塌,发出的巨大声响,让男人肩膀抖了抖,赶紧表示自己肯定不敢了。
孟寻闻言,这才往小女孩那边走去,小女孩也望着孟寻,小声地叫了一声:“寻儿姐。”
“乖啊,没事了,你爹不敢打你了。”孟寻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她实在叫不出招娣两个字来,油灯放在地上,撸起小女孩脏兮兮的衣袖,手臂上布满了新旧交替的伤痕,触目惊心,还有这纤细的手臂,哪里像一个十岁孩子的手臂,已经不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
孟寻抚小女孩的肩膀,本意是安抚她,却摸到一把骨头,瘦……太瘦了。
脖子上还有两道红印,不敢想小女孩后背的伤有多严重。
她想要带着小女孩回去,可她现在带回去,名不正言不顺,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再等等……
孟寻从怀里拿出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三块糕点,发出诱人的香味,小女孩忍不住吞咽口水,孟寻拿起一个放到小女孩面前道:“吃吧,我守着你吃,不怕他们抢。”
小女孩还是不敢,手都没伸一下。
孟寻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谢嘉因,她想说这个小女孩被奴役太久了,就算有吃的在面前也不敢吃,太可怜了。
“吃吧,别怕,他们不敢事后打你了,是不是?”孟寻看向男人问道。
男人那敢跟孟寻犟,赶紧点头道:“对,招娣啊,你快吃吧。”
小女孩这才接过孟寻手里的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一个吃完,孟寻又拿一个,直到油纸里啥也没剩,她才拍拍袖子起身,顺手把小女孩也给拽起来,牵着她脏兮兮的小手到男人面前。
“小心着点我爹娘。”孟寻眼眸发冷地看着男人道,看着对方点头哈腰后,才俯身让小女孩回自己屋去睡觉,可小女孩径直跑向厨房。
孟寻叹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家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又是一番洗漱,孟寻坐在凳子上,伸出双手揽过谢嘉因的腰,将头贴在谢嘉因的腹部,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谢嘉因垂眸看着孟寻的发顶,觉得孟寻的头圆得有些可爱,怜爱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老婆……我想让她来我们家住……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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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后面又要离开这里,带着她恐怕也不方便。”孟寻语气里透着为难,养一个孩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谢嘉因沉吟片刻,轻声回道:“你若是想便去做,我们不能想那么长远,她现在就需要离开那个家。”今夜孟招娣的惨样,让谢嘉因想到了孟寻以前的生活,是不是也这样难熬。
“好,等时机成熟,我就去将她接过来。”孟寻在谢嘉因怀里轻蹭,腹部的柔软让她沉迷。
孟寻想要帮孟招娣一把,不单是看到她可怜,而是她继承了原身过去的记忆,对于孟招娣的遭遇,她能共情,她想帮孟招娣,也想帮帮过去的孟寻。
夜深了,孟寻拥着谢嘉因困觉,清晨被外面的鸡叫吵醒,赶忙摸摸怀里的谢嘉因在不在,又伸手检查一旁挂着的小香球内的香是否还够,就怕一会儿见不到谢嘉因。
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打在床帘上,晃得孟寻不舒服,往谢嘉因的怀里躲,谢嘉因感受到怀里的人是在躲阳光,眼眸一软,将人揽入怀中,摸着孟寻的耳垂,轻声问道:“小寻,可是不想起床。”
孟寻听着谢嘉因好听的音色,从谢嘉因的怀里抬起头来,光线昏暗,孟寻只能蹭着谢嘉因的脖子往上,发丝蹭得谢嘉因发痒想笑,按住孟寻的肩膀问道:“小寻,你想要做什么?”
“亲亲你。”孟寻还在蹭谢嘉因的脖子,唇瓣时不时触碰到谢嘉因的肌肤,那一块皮肤瞬间泛起痒意,谢嘉因捂住孟寻的嘴,将她往外推。
“好了,该起床了。”谢嘉因没给孟寻赖床的机会,掀开床帘,想要让阳光将孟寻给照醒,可看到孟寻半眯着眼睛不舒服的模样,她心软的抬手为孟寻遮去刺眼的光线。
孟寻迷瞪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起身迷糊着拉开衣柜,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新的外衣了,只能一脸嫌弃地拿起昨天穿过的外衣,放在鼻底轻嗅,还好没什么味道。
“老婆,早上还是喝粥哦。”孟寻没买其他食材,只能喝粥。
她记得村里还有猎户,她等会去看看能不能买到新鲜的肉类。
今早的白粥终于不是糊的了,孟寻好心情的喝着粥,时不时看看谢嘉因,好似讨赏一般。
“很好喝。”谢嘉因终于在孟寻不知道多少次看向自己时,开口夸赞道。
“嘿嘿……我就说我会做饭……对了,老婆,你有什么忌口吗?比如辣椒吃吗?”孟寻忽然贴近问道。
谢嘉因摇头道:“家中饮食一向清淡,我并未尝试过辛辣之物,可以试试。”
“好。”孟寻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碗筷收入厨房洗刷干净后,拿上盆装着自己衣服,叫上谢嘉因一起往河边走去。
早上河边洗衣服的人多,不过来得也早,不少人都已经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去,碰到孟寻先是一惊,而后笑着打招呼道:“孟半仙,早啊,也来洗衣服啊。”
孟寻脸都笑僵了,才走到河边放下盆,打算歇一会儿,再开始洗衣服,忽然头顶一片阴影笼罩,抬头一看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婶,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
“何婶,你看着我做甚?”孟寻不解地问道。
“寻……孟半仙,我们家有事想请你办。”何婶搓着自己的围裙,笑得憨态可掬,但眉眼间的郁色却是难掩。
孟寻听到半仙二字,就知道是昨天那大爷回村后,给自己宣传出去了。
“您说。”孟寻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谢嘉因,随后盯着何婶问道。
12. 第 12 章
孟招娣刚转身,便被孟寻抓住胳膊往自己身后送,孟寻挡在孟招娣身前。
泼辣妇人骂骂咧咧地拿着藤条走到孟寻面前,她没有孟寻高,却有两个孟寻胖,不知道平日伙食有多好,可养出女子瘦骨嶙峋,简直就是虐待自己的女儿。
“孟寻,我可不信你那套鬼神,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昨天晚上还敢来我家吓我家男人,也是我昨夜睡得沉,不然昨夜就收拾你了。”泼辣的妇人一来就对着孟寻一顿好说。
说完举起手中的藤条往孟寻脸上抽去,可那藤条还未靠近孟寻,便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孟寻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谢嘉因,歪头一脸挑衅地朝泼辣妇人一笑。
“你……这是什么东西?”泼辣妇人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想要扯回藤条,却怎么都拽不动,只能撒手。
孟寻见状上接过谢嘉因手中的藤条,用力折断丢到一旁道:“她是我夫人,你说话客气点。”
泼辣妇人仔细看了看眼前,只有孟寻和孟招娣,根本就没第三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又往后退了几步,也不忘放狠话:“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我一定找人收了你。”
孟寻看着腿抖得不成样子的泼辣妇人,冷笑道:“那我就等着,看是我夫人先来找你,还是你先找到人来收了我。”
“你……你……死丫头看什么看,还不快跟我回家。”泼辣妇人不敢再对孟寻无礼,只能指着孟寻身后的孟招娣吼道。
孟寻闻言,眉头一皱:“你若是回去敢打她,我必让我夫人来找你,那盆衣服你自己端回去。”
泼辣妇人听后,狠狠瞪了孟招娣一眼,却还是去端起那盆衣服快步离去。
