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妹子遇到美人鱼》 第1章 游荡的灵魂,璀璨的相遇 夕阳斜下,在一处无鸟语无花香的公园里,有一个池塘,暗绿色的池水下,飘着一群罗非鱼掺杂着些许金鱼,亭子上的四五年级的三五小孩手里慢慢地散着鱼食,他们的奶奶们则在家长里短,表情变化多端,脸上的皱纹都在约着打群架似的。几对中年男女在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公园小道一圈又一圈地散步,有个别的在慢速跑,速干黑色运动套装,贴合的发带腕带和护膝。因为是春末的缘故,微风习习,黄昏暖阳,未曾有多余的汗水味冲刺在空气中,在即将入夜的时刻,脚下的海拔高度处窜着一群群觅食的吸血伊蚊,在攀附着常春藤的弯弧的混凝土长廊里,安静地骚扰着一个年轻人脚踝以上露出的皮肤,嗡嗡作响却无弯腰时的巴掌回应,只有旁边第一小学和第一中学的广播音乐在回应着。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她带着黑色的鸭舌帽,约莫有五十厘米长度的黑色秀发,整齐且丝滑,撩在小而精致的耳后,带着一副复古的玫瑰金色边、圆框的近视眼镜,桃花眼,黑色休闲的短袖和灰黑色的牛仔阔腿裤,运动鞋里套着黑色中袜,翘着二郎腿坐在走廊里的靠角边上,一手捧着一盒饭,一手拿着筷子,不停得夹着放在石凳上的打包手撕鸡和佐料,有香菜、葱和花生米,香菜的味道在唇齿间荡漾,想起第一次吃香菜时的难以接受,一度将一并到嘴的肉给揶出来。就像当初吃榴莲般,也是这般历程。一开始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东西,最后却也能疯狂爱上。这口味跟人性一样。不知是因为太饿了还是长久养成的习惯,没嚼两下就下肚,赶时间似的,两只脚也再来回摩擦着胫骨与腓骨下端的皮肤,驱赶着蚊虫。来回散步的人和下学结群玩的中学生看到了有人公园里吃饭也不觉得奇怪,个别看了几眼也继续他们的路程了,虽然整个公园里只有她一个如此,她似乎也不在意周围是否会有异样的眼光,特别的自然,也确实没有特别异样的眼光,至少此时此刻此地此景。 买的一人份,18块钱的手撕鸡和两块半的鸭汤饭,吃得很干净,只剩下鸡架子和骨头。收拾后丢进公园只有两个分类的可回收垃圾桶里,这垃圾桶20米处就有一处,抬头就是一个,显得格外的多余。 手里拎着一个1.5L的透明带吸管的水杯,满满当当的白凉水,专门踩着鹅卵石走,走着走着,鞋舌老是歪,忍不住弯下腰去扣正它,猛的一下抬起头,有点晕晕的,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许是刚刚吃饱,大脑的血管的血都回流到肠胃血管里参与消化干活去了,此时很像是微醺的感觉,对着水瓶喝了一口,骤然无力,水桶带着手甩了下来,突然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月下独酌的黑白意境来,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是的,曾经也奋笔疾书、挑灯夜战,强身健体一样不落。 “点兵……点兵……”卡住了,于是乎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指纹解锁,打开百度搜索,一闪而过的斯图尔特的照片,新建一页搜索,呼出”马作的驴飞快,弓如霹雳玄晶,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越读越是慷慨激昂,忘了周遭,并非是晏殊独徘徊的小园香径,不再是那个背诗的校道。可这诗依然让人心为之滂湃。忽而又想起,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是啊,美人如花隔云端——不知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还好吗?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是啊,孤独依然是常态,纵然并不孤单。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是啊,谁不爱葡萄美酒夜光杯呢,可现实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是啊,也有得意欢畅的时刻的。’ …… 左右晃动脚步,出口背诗不加遮掩,大概这个时候的公园里散步跑步的路人都以为她疯了,以为她水杯里真的是50度的白酒吧,十米以内无人近身,可她依旧在晃动……蛇形走位,像极了,这步伐像极了酒精中毒的人。晃了两圈,在紫藤走廊下,择一石板凳躺下,把水杯放地上,一只手笔直横放,另一只遮着眼睛,眯了一会。清新的空气真让人沉醉。 “来了吗”,微信震动来了消息。 “嗯,马上就来”立马就来了精神,两脚用力蹬坐了起来,拎起水杯,走向公园门口,在一排排的电动车里,找到自己的小电驴,扬长而去…… 一张,两张,……六张,七张,齐刷刷摆七张双鱼牌蓝色乒乓球桌,四周用铁网圈着,里面还有一些活动器材,腹肌板、肩部活动器、太空漫步机、扭腰器等,这两天白天时有大雨倾盆,到了薄暮冥冥时分,涨水蛾成群结队地在路灯下面翩翩起舞,球场因为是露天的关系,球友们自费买了吊灯,挂在事先铺就得铁丝上面,夜里打球就不是问题了。还好今天的涨水蛾不多,只是极个别的绕灯飞来飞去。 “阿韵啊,你来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生,边跑向球滚动的方向,边微笑。跟她打招呼,两边脸颊微微泛红,炯炯有神的新月眼,剑眉却带着些许温柔,高高的颧骨,微微白皙的皮肤,虽说脸上有些许痘痘,但灯光下的一切变得有些许模糊,一切缺点也都淹没。有女版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是可以的。 “嗯嗯,今天怎么会过来?不在球馆那边打?”。边回应边把水杯和TIGA球袋放在一遍的石凳上,拉开拉链,把单短拍拿出来放在球袋上面,然后开始做准备运动,绕着球场的公园小道跑,跑了两圈,做做拉伸运动。这个公园里,还有一群人,穿着粉红小裙子,在跳广场舞,这是乡下不曾有的画面,而乡下有的是柚子树下,一躺椅,一狗一猫,一人一蒲扇,摇摇晃……人一生的不同境遇,鉴于不同的出生环境和成长经历,所经历的自然不同,不必杞人忧天,不必羡慕垂泪,不必去美化你未曾走过的那条路。人终究是不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不妨大胆一些,随心而动,体验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 丘韵一向不喜跑步,对此不甚有耐心,但好像并不准确,应该说对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东西没耐心。刚到,就有球友阿叔们邀请一起打双打。还有另一群人,在凉亭下面,自带设备,在KTV,唱着属于他们年代的歌,散发着属于他们年代的韵味。还有流动摊贩KTV,鉴于近期声响大扰民和持续时间过长、过晚,附近居民进行了维权,作了调整。可,周而复始,总有人自私到健忘,不断反复地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她和小伙一队,对面是一个阿叔和一个阿姨,你要知道,在乒乓在这项运动里,越老越能摧拉枯朽,你来我往,大叔还现场指导关于侧下侧上等旋球的稳定接发 “对咯,孺子可教,就这样反手爆冲”张阿叔边盯着我的眼睛边反手拉球示范给我,好似这技能能通过视线传播从他的脑海里,他的肌肉记忆里植入她的脑海里,生根在她的肌肉里,生怕她学不会,她是这周新过来打球的,所以他们很是欣喜和照顾。 好在对于运动的领悟能力的优秀与生俱来,纵使脚部曾有旧伤,准备运动充分了,就不甚影响。很快领悟精髓,接发球进步了一大截。微风习习,但两个小时的来回切磋使得整个短袖全都像是刚从泳池出来般,稍稍拧一拧浸入纤维的汗水又被排挤出来往下流。休息间隙,球友们分享起了他们自己煮的绿豆粥,但她拒绝了,因为曾经因为绿豆糕配浓椰汁引发的恶心至今未曾消除,拒绝一切绿豆。大口大口允吸着水,下巴的汗在一滴滴往地下渗入石缝之间的泥土里,亲吻着长起来的小杂草,那是爱的滋润。她的目光所及只是这灰暗的周遭,在这座城市里,几乎每个在街上奔走的人,眼里的世界只有三寸之地,脸上所迎的夹杂着无数尘埃的风,如同那老妇长满老茧的双手拂过般,一点点地吸食着嵌在里面的胶原蛋白,最终都铺满山丘和印上那不曾见过的山川河流。 从小受博爱思想熏陶的我们,却无法解救这被活着的枷锁扣住的芸芸众生,终是缘于局中人是也,跳不出去的。大部分人只能接受这荒唐的命运,只有小部分的人会或者能选择特立独行,但当你捉襟见肘时,你就无法特立独行,必须为生命的延续拼命驱动着心跳。单单为了活着,我们都把自己圈禁成了井底之蛙。 下过雨的缘故,地表所蒸发的热气,使得运动之下的汗水如雨后春笋般滋长,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打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打完当局,主动退出,让晚来的球友加入,拿起水桶,用嘴吸住吸管,大口大口吮吸这凉下来的白开水,俗称凉白开。时常在现场关注各位球友状态的副群主这时发话了,“你真像孩子,不过也确实是个孩子”,确实,很多球友,因为是夜里灯照的缘故,总觉得她还在读书,甚至问在哪里读高中,声音有着少女的稚嫩,行为动作也很是活泼,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但也是处于青春最好的年纪了。每每面对这个话题,都是否认后的一笑置之。喝完水后,讲球拍胶面贴上透明贴纸,外加一个固定纸板,放回球袋,跟球友们告完别之后,就摇摇晃晃地拎着回去了。 在公园小道上,走着走着,先把汗水蒸发掉一些,不至于骑车风大容易着凉。歇下来的大脑,想起了上个月在海边钓鱼所遇的她。 那天,夕阳斜下,漫天的金光,淡淡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光斑活跃的太阳与水面相应的光柱,好似那在燃烧的蜡烛,美得无边。 我放下手上6.3M的汉鼎鱼竿,上个星期路过街头那颗大槐树旁的渔具店买的,双手边甩宽大的袖口边往后腰部移动,直至放在第二骶骨处,漫不经心地走向更为陡峭的岩石,金色灿灿的夕阳,映着波澜起伏的海面,伴有光晕的太阳和映在水面上的光柱,像极了一根燃烧的蜡烛,美极了。不断滚动的波浪使劲地拍打着并不整齐的岸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声音相比如今车水马龙的街道,可太动听悦耳了。在一处被踩得光秃秃的礁石处,站着一个少女。和着夕阳的余温,迎着光的方向,看不清脸,那个约莫是少女的年轻身影,长长的褐黑小波卷长发,像个洋娃娃!一身极为贴身的黑色衣服,如果说换成肤色,那简直就是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已然精神崩溃,衣不蔽体了。周围除了海浪拍打已然光滑乌黑的岩石时那忽有忽无的声音,就是带有咸咸的味道,黏黏地呼过脸颊的海风带来的声音,似于凄凉里无人懂,似在悲鸣中无人识,毕竟,人类和风,不在同一个频率的界定里。况且,人和人之间同类亦不懂,何来要求自然懂人类,也许,它是懂人类的,只是人类太多的行为给它带来的伤害已然超出了它的承受范围,它一直在努力用人类唯一能看懂的方式在呐喊。就像那日本肆无忌惮地排核污水,济州岛成千上万吨的鱼尸冲上岸边,散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这还不够明显吗?亲爱的、无情的人类…… 她踮起脚尖,将我拉回现下,才发现她并没有穿鞋,鞋子搁在一旁整齐地摆着,身上手上全然没有一点现代人生活的气息,无绑在手上的手机,无装饰的包包,无遮阳的海边必备草帽……忽的,她像胆子大的人玩蹦极一样,毫不犹豫,毫不怯弱地跳了下去。虽然每次走在河边或者海边,我脑子里都会不自主得浮现有人不小心落水,请求呼救,然后我就可以反应迅速地,机智地用我所学的游泳技能跳下去救他,然后他会对我满是感激,然后我想成为雷锋一样的人的想法就能实现!但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可一下子愣住了,顿时瞳孔扩大,两边眉毛上扬,额头上以最快的速度新开凿了三条并行的运河,干枯且已然有了经过时间洗礼的痕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像被吸住的双脚,迈不开,死死地贴在岩石上,好像是在说它有多么地热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诶……”霎时间才回了神,水花不大,还好不是很高,约莫6米的距离,跟着跳了下去,这失重感,这水面的撞击感,当身体完全融入海水里,憋住呼吸,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看不清女孩去了哪?拼命睁开,想努力看清,但还是看不清,而且呛到了水,脚找不到支撑点,一下子呛到鼻子,这窒息感带来的身体颤抖,鸡皮疙瘩瞬间爬满整个小腿,麻麻的感觉,瞬间无力挣扎,但好在一直以来都有锻炼,不至于求生时刻完全没有挣扎的成本机会,可是太突然了,这濒死感麻了. 突然,一只柔软冰凉似果冻却极具力量感的手环住了我的锁骨前胸处,前胸贴着我的后背,一股水有力的波动突击这我的整个后背,一闪而过的酥麻的感觉,水的若软、刚烈在此刻隐晦而又外显。因为深知溺水被救时不可死死抓住救人之人,便摊着被环抱的梦中情手伴着波动的水之似洪荒之力带走,昏呼呼的,心脏被压着喘不过气,一股气憋在喉头处,就算曾经有想过如果遇上意外离开这让人觉得无趣的世界,该是多么好的安排,此刻却觉得这手臂给的温暖,有如流浪在寒冬腊月里,遇到了那个可以给我紧紧拥抱的凡人之躯的心软的神。可是,这该死的濒死感,这该死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硬邦邦的,只听到:“你好,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声音急促却温柔,模糊又很遥远,压着心脏的庞然大物似乎在被另一只手拼命地扯开,忽的胸口剧烈的疼痛随着神经涌上空白的脑袋,一口水从嘴里喷出,微微睁开的眼睛里,有一双曾经只在妈妈那里看到的急切关心的眼神的眼睛,布灵布灵地放大,也许是眼睛里还掺和着海水,咸咸的,涩涩的,却舍不得眨眼,因为那个脸蛋,那个美人之姿实在让人忘怀。她的美,既在于骨亦在于皮,白皙的皮肤,脸上的水铺满整个大巴掌大的脸,湿湿的头发,和着傍晚温和的金光,沉鱼落雁之美,就像你突然从一个狭窄的干瘪的走道走了出来,所见到的震撼的那被渲染了的风景般,让人流连忘返。可是,可我却起不来身,迷迷糊糊了一会。梦里,她头也不回径直地走向了海与地的连接,留下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我没事的哈”等到我醒来,她已经不在旁边了。 丘韵,小蚯蚓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欢迎大家来跟我唠嗑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游荡的灵魂,璀璨的相遇 第2章 淡香之雏菊,闪回之梦见 突然,一个胖嘟嘟的脸蛋,可爱的斜着头的小女生出现,像不倒翁般晃到我眼前,挡在面前。 “小龙虾,想啥呢?叫你七**十声了,我以为叫你3声至少就答应了,这么沉浸?分享一下?”甜甜的但带有些许沙哑的声音从弯成那月牙的嘴角吐出来,一头学生妹似的发型在晃来晃去,后面编了一个别具一格的一根长长的小辫子,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能理解这辫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小脸圆得像个吃饭的碗,体重却倾向于100斤往下,163的身高,机器的不协调但确是大大的可爱,总喜欢穿着牛仔短裤和配上蕾丝边的白色上衣,加上一双恨天高的时尚女皮鞋。不过,今天就很随性,一双拖鞋,一件白色宽松阔腿裤、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和一个别在头上的太阳花。 “我就算是妖孽,叫我三声,我也不敢答应啊?”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魔力,每每都能逗我有点无奈的笑,特别是当我披头散发的时候,站在那就像那蒙娜丽莎的微笑的标准模仿者 “说嘛,你的脑海里到底有谁在啊?让你思之如狂,沉醉不知归路?搞得我很想钻进去看看呢,要不,你拿电钻锥开你的脑壳子,让我进去瞅瞅?”,我已经习惯了她时常打破砂锅问到底,却又没耐心听你讲完的随意的性子。 “行行行,让我重操旧业是吧,那不得先把你大卸八块哈”。边说边用右手从脖子左边撕拉地划到右边,接着凌羽就边跑边回头,生怕我揪住她那带风的小辫子。 一路骑着小电驴,坐在她的身后,吹着从不远处海边吹来的带有沙子的风,加上脸上附着着的汗水,像极了敷了一层变质了的面膜,极其粘,像是有小人在上面挖坑,偶有一处痒痒的,习惯得去挠它,以至于脸上动不动就有印子,这里消掉,那里又现,以至于我以为是同一个印子在凭着超高的技术在变魔术呢!或许,时间就是魔术本身。能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如此循环……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到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它能成就一切也能摧毁一切,这也是时间的魅力与恐怖。 在不甚繁忙的车流里,穿梭着闭上眼都无法忽视的、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以及像放电影一样闪过眼球的漂浮在它光鲜的表皮上的疲惫来往人儿。一路上两旁的绿植裸露的枝干下,有着一排排的商铺,各种全国小吃品牌,天下美食皆现于此,似乎在这里就能把全国的美食都打卡了。但是,最为亮眼却刺人耳目的是,那五十米就有一家的药店,似乎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了?这个社会怎么了?是社会的错还是人的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还是人性的扭曲?就像常常有人说,敷着最贵的面膜熬着最贵的夜。那大概是,大部分的他们为了活着,做出最无奈的选择吧。那么剩下的呢?因为我并不是属于那部分,所以终究没有机会穿上他们的鞋走来走去,自然也就无法知晓他们的福与祸。 经过Z型的大通路之后,有个极其灯光绚丽的步行街,除了两旁的固定商铺,还有整整齐齐排在两旁的流动小吃摊位,和街口一排排的电动车,密密麻麻地填满每个路过的狗的双瞳,柠檬鸡爪、关东煮、水果捞、鸡蛋仔、烤生蚝……琳琅满目,人来人往多是成群结队的学生和一对对的年轻情侣们,也有小部分亲子团,几乎看不到形单影只的人, 在幽黄却明媚的路灯指引下,在Y型路口,左转,路边的限速带,震得灵魂在漂浮的我,心漏了一拍,然而,此时此地正值盛夏,转首喜见有凤凰木,头也被染红,这把巨伞,更似一幅图画,红在夹道缝之间,亮起我捞起我,如像那凤凰的火,就像《凤凰花》写的这样,此时此刻,“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的凤凰木,她的红盖过她的香,但是她一闪而过的淡淡的香,突然地,又让我想起了她,那个朦胧的她,和那天留在鼻尖周围的雏菊淡淡的清香,而这股清香一直似有似无地萦绕在我的鼻尖。抬头一看今天的夜色真美,而她,到底是谁…… 穿过曲幽的居民区,驻立着一群错落有致的有点小洋房样式的自建房,而旁边像豆腐一样板板正正的、连防盗网都整整齐齐的自建5层的小平楼,外墙的瓷砖浅灰色与凹凸不平的浅绿色艺术砖井然有序,排排稳稳贴着,门口有一对石狗看门的那家,才是凌羽租了3年的房间所在啦,没有电梯,上了三楼,灰黄的声控灯,照得微微黄的墙面略显疲乏,打开门,迈进第一步,已是晚上21点21分。 凌羽,这个可爱的人儿,是我的高中同学,比较爱干净,求的是整齐,可以说眼里融不进沙漠,但也是可以装一粒沙子的,每天早上起床,床铺、被子、公仔必会被拉起来一起军训,整齐列队,真是可怜可叹呐。不过,这点很是符合我的生活习惯,没有有味垃圾放过夜,没有七倒八歪的的化妆品堆,没有……所有的东西都在它应该在的位置在它应该在的时刻里。两房一客厅,奶杏的简约风格,她喜欢蕾丝风格以至于整个房间的床单,被子,床罩,甚至铺在地上的地毯都是蕾丝边。而每每她来到我的房间,就忍不住吐槽:冰冷的蓝色冰冷的灰,有条不紊的衣柜,叠放整齐的床铺,和干净排列整齐的书桌,就电脑的颜色和款式都是,哪哪都透露着清冷。洗完澡已经是十点钟了,顶着一个阿拉伯人的头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穿着一个带有棉垫的背心,露出的肱二头肌和三角肌实在是线条优美,就是短了些,纤细的腰和肌肉丝滑又结实的大腿,球友们都说“底盘稳打得好。”时常觉得吹风机的声音很躁动,加上每次洗完头后头皮都会微微发热,直接开电风扇中档或者到阳台,天台上吹吹风,不一会就干了,基本没有用过吹风机。我常常欣喜于自己这一点,因为现在逢人,人就问“你这头发是拉直的吧,又黑又直,但又很丝滑很像天然的”。“是的,没有染过没有拉过哦。”平淡的语气下或许还是有些许自豪的吧。但是从我中学开始,就深深喜欢上了短发,每次喜悦之时,一个人穿过为生活奔波的人群,跑到老街街角的一家充满复古味道的理发店里,三下二除一咔嚓,一身清爽,连耳朵都是清凉的。穿着黑色的李宁套装的速干运动装,因为实在舒服,所以就拿来当睡衣了,像是掉进了 摸着头发,想起了她,想起了她所触碰过躺在的肩膀上发尾,其实自从那天之后,每天晚上的入睡会非常地快,一去不复返的深夜听耳鸣的感觉在一点点地淡化,但是也伴随着一个又一个身临其境的梦像串珠似的故事在脑海里上演。陌生的环境陌生人,在说着有些许陌生的话,莫名地我却能够知道它的意思。在雨夜的时候更为沉浸,夜阑卧听风吹雨,琵琶遮面入梦来。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喜欢,如果可以,欢迎多多来给予我建议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淡香之雏菊,闪回之梦见 第3章 梦之搬迁,异象狂风之危险 梦的开始在一个江南水乡,名曰“调顺”,有着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豁然开朗和宁静悠远,更多时候,在夜里,水汽弥漫,小桥流水人家处,安静得只剩下虫鸣和刮过树梢的风声和那潺潺流水之声。睁开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涌现了儿时的记忆,像是放电影一样,出生在一个乡绅家里,瘦长的身躯下,他脊背挺直如剑,精神矍铄,举止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常着一袭墨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边,外罩白玉轻裘,腰间束着同色系带,温文尔雅极了。 阿爹长相清秀,炯炯有神的桃花之眼,耳朵看起来就非常有福气,饱满宽大到恰到好处,更让十里乡亲敬佩的是他的一手好字,适逢贴桃符,宗祠里写楹联等大事时,首先提笔的都是阿爹,在我十岁之前,来家里的人络绎不绝,但在那之后平日里来往的人却屈指可数,当时并不理解,后来看到母亲那段时间偷偷一人在抹眼泪,家里的仆人也砍了大半了,最后只剩下强叔和名曰“阿珍”的阿嫲,那一年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阿爹瘸了腿,拄了拐杖,后来我们就搬到了海边的一处小村庄名曰“泽泉”,那是舅舅的乡里。据说,原本这个村落的人寥寥无几,后来有一家渔户傍晚打鱼经过的时候,老渔民阿木看到天上出现了通体白色,头上有两脚,长者山羊的胡子,却有着狮子的身姿,有着神一样的光晕,于水面与一人面鱼身的鱼儿同步奔腾雀跃着,丝滑地穿梭着金黄的水面和透明无影的空气,他们似在嬉戏,似在交谈着这天文和地理,形成一座又一座的铺着白色大理石的多彩拱桥,渔户看得入神,差一点被刚刚要拉回来的渔网给扯下水去,被他大儿子喊得一声:“爹,我快扯不住了,用力拉网啊”,他不知道父亲收网的时候,收着收着就卸力,他瘦小的身躯下有着丝滑的肌肉线条,却也很难一人完成,他吃力着望向父亲,却见父亲双目发光,从没见过父亲如此神情,定定的看着远方,似乎那里有着吸人心魄的神物,顺着父亲的眼线望去,只有那恍惚的夕阳下萤火点点的波光粼粼,和一层有些许朦胧的纱雾,这时,父亲转过目光来,把渔网拉了上来,今天收获还不错,船上已经有了黑鲷鱼、海鲈鱼和黄鳍鲷,还有一两个大黄花鱼,还有其他小鱼,实在收获颇丰,开心得不得了,但是父亲似乎丢了神,不解地问:“爹,怎么啦?”阿木回过神来,远处的如梦如幻的画面依然消失殆尽,怅然若失,在回去的路上,恍恍惚惚,不甘心地一遍又一遍问了儿子是否和他一样看到了,得到的答案却都是否,连着半个月阿木都在同一时间去往那个还没有几户人家居住的海边,可依然见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不曾真正读过书,不懂那些所看到的是什么,皆以为是神灵却又叫不上名字,于是去请教村里的最有学问的,却几乎是文盲,不得已,为了寻找心中的答案,去了县里的代写书信的告老还乡却依然想为乡亲父老们做点事的老书生那里请教,带了后来捕捉到的,拿粗盐腌着的两条大黄鱼,说来也神奇,从那天起,似乎每天的很顺利,每天收获都颇丰。老书生一听说,有些许白内障的眼睛好像开了光,一下子亮堂起来,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兽白泽和鲛人吗?因为阿木不曾接触过与此相关的,使得老先生深信不疑。跟阿木详细说了他所知道的白泽和鲛人的传说,只是从未将二者联系起来,阿木则更加深信自己是遇见了神灵,于是当下就决定带着全家族的人去往那里定居,那必定是个风水宝地,神灵护佑的地方,老先生也一同前往居住,也想在有生之年目睹一下神兽的光芒。后来,“泽泉”这个村庄的名字在老先生的建议下油然而生。“泽”取自于“白泽”,“泉”泽取自于鲛人别称“泉先”。后来,向往的人越来越多,村子也越来越热闹,只是后来说见过的人寥寥无几,但依然流传着白泽与鲛人的故事,真真假假无从查证。但老先生到油尽灯枯、登极乐世界之前都未在清醒时分见过这日思夜想的画面,只得偶尔在周公梦蝶时分,了却一下心愿。但他依然坚信着这世界是充满着光怪陆离的神奇的国度。 搬到这里之后,阿爹愈加地少言寡语,母亲则话不投机十句少,时常吵架,但在这之前阿爹时常把我带在身边读书识字,叫小丫鬟把我的头发梳成男孩的模样,衣着也是按照男孩的规制定制,并不是家里没有兄长,也不是没有阿姊,后来阿爹去世前对着阿姐说的那番话,我才知道父亲老来得小女,脑瓜子又十分聪明,对于阿姊的培养,父亲一直心生愧疚,于是在我身上加倍的给予培养,也觉得以男孩的身份带着我方便一些,很多场合都能通畅。而这时的我十八岁了,阿爹在远在六里地外的集市上,给人代写书信和誊写成亲誓词,后来每每在日落黄昏,金粉泄下的时候,牵着那头瘦骨如他的驴,微微一瘸一拐地走在那段微微凸起的山头,常常驻足望向那微微暗淡的落日发呆。而我,则被阿爹要求,跟着兄长在家里继续读书,之前刚搬过来的时候,用的三辆马车,一个坐人,一个带衣物用品啥的,另一个就全都是父亲带过来的书,什么类型的都有,经、史、子、集之圣贤书,还有很多实用性比较强的手绘农作工具等杂书,其中最让我反反复复去翻看的最属《山海经》了,还有神异鬼怪故事传说类的不成系统的书,常常跟兄长父亲请教山海经,他们会给我解释,画面也时常手绘出来让我理解,跃然于纸上,神奇无比。向往那神与人界的昆仑之山 ,想见一见那九头神兽陆吾,看他九个头是怎么摆的。兄长平时除了凌晨跟着舅舅出海捕鱼,回来之后就是在读书,或在家,或到镇上的私塾,只是去书塾的次数比较少。而我,则偶尔跟着出海,偶尔跟着母亲做做家务,时常跟着父亲去镇上,剩下的时间一个人带着书去海边看,看累了就捡捡贝壳啥的,若你问我为何时常一人,因为我跟不了其他同龄人一起玩,或许早熟,或许后来她们都早早嫁了人,而我的父亲则认为,鉴于阿姊的境遇,我不能将就,我一定要嫁于一个我喜欢的人,如果没有,阿爹一定教会你谋生的办法和给你培养可以依靠的家人,只是他从来不挂在嘴上。在我14岁及笄礼之后的一个傍晚,这.天,兄长和表兄去镇上的书塾了,我像往常一样,拿着我学着父亲的山海经的手绘小书,坐在我习惯的那一块比较突出的专属海滩岩上,已经有印子磨出来了,我亦给它起了个名字“千年玄石”,因为据传墨石中蕴含了神秘的黑暗能量,可以沉寂数千年而毫不损坏,同时也能吸收世间的消极情绪。似乎有种魔力,一躺下就很舒展,像小时候母亲的手臂一样有安全感,但这天隐隐有点不太一样。 我一般习惯看一会书就歇一会眼睛,把书放在肚子上,也许是一直以来长辈们讲究的着凉源于邪气入侵于肚脐,所以躺下的时候习惯性那个东西盖着肚子。忽然一阵疾风翻开书页,吓得我赶紧压住翻开的书,然而风马上又停了。看着已然翻开的书页,潦草的手绘鲛人在眼睛里开始扭曲变形,瞬间变了个样子,身材线条开始移位,变得非常的丝滑,像极了精修图,从一个歪瓜裂枣的巫婆变成了多巴胺气息的青春靓丽的少年,亭亭玉立,而且她的清新就像我们眼睛里充满幸福的泪水时看向外物般地晶莹与清晰。她如同雕刻的菱形脸,额头窄,中面部饱满,颧骨突出,骨相立体,面部轮廓精致,下颌拐角清晰。眼睛大而灵动,杏眼下的眼角尖锐而精致,眼尾微微上扬,再加上平行双眼皮,冲我微微一笑,勾人,弥漫着淡雅和清澈的那种美好,高高的鼻梁,脸颊两边有着浅浅的小酒窝,还有那饱满的卧蚕,粉红的花瓣唇,上薄且微翘,幼态感十足,加上她那长长的别具一格的褐黑小波卷长发,如同真人现在我眼前,看得我都慌了神,修长的手臂和白皙光滑的皮肤,上身披着轻薄如羽,柔滑适体的多彩纱衣,下半身,是层层磷光的站立的鱼尾型,美得像一副画不出来的画,让人觉得此时此刻时间都静止了。突然一阵闪电与雷鸣,吓得一哆嗦,以为天要下雨,抬头一看,漫天红光,洒向水天相接,像彩带一般在天上飘动着,像流动的血池,远处传来母亲的呼喊“小韵,危险,回家了,快点”,顾不上其他,腿差点定在那里,急忙随手盖上小书就从沙滩跑向家的方向。路上的人们都在讨论着这异常的天气,提着耙网、篮子、罩子等快步疾跑往家里赶。天色越来越红,突然起了大风,海浪层层迭起,回到家,家里人都已经集聚在中堂,七嘴八舌地在讨论,现下该怎么办?兄长和表兄怕是在从私塾回来的路上,会有危险,平时也有小台风侵扰,但如今的天空太过诡异,不得不让人焦虑担心,但好像又无能为力。只能等风小,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找到地方躲躲风,等风停了再回来。全家人怀着忐忑的心,而我心里更是惴惴不安,重新打开小书,却消失了,恢复了原样,还是说她重来没变过,只是我的恍惚?但,宁可信其有,拿着小书,模仿平时母亲去庙里祈福的模样,祈祷着神灵能够护佑两个兄长一把。听着外面呼啸的声音度过两个时辰,已然是戌时了。小心翼翼的出门,提着照明灯笼,外面惨不忍睹,满地的折枝,折断的树枝东倒西歪,撕烂的小船板和网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倒地不起,已然管不上了,父亲和舅舅以及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跟着出门去找还未见到踪影的兄长阿止和表兄阿栗…… 梦里的故事是前世还是今生?梦里的她什么时候才开始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个家还要经历些什么才能有个好的生活?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梦之搬迁,异象狂风之危险 第4章 七娘丘之困,不真切的初遇 为了让兄长能够上私塾,带过来的马车悉数卖掉,部分的玉佩和首饰也去当掉,兄长去私塾的话都是跟表兄一起坐舅舅家老黄牛车去的,而父亲跟邻里买了头驴作为代步工具,这异象的天气下,被清洗过的土地但未曾收拾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随风而置。带着准备好的金创药、三七、棉花、火折子,将葫芦装满干净的水和带上平时用来砍柴的刀和其他的,以防他们已经陷入困境,能够及时救助。我们准备出发,隔壁邻居家的阿六哥也主动过来帮忙一起找,阿六、阿止和阿栗平时关系非常好,一起上山下海,只是阿六家没有读书的钱财和理念,他本该在他十六岁就跟家里定的娃娃亲结亲了,但他依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也许是受他那个已然出家的叔叔陈贤影响,追求自己所爱,不得亦不将就,叔叔有着与世俗反抗的勇气,在所爱阿欣被族人惩罚推入海之后,哀莫大于心死,出家活着,只为为阿欣祈祷,来世能够生活在自由之都,不受这凡间认识偏见的折磨,在拥抱爱中度过。 一行四人,沿着去往私塾的泥泞道路,牵着驴车,用斧头或者弯刀劈开路边倒塌压过来的树枝,微风袭过,黑夜里的每一寸空气里都是清凉和冰冷的。我拿着照明灯笼,他们三个拿着火把,“按照平时回程的时辰,想必他们还没到七娘丘,可能到玉村的树林,那树又脆又小,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舅舅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平时他虽然要出海,一身的肌肉线条,小麦色的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映得可靠,就连如今的健身冠军都大显失色,然而性情跟以前的母亲一样,都有着温柔的内心,要不是捕鱼是谋生的手段,他或许连小鱼儿都不想伤害,可此刻,在天灾面前,无能为力。父亲,瘸着腿,但还算走路稳当,则一言不发,坎坎坷坷摸了一个时辰,到了七娘丘,路上有很多小落石,拿着铲子铲开,我则挑自己可以搬得动的挪到一边,到了竹林平缓的路上,在我们一声声的呼唤中,终于有了一声回应,顺着声音过去,阿六在前面用脚拨开小枝丫,举着重新制弄的火把,往前一照,有个凸起的小土堆背坡处,伸出一只手和一个犹如被削了帽子的东方不败,凌乱不堪,弯着一个人,“阿栗,”一只手紧抓着右腿,小腿胫骨左侧的裤被划一长条口子,脸上也有很多细细的伤口,只是皙白的伤口一时看不真切,惨白的脸色,瑟瑟发抖的身体,颤抖地说道“姑父,爹,快去找兄长,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卷走了,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那样嗖的一下带走了,他,他,保护了我……”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哭腔,紧凑的眉间距,松开紧抓着右腿的手,两只手像编麻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比划着,但都指向着七娘丘的山谷方向。 好像父亲一早就有所预料,“好,孩子,我们先看一下你的伤口”,边说边用剪刀剪开小腿上的麻裤,一条惨白的伤口赫然显现出来,像庄稼田里用牛犁出来一条像两边翻开的似的,还好表兄用手压住了近心端,没怎么流血了,皙白的伤口看得我们眉头一紧,舅舅更甚。父亲用带来的唯一一瓶的金创药散了点上去,用干净的棉花敷在上面,平时父亲的书堆里面也有很多医术,平时一有空也会看看一些急救类的,太过专业类的就没有时间去专研,以前还好有钱可以请郎中师傅教,教一些常见的急救知识,但忙于政务,也到此为止了,现在就更别提了。舅舅则给他将棉袄穿上,阿六哥则握住他的手,给他鼓励,阿栗哥疼得将手臂抓出了一个手镯痕,我则在帮忙递东西和收拾一下驴车,“可以说说当时的情况,孩子”父亲见到阿栗之后明显舒了口气,边处理伤口边跟阿栗说,但我从父亲的面部表情里,不太懂兄长面临的或者正在遭遇的亦或者已经遭遇的会是乐观还是悲观的状态。兄长从小就接受父亲的安排,饱读诗书,谦让样样名列前茅,而且兄长亦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 “我们两人刚刚到玉村树林时,我们辩论着今日先生所提出的“如遇一老妪摔于途中,扶亦或是不扶”,当下法之不全,当如何行善与自保相持?一切都风平浪静,看到老驴有点不耐烦,以为是它累了,就下来休息,找了颗微微平整的石头坐下饮水,可是周遭确实是有点太过安静,连一片寿终正寝的枯叶落下的声音都能划过耳朵,有着雁过留声的放大感。突然天变红了,两个人像是浸泡在血水之中,前方七娘丘山谷的方向,突然来了两卷黑团,相互缠绕,眼看着朝我们这边过来,我一下子愣住了,脚像是黏在了地上,拔不动,阿止赶紧把我从石头上拉起,推我上了驴车,,用最后的力气让老驴转了方向,跑向了侧方,可他来不及上车就被怪风卷跑了,卷回去了七娘丘的山谷方向,等我回来的时候,狂风暴雨遮住了眼帘,驴也跑了,我也被摔了下来,划伤了腿,顶着风才爬到这个背坡,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阿止了……刚刚听到你们的声音,就惊醒过来了,还好你们来了,我们马上去找阿止吧” “嗯好,孩子,姑父知道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等一下你爹和小妹送你回去,我们继续找他哈,先回去让郎中处理一下,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家里需要你。”父亲示意阿六把他带上驴车, “我也要去找他,我可以的” “你现在最重要是回去处理伤口,有我们呢”突然觉得阿六此刻像是个大人了。 整好后把他抱上驴车,父亲安排舅舅和我带他回去,只是我感觉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吸引着我,下午的变幻的她,还有一个个闪过的画面,湿漉漉的山谷,藤蔓缠绕的斜坡,祭祀的人像,肃穆的神情,挪动的竹叶青,时不时停下来盯着我,久未有人踏足的山洞,篝火升起,柴火噼里啪啦,一只纤细的手,用竹筒在清澈见底的河里舀了水,摘了一枝丫的青枣,缓缓向另一个背影走去,月影清晰又明亮…… “爹,我也想去找,山谷里有没有藤蔓缠绕,祭祀的人像的地方?”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一行人都瞪大了眼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从刚刚开始就有奇奇怪怪的画面进入我的脑海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东西在指引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去往兄长在的地方” “祭祀?据我所知,并没有这样的地方,去过山谷的人,也没有说过有这么个地方”舅舅绞尽脑汁也没能想起有这样一个地方, “还有什么特征?”父亲似乎信了我所说的,直勾勾地期待这什么。 “一条挺宽的河,大概五六米的瀑布,就在瀑布旁边的山洞里,还有几颗青枣树……好像还有其他人……不是很真切,不过我现在好像知道怎么去” “通向海里的七娘河,好像有好多台阶式的瀑布”,舅舅土生土长,但因为性情缘故,不怎么跑到丛林里,也不爱八卦,到用时方觉少。 “那好像是前年我和蔡叔出来寻点野味,远远见过长臂猿的那一块,就有青枣树,当时还摘了好多回来呢,后来有好多人想要一睹长臂猿的风采,都没能找到,有些跑太近的有去无回,后面就再也没人去那一块了”阿六时常在两个兄长去私塾的时间里,跟着蔡叔跑东跑西。 “长臂猿领地意识非常强,也不可接近,怕是很危险,谷里的路也不好走,那老二你带阿栗回去,小妹带我们两个一起去。”父亲在很多事情上格外地尊重我的想法和不把我当成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反而都是让我大胆去接触很多事情,也让我的胆子变得很大,我一直以来都很庆幸这点。 “嗯好,一定要把阿止平安带回来”。舅舅带着阿栗按照原路返回去,我们三个整装往山谷走去。 下山谷的路,依然是杂草丛生,树枝随意躺平或者折断躺歪,给我们下去的难度又升了一大级,还时不时地断两根,啪,掉下来,还好带的干酪饼够多,体力才能跟得上,一路砍下来已然是深夜子时,远处乌漆嘛黑的一片,还有各种鸟兽的叫声,下到河边,沿着河的下游走去,只是所带的火把已经用的七七八八,快燃烧殆尽了,还剩下最后一个火把,趟过浅水,岩石,被蚂蟥蚊虫叮咬,但这已经不在我们的注意范围内了。走了整整一个时辰,父亲的脚,感觉已经离开他的身体,独立出去了,终于到了所说的地方,只是,要如何下去瀑布的地方,这五六米的瀑布,虽然带了绳子但是只有阿六会一点点下去的技巧,父亲已然是没有体力。 “爹,你在这等着我们上来,待会回程的时候需要一个人能够撑着大家一起回去,我和六兄一起下去带兄长上来。”此刻阿六也是表示非常同意。于是教我如何依靠绳子下去,还好月光越来越亮,能够稍微看得清。把火把给父亲,我们身上还有火折子,下去之后,清冽装着月亮的水潭,微波荡荡,有些溅到旁边的岩石,有点湿湿的,滑滑的,我和阿六举着火折子,沿着闪现的画面所显现的路线往右边的青枣树走去,杂草已然蹚出一条清晰的路来,像极了我们头上的发缝,一排喇叭一样的往下开的花映入眼帘,颜色鲜艳异常,风微微吹动,翩翩起舞,像在歌唱的喇叭音响,在播放着自然界百鸟争鸣的天籁之音,还是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声。隐隐约约有从远处传来长臂猿嚎叫的声音。走着走着,总觉得背后空荡荡的,回头看,却看不到阿六兄了。 鸡皮疙瘩瞬间长满全身, “阿六兄,阿六兄,你在哪?”火折子火越来越小,感觉呼吸有点吃力,豁然开朗地有个山洞传出来了微弱的火光,还有对话的声音。“会是兄长吗?”已然顾不上阿六,只见缓缓燃烧的火堆旁,一个半蹲着的女子背影,似乎在给石头上倚着的人喂水还是啥的,听到有人进来,转过头,蓬头垢面,散落的卷卷的和光一样的颜色,乌漆嘛黑的脸,但也盖不住她由内而外的犀利又柔和的气质,菱形脸,高鼻梁,脸部上宽下窄,颧骨突出得恰到好处,披着的散发也盖不住她的立体和独特,而琥珀色的狼眼在篝火下显得更加明显,看到我,一开始有一丝惊到,但一霎脸上的肌肉好像没什么变化,但神情和表情却变得异常舒缓。放下她手上的竹筒,两个眼睛布灵布灵地盯着我,也不做声,也不躲起来防范我,就蹲着看着我,似乎被定在了那里,从她歪过来的身姿后面看到了我似乎奄奄一息的兄长。 第5章 幸顾吾之兄,带她归吾家 我似乎在哪见过这张脸,不那么真切,就不知怎么地,点了个头,就急着朝着兄长躺着的方向走去,他似乎只剩下了躯壳,全身脏兮兮地,身上的外大褂,似乎被猛兽一样撕成了八爪鱼,裸露出来的手和脚,像被鞭笞过一样,不成人样,脸像是用来煮饭的锅底抹过一样,细微的伤口也跟阿栗所遭遇的一样,好在没有破相,只是脸上的肌肉,久久地不能从惊吓中恢复如初,特别是眼角和嘴角,似乎在跳动,那飘逸的长发也像失去灵魂的海带丝一样,各奔东西,杂乱无章。出手摸了他的颈动脉和用耳朵探了探鼻息,用手掌摸了额头,没有明显发热,掀开里衣,软塌塌的,只见后腰处有一个横着的淤青。 从未见过兄长如此神态,颤抖地手和忐忑的心,扭头向已经不知啥时候已经站起来的她,“你还好吗?”,她怔住了一下,仅仅一下,便微微点了一下头。“那请问,你可知发生了什么吗?”她那柔软的嘴唇还是贴在一起,依然不开口,然后开始比划,指着兄长,然后双手合十,露出了手上的泛黄的珍珠串,放到右脸颊,然后又点了一下头。我才意识到她不会说话和注意到她穿的是不合身的、看不出面料的单衣。 “你,不会说话?可听得懂?”她,摇了摇头,可爱极了,一时让我忘记我还有个需要照顾的兄长,接着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一时不知她会还是不会。