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死受遇见宠溺大佬攻》 第1章 坐在墙头上的人 “你明天别回来,我有朋友要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声音充满嘲讽。 “我回去你又能怎么着啊?”声音懒懒散散。 “你敢回来我叫我朋友弄死你!”声音变得凶狠。 “哟?你可以试试。”无所谓地讥笑了一声。 “你!”对方噎了一下,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你不是不想出国吗?我叫妈妈帮你给爸爸说一下,你可别得寸进尺!” “我谢谢你妈了,”说完挂机。 莫浄在酒吧泡到深夜,最后和某狐朋狗友勾肩搭臂地在附近酒店开了房间。 其他人都还有点清醒,叫嚷着要打牌,只有莫浄醉的离谱,趴在沙发上睡到了天微亮。 莫浄从陌生的酒店里醒来,脸上全是迷茫。 这不是他的房间,这里是哪啊? 坐着发了一会呆,他这才跨过地毯上躺着的几人,迷迷瞪瞪地晃悠着出了房门。 他站在房门口,左右看了看,一条长走廊,哪边才是出口来着? 等出了酒店大门,莫浄又站在台阶上发愣。 天边还黑着,太阳估计正在努力着要蹦出地平线。初夏的风还带着少许凉意。路灯亮着,街上行人略少。 这是哪啊?家的方向是在哪儿呢? 还有,我手机呢? 莫浄摸摸空荡荡的裤袋,又回头看看酒店。 掉在酒店的房间里了?那回去找? 可万一不是掉在酒店的房间里,回去不就是白跑一趟? 算了。 啊对了,昨晚是不是接了谁的电话让我不要回家? 让我什么时候不要回家啊? 莫浄想了一会,没想起来。 算了。 万川楼盘的别墅区在新区,住在这里的人,身家还算丰厚,但未能挤进顶级富豪圈。 手机丢了的莫浄是问酒店前台借的手机约的车,费用等他的那些朋友退房时再还给前台。 他一未婚大男人,和家人住一起很正常。 但却又不算正常,因为一般的年轻人都会搬出去自己住,所以莫浄不怎么爱回家。 这个点要是路远的人也该准备着出门上班了,不过此时别墅区里很幽静,只有巡逻的保安在走动。 莫浄拖着步子像是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他看见了一棵桃树。 三月桃花开,这棵桃树上的桃花是粉白色的,开满了枝头。 有诗句是“一枝红杏出墙来”,而这是一簇桃花越墙来。 路过墙边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刚好把车停在对面的宁峸也多看了几眼。 别墅的院子外墙是青砖,桃花挂在外墙上,粉白的花和藏青的墙,就像一幅水墨渲染的画,美的让人忍不住为这一幕陶醉。 宁峸欣赏着桃花,在保安第三次从他车前经过后,他低头看手机显示的时间。 这时,他耳边忽然传来“簌簌”的声响,他顺着声音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对面的围墙上竟多出了一个人。 粉白桃花藏青砖墙,这人骑在墙头上,竟让刚才静默的水墨画骤然变得生动了起来。 水墨画仿佛在一瞬间活了。 宁峸微微抬眸细看。 天边这时升起缕缕金光,将某个刚爬上围墙的人影染成了金黄色。 莫浄出门从不带钥匙,也记不住密码,更没录入指纹,所以他回这里,十次有九次是翻墙而入。 莫父是大老板,工作忙常夜不归家,竟从不知自家儿子回家走的不是大门。 但别墅区的工作人员是知道的,巡防人员也都知道,否则谁还交这物业费呢。 莫浄动作敏捷地翻上围墙,大概昨晚睡的姿势不好,他跨坐在围墙上先左右转动了几下脖子,然后干净利落地腾空而起再一跃而下,张开的双臂仿佛翅膀,从金色的光芒里突然出现而后迅速消失。 刚落地还没站稳,家中养着的一只狗就狂吠着向他奔了过来,看那架势,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几块肉。 莫浄右脚随意一踢,一块小石子就掉在狗的附近,吓的那狗汪汪叫着转身夹着尾巴跑了。 “哈哈小笨狗!”莫浄伸手抓了一下头发,笑的张狂肆意,笑声不大,随风而散。 但墙外坐在车里的人听见了。 “老大,你在看什么?”司机之前正襟危坐地坐在驾驶座上,这时听见从墙内传出几声狗叫和笑声,他侧头看了看对面的围墙,然后发现宁峸也在看着车外。 “没什么,走吧。”宁峸回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 宁峸给人的感觉一向是优如高山断崖边上只能仰止的青松,刚劲挺拔让人心生向往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再者宁峸的性格沉稳严谨,平常对事物或人物都是一视同仁从没有过多的关注。 刚才见他侧头微仰着看墙头,司机觉得他应该是在看桃花。 司机沉默开车,心里却在吐槽左少可真死皮赖脸的很,竟让半路遇见的宁峸顺路送他和新认识的小情人回家,如果不是看在左景是宁峸的发小,再加上另一个发小凌溪因公出国前让宁峸照顾左景,宁峸估计会当看不见的不管这事了。 停在墙下的车开走了,而墙里面的莫浄已经晃悠着进了家门。 莫家别墅一共三层半,在中空的楼上一眼就能看见进出大门的人。 有人看见莫浄进了家门口,连忙转身往回走。 刚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冯青敏贼眉鼠眼地走了进来。 “帆子,我刚才看见你哥……莫浄回来了。” 