孟招娣见状小声地跟孟寻说着再见。
“小妹,你放心,寻儿姐会帮你的。”孟寻拍拍孟招娣的肩膀,让她宽心。
望着孟招娣的瘦小的背影逐渐远去,孟寻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她的衣服已经被河水带走……
“呀,我的衣服。”孟寻见状,脱下鞋袜,挽起裤脚,下河捞自己衣服。
河水看似平缓,实则暗流涌动,脚下的石头更是滑不溜秋,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孟寻伸手一按,怎么手里也这么滑,莫不是摸到蛇了。
“啊……”孟寻惊呼着将手里按着的玩意丢上岸,这才看清是一条鱼,真是吓着了,连是鱼是蛇都没有感觉不出。
“嘿嘿,老婆中午吃鱼哦。”孟寻叉着腰站在河里,一脸神气,仿佛方才吓得尖叫的人不是自己一般,谢嘉因点点头,指了指她身后。
孟寻回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又飘远了。
“回来,河里危险。”谢嘉因朝着孟寻伸手,将她拉上来,自己飘到河面上捞起衣服放入盆中。
反正孟寻半仙的称号和娶了鬼妻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不必遮掩,这样反而能让村里人对孟寻敬畏三分,让孟寻不受欺负。
对岸的妇人洗衣服的手都停了,孟寻好像真的会仙术,飘在河里的衣服就这么顺着她的心里落入木盆中,见孟寻端着木盆要走,赶忙开口招呼道:“孟半仙回去了啊。”
“对,回去了,你们慢慢洗……对了,可以摘一点无患子,用它的外壳砸碎了洗衣服。”孟寻瞥了一眼无患子树,回头跟还在洗衣服的婶子分享道。
小院被隔壁王婶子收拾得很干净,连晾衣服的竹竿都是擦洗干净了,孟寻伸手摸了一把,没灰,这才放心地把洗好的衣裳晾上去。
鱼是用两根茅草穿过鱼鳃提着回来的,现在还是鲜活的,只是看着还在蹦的鱼,孟寻犯难了,她只在市场里买过鱼,她还没杀过鱼。
学着鱼老板的动作,准备将鱼用力往地上一丢,可抓鱼的瞬间瞥见身旁站着的谢嘉因连忙道:“老婆,你站远些,小心溅你身上。”
谢嘉因从善如流往边上靠了点,看着孟寻自己都怕得闭上眼,开始担心孟寻中午能不能吃饱了,昨日买的点心,只剩下半盒,中午吃完,晚上就没了。
“小寻,你真的会做饭吗?”谢嘉因看着还在地上动的鱼,忍不住开口问道。
孟寻本来找到木棒,打算将鱼敲晕,听见谢嘉因如此问,不由得挑眉道:“您瞧好吧。”憋着一股劲,将鱼开膛破肚处理好。
她今天一定要一雪前耻。
“辣椒……辣椒……”孟寻嘴里嘟囔着,跑出了院子,往隔壁王婶家跑去,恰好看见有人从孟招娣家出来,方才那泼辣妇人送人出来,瞥见孟寻像是看到鬼一样,缩了回去关上院门。
“神经兮兮的……王婶……王婶。”孟寻白了一眼泼辣妇人,转头敲起了王婶家的大门。
王婶来开的门,见是孟寻想起昨日糕点里的钱,便说回房给孟寻拿。
“哎哟,王婶,你别去拿,我有钱,我夫人的钱我都拿回来了,我来找你借点辣椒。”孟寻一把拽住王婶的手道。
“辣椒,你要做饭啊。”王婶笑着问道。
“对,我要自己做饭。”孟寻点头。
“好好……我去给你拿些常用的佐料。”王婶也听村里人说了,孟寻现在能通鬼神,能消灾降福,她虽半信半疑,也高兴孟寻能有独立门户的本事。
孟寻守在王婶家门口,望着方才从孟招娣家出来的人笑着开口问道:“阿婶打哪来啊?”
“周家村来的,这不是她家要给孩子找个好人家,来看看……”说话的阿婶笑着看向孟寻,但这笑让孟寻有些不自在,心里毛毛。
“好人家?她们家是要做什么?”孟寻有股不好预感。
“这不是家里粮食不够,想把女儿送出去给人家养嘛,恰好我们周家村有户人家缺女儿……姑娘,你相看人家没有啊?”
“我有夫人了。”孟寻挑眉道。
“夫人?女子怎么能有夫人呢,你……”
“少见多怪了不是,你要多出去见见世面了,阿婶。”孟寻见王婶出来后,便不再与这阿婶说话,后者识趣离开。
王婶望着方才那人背影,又语重心长道:“寻丫头,你可别被那婆子给骗了,她就是个牙婆子,这次来就是看隔壁的招娣丫头。”
“知道了,王婶,我回去做饭了。”孟寻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佐料和王婶挥手示意。
一转头脸跟着冷了下来,孟招娣的爹娘就这么等不及,要把孟招娣给卖出去了吗。
谢嘉因看着冷脸的孟寻,不由得伸手握住孟寻的手道:“小寻,想好办法了吗?”
“嗯,本来想不花钱,现在看来这家人不见钱,是不会放手的。”孟寻轻叹一声,她不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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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买,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这样对待物品的方式对孟招娣不好,越想越气。
“先回去做饭,下午去村头何婶家看看,她找我有何事。”孟寻笑了笑,强压心底的怒气。
谢嘉因伸手握住孟寻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无声的安抚,让孟寻逐渐冷静下来,开始烧火做饭,她本想一展身手,结果最后一盘有糊味的鱼出锅了。
“呵…”谢嘉因望着孟寻弄得脸都花了,忍不住轻笑一声,用衣袖给孟寻擦拭脸颊上的柴灰:“都成小花猫了。”
孟寻却望着谢嘉因的红唇出神,什么时候亲上去,她自己都不知道。
“该吃饭了。”谢嘉因红着脸出了厨房,孟寻端着鱼往屋里走去。
孟寻望着自己做得泛着糊味的鱼,放下碗筷,自觉拿起糕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老婆可以不用吃饭,不然跟着自己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了。
她不会控火,要小火的时候,火大,要大火的时候,火反而小了,累得她满头大汗。
午饭后,孟寻抱着谢嘉因小憩了一会儿,本想继续赖床,可想着答应了何婶去她家看看,挣扎着想要起身。
谢嘉因看着孟寻睡眼朦胧的模样觉得乖巧又可怜,坐起身来,让孟寻躺在自己腿上,轻柔地按着孟寻太阳穴。
孟寻舒坦地发出一声喟叹,握住谢嘉因的手腕放在唇前亲了亲,最后满血复活地爬起来穿衣服出门。
午后的村落里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家里休息,等着下午出去干活,孟寻刚走过十字路口,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人跟着自己。
“老婆,你看看我身后可有人跟着?”孟寻低声与身侧站着谢嘉因道。
谢嘉因让孟寻继续走,她则站在原地,果然看到一个身穿粗布短衣的年轻女子背着背篓在悄悄观察孟寻。
“是村医的女儿,想来是听说了我半仙的名号,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通鬼神吧。”孟寻本想继续往前走,忽然想起自己院里的捕兽夹,立马转身朝着女子走去。
“姜姐…啊…姜大夫。”孟寻离姜山艳三步距离站定,刚想喊姜姐姐,忽而想起之前自己叫人好姐姐,谢嘉因吃醋的事,赶忙换了个称呼。
姜山艳被吓了一跳,她刚从山里采药回来,远远瞥见孟寻在无人的大路上走着,想到村里的传言,她便想悄悄看看孟寻是不是真的通鬼神,结果这个孟寻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知道自己在后面。
“孟寻,你有什么事吗?”姜山艳比孟寻还大一岁,稳住心神,也笑着问道。
“哈哈哈……没什么事,我只是最近上山碰到踩到捕兽夹,我想找姜大夫讨个药膏。”孟寻编了一个谎言,把话题往捕兽夹上引。
姜山艳一听,孟寻是找自己要膏药,脸色缓和了不少:“你把裤腿挽起来,我看看伤得如何。”作势要蹲下查看孟寻的伤。
“没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这一挽裤脚不就露馅了吗,自己腿上可是光滑得紧,赶忙往后退一步,生怕姜山艳掀起自己裤脚。
姜山艳见状也不强行检查,只是好心提醒道:“以后上山多注意些,随我回家取药膏吧……怎么最近这么多踩到捕兽夹。”
后面一句是姜山艳在小声嘟嚷,“姜大夫,我们村还有谁也踩到了捕兽夹吗?”孟寻听到后赶忙问道。
13. 第 13 章
“还能有谁,进山的人呗。”姜山艳勾了勾肩上的背带,打算带着孟寻回家取药膏。
孟寻无奈地抓了抓自己后脑勺,跟在姜山艳身后接着问道:“猎户吗?”
“不是,是里正家的小儿子孟山,前些天大半夜地跑来我家说进山找野味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捕兽夹了。”姜山艳没多想,只当孟寻好奇,便同她讲了。
孟寻一听急忙问道:“可是前天夜里?”