我将带过来的消肿的药给他图涂上,和放在口袋里的红糖捣碎,放一丢丢进去兄长嘴里,阿兄还太虚弱,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抗他回去,哦,不,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她,只是,她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下的状况。这时,父亲和阿六突然一起进来了。 父亲看到兄长,心里的石头,似乎更加沉甸甸,“兄长还活着,后腰有点淤青,现下太累了睡着了”,听到我的话,长叹了口气,稍稍放松了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去检查兄长的情况了。 “我爹不是待在瀑布上面?怎么跟你在一起?” “他很担心我们待会找到兄长,但是瀑布拉绳子拉不上,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条斜坡小路,下来,正好听到我在喊你,就过来和我一起找你了,话说你刚刚怎么突然不见了,吓死我们了,我们是在一堆喇叭一样的往下开的花那里兜圈子,一直在那绕圈圈,不知怎么地,像迷宫一样,还起了雾和迷了眼”。阿六绘声绘色地描绘,跟我所遇情况有些许不同,一时也不知怎么回事。 “那你呢?你怎么突然不见了?”,阿六此时努力想要瞪大他的单眼皮下的双眼,奈何上眼睑肌已然疲劳,只能透过火光看得到他那一丝的黑眼球。 “我也不知道,就只看到一排喇叭花,沿着踩出来的路就到这里面了”,我在努力思考着有何不同,“雾?迷了眼?”,我刚要跟阿六探讨这其中的原因,父亲在用消肿祛痛的药膏给兄长涂好之后,则扯着沙哑的嗓子略有所思地说道:“今晚就先在这休息,养足了体力,等天亮再带阿止回去,外面还有长臂猿在活动,阿止情况还行,大家先就地眯一下。” 父亲的外衣已然被露珠打湿,转身走向我,眼神飘向一直默默待在洞角的她,小声问道:“这孩子什么情况?” 看着形单影只的她,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感,“我也不知什么情况,但是我来之前,她就在照顾兄长,但她不会说话,所以也没能知晓具体情况。” “照顾?那先带她回去,她还是个孩子,说不定也是被阿栗所说的怪东西卷进来的,到时候看看再说,毕竟这里情况太过危险。”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她走去,而她却害怕地跑到我的身后躲起来,父亲见状,放轻声音,“孩子,这里太过危险,天亮了,你就跟着我们,跟着我的女儿”,大约是怕冲到她,特地指着我说,“跟着她一起出去,到我们村庄歇歇,我们再带你回家,可好?” 慈父的神态,大约是很多父亲做不到的,这也是我一直活着的一大爱的来源和支撑。抓着我的胳膊的手稍稍松了些,扭过头,当我的眼神和她的眼神汇聚的时候,害怕之下,清澈,干净,比我所见过的所有人的眼睛都要清澈和明亮,好像,看到她的眼睛,此刻我眼里的任何一丝因血丝都会驱散开来。“可以吗?”,她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倚着洞中的石头,眯了一会,而她则依着我,我想,大概这里只有我是女生,她觉得安全,但是,刚刚她能够在无人的情况下,去外面取水,还能够不惊慌照顾兄长,实在是有些许矛盾,但是疲惫的身体和大脑已经不能允许我再细细思考。她身上的冰凉气息透过皮肤萦绕在我的身边,而我从小就跟其他人不一样,散发着一股微微的热气,而我母亲也一直都找不到原因,最终接受的是体质不同的说法。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过去很快,虽然有点冷,但是用干草铺盖还是比较温暖的。低洼树林里,在天亮之后,已然弥漫着意思微微清凉的水汽。“小妹,醒醒回家啦”,阿兄略有磁性的声音,带有些许沙哑和疲劳,轻轻摇晃这我的肩膀。睁开眼,活着的阿兄终于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眼前,想要张开双手去拥抱一下,可是手麻了,才意识到她缩在我的臂膀,依然熟睡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黑色带点不一样的棕色,皮肤吹弹可破,跟我时常吹海风晒海边的太阳的皮肤截然不同,但似乎也跟我差不多年纪,略小一两岁?但是不会说话这件事就很奇怪,或者说,她被吓到失声了而已?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排排她的肩膀,“醒醒啦,我们回家!”,啊?我怎么突然说出,回家?“额……”还未等我纠正,她便睁开朦胧的双眼,双手握起小拳拳,用食指胫骨侧揉了一下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心理一下子被萌化了,就像家里的猫咪一样……她的起身打断了我从未有过的胡思乱想。 阿六和父亲搀扶着兄长,走在前面,还好父亲和阿六能够记得来时的大致方向,我和她则并排走在后面,时而有残枝落叶,踢开,时而有像蟒蛇一样卧着的大枝干,则牵着她的手,让她先迈过去,而后不知怎么的,她就自然而然地跨上我的手肘,并排着走了,很神奇,肚子周围奇奇怪怪,好像肚子有点慌的感觉。这亲密的距离,或许是平日里跟其他小伙伴玩的少,所以才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想到这里,便不在意地带着她一路回家。一路上,安静得我都不知是什么气氛,但好像又很自然。出了山谷,一路歇歇走走,半路遇上了前来接的舅舅和母亲,见到兄长,母亲扑在了他的身上,“有没有怎样?”带着哭腔,梨花带雨,跟刚刚还在装坚强的她截然不同,紧绷的心防卸了下来,“儿子没事,娘别哭”,然后一起坐上了驴车,兄长还是很虚弱,母亲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只能暂时忍住,“平安回来就好!”母亲一路上盯着兄长,握着他的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旁边的小女孩,而她也依然是抓着我的手臂,安静地坐在我的旁边,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顺着光的方向,回到家,太阳已然爬到了湛蓝天空的半山腰。 昨晚大半夜请来的郎中,经过看诊,阿栗和兄长已然躺着休息,一大家子人忙前忙后,母亲寸步不离地煎药,父亲和舅舅则负责收拾风后的房屋以及其他的修复,舅妈则负责煮饭,我带着她进了我的房间,选了一套我平日里很少穿的海洋淡蓝色的裙子和还未穿过的里衣,带着她去洗漱房洗漱,“洗完澡,我们一起吃饭?”,神奇的事,我竟然边说边很自然地打着手势,她听懂了,然后一路跟着我来到洗漱房,在我送她进去,教完她如何使用,退出来之后,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袖,直盯盯地看着我,扯着衣袖。“别担心,我就在外面,嗯?”她的不安,大约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轻轻抓着她的手从我的衣袖上退去,拍了几下下,她才把门关上,我则坐在门口,拿着一根棍子,在地上比划着些什么。今日红色的天,极速的风,还有那神奇的指引我去找到兄长的画面,和不知来路的她……一切来得太快,脑瓜子嗡嗡的,加上昨日并未熟睡。双侧的太阳穴和眉弓处肿痛,平时母亲劳累时,也会叫我按摩这两处,今日自己给自己按摩上了,连鼻孔呼出的气都是热上加热,今日海风微醺……柔软的手,附上了我的脸颊,一下子就清醒了。“啊,洗完啦?”她点了一下头,手里还拿着换下来的衣物 。 欢迎大家评论,共同创造一个属于她们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幸顾吾之兄,带她归吾家 第6章 探身世之谜,原是误落尘网中 她那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感觉像家里的小猫,让人想要捏一捏,“嗯,洗好啦?” ,边站起来边接过她手上的衣物。“洗干净,是可以上演美人计的程度!”我小声嘟囔着。带着她来到我的房间,示意她坐下,“你可以在这先睡一下,我先去洗漱,待会一起吃饭。”但是她还是抓住我的衣袖,一下子,我也不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就稀里糊涂地抱了她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把床上的长长枕头塞到她怀里,把她拉到床上坐下,“我很快就回来哦,别怕。”似乎很有成效,拿着她换下来的衣物和我准备换的衣服出去了,带上了门。从门缝里看到她左顾右盼之后躺在了床上,我转身离开。 温热的水,略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贴在身上的天然黏膜被撕开脱落,表皮细胞重新得到了规律的呼吸,长舒一口气的轻松,庆幸兄长有惊无险,似乎我对于生命有了新的体会,珍惜当下?今朝有酒今朝醉? 推开房门,看到她坐在案前,那是父亲拜托木匠给我打造的书桌,哥哥和父亲每人都有一套,饶有兴趣地盯着案上的昨日临摹的颜体四个大字:“奇闻异录”,似乎很想上手。我突然想起,她说不定只是暂时不能发声,但还是会写字,通过写字获取到她的情况,说不定就能找到她家了?“你会写?”此刻的好奇心不亚于我对于山海经的奇闻异怪。 “小妹,带恩人过来吃饭了。”舅妈洪亮的嗓音,带有大海一样的大气,穿破了空气。 “小妹,带恩人上上座,你陪在她旁边。”父亲沉稳低沉的声音带有极其敬重的意味,引着全家人举起手中的茶杯,“姑娘,非常感谢您在犬子危难之际施以援手,难以为报。若是有什么是我们能为您做的。尽管吩咐,今日以茶代酒,感谢您救了我们的孩子。”全家人一饮而尽,她则有些许蒙蒙的,但也有样学样。 “冒昧问一下,您现下不能开口说话是当日所致?”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点一下头,只有我注意到了她右手,用力地去拽紧杯子。“您放心,我给您找镇上最好的大夫过来给您看看,留在我们这好好养,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直接跟小妹说,那我们就开动啦”,父亲今日说的话是以往用膳时加起来的总和,以往都是食少言寝不语地要求我们,自己也以身作则。或许是差点失去所珍视的人活着东西或者说失而复得,会多多少少改变一个人嘛?而她,依然轻轻点头,却有点放慢镜头的感觉,难不成她的内心同外表像不同?或许是个桀骜不驯的女郎? 除了舅妈和母亲去照顾受伤两兄弟,其他人都用过晚膳睡觉去了,下半夜,父亲和舅舅轮换照顾他俩。回到房间,点燃桌面两根烛火,把“奇闻异录”撤下来,换上新的宣纸,重新磨墨,“丘韵”,这是我的名字,然后把羊毫毛笔递给她,她仔细端详了一会,犹豫了一下,“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写。”还没等我说完,她自己挑了一个小号毛笔,沾了沾水,一气呵成地写下簪花小楷“吴洛晨”,温柔又坚定。实在是美,此刻,我大概知道,为何,她同我见过的其他女孩不一样来自于哪里了,大概,她之于我哪哪都有不同。 “吴洛晨……”,“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突然,脑袋瓜子里出现这句许久未曾品过的诗。跟她的外貌一样,非是落入尘世间的凡夫俗子,美实在是美,只是有着分离的忧伤,“你我也会分离吗?我的天,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接着在下面写下“阿韵”,指了指我。“嗯好,你以后叫我阿韵,我叫你小晨”。忽然对视的双眼,在闪烁烛光下,似乎有一瞬间,像是陷入了云蒸霞蔚般,迷人又危险。俩人略有不好意思,双双转过头,本来是想让她睡床我打地铺,毕竟不知她是否习惯一人入睡还是可以与我同眠,她拍了拍床板,于是在我们相识的第一天相并而眠,她一手拽着一个挂在脖子的乳白色有些许黄色的石头,一手牵着我。之于我,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翌日,在启明星即将被天幕遮盖的时候,父亲带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夫,首要给她的嗓子看了看,说是未见有何明显外在损伤,或许因为受到惊吓,喉部肌肉有些许紧张,还有些炎症,多休息和吃几服药也可痊愈,接着给兄长和表兄看诊,都需好好将养。临摹完每日的帖子,把昨日的衣物拿去洗,她的衣物,在洗完之后丝绸的面料跃然于眼,我也很久没有穿过这面料了,摸起来确实舒服。 因为作为织网主力军的母亲和舅妈需要在家照看两位兄长,父亲和舅舅则继续他们往日的生计奔波。我虽然平时少有插手补网,但也是不拖后腿,略会,我则和村里的婶婶们一同修补鱼网,为了让她不那么无聊,就给她一顶帽子,一本志怪手绘本,倚着大石头,被树荫抱住,坐在沙子上,看得很是认真,认真的在思考和想象,时不时望向她那边,总觉得阳光都变得柔和,也时不时觉得有人偷瞄我,奈何没有证据。婶婶们对这突如其来的小妹妹也是好奇心满满,不知所以得以为是待嫁媳妇。母亲说,虽然父亲已经跟村长说明了情况,但也不妨多心之人。于是早早叮嘱我说,大概意思是切记在婶婶们八卦时强调,她是我们家的救命大恩人,全家人当衔环结草报恩,如今正在养伤,不给恩人的清白造成影响。同为女人,母亲深知清白之于女人,在当下是如何重要。 差不多这个堂口的人都忙得团团转,男人们在修缮家里或者修补船只,女人们开始聚在一起整理渔网之类的散在物件了。其中阿珍婶婶嗓门最大,丰神绰约的身材,每个人见到她都会叫一声“河豚婶”,但以我之了解,她之为人乃是河豚之对,她家一个男孩,而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孩子,但还未有缘,时常家里有什么多余糖果之类的,会私底下塞给女孩子们。她的丈夫是村长,表面大气但私底下甚是自私。很多妇女都会愿意同她交往,或真的喜欢她这个人,亦或是别有用心,各种八卦就在她周围滋滋生长。 “哎,这女孩子长得真标志,可是你父亲说的大恩人?要是我女儿就好了。”珍婶的穿破耳模的声音,我怀疑小晨她都听到了。七嘴八舌开始了它的百鸟争鸣。 “我看着不像,这孩子跟你差不多年岁吧?” “前几天那可怕的漫天红光,这气象从未见过,怕是还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除了你家兄弟遇上了,隔壁村其他人也有受伤的,很多家禽跑的跑死的死,你家阿止两兄弟怎么样了?” …… “谢谢各位婶婶关心,他们都好,吃完大夫开的药好好休养就能恢复,远处的这位小姐是菩萨心肠的救命恩人,不幸救人时嗓子受了伤,等养好了,问好家在哪里就会护送她回家,期间我会一直跟她待在一块,将养好。对了,其他村子怎么样?”。说到这里,觉得已然是够了,便转移话题,也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看能不能整清楚那日袭击兄长所为何物? “听闻周围两个村子也是如此的情况,没差多少。但也有人家中尽毁,靠族中人接济才能过活。还有隔壁老李家的体弱的大孙子突然疯了,时而正常时而疯癫,见人就打。” 显然车马很慢,再远些的情况得等父亲和舅舅回来,说不定能有线索。 到了日暮西山时刻,当时跑掉的驴,自己找着路自个回来了。父亲跟着后面也回来了,两头驴互相闻了闻对方,蹬着后腿转圈圈,开心得像个孩子。 用完晚膳后,一家子人围成一圈,父亲严肃且认真。“今日我去镇上,镇上也乱糟糟的,一切源于前几日鹿城的赏裘诗会。” 今日起,更新会频繁一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探身世之谜,原是误落尘网中 第7章 鹿城之赏裘,心怀鬼胎之众人齐聚 第七章:鹿城之赏裘,心怀鬼胎之众人齐聚 小晨本来是已经准备入寝,但想起今日坐在石头边,所感受到的一股危险的气息,总觉得被人盯着,久不见我回房,便不大放心,想出来寻我。刚到主厅门口,便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虽然放心地回了房间,但也把她的思绪拉回了夏日的鹿城。 鹿城,是全州的最为热闹的州城,西市的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街上农民自家种的蔬菜叫卖不停,香喷喷的牡蛎煎、烧饼、四果汤,各色各样的胭脂,样式新颖的布料……混杂着打铁声伴着四溅的火花飞舞,茶楼小二的吆喝声,泥人木偶各显神通地无声的卖弄……还有藏在人群里的无声的呐喊和深处水深火热的呻吟…… 而她坐在马车上,不曾掀开车帘子,许久未曾在他人的陪同下明目张胆地出府,与母亲面对面坐着,撩开一下帘子,偷偷瞅几眼人来人往的流动,闻一闻一般人家的生活味。今日是同母亲到天厚寺祈福的日子。她父亲是转运使大人吴闵,母亲则是百年世家曹氏后代旁系的嫡女,兄长现于市舶司当差,育有一子,名为曹正,作为一个世家子弟,每日勤于学业,上孝敬长辈,下礼贤下士,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唯有一个特别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名贵奇特的裘皮,名下有一宅子专门用来收藏。而母亲曹氏常往寺庙祈福,吃斋念佛,时常施粥,则觉得此举杀生煞气太重,不甚喜欢,但也无奈,只能在祈福的时候,也为之减轻孽障。从城外回到家已是夕阳西下时,她用簪花小楷抄写完今日的佛经便入睡了,从小到大,她的脖子上都带着一颗小小的青鱼石,据曹氏说,那是从寺庙给她求来的,世间少有。她也养成了摸着青鱼石入睡的习惯。 曹正恰好那日从北方收藏到了一张极品紫貂皮,甚是欣喜,便举办了“赏裘诗会”。以裘皮为题,邀众人赴会。这日天朗气清,蓝天下漂浮着朵朵棉花,白泽县衙外名曰“下虎山”的森林里,树叶郁郁青青,空气更是吸之清醒,一条条人踏出来的路,像网格一样格外清晰,飞禽走兽不见踪影,大概是太过热闹,吓跑了躲起来了,亦或者是去哪里参加它们禽兽的大型酒席去了。 城里,环西园,临水而建,潺潺流水,溪流同人造湖相互映衬,清澈见底,院内松梅亭亭玉立,立于园林中央,唯独缺了花朵,还有那修剪成形的榕树排排站立,鹅卵石铺就的幽径,松桧荫郁,秀若天成。走了一会,踩过一段吸水的砂石之后,便是今日的主场——“沧海轩”。 美酒佳酿,鲜果佳肴,醉翁之意不在此,与会的人陆陆续续到了,本州喜爱裘皮的名门望族们纷至沓来,有,有知州兼安抚使大人宋休的嫡女宋?姝和她的弟弟,她是宋休的白月光青梅竹马所出,后来因剿灭山匪被山匪报复所去世,现如今步步高升,贵为安抚使,继室乃是郡主听闻其事迹,产生爱慕之心,便求皇帝赐婚,爱屋及乌,同宋休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宋姝长相大气,为人细腻温柔。虽说父亲宋休与吴家乃是相互掣肘,维持表面的和睦,但权利的制约、利益的纠葛总是让人感受到春日里的暖风有些许冬日刺骨的遗留。宋姝与吴洛晨之间却成了闺中密友,只因其母与曹氏有一共同去处——天厚寺,那是她们的初见的地方。 少时第一次见到一群头上无发之人,她便在菩提树下的地上拿起木制的发钗囫囵地画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虽不说栩栩如生,但也看得出有几分出家人的寡淡韵味。“嘿,你原是个不错的画手呀”身后传来一个甜美,带有调侃的声音,她一边转头,一边赶紧掩饰掉,一看是个长着国泰民安的脸,脸上肉嘟嘟的,好不轻弹可破,瓜子脸,年龄相仿,这不是刚刚母亲相约之人的女儿—姝儿?。 “嘘……你可否帮我保守秘密?” 偷感太重,能量守恒之则下,显得声音就轻得跟蚊子嗡嗡一般小了,有过之而不及。 “嗯……也不是不可以,那你答应帮我个忙”,宋姝颇有调侃的语气,调皮的形态几乎很少在家人面前展示,平时家里人虽然很宠,但也是嫡女的要求一项不落,便使得后来的她是极其听话懂事的嫡女模范,琴棋书画不曾落下,礼仪规矩更是让长辈们称赞。特别是长大之后的一副《丛草蝴蝶图》一时惊艳了画坛,更值得一谈的是她的善心,遍布每个角落,哪里水灾啦,蝗灾啦,旱灾啦……小小年纪就颇有一般见识,是家里人不曾刻意指导的。以至于后来百姓都说,大概她是女娲的使者,得女如此,此乃大幸之运。 “你说”,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被抓到,难免有些羞愧难当,但也庆幸来者并没有直接揭露她的想法。 “嗯,但我还没想好,下次见面想好再跟你说”,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却是像极了姐姐在逗妹妹开心,属于把她卖了还帮数钱的那种,说话的同时指了指手上的发钗,小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想把木钗当“人质”。后来一来二往,成了极其亲密的好友,她偶尔跟着姝儿出门施善,同鲁班师傅学得一两手,做了很多精致的机关小玩意送给姝儿,给她解解乏。 后来,我送给她一个略显粗制滥造的簪花小楷“木笔盒”,那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亲手刻的,她知道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属实不易,显得格外珍惜。 姝儿也知晓了她喜好游水,时常乘着家里无人盯梢的时候跑出去清清河边游水,像是长在水里似的,姝儿也会找借口把她从家里讨出来,带她偷偷去,而姝儿就在岸上看书,静静地陪伴着她。但是最近的一次,却出了点事,但姝儿始终带着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木钗。今天的赏裘大会亦然。是为了母亲即将到来的五十大寿过来选取一件极好的貂皮定做衣裳作为寿礼,因为不就之后她亦要婚嫁了,虽说是对方入赘,但府里大小之事可能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处理,以后可能相见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便邀请她一同前来叙叙旧。 今日所邀,曹氏认为煞气太重,但此乃人情交往,看看也无妨,但一定要确保她带好青鱼石,和老妪给她的护身用的桃木百解珍珠手串。曹正的书塾好友们,也有许多想要巴结曹家的官绅,连都城的士大夫和贵女都慕名远程前来,其中就有一个自称“慕容雅”的都城贵人和他的随从“阿泉”。还有白泽县衙追查后山杀人案的县丞,名为李立危,目光如炬,似乎能洞穿人心,其父欲其“立于危墙之上不立于危墙之下”,一个月前,后山陳尸三具,死状可怖,一具像是恐惧而殁,另两个则是窒息而亡,此这三人乃是鹿城数一数二的猎户,一个父亲和两个儿子,留下了一个瘫痪的老母亲和疾病缠身的媳妇,若非如此,靠着给富贵人家供野味和皮毛的手艺,日子过得已然是不错,而这三父子则是孝顺父母敬重妻子的责任极强之人。如今,可怜呐……而今老虎成灾,正是虎皮收集的好时候,便信心满满出发擒虎,即便经历过很多比这明面上更多的危险,但还是折在了这上面,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经过打听,方知是想为环西园集上等虎皮,价格极其可观。据街坊邻居狗子所述,在起夜时正好看到有一个身着炫黑袍的神秘人一同进山,月光下隐约瞅见黑袍人左手托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着不大真切,这是唯一的线索了,但是现场并没有见到黑袍人尸体或者其相关的东西,除了原封不动的用来对付老虎的陷阱“虎穽jing”,也就只有距离尸体十米远的一座的门已微开处利风呼啸的古怪的老坟,下去看也就一副已化为白骨的男性尸首和躺在旁边的一具动物白骨的棺椁,旁边竟还有散落的人骨,虎骨猿骨……加上八卦阵的排布,邪门得很。但于民,则说是因捕猎不慎掉入裂谷身亡。今日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线索。 表哥亦有相邀,她便去了。但还有个主要的原因,所熟之人不曾知晓。半个月前,她同往年一样,从她十三岁开始,一年一次,同母亲前往只有几家人家居住的小岛上面去看望一个老妪,据曹氏讲,那是小晨的救命恩人,具体怎么一回事,曹氏也不详细说来,只是要求每年这个时候去看望她,必须记得恩情。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有隐隐的猜测,因为自己从小嗜水,时不时身上显出一两片鳞片,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她十岁那年生辰的时候,全身发烫,意识模糊。母亲对外说是普通的风热感冒,后来怎么做治好的并不知晓,后来再出现却也没了任何不适,也就没有告诉母亲,但因为每次都是游水之时或者之后出现的,便开始怀疑起来,翻阅书籍,虽说并无直接指明之说,但大概也有些眉目,同水离不开关系了。而那个救命老妪所在的小岛,太过与众不同,她眼里的岛和母亲却大相径庭,从十三岁第一次登岛便有些显影了,就知道了真相,也逐渐接受了属于她的真正世界。今日过来乃是为了半个月前老妪所说的那个人,那个可能来赏裘大会的人。 注:转运使负责一路的财政税收等事务,并监察地方官员;安抚使则主要负责军事及民政,维持地方治安等。 第8章 欲睹极品之紫貂皮,然现恐怖裘皮面具 第八章:欲睹极品之紫貂皮,然现恐怖裘皮面具 自从进入这个宅子,总觉得湿漉漉的有些不太正常,大概是池水过于丰沛,但对于皮裘来说不应该保持相对干燥?绿化过于美丽的缘故,这个宅子如同“神仙洞府”一般,??青绿色的瓦片、红色的屋檐,大门上铆着金钉,雕栏也是用玉石砌成,一个个的房间长度同平常的不同,是平常的不止十倍之长,据说是用来存储皮裘之用。据说所有的皮裘大部分是来源于猎户,少部分是曹正自己豢养的捕手和工匠师操刀,而这些人确是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少陷于人前。 来人不止有百十号人,不乏许多鬼祟行事之人,但一请帖唯有主人一人可进入轩内,随从全部拒之轩外。在小厮的指引下众人纷纷落座,一圈黄黑相间色的虎皮坐垫,又一圈白灰相隔的狐皮坐垫,里圈的紫檀香木的桌子,外圈用的乌木、花梨木,极其奢侈,还有桌上那妃子笑,肉质Q弹甜度饱满的桂圆,还有那波斯进贡的葡萄美酒,围坐中间是为不曾见过的高山流水之雅。 在乐声响起之时,全场外围下起了透光的帷幕,一排排围着他们从天而降的裘皮,有如,貂皮毛针短而齐整,富有光泽,绒毛甚是浓密柔软,黑色,棕,一张张,完整流畅。 足足有十四张,在座的鲜少见过如此之美之多,听取蛙声一片后无不忘了闭嘴,任由下巴依了重力,好似等着投喂。 此时曹正字正腔圆地开场,“各位达官贵人们能莅临今日曹某的赏裘大会,是我曹某人的荣幸,希望今日大家都可赏得尽兴,所得所愿。”便踱步到帷幕后面去了,旁边跟着个左手手持?貔貅?,脸戴面具之人,听另一手下称之为“圆素大师” 管家曹牧则接下木棒,“今日各位贵客身份尊贵,唯有赏尽佳裘方可尽兴,今日若有瞧得上的,可举起手上之虎骨牌拍下,价高者得。”她第一次来,原是挂羊头卖狗肉,此举才是目的。因曹氏不喜,所以她也不曾知晓今日之实情。不管坐上如何喧闹,她只顾着东张西望,只为能找到那个身上佩戴同她一样的青鱼石之人。很快,一拍即尽。 五张白色狐裘又挂在可以推着走的屏风,略过一圈,确是配得上“柔如狐腋白似云”之美,就连皇室都少有此等绝品。其中一件更是与众不同,似有飘动的灵气,让人沉醉不知归路。其中三张被都城贵族拍走,其中唯一一张狐腋白裘则归于慕容雅,所敲定银两乃是天价,但狐腋白裘一直以来唯有皇帝才有权享用,莫不是图谋不轨?还有一张她没有精力理会这些,却注意到了慕容雅旁边的随从“阿泉”虽说隔着面纱,但有一种水雾感,似曾相识,略显神秘。 拍卖告一段落,此时遮阳的帷幕一卷隔着一卷,卷了一半起来,进来了以兽尾缨为主饰,狐狸尾巴、貂尾、猞猁尾……伴着柔软飘逸的披风,还有秀色可餐的健壮男子,舞起来,别具一番美感,柔和与阳刚并济。今日不乏一些贵族闺中女子,虽说略显羞涩,但也乐见其美。而男子则见怪不怪,似乎已习以为常,却也喝彩不停。这时,所有舞者都不约而同地右手伸出悬在半空中,音乐也戛然而止。但接着一个声音空灵的笛声回荡在沧海轩内,一群兔耳朵少女们就牵起了男子们停在半空的手,飘带舞动,你来我往,时而旋转飞燕,时而轻移莲步同那慷锵有力,简直是舞姿盛宴。在座的无不惊叹,那一片片飞扬的花朵,五颜六色,美极了。表演完毕,意犹未尽。 “这场名为“佳人成双,紫薇来贺”的舞蹈各位看得是否尽兴?而今日的重头戏现在登场了。” 随着曹牧慷锵有力的声音末,一整片的紫貂皮从云台匣子自行飘出,黑褐色,漂亮极了,整个亭台周边开始黑褐色云雾般弥漫,曹正一时也被迷住了,但想了想不大对,他并没有安排黑褐色云雾,以为是曹牧私下安排的,心里还浅浅地夸了一下。众人似乎已然沉浸期间,其他裘皮显得有些平常了,也许是同类相吸,所有的裘皮也跟着翩翩起舞,只是有些不受控制,犹如龙卷之势,全然从架子上轻飘飘地脱下来,像是一场没有□□展示的脱衣舞,仅仅是让人们去欣赏脱衣舞姿之美,最纯粹的美,伴着弥漫着的黑褐色雾气,似乎这些皮裘都有了高贵的灵魂,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屁股下的坐垫撕裂开来,横冲直撞,撕心裂肺地撕吼,嚎叫,最后所有皮裘都似狗皮膏药般开始往人的脸上吸,直至没了呼吸。 一片惨状,抱头鼠窜,一片狼藉,却逃不出沧海轩,帷幕所固起的空间就成了坟墓。唯有几人能稍与之对抗几下。但来得太快,防不胜防。李立危注意到曹正旁边的圆素大师,左手持物……神秘……,在众裘皮乱飞起舞时,就盯着他,然而,圆素一开始就察觉不对劲,便偷偷往后溜了,他立马就跟上,并未察觉到待会的情况会多么惨烈,跟着他来到了后院,出了环西园,追到了城外“下虎山”,奈何被其察觉,跟丢了。 便赶紧折返回去,在半路上发现两个鬼祟的身影一飞而过,但顾不上去追踪,回到沧海轩,红了半边天,卷风四起,伴着从沧海轩传来的声声惨叫,树木摇曳不定,吱呀吱呀的风撕裂声,树干撕裂声……还有空气里,满满当当的砂砾,湿湿的水汽,莫不是诸神黄昏,台风是习以为常,可这红日红天,天之异象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却进不去已经放下来的帷幕,在杂色烟雾散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个人都贴着一张张诡异的皮裘面具,成了无脸人,贴在帷幕上挣扎、窒息、倒下。而帷幕外一群家卫吓傻了,跑的跑,剩下几个衷心的,一直在努力刨开帷幕但都于事无补。也来了一群府卫,其中就属曹家、吴家和宋家最快。这时帷幕瘫软了,一群人冲进去,惨不忍睹,无从下脚,葡萄酒倒落一地,像极了血,吐的吐,瘫的瘫,晕的晕,但毕竟是府兵还有些是靠得住的。李立危脸部苹果肌处的肌肉抽个不停。众人努力扒开脸上的裘皮,顾不上害怕,只见面目扭曲,可怖,红着的双眼,似乎要将看到人带到地狱一般,精气全无,跟“下虎山”太像了,只是下虎山的尸首旁并没有发现裘皮。一个个摊开之后,又多了一群脸色惨白的人。 李立危翻过来一女子手上抓着一串珍珠,额头上印上了珠印,但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只是怎么都叫不醒。此刻,宋休带着鹿城的鹿厢兵赶到,见到了宋姝此等惨状,定了定神,大吼到“阿四,快抬小姐去见大夫”,剩下的人都在疯狂地找还有没有气息之人,但不幸的是,无一幸免。李立危发现,除了圆素大师,还有同行的有两个人并没有在其中,一个是吴转运使家的嫡女和都城来的慕容雅旁边的随从,他天生的好记性,对于人脸记得一清二楚。并禀告给宋安抚使。宋休当即吩咐左膀右臂阿五前去搜寻,自己便留下询问在场的人当时的情况。有个快吓傻了的在呐呐自语,宋安抚使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生死未卜,但他还是鹿城的知州、安抚使,父母官 。 “拿点水过来”,边喝水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试着让他平静下来,“吓吓吓……人……鬼……飘起来……死……”,这一下也问不出什么。问了其他人也只是捋了个大概,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些裘皮,但是听完李立危的禀告后,觉得这个年轻的县丞是办案的好手,和下虎山的凶杀案也有联系,便安排李立危一同参与办案。一同过来的吴家管事和府兵找不到小晨,则急得团团转,又结合现场惨状,怕不是被掳走,凶多吉少,留部分府兵跟着去搜寻,刘管家赶紧回家禀告今日预备回都城述职的吴转运使。而曹氏府兵头头预备抬着冷冰冰的尸首回府和本守护在外围的如今却上不得台面护卫们回去同家主交代。但死状惨烈,指不定有什么存在的威胁和还要查清楚,所以只能抬回知州府待查。当天的鹿城哭声连连,整个叫得上名的去了赏裘大会的,天塌了。若不是曹正也没了,曹府怕是被铲平了。 而不见的两个人,都城贵人慕容雅旁边随从阿泉和吴洛晨,一开始躁动的裘皮不敢接近两人。当时随着各色裘皮所产生相应颜色的怨气,灰黄相间的怨气、洁白的怨气、黑色的、棕色的……全都汇集到紫貂皮上时,忽然地紫貂皮变成了活灵活现的悬空紫貂,两个爪子甩出一道道白色怨气,而黑褐色烟雾也开始变幻随机颜色,朝着小晨和阿泉过来,阿泉一开始还可以护着慕容雅,从衣服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青鱼石,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从青鱼石上引出水之波力把她们两个团团护住,慢慢向帷幕边挪去,而当时的小晨惊愕住了,看到青鱼石又呆了一下,但宋姝的尖叫,让她清醒了过来。朝着宋姝的方向跑去,同时甩开桃木百解珍珠手串变成了足足有5米之长,甩过去圈住发呆的姝儿,拉到身边,才免于恐怖裘皮的袭击。但是没有办法再护着其他人。而此刻紫貂开始袭击阿泉和小晨两个,更加无暇顾及其他人。小晨把桃木百解珍珠串拉回手串模样,把它交到她的手上,“拿好了,保护好自己”,话毕,同阿泉一起对付起了紫貂,奈何紫貂太过强大,慕容雅则被弹了出去,被白貂覆面,顽强抵抗。 “嘿,小鬼,给点力啊。” 显然相比之下,小晨还控制不大好水之波力,略微逊色,阿泉对于这个和她有一样青鱼石的女子不免产生了好奇和一丝丝的欣喜。 你竟然也有青鱼石?我是吴家吴洛晨,你怎么称呼??”小晨很开心,因为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双胞胎姐姐了。必须得抓住机会套出更多的信息,万一又走丢了还能找回来。 “哦?原来是吴家小鬼,你竟也有青鱼石?我叫阿泉,不如交个朋友?”,一边用青鱼石里的水之波力抵抗,一边还有心思调侃小晨。 “那需得赢了再说,得想个办法。”现在没有外援,只能靠她们两个。紫貂移动速度非常之快,而且怨气越来越强,攻击使得两人四面楚歌,非常地吃力。 “紫貂?好似怕热,热……火……火折子”,便晃动袖口,弹出火折子,吹开,果然怨气散开一些。见状阿泉掏出一个火珠子,炸开,周围顿时清晰了许多。 “小鬼,那还当自己是人呢,还用火折子这玩意。”阿泉觉得非常之可爱。 虽然有火袭击,但紫貂完全占据上风,但好像不怎么想要纠缠,于是开始逃窜。周围的杂色烟雾开始淡化,帷幕开始撕裂,但是所有的人……已然迟了,去探了探宋姝的鼻息,还好,还活着,但好在帷幕已然撕开,马上会获救的。 此时身份不可泄露,雾气弥漫也没人知晓。但此凶恶之徒也不可放过,于是追了上去。 “小鬼,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也敢追?”此次是同尚衣库的典御慕容雅大人来鹿城挑选裘皮作为贡品献给皇帝的,还有别的见不得人的交易。她姑姑是绫锦院的最佳织手,而她本是一个选裘皮的好手,此次过来辅助选裘皮。所以她被破例进入会场。而慕容雅已死,也难逃其咎。但她从来都不是受约束的人。从小,她姑姑便在宫里做工,出不来宫门,出来了也是为了尚衣库的事情,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也同她讲过一定要找到一样青鱼石的人。她看到青鱼石的瞬间就知道了她要找的人就是这个小鬼了。好不容易见着人了,那不能让她死了,很多话还没问,阿泉于是一同追了上去。 她们两人一同出了环西园,才发现东面漫天红光,疾风起沙,向这边袭来,近在眼前。一路追到了快到鹿城城外的下虎山,此时突然前面有一缕蓝光接截住了紫貂的去路。 注:野生紫貂,皮为棕黑色或褐色,极其珍贵。 [青心][青心][青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欲睹极品之紫貂皮,然现恐怖裘皮面具 第9章 三人时隔多年之聚,阿主洛霞重创紫貂 三人时隔多年之聚,阿主洛霞重创紫貂 原来是阿主洛霞,她通过青鱼石,小晨一进入环西园,就感应到了周边有妖的气息,还非常危险,便急忙从鲛人岛直奔过来,即便引起海之龙卷风也顾不上了,原来所谓的红日所谓的红天和阵阵怪风是这么来的。 但是好似阿主洛霞受伤了,“先拿下再说”,一时顾上不,只能先解决目前的麻烦。但紫貂的白色怨气攻击性太强,速度太快,三股水之波力才勉强在它脸上划上一道口子。突然,紫貂开口说话,“你们图什么?追得这么紧?”,女声,婴儿般的声音,若不是骂人,还挺悦耳的。若不是杀人,样子也很可爱,跟小猫咪一样,小小的脸蛋。 “你心里没点数?你是何妖物?为何要滥杀无辜?”,阿泉一点也不顺着他的话讲,不惯着。 “哦……妖物?你莫得妄言,奴家乃是……,不,他们有些人也许无辜,但其中有些人罪不可赦。”紫貂突然意识到差点就暴露了自己,她还不能暴露自己,她才刚刚借助七彩怨气附身于紫貂中,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似乎这几个人不打算放过她。 “但你不该对她们下手”,阿主洛霞一看到阿泉的青鱼石就知道了这是她辛辛苦苦找了十几年的双胞胎姐姐。一听这话,怒气值蹭蹭往上涨,想起上次没能守住姐姐,这次绝不能让事情再度发生。使出她这么些年潜心修炼的鲛人灵鞭,在灵鞭之末特地滴了一滴蓝环毒,此乃必杀之招,若在一个时辰内没有“丹木”解毒,必死无疑。 三人同紫貂从下虎山旁打到七娘山,再到玉村树林,从一对三,三人都快拧成一条绳了,变成一对一,像极了太极圆盘在滚动般。每每有水之波力的攻击到她,紫貂则有那么一瞬间显现狐狸的剪影。 “哦……你们三打一,欺人太甚呀”,刚刚苏醒,脑袋还是不大灵光的,怨气还控制不大好,还是吃力了些。 “你能闭嘴吗?老是说话带“哦”,还不同语气,你觉得你很可爱吗?”阿泉受不了说话都这么骚气的妖孽。 “哦……打赢我再说咯!”,阿泉怒气值蹭蹭往上涨,虽然实力也还那样,但在对战的最后一刻,配合阿主洛霞成功地将鲛人灵鞭上的蓝环,毒刺进了紫貂的身上,紫貂则立马闪现一只狐狸的剪影,又闪现回紫貂,来回切。但阿主洛霞原先受伤程度有点严重,这一路打来,撑不住了,不知那紫貂怎么知道“丹木”解药在身上,乘此机会,把她身上仅有的三瓶药顺走了,像个狐狸一样。 三人都精疲力竭,小晨和阿泉也不同程度被怨气灼伤,都是皮外伤,慢慢地在恢复。但阿主洛霞原先有伤,怨气入肺腑,绝杀之招更是损了根本。需带回鲛人岛治疗,但太远了,“可去天厚寺找圆柒大师”。于是两人便撑起她往天厚寺方向赶去。但在回程的时候,玉村树林处,看到了一个人被怪风卷走。“姐姐,你带小姨去天厚寺,我去救他,我们天厚寺见。”此时,阿主洛霞注意到小晨手上的珍珠串已经没在身上,便从她手上脱下一个泛黄的珍珠串慎重地交到她手上,“小晨,这是你海母阿主洛依留下的,好好带着。”收下,便扬袖而去。留下一个懵圈的阿泉和不太清醒的小姨—阿主洛霞。“孩子,我会跟你解释的,让她去吧,这没什么危险了。”真是奇怪,一向有主见的阿泉很丝滑地照做了。 只见那怪风卷带着那个男子一同甩向了粗壮的树干,像伸手将其拉出来,奈何太累了,一同被卷进去了,但还是能拉住那个男子,启用了泛黄的珍珠串的鲛人纱网护住,不至于再次被撞伤,就这样被一同卷到了七娘山的山谷,怪风风力才弱了下来,两人得以解救,然此时天已经黑了,点了火,也累了,看了一下男子情况,给他喂了点手指血,打点水给他喝下去,先保住性命,便打算先在山洞里先歇息。此时男子醒了一下,“谢谢你救了我。”然后又昏睡过去。 此刻,外面来人了。一转头,愣住了,啊……是她?十岁那年中秋前夕,遇到了十岁的她,在吴府别院。 而此时,紫貂早就跑到了下虎山的那座坟旁,显出人形,她中了蓝环毒,但并不知这个毒是什么毒,只是听阿主洛霞说了一嘴,顺来的三瓶药里不知其中有没有解药,也不知里面是否有更毒的毒药,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乐。她在回来的路上全然吃了下去,也是个狠角色。 这紫貂是有点幸运在身上的,都说祸害遗千年,确实是打不死的小强,三瓶药里面有一瓶就是蓝环毒的解药“丹木”,而另外两瓶是强力泻药和蒙汗药,这是阿主洛霞在和人类产生冲突的时候避免不必要冲突的一些防身小手段。一路上上吐,下泻 ,翻身倒海,活脱脱脱了一层皮,几乎是爬着回去坟里的。这惨状正好给,在这久等的圆素大师瞧见。 “哦?原来你的人形如此好看?出师不利啊?到底是谁啊有这么大能耐让你伤成这样?”圆素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但七星珠没事就行,这个人不会放过任何调侃的机会,这颇有讥笑的意味,皮笑肉不笑的。。 “哦……,你问我,我如何知道?我仇虽然报了,但没能实现对你的承诺,没能成功吸食怨气助成融合。”没有气力实在没有气力。 “哦……”,刚说完哦,她突然想起阿泉说的“说话带哦,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爱”,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何早早跑了?若是你留在当场,或许那二人早已经成盘中餐了,你为何早跑?这下你的七星珠融合不了了。”紫貂曼妙的身姿,虚弱无力,示意圆素帮她打开墓门,但她注意到有人进来过,便竖起了耳朵,一动一动地,提高了警惕。 圆素在开门的同时,边给自己狡辩,“贫僧这不是相信您的实力嘛,怕在场拖你后腿呢。” 有人进来过,开了棺椁,还好尸体没有搬动,不然,定要那人来陪葬,因为这是她最爱的人。她本只是一只狐狸,一个差点死在路上的狐狸,而另一具人的尸体则是一家商人董郎,两年前行商路上捡了一只小狐狸,疼爱至极,时常给她唱摇篮曲拍着她入睡,跟照顾孩子一样,“哦哦哦……哦哦……”。让她有了爱人的灵魂。她们度过了极其美好的一年多,所以在她附身紫貂后,会开口说话便时常带着一个哦字,或许她太想他了。她的母亲本是一只远方的蓝狐,极其美丽,被人辗转了几手,一个多月,到了西宁的时候,偏偏遇上了泥石流,所有人都淹没在泥石流里,而她的母亲还好跑得快,过了几日拖着残缺虚弱的身体生下了她,强撑着护着她度过了危险期。教会她捕食的技巧,但她还太小了,体型也小,力气也小,野外又太过危险,湿漉漉的,这里野外的环境不大适合它们蓝狐生存。饥肠辘辘,脏兮兮的,就只能等没有其他动物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捡人家剩下的臭骨头吃,抓小小昆虫吃,去河边喝水的时候都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像一个流浪汉没人要的孩子,也确实是没妈的孩子了呀。那天,她饿得不行,半路就晕倒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啊呜的声音将她唤醒,原来是狼群,就在狼群逼近的时候,恰好有一商队经过,看到了倒在路边的她,本来商队是想直走的,赶紧赶路,狼群不好对付,但这时董郎看见了,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她,并把她带回家,一路上悉心照料,爱真的能让人长出肉。圆圆润润的,像那脸极了摊饼,让人忍不住要“吃了它”。 经过停停走走,路上与人通商交往,差不多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回到鹿城,可说是历经了千辛万苦,但她非常过得很舒服,她享受这种饭来张口,如同宝贝一样的舒服日子了。