莫帆刚放下水杯,因之前在俱乐部成晚的玩闹,他身上的衬衣早已经蹭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连右胸那点也若隐若现。 听见冯青敏这话,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有些狰狞,烦躁地拿开了左景一直往他胸前游移的手,讥笑着走出了房间:“左少,你还没见过我莫家大模特吧,我去叫他来让你看看。” “大少爷?”左景好奇地问了一句。 以莫帆那种目中无人的性格,又怎会容得了他人骑在他头上。 “莫老板的私生子,帆子的哥,”冯青敏回答。 冯父和莫父是朋友,生意上也有来往,冯青敏和莫帆自然就成为了朋友,所以他对莫帆家的事也清楚,多数是莫帆亲口对他说的。 “莫帆他爸妈结婚多年没生孩子,所以莫帆他爸在外面有了个小三,生了莫浄,莫老爷子很开心,给入了户口,据说名字还是他老亲自起的。” “莫帆平时很少提起他这哥吧,”左景问。 对于莫帆这刚认识不久的小男友,左景是除了莫帆本人其它都懒的理会,区区一个私生子而已,更没什么值得留意的。 冯青敏小声说:“帆子和他一直不合,在外面估计没人知道莫浄是他哥。” “那个莫浄大帆子多少岁?”左景问。 “六岁,”冯青敏用手指比了个六。 左景哦了一声,倒是比他小一岁。 不过和莫帆的应该代沟有点大,估计玩不到一块,也不知这位私生子大少爷是不是和莫帆这正牌小少爷一样的身娇体软。 很快门再次被推开,莫帆气焰嚣张地先走了进来。 左景和冯青敏齐齐看向他的身后。 莫浄已经换了一套黑色家居服,趾着拖鞋晃了进来。 刺猬式的短发,浓眉大眼,嘴角带着似坏似痞的浅笑。 一米八几的身高,配上小麦色的肌肤,给人一种很有力量很强悍的感觉。 左景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怪不得莫帆讨不了莫老头的欢心。 莫帆长的白静,体形偏瘦,身高也只一米七多一点,虽说他的外在形象也不差,可他长的像他的妈妈。 而莫浄却是五分肖父五分天生所成,俩人随意地站在父辈身后,旁人总是说大少爷长的像莫老板,小少爷长的像莫太太。 左景吊儿郎当地将视线集中在了莫浄脸上。 “这位是我朋友,你难道不懂得打声招呼?”莫帆在外人面前一直以打压莫浄为己任。 莫浄不理莫帆,看了看冯青敏说道:“你,就那位站音响旁边的,帮我开下音乐。” “你习惯开着音乐打招呼?”不止冯青敏纳闷,就连左景也觉得好奇。 只有莫帆瞬间变了脸色。 “我没打招呼的习惯,不过听莫帆说让我过来给你们看看,我就给你们走几下猫步好了,如果不开音乐,我怕你们看了会吐出来。”莫浄懒洋洋地说。 “噗!”左景第一个笑喷了出来。 冯青敏也忍不住低头想笑,又怕莫帆生气生生忍住了。 “你!”莫帆果然想发难。 莫浄两步上前,低头在所谓的弟弟耳边说:“给你自己留点脸,莫小少爷。” 莫浄直起身,先扫了眼左景,接着又像是认真打量了好几眼,再看了看冯青敏,撇了撇嘴,然后笑容玩味地转身,像来时一样,又晃悠着走了。 “有意思,”左景摸了摸下巴。 “你这哥脾气可不小啊。”他揽过莫帆,在对方气鼓鼓的脸上亲了一口。 莫帆厌烦地皱了皱眉。 “……一直就是这种脾气,”冯青敏小声嘀咕。 据闻莫浄虽然是私生子,但却是莫家户口本上正儿八经的莫家长子,拥有他人无法撼动的继承权,哪怕是莫帆的母亲。 莫帆从小处处和莫浄争宠,却每每惜败。 先别说有莫老爷子撑腰,就算是莫夫人,也不敢太过于偏心,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莫夫人为了面子,也不敢私下刁难莫浄。 而莫浄最大的靠山,当然是莫父。 莫老板年轻时只顾打拼事业,和妻子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于是先后收养了三个女儿。 在收养三个孩子的前后,皆是事业最为紧要时刻,容不得莫老板有闲情逸致来培养父爱,等终于有时间来让他当一个慈父的时候,女儿都已长大。 平时出处应酬尤其多,无论朋友或对手都不经意间提起接班人时,莫老板自然是脸上无光,所以莫浄是在莫老板的期望中出生的。 莫家长子,莫老板亲自抱过,哄过,接送上下课,三五好友相聚时还会带在身边,出差在外常常挂念,日常怕儿子被他人比下去,样样都给了最好最贵的。 六年后,莫帆出生,莫夫人自然欣喜万分,以为自家老公会待莫浄一样待莫帆。 结果是莫老板的父爱已经先入为主给了莫浄。 加上莫帆年幼,平时总是被莫夫人抱在怀中,而小莫浄只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被抱着的弟弟。 莫老板每每看见类似的情景,总是恨不得对莫浄再宠些再好些,自然而然就偏心了长子。 这就导致莫帆从小就学会了处处针对莫浄。 莫老板虽然宠爱长子,但他工作忙,应酬多,再加上长子要上学要读书,不能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所以他不知道,在他出门后,莫浄在家里其实并不好过。 不过谁也不相信莫浄小时候会是个小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坐在墙头上的人 第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认识莫家大少爷的人都知道,莫大少性格嚣张跋扈,脾气喜怒无常,活的随性恣意,凡是被生活压迫着的人都想要过上他那种生活。 