“对,是前天夜里。”姜山艳回头朝孟寻看去,怎么感觉孟寻很着急的样子。
前天夜里……正是祠堂闹鬼那晚。
孟寻想着八九不离十,想来自己家偷钱的人就是里正家的小儿子孟山,一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都占全了的村里混子。
“姜大夫,我忽然想起我还要去何婶家一趟,晚些时候我再去你家取药膏。”孟寻脚底抹油溜了。
姜山艳蹙着眉头,望着孟寻远去的背影,怎么疯疯癫癫的,莫不是得了什么癔症?
孟寻哪管她怎么想,回到主路上,继续往何婶家走去:“老婆,看来那天晚上翻墙进我们家的人就是孟山了,这人可不是个什么省油灯,一次没成,肯定会来第二次。”语气里透着些许担忧。
“没事,我守着你。”谢嘉因握住孟寻的手,让她别担心。
孟寻听后笑了起来,贴近谢嘉因问道:“老婆,想怎么守着我啊?寸步不离?还是贴身守护?”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谢嘉因在心底暗想,当她看到孟寻嘴角的狡笑,才知道这人在逗自己,抽回手不管孟寻,自己往前走。
“欸,老婆,走这边。”孟寻站在原地喊道,手指着一侧小路,何婶家虽然是住村口,但大门朝向是背面。
谢嘉因默默地走了回来,任由孟寻牵着自己的手。
还未到何婶家大门,已经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原身家以前也是猎户,也没有这么重的血腥味,靠近大门时,那股血味更重,抬手敲响房门。
院里传出一声来了,便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大门被打开一条缝,来人警惕地看向外面,见是孟寻脸色瞬间变得激动,连忙将孟寻迎了进来。
“哎呀,孟半仙,总算将你盼来了……快来瞧瞧我儿这是怎么了?”何婶拉着孟寻就往堂屋走去。
何婶家房子也是以凹字形修建,与村中大部分房屋一样,正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是住房和厨房以及杂物间。
一入堂屋冲天的血腥味朝着孟寻袭来,“呕……”孟寻被冲得连忙挣脱何婶的手,跑出堂屋扶着柱子在屋檐下干呕,太冲了,她受不了。
谢嘉因心疼地轻拍孟寻弯着的背,还好孟寻没有看到屋里的女鬼,她的手还未抬起去遮孟寻的眼睛,孟寻便已经转身冲出门了。
“孟半仙,您怎么了?”何婶一脸忐忑问道,孟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慢慢直起身,胃里还在翻涌,谢嘉因在身后轻拍着背,让她稍微舒服了些。
“何婶,你没闻到家里很大一股血腥味吗?”孟寻摆手示意谢嘉因不用拍了,背靠在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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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着堂屋,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何婶表情古怪,往堂屋看了一眼,低声回道:“可不是嘛,我儿自打前天夜里从山中归来,身上就带着股血腥味,洗澡换衣服都不管用,昨晚吃着饭便昏了过去。”
“没找姜大夫来看看吗?”孟寻被这股血腥味冲到想要捏鼻子,皱眉问道。
“找了,姜大夫来把脉说我儿脉象壮如牛,我想着是不是在山中冲撞了什么东西,所以想让孟半仙您来给瞧瞧。”何婶本想从外面找先生来瞧瞧,且不说路途遥远,那给出的钱还不知数。
“好说,好说。”孟寻感觉到身后的谢嘉因在轻戳自己后背,回头一看一张干净带着清香的手帕出现自己眼前,赶忙接过捂住口鼻,是谢嘉因身上味道。
孟寻缓过劲来,打算进屋瞧瞧,还未走到堂屋大门口,就听见谢嘉因对自己道:“小寻闭眼。”孟寻从善如流,闭上双眼,摸着门框往里走,结果脚下没注意,踢到门槛,往前一栽,下意识睁眼。
“啊……鬼……鬼。”孟寻回身就往谢嘉因身上爬,抱着谢嘉因不撒手。
这一幕把何婶吓得不轻,只见孟寻以一种很难描述的姿势悬在空中,像被人打横抱起来了一样。
“孟……孟半仙,你……你这……”何婶一脸震惊地看着孟寻,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孟寻只觉得自己心脏砰砰跳,好似要跳出自己的心口,抓着谢嘉因后肩衣服的手都在发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原以为赌坊里看到的小鬼已经够吓人了。
14. 第 14 章
如今这位才是重量级别的,只有半张脸的骷髅头上挂着细碎的皮肉,血不断地从她眼眶里流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她抓来,比恐怖片里的女鬼还可怕。
“小寻,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我在呢。”谢嘉因声音温柔地安抚着孟寻,可她的眼神却像淬了寒霜一样,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鬼。
女鬼见状,朝着谢嘉因飘了过来,可半路像是遇到一堵墙怎么都过去,而后体内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她跪趴在地,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声。
“饶命……姑娘饶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女鬼艰难地爬起来跪在地上哀求着。
谢嘉因这才收了手,让女鬼把自己吓人的脸收回去,女鬼抬手把自己脸上的皮肉一点点给贴回去。
谢嘉因在瞧着女鬼除了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疤外,脸上如常人无异后,才轻拍孟寻的后背柔声道:“小寻,没事了,她没吓人了。”
“真的?”孟寻把头从谢嘉因的肩窝里抬起,与何婶担忧的眼神对上,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真的,小寻,不吓人了。”谢嘉因很有耐心安抚着。
女鬼乖巧地站在一旁,看着谢嘉因安抚怀中的女子,怎么还有两幅面孔,方才要将自己撕碎的人与眼前温言细语的女人好似两个人,不,两个鬼。
孟寻捂着自己眼睛,缓缓转过头来,微微分开指缝,没看到……再一转头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怯生生地站在墙壁前,看见自己后,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确认没有方才那可怕的女鬼后,孟寻让谢嘉因放自己下来,拍拍手叉着腰喊何婶进来。
“孟半仙,您没事吧?”何婶还没忘孟寻方才的尖叫。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咳……你儿子的确是被女鬼缠身,那身血腥味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孟寻同何婶讲完,立马偏头靠近谢嘉因捂住低声道:“老婆,能不能让她把身上的味收收啊,太冲了。”
谢嘉因一个眼神过去,女鬼被吓得一激灵,立马站得规规矩矩,把身上的血腥味收得干干净净。
何婶忽然鼻子用力在周围闻了几圈,一脸惊喜地望着孟寻道:“没有那股血味了,孟半仙,您可真神了。”如果之前何婶对孟寻能通鬼神还半信半疑,现在就完完全全的相信孟寻的能力了。
孟寻被夸得仰起了下巴,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谢嘉因一声轻咳,将孟寻拉回到正题上。
“你且等我跟那女鬼问问话,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寻说得像模像样,可转头拽着谢嘉因的衣袖撒娇道:“老婆你快帮我问问她。”
谢嘉因被孟寻这一系列动作逗笑,柔声回道:“她不是上次还未实体的婴儿只会说鬼语,她会说话,小寻可以自己跟她交流。”
孟寻闻言朝着女鬼看去,对方再次露出了讨好的笑,孟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鬼。
“你为何要缠着这家儿郎?”孟寻问道。
女鬼沉吟片刻,朝着谢嘉因看去,后者叹了口气道:“你尽管答便是。”
女鬼这才小声开口道:“我叫周蓉,本是周家村人,听闻孟家村后面的山中有不少野蘑菇,想着采摘一些回去卖掉补贴家用,不曾想在山中遇到一男子,想要强迫我委身于他,我不从,拼死抵抗,慌乱间捡到一块石头砸了他的脑袋,可惜我力气实在不够,没能将他砸晕。”
“这一举动也惹怒了他,他将我死死摁在地上,挥舞着那块石头用力砸我的头,直到我面目全非。”女鬼说起了自己悲惨的死法。
孟寻听后义愤填膺骂了一句:“狗东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但脑海中一闪而过方才女鬼的恐怖造型,忍不住发颤。
“你知道他是谁吗?”孟寻继续问道。
女鬼摇头。
“那他长什么样子?”孟寻接着问。
女鬼接着摇头。
孟寻看着女鬼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有些气馁,这怎么找,什么线索都没有,忍不住扶额轻叹。
可刚叹到一半,孟寻手顿住了,指腹下一道细长的疤痕,方才女鬼是不是说了,她砸了那男人一下,对方额头应也会留疤才对,这个世界可没有除疤手术可做。
“你还记得砸的左边右边?”孟寻做了个拿石头砸人的动作问道。
女鬼闻言,扭动着身体躺在地上,模拟起那日的场景,右手摸着到石头扬起一砸……是左边,是对方的左边。
“左边。”女鬼又扭动着身躯站起来肯定道。
孟寻闻言,走到猎户身边看着对方光洁的额头,对着女鬼摇头道:“不是他,你为何要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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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有所不知,我埋身之地太过偏僻,这两年来除了他,没人路过,我只能缠着他出山。”女鬼解释道。
孟寻听后点点头道:“那你先放了他,人家还有个老母亲要养,你这缠久了,万一对他身体有害怎么办?”