但好景不长,三个月前不知曹正从哪里听说董郎家有一极品稀有蓝狐,便上门,但郎没给,就把她藏在了董宅的地下密室里。出事那夜董郎去见曹正,走之前董郎对她说,他要出去一趟,好好呆着,好日子快到了。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表情略懂了一些,是期待的、开心的,但也有点担忧,就从通风口偷偷跟了出去。但是远远看着他们谈话也听不懂。看着董郎被打晕架出去,然后放到马上带出城,奈何久居温室,跑不快,被远远甩在了身后。等到她闻着味赶到下虎山时,董郎已经断气了,被活活打死。还曝尸荒野,已经有老虎闻着味就过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尖叫、极致的愤怒,凶神恶煞的表情和防守攻击动作,怒吼着老虎,保护着他的尸体,还好今日老虎吃的挺饱的,也就懒悠悠的走了。她守了他整整一夜未眠 。什么虫子蚂蚁啥的都来凑热闹,爪子都刨出血了。 就这样守了几天,眼睁睁看着他变得僵硬,出现密密麻麻、一整片的斑点,那几天天气也特别闷热,腐烂和恶臭,但她已经有气无力了,连恶臭味都已经闻不到了,换句话说都麻了。 第10章 圆素藏炼丹之秘,紫貂被救并抢食七星珠 那天夜里,曹正派人将董宅翻了个底朝天,热烘烘的,都是脚步、人声、哭嚎声、摔打声,就连地下室都像口袋一样翻了出来,迟迟找不到她,便派人外出找,提供重要线索者重重有赏。而董宅的家眷则全部流放,董宅被封。 今日圆素大师又到了鬼鬼祟祟进山的日子,下虎山的一个老坟里藏着他的练功大阵和炼丹炉,今日是丹药成功与否最关键的一天。老坟里原是一不知断了几代的弃坟,但从外表看得出身前至少也是个富贵人家。但原主的棺椁却被随意丢弃去一旁,腾出来摆着他的阵法。他给曹正当驱邪师,每次工匠师在取皮制皮之时,于旁边收集怨气,对于曹正来说,因为之前有一次一个工匠师于当场身亡,怀疑邪祟作祟,便想请驱邪师。殊不知这是圆素的阴谋。他遵从他的主子楠木大王1意愿,用怨气炼丹加强修为和吸收藏在貔貅里的少量却很强大的玄天星海珠2之力,成为妖神那天杀回去。 恰好经过董郎尸首不远处,闻味过来,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蓝狐,眼睛充满了血丝,这不是曹正正在找的蓝狐嘛,此等怨气强到不多得呀,而且似乎比其他任何怨气都强大。便顺手蓝狐被其带回坟里,待会自己动手将其炼化。正准备将七颗名为“七星珠”3的丹药放进炼丹炉和将最近收到的怨气固在炼丹炉一同炼化。怎知蓝狐突然醒了,一言不发就直接吞了丹药。圆素差点没背过去。那可是即将融合成绝品星珠啊,坏了他成为妖神的计划。 只见七星珠像流星一样非常丝滑地溜进了她的嘴里,只见刹那一整个蓝狐的身体变得透明,只剩下血管经脉显影,七星珠在里面游走,非一般的速度。然后躯体和灵魂快速分离,躯体掉落在地上瞬间就成了白骨,魂魄从躯体分离出来,黑不溜秋的,只能看得到轮廓,五官都没。上蹿下跳的,极力想跑出去。“畜生,坏我大事,看我不灭了你”,圆素本能地用出了玄天星海之力向她袭去,但突然收住了,只是困住了她。七星珠在其魄内,但融合不了她的怨气,极限拉扯中。杀了她也会破坏七星珠,也不能强取。而其他怨气都散掉逃跑了。莫不是有了自己的灵魂?那得让她自己主动融合才行。她应该很想为主人报仇,不如拿着当条件看看。 “不知这位美狐,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先不要激动。”圆素拔了自己一根头发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并没停下手上凝聚的玄天星海之力 ,而他拔下来的头发化成了木屑轻轻地它走了,不带走一片犹豫。 “哦……”,突然有了类人的灵魂还不大习惯,才注意到自己的躯体化为白骨,没了眼睛但依旧可以感感知外界,没了嘴巴,却可以说话,所有五官不在但感知都在,很神奇呀。“哦……我要去见我的主人董老爷?你放开我”疯狂地挣扎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你的主人,外面那个,已经臭了,臭的不行了,见不得了,但你可以给他报仇呀,我带你去”,圆素说什么也要稳住她,那七星珠可是他五年来的汗水啊,这五年来,披星戴月,想漂流瓶一样被风吹日晒海浪打,都不曾放弃。每次快坚持不下来的时候,都把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清醒镇定,只为守住自己的承诺。自己都调侃自己“拔毛和尚”。他却忘记了,他的海父杀了亲孩子,还折磨他,在占领鲛人岛后,成为了无人承认的海父后,还进行了长时间的洗脑,让他只记得他是他的海父,已经忘了他自己到底是谁。或者说,本就是所求的东西不同,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但你所能展现在世人眼前的,不被唾弃的,也只有不侵犯或者说能提供到他们的利益罢了。 想到这,蓝狐又开始抽泣了起来,哭到声音一顿一顿的,声音简直贯彻整个下虎山。圆素倒也很贴心不打断她,因为夜里的下虎山,只有猛禽,见到他都绕着走。简直是阎王开饭店——鬼都不敢上门??。他出了墓门,去到刚刚的地方,轻轻划破中指指腹,一滴血飘出,飘到尸体下面长出楠木丝网,把董郎的尸体,乃至所掉落在地上的小尸块,吃了身体的小虫子小狙虫,都包上了。挥一挥手,带回坟里,放到蓝狐眼前,让她哭个痛快。 那一夜蓝狐一个人就完成了一场悲壮的交响乐的指挥。那一夜,他坐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梢,赏了一夜的月亮。突然地,他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抬头看过月亮了,也许这个月亮从来不属于他,但此刻照在了他身上,那么是否说明它也是属于他? 第二天,蓝狐说了自己的遭遇,圆素竟然有些同情,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而已。 “你若要报仇杀曹正,三个月后的赏裘大会是绝佳时机”。圆素算盘打的很响,到时候不止是曹正,还能让这怨气来的更猛烈一些。他的妖神境界就更不在话下了。 但是一个月后打猎的三人差点坏了他的好事,硬是要上山捕老虎取虎皮,这可是你们要的,便带他们上山,最后可想而知,蓝狐以为有人来犯他主人,此乃惊弓之鸟呐,便从坟里出来,活生生把一个吓死,另两个活生生贴在脸上使其窒息而死,把怨气全然吸个干净。蓝狐这黑魄越来越强,但这迟早被发现,但不能影响到赏裘大会的计划,到时候在城内办,倒不如一起去被查封的董宅,就没人查得到了,最起码在那之前,便安置好董郎和蓝狐的尸体在坟里,卦阵和祭品留在坟里。将他的炼丹炉和蓝狐一同整到董宅的地下室,策划得差不多了。 那天本来胜券在握,根本不用他出手的,只是有个人一直盯着他,那个人身上似乎有三柒的气息,怕他坏事,圆素便提前离席,把那个怀疑他的人引走。却不曾想还有三个程咬金,让他功亏一篑。 “你杀了曹正报了仇,以后听我的,到时候将七星珠融合归还与我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行处理。你跟我详细说说发生了什么就可以了,我也有个你关心的秘密跟你说。” 虽然愤怒,但也无所谓,只要七星珠还在,只是需要再找怨气炼化而已。 虚弱的蓝狐所有的求生愿望都是为了回到坟里陪着她的主人,此刻也了无心愿,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大概猜到了,水之波力必定是鲛人岛的人。 圆素也不管蓝狐听了这个故事后会不会崩溃,说出了曹正和董郎交往的真正真相。那段时间,董郎生意上遇到苦难,又听说今年曹正预备开赏裘大会,在到处物色极品裘皮,便自告奋勇地推荐了自家的蓝狐,曹正这一听说就可感兴趣了,,出了个非常可以的价钱。但是董郎狮子大开口,还说都城有个贵人也有意,价钱更美,说,但考虑到和曹家更为亲近,更想卖给曹家。如果以现在的价钱,他想要在鹿城换个一官半职。曹正说自认为给的价钱很美了,你竟然还想要官职?你个低贱的商户,别给脸不要脸。来人,拉下去,拉去野外打死丢掉。然后到董宅把那个畜生带回来抽筋剥皮。 真相确实是曹正杀了董郎,但董郎想拿她的命换荣华和富贵,让她不愿相信,原来说得好日子就快到了,是他的,而不是她的。蓝狐从不愿相信、挣扎、到想起下人那日的眼神到崩溃死晕过去。 对你怜悯是真,对你无情也是真,人性罢了。 圆素便让她在坟里修养。保住她的命后进鹿城打探消息,看看那个吴家嫡女回家了没,另外一个拿不住注意,不知落脚处,只能先找找吴洛晨了。因为赏裘会引起的阵阵恐慌久久无法散去,许多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吴转运使已经上都城呈上皇帝,本来慕容雅就是皇帝派过来的,皇帝勃然大怒,要撤了宋知州的职,但宋知州女儿也遭此横祸还生死未卜,便暂时压下来,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处置。皇帝委派李巡抚过来查清真相,必严惩凶手,正在往鹿城而来。 寻找了整整半个月,整个鹿城都被翻过来了,还是没有任何踪影。厢兵、府兵、民兵乃至各族家属都出动了,依然是没有踪迹。 而此时,她在白泽村…… 注: 1)楠木大王:指的是沉入江河里的楠木长期吸收日精月华以及水中的阴气,年深日久,化身为兴风作浪的妖怪之王。 2)玄天星海珠:由天界玄天大帝用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星光和海底的玄蓝晶石锻造而成。它蕴含了无尽的星辰之力和海洋的灵气,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仙器。 3)七星珠:从玄天星海珠力凝结出来的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种元素之力。跟怨气结合,成绝品星珠,可助其成为妖神。妖神可完全利用玄天星海珠之力,倾覆整个海陆九州。 第11章 月余之陪伴,乃珍藏一世的温柔 听父亲说完之后,我猜测小晨可能是吴家失踪的嫡女,第一次见面穿的衣服的面料、她会簪花小楷,还有那大家闺秀的气质,软软香香的却亦有坚韧不惧的底色。全城都在找她,若不是离得远,可能已经被找到了或者说被村里人上报上去了。她的名字我还未同家人讲,只是说叫她小晨就好。蹑手蹑脚地回到房,发现小晨已经睡下了,盯着她圆圆的后脑勺和小巧软软的耳朵,闻着她身上清香的肥皂味,今夜一夜未眠。 但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只要她不提要回家,我便也不提。她记得自己的名字,想来不是失忆,可能是一路上遇到了可怕的事情才没有想立即回家。想着如果在这期间能尽我所能陪伴她,让她不那么害怕,就足够了。渐渐地,淡忘了她要回家的事情。 而她和我用文字交流外加手势已然很是顺畅。但是外出就不方便了。考虑到笔墨纸砚外出不便携带,于是用拙笨的双手偷偷刻了一个用可展开的木盒代替,之前看舅舅刻过类似的东西,只是有些不太熟练,便找舅舅帮忙修,不然很难配得上她,舅舅调侃说,就没见你这么精致过哈,但巧妇难为无,哦不是,少米之炊,也只能修得磕磕巴巴,说要不。木盒里面装了一根用来书写的木棍和一根可使沙子平铺回来的小木板,展开可在上面写她想说的话。木盒上面刻着簪花小楷“木笔盒”,右下角刻着“晨”字。 她小心翼翼接过,先用手写下“韵” ,接着用木棍写下“首获赠此独礼,为吾最爱”。我想大概是顾着我的面子,喜欢就好。做得不好还能获得如此肯定,还能有这种诚心的偏爱和肯定,是个人都会飘忽的。这种时候大概最让人感到幸福吧,所做的事情得到真诚的肯定。便在后面接上“甚好”。 期间,我们互相临摹对方的帖子,她的细腻,我的磅礴收敛,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却也是殊途同归。一开始那墨水常常蘸到手臂上,后来发现了就从手臂上扣一点抹到对方的嘴角处,搞笑极了,从室内追到室外,有时候搞得母亲看我倆哭笑不得,因为从小我的身边好像很少有这个氛围,跟很多一起嬉戏的女孩子们格格不入。 我们一同看《山海经》,看志怪小说,她大部分的时候让我讲给她听,有时候盯着我不眨眼,不知是故事太过吸引人还是我的声音太好听。打断她之后,她总是像是秘密被发现了一样,不好意思。而她也是很有分享欲的,只是文字太慢,手势难表,便在纸上或者沙滩上或者木笔盒上画出她想说的故事,栩栩如生。 我们一同出海,跟大部队出海不一样的是,我们用鱼竿钓他们则下网或者用“拖钓”和“滚钩钓”。每每跟她出门,钓到的鱼甚是可观,比之前我见过的鱼竿钓法都要丰富。行进过程中她坐在船头,或迎着太阳背对着我,或背着太阳面对着我,我划着小舟,船很小,一点都不吃力,船桨深吻着海水,慢慢地,融入了海天一色。阳光散在波澜起伏的海面,清新又波光闪闪。 她的手,非常地光滑和白嫩,所以为了让她保持住这般美丽的手,她只需要握着缠着布的海钓竿,其余交给我,出乎意料的,收获颇丰,每次都有钓到我之前不曾钓到的鱼-比如棘头梅童鱼,每次离开水面时,都发出咕咕的声音,她每次都会放它走,她觉得声音像是在唱歌,像是在求饶,谁又能拒绝呢?每一次她好像都在认真倾听它的歌声,而后温柔地把它们放回海里,它们不断地在跃出水面,扎进水里,雀跃的不得了。 “你不问为什么?”她在我准备的沙盘上面,比比划划。 “自然是不用问的,也许是你觉得她的声音凄凉悲悯,一时心软;也许是你同此类鱼有过什么渊源,只要是你想,做就是了,理由无非就是你想这么做了。很多时候,人的沟通最大的问题就是总是开始到结束都是我以为我觉得,而非你觉得你认为就好”。 或许身处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来这世界上,需以物为食,我们做不到对每个活生生的生命心存怜悯,行存怜悯,但就那么一次,放下屠刀,也许能积累功德,立地成佛,虽说更多的是自我感动,也足够了,人来一生,总要有一刻得顺从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吧,如果幸运的话,能遇到此刻懂自己的人,那就更是幸运之至。 她,露出了她的小酒窝,和弯弯的眼睛,和着阳光醉人得很。回到家,身上海的味道咸人得很。 有一天,于风平浪静时在细沙的浅滩处教她学游泳,学之速也,几乎与生俱来的天赋,似乎她的骨骼肌肤和海水融为了一体,呼吸换气丝滑的不得了,就像是魔鬼鱼一样,像是小小的魔鬼鱼儿,特别是笑起来时候的更像了。原先她说如果她能够一次游到距百尺1米处,就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她那坚定清澈的眼神,太让人难以拒绝了。便应了下来。此刻,我知道上当了,我都怀疑她原先就会,莫不是龙宫客2?莫不是《洛神赋》里的宓妃3.? 她嘚瑟地瞄了我一眼,然后在岸上沙滩上写下,“记得想起我”,却有些许淡淡的忧伤。 “记得想起我?” “嗯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想起你,可好,拉钩盖印,一百年,哦不,一千年都不许变”。我以为是说以后分开后记得想起她,但是感觉她的期待远不止于此。 拉钩钩,我的棕色小手指勾上了她白皙的小手指,我的斗印上了她的斗,正方形手掌握住了长方形的柔和的手掌,许下了我们的第一个诺言。于自建屏风处换了一身干衣服,披着披风,背着霞光,回家去了。 当天夜里,东方银霜幕布里悬着琉璃般的月轮,滴落的月华凝成玉珠轻落在在蚵壳厝4的飞檐上,缺月挂叶榕,漏断人初静。隐隐约约,她轻轻地起身,像螃蟹一样斜着迈下床,穿好外衣,那是母亲给她亲手做的。 母亲私下偷偷跟我说过,这孩子很好,若是能够成为媳妇多好,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终究是要到大世界去的。但也丝毫不妨碍她对于她的喜欢,就像另一个跟我相性格反的活泼的女儿,觉得我闷了些,母亲好似变得更加开朗了些。因为她也会常常帮母亲打下手,虽然常常帮倒忙,但学得很快。 我其实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然觉得她好像已经在计划着离开了,但还是祈祷着,再多一点,再多一点,跟她待在一块的时间再多一点。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如果说,遇见最后都是避免不了离别的,只是有些过客真的不一样,她们如同彗星掠过黑夜,短暂却撕开灵魂的裂缝。珍之是为上策。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于是跟了上去。 只见,她熟练地用右手食指和中指从脖子上带着的青鱼石里引出一片悬在空气中的帷幕,好似那唯一一次见过的海市蜃楼一般,上面出现一个人影,称为小姨的人。 我,被惊掉了下巴,但,还好拖住了,用一只手的功力。 或许那山海经并不是莫须有的存在,好神奇的世界啊!还有很神奇的你。虽然隐隐有点猜测她定是不一样的存在,有一次在游水时,发现她身上会时不时出现非常漂亮的鳞片,只是不大明显,时间也不长,一开始以为是看错了,但,似乎,并不是。但对于时常沉迷于山海经之类的书的我来说,接受能力,非比寻常。而且,她似乎还没做好准备同我讲,是朋友就得尊重她,便没有说。而且母亲有句话说得很对,她总就是要到更大的世界去的。 “嗓子痊愈了吗?,我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或许应该回吴家告个别,我怕那日那个紫貂跟鲛人岛有关,若稽迟不察,恐生滔天之祸。我先回鲛人岛看看情况。”鲛人岛?出事那日血色漫天的那日,手绘的鲛人手册变幻还有指引我去找到兄长的怪事,难道是跟她有关?怪不得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似曾相识。 “嗯,您恢复了?太好了,但是还是要再修养一下呢!我……过两天就回吴家。您不用担心,姐姐呢?”从小就只有自己一个孩子,也没有兄弟姐妹,还是很期待这个多年不见的亲姐姐的。期待唤自己一声妹妹。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所有的事情,她,好像还没那么快接受,她,回宫里找阿奴了,想来是想听她亲口说。对了,宋姝姑娘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但依旧昏迷,陷入梦魇,久久不能醒来。”寻了这么多年,终于得以见面,还成长得如此出落,阿主洛霞喜出望外,虽然也知道急不得,但难免有些许失落。 “嗯好,我知道啦,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回去,您保重!”说完这个,往隔壁村走去,晒着着月光,冷冷清清的,月下独行,孤影成行:一个背影,一个影子。此时另一个影子还久久不能回神,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好听,甜甜带点软软但极其有思想的声音。虽然平常,但是久未闻其声,那可就太不一样了,为之高兴。 她走一步,我挪一步,我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而月光下的影子则不断烙印在地面上,一遍又一遍,却都面朝星空,我的影子丝毫看不见她。只是,她偶尔放慢的脚步吓得我心跳很快。心跳很快,时间也很快,在村口牌匾处,有个人漫不经心倚在村口那块大石头上,阻挡住了她的去路,似乎专门在这等她的。那不是隔壁家村老李家的大孙子嘛,皆谓其狂,见人辄击也??如今变得可太正常了。 1.“距百尺”约为三十米。 2.龙宫客:擅水者的美称 3.宓fu妃:?亦称洛神,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洛水女神?。 4.蚵壳厝,特色建筑即用海蛎壳建造的房屋,利于排水,又能保护内墙不受雨水侵蚀,同时便于反射阳光,使房屋隔热保暖,达到冬暖夏凉的效果? 第12章 余快成惊弓之鸟,初见再见麻大夫 “这怎么?今日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我可太辛苦了!”来人是竟是男相女声。之前在镇上看皮影戏《董永与织女》的时候曾见过,他那时目光透露着些许淡漠,如今却是目光如炬。今日真的是,脑子一下子就打开了视野,这个世界疯了,哦,不,这个世界或许才是真的。 我,又被惊掉了下巴,但,还好拖住了,用两只手的功力。 “沙滩的石头边,宅子的榕树下,屋顶上……何处没有三小姐的影子啊,多谢你近日来的守候啦,明日会前往两日后的海神节,就接着回去查一下那日的情况。” 一开始紫貂在败兴而逃时,整了追踪小妖跟了过来,还好灵星在背后处理掉,不然指不定有多大的麻烦呢。 “是是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沉迷在这种生活中,无法自拔了呢,不想归家了呢。那我先行前往,在凉城等你哦”,轻轻的她走了,不带走一粒尘埃。嗖的一下,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缓。 两天后便是三年一度“海神节”,在凉县举办。舟之大,其不知几千里也。每次的海神节,人山人海,只为目睹那传说中的巨舟和那护佑海上平安的海神祭礼。听闻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拖长数丈,一舟数百人,中积一年粮,豢豕酿酒其中,置生死于度外。还有那指南针,说是舟师识地理,夜则观星,昼则观日,阴晦观则用之,屡试不爽。”这些从未见过实物,实在新鲜,大海无尽之处皆是我之向往。近日,家里人也有提起,但目前也只有我能有时间前去观赏,而且父亲建议我可以带她去转转,散散心,玩一玩,叫上阿六哥,他之前去过,也能照应一下。 为了不让她发现我跟着她,跑得比兔子都快,抄了条近路,但是踩了一鞋子的泥,还好不怎么湿,跺跺脚擦一擦就不明显了。只是跑得快,心跳叮咚叮咚,还以为是在噩梦缠身,周公解不开梦呢。只听到嗒嗒嗒的几声,然后蹑手蹑脚爬上了床。 晨曦,当凝珠下了枝头,滴在小蚂蚱的舌头上,那轻盈缥缈的晨雾慢慢地晕开,宛如梦境中的仙子,轻轻掀开她神秘的面纱,如同画卷缓缓展开,一抹抹暖暖的微光开始亲吻着每一个迎着它的人。 早膳差不多的时候,父亲提起说,对于海神节考虑得怎样?她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开口说话,慢慢道来。确实是又惊又喜,“多谢贵府这段时间的悉心照顾,小女已然恢复差不多了,也不好一直叨扰,凉县有小女家人所在,今日同阿韵前往凉县,看完海神节便同家人归家,近日乃是小女人生最为惬意时日,甚是感激,此乃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收下。”便起身从袖口拿出一盒上色极好的珍珠。这不拿还好,这一拿全家属实吓了一大跳。父亲赶忙关上盒子,推回她的手上,“小晨啊,你莫要如此客气,你乃是犬子的救命恩人,就是在此待上一辈子都是我等之荣幸,况且这才短短一月,这不是折煞我们么,收回去,该是我等为你准备盘缠和谢礼。”抬手示意阿止兄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谢礼。“多谢姑娘于凶境就丘某性命,当衔草结环以报厚恩,今后姑娘若有需要必当万死不辞,此小小谢礼还望收下”,深鞠一躬,拿出一个祖传的不曾变卖的玉如意呈上。 “切莫如此,我断断是不能收的,如果真要送的话,小女想要带走一物,还望准许。”她望向了我。 “那是自然,你讲”,母亲都准备好出屋去拿了。 “那甚是多谢,是……阿韵为我刻的木笔盒,我甚喜之。而这些珍珠还请收下,不然我于心不安。”她转过头又转过来看着我,眨了一下右眼,斜了一下头。我知道,那是一个信号,一个她觉得就这样最好的信号,让我帮忙结束这段对话的信号。于是,将盒子转移到母亲手上,然后以已然吃饱为借口。拉着她出了门,来到海滩上消消食而后收拾行囊前往凉县。 并排而走,一步一个脚印,脚底下柔软的细沙似乎从来不会眷恋鞋底的遮蔽,无畏烈阳曝晒,但也许是无能为力,只能任凭日晒,任凭潮来潮又去,由不得己身。 走走停停,“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她漫不经心地提起。 “嗯,没有”,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同我说吧,此乃待人之礼。 收拾行囊,三人坐上驴车出发凉县。 凉县,乃是船运最为繁荣的海港县城,来往船只不乏有用于运输粮食、物资的漕船、用于海上贸易、外交使团或军事活动的海舶、还有水军作战、巡逻的战船,更别说商船和小型民舟了。此次三年一度的海神节,年初就开始准备,今年的礼部侍郎俞图是新官上任,欲当破窠臼而独造,脱故辙以创格。往年都只是海神祭祀之典和一艘巨舟停放于海边仅供观赏,太过安静,能真正就近欣赏到接触到的不过是达官贵人,未能做到与民同乐。 海神节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延绵几里的海港,各个关键的哨点都已然被官兵和临时选调的民兵所保护,还有各家商户出的登记在册的私兵。除了关乎机密的船号,放置了不同型号的船号,足足有二十四艘,岸边,有各色商品在推销,各大商号和小商号以及个体户,应有尽有,还有官方的特小型木刻小舟展示以及低价售卖,和海上丝绸之路所交易的商品的展示,人人皆可参观。 但需有序进场。而可以上舟参观的人,则以透明方式现场随意抽签,人人皆可参与。在此策上奏时,受到了绝大多数官员的反对,耗材耗力不说,若是外邦细作或者图谋不轨的人在其中行凶亦或者行不轨只是,那也是万万不可控制的。 但皇帝对其极其信任,而且朝廷已经多年未有大型与民同乐,展示国威之典。而且,这位侍郎,乃是神人,短短五年就官至侍郎,深得皇帝宠爱,皇帝面前的红人,皆因他有一称号“八爪神人”,所举办礼仪活动皆顺利无误,似乎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即便有歹人作祟皆可化解,他身边还有一群皇帝都无法知其底细的手下,每次活动皆守在暗处,一击必中,外界称之为“八爪军”。此事皇帝全权放手交于他。 镇上的客栈基本全部住满,难道大家对于赏裘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是无所畏惧?还是出于对“八爪神人”的信任?她直接带我们到了一家叫“海之客栈”,二楼灵郎君订的上房。突然让阿六兄去帮忙买蜂蜜。 两人一同进了房,阳光从窗户处平铺开来,窗户边坐着一个面朝窗外的美人儿,一头紫色的卷发秀发,发丝流淌如葡萄藤缠绕月光,每一缕都结着薄霜般的银。 转过头,这一下子,我的心怔了一下,似乎在那一刻,这个世界又颠了。 锥子脸,简直就是倒三角,尖锐到可以当一把锋利的刀,密密麻麻的麻子,圆圆的小眼睛,小珠子般的嘴巴,鼻子和耳朵……根本看不见在哪。我的嘴巴张开了,却丝毫没有声音,礼貌的话也没说,实在是罪过啊。因为我的下巴,再一次不受控掉了下来,这一次,双手都托不住了。 一看到我,马上换成了隔壁村老李家大孙子的形象。 “实在不好意思,那没吓到你吧。”大概是没有想到我同她会一起过来。她瞄了一眼小晨,怪尴尬的。 “她叫丘韵,她见过你,只是还不知道你的真面目而已”,她轻描淡写,然后拉我一起坐下来。“她是灵星三小姐,我的朋友,昨天晚上你见的人就是她,只不过刚刚那个才是她的真面目,这幅身躯只是她借用一下,明日我再跟你详细解释。” “你知道我昨夜跟着你?那你还装着不知道?”额头上的痘痘都被扣成盆地了。 “这不是打算今日再同你说嘛,没想到,你的接受能力真的很不错,我,挺害怕你知道了,看到了,会吓到。”她朝着我嬉笑了一下。 我突然想到,有点复杂的情绪,既充满吓人的想象力又有点期待,“你,不会,也是……” “不不不,看到的我就是我,至少脸是”,她一听这话,立马抓住我搁那比划着的右手,笑眯眯的。 “啥,你们什么意思啊?是,说我丑?”,一听这话,灵星可来劲了。 “不不不,我们平时叫你麻大夫,那可是因为你的医术丹药无人能敌,比炼出麻沸散的大夫都厉害,哪能是说脸上的麻子呢?而且,你要知道,你这紫色小海星,可让人稀罕了呢。”这货是阿主洛霞在分开时,将她丢在她的袖口里,让其跟在她身边的,也是每次她回到岛上必去看的朋友,乃是海星1族的三小姐灵星,炼丹非常痴迷和医术异常厉害,只是术法差了些,和稍稍隔离了人类的话语恶意。 “行吧,那你带她来是?”灵星觉得既然都要分离了,那身份什么的就不用挑明,不然,可引火上身。 “我想同你好好介绍她,也不想以后她带着疑惑,将来也许还能再见,谁知道呢?韵,你说是吧?”她微微一笑,捏了一下那还未放开我的手。我才意识到手还牵着,有些许痒痒的,便不好意思抽开了。 “嗯……”,本来我还陷在即将离别的情绪里,但一听这话,便舒畅了许多。 “而且,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茶会上我遇见的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提议说,“现在挺晚的了,你会你房间洗漱就寝吧,明日还要逛海神节。” “我们不住一间?哦,我现在是男的,确实不大方便。对了,去了一趟宋府,还魂丹已然用上,过不了几日,宋姝她就会醒,不用担心。那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好梦”,说完便嗖的一下出了门。后面阿六兄回来了,安排他一个人住一间。 差点成惊弓之鸟,还好并没有,反而很欣喜,今夜好梦。 注:1. 海星?:药用价值较大,其干燥全体含海星皂素A和B,具有镇惊安神、和胃止痛、厚肠止泻的作用,可用于治疗急慢惊风、破伤风、癫痫、胃脘痛等病症。其再生能力体现为腕被切断后能重新生长,某些种类甚至可以从残存的体盘再生整个身体 第13章 同逛海神之节,忆初见和她的故事 窗纸洇出蟹壳青,第一缕金线剖开夜露,那夜色的残余,亦有晨光的初醒。浮尘在光束里翻滚成星群,帐幔褶皱间悬着隔世的雾,恍若蚕丝裹着未破茧的蝶。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温和。 还未出客栈,外面人群熙熙攘攘 “快啊,快啊,我们要早点去,才不用排那么久的队呀” “听说今年可大饱眼福,部分船内部可有机会去看呢,简直是前所未有呢” “听说有小型小舟可购,按照实舟所刻,可精致了“ “……” 今年的海神节多了许多新鲜玩意,阿六哥显得好像第一次来,左看看右看看,今日出发前我就把父亲给的和我平日积攒的一些银子和小晨准备的一些给阿六兄带着,来逛总是要买些东西。 “”你昨日说茶会?我们的初见?这就是你之前说的,让我记得想起你的事情?”。 “嗯,你记得这个伤疤怎么来的吗?”。说着就拉起我的手,翻过来,指着小鱼际肌处的浅浅疤痕。 “嗯……好像是十岁那年的赏茶会?”此刻脑海里浮现出那日的微风习习…… 吴府别院,正值品茶的绝佳时期。小龙凤团茶乃是顶级茗茶,或许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贡茶。所以宴请了很多贵族官员过来一同品茶,赠月饼。明日乃是中秋佳节,甚是应景。 父亲还是调顺县最为有威望的乡绅,参与负责征税、摊派徭役等事务,心在为百姓扫盲以及通过创建私塾和书院,培养新的有志少年,这一年却遭小人联合鹿城上官逼迫,不想同流合污,这才背井离乡搬至海边。其亦在受邀之列,而她则作为跟屁虫,一身的男装,进了别院。 别院,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人群谈吐不大一样,气质不一样。严肃庄严的、儒雅沉稳、八面玲珑的、不露声色的……谈吐间得体也互相奉承,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暗流涌动下的是清还是浊?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纵观那么多的历史人物,谁又能画人心呢? 大人们品茶,或闲聊奇闻轶事,或聊国之大事,亦或是不可广而告之的秘辛……这些小孩子们就不便参与了,也有小孩的玩耍之地——梧桐院。他们一同跳绳,斗蛐蛐之类的,亦是好不热闹,只是我并不感兴趣,我一个人便漫不经心地散着步,想看看哪个个地方可以静坐,看看父亲给我的山海经手绘画,这段时间极其痴迷。 听到转角处有小声的争吵声音,便径直走了过去,突然看见一只发了疯的红黑猫正扑向一个女孩,管不了那么多了,蓄进全力跑去,还好手上的手绘本挡住了,只是绘本被划烂了,面目全非。那狂猫又向一个男孩子扑过去,咬伤了他的手,使劲甩开,猫撞上了墙,这是下人们拿着木棍嗖的一下就将其一棍蒙头,血从头部一倾而出浸染着地板,那一刻是人性恶意的爆发,是灵魂的戛然而止。 “你没事吧”,小小年纪想来是吓坏了,赶紧看看有什么地方是否受伤,我忘了,我们一样的年纪。 “没事,谢谢。”她还没有抬眸,我便去看看猫的情况,仔细看看它的爪子并不锋利,猫是纯黑猫,只不过穿了红色衣服,爪子被精心修剪过,身上毛也很干净,但解开衣服后似乎很多地方的毛发一点一点的有点湿湿的,是家养的猫咪,为何会突然发狂? 那个男孩已经被下人抬走,去看大夫了。女孩示意我去看男生站的地方,有一根长长的粗针和绳子,突然就明白了其为何发狂。而这个男孩正是曹正,死去的曹正。 “你的手,受伤了。”她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口子挺深的,在右手小鱼际肌处。便二话不说拉着我去到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还时不时地盯着我的眼睛看。处理完就跟着父亲回家了。 “我记得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点可以记住我呀?”我很疑惑,就一面之缘,况且这么多年了,怎么能认出我来?有点不可思议和受宠若惊。 “嗯,但是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在重逢后的那夜洞里,你的眼睛,明眸善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那日其实我还看着你跟着你父亲一起走,隐约记得你父亲的模样,你的模样虽然会变,但你父亲的样子只是苍老了些。那日我问了管家,他说是调顺丘家,后来想去找你,却搬走了,也没人知道你们搬去了哪里。还有你的手上的疤让我更加确定了,就是你。”她淡淡的微微笑,眼睛里却是很明亮。 “抱歉,我没能认出你来”。只是我的心比我更早地认出你来。 “那你和你说的鲛人岛有怎样的故事呢?”说是好奇鲛人岛,其实更多地是好奇她,好奇她的世界,她的际遇,那肯定很丰富多彩,更为美妙。 “嗯……那你可要仔细听了。” 那座小岛,对外名曰“鲛人岛”,是为朝廷贡珠采珠人所居住之地,也就四五个村落那么大,有官兵把守,采珠人乃是可以长时间下水的,比普通人肺活量好许多的人,世代锻炼袭来的。因有朝廷庇护,除却运输的官兵,闲杂人通通不可上岛,否者有来无回·。而她同曹氏上岛时却是畅通无阻,对外说是因为是转运使的家眷有这权利,但她明白并非如此,因为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去往岛中心,曹氏则只能在观望塔处歇息等待。 她所见到的同岛外所有的建筑都不同,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开始,还是非常忐忑,不敢吱声,充满了好奇但却很亲切不害怕。平日能够见到的屋舍同海联系在一起的不过是牡蛎壳或者海花石,而如今展示在面前的像是水彩世界里的一般五彩斑斓。 一层层五颜六色、色彩纷纭的贝壳类、岩石类所建造的八卦阵似的城墙外围,屋舍融合了大海与天空的所有颜色,其虹彩色调如同天上的繁星,熠熠生辉,令人陶醉。红橙黄绿蓝靛紫……还有那扎染色、混色宛如大自然的调色板,神秘?又耀眼,每一抹色彩都仿佛在诉说着深海的秘密,让人目不暇接?。屋舍形态各异,不像方方正正,有螺旋形、波浪形、扁平如盘形,有的细长如剑,有的呈球形或伞形、不规则形、珊瑚形……应接不暇,它并非都是拔地而起,亦有大半飘忽在上空,但又不失和谐稳定。她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自己中邪了,亦或是吃错东西以致于出现幻觉,而是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尽管腿有点不受控制软麻。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咋一看的外形跟人差不多,但他们的本形确是千奇百怪的。但是都会让出一条路,并稳稳站在旁边或者贴在旁边地上亦或者飘在半空,各自凹造型,一场秀极了的静默表演。 带路的是一个士兵,影子跟她一样也是人,带到一处巨型砗磲叠叠样的房间处便停了下来。“您请进”,恭敬并缓缓地退下去了。这时外围的薄如蝉翼的像流星一样的帘子自动地飘开了。 “晨晨,你来啦”,一头深蓝?色的秀发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手上拿着一本蛟纱样的书,和蔼可亲,长相实在清新和大方,脸上并无皱纹,有着小块的霞光样鳞片,实在妙。见来人盯着她看,这位曹氏口中的救命恩人老妪把她拉回神来,“想必你有太多的疑惑,你的所有疑惑我都会给你一一解答,只是更多的真相我希望等你再大一些,能够理解的时候再跟你慢慢细细讲,但今天我先跟你讲一个小小的故事,可好?”指了指旁边的坐席,也许是第一次见面,老妪不想太过亲近,害怕她会害怕。“嗯嗯”点头的瞬间太过乖巧,还有些许拘谨,害得老妪嘴角清扬,头头微摇。只见老妪摊开手上的书,就一圈圈摊开来,动了起来,像是现场表演,加上老妪的声声并茂。她超乎常人的理解能力忽然就显现出来了。 十八年前,老妪本是鲛人岛的岛公主“阿主洛依”的妹妹——二公主名为阿主洛霞,因楠木大王阿那慕思欲占领鲛人岛而产生的叛乱,生死存亡时刻,公主阿主洛依便命令妹妹带着双胞胎出逃,但还是遇到了追杀,其中一个孩子和阿奴被冲散了,而阿主洛霞则带着双胞胎中的妹妹逃到了岸上的一个寺庙里,主持乃是阿主洛依少时好友住持圆柒大师,为了孩子免遭追杀,便暂时托付给了他,碰到来天厚寺祈福路上的曹氏正好遇到劫匪,虽然自己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还是略施以援手救下了曹氏,曹氏是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称其为 “仙长”,只因她轻轻一挥手便使得最后的两个即将挥刀过来的劫匪砸向落石,死昏过去。“曹氏,叩谢仙长救命之恩,不知当如何谢恩,望仙长明示”曹氏的虔诚,阿主洛霞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天厚寺毕竟是一帮大老爷们所在,照顾孩子还是有所欠缺,或许能暂时让孩子摆脱追杀安稳下来。 “你当真要报恩?”,事关岛上未来主人的生命安全,不得不慎之又慎。 “仙长的大恩大德,当衔草以报”,曹氏坚定的眼神,如同她见过的最为清澈的海水般,不见一丝杂质,容不得一点质疑。 “那好,你家居何处?你可有子嗣?” “回禀仙长,信女乃是鹿城曹氏,现今乃转运使吴家主母,还未曾有子嗣,今日上山亦有此等祈愿” “那今日有一孩童入寺,需你悉心照顾,可愿意?” 一听有孩子,曹氏欣喜若狂,这么多年未有所出,虽说丈夫宠爱,但她也想有个孩子承欢膝下,也有了收养孩子的打算,如今仙长送子,更是欣喜。“信女求之不得” “此女乃非人间俗女,当以爱待之,名曰“洛晨”,此青鱼石需贴身佩戴,一刻也不可卸下,你且去天厚寺求见住持圆柒大师,带上此珠,便可,此后有何事,可上山求见圆柒大师,我亦会知晓。”只见从耳后摸出一个蓝莹珍珠放在曹氏摊开的双手间,便闪失在林中。后来,曹氏同吴转运使待为己出。十三年后阿主洛霞带着旧部重整鲛人岛,才开始想着可以安排把洛晨慢慢一步步接回岛。后来每年都让洛晨上岛,熟悉岛内事物,接受族人的参拜。 而半个月前,阿主洛霞同她说起了姐姐阿主洛泉的下落有了眉目,是都城的线人大夫传回的讯息,会在赏裘会上出现,所以她去了。只是没有想到发生了环西园惨案。 近期,勤奋码字,欢迎大家,多来瞅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同逛海神之节,忆初见和她的故事 第14章 生擒赏裘会之凶,惨案告一段落 听着听着,听入了神,走着走着,便到了海神节的现场。 “你的世界很神奇……” “不,那也是你的世界……” “好,我们的世界” 万人空巷,三教九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听旁边有两个在小声议论。 “一个多月前不是发生了环西园恐怖惨案嘛,为何大家今天都若无其事的,我是被拉过来的,心里杵得很。” “你在犄角旮旯的镇里,自然不知道凶手已然落网,不然那些个家属怎会放过。你知道吗,是之前的一个董姓商人的入了邪魔妖道的情人报复曹家,其他人都是被连累了。两天前刚刚斩首示众呢。” 自从吴转运使上报皇帝之后,引起整个朝堂哗然,除了李巡抚自荐,其他人闻之色变。李巡抚快马加鞭往鹿城而来。但寻了整整半个月,整个鹿城都被翻过来了,还是没有任何踪影。厢兵、府兵、民兵乃至各族家属都出动了,依然是没有踪迹。礼部侍郎俞图则主动请缨,派出他的“八爪军”其中的得力干将协助。其中李立危县丞自从加入便隐隐觉得和下虎山脱不了干系,眼见城里没有蛛丝马迹,暂时排除城里的危险,这也是一开始宋安抚使先安排众人在城里地毯式排查的目的,就是让百姓先安心。 于是他便前往下虎山搜寻。回到了最初发现那三具尸体的地方,发现坟墓的门被关上了,周围发现了很多新的脚印,大致有两个不同的,一个往复多,一个往复少。很安静,周围连个鸟兽飞虫都不见踪影。轻轻推开,怪风袭来,带有一股子淡淡的麝香味。还有干净的被褥至于地上一隅,打开的棺毂也合上了,仔细一看,旁边八卦阵的尸骨既然又多了三具,而且是新鲜的腐烂的,骨骼走向像极了环西园的那批。这下,可说是铁证了。八卦阵中间有个人性臀部的印,可见确实是至少两个人。打开棺毂,发现被翻过的人体尸骨又被重新摆得很板正,而狐狸尸骨则摆成一个陪伴的姿态,看得出,来人对其非常在意和尊重,看来得从这两具尸身下手。 上一次就发现此尸身并非原墓主,原墓主的尸身已经被丢弃一旁,可谓是鸠占鹊巢,让人不得安身。除了是失踪人口,也可以是正常死亡被葬,被不正常转到这里的,都有可能,所以排查力度很大。但也是个办法,便叫几个人先去排查附近村落和安排几个人回城同李巡抚要调查权,调出近一年来不正常失踪或者死亡的人或者异常变动的家族记录。宋安抚使亦派出人手帮忙,虽然李巡抚接了宋安抚使的权,但宋的女儿还在昏迷,事情若是再调查不清,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也需得积极一些。 而李立危县丞则带几人着手调查曾经豢养过狐狸的人,找到数一数二的猎户,猎户仔细研究发现,此狐狸非常稀少,基本不怎么见过,并不清楚是品种。想起跟狐狸有关的不就是环西园赏裘大会?狐狸裘皮,于是找到当天被扣留下来以及跑掉但依旧被找回来的制皮工匠们问话,是否知道此等狐狸是什么品种?是否杀过?以及有没有人家养狐狸? 其中一个工匠认出这乃是特别稀有的蓝狐,南方不曾有过,也只可能是从极北之地运过来的,只在祖传的制皮书上看过。 “对了,三个月前曹小郎君好像说是很快就有一个极品蓝狐给我们制作,但是后面不了了之了,我们以为曹小郎君是被骗了。具体是从哪里来,也就不得知了,您可以问问他的侍从们,他们应该知道其中缘由。”此等重要线索,李县丞给予了赏银。 而曹小郎君的侍从们因为护主不力,皆被重刑伺候,即便是逃跑的还是疯了的,无一例外。仅剩两个还顽强活着的,但血肉模糊,意识不清,话都说不利索。为了尽快破案,李立危请求曹家先给予医治,等抓到凶手再处置也不迟。曹家家主,也就是曹正父亲,这可是他血脉,当时差点背过去,亲手逼问那些侍从,各种手段都上,,但就是无人知道怎么回事。他也怀疑是身边那个圆素大师,派人寻找,却没有下落。如今,听说有线索,便同意先给予医治。 其中一个叫阿猫的侍从,真是有九条命,就差一口气就呜呼了。他回忆起来三个月前,董家,郎君还将董府的老爷活活打死,抛尸下虎山,家人流放,但并没有找极品蓝狐,所以也以为董老爷说谎骗他。 这就是了,寻仇来了,但似乎远不止于此,之前也有精怪作祟伤人,除了内部知情人,百姓还是不曾知晓的。