莫浄有次在厕所无意中听到他人如此说时,当时就在在心里冷笑。 这些人也不想想,正常人哪会是他这种性格。 他其实是曾经觉得活腻了,后来自己挣扎着要继续活下去,但却又时不时觉得人间不值得,这才导致出现了“活就活吧,实在不行也可以不活”的变态心理。 至于嚣张跋扈?还真敢说! 要真是这样,自个早就去报社了,毕竟自己嚣张跋扈,不是吗? 不过脾气喜怒无常……倒是真的。 因为很多时候,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这是生病了,他知道。 莫浄面无表情地开车出了车库后,回头看了眼自家别墅的三楼。 在这东川市中,要说真正活得自在恣意的同龄人,大概也就两只手可以数的过来,其中现在他弟的房间里,就有一位。 左家虽然只是新贵,却是不容小觑的新贵,刚开始不但是长辈站对了队,其后辈为人处事和手段都很了得,只不过到了左景这一辈却平庸了一点,不过左景却有俩位至交发小,那俩人的姓氏,一个姓宁一个姓凌,在军政两界,名号响当当! 前段时间莫帆也不知怎么的认识了姓左的之后,莫老板第一时间就将莫浄叫到了书房。 “儿子啊,爸爸知道你和小帆玩不到一块,爸爸也觉的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开心就理他,不开心就别理他,不过爸爸希望你别和他起冲突,知道了吗?” “喔。”漫不经心地回答。 “儿子啊,这你可一定要记住,你现在羽翼尚薄,可不能行差踏错,集团迟早是你的,爸爸说到做到。” “喔。” “你这孩子,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爸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小帆那位朋友,尤其是另外的俩位,爸爸希望你就算不能和他们成为朋友,也别故意去招惹他们,好吗?” “喔。” 莫浄在心里觉得好笑。 莫老板这一生最在乎子嗣香火和传宗接代,但生下的儿子却注定是要令他失望。 他以为莫帆认识那些顶级富豪圈的公子哥是在拓展人脉,是好事。 但凡他对儿子能有丁点的关注,就该知道莫帆是个喜欢同性的人。 也有可能是他太相信自己的儿子了,毕竟是他的种,哪能不好。 不过这些都和莫浄无关,莫帆上有爷爷和爸妈还有三个姐姐,他没必要多嘴。 莫浄面无表情地转动方向盘。 朋友?敌人?多么生动的词,可惜,都没陌生人这三个听着亲切。 他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关系,也玩不到一块。 莫浄有自己的狐朋狗友,平时聚在一起,不是打牌就是喝酒,有时喝多了有人还会发酒疯非要给路过的人发钱,总之就是游手好闲的败家子。 莫浄这已二十七岁的大男人,竟然还不是小团体里年纪最大的,有个四十的成熟男,也还和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混在一起玩,估计是叛逆期有点长。 这天朋友之一的小良被人困在某网吧,莫浄赶过去救援。 小良长的秀气,为人乖巧,很听莫浄的话,比莫浄小六岁,也比莫帆更像是莫浄的弟弟,莫浄当他是亲弟弟照顾。 莫浄出钱请人帮忙引开堵着小良的人,但对方到底人多,莫浄只能拉着小良逃跑,其间还将小良偷藏了起来,自己继续向前跑。 那些人看见少了一个也不停下脚步寻找,就盯着莫浄那高挑的人影追赶,反正不管是谁,逮到一个就能找到另一个了,稳赚不赔。 宁峸刚好坐车路过,等红灯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人一路飞奔过来。 那人有双大长腿,跑起来就像一阵自由的风,任何东西都无法令他停留。 在碰见骑手骑着机车刚好挡住他的路时,他双臂一抬,两脚一跃,整个人就从机车上跃了过来。 动作利落干脆,就像前几日从墙上一跃而下时那般,丝毫没有丁点的犹豫。 宁峸下意识推开车门,他才刚下车站直身体,眼前忽然有人影一闪而过。 转头看,他只看见莫浄已经越上了车顶的背影。 莫浄身轻如燕般跃着越过了宁峸的车辆,然后双脚向前一个箭步,双手张开撑着车顶微一用力,“嗖”的一下就又飞越了下一辆轿车车顶。 不过短短几秒,宁峸看着莫浄像是那些疯狂跑酷的牛人一般,转眼就过了马路,然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被鸣笛提醒了一下,宁峸轻呼了一口气,矮身坐回车内,抬头看了看因绿灯亮起被拦在路边的几人。 那几人见逮不住人,互相看看,然后分开好几路走了。 他们也聪明,追莫浄的时间短,追的时候还一声不吭,追不到人又分开走,防止聚在一起被人一锅端,显然做这些事已经轻车熟路了。 还好红灯时段长,不至于三叉路口堵塞。 有几位车主也都下车来看看,毕竟如果遇见街头械斗,坐在车里等和弃车逃命也只能二选一。 小良又让莫浄救了,于是请莫浄和几个哥们儿喝酒。 小良没有正式的工作,除了和莫浄几人联系,也会和一些社会上的人打交道。 莫浄并没有说些什么,交朋友嘛,并不全是挑身份的,有些时候,朋友之间身份差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能相处的很好。 当接到三姐电话的时候,莫浄正在吵闹的酒吧里斗地主。 