“姑娘教训的是。”女鬼本想反驳两句,可一看见孟寻身后站着的谢嘉因便腿软,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自觉走到猎户头顶对着他身体猛吸一口气,一大团血雾被她吸入腹中。
孟寻好奇地转头问谢嘉因:“那是什么?”
“鬼气,每个鬼都有属于自己的鬼气。”谢嘉因看着像个好奇宝宝的孟寻,嘴角挂着溺爱的笑。
“都是这个颜色吗?”孟寻问道。
谢嘉因耐心回道:“不是,随着鬼修炼越高,颜色也会随之加深。”
“那老婆你的是什么颜色?”孟寻继续问。
谢嘉因沉吟片刻后回道:“白色。”
“白色挺好看的。”孟寻觉得白色挺好看的,转念一想白色岂不是最浅的颜色,难怪自家老婆要想那么久才开口:“没关系的,白色就白色,我们慢慢来,早晚会修炼出红色的鬼气。”
一旁的女鬼听的目瞪口呆,方才在她体内四处拉扯的玄色鬼气,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一个白鬼气的鬼,能把一个红鬼气的鬼降服吗?
不过,在谢嘉因的注视下,女鬼一个字都不敢说。
“小寻打算如何帮她?”谢嘉因警告地看了女鬼一眼,随后柔声问孟寻。
女鬼对于谢嘉因的两幅面孔已经看惯不怪了,听到谢嘉因的问话,她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却在谢嘉因的眼神下,止步于三步之外。
“先找到她的尸骨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查。”孟寻还是秉承出命案让官府的人来查,至于她得的一个线索,也可以告诉官府,如果官府的人也查不出来的话,她再自己去找找。
孟寻现在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早了,什么一定能抓住杀害女鬼周蓉的凶手,这种拍胸脯的话下次还是少说。
“孟半仙,我儿如何了?”何婶看着孟寻一直对着空气说话,还不只一个方向,难道这屋里有两只鬼吗?
“那女鬼已经把的鬼气收回来了,马大哥应该很快就醒了。”孟寻安抚道。
就在两人说话间,躺在竹板上的猎户醒了。
15. 第 15 章
何婶看着醒来过的儿子,喜极而泣,泪眼婆娑地抱着猎户。
“儿啊,这是我们家的恩人,快起来磕个头,谢谢恩人。”何婶冷静后,连忙推着猎户给孟寻磕头。
孟寻哪见过这阵仗,赶紧摆手道:“都是我夫人厉害,我只是小小的传个话。”说着还举起自己的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个一条缝出来。
“您夫人?”何婶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方才孟寻那一系列的怪异动作都对上了,她说怎么感觉孟寻像是抱着个人悬在半空中。
“对,何婶你也别怕,我夫人很好,她不会害人。”孟寻解释。
何婶见自己儿子都是对方唤醒的,咽了咽口水,压下心中的恐惧,对着孟寻左右两侧都行了个拱手礼:“多谢夫人和孟半仙相助。”
“多谢夫人和孟半仙。”猎户起身跟学他娘的样子对着孟寻和她左右两边行礼。
孟寻一时间有些尴尬,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地谢自己,连忙摆手道:“不必客气……不过我们还需要马大哥陪我们进山一趟,寻找女鬼尸骨,”
“这……”何婶语气迟疑,这才刚醒就往山里去,万一又冲撞了其他东西。
“何婶你放心,我肯定会将马大哥全须全尾地带回来。”孟寻又拍着胸脯保证。
马猎户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尸骨?怎么闹出了人命吗?
孟寻见马猎户和何婶疑惑的眼神,开口解释道:“缠着你的女鬼是周家村的人,名叫周蓉,两年前来我们村采蘑菇时,遇到歹人将她残忍杀害,埋在偏僻处,要想送走她,就得找到她的尸骨将她好好安葬,再找到杀害她的凶手。”
这后面的话是孟寻根据之前处理黑漆漆的小鬼编的,想来流程都是差不多的。
“儿啊,这姑娘也是个苦命人,你就陪孟半仙她们走一趟吧。”何婶听后,拽着自己儿子衣服央求道。
马猎户当即点头,走出屋外看了眼日头道:“今天恐怕不行,现在上山,只能在山里过夜,明日一早上山可以吗?孟半仙。”
“可以,明日一早我随你入山。”孟寻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从猎户家出来后,孟寻手里提着一只处理好的野鸡,还有两大块熏过的腊肉,路过之前见到姜山艳的路口,孟寻调转方向,朝着村医家走去。
“叮~支线任务:寻找真凶,奖励:积分二十。”孟寻脑海中忽然响起电子女声,吓得她停在路上。
‘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吓坏了你们赔?’孟寻在心中暗自开口道。
可惜那系统除了会派发任务和结算任务,此外什么都不会回复。
“小寻,不回家吗?”谢嘉因见不是回家的路开口问道,将孟寻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想去村医家碰碰运气,哪怕是力竭的全力一击,也不能自己平白无故地好吧,总得用点药敷着。”孟寻提着腊肉的手被勒得生疼,见四下无人,把腊肉塞进谢嘉因手中。
谢嘉因无奈地看着手中的腊肉,小寻现在使唤起她来也是一点不手软。
拐过巷口,来到一处土胚房前,空气里时不时飘来一阵中药味,孟寻见自己手里提着东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树,嘿嘿一笑。
谢嘉因从树上飘下来,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孟寻。
“啊……老婆真好。”孟寻抱着谢嘉因撒娇,仰头看着大树上挂着的一只鸡和一块腊肉,嗯,藏好了。
提着一块腊肉,敲响大门,门内很快传来动静,门开了,是姜山艳来开的。
“你好啊,姜大夫,我来取药膏。”孟寻咧着嘴笑道,还晃了晃自己手中稀罕的腊肉。
“是你啊,随我进来吧。”姜山艳见是孟寻,便让开身位,放孟寻进门。
一样的凹字形房屋建造,院子里摆着三角架上面都晒着草药,看数量应该是要拿到城里去卖的。
“姜大夫,我回去了。”还未等孟寻跟着姜山艳走入药房里,迎面走来一个倒三角眼,带着汗巾遮住额头的男人。
孟寻认得他,他就是里正的小儿子孟山,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
姜山艳不动声色地挡在孟寻面前,可那人一瘸一拐走过来时,还是越过姜山艳盯着孟寻,下一秒不知被何处丢出的石子砸中脑袋,捂着脑袋到处看。
可四下只有姜山艳和孟寻两人在,男人后背发凉,连忙开口道:“山艳妹妹,我这就回去了。”
姜山艳没理他,拽着孟寻往药房走去,而谢嘉因低垂着眼眸盯着孟寻被握住的手腕……
“爷爷,孟寻来取外伤粉了。”姜山艳将孟寻领进门,又往后看了一眼,见那男人已经出了院子,当即翻了个白眼道:“看着都倒胃口。”
姜山艳的爷爷见孟寻来了,笑呵呵地起身,去柜子里取生肌粉,还不忘让姜山艳给孟寻看看伤势如何。
“我没事,能走能跳,只是划伤,没有夹到骨头。”孟寻赶紧摇头,要是看伤就露馅了。
“还是看看比较好,别到时候留下什么后遗症。”姜山艳说着就朝孟寻走来,孟寻一边摆手,一边后退踢腿,示意自己的腿没事。
姜山艳见状赶忙站住道:“你别踢了,小心伤口崩开。”回身将她爷爷摆在柜台上的外伤粉给孟寻。
孟寻接过后,把自己手里的提的腊肉递了过去。
“腊肉你自己留着吧,寻丫头,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生活,你这才刚刚独立门户,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姜山艳的爷爷在柜台里说着跟隔壁王婶一样的话,姜山艳亦是没有要接腊肉的动作。
“这是何婶家给的,我也是借花献佛。”孟寻依旧把腊肉往前一递,她还要打听消息,得先来点糖衣炮弹。
姜爷爷一听孟寻去过何婶家,脸色微变,想起近来村中传言:“寻丫头,你可曾看出点门道没?”