如今事太大,怕是瞒不住,但不会就一个蓝狐这么简单。 于是到董府搜查。董府门口的封条的黑字变得稀稀点点,推开咿呀咿呀的震动着的门,风起落叶漫天,青砖地缝钻出的野草,假山倾塌成乱石堆,池塘浮满腐叶,满池的锦鲤白骨堆在干涸的排水口。正厅断裂的门轴在风中发出垂死者的呻吟,风起时屋檐挂着的帘幕,像吊死鬼苍白的舌头。两边倾倒的屏风上的“异兽衔钱”被撕去大半,残存的独兽在泼墨般的污渍里,却已被老鼠啃出蜂窝状的破洞。 但是从后院飘来一股清雅的香气,他循着过去,简直是“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无人打理自繁茂。突然地下有一阵声音传来,循着过去,发现一个地下室。从袖口取出一个抛光的新珍珠串拿在手上,光速般推开门,只见一个紫貂皮展开在八卦阵中,正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的脸并吸取着他的怨气。迅速甩开,一颗颗串着的珍珠,光溜溜的长出了刺,牢牢地盯在了紫貂皮上,将其拉开人脸,尾部弯曲回来形成一圈套,其越挣扎套得越紧,显出了·人形,乃是一个女子,通白的头发,一双狐狸眼。就在快要收服其的时候,门口处突然出现一股玄天星海之力解开了枷锁,弹开了他并迅速逃窜。 已然追不上了。李立危不知道是自己打草惊蛇还是有内鬼?这么及时,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尽量注意周围了。可以确定跟鲛人岛有关了,来人竟然有玄天星海之力。如果真的要打的话,自己未必打得过。先回去禀告岛主和父亲李巡抚。 李巡抚同李立危县丞乃是十八年前叛乱之前就已经在岸上负责处理岸上和鲛人岛之间的刑案。 两天后,礼部侍郎俞图檄相关诸员至知州府,云凶手业已就擒。 夕阳像一枚铁匠铺被烧红的铁饼,霞光喷溅在层叠的云絮上,将天空染成渐变的披风。顶端是褪色的紫罗兰,中间翻涌着熔化的琥珀金,最底端则浸透了鸦青色的暮霭。 来人斜斜地掠过夕阳,自带一种清新的贵气,鼻梁投下极淡的阴影,像山脊分割云雾,轮廓清隽如工笔画勾勒而成,下颌线流畅地收束至微尖的下巴,既不过分凌厉,也不显过分温和。那双眼睛最是惹人驻足——内双的杏眼微微下垂,瞳色仿佛浸了墨的琥珀,垂眸时似敛着江南烟雨,抬眼间却忽地眼神伶俐,让人想起雾气蔼蔼时分狼王回眸时的蔑视 俞侍郎果真真地带着他的八爪军精兵和一个被捆绑着的昏迷虚弱的白发女子。李立危立马认出,正是那日他所遇见的凶手之一。厉害呀,这俞侍郎,心里也很是佩服他,这个长得有点好看的官,怪不得得皇帝不一般的恩宠。 “李县丞,这可是你当日在董府所追击之凶手?”是问话,更是告知。 “正是,不知可见到另一个嫌疑人?” “暂时追不到人,但是你们大家都知道,本官主办的海神节快到了,这可是陛下最为看重的,为世人展示我朝雄厚海上实力以及民心所向之事,可容不得半点闪失。您说是吧?巡抚大人。”俞侍郎顶着那张脸往那一坐,嘴角一放下来,不怒自威。 “俞侍郎说的是,此事可先向百姓结案,另一凶犯私下再行追拿,您看如何,侍郎大人?”李巡抚自然晓得这侍郎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是目前来说,如果悬而未决,百姓人人自危,不敢赴会,那到时候得海神节可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成了一纸空文无疾而终了。 “我看行,其他人以为如何呢?”,这话一出,在座的如何能有明面上的反对呢? “那,此人可招了?我家小女的下落?”,小晨的父亲吴转运使小心翼翼地问,期待着有害怕着,这快一个月的追寻无果,曹氏虽然觉得仙长送的孩子必定乃是天之骄子,但其实第二天曹氏就赶着上天厚寺找圆气大师去了。 “吉人自有天相,曹施主需自顾其身,即可待女归来。” 一听这话,便稍稍放下心来,但是还是哭红了眼,泣不成声。吴转运使亦然。 此时,那昏迷的白发女醒了过来。俞侍郎则责其从实招来。一下子,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有愤怒,单纯好奇,还有幸灾乐祸…… “各位大人,奴家的主人董郎乃是被曹正残忍杀害,以至于奴家失了依靠之所,这才一时气愤杀了他,还连累了其他人,是奴家罪该万死,不可饶恕,此乃奴家一人所为,大人所说另一凶犯乃是受奴家所迫,奴家失控之时已经将其推入海中,生死未卜,都是奴家一人之过,待奴家死后,还望将奴家妖身放在主人墓旁,只求陪在主人左右。对了,大人您说的失踪女子已经被另外两名女子救走,平安无事,后来怎么样了,女家也不清楚了,但奴家并没有杀她。”这等认罪态度跟前几日拼命逃跑可截然不同,难道是被抓了,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就此认命了? “那我家小女已然昏迷,至今未醒,你,如何说?”此事虽说在他治下发生,他责任不可推卸,但是此等妖邪作祟,作为手无缚妖之力的常人如何能防?宋安抚使一再追问。 “奴家这里有一份回魂丹,不知可否有用,还望大人寻一药师,如若有用,算是奴家的弥补。” “行了,大家都听清了?那便发布公告,择日当众斩首,以安民心吧。” “妖孽,恨不得将你抽筋剥骨,你的董郎是董郎,我家儿郎就不是人了吗?你真够贱的” “……”厅里骂声不断,又无可奈何。 第15章 逛琳琅满目之美,不如那块麻辣兔头 第十五章:逛琳琅满目之美,不如那块麻辣兔头 越接近祭台,摩肩接踵更为突出,要不是她伸手抓住我,怕是今日就在找人中度过了。阿六兄总是走在我们前面,在我们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跟着拥挤的人群就走到了祭台前,在位置稍高的地方,就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太极线形的祭台,外围围了一圈州府展台和商贾人家设立的摊位,靠海的半边还有两个半圈摊位,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排排的,其中最吸引人的便是仿真木刻式亦或者竹编的船只的展台了,既有出售的亦有仅供观赏的。 观赏台有重兵把守,且需排队,不可久留。 展台有木雕大师的炫技之作,以榫卯微缩、分层雕琢等绝技,造就了惟妙惟肖之一木连雕和透光浮雕,极其逼真。此等功力,非一日之功呐。还有不同大小,不同型号,一排排,壮观极了。 还有少量极品的象牙、珊瑚、珍珠、 琥珀、 犀角,仅仅能远观不可亵玩。其中最吸引孩子眼光的就属那开屏的孔雀和会牙牙学语的别色鹦鹉了。 而出售的展台人满为患,不一会儿,阿六兄的袋子就装的差不多了。 其中木刻舟最为精致好看,船体相对高大、尖底、多桅杆,船尾楼和风帆结构,水密隔舱设计没有现于面上,雕刻师傅的手艺实在精湛,就是贵。 还有海上丝绸所换的物品,有如香料和香药,**、胡椒、檀香、苏合香等, “听闻还有一物,只是价值堪比黄金,只会上贡皇室——龙涎香。要是能见识一下多好。”人对于物的好奇远不止于眼前物,至于能不能达成,那就另当别论了。 …… 盯着看了很久,这些大部分都是小晨给我耐心介绍,小部分我就在那班门弄斧,一些看过,一些只在书里看过,一些就完全没见过。她小嘴巴巴巴的,瞬间身上的浓厚的气质又添上一抹色彩。 逛了半天,正好渴了饿了,便绕到靠海边的那两个半圈处,开始逛起来,开始吃起来。才发现她喜重口,我喜清淡。那一个月里,她,清淡的饮食吃了整整一个月,是怎么忍住的。 “小晨,你原是喜欢重口?” “非也,谈不上喜欢,只是清淡久食,亦需要偶尔的重口,来犒赏一下这人人生来就嗜重之口。你,要不要也尝尝?”说着说着就把已经咬了一口的麻辣兔头块,堵住了我刚张开,预备出声的嘴。 味道,还真不错。据以往的经验,接下来就是,鼻涕流,眼泪也跟着决堤,嘴巴和舌头就更夸张了,像极了领居家玩累了的阿黄,痛并快乐着。 此刻,人群正排队向着海边走去,许多儿童都带着面具,嘻嘻玩闹。只见,碧波万顷处,二十几艘不同型号的船只列阵破浪,首尾相衔如雁行,从不远处徐徐开来,潮头初涨,压着浪沫徐徐入港,船头绿眉彩绘犹如带有珊瑚海的咸腥。 市舶司铜锣三响,桅林间各色牙旗猎猎招展,官家的、商会的……每个船上的桅杆都刻上了北斗七星,祭祀正式开始,众人围在祭台四周,自动跟着设置的障碍分为了六个区。而祭台邻近海边高处,亦有许多高官贵人出席,甚是庄重。 祭台旁边放置着全猪,取"诸事圆满"意;带鳞海鱼,喻神龙护体;还有**贝类验吉凶。还有最为精致的新造帆船模型(桅杆刻北斗七星)、铸铁锚(浇灌雄鸡血)和罗盘(磁针朝南),主祭官原乃是曹家家主,但环西园惨案亦有曹正的责任,便被撤了下来,俞侍郎亲自主持献礼通祝、卜筮问兆……宴神散福,这一套套下来,庄严肃穆……随着水手表演"牵星舞"而后祭礼到了尾声,已经临近日暮夜至。 “今日,承天上恩,愿赐信风十日,自凉县至阇婆,舟行无滞,国泰民安,盛世昌盛。陛下为惠及吾等百姓,现下六部中选中一部,准许选中之人进入舟船,可赏船亦可赏月。”台下掌声庆贺声响彻云霄,普天同庆……不巧,选中正是我们三人所在,便一同上船。 靠近船只,名曰:神舟,长约34丈(约106米),阔约11丈(34米),深约5.2丈(16米),仰头一看,有一种楼阁倾倒的威严。设三重楼阁,漆金饰玉,时称"海上宫殿",生活需求应有尽有,极其奢华。她,好似见惯不惯,而我,虽广阅诗书,终究还是井底之蛙,门不当户不对,能有持久真心的友情吗? 霎时,天空烟花四起,绚烂之至,就像夜幕里那昙花一现,久留余香。火线如金龙游走,霎时千点火光撕裂夜空,引得百姓齐声喝彩。在甲板处望月赏烟花后回神,往旁边一撇,她看到不远处一闲置船上有一个熟悉的人,那日曹正身旁的人,还有一个身着官服、样貌优越的男子在密谈,此刻灵星也过来了。 “阿六兄,可否带阿韵先行回客栈,我同灵姑娘有些事要处理,可好?” “阿韵,好吗?”语气有些许急促,似乎在害怕什么。然后把手上那泛黄的珍珠串递到我的手上,“先帮我保管,待会回客栈跟你拿。” 不明所以的我同阿六兄便先回去,但转头就跟上了,怕她们有危险,即便她们不是凡人。 走到半路,突然窜出一干人,原是吴府刘管家,激动万分,差点刹不住,以至于推倒她俩人。 “我家姑娘呀,终于找着你了,虽然早前有消息传来你安然无恙,但家主和夫人都还是很担心你呢!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今日可同刘叔回家?”长辈期待的眼神,还是让她差点湿了眼眶。 “刘叔,我没事,等今日事毕,我定会归家,劳烦您先行回家同母亲和父亲报个平安。”可得去看看那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想好如何面对父亲母亲,便先安抚刘管家先行回家。 “是,那我们在家等你回来。”刘管家喜出望外,从小看着她长大,自小就很是惹人喜爱,实打实看到她平安,心里雀跃得很,一溜烟就往吴府快马加鞭。今日本来是过来碰碰运气,谁知功夫不负有心人,所想即所成,真是上天眷顾。 此刻,李立危今日也是被借调,负责巡视,也发现了吴洛晨,看她很是捉急,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便悄悄跟了上去。却被阿六兄注意到了。 “阿韵妹妹,你看,有人跟踪小晨呢?” “嗯?你这眼神果然不错。”都是一起的,为何他能注意到,我却没发现。 “那是因为你就只盯着小晨,看不到周遭。”阿六兄似有所指。 “好吧,那我们先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小心一些。”看着对方腰带佩刀,一身正气的样子,想来有可能是官兵,若是敌方,那可真真不妙,实在打不过啊。 此小船刻意停在海港边边转折处,旁边还有人把守,远远看去,那人披风盖帽,手持貔貅,还真是那日手持貔貅之人,对面那个是今日海神节的主持官,偷偷摸摸的,想必是老鼠开会——没安好心。小晨便让灵星悄悄到远一些的地方给阿主洛霞报信求援。而我亦觉得此事恐怕非一般地凶险,阿六兄牵扯进来恐有生命之危,便找个由头让他先行回客栈。 她看到了,他也看到了,我和阿六哥亦看到了,四个人搁那串珠子呢!只是只有我还不知道他们背着这么多条人命官司。 近期得闲,努力码字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逛琳琅满目之美,不如那块麻辣兔头 第16章 海神节之恶战,命悬一线 “怎的?你同那狐狸还处出感情来了?还在为此事怨我呢?”俞侍郎边摆弄着手上的手帕,绣着百合花的有些许发黄的手帕,边斜着眼盯着一同站着的圆素大师。 “贫僧哪敢,为了我们的大计,区区一只狐狸,上不得台面的。” 圆素想起救三次奄奄一息的她,虽说都是为了大计,但偶尔的怜悯涌上心头也是真,最后,却是自己亲手送她去喝了孟婆汤。对其怜悯是真,对其无情也是真,人性罢了。那日好不容易从董府李立危手上救出她,半路遇上了早就等候多时的俞侍郎。 “秃头,连个妖精都藏不住,护不住,弃了也罢,莫要坏我大事。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俞图——八腕将军,五年前两人于兵败后一同上岸。两人一直遵循楠木大王的大业 “重覆鲛人岛,入主玄天星海。” “我们好不容易虎口逃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屡屡受挫,但似乎情有可原,也还没到山穷水尽,要除了她的地步。 “什么意思?你可知我这五年来的筹谋,皆是为了你我能够成为妖神,重新杀回去。我苦心孤诣地主办这个海神节,已将至。如果不把她交出去,你是觉得他们没脑子,还敢出门?”俞图同之前一样,依旧是看他不惯,觉得他这样优柔寡断的本性怎堪重任。但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可是七星珠呢?怎么办?杀了她,七星珠也不保。” “此事交于我解决,我已经从玄天禁术中寻得解决之法,乃是移换之术。你只需配合我便好。”还由不得圆素反应,只见,俞图不分由说地将一绑来的女子,起墨吸之术1,示意圆素施玄天星海之力,将二人灵魂互换。另一女子则在一瞬间满头白发,容貌也随之变化。成功将蓝狐换至那女子身上,同原来无二样。只是俞图和圆素二人都被反噬,血吐了一手,一蓝一黄的,还怪好看。而七星珠亦安然无虞。 “过两日,我便将其交于官府,在海神节到来之前,你带着七星珠好好地待在驿站,别给我整幺蛾子。”那蓝狐,亦无力为自己争,任凭泪水再一次打湿了眼眶,又一次被抛弃了。那一天,众目睽睽,那一天民声鼎沸,确实罪该万死,无力反抗,含泪而终。 烟花依旧在凌空劈斩,硫磺的气息裹挟着海盐的味道,映得海边之水恍若一片片磷光,像是银河被撕下一角,水波将磷光揉成游蛇,蜿蜒着钻进夜的褶皱。终成戏本里那惊艳千年的"火戏呈祥"。 密谈完毕,两人便开始往祭台方向而去。 李立危、小晨和我,三人跟在后面,只见,俞侍郎将一女子直接震碎,裂出七颗星珠,而后向祭台方向飞去。 而此时,在最后一捆烟花抵抗重力,一跃龙门,上天而后又入地之后,七颗星珠出现在祭台正中间,弧形排列,每颗星珠中间为棕黑色,在夜空下就像是无底洞,外围是圈圈在闪闪发光,金色、绿色、黑色、赤色、黄色、青色、紫色,如同金、木、水、火、土、风、雷的现身。以金色为头,丝滑地动了起来,婉若游龙。所过之处,洒下金闪闪的金粉。 太极线的祭台同周边围成一圈又一圈的展台和货摊像极了下虎山那坟墓的阵法,凡是祭台内的人,无不受到了所谓“龙神”的眷顾,众人沉醉其中,已然不知归路。 所有人吸入了金粉,然后开始嗤笑,每人都开始了美梦,或者得胜归朝,封官进爵,亦或是抱得美人归,家庭美满,同享天伦之乐……喜上眉梢。突然七星珠首尾相接,众人忽然失了神,开始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亦或者开始扭自己的脖子……面部极其诡异。 而此时圆素则开始酝酿其玄天星海之力,愈来愈强大。 我们三还好并没有在范围内。李立危已经顾不上盯着小晨了,见状立马冲到前面,使出水之波力,欲遏制住圆素的玄天星海之力的扩大,而同时小晨则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从青鱼石上引出水之波力,欲制住控着七星珠的俞侍郎。 而我,已然免疫了,对于此等情景,我乃一介凡人,死脑子快想,能做些什么?小晨注意到我跟着来了,便引出我戴在手上的泛黄的珍珠串,甩开,手串变成了足足有10米之长,形成鲛人纱网,往祭台的人群甩过去,而后圈住。她示意我拉好,只是着实费劲,两只手都上了。 “阿韵,可松开两个手指。” “啊?好!”向来对她的话照做便是。除非涉及到她的人身安全问题。 忽然鲛人纱网松开了一些人,变得小了些,八米长?跟拽着它的手指多少有关? 果然有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拉了一群人出来,就是不大清醒,正好此时灵星回来了,给与他们治疗,所幸,他们每个都清醒了过来,有的惊慌失措,跑散了,而有一些完全清醒之后,看到亲人亦或是朋友也镇定着帮忙一把。 五个人继续僵持着,除了我比较顺利,但人数实在太多了,拉都拉不过来。李立危和她则就费劲了,俞侍郎反应过来,墨吸之术将小晨的水之波力染黑,并且还有八爪军给他护法,伤不得其分毫,还反过来欲将其吸过去,来回拉扯着。没有青鱼石,李立危水之波力还是太嫩了,根本抑制不住,像反弹的气球,越来越大,根本不是对手。 突然,李立危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双手叠加,往前一震,全身显出了湛蓝的发光的鳞片,从身上一片片地生拔下来,而后朝着圆素身上凌厉地袭击而去,毫不犹豫。果不其然,圆素开始晃动。 “小子,值得吗?全身鳞片没了,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为民所为,死得其所。” 但还是有三十几人已然扛不住去喝孟婆的汤了,其所汇成的怨杀之气汇集于七星珠上,伙同那玄天星海之力,使得圆素的修为更山一层楼——半步妖神2。 就在其即将成功的时候,一股玄天之洪3从天而降,犹如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原来是阿主洛霞。 “来者何人?敢坏我们大事?”俞侍郎眼看到手的鸭子有种快要被抢走,就怒不可揭。 “吾乃玄天星海之主,阿主洛霞,想必尔等很是熟悉才对。”阿主洛霞回到岛上之后,从怀疑他们同鲛人岛有关,就立马细细查了当年的漏网之鱼。有可能是有玄天星海之力的“南素”和八腕将军,这两人实力斐然,可能是其中一人在背后指使,知道按照小晨她们的实力是赢不了的,便急忙离岛上岸,半路就接到了灵星的召唤。没想到,今日来,竟是两人联手。 “原来是新岛主啊,想不到这么快就查到我了,但是你倒也不用阻止我,我对你们鲛人岛可没什么非分之想。”俞图说得还很诚恳。 “这话,你自己信吗?还有,南素,你真的是辜负了曾经多么美好的你,辜负了阿主洛依和三柒他们两个。”阿主洛霞断定他们两个的目的就是重覆鲛人岛,以极致的玄天星海之力祸乱整个九州海域。 “什么?你说谁?他们是谁?”一下子听到这两个名字,头痛欲裂,本来就有点站不稳,这下整个人处于一种被分裂的状态。 这下玄天之洪更加气势逼人,俞图眼见不妙,环顾周围,看看有何可以利用脱险,竟注意到了小晨脖子上的青鱼石,这不就是玄天禁术中修炼妖神最佳之物?极为罕有。当初就是寻不得,所以才用七星珠来替代,白白花掉五年的时间,至今还未成功。有了青鱼石,还要这七星珠作甚。 眼下情形却也可行。便将所有八爪军的内力全部聚于七星珠,乘阿主洛霞一群人忙于应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用墨吸之术将小晨吸走,取下青鱼石,但青鱼石出于护主,将主人弹开远离俞图身旁,但俞图仍旧不死心,意图将其重创,到时候为了诊治和照顾,便没人再能追着他,碍着他的大事。此刻,我不知怎么的,情急之下,用鲛人纱网将小晨网住,把其拉到身边。差点要了我半条命,还好她没事。 而俞图深知此举今日做不到,那以后更是难上加难。便再次将魔爪,那可是如同尖刀一般尖锐地刺了过来。挪动着身体,将她抱到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八条尖爪刺入自己的身体,从无感,刺痛,停止感受外界的一切,到倒下,尖爪从中拔出,血贱五步,铺满整个沙土。 而俞图乘此携着圆素逃离,往都城的方向而去。 奈何凡人之躯,纵使阿主洛霞,同受伤极重的小晨、全身依然没一块好皮的李立危和擅于医术的灵星都只能护住我一口气。一下子三个重伤,阿主洛霞也没好到哪里去,还好有灵星在。 此时,圆气大师也赶了过来,许是半路也收到了灵星的消息。三人并排躺着,而她牵着我的手,试图温暖一个没有一丝毫温度的手。就这样送回了鲛人岛,在玄天星海珠处,进行疗伤和拯救。 注:1.墨吸之术:乃是八腕族(极其擅长伪装)的将军特有法术。当初是楠木大王的左膀右臂。 2.半步妖神:妖帝和妖神之间的境界。 3.玄天之洪:乃是美人鱼族的至高境界,实乃玄天星海之力和水之波力结合的至高境界。实力乃是妖神境界。 第17章 圆素身世之谜,初现俞图真正意图 一行人回到玄天星海珠处,一听说是未来海主受了重伤,海星族的所有的长老都出面诊治。 李立危原先服用了灵星所给的续命护肤之丹药,对于海里医圣来说,用银梭之鱼皮赋予皮上,辅以海星之力,便得以保命,但玄天星海之力所伤,怕也是只剩一条命而已了。 而小晨的伤势主要是墨吸之术所上,五脏六腑都有内伤,主要是神志受损严重,无力、失重、眩晕,辅以疗愈之术,和玄天之洪护法,卧床休一个月便可恢复。众人松了一口气。 而我,则情况最为不妙,身为一介凡人,若不是那泛黄的珍珠串护体,早已经魂归故里。身上有八个窟窿,就像大型的筛漏和蜂窝。一行长老愁眉苦脸,人界之命难以干预。此乃救命恩人,却是必须得救。这半个月,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凡人之躯受不住这疗愈之法,极力抵抗着,根本进不得身。 感觉自己全身都是麻木的,无知觉的,除了刚刚一直在牵着的手,是略有知觉的。脑袋除了听得见微微像是苍蝇的对话, “三柒,你久居岸上,此事可有其他法子?”只见海星族长老向圆气大师寻其意见。 圆气大师原是玄天星海的蜮族1。而圆素本是鲛人岛深海下的楠木大王最得宠的楠木小妖“南素妖君“,头上顶着一个三足鼎立的青铜器鼎,楠木大王看着就很喜欢,这毕竟是权力的象征,今生他达不到的成就,想让南素来达成,所以竭尽全力来为其铺路。 南素也非常争气,小小年纪修为远超同龄人,就连亲儿子远远不及,为了能让南素顺力接管族群,楠木大王竟然找个由头亲手杀了他的儿子,从小给他洗脑一定要成为海主,才有可能完全掌握玄天星海的力量,成为海之霸主。 南素对其感恩戴德,曾对楠木大王承诺“覆灭鲛人岛,入主玄天星海”。阿主洛依其海父在位时,实施和谐相处之策,希望各族交好,便允许每族有同等的修炼的机会。可于玄天星海的镇海之宝——玄天星海珠处修炼。 ?玄天星海主要是美人鱼妖族、楠木妖族和蜮族,选得都是各中翘楚,其中就有楠木妖族的南素和蜮族名为“三柒”的妖君,也就是后来的圆柒大师。后来三人在修炼过程中成了朋友,对彼此的修炼天赋和努力那是惺惺相惜,南素非常享受这段时间的生活,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种种美好。曾有过一个念头“如果可以的话,永远保持现状吧”。 但他的状态很快就被楠木大王察觉。后来阿主洛依谈婚论嫁,三人组也就散了。 “三柒”因想要改变世人对于蜮族的不满,更多的赎罪,便化了人形上了岸,于天厚寺但行善事和化解岸上人们同蜮族乃至整个玄天星海各族的冲突,改名圆柒大师。而南素则被楠木大王囚禁、洗脑,对外说是游历四方。阿主洛依和三柒也不曾怀疑,各主各事。 但好景不长,海父刚刚殡天,楠木大王就发动暴乱,其中就有八腕将军俞图为首的八腕军为主攻,攻上鲛人岛,阿主洛依临时受命,奈何难敌四手,最终陨落。南素则被折磨成了疯子,成了一个傀儡,一个没有灵魂的打手。但是楠木大王却坐不稳玄天星海的宝座,还没坐稳,几个部族各种骚乱,战乱不断,直到五年前阿主洛霞带着旧部重整鲛人岛,玄天星海才结成一股绳,渐渐回归安定。楠木大王被囚,而他被追杀,逃到了岸上,性情大变,但依然记得他的承诺“覆灭鲛人岛,入主玄天星海”。 八腕将军于玄天星海珠处修炼之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修炼玄天星海之力,恼羞成怒。因为她有她的谋划,一直以来在楠木大王跟前煽风点火,有形无形中鼓动他谋反。谋反成功之后,有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去平定各部,如今有机会接触玄天星海珠却不能以其修炼,自然心有不甘,此路不通另谋他法。于是转头将玄天禁术研究通透,发现了能实现她目的的路径。后来事未成,就被阿主洛霞携各部反攻,带着南素妖君仓皇逃跑上岸。之前在八腕将军麾下的一个老兵说,他有一次不经意间看到了俞图在礁石上留下的话语,步步为营,只为得到那位身在皇宫之人。 “毕竟是凡人之躯,需以凡石医之,传闻皇宫有药王谷唯一传人,有一名为流转星云之丹药,有重塑肉身重连筋骨之效,但此只为皇帝专供。而且皇宫内有镇海石,非妖神之力不可破,其乃是太祖皇帝同太祖海主定下的不互相侵扰盟约之石,具有克制海上之力和护卫皇宫之能,是以只能是前往求之,方不引起动荡。” “我去,我去求,还望海主能够给与我修书一封,我去皇宫求,我必须救她。”小晨刚刚醒过来,便急着过来见我是否平安,但心里其实早有预料,隐隐作痛。 “小晨,可你伤势未愈……而且皇帝未必肯割爱,而且海神节之事,皇帝想必已经知晓了,到时候迁怒与你,可若是半路还遇上那两人,那可太过凶险了。不可,待我伤愈,我亲自去抓那两孽障去向皇帝交待。”阿主洛霞经过十五年前开始长达十年的战乱,已然觉得和平乃是弥足珍贵,不可破之。 “可她等不起啊,求您了,她虽说与我相伴时日不长,但却是倾盖如故,可以与其一生为伴的人。”那可是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多少年才见到的人儿,而且是自己将其引入这场浩劫之中,如果她死了,自己也会愧疚终生。 灵星留下照顾我,圆气大师则陪同一道,如果遇见圆素,说不定还能够让他恢复记忆,不在助纣为虐,被他人利用了。而阿主洛霞把母亲也就是小晨外祖母的遗物——鲛人赤珠给小晨。 “若是有缘,它自会帮你,若是无缘,你也尽力了。孩子,护好自己。去皇宫的话,可以去找你的姐姐,阿泉,或许她能帮得上忙,也记得把她一同带回来。” 但是必须在七日之内拿到丹药返回,不然定然身死魂消。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圆气大师同小晨讲起了鲛人赤珠的故事。 “当年,你外祖母同你的外祖父分开后,游历海域九州,最后爱上白泽族的女子,两人天高海阔、乘槎星汉,流水行云——自在无碍。而后,白泽女子因守护神山,而身归混沌,化为赤珠,你的外祖母因思念过重,不久也便魂归故里,两人的集成之力凝成了鲛人赤珠,留在了鲛人岛,留给了你的海母。上古书亦有云,鲛人赤珠,乃是两个挚爱之人方可凝之,其内有具有妖神般的守护之力,说是极爱之力才能唤醒它,但至今我也未曾听过见过唤醒后的威力。” “白泽与美人鱼?那不就是阿韵跟我说的“白泽村”立村之说?看来白泽先祖看到的竟是真的。” 注:1蜮族,又名水狐,它的外形像是一只三足鳖,口中生有一条横肉,形状呈弓弩形,受攻击时会口喷沙粒,含有剧毒,需其心头之血方可解毒。 第18章 置换皇宫之主,只为那条泛黄手帕 海神节之后,俞图和圆素则逃到一处靠近皇城的深山老林里,但不是龟缩起来,而是用青鱼石来帮圆素达成妖神境界。 圆素还未从那两个名字中回过神,一直在锤头墩脑,一直在质问俞图那两人是谁,俞图真实目的是什么? 趁他乱,要他命,还是按照原来的说辞,只是多加了,那两人是你的挚友,如今一个死一个被困在囹圄,等着你解救呢。然后在用楠木大王对待他的方式给他洗脑…… 就这样,不到五日的时光,圆素就从半步妖神晋升为妖神,简直天赋异禀,俞图都不敢想。于是他们一同进了宫。谎称“李巡抚勾结海盗,致使海神节死伤无数,恳请陛下严惩。” 因在查环西园惨案时,有人举报鹿城的,李转运副使1和宋转运判官2等人严重贪污盐税和田赋,吴转运使渎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还想着,在同陛下汇报完环西园惨案结案始末,得了皇帝严查的秘令,就立马开始查。 谁知道,又来一更大的惨案。刚从都城述职回到鹿城,屁股还未坐热,就又开始了海神节惨案的调查。还好阿主洛霞留下一人给予案情重述,不然又要花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查清。五天时间,就已经把海神节惨案的细枝末节,捋清楚。 而此时的李巡抚,虽然五天前已经差“专差”3送简报信回皇城,但毕竟那两人的速度不能按常人推度。正在前往皇宫路上,毕竟去晚了,可能到时候倒打一耙都不定,毕竟陛下那么宠信他。事实也是如此。 陛下一听闻海神节死伤无数,立马准了俞侍郎觐见。 看着来人血迹斑斑、衣衫不整,口角滋出已然干了的暗红血液。可心疼坏了。 “来人,快传御医。别跪着啦,赐座。” 坐在金銮座上的人面容清癯,留须,眉目疏朗,平日说话慢条斯理,如今说话时胡须的摆动都勤快了些。 俞侍郎就将自己所做的一板一眼地安在了李巡抚身上,还额外加了个让人更加信服的理由。 “勾结海盗,以你之力,断然不会死伤无数,把原委速速讲来。” “陛下可曾记得,当初有人多次引荐李立危入朝为官,欣赏他的才华,而李县丞是李巡抚的儿子,李巡抚却百般借口推脱,说地方上历练历练,才能更好地为朝廷效力。怕不是打的如今的算盘。陛下请看,此乃李立危的鳞片,乃是鱼妖。”说着,便从他血迹斑斑的官服袖口里,拿出些许鳞片。 “而且,之前环西园惨案就是其子李立危的手笔,他为了保住其子,拉了个帮凶出来了事,又助其在陛下所看重的海神节,大肆屠杀,臣隐隐听见那鱼妖,还大放厥词,说不日就要来将那藏在皇宫的镇海什么的,归于尘土,臣虽不明其意,但与陛下有关,臣万死不辞,才拖着这残缺之躯,与陛下回禀。” “此时非同小可,你先养伤,此事,朕来安排。”还没等御医过来,皇帝便急忙忙地往寝宫去了。 “原来镇海石在寝宫,妙哉。”殊不知,圆素已经跟了上去。 镇海石,是游动着的漆黑如渊的嶙峋怪石,很小很小,只有指甲盖般大小,这是镇海石?还以为是嶙峋巨石呢。但仔细一看,竟然是美人鱼的水纹之手和人皇之手紧握着、环绕这一根柱子摇动着。 确认无误后,皇帝转过身即将把暗门关上时,圆素嗖的一下,进去了。皇帝并无察觉。准备去看看俞图伤势。 据俞侍郎所说,只需将整个妖神之力,伙同之前收集到的皇帝的头发,注入其中,便能破了镇海石。 照做,但是,圆素却在一注不可抗拒的镇海石之力,化为了灰烬,也只是换来了镇海石片刻的不稳,而非消灭。 而此时,俞图控制住了皇帝,用从圆素那里要来的,藏在貔貅里的玄天星海之力,伙同他的墨吸之术,将自己和皇帝,置换了灵魂,故技重施。虽然反噬不轻,但此刻的皇帝就是纸老虎,随意拿捏。于是在镇海石稳定前刻,将其伪装成自杀。 计划了这么多年,今日终得所成。从那官服的袖口里拿出绣着百合花的手帕,轻轻吻上,似乎百合花香瞬间盈满整个偏殿,连空气都是轻飘飘的,这一身的华服,偏偏起舞,好不轻盈。 “来人,快来人,俞侍郎要畏罪自杀,御医,快来人。”演得自己都当真了。 一群人乌泱泱地进来了,然后又乌泱泱地出去了。留下俞图一人在那里微风习习,闻到了幸福的味道,,便心安理得地去寝宫暗室。 发现镇海石稳了,圆素销声匿迹了。便在那自言自语。 “南素啊,你真的很让我佩服,后半生都不用脑子活着,真的很松快呀,不像我,穷其一生,都在念着一个人,为了能够陪在她身边,真正意义地陪在她身边,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但此刻,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终于达到了。你,就安心去吧,反正你也无牵无挂,哈哈哈……” 说完,便往皇后的坤宁宫去了。一路上,心情很忐忑,毕竟这么多年未真正见,虽然这五年里,偶尔进宫,极偶尔能见到一面,还是远远看见,不曾仔细看清。满脑子还都是她当年眸光流转似春水初融的笑。这五年,她在皇宫小心谨慎,只为能够计划能够顺利施行,靠近她一点,再靠近一点。有一次,她的车辇路过的时候,群人跪拜,她也不例外,也是她唯一心甘情愿跪拜的人,一个行过之处皆似有木樨暗落之人。 二十年前,按照八爪族群岁数算法,即将成年的的俞图,被堂兄外带出玩耍,第一次跑到岸边玩,却被人抓到并一路带到了皇宫,一路上在活水舱,深受折磨,一起的伙伴死伤一大半,她算是福大命大之人了。 好不容易活到皇宫,眼看着又要上砧板,对于她来说,再等一下下就好了,成年之时便可化为人身,可于岸上行走,便可逃出人之魔爪。就在祈祷,此刻来个人救救她吧。 或是一生并无孽障,得上天眷顾,今日是小公主的生辰,公主最喜欢吃八爪鱼,因少而珍贵,皇后便过来御膳房亲眼看看。 来人眉似远山含黛,舒展如云,无凌厉之气;双目澄澈如秋水,眼尾微微下垂,自带悲悯之态。说话慢条斯理,温声细语。 看着几条八爪鱼,不慎活跃,但还是极不错。特别是其中一个,长得极是漂亮。 只此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于是拼命蹦跶蹦跶,奈何溅起的水花,沾到了她的衣角。俞图被工人用手打到了一处,受了一处伤,眼巴巴地等着那屠龙之刀,落下,一刀一刀,剖开自己的身体,直至失去知觉,极其后悔,一遍遍地后悔,自己的贪玩。 “畜生,敢溅到皇后身上,来人,赶紧把它宰咯,” “无妨,看着蛮有灵性的,也许是命不该绝,且留它多活一会吧。” 一群人恭送皇后出去,还好,终时迎来了她的成年礼,就是一条命,可太贵重了。以后的好好珍惜。 化成人形,还不是很熟悉,东倒西歪的。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个绣着百合花的手帕。 对,这是刚刚被称为皇后的掉下来的。听到有人回来了,急忙捡起来,躲了起来。 似乎,这里,并不能用法力,而且待的越久,身体越虚弱,或许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只能暂时躲起来,再伺机逃跑。最后是躲在粪桶里逃出去的,一路上颠簸、饥肠辘辘,半夜吃黄瓜——不知头尾。 后来回到玄天星海,才知道,原来是堂兄故意如此做,趁她即将成年最为虚弱之时,借他人之手灭了她,这样,八腕将军的头衔就到了他的手里。 但,还是被现任八腕将军也就是俞图的父亲,查出来了,现下堂兄一家都被关在海牢,若是找不回她,堂兄就得以命抵命,而且一家子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看到求饶的堂兄,想起自己一路上,扛过夜里凄冷的冻,瑟瑟发抖的煎熬;扛过山林里凶残野猪的追击,伤痕累累;扛过黑云压城时暴雨淋面,狼狈不堪……更重要的是对她的欺骗。 一爪子一条命……那夜的海底,暗涌凶动,波浪阵阵。 “八爪族的同人类的不大一样,等我上岸,去到你的身边时,你依然会是我的姐姐。”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终究是站到了她的面前,只是以他人之躯,但无所谓。 1.转运副使“”地位仅次于转运使,协助处理财政转运、监察州县等事务,常作为转运使的副手或备选。 2.转运判官:分管具体事务,如赋税征收、漕运调度等,兼具行政与监察职能,多为文官担任。能赶着回来参加 3.专差奏事官“”地方重大事件(如灾害、兵变),州府长官可临时派遣亲信官员携带奏章赴京面圣,称“专差”或“奏事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置换皇宫之主,只为那条泛黄手帕 第19章 殿前跪求救命之药,俞图夜夜宿于坤宁殿 就一天,就到了皇城门口。小晨带着阿主洛霞的修书,递给了宫人,却久久等不到召见,甚至,依了跪拜之礼,跪了整整一天,也久久等不到。 看样子得另想它法,用珍珠贿赂宫人,询问关于李巡抚和俞侍郎的情况。只听那宫人说, 差不多十天前,那俞侍郎狼狈觐见,就再也没出来过。隔几日那李巡抚领了命,便出宫了,说是海匪作乱,急着回去平定海匪呢。 原来,在李巡抚觐见后,领了一道圣旨,海神节之事,因海匪猖狂作乱,致使死伤无数,主办俞侍郎无能制止,深知罪孽深重,如今已然畏罪自杀,念其过往功绩,功过相抵,许其尸骨还乡安葬。命李巡抚带兵剿匪,不胜不得还朝。 畏罪自杀?那是断断不可能的。这是那皇帝的最后处理方式了吗? 目前来说,还是要像求得丹药。听说,皇帝为了博得皇后开心,三天后特许外邦舞团进宫献舞,若得皇后心颜开,则重重有赏。依旧每日上宫门跪求皇帝觐见,三日内,皇帝并无表示,寻找姐姐阿泉也无果,根本进不去皇宫,便混进舞团进宫。 从送膳食的御膳房宫女处,八卦得知,自从俞侍郎觐见后,皇帝夜夜宿于皇后寝宫坤宁殿。 原先,皇帝,只是极其偶尔才会去,两人相敬如宾。而他更常去的皇贵妃寝宫,现在完全不去了,听闻俞侍郎同皇贵妃娘家走得极为亲近,也是皇贵妃极力引荐,如今礼部侍郎极力促办的海神节,使得百姓死伤无数,不诛其九族,都是看在皇贵妃的面上,出了这档子事,皇帝不免心存芥蒂。 今晚,歌舞升平,原先,皇帝提倡?节俭,海神节也是为了宣扬国威和与民同乐,多少年没有如此盛会了,才同意的。而今,皇帝好像打开了任督二脉,学会享受了? 外面胡琴忽如碎玉溅泉,惊醒了檐角沉睡的铜铃。波斯箜篌垂落的金弦里,清冷的月亮正在融化,将织金红毯上的葡萄纹映得泛起银光。领舞的胡姬额间点着瑟瑟珠,雪色纱衣缀满彩色的水晶,旋身时仿佛把整条彩虹披在了肩上。她足尖点过的地方,青金石铺就的地砖便绽开莲花状的焰纹。 此刻,唯一能死马当活马医的,就是献礼,将鲛人血珠献给皇后,向陛下求一个恩裳,希望在这高兴的时刻,陛下不会迁怒。 “陛下,皇后,此乃鲛人岛千年难得一遇的鲛人赤珠,臣谨奉鲛人之仪,敬献皇后殿下: 坤仪昭昭兮配天德,椒房穆穆兮抚圣躬,愿长乐无极,永绥琼芳。 “祝皇帝陛下,乾健天行,圣谟广运。握河瞻洛,永固鸿基。”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能得到所期待的回应。腿跪麻了也全然无知觉。 “是你呀,你不是在宫门跪着?谁人准你进来的?” 俞图看出这是吴洛晨了,但她所进献的鲛人血珠,她很喜欢,因为她曾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两个相爱的女子,终其一生,得一人白首不相离,她很喜欢,便也没有真正要对小晨做什么。只是好奇,她到底要救的是何人?是那个男的还是女的? 而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无所谓什么,只要不威胁到她和她的她。 “皇后,你可喜欢?”还没让紧张的大家回过神来,俞图就转身温声细语地问了问皇后。俞图的手轻轻搭在了皇后的手上,像羽毛扫过水面,泛起无声的涟漪。想起了近日的种种。 “皇后者,阴阳之枢,礼法之范。需宽宏大度,母仪天下。但我也想有一个一心只有自己的人,来疼疼我,即便有那么一瞬间也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是心底的奢望。但最近,好似上天眷顾,陛下转性了。 那天,陛下过来的时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声音,轻快愉悦,像极了少年得志时的宣告,不似以往沉稳低沉。亦改以往平淡如塘的眼神,目光似松烟墨滴入澄心堂纸,在绢帛般眼白上渐次晕开。琥珀般明亮的眼神,还有他第一次主动牵我的手,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手指如春风掠过麦田,掀起一片金色的战栗。我还以为是在做梦亦或是陛下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除了实在必要的政事,其他的都交于中书门下处理,其他的时间都在我这。 全然不顾宫人的眼光,支开下人,主动下厨,他说想要跟我过一段,普通夫妻的生活,贴着我坐,他的衣袖蹭了蹭我的衣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似乎很暖又很缥缈,但深陷其中不容我去细细推敲。给我盛汤,喂汤,剔骨头,就连不小心吃到的骨头,都用手去接。眼神柔柔的,不带有一丝丝帝王的威严,连行礼都免去,也不是寻常丈夫的居高临下,而是平等的、温柔的。 他每日都过来,和我一同沐浴更衣,一同入寝,耳朵红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还未习惯的我,推开了他,他也不着急,慢慢一步步地靠近我,他说,我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想亲密无间的、放在心尖上的人。会尊重我,但也请能够留在我的身旁。我之所想,乃他之所求。问我想要什么?然后立马差人去办……这阵子,是我最为幸福的时光。” 虽说大家伙皆感受到了陛下的改变,但是似乎也合情合理。最大的改变也不过是,变得奢侈,而所有的奢侈皆系在我一人身上。 “惜雅图”宫就是最为明显的外显体现。据说是俞侍郎在任的时候,怂恿工部侍郎之子,修葺的一座宫殿,刚好建成。如今陛下派人查出工部侍郎,监守自盗和受贿舞弊罪,以雷霆手段治了全族。将其收回国库。陛下以“惜取烟霞供笔砚,雅怀云水入鸿图” 为据,将其命名为“惜雅图”宫,转供我避暑和玩乐。 宫殿于山水之间,借天然云雾、溪流、山石为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设曲池、飞瀑、拱桥,倒映天光云影;殿阁错落于山腰,似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仙居。 其实,更为重要的,里面有陛下现下开始专门为我所建的瓷窑,那可是我藏在内心的最爱。规模不大,那却是最快乐的地方,还会偶尔微服带我去景瓷镇,轻松学一学那祖传高超的制瓷的手法。如今坤宁宫开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但其中我最喜欢的,乃是陛下一同拉坯所做的青瓷花瓶。 我这十几年在皆皇宫,都克己复礼,所行所止乃是皇家典范,亦养成了节俭为民的习惯,其实,小时候非常喜欢去父亲的书房,喜欢看经国之论,入主坤宁宫之后,陛下不曾给予机会谈论这些,也甚少过来坤宁宫,除非有什么必要的事情。 后来我有了小公主,便教她勇于追求自由,心里要装有这山河湖海,九州八荒。到时候外嫁得以自由翱翔这天地间,只是她现在还小,需要的是快乐长大、有自己灵魂地长大。 而如今,偶尔有政事呈上来,而且,陛下在身旁的时候,从不避讳,还时常问问我的想法,也采用了许多。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被重视、被尊重和被珍爱,当所有的物质满足了之后,当你困在固有的框架里,了无生气,有个人突然闯进你的世界,拨开一层层的云雾,将光一点点地照进你的世界。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拥有过这一段就已经值得了。”这是我从前在书上、在人前从未领会过的心境。 “皇后,皇后,雅儿……”眼看着皇后没有回应,似乎在想些什么,太入迷了,便靠近她的耳边叫着只属于她的爱称。 ““甚好。”回过神来,却差点失了仪态。只见陛下眼睛直勾勾的地盯着她。 “既然皇后都说好,说吧,你修书中所求之药为的是何人?为何要为其求药?若是你能说动皇后与朕,便准你了。” “多谢陛下与皇后恩典,臣女所求乃是药王谷的流转星云丹,为了救的是臣女的救命恩人,她不仅是臣女的救命恩人,还是臣女放在心尖上思念许久的人,还望皇后与陛下成全,臣女必衔草结环,以报隆恩。”这就是一直不肯召见的皇帝?但似乎见到了曙光。 “心尖上?那可是名男子还是女子呀?”此情此景,此话,似乎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敢听。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得到众人心跳声。 “臣女所要救之人,那是一名女子,还望陛下成全。”没想到陛下的想法竟如此不传统,不拘礼。 “朕觉得此情天下难得,那若是把药给了你,你说说看,如何回报皇后?” “任凭皇后吩咐。” “陛下,臣妾并无所需,赏她便是,救人要紧。”温柔极了,是个人都难以抵抗。 “那,便准了,虽说皇后无需你报恩,但记得,你依旧欠皇后一个恩情,势必要还,鲛人赤珠就是凭证。虽说朕不欲追究你擅闯宫门之罪,但若人人效仿,那不就乱套了?领十杖再回去救人,下去吧。”俞图握着皇后的手越来越紧,即便她不想再与鲛人岛有什么关系,但难保以后会有人来算账,多个人,多条路,至少能保雅儿平安一生。 