莫家三朵金花,个个都貌美如花,大姐高贵雅丽,二姐娇艳妩媚,三姐温柔善良,其中对莫浄最好的,是三姐莫芸。 大姐莫月是家里的长女,莫夫人对她有很大的期许,从而养成了真正的大家闺秀;二姐莫艳人名其名,艳丽任性,因是次女又会撒娇,从小就很会讨大人的喜欢,自然很得宠。 三姐莫芸可以说是处在尴尬的位置,和两位姐姐岁数相差大,莫夫人对她并没有像前两位女儿那么上心。 但她温柔善良,在小时候对刚接回家的莫浄很好,大概有类似同病相连的感觉。 莫浄一直记得小时候自己下课回家,站在大门前时,是三姐莫芸出来牵了他的手,带他一步步走回房间的。 在那个大而空旷的地方,小小的莫浄一直记得三姐的背影,也是小小的。 后来三姐一直站在他的面前,为他拦下莫帆的各种恶作剧。 莫浄是真心实意地唤莫芸一声“三姐”。 所以看到莫芸因不敢回家独自躲酒店房间内小声哭泣时,莫浄的心自然也跟着一起悲伤。 “二弟……”看见来人,哭的梨花带雨的莫芸软弱地小声叫了声莫浄。 莫浄不是软心肠的人,也从来不怕女人哭,但对于莫芸,却是无法可施,只得先安慰:“别哭了,哭的好丑。” 莫芸一听就收了声音,但也只是收了一下,很快又哭了起来,只不过声音很小,像是在压抑着。 “先别哭,你得告诉我对方是谁,否则我怎么给你报仇?”莫浄粗着声音问。 “不……报仇……”莫芸摇头。她一向是不爱与人起争执的性格,平日总是遇事就退让,唯一大胆的事是瞒着父母和家人交了一个男朋友。 可就是这个男朋友,伤她最深。 “啊?都让那王八蛋欺负到家门口了,你说不报仇?你能忍我忍不了!你和他在一起六年,六年啊,我就问你人生能有几个六年?!你……” 莫浄越说越气,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莫芸到底是接受不了,“哇”的一下大声哭了起来。 看着哭的快晕过去的莫芸,莫浄无奈地叹气,倒了杯水放在莫芸手边,然后蹲在莫芸脚旁,不出声的陪着。 莫芸终于哭够了,才看见莫浄像小时候一样,只要自己伤心,就不作声地蹲着,一蹲就是好久。 她带着哭腔说:“二弟,谢谢你。” 其实妈妈对自己冷漠,小时候的莫芸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后来长大了,也就明白了。 妈妈因为结婚多年没能怀孕,就听信了所谓的偏方,说是先收养一个孩子,然后就能给家里带来亲生的孩子。 莫家先后收养了两个女儿,又收养了她,没想到收养她之后反而离婚了。 其实这一切和莫芸没关系,但莫芸确实曾怪过她自己,她心里怨着为什么妈妈在收养她之后反而会离婚。要是不收养她,妈妈就不会生病,也不会离婚。 不过后来有了三弟,妈妈终于对她好了点,但也只是到此为止,对比已经长大了的孩子,当母亲的自然偏心小儿子。 所以莫芸才会那么的渴望亲情,明知道对方对她或许是另有企图的接近,但莫芸却还是甘愿地陪在对方身边,只为了那一点从小一直渴望的温暖。 莫浄知道莫芸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子的想法。 他想着自己对人好,对方也就会对他好,但很可惜他没能遇到想对他好的人。 而且身边的人都太现实了,在钱和权势面前,感情根本就连提都不配被提起。 不过莫浄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奢望那些他不该有的。 但他不能原谅有人利用感情伤害他的三姐! 莫芸被那人骗了,心甘情愿为那人付出了六年的青春。那人先是说怕莫芸父母反对,所以要先立业再成家。后来又骗莫芸说要去国外登记结婚,要带着莫芸在国外定居,这样俩人才能永远在一起,不会有人拆散他们。 莫芸信他,信了一次又一次,结果前段时间在无意中发现,她男朋友竟然在一年前已经在国内登记结婚。 她不相信,但查出来的事实由不得她不信。她责问男朋友,没想到事情被爆了出来之后,对方非但没有给她任何解释,还一脚把莫芸给踹了。 这些事情莫浄之前不知道,莫芸把这事瞒得很好,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谈恋爱,她为了保护那个男人,欺骗了家里所有人。 可莫浄现在知道了,那就得给莫芸报仇,否则如何对得起他头上顶着的嚣张二字。 第3章 不按常理出牌 莫浄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先订了莫芸旁边的那间房间,然后用莫芸的手机给对方发了条信息,之后等莫芸哭累了睡觉后,静待猎物的到来。 对方连门也不敲,确认了号码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没有中年男人常有的肥胖和秃顶,长的人五人六的,穿着西装,皮鞋闪亮。 莫浄就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点火又熄灭,一下一下的,发出火石的‘嚓嚓’响声。 “是你?”中年男人没想到会是莫芸的弟弟。 莫家不是世家大族,但也还算是有点发展势头的富商,否则他就不会让莫芸待在自己身边多年。 虽然莫芸只是莫家收养的,但对于商人家族来说,亲子女还是养子女其实没多大关系。 因为家族企业里还有着其他有血缘的亲戚在,而且越是庞大的家族企业,权力就越分散,往往有一部分权力会被毫无血缘的人握在手里。 而他之所以会认识莫浄,还是因为入了左家太子爷眼的莫帆,从而就对莫浄顺便留意了一下。 在这东川市,有太多像莫家这种为了钱财名利而努力生存的家族,而莫浄是这些家族子弟里算另类的一员。 