“看出来了,是个死于非命的女鬼缠上了马大哥。”孟寻见姜山艳不接,干脆身旁柱子上的铆钉上。
姜山艳一听来了兴致,想要知道更多,但孟寻只道天快黑了,她要先回家了,谢嘉因朝着门外看去,外面天光乍亮,哪有天黑的迹象。
孟寻往外走,姜山艳追了出来,手里还提着腊肉拦下孟寻道:“孟寻,这腊肉你拿回去慢慢吃。”
见孟寻没接,姜山艳又开始问起关于那女鬼的事,孟寻趁机询问起谁来这儿看过额头上的伤。
“谁额头上有过伤?你直接看他们额头就好了啊。”姜山艳说得随意,孟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讪讪一笑,她不好直接打听,万一打草惊蛇,对方躲起来,她上哪看人家的额头。
“也是哈,我先回去了,姜大夫别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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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寻说完便脚底抹油跑了,等到姜山艳追出来时,路上哪还有孟寻的人影,不由得感叹道:“孟寻现在能跑这么快了。”提着腊肉转身关门。
就在大门关上的瞬间,孟寻手里提溜着野鸡和腊肉缓缓落地,方才她就躲在树上,谢嘉因抱着她飘上去的。
“走吧,老婆,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孟寻扬起手中的野鸡和腊肉。
落日将孟寻的身影拉得很长,毫不避讳地牵着谢嘉因,落到外人眼里孟寻攥着一团空气,还有说有笑的,路上遇到扛着农具的大婶大叔们,还笑着打招呼。
也不管别人眼神如何,反正她是坦坦荡荡地带着谢嘉因往家的方向赶。
路过孟招娣家时,还特意听了一耳朵,里面没有打骂声,才放下心来。
趁着天还亮着,孟寻拿着大砍刀剁着野鸡,“小寻,会不会砍得太大块了?”谢嘉因看着一只鸡就斩成了四块,不由得出声问道,她本想提议让孟寻提着东西去找隔壁王婶。
吃饭就在王婶家解决,不然一直吃糕点喝粥,孟寻的营养跟不上。
“老婆,你放心,今天晚上你就瞧好吧。”孟寻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一幕谢嘉因只觉得眼熟,中午做那条鱼的时候,孟寻也是这样迷之自信。
谢嘉因不好说丧气话,只能跟在孟寻身后看着她忙前忙后,起火的时候,不出意外又把自己脸弄成了花猫。
“小寻,要不……”谢嘉因实在看不下去,刚要开口说话,孟寻一转头用那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就舍不得打击孟寻的信心,罢了最后吃一顿糊糊的饭了,后面实在不行,自己学着做饭吧。
经过两次烧火得出的经验,孟寻觉得自己控制不了火候,做不了啥大菜,只能先从炖汤开始,将鸡肉和老姜放入锅中慢慢炖着,火不敢太大,孟寻一直守着灶孔,时不时掏两下。
天色渐暗,火光照着孟寻的脸上,让人看了心里暖洋洋的,谢嘉因坐在小凳子上,撑着头看着孟寻一脸认真控火的模样,暗想着自己方才没说打击孟寻信心的话,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呼……呼……”孟寻忽然皱着鼻子四处闻了起来,猛地谈起,她煮的饭。
光顾着这边的鸡汤,完全忘记自己的还煮了饭,掀开盖子一看,还好还好,今晚煮的干饭,不吃底下糊了就好,把饭锅端开,又拿来切下一节腊肉放进另一口锅里架在灶上继续煮。
谢嘉因看了看桌上的两道菜,一抬眸便瞧见孟寻脑门上写着快夸我三个大字:“小寻,真厉害。”夸得很认真。
孟寻闻言,将脸颊凑过去指了指,便闭上眼,等待着谢嘉因的亲吻。
谢嘉因红着脸快速亲了一下,就撤开了,却还是没有孟寻的动作快,后脑勺被孟寻的手扶着,被动接受孟寻的亲吻,下唇被孟寻含进嘴里细细品尝,直到有些发麻才被赐予了自由。
“吃饭。”孟寻心情大好,今夜这顿饭除了米饭有些糊外,她也算是一雪前耻了。
又到了紧张刺激的擦身子环节,孟寻乖巧地坐好,背对着谢嘉因,后背被细细擦拭干净,乳黄色的膏药抹在后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好了,穿衣服吧。”日头好,上午晾的衣服,傍晚就干透了,提前收进来放凉,现在穿刚合适。
“你帮我穿。”孟寻又给谢嘉因出了难题。
16. 第 16 章
“你不要乱动。”谢嘉因没有拒绝反而提出一个要求,孟寻没想到谢嘉因真的会帮自己穿衣裳。
提起小衣目不斜视地给孟寻穿上,孟寻开口道:“不敢看我?”尾音上挑,让谢嘉因红了耳尖。
孟寻张开手,好让谢嘉因继续给自己穿中衣,她也没想着今晚要做些什么,毕竟昨夜将人欺负过头了,怕给谢嘉因在此事上留下什么阴影。
望着孟寻白净后背上一道道的细小伤口,谢嘉因眼神里闪过一戾气,转瞬即逝,余下的只有心疼,将一只袖子套进孟寻的手臂里。
“收手。”
孟寻把手收回,方便谢嘉因给自己穿另一只袖子。
谢嘉因绕回到孟寻身前,贴近她……孟寻闭上眼睛,她以为谢嘉因被自己美色所迷惑,想要亲自己,微凉的指尖触碰她的后颈,泛起一片颤栗。
“好了。”谢嘉因将孟寻笼在衣服的青丝拨出,看着孟寻一脸期待的模样,眼眸中闪烁着狡黠道。
孟寻没等到谢嘉因道吻,睁眼一看,谢嘉因已经站在离自己一米开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老婆。”
孟寻心口一凉,低头一看,衣带还未系上一边给自己系着衣带,一边靠近谢嘉因。
“啵。”用力亲在谢嘉因的脸颊上,脸上露出得逞的笑,还未等谢嘉因说话,赶忙逃走。
“我去倒水。”孟寻的声音因跑动而变得不平,端着木盆就往跑去。
“啊……老婆。”孟寻的尖叫声和木盆落地声同时响起,谢嘉因闻声快步走到房门口,便被孟寻迎面抱上,定睛往外看去,什么都没有,木盆好好地放在院中架子上。
正当她疑惑时,怀中的人儿忽然颤抖起来,低头看去,孟寻把头埋进她的心口,看不到孟寻是什么神情,刚想出声询问怎么了。
孟寻猛地抬头,大声笑道:“嘿嘿,被我骗到了吧。”
“……”
谢嘉因无奈叹气,搂着孟寻的腰把人抱回屋里,衣袖一甩房门便关上了。
孟寻看着谢嘉因微沉的脸,一时间也不敢再笑了,双手捏着自己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我错了,我不该吓你。”
“小寻,我很担心你。”谢嘉因知道孟寻害怕鬼,自从滴了那药水后,她就怕孟寻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被吓到,她特意在房子周围释放自己的气息,这样不会有其他鬼不敢来。
方才她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结果是孟寻的恶作剧。
“我知道,下次不会开这种玩笑了。”孟寻走上前去,拽着谢嘉因的手轻摇道。
“今晚罚你自己睡。”谢嘉因想不到其他惩罚孟寻的办法。
孟寻抬起头看谢嘉因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不要一个人睡啊,都有老婆了,还要一个人睡,那得多命苦。
“啊……不要啊,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这样了……求求你了,好老婆,好姐姐,不要让我一个人睡啊。”孟寻蹭着谢谢嘉因的脖子,低声哀求着,她不要一个人睡,绝对不能一人睡。
“好姐姐……”孟寻见谢嘉因不为所动,继续撒娇。
谢嘉因见孟寻这哀求的小眼神,也心软了,低声道:“下不为例。”
“我保证……快快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上山呢。”孟寻怕谢嘉因反悔,赶紧拉着谢嘉因躺进被窝里,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谢嘉因。
谢嘉因察觉到左胸上放着一只温热的手,出声问道:“小寻,这样睡会让你睡得更好吗?”