腿跪麻了,起来差点摔了,而后,小晨拍了拍腿,说“争气点,你也只是麻了,又不是废了。”因为镇海石的关系,这十杖,也是在脚麻上雪上加霜。回到换衣处时,突然被一人拽住往无人处,定睛一看,原来是姐姐。 “你赶紧出宫,赶紧回去救人,此地不可久留,那日俞侍郎觐见的时候,我奉贵妃娘娘之命前往给陛下送荔枝,看到了俞侍郎的图谋,陛下已经不是原来的陛下,而是俞图。你先去救人,同海主商量一下对策,我在皇宫继续盯着。” 皇贵妃也是疑惑,这个时候俞侍郎匆忙回宫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陛下直接就从贵妃的寝宫急忙忙地走了,平日交好,怕连累家族和自己,好提前做些准备,又不好直接叫自己身边的宫女去,便叫上了前来帮忙量衣的阿泉去打探一下。 箜篌依旧响起,捧着丹药,向鲛人岛飞奔而去。 第20章 梦醒之后,抱一抱 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不知到底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一场梦,很长很长的梦,耳边女孩嘴里一个接着一个的故事,梦里亲身经历了一遍又一遍,仿若是属于我的故事。 那锥心、疼痛、撕裂……犹如进入人间炼狱,昏昏沉沉不知日升日落,处于无感的状态。睁开眼,耷拉着的眼皮有些许厚重,从眼缝里,看到了梦里故事的主人公,她的惊喜焦急,脸简直要贴在我的眼里了,一整个被她抱住,这才有了真切感。 “还好你醒过来了。”颤抖地手臂环抱着我,颤抖地语气吹着我的耳朵,鸡皮疙瘩从耳朵、手脚同时开始蔓延。 “你,也没事,太好了!”她当时虚脱无力的样子,让我想想就后怕。刚醒话都不利索,上牙不对下齿。 “你不知道自己凡人之躯吗,还替我挡?你小命没了,要我怎么办?”虽说是责怪的话语,但是极其的温柔。 “我这不是没事嘛,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虑。我就像我名字那样,像蚯蚓一般,砍断一节依然能够活蹦乱跳的。嗯?原谅人家啦。” “知道啦,蚯蚓精,小蚯蚓,以后就叫你小蚯蚓啦!”往日她感觉像是依偎在我怀里的妹妹多一些,今日像极了姐姐。 醒了之后,她就跟我讲了我昏迷三个多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 阿六兄因为在客栈等不到我,就跑回了祭台处寻我,看到那般惨状,灵魂都丢了,还好问到了阿主洛霞留下的人,但是没有跟他说实话,只说受了点伤,要去修养,让家人先不要担心,回家等消息。 在客栈等了一天未果,身上的钱用的也差不多了,便先启程回家报信。 以为我只是为了多跟小晨相处,舍不得分开,才会晚回一两天,也不着急。但见到只有阿六兄一个人回来,心提到嗓子眼上了。 “受伤?看来是很严重,所以才回不来?”母亲本来因为哥哥的事情就已经成惊弓之鸟了,生怕出什么事。 “小晨带她回家找大夫了,修养好了就回来的,您不用担心。”其实阿六兄说这话心也是慌慌的。都说下意识的反应,是人大脑里经过以往经验的总和判断所作出的反应。他也认为凶多吉少,但现在并没有线索,并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法找,那人也不肯说。 一周没了音讯,全家人都火急火燎地,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祭台、各个大夫处,最后去了凉县的衙门,也没找到任何线索,要是李巡抚还未去都城的话,或许就能有所收获。 又一周之后,小晨从昏迷中醒来,在出发都城讨药前,赶紧派人到白泽村丘家,不能让他们干着急,当然,也只是避重就轻。这才让一家子下定决心回到鹿城。 “回到鹿城?”我以为我听错了,即便要还乡,也是调顺镇,怎会直接去鹿城? “李巡抚上报皇帝后,领命前去剿匪,当然,这只是面上功夫,也已经盖棺定论了。主要还是查贪污,这个陛下已经全权交予李巡抚。 最后下的旨意便也是“俞图勾结海盗,破坏海神祭礼,已畏罪自尽。海盗一行过于猖狂,为世所不容,现已全部伏诛。李巡抚剿匪有功,特赐荫补子孙。宋安抚使等人因?玩忽职守,护卫不力之罪,官降一职,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而有人幸灾乐祸,但很快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果。李转运副使和宋转运判官等人严重贪污盐税和田赋,贪赃枉法、特旨处死,其亲属家眷流放南蛮之地;吴转运使渎职失察,贬官罚俸。 而举报之人有功,与此案有关的冤情得以平反,甚至官升两级的都有。而,我的父亲丘家因为举报有功,李巡抚亲自登门,又发现兄长阿止颇有想法,便起复父亲为转运判官,和将兄长擢为县丞,顶替李立危职位。 想不到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多事情,唯独,她没有跟我说,她于宫门前跪了多久,也没有说她受了那十杖是什么十杖,也足足躺了七日才好。 只是这俞图霸占皇帝之躯,还没有妥善的解决方式。俞图原体或许已快化为白骨,魂魄都已经升天了。如何救?除非,还有另一个灵魂存于世。又或者说,只能是在俞图同皇后雅前往景瓷镇的路上下手,但会因此引起人族朝野动荡,而且人族并不知晓其中内情,怕是更为糟糕。 毕竟是玄天星海之人所造成,所以必须解决,须得有理有据,让人族信服。 在皇宫,阿泉开始借着帮忙准备冬衣量体之事,想打探俞图寓意何为。跟以往的皇帝相比,但似乎,俞图只是从宠信皇贵妃变成皇后,宠幸的程度更甚前者,简直是前无古者。政事上面更甚前者,该放手的放手,该抓的抓。 所得敬佩亦是更甚前者。只是后宫怨声载道,也只是在私底下。皇贵妃因为俞图的事情,也不敢吭声。 阿泉得知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俞图也只是为了得到皇后雅?但是以她原先八腕女将军的身份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俞图总体来说做得还要好,如果后面没再起事端,倒不如就这样也好。” 但很快就把自己从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中扇醒。忘了赏裘会的惨状了吗?还有那一听就触目惊心的海神节现场。 阿主洛霞则预备前往神山寻求更为妥当的解决方法。这一去恐怕得三个月以上都回不来。神山入口隐蔽,直接是找不到的,需经过重重考验,方能寻得。 醒来后,小晨赶紧派人去鹿城我的新家告知我的父母,将于不久便择日回家。只是怎么看,这个送口信的这么熟悉。 “您见过我的!” 微微一笑,不尴不尬地提醒我们原来是见过。是之前同她出海时捕到的鱼,而她每次都将其放回海里的,棘头梅童鱼精。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自己主动咬的钩。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刚刚醒,手脚还不大利索,肌肉无力。于是她把我从前面,双手从腋下穿过,肱二头肌拖住我整个手臂,一股温暖的气息环抱着我,轻而易举地就将我,从那半透明伞盖流动星图的灵光水母床上,拖了起来。 然后将一个木盒子一样的东西,贴在我的后背,摁一下,像藤蔓一样爬满我的脊柱四肢,就像长在我身上,或者说,已然是我的本体。当她松开我之后,手脚异常灵敏,比往常更甚。 “这是什么?这么神奇?” “灵智海藤,它亦能帮你在海里自由行走,什么姿势都可以,快慢也可以控制,你可以试试。”说着便全然放开了手。其实刚刚她完全不用扶我起来,直接让我侧身就可以做到。 她说,太想抱抱有温度的我了。 之前,于浅海处,于银光下,与她,看过最好看的蓝眼泪。 但,此刻,蓝眼泪的画面,被此刻的景光覆盖。一条条银灰色的小鱼,身上缀满微小灯笼,眼睛大得像玻璃球,在漆黑的海水中游动时如同一串飘动的星星。 不仅有灯笼鱼,还有各色各样的海里动物,像油画师一样,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心所欲,但又有自己的灵魂。 只看过深海的鱼,躺在网格里时亦或是鱼钩下的垂死挣扎,不曾看到过,它们自由遨游广袤海银时的畅爽模样,况且是如此得别具一格,具有和人一样的灵魂。 “你看看你的脚下!”只见脚下,一群灯笼鱼围着我们的脚下,筑成一座脚印悬空的鹊桥。 指引我们来到一处,一片漆黑无边的礁石处,而后全员撤退,没有丝毫的留恋。好似前面有什么鹰鹯zhān豺狼。 她伸出她纤细的左手,贴了上去,一个似薄膜的门帘缓缓掀开,她突然就抓着我的手,拉着我一起游了进去。对,是游了进去,而不是走了进去。而后,她和我的身体都翻了过来,站了起来,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海底沙滩?哦,不对,怎么这么熟悉?那不是,我家? “对,就是你家,他们都搬去鹿城了,也就没有人住了,你舅舅他们也跟着去鹿城,打算开个海鲜面馆。所以,我让人把它搬过来,怕你想家。” “谢谢你,很谢谢你。”看着她的粉嫩嘴唇,在一开一合,似乎是在跳舞的律动。忍不住,上去抱了抱她,耳朵所能感受到的温热,让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很是控制不住,那声音都快传到太平洋了,哦,不,我就在太平洋里。 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这种情感。正如阿六兄说的那样,我看她的眼神同看其他人的都不一样,眼睛都是微笑的,虽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得到这眼神,即便看着镜子亦或是看着水的倒映,但,我的眼睛的对面都不是她。但,我知道,抱着她的时候,在她身上闻到一股专属于她的淡淡的清香。 书上都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是不曾体会,远不知其中的滋味,更不能够知道此情之珍贵。哦,不,这是友情吧。不,古有断袖之情,并非男女之间才有爱情。不,此事需两情相悦,才是能够挂在神树下的果实。 朋友,过命的朋友,此情方可长久。以朋友的身份陪伴,或许更为长久。而且,回家以后,能不能见面又另当别论了。 第21章 喜提 “小蚯蚓”之名,相约彩虹瀑布 在玄天星海修养了一周之后,基本是便上岸到了鲛人岛,发现自己原来被太阳晒得有些许小麦色的皮肤,竟然变得如此白皙和丝滑,就像那羊脂玉般的杏仁豆腐。而这个肌肤,我也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过,抚摸过。 “咋啦?还没适应自己的新皮肤?变种小蚯蚓?” 她舔了舔嘴唇,之前记忆里的她,眼里的她,,笑起来牙齿白白的,暖暖的,和着小麦色的肌肤,显得成熟可靠。如今,仔细一看,原来我也是和她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年少青春,一样的……哦,不,好像更细节贴心和包容、乐观。 “对啊,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自己这么嫩的一面了。”我似乎很喜欢她叫我小蚯蚓,也很怀念这个新型,不,准确来说,是曾经拥有的白皙皮肤。 如果说,大部分的人,总会美化自己未曾走过的那条路,那么我曾经也是其中之一。有一次,鹿城有一户富贵人家,带着一家老小过来隔壁隔壁村上度假,那阵仗都传到了白泽村。 村里的婶婶们纷纷议论,但是她们也知道,只是饭后谈资,羡慕不来的,或者说,她们乐安天命。但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而且,对于曾经享受过此等生活的人,尝过的甜头,更让人眷恋。就像权利、金钱、美食……这一切极具诱惑力,只是人之所欲各有不同。有的人生来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出生,但他所想要的是生杀的权利,那么极具诱惑力并且能够驱使他的,并不是那别人所追求的房顶开门——富到顶的生活,而是别人拥有的高贵权利。 而我也在想,如果父亲当初选择继续做他的乡绅,有丁点权利的乡绅,就不用舍弃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最起码,他不用起早贪黑,寒冬酷暑,每一样都在他□□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母亲也是。看到父母亲变得惨白的发丝,忍不住让人一阵阵痛。但似乎,他所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洁癖,对于人民的问心无愧,这是他的眷恋。 我也会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这是我所想象中未曾走过的路,难免会美化它,我还是那个衣食无忧,不用晒太阳晒得发红,有更好的条件去读书习字……但我忘了,那些都是民脂民膏盖起来的堡垒,剥削的正是现在的我等贫民,如果这样的话,但大概我不会知道其中的内幕了,也会享受的心安理得了。人,活着,很矛盾,矛盾的可能不是本人,而是人所处的事件本身。 但,总就是要珍惜自己当前这条路,不管布满荆棘也好,亦或是平平淡淡,锦花团簇也罢,因为就像我,遇到了最为珍贵的她。 在玄天星海修养的时候,不需要像在岸上一样,躺着休息。依着灵智海藤,小晨拉着我到处闲逛。书上总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原来,写书的人,莫不是真的来到过人外之地和天外之地? 在一处隔绝了海水、空气和重力的地方,海水向上倒流,形成极具优美的倒流瀑布,不,准确来说,是一处喷香上方的彩虹色水烟花,称之为“彩虹瀑布”。 只见有很多对情侣在旁边嬉戏或者说是谈情说爱,各族群都有,但是基本都是女孩们,她,和我都看到了,其中一对宽吻海豚族的少女在亲吻。 她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挠了挠后勃颈,抬了抬眼睛,眉毛上扬,两只耳朵动了动,而我,很快就闪开了与她对视的眼神,抿了抿嘴唇, “额,哪个我给你讲个关于这的故事吧。”她一下就岔开了话题。 “嗯”不知道她要讲什么,但总归比看着这亲密尴尬的场面要好,却不知,那个故事,也逃避不了。 “这个彩虹瀑布,源是宽吻海豚族的一位祖先,名曰玥和珊,她们相识于微末,当时整个族群收到了虎鲨族的威胁,她们还年幼,但却都是不约而同地引开敌人,和二人之力,是不可能逃脱的,敲好这时有大型商船经过,得以侥幸逃脱,在欢跃庆祝,跃于水面时,天上恰好是彩虹现身时,听到船上的人都在欢呼,“快看,天晴了,有,彩虹,好漂亮的彩虹……” 在彩虹桥下,她们学着人类拜把子,称为“彩虹姐妹”,后来二人日久生情,族中对此二人当初的英勇行迹很是感激,便由着二人随心而动,后来两人形散于此,集成之力化为了此处,故后人称之为彩虹瀑布,时常有情之人过来约会。” 说完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我也看得不大真切,感觉她看了我的眼睛一眼,而后又看了一下她自己的眼睛,但是在没有镜子的情形下,人是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的,为什么她给我这种感觉呢?莫不是我自恋了?真羞愧…… “小蚯蚓,我带你去一下这里一个神奇地方吧,敢不敢试试?” “可以呀,舍命陪君子咯。” 进去瀑布里,悬着一个凝固着水晶战场的,巨大树脂球体,突然,她扇了它一下,而且是非常用力。 “别笑,你也来试试,我不暴力的,听说这是它的进入方式。”她知道我不会误会,但是还是装成了无辜的样子,故意调侃我。 同行的灵星,本是盯着我们两个病号,看不下去了,满是嫌弃,转头就走,“你们病得不轻,好好玩,早知道我就跟圆气大师去天厚寺出家了。” 圆气大师跟着小晨去皇城,想着至少能见一面圆素,谁知道,他就这么没了,往日的种种涌上心头,回来玄天星海他们曾经待过的地方,一遍遍地陷入回忆,有时候想着如果当初能够多关心一下他的状况,说不定他就不会陷入此等被人吃干抹净的地步了。确定小晨无恙之后,便回他的天厚寺了。 “我也不暴力的。”我想都不想就照做了,俏皮捣蛋,或许是每一个人在熟人之间,所暴露出来的本质样子吧。 进去之后,不见她在旁边。海底世界的水晶城堡,经过战争洗礼过的破壁残垣,但依旧可窥视当年之风采。 悬空之处,有一巨大倒挂的水钟,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流,似乎意味着在水钟时间停止前,需得找到迷宫出口。 突然此时,转角处出现了一群衣着绚丽的龙虾士兵,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在经历战争的衣裳。然后,整整齐齐从一条巷子走下去,左转,走上来左转,再左转,然后回到了原点,跟着他们的我,来来回回,一趟一趟的,不知疲倦,但一直走不出去。 第22章 盛开之珊瑚海,第一次的亲吻 或许,我需要解了这循环。这一看,便知是执念所铸。 仔细一看,每个士兵都提着发光灯笼,左看右看,眼神都出奇的一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为首的将军嘴上轻轻嘟囔着“我的孩子……”。 孩子?好像那墙上有提及。蜂窝状的壁垣上,有一幅残缺暗淡的壁画,有一个抛得老高的孩子。 在我轻轻拂开上面浮尘,那壁画如同真人走出一般,人物活灵活现地,就像会动的具有灵魂的浮雕一般。 原是楠木族的公主殿下,本来和大将军有婚约,两人郎情妾意,在成婚前的最后一次出征,将军兴高采烈地往回赶,但换来的却是她身死的噩耗。而且是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被逼着跳下了漩涡之地。 原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进了谗言,说玄天星海即将有大凶之兆,皆因次日子时出生的非已婚生孩童。 这毕竟是提前预言,而且玄天星海当天确实是出现了狂裂震动,所以谁也没有料到未出阁的公主殿下竟然在此时辰,生产了? 而大王则让其将公主所生的孩子从公主府悄悄带回宫里,待尘埃落定后再将其还给公主,避避风头,毕竟已经杀了不少孩童。 谁知那人得了令,误传圣旨,将公主诓骗至漩涡之地,将其推了进去。回去之后便诓骗大王,半路上那孩子引来漩涡之祸,将当时所有护送的将军和小兵全数卷了进去,幸而当时他领了两个人去给远在边域的大将军传信。想着此事大将军应该知情,但没想到会发生此等不幸之事。 后来大将军回来之后,那人又说的言之凿凿,乃是他的政敌另一位将军的诡计,怪那人平时装得太好,将军半信半疑,在悲痛欲绝中,自己跳到了漩涡之地去寻找心爱的公主。 无人知晓漩涡之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将军和公主,两人合力将孩子送出,他们却永远留下在了那里,那人则趁机夺了王位。 不是已经合力将孩子送出?那个寻人将军是大将军,为何还要找孩子? 难道?这个迷宫是漩涡之地所在?将军想要知道孩子现状?可是又不知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这孩子还活着吗?孩子?孩子?对,孩子身上有一貔貅放在衣服里胸口处,貔貅?圆素大师?三柒? “那人可是圆素大师?”说话不见得有人回话,便仔细看了看壁画,结尾处意有所指,"若尔知壁画中人真身者,可点触其像,吾当为尔遂一愿。"点开了楠木大王的画像。 “你竟然知道他?”突然有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回答了我,抬头一看,天上显影出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将军,比刚才那个木偶一般的将军要有灵气得多,虽然样貌一样,但,气质则差之千里。 “是的,我见过手持貔貅之人,同浮雕的一模一样。”听完这话,将军眼光瞬间明亮了。但还是心有疑惑,也许是之前有过太多人,给了他希望又让其破灭,被骗得久了,也就麻木了,但是还是心存最后一丝期待。 “那你可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将军,此事我可以同您讲,那您可否告诉我,此地可是漩涡之地?我的……和我一起进来的朋友在哪里?我如何能找到她?”虽然这么做有点违背自己善良的本质,但是也算是等价交换, “若是你能够告知于我,不但能找到你的朋友,还能帮你实现一愿望。”将军拿出他手上的螺壳,“此物名唤潮音螺,乃是漩涡之地上古神物,由掉入其中的神灵最强烈的祈愿筑成,除却杀戮与?起死骨?,其他皆可。” “多谢前辈!”讲故事,那是我的专长,只是今日讲的故事,它的结尾是让听者落泪。苦苦寻求之人,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直接破灭的程度。这次的讲故事是最失败的一次,从开头就决定的结局。 假设,如果你已经知道结局,而且并非是你所期待的结局,你还是否会满怀期待、激情向前?很多人生理上已经给了回应,放弃了挣扎,随波逐流了。但是,你要知道,有时候不是你不想挣扎,而是挣扎过后,一切都是徒劳,因为我们所在意的不过是结局,从来都不是过程。 他的故事讲完了,水钟也停了。结局毕竟是从阿泉处听来,所以也只是转述了原话,而将军则泪流满面,进入旋涡后,找到公主和孩子,就知道了楠木大王骗他,如今悔恨更重了。听到孩子的遭遇和身亡,自责、心碎。还是没法避免孩子在这恶人的身上受到伤害。 “谢谢你,能够告诉我这些。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依旧感谢你。我同我的公主夫人困于漩涡之地,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才凝成此披着狼皮的迷宫。只为能够得到我们孩儿的一丝消息。进来的人都能平安出去,但你是唯一能获得潮音螺的人。但是很快这里就坍塌了,你的缘分在前面等你。” 循环的空间里,劈开了一条路,看到了发着光的她,她的背影·…… 她的微微一笑,就像她知道我一定会来,自然地牵住我的手,然后一起迈向了光的方向。来到了一处珊瑚海。 在这,她说,她一直在等一场盛开的珊瑚海。 那悬浮着的水晶倒金字塔群,由半透明珊瑚凝结成,释放着一阵阵的波纹,像是古老的音符在跳动。枝杈随波纹变幻形态,触碰会浮现古老海族文字投影,像极了那古老的象形文字,充满着神秘和奇妙。 无数光束穿过重重海水,她拉着我的手,一起轻点那活着的珊瑚虫,竟现出了变色的花海,蓝色、紫色、粉荧光色……汇聚在一起,一望无垠。这便是《汉武洞冥记》生于海底,夜能发光的烽火神树?真有《山海经》上描述的“其上有琅玕树,明珠碧玉”韵味。 出来之后,讲了对方所遇之事,方知她陷入了失去我的幻境,就像那将军失去公主的节点,这是她自己选的节点,我所经历的也是她给我选的节点,因为她知道我知道其中的故事,而她之所以选择那个节点,因为她听说,如果最终她成功了,就能获得一个很特别的礼物。 没跟我说,其实特别的礼物,是可以实现与同行之人相约生生世世的愿望。 突然,她拉起了我的右手,翻开我的掌心,将一个东西放在上面。 “这是千年珊瑚花蕊制成的"海心簪",这就是那个我想给你的特别礼物。还有”,猝不及防地,她的嘴唇碰上了我的。 我怔住了,左手一下子就捂住了嘴巴,呆呆看着刚刚亲吻我的,她的那红嫩嫩的嘴唇。觉得珊瑚海起风了,吹过了我的每一寸肌肤,身上每一寸都起了疙瘩。除了昏迷时梦到过,感觉过被亲吻,这是我清醒时的第一次。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她说“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所以别管其他的,我们在一起吧。” “嗯?哦!” 我被表白了?我这是同意了? “那不许反悔哦!” “你们玩……好了?那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要上岛了。”灵星确实缺根筋,牵着我们两个的手,左一个右一个,往回走。 第23章 海主继任之仪,隆重且猝不及防 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清晨,我跑去了她的房间,发现她正坐在一个挂满发光的水母灯,桌上摆满了我喜欢的淡口早膳。还有个不大合流的海星灯…… 原来,她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来让人准备早膳。在我进来的前一刻,灵星进来了。 灵星太久没有尝到人类的食谱了,可乐呵了。 “哟,这是给我准备的?那就让我浅尝一下吧!”刚要下手,听到我来的讯号,她把灵星变成了别具一格的海星灯,嫌这个电灯泡太显眼。灵星看着我们两个共进早餐,又动弹不得,很是委屈,但她看到,我们两个坐在一边,我的肩膀慢悠悠的搭在她的肩膀,极其亲密,一脸的不可思议。海星灯都变得皱巴巴的。 而我并未注意。只看到了吃的和她。因为养伤,一直都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准备什么好吃的。 今日,桌上,蒜蓉粉丝蒸虾、红烧排骨、香煎鳕鱼、土豆炖牛肉……满满一桌,口水流了一地。 “你专门为我准备的?”昨天的告白,今日的行动,她果然是我认识的小女孩,喜欢,就是摆在明面上,从不犹豫。 “嗯嗯,小蚯蚓,我的女孩,想着你太久没有吃到了,肯定馋这一口。来,坐下,吃完上岛,上岛后今天就没什么时间吃饭了。”然后引我坐下,夹菜给我吃。 小蚯蚓?我的女孩?我的天,这些字眼很熟悉不过了,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怎么让人那么害羞呢? “小晨,你……真的……让我有点猝不及防!”我都不敢直接看她的眼神,都是一段一段地侧着眼睛,偷瞄……心率都快不齐了。 “那以后你要习惯哦!说不定,你也会让我猝不及防呢!”然后右手给我夹菜,左手一直在轻拍着我的大腿,然后一直放在那里。而我,耳朵感觉到了有点发热,也忍不住把左手放在她的左手上,握住了。然后大快朵颐起来。 “真香……” 用完膳,走出她的房间时,她撇了一眼那个会动的海星灯,我有点小疑惑,但只是一个眉毛提起,额头上顶起一层沟壑、耳朵动一下的瞬时存在,而后又恢复平静。然后我们一同上鲛人岛,真如她之前跟我描述的一样,里面的它美妙得如一卷鎏金古籍,在水雾的指缝间缓缓摊开,每一缕亮光都是被风掀动的页码,记载着她诉说过的秘语。而在外,外人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寻常采珠岛。 因阿主洛霞准备前往去神山,便把玄天星海的海主之权交给小晨。从小晨伤好之后便开始着手安排,今日正好就开始仪式。但是这里的仪式,不大一样,也有点让我猝不及防。 我们直接从玄天星海珠处,她坐上中间那个装满珍珠的砗磲椅子上,我则被安排坐在旁边的一模一样的椅子上,一睁眼一眨眼,连同整个玄天星海珠到了鲛人岛正上空。 霎时,唯一的鲲鹏遗族和两位出现久未现世的海龙族,从海底断层扶摇直上,排着划过天际,所有海底族群都避锋芒,青灰色的羽翼每一次的扇动,每一次超不经意的抬头,海面上都激起千层万层的浪,波涛滚滚,每一次波纹荡漾,都让观者重新定义着视觉的边疆。 紧接着,四面八方,各色族群各显神通,盘旋在鲛人岛周围上空、以及水上。 西方,蹦蹦跳跳的各色水母族代表,伞盖边缘游走的日珥状光丝,如少女悦己时打扮的腮红般的珊瑚遗粉,幽灵靛,鲸歌虹……这阵列封存着所见过的所有落日余晖,色彩斑斓,一跳一跳,绘画出整个九州大陆的宏伟模样…… 东方,龙虾族代表的将军带着虾兵蟹将,阵列如矩,身形魁梧的于后方,娇小的在前方,如同阶梯般,跃于水面,开始旋转跳跃着,只属于龙虾族特有的节节舞,一开一收,犹如花开花闭无限循环…… 南方,海星族类,以及其他妖族齐聚,各势狂欢,众鱼跃龙门,犹如流动着的彩虹绸缎,仿佛有人将星辰揉碎成液态光河,坠入熔化的宝石海,在虹膜的震颤间重组出亿万种可能性的美。 北方,小晨拍了拍我的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从佩戴的青鱼石中,引出水之波力,她自己的那颗青鱼石已经被俞图用于圆素成为妖神时,毁掉了。而这颗,则是在她于皇宫时受杖刑时,姐姐阿泉给她偷偷放在身上的,不然这杖刑对于她来说,没那么快恢复的。 而今,海主继承仪式,则是身份证明的重要之凭证,便依着阿泉在青鱼石里留的口信,将其收为己用。玄天星海珠顺着水之波力带动的血液,将玄天星海之力灌输入青鱼石中,和将海主印记印在她的手臂上。也同时将一样的印记,只是大小小了一些,印在了我的手臂上。 “恭迎新海主,恭迎新汐主……”其实,她有跟我打过预防针,但还是让我猝不及防的,惊喜的,向她全世界宣告我的身份。汐主,乃是海主伴侣的称呼,并不需要承当任何关于玄天星海的责任,因为责任从来都是海主的,但是,他们会给予汐主最大的尊重和爱戴。 这就是人族社会和玄天星海的不同。人族皇宫,禁锢住了皇后的一生,责任与权利并不对称。 ……仪式完成之后,一切又回归平静,她开始了作为海主的责任,而我则需要回去,不然家里人该急疯了。 “小蚯蚓,我需要拜托你一件事儿,鹿城宋知州府,虽说官降一职,但还是保留了知州的官职,你可帮忙到他家,帮我看看我最好的儿时玩伴,看她如今身体恢复得怎样了?虽然之前留了人在她身边照顾,但还是要去看看的,你记得帮我去看看她,让她安心生活,之后一有时间我就回去看她。” “还有,可以告诉她你我的关系哦!”提起宋姝,她的眼里充满了温柔,那可是带给她儿时幸福生活的伙伴。 “嗯嗯,知道啦,那我也去你家看看叔叔阿姨,跟他们说说你的近况。” “好,辛苦我的女孩啦!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你有知情权。”突然,她的眼光里,闪过一丝丝的愧疚和担忧。 “说吧,没事的!”其实,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有一次,我听到了她和灵星的对话。知道了,我此生是不可能跟平常人一样生活了。 因为,流转星云丹,虽然重塑了肉身,但是因为是辅以玄天星海之力,以小晨的三十年的寿元为据,只要已经进入身体的泛黄的珍珠串,变红,还需时不时回到玄天星海珠之处,蕴养。 三十年是我这具身体所能承受最高的寿元了,她说,对于她,能给的六十年太短,她还想长长久久和我在一起,但她知道,是不可能的,能向上天借多少就借多少,已经很满足了。 爱是时常觉得亏欠,她说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可以自由地翱翔于天地之间,去你想去的地方,见你想见的人,而不该有任何一件事情会妨碍到你。 她垂下的眼眸,楚楚可怜的,让我不自觉地,眼睛开始微笑,卧蚕显现。 “晨晨,谢谢你,一直以来对于我的喜欢,为你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单纯为了你,更多的是为我自己,为了守护我所珍视的人,所以你从来都不需要为此有任何负担。而你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我,能有三十年的时光陪在你身边,已然是这个世界对于我的极大善意和你的满满的爱意。我的家人也会是这么想的,而他们也是你的家人。即便不能时常陪在他们身边,但思念也是爱意的陪伴。”抚摸着她的小圆脑袋,托起她的下巴,牵着她的柔软小手,盯着她的眼睛,亲上了她的温热的额头。 “对,思念也是爱意的陪伴!那我等你回来!”舒朗的眼神里爱意满满。 “对了,我也有一个礼物给你,是那日瀑布后将军给我的,只是因为转让他人需要吸收到旁边人足够的气息,才能转让,所以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也祝贺你,新任海主大人……”便将潮音螺缩小成小珍珠大小,和着一群小珍珠整成崭新的珍珠串,圈进她的手上。 “你的海母留给你的珍珠串还不了你了,只能投桃报李了。”那是一群充满好奇心的宝宝,对于岸上的好奇,拉着我偷偷给他们讲故事,给我的报酬,正好有做珍珠串的想法就收下了他们的好意。 左看右看,甚是满意……分别总是让人难过的,但分别也是为了更好地重逢。 第24章 新家床前之惊魂,爱的满溢 “丘宅”,厅堂三间、厢房五间,和海边屋宅比起来,可舒服太多了。 小晨让灵星陪同她才放心,发生什么也好及时应对。这个不再披着隔壁村老李家孙子的皮,而是披了另一层皮,她自己幻化的皮,可以陪伴她一生的皮。长得很是雍容华贵的,是很多婆婆眼里的好长相。出来之前,大家都调侃她,小心被人族撸了去当压寨夫人。 小晨让带了很多礼物,什么海马海龙,还有红鱼干……全是海产品,我不禁调侃她,你的礼貌可是拿它们的命换的。 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家里新收了仆人,仆人从未见过我,听到我自报家门时,有一丝丝的疑惑,所以只能让我在外面等,进去通报管家强叔。 强叔一见我,也是仔细端详了一会,才确定是我。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身体怎么样?可都恢复了?急死我们了。”强叔平日里很要强的一个人,突然热泪盈眶,当着我的面抹泪,像极了一个孩子,白发都快铺满了。 将我引进门,说母亲今日上街,是为了给兄长安排相亲,去见了媒婆。然后把我带进早就为我准备好的房间,然后让仆人伺候我洗澡更衣,他则快马加鞭跑去找母亲、派人去跟父亲和阿止兄长说这个好消息,。 “这我家韵儿?这……”左看右看,推着我转圈圈,从上到下摸一遍,衣服也全然撩了一遍。确认无伤后,才放下心来。 “你这孩子,到底受多重的伤,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的。过年都没能回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还好……” 母亲的眼睛一直在掉珍珠,今天大家都在哭,是喜极而泣的哭,但也是一直以来的提心吊胆所累积的。 不能在家待很久的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母亲开口。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按照原先跟小晨商量好的说法,还不确定。因为我也想跟家人分享我的喜悦。 “父亲和哥哥姐姐还好吗?是韵儿不好,让您担心了。”看着母亲颤抖的手,爬满了皱纹。 母亲拉着我聊了最近所发生的事,见我不太想说,似乎有点疲累,便让我先休息,等晚点父亲和哥哥回来再一起吃晚饭。因为父亲和哥哥上任不久,便提醒他们等散衙再回来。 在我洗漱完然后,身体有些许疲劳,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醒来,已经是戌时了。一睁眼,满眼的红色,刚刚还没注意到,倒头就睡。红色的窗帘,喜庆至极,不用想便晓得肯定是母亲问了某个江湖术士,祈祷我能平安归来的手段。浑身舒畅,是赶路累的,快马加鞭地,想要早些看到他们。 当目光随着身体翻向下脚之向时,吓得瞪大了眼睛,差点魂都回去了。微微蜡烛之光中,好多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我,一眨一眨地。而后,拥抱一个接着一个,温暖极了。就连平时不曾习惯肢体接触的父亲,也讷讷地张开他瘦弱的臂膀。就住在另一条街的舅舅一家也在。 饭桌上,不停地夹菜,我和灵星的碗里的菜堆成山高,一堆的笑脸像极了复刻的,嘴角微扬,全然不看菜,就只盯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我感觉我再不开口,就被盯穿了。 “妹妹,你好似同之前不大一样,变得很白,还有面容也变得不大一样?更标志了哈,长开了嘛这是?”连父亲都注意到了,看来变化确实是很明显。面容更标致了?说到标致这个词,脑海里就想起她来,脸忽然很热。 “想来是这么久在室内养伤,本来早就好了,是小晨,担心我好不利索,硬要我呆这么久得啦,所以没有晒到太阳,自然会白一些,而且不是说近朱者赤,那近白者自然就白咯。”谁知道,这顿饭差点就吃不到了。失去才知珍惜,差点失去就更惜若珍宝。 “海匪作乱,已经被平定了,大家也不用担心,只是我可能需要偶尔去一趟鲛人岛,看看小晨,她救了我。”这就是我们决定给家里人的说辞。但偶尔并非是偶尔,只是打个预防针,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多频繁。 “妹,灵星妹妹,明日上元灯会,我们一家都去逛灯会,哥哥们带你们去放水灯,玩一下,可好?”阿止哥哥和阿栗表兄伤已经好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扬起眉毛,宠溺的气质实在是掩盖不住。 拘谨的灵星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好,谢谢哥哥!”大家看着这姑娘越看越喜欢。甚至后面舅妈和母亲都过来悄悄问,是否婚配,但也只是问问,不敢奢求。 而后,饭桌上开启了很多的欢声笑语,关于哥哥相看姑娘,搬到鹿城的所欲所闻,之前家里吃饭的时候,话是很少的,但是,如今,畅所欲言,因为忙起来相处的时间会是很少,谁人家里半年发生两件要命的事情啊?实在是多事之秋。只当然不能吐口水,基本的餐桌礼仪还是要的。 今日母亲想安排灵星和兄长同住一间,给与灵星安全感,但是,灵星一下子就拒绝了。吓得我母亲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灵星急忙找补,“婶婶别误会,我只是从小习惯一个人睡,而且我同阿韵在鲛人岛时就是各睡各的,麻烦您带我去厢房睡就可以啦。你问问阿韵。”急忙给我使眼色,生怕我跟她睡一屋,到时候得腥风血雨她承担不了。 第二日的上元灯会,万人空巷,摩肩接踵的人群,临江街上灯火通明,街中的宽阔平地上上演着一场接着一场的灯会活动,梅花桩花样舞狮,蜿蜒灵动的游龙,四溅的喷射火花如同黑夜里的一颗颗星星,欢声笑语终究是掩盖了这半年来压在头顶上的恐怖乌云。富贵人家“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1”,寻常人家有寻常人家的穿法,纸花闹蛾、素衣彩结,但大多都是新衣新履。 一家人整整齐齐,走在喧闹的街中,时不时看看玩玩摆卖着的东西,偶尔买一两件物品,父亲看到母亲对着一个镯子多看了两眼,便在后头偷偷买下,藏在袖口里。正好被我瞧见,但好像有点奇怪,今晚的人群动作似乎有点慢,还是说,我的眼睛变得异常灵敏? 接下来哥哥们带我们两个去临江专门放水灯的地方,我选了个小鱼灯,灵星选了个星星灯,两个哥哥选了小虎灯。 需在上面写下祈愿之语。灵星迟疑许久,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哥哥见况便帮忙上手,以为灵星不通文笔, “灵星妹妹,有何愿望?我可以代劳的。” “似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是跟着阿晨,寻求医药救人之道,此刻确实并无其它愿想。”灵星望着星星点点的黑夜,陷入了沉思。 而哥哥看着沉思的灵星也陷入了沉思,今日早上仆人小七不小心摔倒,手臂脱位,是灵星及时为其正位,当时她的专注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哥哥,“有时候所做的便是所想的,你正悬壶济世,积累功德,或许这正是你所愿?”灵星也很是认可。 “愿时光清浅处,一步一安然。”希望家人爱人,既安且宁。看着家人们都平安在身边,父亲小跑向前小心翼翼地牵着母亲的手,摩挲着这么多年因天寒地冻下的层层老茧。这么多年跟着他受苦了,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母亲是和他红着脸,但也知道他内心的追求。如今还好冤情得解,父亲的志向得以见光,母亲自然也就不再脸红脖子粗了。 摸着头上的海心簪,丝滑且暖。望着天上明媚的白玉盘,终是体会到了千里共婵娟的思念的感觉了,心里有一股暖流,从心脏最深处抵达每一个指尖,如同浮在大海上一般清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在做什么呢? 注:引自:李清照“永遇乐·落日熔金”,关于元宵节的描述,大致意思是:帽子镶嵌着翡翠宝珠,身上带着金捻成的雪柳,个个打扮得俊丽翘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新家床前之惊魂,爱的满溢 第25章 海上之明月,相恋共此时 此时的小晨,她,开始着手玄天星海的事务,虽然之前也有跟着学习、参与,但毕竟很多主意需要自己拿,很多族群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背后的波涛汹涌,想要顶住,需得自身硬,灵力也罢,领导力也罢,这些都是需要朝乾夕惕1 的,所以在处理族群事务之后,她便在玄天星海珠处修炼。 此刻,明明才分开一天,便觉得有点空空的,其实,也很忐忑不安,因为在一起还没有实感就分开了,还想要黏在一起呢。 今日是元宵佳节,人族很是热闹,以往都是同父母亲一起过的,父母亲感知到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他们去更广阔的世界,所以对于每一次的陪伴都格外珍惜。伤好之后,才回去看过他们一次。 降职了,清闲了不少,好在父亲的脸色褪去了蜡黄,眉头舒张开来,血色从皮肤下透出来,仿佛久旱的土地被雨水浸润,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母亲,过二人世界了。母亲一如既往,布施,祈愿,只是随行的人少了,但是微末善意里却多了一份父亲的参与。 那天,回去的时候,家里清冷不少,刘叔看到她回来,从正门飞的一般,父亲母亲更是夸张,恨不得张灯结彩,向全世界宣告,我的孩子平安回来了,晚上大摆宴席,邀请尚在左右的众亲朋,这是曹氏最为铺张浪费的一次了。 是为了澄清这段时间来对于她各种不利的传言,说是半路摔伤,而后被自家人带回乡下养伤,痊愈了才敢跟大家说。她跟父母讨论了关于未来的事,她想来今后将会是极少回家,不愿父母亲遭受不必要的流言蜚语,便以想要游历山川湖海,感受这大好河山为由,宣告外界。 “海主,您在想什么呢?”新进侍从看着陷入深思的海主,忍不住打断一下,夜深了,需要回去休息了,明日还要忙一整天。 “前天的月亮比今天的还要圆还要清澈。”她依然盯着月亮出神。而侍从则很是疑惑,因为今日的月亮是最圆的最为清澈的。 是的,在我回家前一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划着一帆小舟,停留在海的一隅,她挥一挥手,一个如同流风回雪般的半露天贝屋,星辉流淌的屋檐,珊瑚凝泪的窗棂,如同月光雕琢的褶皱,自然天成的美。 备了些小龙凤团茶和一些橘子,零嘴之类的,围炉煮茶,很是惬意。 那天小舟上尚需要披风,进入贝屋则完全不要,脱下的披风都是经过对方的手放在椅子上的,在这一举动,搁以前觉得很多余,偶尔看到在各种角落里偷偷摸摸的人,一来一往,皆不可理解。但,现在,自己巴不得这么做。只是,从牵手第一步,就有点畏畏缩缩的。而她,确是很直爽,直接伸手拉着我,从小舟到贝屋,然后,很自然地就十指相扣。 烹茶,烤橘子,烤年糕,橘子,龙眼,核桃、瓜子,话梅……,还有那烤后流心似元宵馅的柿子,焦脆外皮蘸红糖如迷你元宵……一应尽有。 烹茶,我茶艺不精,都说候汤最难,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但是,她说,我可以试试,她可以手把手教我,便把椅子从对面搬到我旁边。那我便且将新火试新茶,虽然最后喝了一口,忍不住吐了出来,她还拐着弯夸我。 “晨晨,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憋了很久,总归是问了出口。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她握着我的手,摩挲着。 “我也觉得这很神奇,因为在我身边走过的人,形形色色的都有,但我唯独对见你的第一面,念念不忘。” “我跟你说过,你的眼睛,明眸善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最清澈的。还有你当时挡住黑猫的背影,让我很有安全感,以至于后来我,在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回头看到你的那一眼,忘记了说话,其实,我一直都可以说话的,只是喉咙有点疼,也想要待在你身边看看,你的生活,你的一切,还有你是否能想起我。在后来的相处中,你的心细和以一种宽容的态度对待外物,我就更加喜欢更加欣赏,我看过很多人的狭隘和偏执,所以你很不一样。其实,我也怀疑过这个是不是友情,就拿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宋姝来说,她也陪我一起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她也很理解我的所思所想,但是我之于她,没有肢体接触的想法,在她与他人相处时也没有那种强烈的占有和嫉妒的想法。而对于你,不大一样。虽然人族周遭鲜有女子同塌而眠的爱情传出,但我们玄天星海有很多的故事和例子,带你去的彩虹瀑布,就有很多,所以,我逮住一个来问,那天她和她的恋人也在瀑布,大概联想到我问她的话,她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那天她还给我使了眼色,你是没瞧见,可八卦了。我本来还问她,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她倒是提醒我了,因为你每次看我的时候,都总是带有笑意的,有时候很明显,有时候就很微末的,但是我能察觉出来。但是,我还是比较担心你不肯答应我。所以,那天,我不给你拒绝的机会,亲完你,你话都没说完,我就跑了,还好第二天,你的表现,很不错哦。”一说完,整个人洋洋得意的,像是凯旋的将军般。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我的?那你怎么同意和我在一起的,我以为你还要挣扎的,至少。”突然她整个脸差点贴到我的脸上,靠得很近很近,我都可以听到自己的耳边的血管在疯狂跳动了。 “额,这个,你知道的,我,从小被父亲培养,按照外人说法,父亲是否要送我去参加科考求取功名的。所以小时候,我就时常自己一个人待着,看我的书,还有后来很喜欢的山海经之类的神奇书籍,所以能真正有交谈的小朋友很少,后来,搬到海边,能真正说上话的就更少了。而你的簪花小楷,让我眼前一亮。你的谈吐更是让我心喜的原因。不过,你长的好看,非常好看,时常不自觉地吸引我的目光,这也很重要。”说着说着,我好怕她怀疑我先喜欢上的是她极具魅力、美丽的外貌。 还未等我“狡辩”,她便抢着说,“我知道的,你肯定是先喜欢上我的外表的,不过,这可是我极具骄傲的,那是你眼光好,别不好意思承认。”她噘着嘴说着这话,我忍不住,便将我的嘴唇贴了上去她的嘴唇。 本来我只是下意识地,只是想要堵她一下的,便抽离。但后知后觉是学她之前的所为。刚要抽身而出,可是,她却咬住,而后右手从耳边穿过,拖住我的后勃颈,加深了…… 夜也深了,月亮格外的漆黑……而后睁开眼,月亮又是那么地明媚清爽。 “真美!”不禁脱口而出。 “美的是人还是物?”啊,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她龇着牙,眼神突然就乱瞟。 “美的人才能靠近美的事物啊!物以类聚的。”我怕她的牙冻着,便又覆了上去。 那一夜,双人椅子上,轻轻地依偎着的两个人,颈窝周遭,温暖又淡淡的雏菊的清香。 直到熹微的晨色像温热的蜂蜜流淌过被褥褶皱,唤醒最迷人的美梦,连空气中悬浮的水汽都裹着金粉,在静谧的鼻息间跳着慢板社火2。 而后,我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她也回归了海主的日常。 注释:1.朝乾夕惕(zhāo qián xī tì)释义:终日勤奋谨慎,不敢懈怠(多用于形容掌权者) 2. 社火:以元宵节为核心,队伍绵延数里,各舞队以不同主题装扮游行,如《旱龙船》(、《村田乐》等,通宵达旦。 第26章 幸之,游乐上元灯会 今日的月亮格外出挑,周遭的热闹声里,也有平静的思念声。 看着水灯随着江水轻波微漾,满载金色的临江,旁边亭台楼阁张灯结彩,是一年中快乐聚集最多的地方。 阿栗哥提议说,去看社火《旱龙船》的表演,一年才有一次的,切不可错过了,鹿城规模很大的。 旱龙船,舞者模拟划船的动作,活灵活现的,整齐划一,慷锵有力,人群围成了铁桶,真的很难挤进去。哥哥带头才将我们排成一排挤了进去,但是我看到了,父母亲在梅花桩舞狮处,便想跟他们打招呼,但是有点远,他们全然没有看向这边,但是好像有两个人在盯着他们。我的眼睛突然有点涩涩的,出现了重影,但是人影之间的活动轨迹变得异常清晰,那两个人就是盯着父亲的。 我便从人群中退出来,想要去提醒父亲,但是,母亲觉得看够了,想要去一清净处,歇歇脚,等我们玩够了就一起回家。 便一路到街中十字路口南北走向的快到尽头的,一相对清净的茶肆,突然,经过一转角处,竟然窜出五个人,将前后围住。刀子直接架在父亲和母亲的脖子上,堵嘴,威胁他们不要出声。一路带到一不远处的看似无人居住的废弃屋子里,而屋子里又一个人在等着。 非常熟练地就上绑,其中一个人穿着普通布衣,另外五个一身黑,脸都带着黑布,只露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个嘴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之类的。今日,父母亲将家里的随从都让回家和家人团圆,也有无家可归的,就让他们结伴去玩了,一个都没带。这下坏了,我也没带人,又怕跟丢。只是在转角处,给了点银两,给了一个对幸福生活望眼欲穿的小乞丐,让他拿着我的玉佩去找一下巡逻的士兵,说前面有残余海匪出没,绑架朝廷命官。 虽然一路做了记号,但是保不齐官兵并未相信那孩子的话,还有未必来得及,又不能像小晨她们一样传音,也没带信号灯之类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为首的人,是一个面目清瘦的男书生模样,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父亲,抑制着自己的歇斯底里,但是他的面目狰狞,在明亮的月光和微弱的火光下,显得更加睚眦欲裂。 “你就是举报我父亲贪污的那个丘,新任转运副使,是吧?”一瘸一拐地站到父亲的面前,右手挑着父亲的长满胡腮的下巴,要不是那人压着父亲跪着,双手反绑着,父亲一文弱书生,无力反抗。 “想必你就是前李副使的儿子了?那你可知道你父亲做了什么?搜刮的民脂民膏,你可曾知晓?而你又是如何心安理得的?”父亲一听就知道缘由,只是没有想到流放路上竟然劫囚,看这伤势,战况还挺惨烈。 “我不管真相如何,他很爱我,而你害他丢了命,你就该以命偿还,哦,不,以百倍偿还,包括你的子子孙孙,哦,不,你没有子子孙孙了。”李恒咬牙切齿,父亲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了,但还是想要保住母亲的性命以及我们的。 “你说你睚眦必报,那你可知道,我并不是唯一的真凶,我本就官职微末,蚍蜉如何撼树?看来你也被瞒在鼓里呢?”父亲是举报的第一人,但是更为确凿的证据,是后来李巡抚查出来的,听说还是宋知州提供的线索,父亲想要以此来拖延些时间,也知道,宋知州的府邸还有李巡抚派的人在盯着,如果今晚身死,那也会把李恒这个凶手送到宋知州面前,也试试能不能把母亲支出去。 李恒从小备受宠爱,眼看着那日伤痕累累的父亲拖出去斩首示众,那是最后一面,父亲还哀求他一定要好好活着,那个哀怜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耿耿于怀的。使得他也要拖着残躯回来查明真相,而有个号称是“八爪军”的人,告诉他,是父亲举报的。 “行,那你说还有谁?”虽然也知道可能是父亲求生的借口,但是毕竟说得有理。而且他坚信父亲是被人诬陷的。 “我知道我死罪难逃,但是我想罪魁祸首不能逃脱,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将你的父亲除去,换一个听话的。但是他没想到我有后手,有他诬陷你父亲的证据,绝对不让他好过。我可以带你去拿。拿到之后,你只要让我们夫妻俩葬在一起,不要曝尸荒野就行。”但是,李恒同意了也并不同意,父亲再多加了一句,家里没人和来回只要半个时辰,黑衣人认为有诈,也是不同意的,但是那厮脑子一转,便同意让两个人带母亲去,不让父亲去。 看着母亲被其中倆人带走,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看看能不能救出父亲,因为书房里的暗门,背后还有暗门,母亲至少可以脱困,把自己锁在里面,再等待我们从外面机关处救她。这是父亲昨晚和母亲和我夜谈时,所给我们展示的。想来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对,他拿不到证据,暂时不会动父亲,而且这是他们暂时的藏身之所,想来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还被通缉着。可以放火,放个小火,至少吸引两个去灭火,这样,我和父亲对付其中一个还是可以的,李恒又是个瘸子,实在不行就挟持他。 总得试试,便轻手轻脚的踱步到他们身后的隔着一间有柴火的房里,平将时带在身上帕子引起火,和火折子一起分开丢进去,冒出了烟,眼看火星越来越大,他们果真派人去看了,然后两个人去井里打水,往后面灭火去了。 父亲也有所察觉,还好转头看到了我,我便割了自己一滴血,滴在手腕处的珍珠串印处,那是珍珠串融入了我的身体,取不出来了,小晨教我的,实在走投无路时的做法。就是引出里面仅有的水之波力,但后续身体的状况就更加不抗造了,需要长期待在玄天星海处了。 只见水之波力将那黑衣男子暂时困住,我便跑到他们跟前,将随手捡到的石头砸了李恒一头。拖着父亲往外跑,但是父亲腿本来就不好,这下子,彻底麻了。吃奶的力气,还是可以拉得动的。但,刚走到门口,那黑衣人就挣脱,并把后面救火的两人喊回来了。 只见,刀起,刀即将落下,我便推了一下父亲,他手还被绑着,一个踉跄,以一种极其虔诚的姿势扑下去了。而我,还好替父亲挡住了,当时以为又要被捅一次了。谁知,这时候,一群官兵黑压压地过来了。团团围住,而,那黑衣人的刀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一群人惊呆了,我以为是谁帮我,谁知道,竟是我自己身上被水之波力团团围住,而后将黑衣人震出十米远,直接卡进砖墙里。众人被吓到了。 这下,藏不住了。 这下,父亲,母亲,灵星,哥哥,阿栗哥,最重要的是,一群官兵……全都看到了…… 幸之,父亲母亲都安全了,我本来是想装晕,先应付一下的。但好像根本不用装,直接就晕过去了。还好灵星眼疾手快,在接住即将倒下的我的同时,不知从哪里变来的一个海神像,举起来,然后巴拉巴拉一堆,现场的人好像都被唬住了。 第27章 断袖非癖之好,随心而已 等我醒来,已经过去七天了。在这之前,灵星也和家人解释了一二。给我喂了些早就预备好的丹药和护法。 醒来的时候,是夜里,整个房间,是借着微弱的烛光,这画面似曾相识,红透天的床帘,果然,往右一看,那么多双眼睛,那不就是灵星族人一般嘛?行吧,又来一次。 用完膳后,他们跟我讲了,那群人,全被抓了,李恒和那五个黑衣人都被送上了断头台。母亲在半路就被哥哥和官兵救下,因为当时灵星发现我不见了,便开始急着找,然后发现一小孩拿着有我气息的玉佩找官兵,便寻着味就来了。本来想一个人过来,但是那官兵太尽责,喊来一群人,因为前车之鉴太多太恐怖。 灵星和我的各种行为,显然,家里人没有人相信那日的说辞,是海神保佑。所以,今天,是不得不说了,之前不提,主要是怕吓到他们。但如今有了一个不是很好的铺垫,却也是可以说明的时候了。 我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明白,当说到,小晨和我的时候,明显看出来了,他们的惊愕,但是也不好明面说些什么。还没等我说到我们明确在一起的时候,父亲说了句,先好好休息,我们知道了,然后带着他们就都回去休息了。 这下,完了,翻来覆去的。而后,突然,门口传来叩门声,是母亲。 和母亲一同出来院子,父亲则站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仰头看着毫无褶皱的月亮,此刻,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瑟琴。竹马无惊,平安喜乐。这便是上天对于他的眷顾。 “父亲?”今日晚膳后的谈话时,父亲和母亲盯着我头上的海心簪一闪而过的眼神,我是有注意到的。所以也大概知道父亲叫我过来的原因。 “妹妹,你能够平安回来,父亲非常开心,今天,你所说的事情,我们消化的也差不多的,但是,也隐约听出来了你的意思,就你头上那个簪子,一看,就……是和小晨在一起了?”抬高手指着簪子,而后手和他的眼神都慢慢地收了回来。 母亲,则,两只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拍着,“韵儿,是真的吗?我知道,是母亲平时没有好好关心你的男女之事,可是你心悦之?你可懂这是什么情?救命之恩,可不是男女……额不,可不是能以身相许之情,以后呢?”母亲不是鄙夷,更多是怪自己没有好好教导我,和更多的是她对这种情感的不理解。 “父亲母亲,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非常清楚,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想要时时能够看到她。而且,灵星应该也会同你们提过,我也是需要回去玄天星海修养,才能够久久活着,陪着你们。她很好,她真的很好。我们也会很好的。” 我突然想起,父亲和母亲所担忧的,是之前的陈贤两人的前车之鉴,最后的结局,想想都后怕。 “嗯,你想清楚了就好,那以后,我们就对外说,幸得海神保佑,为了回报恩情,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为海神祈愿。但一定记得常常来信和偶尔回来看看我和你母亲。”父亲话里的坚决和眼里的不舍。 “那你什么时候启程,母亲会受不了,好不容易能够平安回来,又出此等祸事,我可怜的孩子。”母亲放开一只抓着我的手,从我的脸颊开始摸,摸到我的肚子,因为她听说身躯的被刺成几个窟窿,至今不敢掀开看,泣不成声,一抽一抽的。 “嗯,没事的,母亲,小晨会照顾好我的,况且那边有非常厉害的大夫,一有空就回来看你们,带着小晨一起。而且,我至少还可以待七天呢,别担心了,母亲。”只能是安慰母亲,未来的事情千变万化,无人知晓,但现下珍惜之人的感受,是最为重要的。 那银白月色下,那红色屋檐下,那几对耳朵也听得分明。 那一夜,好眠。 第二天,便让强叔派人去宋家和吴家递拜帖。我则在家给母亲帮忙打扫庭院,做做饭,陪她出去见见媒婆,逛逛街,去量体裁衣之类的,过得很充分。 第三天,便去兄长在的县衙,送餐食和看看他的上衙环境,还有父亲的上衙环境。 第四天,应约去宋家拜访看望宋姝。 宋知州今日特地在宋府接待我们,因为是以吴洛晨和灵星的名义发的,见到灵星,很亲切打招呼,因为之前是灵星上门用丹药将宋姝救醒的,全家感恩戴德,千盼万盼终于再来。这地主之谊更是热情高涨。 见到我,全家人都怔了一下。灵星赶紧介绍,我乃是代表吴洛晨来的,家人。 对,是家人。 “我是新进转运副使丘家的二女儿,丘韵,但今日是代表小晨来看望她最好的朋友,姝儿。”说实话,除了宋知州本身存错,但毕竟也是父亲的举报才会如此,若是心里有怨,也是情理之中。 “原来是丘家女儿,还是代表小晨来的,好好好,来来,坐,来人,看茶。”宋夫人很是热情,显得旁边左顾右盼的姝儿有些呆滞了。 我代替小晨表达了她对于姝儿的关怀,姝儿也很礼貌,谢过灵星救命之恩,也谢过我来看她,便问小晨今日没能来的原因,因为毕竟是以小晨的名义。 我才发现,这个小晨儿时的玩伴,真如小晨说的那样,长相大气,为人细腻温柔,国泰民安的脸,举止实在优雅。而她的手上带着一个泛黄的珍珠串,很是眼熟,想必就是赏裘会上,小晨留给她护身用的。但是,我撇过去的那一眼,正好被宋姝看到了。 席间,宋知州和夫人以为我对于丘家举报之事牵连到宋家之事,感到有些许不自在,宋知州在席间便开口解释,此时他也有份,不必挂怀,拉拉家常。 离席之后,灵星给宋姝再检查一下身体,确定痊愈无后患后,便跟宋知州和夫人去,介绍所带来的药物,以后该如何使用。而我,则同宋姝一同再院子散步谈话。 最先开始打破沉默的,是宋姝。 “小晨她现在怎么样?我虽然小时候就隐约猜到她,不同凡响的身份,直到赏裘会那天,才看到,还好她救了我。” 其实我有看到,微微地挑眉,是否是在为她的不同凡响而自豪;亦看到了她微微紧闭的双唇,和恍惚的眼神,是否在怪她没有回来看她。 “晨晨现在接手了家族的位置,正是最忙的时候,小晨其实有偷偷回来看过你,只是她当时状态不好,还受着伤,所以为了不让你担心,就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就走了,她跟我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每个人都希望能在自己在乎的人那里,在心的一隅,有一处位置,无可替代。 紧凑的眉宇间,有那么一刻的放松。然后充满好奇地问起了我和她的相识,而后,她看到了我手上浮现的珍珠串印,拐着弯问我现在是她的朋友,还是好朋友?想起晨晨说过的,可以跟她说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其实,我跟晨晨在十岁的时候就见过,那是一次赏茶会,那时候,她记住了我,可是我却没能记住她,后来赏裘会后,她救了我哥哥,跟我在海边待着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为不一样的时光,她的样子,她的灵魂,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后来经历过生死,就更加地想要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只是还不太懂如何面对。但是晨晨就很勇敢,很聪慧,带我,在迷雾中走出一条走向幸福的康庄大道。我,和她在一起了。”站在蜿蜒回旋的园林浮桥上,面对着一池池塘,表面上只是一隅之地,实际上连接着是浩瀚汪洋,它的世界,远不止眼前所看的那样狭窄。而我和她的世界也远不止于此。 “可你们都是女子?”虽说从我一进门,她就在观察我,隐约感到我身上有她的味道,如今这一听,一整个崩塌了,她从小所接受的观念、教育开始剧烈动摇,小时候跟小晨所做的那一些小小的离经叛道,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是啊,我们都是女子,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带你去她的家乡,看看那儿的风土人情,那里的人们,不拘性别,断袖从来都不是癖好,而是常态,随心而已。”说着说着,该是多么庆幸。她所在的世界,丰富多彩。 那一夜,她在天际夜雾层层的亭子里,待了整整一夜。 第28章 念之,见之 吴府的回帖里,约在了泉县。 今年早春异常降雨,连日的大雨导致泉县“溪流暴涨,坏民田庐”,水灾程度非同小可。曹氏和吴伯伯提前三天就过来帮忙了。 新任转运使预备带着朝廷的赈灾过来,父亲并不同行,知晓我也预备到泉县后,便让我与其同行,还有宋知州派的护送官兵,毕竟安全一些。天灾之时,**层出不穷。 屋舍倾塌,断木残端,泥沙俱下,流离失所,衣衫褴褛,饥肠辘辘……吴伯伯之前在任转运使的时候,对于赈灾轻车熟路,卸任之后,一有时间便跟着曹氏去施粥之类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新任转运使到了泉县之后,也去拜访了他,我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则是在他们在施粥的粥棚里。 “小韵,是吧,来搭把手。”刚刚看到我,曹氏便知道我是谁,我也很是困惑。后来想想,应该是先认出来灵星的。 便在粥棚和搭建新屋处,忙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时分,这才有时间一起吃饭,也是在刚刚建好的驿馆里,一同用膳。 “你就是丘韵?我晨儿喜欢的人?”不冠夫姓的曹伯母,没想到她知情且直接,一下子就让我蒙圈了,刚刚吃进去的青菜,还来不及嚼,在舌头上,张大的嘴巴,显得有些绿舌头了。 “孩子,先把菜嚼了。”曹氏微微一笑,把上次晨晨回家所说之事,跟我讲了一遍,她是一直知道晨晨身份的,在她看来,晨晨就是神赐的孩子,虽然很多行为不能理解,但也会试着去接受,毕竟以后相处时间寥寥无几。那天,她跟母亲坦诚了喜欢我,但是我的情况不容乐观,可能不能久留家中,当时吴伯伯就没法接受,想了很久还是难以理解,但还是静静地待在曹氏身边,不说什么。 吴伯伯虽说,不催着给晨晨择婿,但也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还计划着,如果能够平安归来,便开始着手安排婚事,也是因为提起这个话题,小晨才袒露我们的关系,想着反正离家之后,有大把时间给父亲想清楚的,长痛不如短痛。 那几天在泉县的日子,跟着曹氏,感受到了她的慈悲心肠,非常人能及,非常的有魅力,她的嫁妆和平日田庄店铺之类的收成,也都投入到义举之中。晨晨说,吴伯伯就是因为这,才一直深深爱着曹氏。 看着这百废待兴的断壁残垣,忽然觉得,这里很需要我,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似乎,我一直在索取,还从未真正想过自己未来能够做些什么?科举为官之事,寸步难行,父亲同我和哥哥一起聊过,以后如果我不想婚嫁,那就在哥哥的庇护下,快乐过完一生,想着哥哥能够科举为官,不论官职大小,都可以让我在他麾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若是有了钟意之人,那更好不过,因为多一个人爱我。 哥哥也很争气,本来打算来年参加科考,如今是更快步入仕途,但也没有放弃科考,说不定来年一举得中,官至朝官,还能更好地庇护我。 如今,这境况,想来是不大允许我长期在人族生活了,而且晨晨说,作为她的汐主,很多事情可以做,只要我想。汐主虽说并无责任,但是参与政事管理是被允许和期待的。 正如晨晨所言,我,或许也有一颗菩萨心肠,可以行义举,亦可以用以往所学帮忙她治族兴邦。此刻,我明白了我可以投射到现实的乌托邦。 灵星则在大夫群里,游刃有余,还帮忙预防瘟疫,很多时候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但还好颇有成效,被百姓称为当代“药王孙思邈”。忙完了一整天,洗漱完,在驿站的院子里,刚刚坐在藤椅上,身疲心不累,摇晃着,摇晃着。 突然,藤椅停住了,一条轻薄如纱的遮目绫,爬上我的双眼上,一个柔软如蜜糖的嘴唇覆上了我干燥的嘴唇。 夜深了,也加深了亲吻…… “收到灵星的来信,你受伤了,现在怎样?”然后,未等我答话,就将我翻了个面。 “没事啦,多亏灵星带的药和你给的这个。”指了指手上的珍珠串印,和蜻蜓点水亲她一下。 “哟,现在,不怕人看见?”她咬了咬嘴唇,假装左顾右盼。 “要是能被发现,早就被发现了,还用等现在?撤了你的屏障,我们回屋睡去吧,灵星在药房熬药,就在那睡了。”在定情之前,断断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么有趣的。 “因为太想你了,我便乘着夜色过来找你,明早我再回去。”那一夜,昏昏沉沉的,晨晨给我身上的珍珠串上,输入了一些水之波力,这才缓和不少。 早上,一起吃完早膳,晨晨就出发回玄天星海了。而我,还想在这多为泉县的百姓做些什么,也可以替晨晨尽尽孝。便约定七日之后,再回玄天星海。席间,桌子下偷偷牵手,有那种偷情的感觉,背德感太重了。 离开时,曹氏久久地拥抱了她,就像我母亲和哥哥在我出发泉县前,也久久拥抱了我。而灵星见状跑得比兔子还快,大概是怕曹氏的热情烧到她秀丽的头发。那一头别具一格的紫色卷发。 接下来几天,肢体的劳累,让我极其容易就进入梦乡。 到了第七天,正准备启程回去的时候,却遇到了生离和死别的绝望。 再醒来,却发现…… 第29章 环保之责,重逢之喜 昏昏沉沉的,听到非常嘈杂的声音,极其刺耳。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小龙虾,你怎么还没起床,床塌了,今天不是要去参加公益活动?要迟到了!”以以往的习惯来说,即便睡得不好,我都是早起的那个,今日却还没有动静。凌羽本能地害怕了。 迷糊的双眼,一股暖暖面膜铺在脸上,一睁开,原来是窗户透进来的,散着金粉的阳光,循着眼睛直刺心底,乃至我的心,出现了更为疯狂的跳动,全身冒着大水珠,掺杂着海的味道,浸透了薄薄的睡衣。手微微颤抖,安慰自己,许是压麻了。 上身直立起来,十指相扣地紧握自己冰冷的双手,一个一个深呼吸,吸气吹气,这才缓和下来。就跟真的心脏骤停过一样,这个梦,连着几天,连着做,剧情可谓丝滑如丝。连着的梦太过真实,一开始并不当回事,但是如今,好像并不允许我忽略它了。那天,海边,崖边,沙滩边,还有我的身边那个她…… 久久未听到我回答,便推门而入,看到我这个情况,属实也是吓呆了。便过来上下左右端详,而后紧紧地将我抱住。 “怎么啦?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前阵子不是已经好转了?” 不明所以的她,一直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没事,你先去上班,我收拾一下就去。今晚再跟你细说。”等我缓和过来之后,凌羽便出门上班去了。 她,学的是摄影,如今是婚庆摄影师,也忙的晕头转向,倒不是单子多,而是,客户的要求一时一个样,甚至大半夜的,想一出是一出,还好她对于人,应付得还算游刃有余。 而我,则是婚礼策划师助手,所遇情况更是乱如麻。但还好上司李策划,经验十足老道,平日风风火火,要求很是严格,做事一丝不苟,做人更是左右逢迎,对于新人的内心诉求,那是挖掘得彻底。慕名而来的新人越来越多,便多招了一个助理。而我,便是凌羽内推,面试上的。 今天,李策划安排大半个策划组,参与一场公益活动,称为“净滩行动”,是由智海,一个知名海洋保护组织发起的。是因为其中两名成员的“海洋保护主题婚礼”,预备在我们公司办,参加活动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新人,设身处地地去体会新人所追求的理想和价值是什么。 我们公司在环保婚礼上面,有非常多的成功案例,得到了国际认可的环保认证。这也是他们选择我们的原因之一。 因为是在海滩活动,风沙想来是不大方便穿裙子,还要沿着沙滩捡海洋垃圾,运动装就很合适,一身蓝色长袖运动装,蓝色鸭舌帽,五彩斑斓的运动鞋,外带一双拖鞋。前往公司后,同公司的小伙伴一同坐大巴前往,而凌羽和我不是一个组的,她今天则是前往一个寺庙,给一对办小型婚礼的新人,拍摄特殊祈愿的记录。 到了海边,映入眼帘的是那垃圾,沿着海岸线,聚众晒太阳,随意躺在那里,在无人干扰的时候,惬意得很。 而进入我的眼睛的,却是触目惊心,令人作呕的。然而,扪心自问,从小到大,自已也是用了多少东西,也是遗留了很多的垃圾,在垃圾桶里,更多的是,随着塑料袋的使用,更是毫无节制,听说,至今,还未能有效使其降解,是城市垃圾的一大“股肱之臣”。 而大部分的人们还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又或者说,太过于忙生计忙奔波,对于这种需要世界观和人类责任感的东西,已然没有精力去理会,或者说,已全权交给负责这一块的人士了。 但很多,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无赖行径,哪里方便哪里丢,后来被妈妈斥责和学校所教给我的礼义廉耻之后,便开始收敛自己,约束自己随意丢弃垃圾的行为,还学会了垃圾分类。 城市垃圾、废弃渔网、浮标……简直是人间炼狱,风可以带来种子和希望,也能带来邪恶的火种和不可逆的毁灭,将人类一切对于自然的不文明、不尊重,在半空中眩晕、嚼碎、加料,而后又加倍吐回来人类的脸上。 这便是自食其果……让我想起了那件不堪回首的事情,心里的那根刺,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早知回旋镖这么痛,就再努力一下,将其融化在熔炉里了。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始了。”随着负责人的宣告结束,一投影屏幕开始播放对于海洋污染的来源等宣讲视频,看完,罪恶感爆棚,但也只是这一天时间的强烈,回归生活之后,我也是会忘得一干二净的,除非又有人提醒。人的劣根性,在人群中展示得淋漓尽致。 正式开始之后,便每人拿着长棍夹子开始拾取垃圾,将其放回回收车上,塑料瓶,垃圾袋,建筑垃圾……应接不暇的,捡着捡着,在同事吐槽的同时,已然到了中午,午饭时刻,但我们也只是有饭团,并没有其他的吃食,下午还要接着干。 虽说,用的是长柄夹子,但一个上午的重复动作,亦是让人疲累,若不是对着这颗璀璨的星球有着非一般的责任感,那对新人也不会坚持长达十年之久的,日复一日地,参与保护海洋的壮举。 午餐就是可降解纸包裹的饭团,一群人,大约有三十几号人,水杯自带,有大号的不锈钢水桶,中午的太阳有些许探头了,但好在并不太热。 但是,就在我们,在海边树下吃午餐小憩一下时,突然,妆造组的妹子,家族排行第七,我们便叫她小名小七,突然中暑晕倒了,没了呼吸和心跳,恰好,我离得最近,便给她先做了心肺复苏。接下来就是和专业配备的医护人员配合,负责人也拿了AED过来,好在缓过来了,送去了医院。 “呐,先擦擦汗。”一个崭新的毛巾递了过来。 “喝点水,补充□□力。”刚刚急着救人打翻的,我的蓝色渐变水杯,又重新装满了,递了过来。 “谢谢!”毫不犹豫就都接了过来,这声音?诶?有点熟悉?骤然抬头,好似那种梦里寻她千百度,慕然抬头,那人却在微阳轻佻处。 白得透亮肌肤,布灵布灵的眼睛,还有那别具一格的褐黑小波卷长发……是那天金灿灿的夕阳边的她,好似又是梦里海边的她…… 你知道吗?有种感觉就是,当你找了很久的东西,一直找不到,突然自己就出现在你的视野里,这种心情,能理解吗?就如同心的一处被缝起来,突然拆线的感觉。当然,她并不是一件东西,而是已经明目张胆地装进心房的人。 也许是我盯着她看了太久,身边同事提醒了我,回过神来,磕磕巴巴。 “谢谢!”就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心里已经盘问了无数遍“那天是你吗?我想见你很久了……”。 “你这状态很正常,我第一次进协会,见到我们的副会长,也是你这样的表情。美得不可方物吧!”她的同事,打断了我的呆头呆脑。 狂点头,我也是尴尬到了自己。 “不用客气,你可还记得我?那天,海边?”她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一样,笑盈盈地问出了我的心之所想。还一边打发走看热闹的同事。 “哦,是,那天以为你要……,是我误会了,还有点不自量力,嘻嘻”,跳海轻生没敢说出口,还有救人反被救,说出去也不大光荣。 “谢谢你,可以加个微信吗?想请你吃顿饭的。”她边说边打开手机扫一扫,做好了加我微信的准备。 “不不不,是,应该是我请你才是。”差点去喝孟婆汤的我,很是庆幸,能有活着的机会,来和她相识。 “好,来吧。”按照中国人委婉的性情,不得来回谦让一下,就像给新年红包一样。但没想到,她爽快极了。就是我拿出手机,打开我的二维码的时候,手有点抖,打开了收款码,笑死个人,还好反应及时。 “那我们再约时间咯,丘韵小姐。”她便朝着海滩边去,原来是一个男同事,抽了烟,明目张胆地将烟头丢到沙滩上,被她所见。 近日可每日一更,欢迎各位客官赏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环保之责,重逢之喜 第30章 婚礼之风波,主攻于晨 天气就突然暴风雪,远远一看,严肃地表情,像极了教导主任的气场,男同事想来一开始看着她,温柔美丽,很好说话的样子,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死要面子,说这点东西咋啦,怎么就污染了,很快就降解了,心无点墨死充胖子,甚至还趾高气扬地还踩了几脚。 争吵的声音,把李策划给引过去了,赶忙抓着男同事一起道歉,因为李策划知道,那两个新人对她是毕恭毕敬的,处理不好,说不定这一大单就黄了。 她则让男同事,自己现场打开手机,搜索一下,丢的香烟有什么危害?能不能降解?让他自己读一遍,这才揭过。 丢弃烟头看似小事,实则对生态、健康和经济造成深远影响。就比如其过滤嘴主要由醋酸纤维素(一种塑料)制成,在自然环境中需10-15年才能分解,成为长期存在的垃圾。再者烟蒂中残留的尼古丁、焦油、重金属(如铅、镉)等有害物质,可能随雨水流入海洋,污染水体并毒害生物…… 也怪不得她那么生气。就像你一直呵护的孩子,却被别人当面拿烟头来烫伤,还理直气壮,换谁都生气和愤怒。 果不其然,那对新人打算取消在我们公司的婚礼订单。 李策划急得团团转,因为从无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前车。更重要的是,她在老板面前打了包票,要联合环保品牌、公益组织打造IP婚礼,扩大公司的影响力,若是此刻黄了,位置说不定都保不住。 而且这两个新人背后的资源,是源源不断的。仅靠这场环保婚礼和背后的资源,她的晋升就近在咫尺了。能够加入这个协会的成员,都非富即贵。而且,高端的环保婚礼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到手的鸭子怎么能飞了。 她多次尝试与新人沟通,新人这才说出原因。新人中的新娘叫赵恬恬,在她开着游轮来到海边轻生的时候,是副会长救的她,而且她父亲留给她的公司,由清算改为重整,也有恩人的提醒和帮助。对她来说,这个公司倾注了她父亲的一辈子心血,为此父亲还因此自杀,为了保住父亲的心血,她可是用了一生的力气和智慧也守不住,疲累的身心和孤独感,让她的双眼蒙上了灰尘,以至于跳下那冰冷的海水…… 那天,她看到了那个男同事对副会长的态度,让她愤愤不平,要不是副会长拦住她,可能当时就可能泼妇骂街了。但是,她不想让对恩人有过不尊重的人,出现在她的婚礼现场,更何况是工作人员,但她也清楚不能以这个理由,让对方公司因此换人。 但是,目前来说,李策划也只能是打算换人,甚至用辞退这位男同事来平息事端。但新人却更加不认可李策划的手段,所以,紧急开会讨论解决方案。 男同事则认为他惹出的祸端,他跪着去求赵恬恬,也请不要辞退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怒斥和驳回,李策划表示还能参会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整组人要给他擦屁股。本来是想要更加走进新人的世界的,如今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有人则认为小七为了了解她们的伟大使命,都差点没命,他们也太不讲情理了,为小七的付出感到不值。有人则反驳,说小七的晕倒,更是体现了我们娇生惯养,给协会的活动,添了麻烦,说不定还是在印象分上大打折扣了呢? 前期的工作已经付出了一半的努力,这个时候因为个人的原因,一个烟头的缘故,不准确来说,是态度,对人家所坚持的东西的践踏,导致整个团队的努力付诸东流,换谁心理能舒服?整个会场,阴阳怪气的,胡乱逃窜,乌烟瘴气的…… 忽然有人提出,可以派个人去求副会长出面,如果副会长能够说个一二,说不定新人就能松口,她的义愤填膺也能削减几分,同意回来。而且看到了副会长对我的态度不错,还远远看到加了微信,就提议我去游说一下。而且,那新人也还没百分百说不办了,还是有可能的。 这微信还未焐热,能求成功吗?而且,对于她,我还一点都不了解,况且原定的婚期也快到了,能在这之前在她心里变得说话有分量吗? 但在这一声声的疑惑的眼神和期待的眼神里,还有李策划画的大饼下,就所有人的奖金分百分之十给我,还准许我如果搞定,后续婚礼的各种杂七杂八的活,他们一起分担,我不需要那么累。我骑虎难下,便说只能是尝试一下,毕竟只是两面之缘,缘深缘浅还犹未可知。 今日李策划准许我提早下班,做做准备,回到家,冲完凉,待在沙发上面,盯着新买的檀香香薰蜡烛,出神。用凌羽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马桶打火机,点燃,画面有点不相匹配。她淘来的打火机,千奇百怪的,什么可乐瓶、煤罐、迷你摩托车、口红、扳手、魔方……,甚是有趣。 突然微信收到了她的消息,第一个联系人置顶的位置,就是她,这两天,我都没想好怎么跟她聊天,是她先打破的沉默,给我发一些她所参加的活动,和好玩的地方,特别是她潜海所记录的五彩斑斓的鱼儿。 摸鲨鱼的头,还拨它调头回去,好玩极了。像南极仙翁的苏眉鱼;长得像姨妈巾的海蛞蝓;抱小腿的小海豹;像鹦鹉一般的鹦嘴鱼,有人开玩笑说这是天青色瞪眼鱼;红色乌贼,喜庆得很;搁那趴着吃草的海蜥蜴;叠罗汉的海龟;迈着小碎步的小章鱼,可里可爱的……她说,以后一定带我去看看这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 我的天,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近距离地看到了这些海底生物的,微表情,以前也有偶尔看关于海底生物的纪录片,但第一次这么地贴,像是贴着眼球一样,细节又震撼, 其实,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那天她说可以叫她晨晨,这么亲密的称呼?但是李策划所查到的资料,在会上说了,她的名字是吴千念,身份是的吴氏集团的远房亲戚,跟其他集团不一样的地方是,它是百年世家,所涉及的产业,数不胜数,这个协会的原始会长就是她家的。 那她为什么要我叫她晨晨?想来是昵称,便不再纠结了。但是一周后,副会长的名字就改成了吴洛晨,对,就是梦里的吴洛晨这个名字。这,让我,有些许诧异,我的名字和梦里的一样,尚有解释的说法,就是我把自己带进去了,那她呢?她的名字呢?长得像也就算了,也可以说是代进去的,可这名字,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的。 这一周里,李策划给我放假,让我专心去跟晨晨聊这件事情,还有经费啥的,都报销。她则依然不放弃做两个新人的思想工作,想着双管齐下,希望更大一些。 我则跟她请教环保方面的知识啊,或者跟她要一些学习的网站,更重要的是安排我们的第一次约饭。约在了海边的露营餐厅,地点她选的,因为我说,既然是我请她吃饭,那自然以她为先的,她便约在了这家餐厅,说要让我尝尝这里的海鲜盛宴,很是不错。 开着车,心里有些忐忑,想着今日的见面时带着任务来的,不敢懈怠,也是认真地梳洗打扮了一番,洗了头发,在阳台接着自然风,和风扇,吹干,梳顺,玫瑰的味道,丝滑地从指间滑落,用洗面奶洗了脸,敷了面膜等一系列的护肤和画个淡妆,穿上抹胸的黑色印花吊带裙,腰身处,像是一把大手斜着抓过一样,非常显腰身,外披一件白色开衫 ,流苏银耳环,配上棕色玛丽珍鞋,和再加上一个草编包,才出门。 海边,公路上,一路疾驰,到了海边的餐厅,一个个伞包,像极了秀色可餐的蘑菇,而云层被夕阳烧成玫瑰灰的余烬,与靛蓝苍穹交界处泛起紫罗兰雾霭,仿佛宇宙打翻了葡萄酒桶,从海平面漫了上来,在浪涌时分,整片海像是揉皱的绸缎……此起彼伏…… 傍晚的海边,俨然是一幅被揉碎又重组的油画。 而她,站在海边,融入了画里,飘逸的丝巾和长裙,面向着大海,侧对着夕阳,看到的是她侧面的剪影,望向海边,充满着故事感和神秘感。 第31章 饭之,醉之,带她归家 “晨晨,久等啦!”说实话,第一次当着她的面,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就叫这么亲密的称呼,是有点羞耻感的,手机上随便怎么称呼,也只是冰冷的文字而已,动一下手指的事。可到了面对真人时,那就显得有些许尴尬了。 我自认为从来都是个慢热的人,但并非是大家理解的外显慢热,而是内心慢热,很难走进我的心。我可以对你很热情,对你充满尊重和与人为善,但是并非代表当你是朋友是亲人,只是认为这是为人处世该有的礼貌。 有人说,我这是情感淡漠,得治。但也有人说,这是我对于朋友的珍视,不是什么狐狗都能称之为朋,称之为友的。所有能成为我朋友的人,那都是会让我两肋插刀的人,不像有些人嘴里挂着朋友,可上刀山下火海,背地里却插兄弟两刀。 就像凌羽说的那样,跟我成为朋友很荣幸和放心,可以把后背交给我。她说朋友不多,贵在精,这也是她所追求的。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小蚯蚓。”是的,你没有听错,丘韵?蚯蚓?很像啊,多可爱啊!这也是她在线上主动给我起的花名,蚯蚓可爱吗?我最怕蠕动那天让我辗转反侧,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读心术?我不敢想,这会不光滑无毛的昆虫之类的。这巧合会是我的臆想吗,甚至动了想要去精神病院看看的念头。 而且,自从重逢,我就没有再梦见玄天星海的事情了,夜夜无梦。 我们来到预定的位置,双方好像都是穿得非常正式,都有点拘谨,她也没有了第一次的热情,我感觉是不是她看穿了我今日还有另一个目的,所以才有点低沉的,当然是相对于上次的过度热情。其实现在的氛围是很正常的。 互相礼貌地,询问了一下有无忌口呵呵不喜欢吃的东西,显然对于啥都吃的我来说,常见的食物都是可以接受的,除了牛蛙啊,蛇啊,这类,现实中让我看起来很怵的动物,确实是下不来嘴。而她,说不吃香菜和鱼类,其他都可以的。 然后她就从对面坐了过来,坐在了我的旁边,整得我心跳受到了小小的惊吓,耳朵都能听得到我的脉搏跳动的声音,最后点了小青龙,小龙虾,海胆等在内的海鲜套餐。大概李策划的心在流血,因为她说了一切的报销全在她头上,不过我知道真正买单的人,最后会是那个男同事,李策划表面一套,背后也常常有另一套,场面话全让她说完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吃鱼?”总是要找点话题聊的,而且也想多了解她一些,嘴比脑子快。 “大概是,小时候,鱼救过我的命吧!”她若有所思之后,一个“妙不可言”的回答,给我整不会了。 “嗯?”侧过脸,眉飞眼睁地对上了她眼睛,布灵布灵的圆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开玩笑的,大概是看到它们的样子,不大舍得下嘴罢了,特别是它们的尾巴……” “莫不是你是美人鱼?不喜同类相食?”脱口而出的话,差一点给她弄怠机了,她怔住的样子,就好像我已然接近真相。 “哇,你真是个聪明的女生诶!其实,我都可以吃的,就是不常吃而已。”浅浅的小酒窝,听着这话,看着这人,我化了!以前不太感冒别人的夸奖,原来是,人不一样…… 菜来了,一大桌,可谓是美味佳肴了,我也太久没有吃得这么丰盛了。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因为实在太鲜了,实在逃不过真香定律。因为来之前,凌羽说了,你别被美味迷惑了,忘了来时的路,忘了你的目的。是,我是忘记了要跟她提婚礼的事情,可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和接近她的内心一些。或许后者更为重要吧,在我的潜意识里。 伴着现弹的钢琴声,和渐变的天幕,被晚风掀起的像金箔一样的霞光,渐渐被银屑般的月色和温柔的灯光所替代,我们都吃得很饱,也聊得很开心。 我好奇她如此亲近自然的缘由,她也对我的生活也有浓厚的兴趣。她绘声绘色地跟我讲,海洋世界的美妙,和她的旅游经历等。虽然只是简单说说,但它的丰富程度,足以我以为她这二十多年来,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的。而她,更喜欢听我说我的故事。 而我的故事,甚至很简单,也没什么好讲的,但她执意要听,满眼都是期待,在我讲的时候,似乎她并不关心事件本身是什么,只是一味地盯着我的嘴唇,我以为是粘到什么东西,她说不是的,我看错了,她没有盯着,可能是听得入迷了,恍神的而已,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着红酒,对没错,喝着红酒,然后她醉了。 