他身为私生子却抢走了原属于婚生子的家族企业继承权,这是多数家族子弟渴望的,毕竟那些私生子只能得到钱,却得不到家族企业的管理权。 但莫浄却不屑一顾,每天吃喝玩乐过的浮靡,让其他为了自身前程而收敛的人很是妒忌。 “我三姐在隔壁,”莫浄收了打火机,大长腿向前一伸,背靠着沙发懒散地抬头看向来人,“聊聊。” 中年男人转身想走出去,莫浄也不急,等对方的手放在了门把上,才慢悠悠地说:“听说你结婚了,娶的是凌家的女儿,你的妻子不知道你的那些风流债吧?” “你想说什么?”中年男人阴着脸转过身来。 “别担心,我三姐说不找你的麻烦,”莫浄嘴角扯出一抹讥笑,“她打算硬吞下这口恶气。” “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什么?”中年男人像是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这是打算谈判。 莫浄冷眼盯着他:“你亲自去给我三姐道歉。” “不可能,”中年男人立即说,“俩人恋爱后分手,本来就是互相的事情,凭什么我要道歉!” “就凭你在一年前结婚时没和我三姐分手,你结了婚还骗她说你是单身,”莫浄双臂抱胸,“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该做些什么。” “那是她蠢”,中年男人脸上有着嘲笑,“我说我出差她也信,她要是能聪明一点,就不至于被骗。” 莫浄咬着牙说:“我三姐那是因为相信你!”女朋友相信自己的男朋友难道还错了不成?! “那还不是因为她蠢,”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莫浄,“你个私生子还有脸来说我,你妈当小三生的你,你应该回去骂你妈。” 莫浄掀起眼皮看着他:“谁说我是私生子?”他是正儿八经的婚生子,虽然他父母早已经离了婚。 中年男人根本就没听,他这时已经在往外走:“六百万,她也就值这个价了。” 莫浄根本就不是为了钱,他家又不是没这点小钱。对方这是在侮辱莫芸,他气极反笑:“六百万难道能换回六年的青春?” “就这么多,爱要不要,”对方走出房门,“你不就是为钱来的吗,拿了钱就滚吧。” 莫浄任由中年男人自行离去,将放在沙发的手机拿了起来,上面显示正在录音。 中年男人自以为莫家即使知道也不敢有所动作,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谁如果想要动他,就是动整个凌家。 他李家,是东川市凌家的左膀右臂。 莫浄当然不敢与凌家为敌,但李家有竞争对手,毕竟有太多家族想要得到凌家的庇佑。 在此之前,他还需要莫芸知道某些真相。 果然,刚睡醒的莫芸还是沉浸在自我的伤痛里,莫浄走到她身边,按下了播放键。 不久,莫浄被莫芸叫喊着推出了房门:“我恨你我恨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 “三姐,再恨也要得记得给我收尸,你知道我怕一个人,记得将我洒到大海里,大海多好,鱼类多,有伴,”莫浄说完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莫芸红肿着一双眼愣在原地。 莫浄心中真正在乎的人并不多,往多了数五个手指头都不知有没有。 这种靠着妻子家的关系挤进权贵圈子,却仍还对不起人家宝贝女儿的杂碎,现在动了莫芸,真以为用钱就能打发了? 莫浄冷着一张脸离开了酒店。 先是去了一趟电脑城,处理好了手机里的录音,然后莫浄随意找了家餐厅吃饭。 吃了饭后走出餐厅,他边走边打电话。 和对方调侃,说些不及边际的话,然后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某些话题,最后用心记下有用的信息。 走累了,直接跳上路边的公交站旁的圆石墩,表情严肃地接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他那叉着腿蹲着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像个地痞流氓。 马路上车来车往,本该没谁会留意路边石墩上蹲着的人。 但偏偏有人看见了。 宁峸坐在后座,车窗玻璃映着杂乱的街景,市区人多车也多,车开的不快,只要有心,路边的人和物一眼就能看清。 “停车,”他原本冷清的眼神在看见某道身影时忽然迸出了异样的光彩。 正专心开车的司机没被他忽然出声吓到,而是缓慢安全地停好车。 他以为宁峸临时有事,然而宁峸却坐着没动,只是侧着头看着外面,看了好一会,甚至还将车窗降了下来,继续盯着看。 脸上的表情不止认真,还有难得一见的如狩猎般的眼神。 司机觉得奇怪,也跟着看向了外面。 车窗对着的是一个公交车站,有三五行人站在路边等公交车,后面的长椅上坐着几个人,最边上的石墩上还蹲着个青年在打电话,除此之外,也没啥其他可以看的。 倒是公交站广告牌上的男明星长的不错,脸小的自己的手掌都比他大。不过虽然长的是不错,可是又感觉没啥男子气概,比自家少爷差太多了。 你看,就连刚跳下石墩的青年都比那广告男明星好看,看那身高看那大长腿,还有那股子男人气概,连走路的动作都特扎人眼球。 这帅伙子长的可真精神,部队出来的司机对于有男子气概的人总是会高看几眼。 司机看着走过转角的背影正这样想着时,后座一直沉默的宁峸收回放在车门锁的手,然后吩咐了一句:“走吧。” 