孟寻沉默,自觉的把手从胸上挪到谢嘉因的腰上。
次日一早,谢嘉因醒来想叫孟寻早些起来,刚有动作,便察觉到胸上有重量,无声叹了口气,侧身正对孟寻。
孟寻被边上的动静吵到,哼唧了一声,一手抓着谢嘉因地衣襟,一手摸进衣服里,贴着肌肤搭在后腰上,整个人缩进她怀里,将额头抵在她下巴处,口鼻都贴着她的脖子,又沉沉地睡去。
谢嘉因不忍将孟寻叫醒,在心中默默算着时间,卡着最后起床的点,将孟寻温柔地唤醒。
孟寻还是不愿意起床,被窝里太舒服了,尤其是还有谢嘉因陪着自己。
“快些醒神,今日不是约好猎户一早进山吗。”谢嘉因坐起来,将孟寻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轻柔地按着她的太阳穴,想让她快些醒神。
可孟寻觉得她按得太过于舒服,差点又睡过去。
等到穿戴整齐,收拾好上山的物品时,外面太阳都升起来了。
“昨夜下过雨吗?”孟寻看着院子湿润的地面问道,她昨夜睡得沉并未听见雨声。
“嗯。”谢嘉因给孟寻整理好衣领回道。
好在村里是石板路,没有泥土,走得还算干净,在村口和马猎户汇合后,便一起往山里走去。
风一吹,树叶上挂着的水珠,便直直往下坠,孟寻拍了拍肩上的水珠,望着山脚下的那凌乱的脚印开口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脚印。”
马猎户上前蹲下查看道:“只有下山的脚印。”
“坏了。”孟寻忽然拍了下额头道:“快,快进山。”
等到一行人来到女鬼周蓉的埋葬地时,只剩下一片狼籍,周围全是混乱的脚印,一块骨头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的尸骨呢?”女鬼周蓉飘在空中对着只剩下一个土坑的埋尸地无助道。
孟寻蹙起了眉头,怎么会走漏风声,昨日她在姜山艳家什么都没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自己和何婶以及马猎户。
何婶?村口。
“嘶……”孟寻深吸一口气,怎么就忘了何婶是村口信息站的老常客,一脸懊悔,就该昨天下午直接上山。
谢嘉因握住孟寻放在唇前轻咬的手,微微用力拉出来,低声道:“昨夜下过雨,这里的人信鬼神,不敢把尸骨带回家,肯定还在这山里,顺着脚步找。”
孟寻一听,方才的懊悔烟消云散,对,肯定还在山里。
“我们找脚印,顺着脚印找,肯定能找到。”马猎户也在这时开口道。
女鬼周蓉见还有机会,脸色也不再无助,飘在空中,从俯视的脚步开始找那伙人的脚印。
孟寻也跟着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发现脚印有大有小,是两个人的。
“这边。”马猎户常年在山里打猎,日常就是顺着动物的脚印,找它们的踪迹,比孟寻她们有经验,指着一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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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高声道。
孟寻快步走去,顺着那条小径看去:“走。”
几人顺着脚印往前找。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啊。”刚走没两步,听见前面有呼救声。
“怎么听着像小姜大夫的声音。”孟寻侧耳倾听不由得发出疑问。
马猎户也静下心来听,发现真是姜山艳的声音,快步上前,在一处深坑发现一段滑痕,想来姜山艳是为了采草药,不慎滑落坑底。
“有人吗。”姜山艳在地上听到上面的动静连忙道:“救救我。”
孟寻探出个脑袋往下看,姜山艳正站在坑底往上看,对上孟寻的眼睛,一脸惊喜道:“孟寻?快救我上去。”
“好,你等我们一下……没绳子啊。”孟寻刚安抚完姜山艳,转头想起她们没绳子,怎么把姜山艳拉上来。
马猎户当即接话道:“我的林中小屋有,等我去取。”说完便头也不回扎进密林里。
孟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差点忘了正事,往来时路看了一眼,方才的脚印早就被自己和马猎户踩没了。
左右看了看这附近,也不见有其他脚印。
就在这时,坑底发出一声尖叫,姜山艳颤抖声音道:“下面有具尸体。”
“真的吗?”孟寻扑在坑口,谢嘉因怕她摔下去,在后面拽着她的后领。
“真的,快拉我上去,我害怕……”姜山艳的声音还在发抖,看来被吓得不轻。
孟寻却咧开了嘴角,回头跟女鬼周蓉道:“找到了。”
“别害怕,马大哥去取绳子,很快就拉你上去。”孟寻拍拍身上的水,对着坑底又喊了一声。
姜山艳一直没话找话地跟孟寻说着,孟寻找了两片干树叶垫在石头上坐下,抱着谢嘉因的大腿靠在上面。
“姜大夫,我们村里谁额头受过伤啊?”孟寻趁机又问起了昨天的问题。
姜山艳生怕孟寻不跟自己说话,赶紧开口道:“我记得,我记得……有谁呢…有……好几人呢。”
“都有谁啊?”孟寻听姜山艳这么说,一脸狡笑地抬头对着谢嘉因眨眼。
“额头受伤的人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很久之前了……对,有孟山额头受过伤,说是撞到石头了,不过我看着不像,像是被人用石头砸的。”姜山艳仔细回想一番道。
孟寻怕找错人,又接着问道:“除了孟山还有谁?”
“放牛娃牛二,他说是被牛顶下山坡磕到额头。”姜山艳继续答道。
孟寻听后追问道:“牛二的伤看起来像是撞的,还是砸的?”
“也像是砸的。”姜山艳的话一说完,孟寻垂着眸子,摸着自己下巴,低声念叨着:“都像是被砸的,怎么会这么巧。”
“嘶……左边右边啊?”孟寻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要是都一样的话,那还真不好区分。
“好像都是左边吧,时间太久远了,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去看他们伤疤就知道了。”姜山艳不确定道。
孟寻一听当即又问:“都是同一时间?”
“嗯,前后脚的事。”姜山艳记得很清楚,两人是同一天来的。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17. 第 17 章
关于牛二,害死原身的真凶,孟寻对他的了解也是来自于原身的记忆,是一个从来不敢正眼看人,说话也不敢说大声的人。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怯弱无能的孤儿,但往往这样的人,最会扮猪吃老虎。
“我回来了。”马猎户的声音从孟寻身后传来,看见孟寻凭空靠在身侧,便知道身边站着的应该是她那位鬼夫人,对着那处点头示意。
“马大哥……快拉我上去。”底下的姜山艳听见马猎户的声音,赶忙开口喊道,她不想跟尸体再待下去。
“好,你等我一下。”马猎户应了一声,把肩上套着的绳子放下,一头拴在大树上,一头丢进很深坑里,对着下面喊道:“你把绳子拴到腰上,我们拉你上来。”
孟寻上前帮忙拉着绳子,绳子一点一点往上收,姜山艳一出来,便趴在石头上大喘气,指着坑底跟马猎户说:“尸体…下面有尸体。”
马猎户闻言,让看向孟寻,孟寻侧头看向女鬼周蓉,方才都忘了让周蓉去确认一眼,坑底的尸体是不是她的。
“报官,得去报官。”姜山艳喝过水后,缓过来劲喃喃道。
“好,我陪你去,让马大哥在这里守着。”孟寻盯着女鬼使了个眼色,让她下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尸体。
周蓉想给孟寻一个白眼,不是她的,她早就让孟寻接着找了,可碍于谢嘉因护犊子的性子,她只能憋着。
见周蓉点头,孟寻上前扶起姜山艳道:“走,我们这就下山去报官。”
“你怎么这么积极?”姜山艳将手从孟寻的手中抽出,身体朝一边仰去,拉开距离问道。
孟寻故作神秘:“边走边跟你解释,只要你别怕就行。”姜山艳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孟寻,总觉得孟寻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具尸体是谁了。
还多次问自己,村里谁额头受过伤。
“孟半仙,你……能不能把那谁也一起带走啊,我有些害怕。”马猎户适时开口,让他在守着可以,但是边上别有女鬼就行。
“没问题,你跟我一起去报官。”孟寻对着周蓉道,这在姜山艳的眼里,就是孟寻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在和谁说话?”姜山艳顺着孟寻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她后背有些发凉。
孟寻干脆不瞒了,直接开口道:“就是坑底那具尸体的主人,她就在这儿。”
“哈哈哈……”姜山艳被孟寻一脸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她可不信孟寻能见鬼神的传言。
“……”
孟寻也跟着笑了起来,下一秒收住笑容,转身往山下走去,爱信不信,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报官,去县城还需要一点时间,官差来也需要时间。
姜山艳将背篓丢下,快步跟上孟寻的脚步,两人一同坐上村口大爷的驴车。
“你往那边坐点,挤着我夫人了。”孟寻坐在松软的稻草上,侧头对着隔了两个拳头距离的姜山艳道。
姜山艳往两人中间看了一眼,依旧什么都没有,嘀咕了一句:“真是得了失心疯了。”说完就靠着车架子坐好。
只是下一秒孟寻隔空枕在稻草上,让姜山艳不断地吞咽口水,这世间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孟寻,你别吓我,这个姿势躺着会很累。”姜山艳已经将自己后背紧贴在车架上了。
孟寻抬眸看了她一眼,姜山艳侧身还坐着额头冒血的女鬼周蓉,算了还是别说了,她怕把姜山艳吓回家,没人跟她一起去报官。
“说了你又不信。”孟寻嘟囔了一句,便阖上眼休息,她今日起太早,静下来后,浑身都没力。
谢嘉因揽着孟寻的肩膀,防止她睡熟后掉下去。
一路摇摇晃晃的,姜山艳爬到车头和大爷一起坐,不敢再坐车后面。
“醒醒……小寻,到城门口了。”谢嘉因轻拍孟寻的脸颊,让她清醒清醒。
孟寻睡眼朦胧地看了看城门,搓了一把脸,坐起身来,垂着头醒神,谢嘉因轻拍孟寻后背,让她再缓缓。
“好了,我醒了,老婆。”孟寻抬起头道。
谢嘉因看着孟寻困到发红的眼睛,心疼道:“今夜早些困觉吧。”
“好。”孟寻点点头,撑着车架跳下来,看着站着远远的姜山艳问道:“你干嘛站那么远?”