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只能是先叫代驾,带她一起回我家。一路上,路灯、车灯冲刺着每一处角落,来往的人群由悠闲转向来去匆忙,流动的人生剪影,实在是无趣有精彩。 看着靠着我肩膀的人,偶尔转转头,挪动一下,蹭了蹭我的肩膀,有点像是在做spa,只是手法不太熟练,有点膈,想来是有点瘦,不过还好,运动使得我的体格肩能扛手能提,区区一颗小头,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在闪过的路灯穿过车窗,电影般的光影,一遍又一遍地打在她的脸上,睫毛长长的,鼻子挺挺的,好像她一点妆都没化,实在天生丽质,我最起码还打了个水乳,画了个口红和补了我那断眉。而且,她的醉酒,由一开始的一点脸红,现在也消失不见了,代谢能力还不错。还有那微微红的嘴唇,舌头时不时在舔着,想来是口渴了。 可我的车上,在不惊醒她的前提下,现下我能拿到的水,只有我喝过的,便叫代驾师傅帮忙从主驾位置,递了过来。可水在手上的时候,又犹豫了,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如何使得,便想让师傅路边停车,去后备箱拿未开封的水。准备把盖子拧回去的时候,一只手嗖得过来,精准地抓住,喝了两口,然后又靠回去了。 我以为她至少清醒了,想问所住之地或者订个酒店给她什么的,没有回应,显然并没有清醒。所以我只能背着她上了三楼,她很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重,因为一般酒醉的人,会变得异常沉重,而她没有,说明她原先还要更轻,双手托着大腿,骨架是真的小,但身高很不错,大长腿。 回到家,凌羽外出还未回,让她在沙发上睡,不合适,便将她背到我的卧室,给她洗洗脸,擦擦手,至少还舒服一些,不然第二天起来,肯定会黏黏的,很难受的。可这裙子,好像穿着睡不大舒服,换了?我也给凌羽换过,也是她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倒也没这么犹豫。 果然是不舒服,她自己迷迷糊糊地就拉开拉链,往下拉……好吧,都是女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拿来一套睡衣,给她换上了。 我正洗着澡,凌羽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刚刚进屋,看到晨晨的鞋子,瞪大的眼睛,往我屋里瞟。她的包包、衣服乱丢在沙发,直蹦我的卧室,当然,也只是到门口,在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的,然后就转向洗手间门口,搁那张嘴就来。 “哟,是谁在洗澡啊,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突然的夹子音,吓得我把洗澡水都突然给它卡停了。 “是我,自己啦,等我洗完澡再跟你说。” 听那话,我就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走开了。原来是突然想起自己乱丢的东西,忍不得了,就收拾去了,然后也洗澡去了,不过她洗澡很快的。我刚洗完她也洗完了。有时候,调侃她,爱干净也不彻底啊,她给的白眼预定,每次必不少。 洗完澡后,凌羽拖拉着我,进房间,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环保协会,最年轻的美丽大佬,到底长什么样? “惊为天人呐,这气质,睡觉都这么美!你色胆包天呐,小龙虾。”轻声细语也掩不住她的激动。 轻轻关上门,凌羽激动地拍自己大腿。拉着我坐沙发上,开始了八卦之魂。 “我的天哪,谁第一次约饭,就把人带回家的?你说说做了啥?” “就,她酒量不好,喝醉了,我又不知道她家住哪,就只好先带她回来了,带去酒店的话也要留在那看着她,我也要洗漱,在酒店总归是不方便的,还不如回家来方便。而且,我不带回来,你看得到?”虽然说的是事实吧,但是怎么觉得有点心虚呢? “哦……原来是这样,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真够朋友的啊,那这几天公司那边有什么安排给你?明天还要上班?还是陪她?搞定这一单?” “对,搞定之前,时间随我支配,但最好一周之内谈妥,不然也黄了。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如果是她本人直接相关的事情,开口还好聊一些,这还隔着一层纱呢。 “你可以的,人都到手了,还担心其他的?哈哈哈,我去睡了,你跟我睡还是?算了,你还是在你房间睡吧,好照顾她的,对吧!”一脸坏样,凌羽总是能惹我哭笑不得。 今晚,房间里,多了一股清晰的雏菊的香味。 番外:我终于找到了她,神答应过我的,那个她给我的潮音螺,神听到了我的祈愿,神说,在甲辰龙年,我会遇到转世的她,有着我们的前世记忆的她,名字一样,样貌一样,但体态变得更为美丽了。只是跟神说的不一样,她,好像并没有我们的前世记忆,根本记不得我。 难道我是变样了吗?害得我赶忙去照了照镜子,一遍一遍地,也仔细端详了一下,之前跟她去逛花市时,让一个摆摊的老画手,给我们两做的画,明明我们两个模样并无二致,可她真的记不得我,只是她偶尔偷瞄我,盯着我出神,和我在分享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时,并无惊讶,好像都曾见识过。但没关系,慢慢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会,害怕吓到她。 在交代完集团和协会的事情后,我开始了跟她的约会,想起我们以前一起看星空,一起看花海……就很幸福,还有现在近在咫尺的她……还有时隔一千年的、再一次的初吻。 那天,我本来是在海边跳跳水,想要放松一下的,谁知道,那个傻乎乎的她,以为我寻短见来救我,自个却摔了个跟头。看到她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太想她了,所以出现幻觉,也以为只是幻觉,习惯了,但是她开始的求救,把我拉回现实。 把她抱回岸上的时候,呼吸很是薄弱,便给她做了人工呼吸,虽说救人为主,但是,我全身还是变得麻麻的。恰好这时,玄天星海有事需要我作为长老的身份,回去主持大局。自从我卸任海主的身份以来,一直在岸上生活,偶尔才回去一趟,只为能够寻到转世的她。一开始神并没有说我能够什么时候等到她寻到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找,找了一年又一年,是灵星看不下去了,六百年前,一个人偷偷去了神山,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带回来神的话。甲辰龙年,我一定会遇上她。于是,我每隔六十年,都会在甲辰龙年在人间频繁地四处游走。还好,今年终于遇上她了,可惜在这之前,没有早点找到她,她已经出生了二十几年。 今天开始,我要全心全意地陪在她身边,前提是不会吓到她,而且帮她恢复记忆。还有,还想要再亲她一次…… 今天第一次和她吃饭,她有些拘谨,总觉得她还有话同我说,迟迟不见开口,也罢,许是她觉得我们没那么熟,慢慢来。可吃完这顿饭,我又有什么比较合理的理由去找她呢?突然想到一个很俗气的做法,就是有一次在庆功宴时,有个高管聊嗨的时候,说的怎么追到他现在的老婆的,他装醉,然后让喜欢的人,带他回家,为了表示感谢,又请吃饭之类的,一来二往,便熟悉上了,而后慢慢表现,就得偿所愿了。 今天我也要试试……只是,好像手段并不高明,我第二天才知道,原来她学过医,她应该很容易就看穿我的小心思,装醉的人,和真正醉酒的人,还是很不一样的,也只有小女孩才会被骗。而她,却真的以为我醉酒了诶,大概是猪油蒙了心。她之所以不提学医这件事,想来也是因为有不想提起的原因,没关系,我会陪在她身边,只要她快乐就好。 躺在她后背的时候,暖暖的,很贴心。但是好像喝得太急了,这时候有点上头了,迷迷糊糊地被她轻轻地放在软软香香的床上,有点热,有点粘,后面就更迷糊了。一早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了她,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一股暖流趟过身体的每一寸,就像你躺着,对你的康健的身体完全没有感觉,这个时候,是最轻松的,最幸福的。 第32章 危机解之,同逛海洋馆 清晨的阳光,终究是找不到缝隙,穿不过这厚厚的窗帘,只有那微微在呼吸的星球灯,照亮着整个房间。 醒来时,发现她也刚醒,她的眼睛有些许迷糊,惺忪睡眼,有点不大习惯早上醒来看着有人在床边,哦,不,是在眼前。 昨夜,我在旁边的沙发床上睡的,因为并不知道她是否,习惯一个人睡,或者说,只喜欢一个人睡,况且,从时间上严格来说,我们还并不相熟。 “早” “早” 凌羽已经上班去了,拿家里备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给她用,准备一下简单的早餐,鸡蛋、西蓝花、牛肉等低卡的,这也是我平时爱吃的,水煮之类的,保持食物原有的鲜味,别提有多美味了。 不加装饰的美味,如今的许多人,已经失去了品鉴的能力和态度了,拼了老命地去追求那些涂抹于表面的面具。所以,那面具在如今的社会上实在受用,像不曾追求这些东西的人,也会欣赏和羡慕这些面具所带来的便利和享受。 “嗯,非常好吃,那今日你几时去上班?”她的问话非常地自然,好像自来熟的那种,在一起生活很久一样。 “嗯……我,有话跟你说。”该做的事情,切不可因为拖延而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经过了许多事情得出的结论。许多事,趁早不宜晚。 “你知道赵恬恬小姐准备取消在我们公司的婚礼活动吗?”我并不去设想她是否知道,因为很多时候的设想,会是焦虑和踌躇不决的罪魁祸首。 “嗯?你说恬恬要取消婚礼?什么原因?”筷子停在半空,空气变得凝重,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家长一样,成熟又严肃。 “公司这边得到的回应,想来是,那位丢烟头的那同事对你不敬,虽然你不计较,但是赵小姐是很尊敬你的,所以可能是这个原因,但我也并不清楚,所以想来能够和你谈谈,所以我,最多五天,不用回去打卡,算是外勤。” “所以,你被派过来当说客的?我问问她。”她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得到我的肯定回答的之后,笑了笑,便拿起手机,当着我的面打起电话来。 她跟赵小姐的对话就像,明明比赵小姐年轻的,却像一个年长许多的长辈,在关心孩子的婚事,说明了罪不波及他人,而且当场已经罚过了,是否还有其他原因才决定取消? “您是我最为尊敬的人,他没有资格那样对您的,我就想要他再给您当面道歉,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对面的赵小姐义愤填膺,像个小孩一样,有仇必报,有啥说啥。而且晨晨还开着扬声器,勾勾手指,让我一起听的。 “恬恬,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呢,我不计较他,已经惩罚过了,结婚是很开心的事情,不用为此而影响心情的。婚期将近,那有和其他公司洽谈过了吗?”没有责怪,只有关心和开导,简直就是理想中的长辈朋友。 “有,但也还没定下来,说实话,环保概念还是他们家好,但一颗老鼠屎有时候很碍人眼的。您知道我也不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之人,总之,我听您的。”对面赵小姐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 “那我给个建议好不好?,我们的婚礼呢,还在他们家办,也不要求开除,让他连续参加环保活动,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哄孩子倒是有一手,莫非已经结婚有小孩了?这个想法一下子让我的手脚冰冷。 听到对面的回答,松了口气,但也没直接答应,说是考虑两天,但似乎,回旋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为我的目的不单纯,而有些许的羞愧,便再提出请她吃饭,她说“好啊,期待呢。那这几天,你是有空陪我咯?还是说,你有男朋友要陪?” “不,我没有!”回答的是哪个问题呢? “没有什么?没空陪我?还是没有要陪男朋友?” “啊,我的意思是,我今天陪你,我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解释?哦,是的,确实应该解释的。 “哦……”语气婉转迂回,跌宕起伏,又归于平静。 “那……”她指了指凌羽的房间。 “那是我的高中同学。原先是她租的,我现在和她合租。”好像她问我什么,就答什么,毫无遮掩之意,怪了。 说是我陪她,实则是她陪我。我们来到了市里的海洋馆。因为之前我跟她说过,还没去过海底,但是因为我还没学潜水,便先带我来海洋馆。神奇的是,这个海洋馆,没有所谓的表演节目,而是一系列的生态教育项目。 比如,受伤/搁浅动物救援,是与当地渔业部门、环保组织合作,接收因捕捞、污染或搁浅受伤的动物,其中就有如海龟、海豹、海豚,有一只叫“懒懒”的海豹,说是因为搁浅,如今身上全是伤痕,真是见者落泪,不过已经结痂,因为它喜欢躺着晒太阳,所以才有这么个名字,给它提供医疗护理,快到放它回海洋的时间了。大家都舍不得,但是,海洋才是它的家。 还有康复训练,确保其具备野外生存条件后放归自然,其中就有中华白海豚。 亦有濒危物种繁育与保育,栖息地模拟和公众行动教育和倡导等…… 以前,我不去一些动物园海洋馆,除了没什么精力之外,还跟我小时候的一场经历有关。 记得不大清,应该是初一的时候,学校组织一次动物园的参观活动,我们在参观完老师带领讲解的项目后,自由活动的时候,来到一处表演处。 一个驯兽师,牵着一个带着铁项圈的猴子们,在那里上蹿下跳,骑自行车、穿衣戴帽走钢丝、跳火圈的,一开始我也是很开心,在那里咯咯大笑,但是,把不知怎地,和其中一个猴子的眼睛对上了,似乎,眼眶里满是凄凉,似乎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这让我想到家里养的那只猫咪,有一次睡晚了,没有及时给它喂猫粮,坐在我的床头,盯着我的时候,就是这眼神。当我跟旁边的小伙伴说起的时候,他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但并不妨碍他们继续欣赏。 然而,在下一个节目表演时,却出现了意外。 老虎“华华”在表演时,突然倒地,抽搐,而后现场一开始还以为是表演的节目之一,不动弹了之后,才后知后觉,所有人被请出场地,闭场了·。后来听说,死了,当场就死了。其实,当场看它的眼睛,就知道,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这群看客,撕裂的痛。 而此刻,手上的门票,格外地烫手…… 当时,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最近看的《狂人日记》中的“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和““四千年来时时吃人的地方,今天才明白,我也在其中混了多年。” 就像我家养的猫咪一样,早就把它当成了家人,家里最为重要的一份子。把它当人看,这老虎和猴子又何尝不是宇宙洪荒里,同人一样具有灵魂的生灵,这虐待,又何尝不是在“吃人”,而我,作为一个看客,又何尝不是站在了加害者的一方,助纣为虐。 当时的我虽小,但是家庭、学校的教育,让我早熟的思想上,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审判自己,审判周遭,审判人性。但,也只是内心的审判,我没有胆子,去将猴子解救,将老虎拉回鬼门关。然而,我在路上,踩死一只蚂蚁,也是毫无愧疚感的,甚至还庆幸它没咬到我,即便是它只是路过。所以,道德的制高点在哪里?我也搞不懂了。 是残忍还是慈悲? 后来我再也没有去看过任何一场有动物的表演。 第33章 望尘莫及之,原是晨晨博士 但,这里不一样,没有以取悦人类的畸形表演,有的只是休养生息和怜悯爱意。 站在一个有着“水上大熊猫”之称的中华白海豚的水池面前,设置了多岩石区域和浅水区。 刚好到了喂食的时间,她蹲下来,拉着我一起,小鱼小虾之类的给它吃,差不多四五十斤,吃完之后,自己游了一会后,身体悬浮在水中,头部朝上,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闭上,还以比乌龟还慢的速度在游动。 晨晨跟我说,那是在睡觉!睡觉?虽然我见过有人睁着眼睛睡觉,可还未见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游动着。 晨晨给我科普了一下,原来是中华白海豚在休息时通常保持半清醒的状态,左右半脑交替休息的,它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侧大脑处于深睡眠状态,另一侧则是“迷迷糊糊”,科学界把这种一个脑半球保持警惕而另一个则休息的方式称为单半球慢波睡眠。有助于它们在水中保持灵活性和反应能力,以便随时应对周围环境的变化?。还有一些鲸鱼也是这样。 过五天左右的时间就把它放回海洋,邀请我到时候过来参与仪式,其实我也蛮好奇,这么大的生物是如何移动的,它在回归海洋,它的家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嗯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回答的太快,我全然不管五天后的时间安排,想都不想。还默认为我们是一起的。 到了午餐时间,晨晨将一个蔚蓝色的工牌挂在我的脖子上,拉着我去吃员工食堂。 “你在这工作的?” 边整理工牌,好奇上面写的是什么。 “嗯,之前事情比较多,自从稳定之后,现在偶尔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才会过来。”她怎么能说得这么地云淡风轻,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该有的气度?简直帅呆了!!! “吴大专家好……”一群人乌泱泱地从两边挤过去,看着我笑,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她们打招呼。 “哎呀,你们快去吃饭,别打搅人家吴大专家,吴大专家您终于舍得过来了?大家想您想的紧呢!这位是?”来人像是拿了把大刀,斩断了所有人盯着我们倆的眼线,重击了他们八卦的灵魂 。 他一头银黑相间的清爽发型,梳成二八侧背,鼻梁高挺笔直,眉骨深邃如斧凿,目光犀利,形成天然的冷峻气场。但圆框金丝眼镜后的笑意,浮起时眼角细纹舒展,言谈之间却不失温和。约莫五十几岁,像极了《王牌特工》的科林·费尔斯,西装革履下亦隐藏着极强的爆发力。 “这是孙副馆长,这是,我的,Partner,丘韵!”本来我先伸出的手,可孙副馆长的手却先我一步半握住我的手,受宠若惊。 “待会用餐后,可否占用您一点时间,给我们解决一下难题?”晨晨看向我之后。好像在寻求我的意见,点头之后才应下来,仔细想想,大概是答应了今天要在一起,所以才问我的意见吧。 在用脖子上的工牌付钱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家属卡……哦…… 大面积的玻璃窗和垂直绿墙,外面的阳光穿过,洒在我的左脸和她的右脸上,她给我绘声绘色地讲了这个海洋馆的历史,它的创立是跟她有关的,其中的缘由以后再跟我说。注意到她碟子上有香菜,便主动帮她夹走,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阵风吹过,原来是一群人说话的风。她说,我真细心,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刚吃完饭,孙副馆长就带人过来了,是她的秘书,在海洋馆的秘书孙小姐,让秘书陪着我去散散步消消食,回她的休息室午休等她。 孙小姐,高挑的身材,标准的扎着马尾,一身西装很是干练,深邃的眼窝,高颧骨,但有着亚裔般圆润的下颌角,橄榄色肌肤,显然就是一个混血儿,看着她觉得有点眼熟。她看了眼我胸前的工牌,好像是心里有了什么答案似的。 “丘小姐,觉得我们的海洋馆,餐食怎么样?”一口纯真的中文,我说的未必有她的好。 “很是不错,很健康,而且很多环保的因素,真的很棒!” 再生木材餐桌、可降解餐具等等,看得出来非常用心。 “嗯嗯,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跟你说哦,之前我们博士都是让我将餐食带到她的休息室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到食堂吃,所以大家才那么欣喜,而且之前有个八卦!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从她的话语眼神里,可以推断,晨晨跟同事之间的相处想必也是很舒服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八卦。说得激情高昂,搞得我八卦魂都起来了。 “我们博士年纪轻轻,就获得了英国普顿大学海洋与地球科学博士,而且人美心善,我们海洋馆自己研究所的很多男士,仰慕不得了。听说有个男博士跟她表白了,还不止一次,多次拒绝了还不死心,我们博士说是因为自己喜欢女生,对他没感觉,希望他能找到喜欢自己的。本来只是个未经验证的私下八卦罢了。 可是,那个大佬最后还是不死心,着魔了一样,当众又表白,我们都说,果然能到这种学历的人,都是人才和犟种,他还是个情种。被拒绝了的当下,那个博士梨花带雨地说“那我去变性,你会不会喜欢我?”这下子,炸开了锅,当下的氛围,从叽叽喳喳变成了真空一般,鸦雀无声。 而,我们博士的回答更是震耳欲聋,你猜一下!”孙小姐饶有兴趣地等待着我的回答,但并不期待,因为她认为我断然是不知道的。 “大概是……揍他一顿?这么多次了,要是我耐心都没了,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说说看嘛。” 确实也是如此,我猜的不准,我也知道,倒也没到这种程度。 “哈哈哈,就是保镖来了,把他架走了,把他丢到单人训练泳池里清醒清醒!”秘书的牙都笑冷了。 “确实需要清醒,那后来呢?” “后来,就这个八卦就越传越真了,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们都是会游泳的,而且也是浅水区,只是想他清醒一下的,不要误会我们博士哈!她才华横溢,长得又好看,听了这个传闻后,也有女生暗搓搓地送礼物,表白的。”毕竟晨晨对于她来说就是衣食父母吧,怕说错话让我误会。但是八卦的灵魂也是藏不住,眉飞色舞地。 “当然不会误会的,那……”优秀的人,总是焕发着不一样的光芒,惹人喜欢的,听孙秘书这么一说,想来,可能,她已经有女朋友了,那我是不是应该保持些距离? 突然想起她的手上,食指和中指都有带着戒指,一开始以为只是一个装饰作用,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名花有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休息室的那幅画,你或许就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她便将我带到休息室,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休息室像极了藏书阁,有DNA双螺旋式的书架,充斥着满满的现代感,古今中外,包罗万象。大方的落地窗,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晒在绿植绿油油的叶子上,空气非常清新,而孙秘书说的画,是整个室内唯一的画,就挂在床的正对面。 那是个有点历史的画了,好像是那工笔重彩的风俗画,两个女子,牵着手,着襦裙,站在一处“茶坊”处,但是看不清脸庞,有些许飘晃,越是认真盯着,越是晕,特别是后脖子处,还有一些灼烧的痛感。 想来是,去某个景点打卡拍照的,这就是孙秘书那个表白成功的女孩子吧。有点晕晕的,看了一圈,除了一张床,还有个懒人沙发,穿着外衣,总不能直接睡人家床上,而且名花有主了,也不大合适。就靠着沙发上眯一下吧,不曾想睡着了。 因为五一期间,妈妈生病住院了,诸多事缠身,还好身体已经康复,天官赐福,加快步伐更新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望尘莫及之,原是晨晨博士 第34章 陷泥犁之潭,白日梦回 晕晕沉沉的,睁开眼,撕开了黑夜的天幕,似乎重新接上了那真实的梦…… 像是被摔了一样,后背被按在地上拖曳、摩擦一般,撕裂的痛。原来是八腕将军原先的得力麾下——鲲羽,在海神节的时候曾碰过面。自从八腕将军俞图当上皇帝后,日益沉浸于温柔乡,这才明白过来,俞图的目的就是皇后,而非一开始的反攻鲛人岛,为解救被封印的楠木大王,称霸玄天星海。在楠木大王兵败之后,他原先是楠木大王的儿子,对,就是楠木大王对外宣称,无能的儿子,终究是舍不得真的杀了他,找个替身,然后将其囚禁。他被父亲诓骗食下丹药,困在暗无天日的海底牢狱,父亲登上海主之位后,所看重的南素却烂泥扶不上墙,动了重新培养他的念头,被俞图察觉,俞图欲暗杀,未果,便将其流放到海的尽头。因为当初是俞图怂恿囚禁的,自然怕他重登公子之位,到时候,事未竟,身先死。奈何楠木大王兵败,鲲羽偷偷跑了出来,但所有的楠木妖族都成了过街老鼠,他则趁乱上岸,却不想遇上他想要将其抽筋剥皮的俞图,但是毕竟打不过,但也想回去解救父亲,当面质问他,这才被俞图利用,被她花言巧语诓骗,效力于她的麾下。 而从他在牢狱开始护着他的,以及带着他逃跑的,就是他的发小,槿将军,常常直言进谏,被冷落无视,但他的忠心从一而终,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为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们在皇宫里又奈何不了俞图,只能逃出来,再寻机会。恰好泉县水灾,死伤无数,怨气漫天,原先跟着俞图修习灵力,已然发生了偏差,现在只能靠怨气维持,便来到泉县休养生息,徐徐图之。 “鲲化大鹏,羽翼振海”,他的父亲希望他志向非凡,奈何他资质平庸,又恰逢奸臣当道,空有一腔抱负,能力所不及,一切都是空谈和浮云。仅仅靠着对父亲的怨恨和当他的面质问他的念想,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泉县的怨气果然美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修为大为增长,短短时间内也收服了不少歪七歪八的怨灵,使得名为“堑山”的乌烟瘴气的,他刚想出去活动一下的,就遇上了回程的我和灵星。 大眼瞪小眼,显然,我们人虽少,但面对对面密密麻麻的眼睛,灵星一人的眼睛就足够,只不过本体不在线,略输一筹。 我们打了照面就认出了对方,八腕神兵,那俞图手下,怎么会在这水灾之地?好像也不是专门来报复我们的。这可如何是好?双拳难敌四手。 本来我们是循着晨晨来时的路回去的,可是路上遇上了一个迷失找不着家的小孩,蓬头垢面,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瘦骨如柴的,像极了传闻中的七娘山的瘦小猴子,想直接带她回赈灾大本营的,可是她指着说还有个弟弟在“堑山”这个方向。喂她半饱之后,你知道,长时间饥饿的人,是不能一下子吃得太饱的,还好灵星在旁边提醒,我是断然没有注意到这个急救知识的。 毕竟我们只有两个人,小女孩也不肯,就想着去救她弟弟,所以也只能带着她一起,转向“堑山”。 刚到“堑山”界碑处,抱着的小女孩,虽说处于水灾之地,全身湿哒哒的,很正常,但是,竟然一直往下渗泥,直到从我的手上,小女孩化作流沙全数流走。还没反应过来,就遇上了鲲羽,俞图的做法使得鲲羽怨气很大,见到我也就红了眼,追着我们使出浑身解数,虽然有珍珠串印里的水之波力护体,但灵星和我的半斤八两,实在难以抵抗,我被按在地上,摩擦,那一块地正好是砂砾聚集处,后背血肉模糊,灵星也没好到哪里去,打不过。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又是回到了梦里,但是却这么真实,疼的撕心裂肺,便也跟着灵星拼命跑,那群人,不,那群怨灵没追上来,好不容易喘口气,小小庆祝一下,但是,脚下开始陷落,灵星一把抓住我的手,开始了她的直言直语,“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小晨她们了?呜呼……我的极品丹药啊……”,此刻还惦记着她的丹药,空着的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拍了额头,无奈得很呐。 沼泽一步步压迫着心脏,简直就是哭得心如刀绞泪成河,越挣扎越陷入得更厉害,但是一动不动的我,无可抗拒地,直到一点点被吞没。 窒息的瞬间,是泥沙的倒灌,全身像是虫子在撕咬,黑夜的空洞里,是耳鸣,是亲人在耳边的呼喊和对命运的不甘…… 可睁开眼,眼前一片朦胧,像极了近视眼未佩戴眼镜般,而且手还硬硬的,不好活动,硬邦邦地像是小脑共济失调1般,仔细一看,这手,这身体,全都是由泥土,还有断了的新鲜的树枝、腐烂的苔藓、芦苇……竟然还有一个个的泡泡组成的。走路一瘸一拐的,用手抹一下眼睛,能看清一会,持续一刻钟左右。 毫无意外地,灵星在我旁边,一模一样,但是,一抬头,一望无垠的沼泽地上,绿油油的,却能站着坐着躺着一群人,哦不,是一群泥人,泥人在捏泥人?灵星点一下头,确认我们都没有看错,确实是泥人在捏泥人。 只不过,这泥人就很诡异了,断头的也在捏,断手断脚的、只有上半身的、肥壮如牛的、瘦如干柴的、佝偻的、身体反弓折叠的,甚至只有一只眼睛的……真是百态泥人,这时候,眼前突然来了个长着脚和翅膀的鳗鱼?是鳗鱼,不是泥人。 便边说话边煽动着大翅膀,让我和灵星身上的泥,开始一点点掉落,还越来越靠近。它的傲慢语气,灵星当场就像扇它。 “新来的,你们且听好了,此地乃是泥王的地界,泥犁之潭2,想要离开此地,必须要接受泥王的考验,否则永远都困在这里,直到你们身上的泥沙一点一点地掉落消失。到时候,就永坠阎罗,永世都不可超生了,哈哈哈……”趾高气扬地我们面前徘徊,然后扇得越得劲,声音一层层地在沼泽地漫开来。 “那你还扇那么大的风,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说吧,什么考验?”灵星受不了这婆婆妈妈,还卖关子的人。 “好家伙,你敢对本尊不尊重?那就是对泥王的不尊重,那考验就更难咯,哈哈哈!你们就放肆吧,我也管不着你们,到时候自食其果,莫怪本尊没有提醒你!” 本来鳗鱼已经走了,却又折回来,歪着头,淡淡地说道:“哎呀,我是真的麻木了,这么久了,竟还没有一人能够出去,太可惜了,所谓考验,乃是捏出你们自己现在的样子!”这次,用尾巴把我们两人卷在一起,直接跳过一处白色圆盘处,甩到大家捏泥人之处,然后展开了自己那两个大翅膀,飞走,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了。但不知怎么的,觉得它的背影有些许的垂头丧气。 沼泽地,站在上面却不被陷进去,每一步都是硬邦邦的。经过我们的一顿分析,也看了看其他人所捏泥人情况,他们一个个的,有一些还处于暴躁的阶段,捏不过关,又摔了,又捏;有些已经麻木了,捏了一遍又一遍,毫无灵气可言;有一些就直接摆烂,不捏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地消亡; 想来可能鳗鱼嘴里的泥王,可能是泥妖,但是我们知之甚少,但终究是要搞清楚,这个泥妖的目的,为何会设置这么个困境,就能找到真正的出口。毕竟我们眼中的自己太过于主观,而且这眼睛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的,这手又很笨,那什么成功? 仔细看了看周围,这是一处沼泽地,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但是注意到刚刚那鳗鱼那时不时洪亮的声音是有回音的。 “对,刚刚大声说话的时候,确实是有回音的,而且,它说了至今还未有人能够出去,说明可能谜底并不在谜面上,有可能这里其实并不宽广,我们试试找找边界。” 于是我们依着着东倒西歪的身体,但是好像灵星要灵活太多,一步步开始丈量这里,发现,并找不到边,甚至手指都开始变细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无异于杀人诛心…… 注释: 1.小脑共济失调:小脑及其神经连接通路损伤导致的运动协调障碍,表现为姿势、步态、肢体动作及言语的协调性异常。比如:站立不稳、步态宽基底(走路像醉酒)、易跌倒、写字笨拙等。 2.泥犁之潭:引用自泥犁之花,佛经中“地狱(泥犁)中绽放的花”,象征绝境中的希望与救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陷泥犁之潭,白日梦回 第35章 集众人之力,解开沼泽之谜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知过了多久,虽然感觉不到饥饿,但是却也疲乏,灵星似乎有了别的想法,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瘫坐在地上,单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自己现在的样子……”鳗鱼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里回放,然后又看到其他人所捏的,明明已经很像了,问了才知道,其中一个是鼎鼎有名的泥塑大师,他都走不出去,说明此路并不通,至少并不是最佳途径。 然后看到一个小男孩一直在那哭,已经断了一只手,模样很像那个小女孩,像极了,上前一问才知道,是他的双胞胎姐姐,但是一个时辰之前姐姐已经消亡了。泥人除了自己会慢慢掉落,还有一些泥虫从沼泽地上爬出来,爬到身上啃食,更加需要加快脚步了。 所以,刚刚那个女孩应该是怨灵,来向我们求助的,救她的弟弟。 而如今,我们都自身难保,脑子里满是那小女孩最后乞求的眼神…… 死脑子快想啊…… 自己……现在……样子……现在……对,就是“现在”这个字眼,等你捏好了,此刻的泥人已经不是现在的自己了,那是过去的自己。 顿悟的感觉,豁然开朗,但是,又该如何捏出现在的自己呢? 灵星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也想不到的话,“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不如叫其他人,一起想办法,说不定还有机会的。”表情极其认真,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啊,竟然会开始利用众人之力了。不再是那个喜欢一个人蛮干的丹药大师了。 “灵星,你真的是个天才。”我发觉进来之后,我的脑子好像是进水了般,迟钝难解,本来能很快想清楚的问题,大半天没反应过来。 “哇,天才,我喜欢这个称呼。以后请叫我小天才,别叫老了!哈哈哈……” 灵星便开始动员大家,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有回应,但也不错了。 收集大家的想法和怀疑的地方,最后,发现此处为沼泽,却名为泥犁之潭,不见任何的水面。 看来这就是谜底了。 解开谜底后,我们就出来了,只是不大过程不大雅观而已。 从沼泽之处都没能挤出一丢丢的水来,硬邦邦的地面,只有泥虫可以穿行。恰好这时候的小男孩竟然要上厕所,什么?他上厕所?他竟然要上厕所?不是泥人?为什么我们不用上?大概好久好久才会上厕所,他说,所有的尿只要接触到沼泽的地面,就会被吸收。原来能穿过去的还有,尿。我的天…… 而且提供的泥却永不会干,至少这就么久了还是湿的,那么所谓要捏出现在的自己,不就可以,将这水的替代物,尿收集到我们捏的盆里,照个镜子,不就可以了? 说干就干,还好积少成多,但是并未成功。不禁又开始了像赶集似的吵闹和突然的沉默。 “这不就是只照了一半吗?只照了脸,并不完整,怎么能说是自己呢?只能说,一半。”就在众人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妇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这关乎大家性命的话。她,原是这一带有名的医家的传承人,杨向阳大夫,她,救人无数,享有“金针度厄”的美名。而她的名字,则是父亲希望她能如同男子一样顶天立地,继承他的衣钵,女子一样也可以悬壶济世,向阳而生。 水灾刚开始的那日,恰好上堑山采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断木腰斩,掩埋,痛不欲生,到失去痛觉,不见天日,那泥妖时不时地出现,嘲笑她,医者不自救,医者不自医。最后便来了这里。如今即便出去了,即便身体还被那泥妖好好蕴养着,依然是死路一条,救不了自己,眼睛淡然,波澜不惊了。她说,其实,她也是贪生怕死,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还庆幸能够以这个姿态多苟活几日,但是渐渐地,看着着魔了的大家,毫无生气,便慢慢释然了,并开始了鼓动大家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可收效甚微。如果我们真的能出去,也还能见到她的尸首,记得帮她埋在一个山顶的位置,她想看看炽热的阳光。 于是我们便将泥,堆积起来,捏的盆大一些,足以装下我们每一个人,但是问题又来了。那个尿,哦,不,我们称其为“水”吧,它是有重力的,得平铺着盆,那人又怎么照得到全身呢?灵星的灵力用不了的。 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我有办法,那不就是跟架在火上烤野味一样?人在两边充当支架,架着,如果太重,可以加派人手。最瘦的可以安排到最后,可以直接跳一下照见也是可以的,就是一身骚气而已,这时候,命比较重要了。”说话人乃是这一带的猎手,时常烤野味充饥,自然脑子转的很快。 可是有些人不乐意垫后,都想着快些出去,家里人还在等之类的。可谁没有家人,或者牵挂的东西,比如家里的猪羊牛马…… “都这时候了,我垫后,你们先走,按照幼老、女男、瘦壮顺序,再同类猜丁壳,如何?”灵星俨然似一个大家长,字正腔圆且慷锵有力。那我自然是不能丢下她了。 见有人站出来愿意垫后,这些人也不好再争执什么,便乖乖排队。好在此法,奏效。 照见自己的人,在闻过那股味道之后,都会闪回到白色圆盘处,而后恢复人样,然后在白色的圆盘上,慢慢又陷了进去。吓得第一个人害怕得脱口而出, “咋的,又来一次?” 是的,大家还在害怕再次陷入沼泽的恐慌之中,这圆盘处白色的东西,我在上面蹦蹦跳跳都是硬邦邦的,一停下来就开始陷下去了,很是神奇呢! 好在大家都出来了,我和灵星倒也不是最后两个出来的,所以身上还算干净。自从我们都出来以后,那泥妖的泥犁之潭也就消散,所有人竟然都按着进来之前的模样,出现在一个庙里,一个屹立不倒的庙里。 等到其他人都回家的回家,身死的身死,灵星也给一些受伤的处理包扎了,但是像悬壶济世的杨大夫,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尽而亡,而她的嘴角是微微向上的。大概,功德圆满,羽化成神了吧…… 最后剩下我们俩个预备走的时候。“泥妖”出现了…… 第36章 “泥妖”之真身,鲲羽之无情杀 我们都以为“泥妖”,也是泥人的模样,最起码也是个粗人的模样,出乎意外地,她长得很是秀气,她脸上的雀斑,就像是久违的晚霞留下的吻痕,带着天然的野性与天真,充满着故事感,她生姿摇曳,说是烟雨江南都不为过。 “谢谢你们。我乃是那个鳗鱼精,跟你们对话的鳗鱼精。此乃我师傅为了救我,在地狱之门和人界的连通之处,用他的命和上古灵器拉出来的空间,用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的最后的求生**,维持着这空间,来滋养我的元灵。原先一直不断有人死去,我师父说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没救了,而且,等到我元灵蕴满,还能反哺于人族的救命之恩。可以保护着他们的身体,尽最大努力蕴养她们的元灵,但是我师父也并不止这上古灵器最终设的谜题是什么,直到能够找到一个解开这空间自身的谜底的人,里面的人都得救,而我,也能得救和解脱。经过前面一群人的经验和努力,我终于才得到谜题,而解谜则是你们一同完成的,多谢了……” 说完便想依着人族的礼数,跪拜于我们。 “原是如此,那泥妖并不存在?你只是为了让我们有紧迫感,赶紧解出谜题,所以才装神弄鬼的?你好狠的心呐,一听你这话,很多人不就从一开始就怂了?不如鼓励式的对话,说不定更有效呢?”灵星竟然又开始怼人了?果然是她的风格,只是愈演愈烈了而已,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是的,听君一席话,甚是有理,终究是我耽误了他们得救的机会,今后,我将日行一善,为自己赎罪,待会,那个泥妖,等我护送其他人回去之后,我会去解决的。此乃我师父蕴养元灵的神器——蕴灵戟,只不过,可能没办法有泥犁之潭的空间喂养,只能是将元灵重新送回轮回,不至于魂飞魄散,永坠阎罗。这就赠送给你了,而你,我想并不需要。”果然,她看出来了灵星和我的身份,将蕴灵戟从额头放尽我的元灵后,便展开大翅膀,向着真正的广阔天地飞去,而非那看似无边,实则狭窄的天地了。 是啊,那地方困住她良久,如今终得所愿。 而我们,则将杨大夫安置到庙里过去一些的山顶,杨向阳大夫会跟她的名字一样,会永远活在阳光之下的。刹那间,一幕幕在晚霞的云层上上演:一个勤勤恳恳地围绕着,外行人看似天书的医书、医铺、满是药材格子的药房和苦不堪言病人,不厌其烦地转着的大夫,纵使身边仰慕者无数,却还是一生未嫁,眼里满是对生命的怜悯,一人坐在桂花树下,一轮圆月,心里想着去世的亲人,就算是享受到了天伦之乐,花开月圆人团圆,安慰自己,所行所得,皆是大慈悲…… 那个小男孩则是被一对商人夫妇带回家收养,以后也将会是闯南走北,只是不再是逃荒,而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看山川湖海,体验人间喜怒哀乐。而小女孩的尸体,埋在了他们倒下的地方,永远长眠…… 但是,我们好像把那更加可怕的鲲羽忘了。在灵星的疗养下,我的后背已经没那么疼了,可是,就在即将离开堑山的时候,鲲羽带着他的虾兵蟹将,跳出来了,似乎在此等候多时了。 “哟,在泥妖的手下竟能活着出来,本事果然不小,一次次地能够死里逃生,之前在海神节,那是有海主护着你,如今不同了,好事重来不过三,本来我们就要大功告成,坏我们大事,有你的一份,恰好我今日心情不爽,而且,那鳗鱼精已经被泥妖缠住脚,没人护着你了。”说完便开始要动手。 “还有姑奶奶我,当时打得你们抱头鼠窜,这么快就忘记了?尽管放马过来啊。”虽然嘴上叫嚣的厉害,但我看到了她略微颤抖地脚,你也可以解释为刚刚在那空间里折腾太累了。 “等等,我们是妨碍了你们的大业,但是,你可知道俞图的真正目的?她的大业不是你的大业,莫为此白白葬送自己的努力。”之前就听说过大概,猜测如果不是出现分歧,鲲羽也不会在这里,如今我们俩都身受重伤,即便没有受伤也不是他们的对手,遇上他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此处风吹得有些许凉凉,略过肌肤,黏黏的,回头看,整座丘陵毫无人烟、那座寺庙虽然完好无缺,但是寂静凄凉;随意躺着的断木残枝,肌肤裸露的下层地质,就像一座天然的艺术坟墓……隐隐约约感觉是等不到,她了…… 缘分,正缘也好,孽缘也罢,有时候,就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促就,一抬手,一放手,一手天堂和一手地狱。