司机开着车,想着刚才宁峸叫车停下的原因。 难道是为了那广告里的小明星?这要不要告诉夫人知道啊? 夫人可是特地对自己说过的,说如果少爷在意哪个男的,一定要留意并告诉夫人。 只是为什么是男的?难道不应该是女的吗? 这事要不要说,司机心里真没谱,他是少爷的人,理应忠于少爷,可是夫人是少爷的母亲…… 这事太让人纠结了,要是凌少在就好了。 凌溪出国大半个月刚回来,三人小团体立马就聚在了一起。 当然,宁峸只是充数的,他工作一向排的满,一般都是提早离开。只有左景才最空闲,凌溪也忙,不过他总在左景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 凌溪身材高挑,鼻梁架一付银色腿无框眼镜,从小就是个乖宝宝的样子,谁知道他去律所上班后突然就出现了性格变异。 要说宁峸是光面,那凌溪就是暗面,让人轻易不敢得罪。 不过凌溪在发小面前从不端着,尤其是和左景在一起的时候,放松的就像个大男孩。 “哈哈,你小子这下惨了,谁叫你都不知道收敛一下,活该啊,”凌溪落井下石嘲笑左景。 “有你小子哭的那天,”左景恶狠狠地回应。 “你小子不会真对那莫帆上心了吧?这都快三个月了,你小子也该腻了吧?不对啊,你小子身边不还有其他人吗?你小子腿劈大了,当心裂开了,哈哈哈,”凌溪越笑越夸张。 “有什么上心不上心的,不就是一小玩意,看着好玩就逗逗,时间久了,虽然不新鲜了,但也不至于下不了嘴,当然没刚开始那样嫩,昨天那个可嫩了,哎呀呀想起来就……”左景越说越露骨。 “闭嘴吧!”凌溪厌恶地扔了一个枕头过去,转头看见宁峸,后者像在深思,表情严肃。 “老大,你怎么了?想啥这么认真?” 宁峸抬眸看了凌溪一下,然后将视线定在左景身上。 “老大你怎么这么看我?我没做什么啊,凌子快保护我!” 左景一看宁峸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向凌溪求救。 凌溪任由左景扑过来挤进沙发背与自己之间:“没什么事吧,老大?” “阿景,你这算是出柜了?”宁峸静静地看着左景。 “啊?算半出柜吧?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只要自己有能力和钱,喜欢男女都不算事,以后如果我遇到我的真爱,男的就出柜,女的就结婚,你也知道我是个双,”左景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男女不忌。 凌溪笑了一下,不语。 凌溪是同,纯1。 想当初左景之所以会成为双,还是因为凌溪。 那是在大学毕业的聚会时,在阴暗的酒吧角落里,被左景看见凌溪和一男生在接吻。 后来凌溪将那人的头脸用外套包着,左景讽笑对方保护欲过度,凌溪只是笑笑。 可惜当时没看到那人的长相,这几年也没见过凌溪身边有过谁,还有宁峸也是。 凌溪都还会和自己一起出入会所。 而宁峸,那可是真正的洁身自好,左景甚至觉得他以后会出家当和尚。 凌溪还常常取笑宁峸是高僧转世,否则身心健康的大小伙又怎么会清心寡欲成这样,估计连那玩意儿也不好使了。 左景也觉得宁峸再不提抢上阵,迟早得生锈。 左景躲在凌溪背后偷笑,还作死地开口问:“老大你也打算出柜啊?” 凌溪看了左景一眼,有时不得不佩服笨蛋总是有着精奇的敏锐,凌溪自己也是这样子想的,但他宁愿是自己想错了。 宁峸也沉默地看了左景一眼。 左景突然就闭了嘴,宁峸那一眼让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你不会吧?” “没有,”宁峸在凌溪和左景紧张的眼神下缓缓开口,凌左两人还没来的急松口气,宁峸再次说,“不过我之前看见一个人……” “难道是男人?!”宁峸话没说完,左景就好奇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落下时刚好压在了凌溪的身上。 “喂!”凌溪喊了一声,“你的手往哪撑的!” “啊没留意没压坏吧……不是老大,你什么意思?你出柜了?你能过得了家里那一关吗?”左景还压在凌溪的身上。 “笨蛋闪开,老大,那人是谁啊?谁能入了您老的法眼啊?那人得多利害啊?三头六臂有没有?”凌溪一手将左景从他腿上扯了起来。 “什么三头六臂?应该是妩媚性感,皮肤粘手,眼睛勾人……”左景嘻嘻笑着。 两人越扯越远,到了最后反而宁峸在一旁听着,他俩倒先吵上了。 “闭嘴!”最后凌溪赢了,他一个抱枕捂在左景脸上,然后看着宁峸,“老大,那你对那人什么心思?” 第4章 自导自演 宁峸沉默。 凌左俩人大气都不敢出,姿势怪异地坐着等他回答。 结果宁峸只是沉默良久,然后才说:“我先走了。” 凌左俩人面面相觑:后续呢?你之前说到一男的,然后呢? “是谁给老大看上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你这什么表情?”左景看见凌溪脸上的表情,惊讶道,“你小子暗恋老大?” “滚!”凌溪一个抬腿就将左景踹下了沙发。 左景夸张地大喊大叫,然后又坐了回来:“可你这表情不对啊。” 凌溪叹气:“老大以前从没单独提起一个人,无论男女,你难道没发现?” 左景茫然眨眼,老大平时确实不会提起谁,更不会单独地把谁提出来说起。 “所以老大是同?!”左景满脸写着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的表情。 