姜山艳盯着孟寻周围看了看,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越发明显。
“你别站她身边。”孟寻对着姜山艳身侧站着的女鬼周蓉道。
姜山艳听后,如惊弓之鸟般左右来回看,却依旧什么都发现。
“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吧。”孟寻见周蓉已经走开,又看了看抱着自己双臂一脸惊恐的姜山艳安抚道:“你放心吧,她不害人。”
下过雨的县城,像是被洗干净的画,清澈明亮,孟寻和姜山艳直奔县衙报官。
等到从县衙里出来时,身边多了三人,两名衙役和一名仵作跟着一起去案发地。
两名衙役嚷着没吃饭,要吃完饭才肯去案发地,孟寻见状,只得说在城门口等着他们,绝口不提请客吃饭。
姜山艳看着衙役的背影,发起了牢骚,怎么出了人命,衙役还有心情吃饭,边上仵作一直没说话。
“吃吧,也到饭点了,我们也去吃饭。”孟寻看那两人不到午后是不会出城。
“我没带钱。”姜山艳犯了难,她一早上山,身上除了一个背篓和一把锄头,其余啥都没带。
孟寻见状开口道:“走吧,我夫人请客。”瞥见一旁一直没开口的仵作又道:“仵作大人,也随我们同去吧。”
“不敢称大人,姑娘叫我仵作便可,家中已做好饭,多谢二位好意。”仵作笑着谢绝。
孟寻见状也没强求,带着姜山艳去馄饨摊要了四碗馄饨。
“我们就两人,怎么要了四碗?”姜山艳一坐下便听见孟寻要了四碗,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孟寻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她们,才捂着嘴低声道:“我夫人和周蓉也要吃啊。”
姜山艳闻言,将板凳搬得离孟寻远了些。
谢嘉因看着站在馄饨摊前一脸谗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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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蓉,招手让她过来坐。
“两年没吃东西了吗?”孟寻低声问着周蓉。
周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山中的田鼠倒是吃了不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对着孟寻和谢嘉因拱手一拜道:“多谢二位相助,今生无以为报,下辈子定还二位恩人的大恩。”
“别客气,这不是遇上了嘛,快坐,快坐。”孟寻声音压得低,隔座的人还在交谈自己的事,压根没人注意她们角落这桌。
没过多久,馄饨上桌后,孟寻打开自己腰间的小香球,从里面捻出一搓灰撒进两只鬼面前的馄饨里。
姜山艳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孟寻的动作,她现在已经接受有两只鬼的事实,低声问道:“这样撒上,她们就能吃了吗?”
“对。”孟寻舀起一颗馄饨放在唇前轻吹,听到姜山艳的话,头也不抬回道。
姜山艳得到肯定答复,立马欣喜道:“那我下次祭祖的时候撒点香灰,这样他们就能吃上了。”
“你家没鬼,都投胎了。”孟寻继续吃着馄饨,她去过姜山艳家,没看见有鬼魂,想来都去投胎了。
“啊……这样啊,罢了,去投胎了也好。”姜山艳感叹了一句后,也埋头吃起了馄饨。
等到吃饱喝足后,一行人往城外走去,路过赌坊时,孟寻还特意看了一眼,说好给自己送银子来,都过去两天了,还没给自己送来。
已经到了开门的点,赌坊大门却紧闭。
“怎么没开门?伙计偷懒吗?”孟寻低声自言自语道。
姜山艳以为孟寻在和自己说话:“啊……你说什么?”
“我说快些出城吧,别到时候那两个衙役走到我们前头了。”孟寻收回视线,往城外走。
路过糕点铺的时候,又买了两盒,家里的糕点被她吃得差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孟寻正襟危坐,没有之前的肆意散漫,两名衙役坐在一旁,开始盘问起如何发现的尸体。
孟寻怕和马猎户那边产生分歧,干脆实话实说,只是隐去了女鬼缠着马猎户下山的事,把她上山的动机改成了捡野菌子,怕山中有野兽,特意让马猎户带着自己一起上山。
“你上山又是做什么?”衙役又开始盘问起一旁的姜山艳。
姜山艳更是实话实说道:“采药。”
“原来是村医。”衙役的态度瞬间多了三分敬意,谁都有头疼脑热的时候,“村子里近两年可有失踪的人?”衙役又接着问。
“我们村没有,隔壁周家村倒是听说两年前丢过一个姑娘。”前面驾着车的大爷听了,赶忙接话,他也是村口情报站的一员大将,驴车就停村口,没上县城的时候,他就坐村口,有人来他也跟着唠两句。
驴车停在村口,不少人围了过来,就连里正也早早地在村口等着,一见衙役赶忙迎了上来,还将孟寻和姜山艳挤开。
热闹的场面,让孟寻有些发懵,马猎户又没下山,怎么这些人提前知道了。
“两位官爷,来我们村有何贵干啊?”里正谄媚道。
18. 第 18 章
衙役看了一眼,伸长脖子想要知道内情的村民,低声对里正道:“接到报案,在你们孟家村后山发现一具尸体,我们特来查看。”
里正半弯的腰,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眸同时闪烁着惊慌,脸上更是夸张到张大了嘴:“怎么会出这事,我们村近几年可没丢过人。”
“不是你们村,可能是其他村的,你找几个年轻人去其他村问问谁家少了人,来现场认一下。”衙役说完,便招手让孟寻带路往山上走去。
孟寻正盯着里正看,见衙役叫自己,脸上神情瞬间变化,赶忙装作慌张的带着衙役和仵作往山上走去。
“你方才为何一直看着你们村里正?”女鬼周蓉飘在孟寻身后问道。
孟寻瞥了一眼身后的衙役,没回答周蓉的话,只是低头和姜山艳在前面带路。
顺着小径一直往上走,孟寻走得气喘吁吁,身后的衙役还在不断催促,甚至还想伸手推搡孟寻,谢嘉因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衙役,后者便捂着头大叫起来。
“啊……好疼。”衙役捂着自己的额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另一位衙役上前查看:“你这是被蜂子蜇了啊……眼下没有膏药,你只能忍着,等办完事回城里抹药了。”
被蜇的衙役暗道倒霉,心中有气的越过孟寻往前走,结果脚下一滑,又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你今儿个点可真背啊。”另一位衙役扶着刀大笑。
孟寻低着头也跟着笑了起来,真是活该啊,穿着身狗皮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家伙,只知道欺负弱小的东西。
“遇到死人,能不晦气吗,快扶我起来,早些办完,早些回去。”
周蓉听后哈了两口气,想冲上前去挠那衙役,被谢嘉因一把拦住:“他们是来给你伸冤的,别吓着他们了。”
谢嘉因的两幅面孔,周蓉已经受够了,孟寻差点被推搡,她谢嘉因直接拿蜂子蜇对方的头,绊倒对方,到她这儿,就是别吓着他们~
“好好好……我大度一点。”周蓉对上谢嘉因的眼神,顿时不敢撒气,只能点点装乖道。
衙役被搀扶着前行,听到动静的马猎户赶来,孟寻借着衙役们还有一段距离的空隙,和马猎户串好了口供。
“尸体在哪?”衙役走来问道。
孟寻指着下方的深坑道:“在下面。”
衙役闻言,走到深坑前蹲下身,探出头往下看去,坑壁植被茂盛,就算有阳光也看不清底下的状况,瞥见一旁的绳子问道:“怎么有根绳子?”
“早上我采药时,不小心跌下去,这绳子是马大哥为了救我上来放的。”姜山艳指着一旁自己滑下去的痕迹道。
衙役见状,便不再说什么,留下一人在上面,自己和仵作下去。
留在上面的衙役让马猎户去砍几根粗一点的树枝,拿出一卷白布,搭起一个简易的遮阳篷。
这个衙役脾气较好,见孟寻和姜山艳都不解地看着,好心解答道:“死者为大,不能见光。”
仵作和脸肿得猪头的衙役在下面寻找尸体,两人同时看到了不同的骨头。
“这……这有野兽出没吗?”衙役问着仵作,不然骨头怎么会散落开。
仵作检查了一下骨头回道:“没有咬痕,应该是从上面丢下来的时候摔散的……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看这里有泥土,坑底都是草,不可能沾上泥土。”
“谁这么闲着没事干,把尸体挖出来又丢到坑里,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埋着说不定还不会被发现,真够……”衙役正说得起劲,被仵作瞪了一眼,便收了声。
“死者为大。”仵作低声劝告。
衙役自知说错话,赶忙开始收敛尸骨,一抬头又看见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那有件衣服。”
“都收起来,家人来认人的时候好辨认。”仵作认真地收敛着骨头。
两人不再说话,在坑底认真收敛着尸骨。
孟寻一行人则站在边上等着,只是很快深坑之上又多了一人,里正杵着拐棍走了上来,一来便问:“怎么样?查出死因了吗?”
衙役看了一眼,抬手不让他靠近:“出了命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是这个村的里正,这出了命案对我们村也有影响,我来看看……”里正还想解释着往里进。
衙役还是伸手挡在他面前,不让他靠近。
孟寻则眯着眼睛看里正,村口的时候,她便觉得里正对这事过分关注,尤其是那惊讶的神情做得太假了,真正惊讶的人,不会一直张着嘴。
这让孟寻对里正的小儿子孟山怀疑更重了。
“里正爷爷,你快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没事的。”孟寻坐在石头上,对着里正挥手,却等来里正一个白眼。
孟寻装作没看见,继续道:“里正爷爷,你放心官府肯定会抓住凶手,不让我们孟家村受影响的。”
里正听后,差点气得背过气,一旁的衙役也开口道:“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是里正,还不如人家小姑娘懂事。”
这话一出,里正只好站在外围,伸长脖子往里看。
底下很快传来响动,让人把东西吊上去。
一包用白布包裹着的人体骨架被拉了上来,衙役放到篷子底下,用另一块白布垫下面。
“拉我们上去。”底下的衙役喊道。
仵作上来后,直接开口道:“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尸体是后来挖出来丢入深坑内,我们要找到埋尸地。”
“坑?啊……我想起来了,早上的时候,我在那边看到一个新挖出的大坑。”孟寻拍了一下大腿激动道。
谢嘉因笑着看孟寻演戏,分明是那边一路追着脚印找到这儿的。
里正一听这话,脸一下就白了,神情紧张地吞咽口水,握住拐棍的手微微发抖,好在在场的人没有注意到他,
“快带我们去,留一个人守着。”
几人又跟着孟寻往埋尸地走去,里正也想跟去,被衙役叫住,让他别跟着添麻烦。
孟寻带着人往之前的小径走,早上还有点水的坑,如今被太阳一照,红泥土表面的泥土都泛白了。
“就是这里,我早上来这儿采菌子,就发现了大坑,当时看到一串脚印往那边去,我以为有人比我还早上山采菌子呢。”孟寻把自己为何会到这儿又解释了一遍,顺嘴提了脚印的事。
仵作蹲下身,捻起一点坑中的泥土,放到鼻底嗅了嗅道:“就是这儿,这就是尸体之前埋的地方。”
“看这坑像是新挖的,为什么埋得好好,要把尸体给挖出来丢进深坑去呢。”衙役发出疑问。
没人回他的话,只有孟寻知道为什么,肯定是何婶在村口说了这事,被有心人听到了,害怕被发现,连夜上山挖尸,但又不敢带回家,想着丢进深坑里,就不会被发现。
却忽略了自己的脚印,显然这个人不聪明。
仵作摸了摸泥土的湿润程度开口问道:“昨日白天下过雨吗?”
“没有,就昨天晚上下了雨。”姜山艳接话道。
“这坑是昨夜挖的。”仵作肯定道。
衙役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了孟寻说的脚印,一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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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捡了几根树枝插上,不让人靠近,让仵作将脚印拓印下来。
“还好是赤脚。”仵作收起印有脚印的纸,感叹了一句。
很快周家村来人了,一上来就哭喊着我的女儿你死得好惨啊。
孟寻却认出那人是要买孟招娣的牙婆,被人搀扶着走上山来,一路走一路哭,像做给人看的一样。
“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啊。”来来去去就这几句话。
孟寻侧头看向一旁的周蓉,发现她神情平淡,眼眸中甚至透着一股讥讽,不是说过来采蘑菇补贴家用吗?那应该和家里关系很好才对。
当孟寻收回视线时,注意到一旁仵作的眼神……是看着周蓉的,常人眼中那处是空的才是,仵作为何一直盯着那处看,莫不是他也有阴阳眼,能看到周蓉。
“咳……”孟寻咳嗽了一声,仵作的视线投向孟寻,微微蹙眉,转头走向周蓉的位置,从草丛里提起一条蛇丢远。
孟寻见到蛇的第一时间是抬手护在谢嘉因面前,原来是在看蛇啊,她以为仵作能看到周蓉的鬼体呢。
就在孟寻低头感叹时,错过了仵作嘴角勾起的笑意,但谢嘉因却没有错过仵作看向自己的眼神,他能看到自己。
“确认是你女儿吗?”衙役在问那牙婆。
牙婆哭哭啼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问你,是不是你女儿?”衙役本来好言好语,可对方就是不愿意认真说话,他又不是没见过其他死孩子的老人,这婆子装得太过了。
“是,是我女儿,我认得这身衣服。”牙婆被这么一吓,说话都利索了。
尸体的身份已经确认完毕,仵作将尸体包裹好,准备带着几人往县衙赶。
“我们还去啊?”孟寻以为没她们什么事了。
衙役肿着脸,说话都磕磕巴巴:“当……当然,要…要回衙…门让师爷给你们做个笔录,还得签字画押。”
这话一出,孟寻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这一去再耽误一点时间,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快……快跟我们去衙门,别耽误时间。”衙役催促着,他脸上肿得越来越大。
姜山艳想先回家告知自己爷爷一声,以免老人家担心:“官爷,我家有药膏,等我去给你取来。”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衙役心动的条件。
“好,多谢村医,快去快回。”衙役实在疼得厉害。
几人往村口走去,山脚下围着不少人,其中就有何婶,远远地看到马猎户,想要上前说话,被衙役驱赶。
孟寻看了一眼何婶,她可不敢再跟何婶说啥了,村口情报站的老成员了,下次在何婶面前说什么都得注意了。
“娘,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马猎户跟何婶说道。
尸体搬上驴车后,几人都坐上了驴车,拉驴车的大爷还想打听点什么,却被里正打断。
衙役被里正拉到一旁,背对着大伙,往衙役手中塞钱道:“请您和那位官爷喝茶……这事那婆子不追究,为了我们孟家村的声誉,请尽快结案吧,就当她是自己失足掉落深坑摔死的。”
孟寻听着谢嘉因的转述,不由得冷笑,就算要归为自杀,也该找个像样点的吧,姜山艳早晨才掉进过去,没受一点伤地被拉出来了。
深坑下有松软的植被,再运气不好,摔下去也顶多受点轻伤。
望着肿着脸都忍不住发笑的衙役,孟寻干脆瞥开眼不去看,她倒是很想知道这衙役要怎么给周蓉的死因定为自杀。
仵作都说了周蓉是被埋进土里,又被挖出来丢入深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