凌溪再叹,这笨蛋总是捉不住重点,怪不得当初高考没能考理想的专业。 不过,如果宁峸是同,那对于他们这一派系来说,估计就只能和雷家他们打个平手了。 之前雷家大少出的那事,可不算小,难道现在真要将把柄就这样白白地送给对方? 宁峸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还是已经想到了?那对策是什么? “这人到底是谁啊?”左景靠着凌溪在小声嘟囔。 是啊,这人到底是谁? 凌溪和左景心中想着这人到底是谁的那个谁,正在准备搞件大事! 莫浄已经过了叛逆期,毕竟他已经二十七岁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做事就会懂得把握分寸或适当的婉转。 为人嚣张,做事狂妄,一向是莫浄的代名词! 所以,这一次,莫浄其实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念头,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莫老板一直想安排长子出国,先让莫浄暂时远离众人视线,等时间过的差不多了,然后回来接管集团。 莫老板言而有信,小儿子虽然大学刚毕业就进入了集团,但在董事会议上,已经很明确地讲过长子才是接班人。 可惜最后问题出在了接班人这一环上,莫浄一直在唱反调,他既不出国,也不努力,甚至不愿意进集团。 就这样拖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前些日子,莫老板强硬表态,如果不出国,那就直接去集团上班,莫浄当他爸在放屁。 只是现在,为了三姐,莫浄打算破斧沉舟,最后的计划就是出国避难。 可这国一出,或许再无归来之日。 在知道了谁是李家第一竞争对手之后,接下来就是将手里的信息传给对方知道。 必须只能让一个人知道,不能大肆宣扬,有用的信息要当作秘密,如果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也就不是秘密了,那就没有价值了。 更重要的是还要保护莫芸,不能让莫芸处于风口浪尖。 莫浄穿着件纯黑的polo衫配一条纯黑七分裤,脚上却穿着高帮牛皮靴,戴着顶黑色棒球帽,躲在树荫底下远远地正专注盯着教女学员挥杆的女教练。 童老板擦着汗走了过来,顺着莫浄的视线看,然后边喝水边笑骂:“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专心来打球的,鞋子都没穿对。” 莫浄笑了:“有我陪你来就偷笑吧,这么高大上的运动,你问问另外那几个,谁愿意来陪你装?” 童老板四十的人了,靠着自己拼搏开了一间大型的加盟超市,做的很成功生意很好。 他从曾经的打工仔摇身一变成了今天的老板,除了没事爱和莫浄几人喝酒聊天外,就是复制了商贵圈子平时的活动,不是高尔夫就是交响乐。 总之就是想靠着自己手上有几个钱,努力洗干净脚上的泥巴当回城里人。 莫浄从来不是喜欢这些慢节奏运动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其它原因,莫浄今天估计会和小良喝酒。 四周看了一眼,发现之前留意的人向旁边走去,莫浄一伸坐累了的腰,对童老板说:“童老板你继续练,练好了我带天总他们过来观摩您风姿卓越无人能及的球技。” 童老板笑着伸手指了指他,莫浄对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像是不经意地跟着那人进了洗手间,确定这面只有自己和对方之后,莫浄选了和对方隔一个位置的隔间,然后拿出手机公放了几秒手机铃声,随即像模像样地喂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给还在厕所隔间的那位李家对手自导自演地来了一场:我在讲电话而有人刚好在隔壁厕间听到有关对手的一个惊天大秘密的的好戏。 这出戏的分量很足,足够让某个瞒着女朋友和别的女人结婚一年的渣男从此再也翻不了身。 但这事还牵连着凌家。 凌溪收到信息时,正在陪着左景挑选礼物。 左景笑的好不得意,他刚认识的心肝宝贝过生日,他嘴贱地对宁峸说什么“你得跟我学学如何讨好男人”之类的话。 他当笑话讲,没想到宁峸竟然点头说一起。 左景顿时像生吞了只苍蝇恶心的不得了。 他们虽说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宁峸在他心目中,就一直是冷漠淡然没有感情的人。其实宁峸也一直是这样的人,现在突然转换了画风,左景表示接受无能。 宁峸懒的理会左景夸张的表情,看了眼袖扣,转身走到另一边。 左景问他:“袖扣很好啊,你平常不都在用?”还专挑最贵的买。 左景拖着凌溪跟着宁峸转。 宁峸摇头:“他可能不会用。”莫浄袖子都是挽着的,让他系扣子……估计会嫌麻烦。 左景刚走到宁峸身边想说些什么时,一直接听电话没出声的凌溪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左景回头问他。 凌溪挂了电话,看了会左景,才说:“让老大自己选着,我们先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好吧,你这表情可不对啊,老大我们先出去喝杯酒,”左景对宁峸挥了挥手。 宁峸点点头,看了眼凌溪:“少喝点。” 凌溪笑笑:“没问题。” 在酒吧安静的包间里,左景喝着酒,问凌溪:“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莫家那小子,你玩腻了没?”凌溪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 左景听了,抬头仔细打量凌溪脸上的表情,对方脸上看不出什么,却是难得的为了这些玩意般存在的人如此正经地来询问他。 “你……看上他了?”怎么心里这么不是滋味呢? 凌溪摇头:“他那大哥有了些动作,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他动这么一下,总得付出代价。” “你是说莫帆那个大哥?不是因为莫帆?”左景睁大眼睛。 “你以为莫帆人见人见?”凌溪一副你丫没病吧的表情。 “嘻嘻,随便你动,反正我也腻了。”反正不是看上莫帆就行。 左景开心地喝光了杯里的酒。 “喝慢点,没人和你抢,”凌溪将填肚的点心餐碟移到左景面前。 “他那大哥做了什么?”左景笑嘻嘻地咬了口点心,味道不错。 “我大伯的大女婿偷吃没抹嘴,当事人是莫帆三姐,让莫浄知道了。” 左景想了想:“女婿?你大伯的继女嫁的那男人?他老婆知道没?离了吗?”亲女儿在国外还没结婚,只有继女结了婚。 凌家现在的当家人是凌溪的父亲,凌溪的大伯自小身体就不好,婚后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却最终还是离了婚。 凌家大伯又大病了一场,后来和照顾他的高级特护结了婚,对方带有一儿一女,婚后两年生了个儿子,老来得子宠的不得了。 不过因为凌大伯身体差,自然就分薄了小儿子该得到的母爱,所以这小儿子是由姐姐带大的,和姐姐最亲,当初因为姐姐要嫁人还差点闹得人仰马翻。 凌溪说:“他们夫妻该如何那是他们的事,我只需要让莫浄付出代价就可以了。” 语气如此轻描淡写,却要就此决定莫浄以后的人生。 李家从祖辈就一直跟着凌家,上一辈也有联姻,到了这一代,也是如此。 莫浄早知道他动了李家会付出代价,他是觉得无所谓,想着他们最多偷偷弄死自己,但总得需要时间准备,毕竟是血腥事件,谁都不敢动作太大。 谁知道莫浄上午才给出了录音,晚上对方就有了动作,这行动太快了,莫浄只能认栽。 他订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现在连退票都没办法了。 莫浄被拷着双手,照样坐没坐样地瘫在冰冷的椅子上,可惜没扶手,坐着有点儿不稳。 凌家放弃了那个男人,也要让莫浄进监狱。 莫浄觉得那个男人大概在凌家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否则怎么就这么给放弃了。 其实事实是凌家在立威,凌家的威严,不管是谁,都不允许踩踏。 凌溪直接将酒店的录音交给了警方,然后莫浄就以勒索钱财的罪名被捕,只要莫浄罪名成立,那么他在牢里,小命就等于捏在了凌家人手里,到最后或许他的结局是因为良心不安而畏罪自杀,但期间所发生的某些事情,通常就连强悍的男人也会觉得害怕。 莫浄知道这点,莫老板也知道这点,所以他第一次在小儿子面前露出了悲伤,表示以后或许这个家的富贵会从此消失,希望家里人能原谅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自私。 并且说不想连累家里人,愿意和妻子离婚,以后也不需要儿女来为自己养老。 莫老板为了莫浄这个儿子,决定放弃一切。 莫帆从小就知道父亲偏心莫浄,只是没想到,竟偏心到要为了莫浄一人,散尽家财妻离子散也在所不惜! 散尽家财!妻离子散!多么伟大的父爱,多么可笑的母亲和她生养的儿女! 莫帆看着哭的不像人样的母亲,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有“这个家散了才是最好的”想法。 “妈妈,你是爸爸的合法妻子,你难道就不能说一个‘不’字?” “我错了错了是我错了……”莫夫人掩面趴在化妆台上,一连叠声说了好几个错字。 也不知道是在说当初她自己实在受不了外人的风言风语硬要离婚错了,还是在离婚之后又把结了婚的前夫搞到离婚错了。 或许最错的,是离了婚之后又复婚。 或许连她本人也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莫帆站在一旁握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这一切该怪谁,但他在这一刻非常非常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像莫浄他妈一样,是一个坚强且果断的人。 莫浄他妈在知道丈夫和前妻还有纠葛时,非常干脆利落地离了婚,哪怕当时的莫浄才刚一岁。 离婚后立即带着莫浄出国,在莫家老爷子和莫老板一年飞n次国外,等莫家把该给的能给的都给了,她这才愿意把莫浄交给莫老板抚养,但抚养权仍然在她手上。 哪怕离了婚,莫浄的妈妈仍然为莫浄从莫家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可他的妈妈身为莫老板的妻子,陪着丈夫从一穷二白到如今的功成名就,她想维护本该属于她自己的一切,也并没有错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