回头看,我这一生,好像没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待在家人身边和遇见她和她的一切,虽说经历过生死,但是此刻对于死的恐惧,和对生的**,皆是因为有牵挂。 “别再巧舌如簧,今天遇上了,就别废话了,把命留下吧……”鲲羽这实力不下半步妖神,几个回合下来,珍珠串的水之波力已经消耗殆尽,灵星的灵力和药粉之类,面对一群乌泱泱的怨灵,而且,源源不断的飞禽走兽凝聚而成的怨灵,我们真的扛不住了,虽说交手时也在试探这鲲羽的命门在哪,可是连可以让现任海主安排他和楠木大王见面的招数都说得那么真诚,都不能让他动摇分毫。 身上的肉,一点一点地,这一处,那一处,怨灵像狗皮膏药般,扒在身上,怎么打都打不掉。随着夜幕降临,身上就像是穿着一件蓝色萤火般的貂皮大衣,厚重且无风。就这样,我们两个倒在了界碑处,而后,这些飞禽走兽怨灵在鲲羽的倾注全部灵力的加持下,凝聚成两个羽毛金蛋,将我二人团团困住在里面,撕心裂肺的痛和最后的缝隙被编织完成后的窒息,一下子戛然而止的呼吸,让我的心跳疯狂奔走而后,而后心跳亦戛然而止…… 期间,听到了鲲羽的自言自语,或许是在诉说着他的委屈,我才知道其中的原委。就一句话,被背叛、欺骗多了,也就成了惊弓之鸟,谁也不信,最后逼得自己走火入魔了。是的,就是因为最后一刻走火入魔,所有的怨灵都被他吸走,撑不住其中的怨气,自爆了,我们获救了,而此刻,鳗鱼精也解决完泥妖,踏上了她四海为家,日行一善的征途了。 只是,为时已晚…… 满头大汗,头昏脑涨,从懒人沙发上,惊醒 ,脖子后面的灼痛更加激烈,看了一下时间,竟然睡了一个小时了,午睡时间没有这么长过。到洗漱间整理一下,双手捧着清凉的水,肆意地往脸上泼,能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洗漱间的空间感让我再一次感觉到不舒服,便出了房间,随便逛逛,来到了,绿植公园下的长椅上,坐着,发着呆…… 全然没发现,静音的手机上十几条未接电话…… 那个求助的小女孩,姐弟俩是跟着父亲逃荒来的,奈何半路上遇上了狼群,父亲为了保护他们,生生被狼群生吞活剥,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堑山”地界,但是长久的奔跑使得他们筋疲力尽,饿死在了小道上。而此时来了个泥妖,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吸食他们的怨气,但是来晚了几步,他们就进入了泥犁之潭,但是那泥妖则从我的身上扒走了小女孩的贴身玉佩,以此将她的贴身玉佩,化形作为傀儡,去吸引了过路人过来给它吞食,一个又一个的善良之人因此而惨遭毒手,也因此使得她的元灵消散得更快。还好,今日的我抱着她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融入我身体里的珍珠串,乃是神物,也因此使得她的傀儡之身化解,她的最后一丝丝的元灵也消失殆尽,不知此刻的弟弟是否救出来了?有个婶婶说如果能够活着出去,会收养弟弟并照顾好他;也不知她是不是去往父亲说的,天上的星海里,成为一颗可以被看到的星星,还是去那被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欺负的时候,说的,下地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泥妖”之真身,鲲羽之无情杀 第37章 拥抱之温暖,下一站潜水 看着这满园的绿色,猛地吸一口,舒气通畅,依着长椅,在树荫下,眯了一下。 突然,一个暖暖的怀抱,将我整个人突然团团围住,感觉到了来人微微耸起的肩膀,和埋下去的头,下巴都戳到了我的锁骨窝,倒也不尖锐,还有微微的抽泣声,像蚊子声一般,因为我对于较高的基频的声音比较敏感,所以能够捕捉得到。 我闻到了来人身上淡淡的雏菊的香味,身体还是软软的,所以一下子就知道是她。只是我睁开眼,轻轻把她拉开的时候,真切地看到了她微微发红的下眼睑,以为是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咯噔了一下。 “晨晨,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眼前这个微微喘息着,眼红的女生,楚楚可怜的,真的很想像以前摸小猫一样,安慰安慰她。 “没事,你怎么不在休息室?我没看到你?”看得出来,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躲闪的眼神和转移话题的模样,我都尽收在眼底,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想来还没准备好说或者,没有必要同我说的。解释了原因之后,便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去珍珠岛的专业潜水中心学潜水。那就需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再出发。本来她想着可以直接出发的,可以不带行李,但是怕我有用的习惯的东西,所以再回来一趟也是好的。回去的时候,说是早上接我们的司机家里有事,她要自己开车送我回去。 “你确定?”虽然但是,她看起来许久没有开过车了。 “那还是你来吧!”第一次看见,她笑起来像那种小小的魔鬼鱼笑起来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还是打车回去,然后我自己开车去接你,再一起去呗。”时间都是很宝贵的,来回折腾也不大合适。 “不,我就像跟你回去,我中午没有午休,你知道的,我可以在你家午休等你收拾好,然后再去我家,拿装备。好嘛好嘛……”这纯纯是小女生啊,我也忘了,她也才二十几岁,确实是小女生,做事却很有自己的主见,所以她的心智只能称之为活泼,而非幼稚。 “你不是博士吗?一点都不成熟呢!好啦,上车。”被需要的感觉,是世界上最大的动力吧!还能把自己最与人为善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心情异常愉悦…… 她嗖的一下就坐到了副驾上…… 回到家,她便要了我的一套睡衣,然后换了衣服,在我床上午睡。本来她说睡沙发就好,但是,毕竟没有床上舒服。 尽量轻手轻脚地拿两套换洗衣服之类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收拾的。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不愿惊醒打搅,想着时间其实还蛮充裕的,便关上门,在客厅了解一下潜水的一些基础常识。 之前学过蛙泳,自由泳则太费体力,不甚擅长。但是潜水则完全是不同的、难度和危险远远难以估算。但是,也想去看看海底的世界,梦里的我带给我的,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在里面。 浮潜、水肺潜水、自由潜水……原来还分为这么多种,还需要许多专业的设备……潜水中心应该有,这时凌羽回来了,说是回来那摄影设备。看我坐在沙发上看潜水视频,又知道她在房间睡觉,好奇心作祟的她坐到我后面瞅两眼,听说我们早上去了海洋馆,接下来要去潜水,心里面痒痒的。 “我可不可以一起呀?”凌羽其实这两天一直有摄影安排的,我也知道,她就是嘴痒。 “行啊,你不怕你领导开你的话。我不介意看好戏的。” “那你们岂不是要一起睡?那海岛可不是一天来回能够的。睡一个房间?一张床的?”很多时候,觉得生活无味,八卦总是能增加一下调味剂的。 “不知道呀,我没有问清楚,她说都安排好了,我也不好究根结底,这样显得我不相信她。这不大好吧!”而且好不容易休息休息,不用动脑,简直就是福利,谁还会跟自己过不去呢。 “那你不怕她把你卖了?还是说她盯上了你某个器官?人面兽心的人比比皆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你脖子后面是啥?你什么时候去纹身的,没跟我说?”因为有点痒痒的,我抓了一下,凌羽看到了,撩开头发,竟看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印记,以为我去纹身了,拍了个照给我看。 “这是什么?我没纹身啊,不过好像在哪见过,对,梦里,海心簪?我的天,不会吧。 那什么时候开始痒的?好像是落水那天,第一次见她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吧,真的和她有关?正看向卧室的门,就开了,吓我一跳。 “……你好!吴博士我见到活人了……!” “你好!打扰了,叫我洛晨就好!抱歉你后面说什么?我没听清?”这小熊睡衣穿在她身上,多少显得有一些别具一格的可爱。 洛晨?吴洛晨?她的名字不是吴千念?我以为晨晨是小名而已,我脑袋嗡嗡,根本听不到她们后面说的什么……有说有笑……那梦里一幕幕,像是电影里剪辑的那样,浮现在脑海里,梦里的她,开始变得清晰……头有那么一瞬间的疼痛欲裂…… “出发啦,小蚯蚓……”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这,注定是一趟不平凡的旅程了…… “刚刚你怎么啦?” “我听他们说,你的名字不是叫吴千念?怎么?改叫吴洛晨?是哪两个字?”现阶段,我也只能先试探一下,毕竟梦和现实我还是能够分得清,但它们之间的联系,却也是实打实的,只是不知道晨晨是什么情,而且,我虽说相信这世界包罗万象,但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影响下,我更愿意相信科学可以解释的,会不会可能只是是我病了而已? “怎么,你对我很感兴趣?连我的名字都打听到了?我明明只跟你说过叫我晨晨的?”副驾驶可能还有一个功能,让开车的我,打不了她,有点皮。 “互通姓名是礼貌,这不都是你没跟我说清楚嘛?”我的天,这话说出,都想打自己一巴掌,没认识几天的人,而且人家还算是金主妈妈的大腿吧,竟然会调侃人家了。 “我错了,小蚯蚓,哦,不,姐姐……我最开始的名字就是吴洛晨的,洛阳的清晨,有人跟我说,“误落尘网中”,乃是我名字的意向去处,我很喜欢这个解答。只是后来改名字了嘛,我觉得就很好,以后都改回来,那你觉得哪个名字好听?”其实细细一看,她应该是比我大个几岁的,至少在身份证的年龄上。但,此刻,她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像是一个等待赐名的小猫咪,一下子,我的辈分高了一个档次。 “好啦好啦,知道了,本来就是你的自由,只是我……”,后面的原因,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误落尘网中”,已经给了我答案。 临走时,凌羽说想要跟晨晨和我合个影,交朋友的第一步,就是有张属于我们的照片,每年都照一张,以后想起来可珍贵了。而且,她说自己还是摄影师,必须展现一下自己的技术,不然晨晨不相信她。去了海岛后,凌羽偷偷跟我说,她也是害怕我被卖了,好留下证据,报警抓人的。 第38章 番外1[番外] 我是凌羽,作为一个新生代的摄影师,曾经有着一个很宏大的梦想,就是记录世间的美好。虽然很多时候,所拍的都是形式化的东西,但我还是渴望看到真正的爱情,而不是已经消磨成亲情的婚纱照。 有天,有个男生来找我说,想要拍一组婚礼照,说是看到了我的微博上发的“Love is love”,所以选择了我。 是的,他的用词是婚礼照而非婚纱照。那天,去寺庙拍照,是征的方丈的同意的,因为他们是在国学班认识的,寺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想着能够拍张照片特殊的纪念。一个叫阿贤,一个叫阿欣。他们的小型婚礼上,父母同意,朋友祝福,今生非常圆满。 最近,我的朋友,小龙虾,身边出现了一个满眼都是她的人,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只是希望她是真的喜欢她,而非有别的目的。说实话,她这几天去陪她,我还是比较担心的。因为从表面上来说,是因为她公司同事惹金主不快,没有办法了,就投其所好,把小龙虾卖了。 之前有萝莉岛的新闻,虽然离我比较远,但是,谁知道呢?我很害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高中的时候,九月刚开学没多久,天气不是很好,阴天中风,说是有台风即将来临,所以学校放假。就在我和小龙虾去拿外卖的时候,路过的教学楼被风吹得外墙脱落,眼看着就砸到我头上,还好小龙虾反应很快,将我拉了过去,才免遭于难。从此,我对她就更加地珍惜了。 所以,我也得去查查这个洛晨的底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公开的身份,英国普顿大学海洋与地球科学博士,现就任于海洋馆,妥妥的海归,还有最近添加上去的潜水教练。有八卦说,她是百年世家传承的吴氏集团的远房亲戚,而且协会的创始人就是吴氏集团前两任掌家人,而她还是最年轻的副会长。想来传闻不假。 可,不知她的目的,是一见如故还是怎么的?便拜托我的英国留学的博士后朋友,看能不能找家私家侦探查查。后来也没能查出什么,就连我也被她人品捕获了。 第39章 刺激之游艇,美味之庄园 一路上斜阳西下,霞光透不过窗户,但却能将它的温度传递进来。 “讲真的,这车真不错,开起来太舒服了,舒服的座椅,舒服的方向盘,舒服的配饰……是红旗几?我不大认识车类。”虽然之前也有开过红旗,显然,这个更为舒适,果然,经济基础往上是更为享受的生活,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有些人生来就有;而有些人跨越自己的社交圈,付出百分倍的努力,最终亦能享受这极其舒适的物质生活。各有各的路。 “这个我也不大了解呢,大概是EH什么的,你知道的,我很少开车的,也不大了解。”她挠了挠额头,努力思考着的姿态。 然后我们就聊到了,考驾照的事情,然后聊到第一次正式开车的趣事以及后来跟车有关的杂七杂八的故事。到了码头,晨晨安排的人就接上了,坐上了有着 Axopar标识的小游艇,看起来非常的不错,主体白色,和蓝色的海水相映衬,是地版的蓝天白云。原先,她问我会不会晕船,想坐小的船还是大的船,我说无所谓,要不刺激一下?果然,非常刺激…… “老板,祝您和丘小姐一路顺风……”接我们的是一枚清爽帅哥,剑眉星目的,肌肉线条流畅美丽,果然好看人周围都是好看的人,我还以为是他来开游艇,带我们去岛上,谁知搬完东西和调好游艇,就下班了? “这你要亲自开?你咋啥都会……太厉害了……”人都是有慕强心理,更别说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这人简直不是人,才有才高八斗,那技亦有技多八斗吧。 “什么都要会一点啦,这才好玩呢!来,我给你戴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我看了也会跟着笑,大概就是近朱者赤,好的心情也会影响到旁人吧。真好。说毕,便将一个防护面、防护眼镜和救生衣给我戴上。 “准备这么充分?真贴心,size这么合适的。”海风裹着海水,黏黏地附在了手毛上,还好有这些防护,不然有得洗脸,化的淡妆又得重来。 “那必须的,专门为你而备的。坐潜艇的人都深受其扰,那不得吃一堑长一智嘛!坐好啦,带你体验一下,飞驰人生的感觉。” 发动机轰鸣和破浪声,混合的“交响乐”,简直就是现代版的速度与激情,再加上我的哇呜声,想来,这一刻的所有郁闷、阴霾都被海风吹走,脑袋在霞光亲吻中放空…… 浪花四溅,霞光映云,小船飘动,不禁想起了艾瓦佐夫斯基画家的《第九浪》,艺术来源于生活,而生活更灵动于艺术。 珍珠岛,清澈见底的蓝海,海浪将花岗岩啃噬出蜂窝状孔洞,形成“半洋石帆”等海蚀柱群,像一管管黑色管风琴竖立海中,如同被巨神遗落的棋子。岸的另一边,残月般的海岸线上平铺开来的细腻沙滩,如同像被阳光融化的琥珀。到了岸上之后,安排人带行李回住处,而我们则去沙滩边的餐厅先填饱一下肚子。她说,这个岛上的交通工具只有马车,是的只有马车,这里不是以往我所看到的风景区,那么地雷同,过于商业化,过于整齐划一。它更多的是带有毫不修饰的自然的气息,或者说并不属于风景区的范畴,它只是一个海岛而已。而这个海岛,岛如其名,盛产珍珠,仅是珍珠的交易,就足够让这个岛声盛名在外。而这些,我是到了晚上的珍珠拍卖会上,晨晨跟我讲我才知道的。 “那我可以当南瓜马车上的蜥蜴车夫,为灰姑娘殿下护航。”糟糕,她又露了一手,还会驾马车。把人马车司机从车上撵了下来,但好像这司机早就知道,让位让得异常丝滑,连话都不用说的,仅靠眼神交流? “受宠若惊呀,那请问蜥蜴车夫,是不是还会骑马?风驰电掣的那种?” 马车穿过泥沙的路,穿过亭亭玉立的树间,到了一家餐厅, 还没到门口,经理就迎接上来了,咋一看,还以为是生意不好,经理都需要出来拉客了,一开口差点把我呛到,刚刚渴了,准备拿出我的水杯喝水来的。 “老板,今日如同往日,无风亦无雨,已经安排好雅间,贵客请。”一身酒红色唐装,气质儒雅,传统中国大叔形象,却扎着不失活泼的小辫子,蓄着短短的胡须。毕恭毕敬的经理,带着我们一路来到了雅间“苔痕筑” ,她说,这是取自刘禹锡“苔痕上阶绿”诗意,有着生态循环之美意。 严格来说,是一家农家乐,榫卯结构的木制屋舍,屋舍周围是洁净的生态园,养鸡养鸭还有草药园等等…… 点菜环节,又是一大难度,有着选择困难症的人,还面对着一群未曾尝过的菜色,就更加地抓马了。但是,名字看着就很好吃。便依着晨晨的推荐,点了一些,一般来说环保人士都是本着不浪费的宗旨的,我也能够察觉到的。光盘行动也一直是我所追求的。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她带着我去逛了一下这个庄园。是的,它的名字,叫,玄天星海庄园,因为它的字体是飞白书1,所以一时没认出来。但其实,这个庄园对外的名字,并非只是这个,而是珍珠岛上的“珍珠庄园”。 一听这个名字,我的脖子后面又开始了灼热,头有点晕,差一点摔倒,倒在了她的怀里,她拨开了我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到了,那个海心簪的印记。确认我没事之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而后,拿了些冰块,亲自帮我敷,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是否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想到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答案是有,但是有些许的不清晰。不敢确定,不敢承认。 “如果你想起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的,知道吗?”见我不确定的摇摇头,她细声细语地叮嘱道。看着这直勾勾的眼神,答应她,显得就很容易了。其实我知道,这段梦里的故事,百分百和她有关的,她的名字,她的态度以及我的心。只是,我还未清晰地想起梦里的她的脸、我们的感觉和现在的晨晨的身份。再等等,请再等等。 夜色降临,今晚虽无月光,但灯笼映出的光,也很温柔和明媚。刚回到雅间,菜就上齐了。 香草碳烤本地章鱼、松露野菌黄金鸡汤、海岛盐渍岩烤乳羊肋排、百里香焦糖布蕾蜂巢脆片、海岛可可树莓熔岩蛋糕。还有她珍藏在这的Screaming Eagle 赤霞珠红葡萄酒,查了一下是来自于美国纳帕谷,我不懂酒,但是我想懂她,对于她喜欢的和习惯的,都需要去了解一番的,才能更好地相处。 这一桌酒菜,我都没吃过几次,实属荣幸之至啦。此酒,酒体浑厚带黑醋栗风味,正好中和盐渍羊肉的野性。 舌尖的跳跃,味蕾的狂欢,心情直上云霄。太美味了,我前阵子吃的都是什么啊。 “晨晨,我不惊讶于这里美味得有内涵,惊讶的是,你年纪轻轻,是这的老板……眼光真不错,简直就是人间佳肴。吃完都想把厨师打包回家呀!”要不是顾忌在外形象,都想舔手指了,巴滋巴滋的。 “行,过阵子,我打包她去你家做饭,记得赏脸哦。”颇为认真的口气,吓得我直发抖。我也知道,她也知道我的意思,只不过顺着我的话说,调侃一下而已。但是,玩笑归玩笑,她后来还真的带了厨师,来我家开火。 吃饱喝足,我们便回了住处,那也是中式合院木构,檐斗拱、雕花门窗,搭配青砖灰瓦,美极了。我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下巴已经不听使唤,牙齿都笑冷了。 注释: 1.飞白书:亦称“草篆”。这种书法出自汉朝大书法家蔡邕,因笔画中有的似鸟头燕尾,又似鸟头凤尾,横竖笔画丝丝露白,飞笔断白,燥润相宜,似枯笔做成,故称飞白书。其中包括蔡邕、王羲之、王献之等?,而宋仁宗对飞白书的贡献?尤为显著。晏殊形容其书法“万象奔驰于笔端,三辰奋涌于毫末。翩然而鸾皇飞翥,蜿然而虬龙蟠跃”。 第40章 番外2厨子到我家[番外] 关于她说的带厨子来我家开火,这件事情,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也以为那只是一个场面话。半个月后,她,带来的不止厨师,还有新鲜食材、各色的锅碗瓢盆。她说,是来拿上一次凌羽给照的照片的,凌羽说是已经洗好裱好。是为了感谢凌羽,也是为了我,因为自从海岛回来,我的态度就没那么热情了,想知道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那你们什么时候约定的?我怎么不知道?”看着凌羽口水直流的模样,想揍她一顿。 “诶,这个是我和洛晨之间的秘密约定,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这五星级的食材和厨师,太难得了,绝了,记得多多往来哈,最好是能够抓住她的心。我就有吃不完的美食了,哈哈哈……”凌羽双手食指回收握拳,眉宇微皱,加油打气,然后逃之夭夭,跑去献殷勤,说有什么自己能够帮得上忙不? 晨晨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我们两个便在沙发上坐着,聊天,又谈到了马上就到来的婚礼。赵恬恬小姐的婚礼。 “上次去你的庄园,感觉完全可以举办婚礼的程度,是因为在海岛交通不方便的原因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为了避免尴尬,就找了个话题聊聊。 “因为我那个庄园,只是负责珍珠拍卖会和相关商务洽谈的餐食,不做相关婚礼的,其实就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就是你说的海岛不方便亲戚朋友赴会。但大概追求浪漫的人也会选择的吧。” “怎么?要不你的婚礼,定在我的庄园?我的庄园大门随时为你打开的。而且,免费为你提供的,考虑一下的?”晨晨总是把我和她联系在一起,让我很多时候有些许的恍惚和受宠若惊。突然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还是基本没想过的婚礼,一下子给我干怠机了。 “哈哈,可以吗?我很喜欢那里,但是不能免费的,心意到了就好啦。虽然我还没能负担得起,但我努力努力,说不定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就可以了……”办一场这样的婚礼,想都不用想,预算顶到天了的。 “哇,这个想法很棒耶,虽然我等一下才能尝到,但光看那食材,绝了。阿韵是你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吗,咋对她那么好,羡慕呢……只是阿韵还没有结婚的对象,要不,您给介绍一个?或者您就牺牲一下色相?”凌羽在晨晨面前不会叫我小龙虾,这是对我的尊重,这也是我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之一。而且,最近有所好转,它也只是一个亲密的称呼了而已。八百年不做饭的她,在厨房帮不上忙,况且,厨房有点小,都不够人家施展才艺的,碍手碍脚的,便把她撵出来了。 “莫要乱开玩笑的。话说,赵小姐的婚礼,你会来吗?”想起挂在她在海洋馆休息室的画,如果晨晨真的有喜欢的人,未免太唐突了。于是我转开了话题。而凌羽闻到厨房传来的香气,嘴嗨完又跑去厨房偷窥了。 “嗯,我会去的。”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了?,是我做错了什么?直说可以?”乞求的模样,让我又想起了在海岛听到的事情。 “嗯嗯,他们还要忙一会的。那我们来看电影?。你喜欢什么电影?”我没有回答,要是真的是冲着我的心来的,现场她们这么多人,抡起菜刀都把我们倆分分钟解决,毫无还击之力。 “要不喜剧?”期待的眼神,有些许失落,但也挤出微微一笑。 那天,喜剧电影很好看,西餐很美味,坐在我旁边的人,也很美,而我的心里似乎有个小可爱在心尖跳舞…… 第41章 友谊定之,浴室意外 我们的潜水安排在明天,所以今天,是要休息充分的。 而房间…… “小蚯蚓,我们算是朋友了吧,我睡过你的床,但是今天你没有睡我的床,是嫌弃我吗?还是不把我当朋友?”晨晨佯装委屈,微微嘟着嘴,拿起她那卷卷的褐色头发,就要遮住眼睛。 “没有,怎么会嫌弃,只是我穿着外衣,不大习惯直接就睡床上的,而且那沙发很舒服的。” “你今天吃饭前,不是有点不舒服嘛?为了方便照看你,今晚,我们睡一间吧,还能提前看看一些潜水视频,可以吗?待会那个庄园的经理有事找我商量,你可以先洗漱,我回来之后,一起看视频。”得到我的肯定后,便让人把原先放在另一个房间的行李,搬过来。 房间,是那种复古的风格,明清风骨的家居,白墙黛瓦,文房雅物,瓷器,赏石和香道等等,绝了太绝了。有茶室、书房、卧室,干湿分离的浴室,一应俱全。 我最喜欢的就是那定制的柏木浴桶,很是有趣。 她从她的小背包里面取出身份证护照等证件,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后,随意地就递到我的手上,漫不经心地说,先帮我放在床头,有事都可以直接叫女经理服务的,我先出去了,等我回来。 在摊开的证件里,看到了,人和人的证件照,真的不一样,她的干净,清爽,虽比本人逊色许多,但就这美色已经绰绰有余的。 泉市晋江区御璟天下?那可是顶顶富豪区啊,命很好的晨晨,也很努力,很优秀配得起这与生俱来的富贵。27岁?哇塞,还比我大一岁呢,可长得显幼态了呢,皮肤比我还好很多的,有心养人,钱也养人。为了自己的美丽,得有一样吧。不过,她为什么要把证件拿出来,还摊开给我? 玫瑰花浴?女经理带人过来准备的,一件合体的印花旗袍,和一干人的得体举止,让人赏心悦目。 “这是博士为您们准备的宵夜清单,她让我们问过您的意见,您看过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稍后就为您们准备。”递过来的清单上面,有海鲜塔(烟熏三文鱼、生态养殖的牡蛎)。、低温慢煮草饲牛小排、炭烤有机杏鲍菇、无酒精的康普茶基底鸡尾酒和有机时令拼盘。 “嗯,没问题,谢谢你们,辛苦了。” “需要添水再叫我们,我们随时待命,祝你洗浴愉快。”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总像那种色情场所似的,有些许的害怕。 玫瑰花浴,这是个只存在于电视上的操作,从未有过,也并不去了解,它有什么作用,求知欲爆棚的我,去搜了一下,其中就有舒缓炎症和轻微抗菌的作用?难道是,为了缓解我白天后脖颈处的灼热?那可就太贴心了,我的晨晨。 其中答案里有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玫瑰花浴的本质是一场“感官经济学”的实践——用较低成本(天然材料 时间投入)换取高情绪价值。”这情绪价值确实高,特别是他人为你准备的,那可就高出云端了。 泡在温热的水里,温热的水汽从鼻尖直抵脑皮,滋滋冒烟,整个皮肤都是服服帖帖的,脑袋放空,浅浅的闭目养神,有些许模糊,自从加入婚庆的队伍,是忙了起来,忘了曾经的迷茫时的恍惚,但也没有这么地放松过了…… “小蚯蚓,小蚯蚓,醒醒……”我以为在摇晃的大海里,自己在甲板上,看着西边的霞光出神,摇晃的船体,摇晃的我……摇晃的红酒杯……突然唱出的歌,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对的,我在泡澡呢! 睁开眼睛,朦胧模糊极了,眼镜忘了放在哪里,但眼前突然出现的晨晨还是把我吓一大跳,“你,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在泡澡?你怎么抓着我的肩膀?”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羞愧极了,毕竟没有像北方人那般洗过大澡堂。 “啊,那个,我,我回来摁了门铃,然后你没回应我,我,就拿着卡开了门,喊你,你还是没回应我,我以为你洗澡出什么事了,就进来看看你,然后,你,有点迷糊,我怕你,出事,所以想把你摇醒,你,先,接着洗完,我待会再,再洗。”迷糊的我,结巴的她,和属兔子的她,跑得贼快。留下赤身**的我,在蒸汽中凌乱…… 两人洗漱完之后,晨晨便找来了潜水的相关视频,直接在电脑上看,这里没有电视或者投影仪的··,不然也是与这个复古的装饰显得格格不入。 第42章 番外3:晨晨自白之—[番外] 等了很久很久,总算是等到了我心上的小蚯蚓,只是她并没有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的时光,这么多年,一遍一遍地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重现,我就差一点把她的模样忘记了。还好那年,我们在熙熙攘攘的街头,遇到了一位名为“苏汉宸”的画师。 他看起来白发苍苍,听闻乃是宫廷画师,深得皇帝喜爱,一年前被皇帝准许出宫养老,颐养天年。但是,登门求画的人,那是个络绎不绝,那画师厌了,烦了,便跑到这里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我们当初也是无意中,正好遇上一个偷窃的,把他抓住了,然后被画师看见了,便主动免费给我们画像。后来,在我回去那条街上时,才知道他的身份,他去世之后,人们才知道原来那是他的墨宝。 我很庆幸,那画师的画工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写实,但就像模像样的,至少神韵上相差不二。但,一看到这画,心就不自觉地抽痛,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下来。时间虽然过得慢,但是,画却很快要变得模糊,情急之下,我用了灵力,画暂时保住了。这么多年,一直用灵力呵护着,虽然也有些改变,但,总体来说,还是保存得很好的。后来有了写实和相机,我便复刻了几份,原件放在玄天星海,其他的就放在岸上的几个住处。 我怕我忘了她,若真的如神说的那样,我会在某个甲辰龙年,会遇见转世的她,人间的轮回跟书里说的不一样,并非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而是需要在忘川里,在一片混沌里,找到我是谁?我来自哪里?又将去往何方?找回自己之后,开始反省自己,为自己所有的罪过赎罪,即便是无意中踩死一只蚂蚁,也要为此而赎罪。即便是圣人,也有罪要赎,没个五百年是成不了神的,这是神跟我说的。 就在她殒命的那一天,我把她带回玄天星海救治的那一天。神来找我了,神说,我的手串,就是小蚯蚓给我的手串上的那颗不一样的珍珠,是潮音螺。她把愿望赠送给你了,所以神来了。 神还说了,如果她心怀神性,可以选择成神亦或是再次成人,但为此要抛弃她所有的私心,彻底忘记她的过往小爱,只能是为众人护佑,只能在大爱上的付出所有。若是,她选择了成神,那么,潮音螺所能实现的愿望也就成空,你可以遇见她,但是你的愿望——再一次遇见和带着记忆相爱一生,就剩下一半“再一次遇见”,这是神赋予潮音螺的限制条件。也要看她怎么选,看她如何度过忘川这茫茫岁月。 如今,才过千年,便让我遇见她,我们玄天星海有这么一个传说,你可以和许多人成为伴,但是能够成为侣的,一生只有一个。我的外祖母就是这样的人,她和外祖成为伴,但是内心过去下去,便分开,然后遇见了一生的挚爱。但,我想,伴和侣是同一个人,将是怎样幸运的事情,我的心,由我的行动支配;我的行动也有我的心支配。 而且似乎,她能想起来一点,只不过,时常会不舒服,所以我更要待在她的身边。这千年间,我在人族不断地改名字,换地方,就像“吴千念”这个名字,就像字面上的意思,吾念之千年。我族生而漫长,我作为海主,竭尽全力,在五百年前,已经把位置禅让给新任海主阿主洛星,每干支纪年——六十年,都会在人间广泛游走寻找,其他时间也在寻找,因为我怕出什么意外,又遇不到她。 五百年前,阿主洛星就问我,为什么?要禅位?虽说全力以赴,但是生而漫长,除了我的小姨阿主洛霞,在位时间仅仅二十年,其他海主万年都是千年起步,我没有回答。虽然退居长老,但是该有的责任,一点没少。 神说过,圣人至少也得五百年成神或者成人,那在我是不能错过的,万一她能够早日度过忘川呢? 果然,千年就遇见她了。现在主要的责任就是,陪着她,等待记忆恢复,我不敢奢求太多,能够拥有她的这一生,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她依然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第43章 冒泡之心,雏菊之香 “潜水还有这么多讲究呢?来之前,我浅浅看了一下,那都是皮毛,还得是你。”专业人做专业事。其实,学习潜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几天就能够学好的。 “这边的潜水专业中心,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感受一下这边的氛围,和亲手感受一下专业设备,以后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有条不紊,晨晨若是为人师表必是一个很有耐心的。 边看视频边讲这些理论知识,物理学、生理学、水下沟通、安全规则等,眉飞色舞从来都是真正喜爱的人所能有的表情,每个表情肌肉都是学识在抽动,而我的每一个表情肌肉都是被学识所抽动,这就是吸引和欣赏吧。 “明天我们先去认识一下装备,和平静水域浅浅训练一下哈,那就晚安?你习惯睡哪边?”她颇为认真的表情问着这我从未注意到的相处细节,还会有人习惯睡那边。 “都可以,你选!”她靠窗我在左地躺着,微弱的香薰烛光,瞪大的两双眼睛,俩人还未有真正的睡意。就像线上说晚安,但是该干啥干啥,属于自己的时间才真正开始,对于现如今当惯了夜猫子的年轻人来说。 “紧张吗?” “嗯?还好,有你在想来应该不会,话说,你之前怎么会想到学潜水?” “嗯,其实,我天赋异禀,不用学的,你信吗?”虽然没有特地去看她的表情,但天才都是恃才傲物的,况且她有这个资本。 “你说什么我都信的,不知道为什么。” “那就先不用想为什么,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的。” “神神叨叨的,我其实,还有个问题,就是,我们一起睡,不大合适吧,你休息室的那幅画,虽然我看的不大真切,那是,你喜欢的人?”这终究是心里最大的疑惑,若是真的有,那即便是朋友,或许应该避险避嫌的。总是要问清楚的。为了更好地看清楚她回答时的眼神,我侧过身,面对着她,虽然灯光微弱,但她脸庞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见的。 “睡都睡在一起了,现在才想起来问?”她也侧过身,我第一眼注意到的竟然是动着的嘴唇。 “是孙秘书跟你说的?”听语气,我感觉是不是孙秘书下一秒就要被解雇了,“对不起孙秘书啊,并没有出卖你的本意,原谅我。为了洗清你的嫌疑,差点都要把头摇断了。” “你看不清楚上面的人长什么样?”她以为我没有注意到那幅画,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看不清,其他人几个人,比如孙秘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听到我说当时的情况,便猜测可能是她护着画的灵力和海心簪的印记相冲的缘故。 “请你相信我,我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等你什么时候看得清那幅画的时候,你就知道答案了,睡吧,好梦。”说着说着,就笑了,然后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细声细语,是躯体的疲乏,而精神依旧火热,今晚无梦。 珍珠岛潜水中心, Pearl Tridacna Divers,好复杂的名字,占地 800-1500㎡,有着独立船坞 装备仓库 减压医疗站等,现代化的气息和洁净的环境,非常摩登。 晨晨先带我去平静水域,适应完水温保持好耳压平衡后,开始进行练习基础技能,比如面镜排水、调节器寻回、中性浮力控制,还有认识各种装备等,初训,进阶……这一套下来,三天的时间就很充实了。 水是恒温的,不冷亦不热,刚刚好。试了一下潜水服,还测量得很细致,说是先用着这个差不多合身的,后续定制的出来,穿那个会更好,还是有几套,夏季湿式、冬季干式,跟水温有关。 开始前,做完热身,晨晨说先游泳一下,来比一比?非正式的比赛总让人心脉喷张,哪有不比的道理,反正都是游。正如预料的那样,晨晨像是水中的泥鳅一样,丝滑且顺,但放慢了速度,跟我并排着游,偶尔偷瞄对方。蓝色透明的池水,白皙修长的腿,恰到好处的水波,和带着面罩神秘的她。 一轮比赛下来,身体舒展了不少,除了呼吸管与调节器切换练习、面镜排水与浮力调整(配重检查),还学习水下移动与手势沟通。手势沟通尤为重要,特别是遇到紧急情况。 如果空气不足,就手掌在喉咙处横向划过(示意“没气”),潜伴则立即提供备用的二级头。如果有问题/不舒服,手掌左右摆动,像扇风那样……所谓潜伴,乃是这项运动的必备制度,即始终与潜伴一起行动,互相照应,才能更加安全。 学得很充分和全面。虽然依然是白纸一张,记得不大清楚,一下子脑袋涌入这么多知识,却也是算是师傅领进门了,为了表示感谢,做一个小小的表示。 在水面上,俩人面朝穹顶休息的时候,突然想起,大学时去游泳馆,同行的同学曾经教过我的一个有趣的动作。 便示意她一起下去水下,招手让她看过来,此时是没带面镜的,两只手合十微微龚起来,放在嘴唇上,边呼气,便往外推,推出一个冒泡的心形来。 看着她微微鼓起的紧闭的嘴,突然吹开了,把池水喝了进去,还好长得高,捂着嘴直接站起来,有一点点呛水。 “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笑到呛水。”慌张地推开水的阻力,看看有没有怎样。 “没事,就是,这是我第一次呛水,谢谢你,我很喜欢。”后来晨晨说,看到爱心的时候,心跳慢了一拍,忘记自己有灵力,就这么被呛到了,作为前任海主,说出去就很丢人呐。 然后她捧起了我的脸,说真可爱。本来就潮红的脸,还是那样潮红,但是却突然变热起来。她好像注意到了,撤下双手,转而拉着我的手一起上岸。 准备洗澡的时候,她调好温度给我,真的是,这么久,除了爸妈,很久没有人,这么主动顾着我了,行动小细节上。很多时候,我都是充当分担更多的一方,我也是很享受被需要的感觉。 以前享受被需要的感觉,现下享受被照顾的感觉。两人的头发都很长,洗完头后,虽然我并不喜欢吹风机的声音,但待会湿哒哒地回去住处,路上显得不大雅观,偶尔用一次,今天就很合适。 我想让她帮我吹,我就可以捂着耳朵,最少轰隆声没那么大。她说好,我也帮她吹,女孩帮助女孩嘛。今天我的头发和身体,也有雏菊的香味1。 当她修长的手指伸进我的发隙间,从上往下,轻轻抖动着,吹动的暖风,穿梭在密密麻麻的发丝间,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在跳舞,亦或是微风抚起的波浪。我的双手,在捂着耳朵,无意间,她拨动的指腹总是碰到我的手背,不知是风吹起我的疙瘩,还是她吹起我的疙瘩。 她的褐色卷发的,湿湿的,灯管之光散落其中,仿佛熬煮到微焦的糖浆忽然凝固成波浪,发丝间流淌着蜜色光泽,空气里都氤氲着甜暖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有点困意,倚着肩膀,靠着头,闻着雏菊的味道,闭目养神…… 注释: 1. 雏菊:隐秘的爱,常被用来暗示“暗恋”,尤其是粉色或紫色雏菊,传递隐秘而温柔的情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冒泡之心,雏菊之香 第44章 闻之色变,于顶级拍卖会时 期间,我们还去参加了一场顶级珍珠拍卖会。是怕我无聊,也恰好逢上。晨晨原本没有参加的计划,但是来都来了,那就必须带我去看看。 这个拍卖会场,跟我以往在电视剧或者新闻里看到的,非常不一样。 门口,是个升降台,平时是看不到出入口的,每次的拍卖会出入口都不一样。搞得很是神秘,有二十个保镖于明处,暗处则只有保镖领队知道了。珍珠贝雕塑,贝壳缓缓开合,内部悬浮一颗全息投影的虚拟珍珠。进去的人,都需要三重认证,虹膜 掌静脉 步态系统,但也有例外。 “这种搞得很神秘的拍卖会不应该是有入场门槛?”我们来到门口处,躲在正在进场的人群后面,鬼鬼祟祟地,感觉下一秒保镖的眼光就锁定我们了。而且,我曾听说过, 除了外国的两大巨头,据说还有一个神秘的海岛顶级拍卖会,但是,所属boss却从来没有人知道,非常神秘。据我们老板说,有一次参加创新峰会的时候,通过一个顶级婚庆公司才知道这个神秘公司,其顶级珍珠千金难求,是我们这种平民触手远不可及的地方。 “嗯,来的人,都是需要顶级珍珠的人。按人类的说法,这里都是一些天然的顶级珍珠,重金难求。一些大家族、珠宝从业者、顶级收藏家等等,入场门槛乃是不低于500万美元的流动资产证明,还要信用背书和保证金的。”晨晨对这些如数家珍,必定行家。 “那我?这些可都没有,不会被抓吧。”有种吃霸王餐逃单的感觉,一下子脚麻麻的。因为晨晨说,今年没有计划,临时过来的,应该是没有成功邀请到亦或是申请到。 “没事,我们偷溜进去就好了,没人会发现的。”她东张西望,佝偻这脖子,眼神飘来飘去,显得她这一身绝美的暗夜祭袍,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听到我噗呲一笑,她满脸疑惑,我说,“你这做贼心虚的模样,白白糟蹋了这裙子。” 然后,她带着我绕了一下小路,刚到一个升降台处,不巧,这时来了人。事情败露了,她摊了摊手。 “掌珠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您和丘小姐可以先前往展厅。”来人胸牌上显示是区域副总裁。 果然,晨晨又在开玩笑,还能提前看,比一般会员可要尊贵不少。 “你又逗我!掌珠人!”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 量子加密展厅、沉浸式议价舱、生物识别密室、基因档案库、生态过渡区……实在是专业,足够震惊祖宗十八代的,现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了。这世间万物,只有想不到的。 展厅里,有待拍的,亦有仅供展示的。日落粉橙、火焰红、浅杏色、虎纹黄、焦糖棕、薰衣草紫等,颜色美得不像凡间之物。 激光全息悬浮展台,360°无接触展示珍珠,层状结构,细致入微,不得了。现在科技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虽然我不识庐山真面目,但是,它们的美就像是有灵魂一样,久久地吸引着我的眼睛。晨晨讲到一半,突然来了个电话,就让副总裁给我单独讲解。 “掌珠人?这是什么意思?” 明面上的意思,想来是掌控着珍珠的人,提供货源的? “掌珠人说,您的任何疑问,我都可直接回答,掌珠人,我们行业里的话,就是最**oss的意思,不仅仅是掌控顶级珍珠命脉的人,更是最大股东的意思。”副总裁好像早就知道我会问什么,回答的游刃有余。 “家族企业吗?” 晨晨还很年轻,即便非常优秀,想来也是很难身兼数职,达到如此的高度。 “是的,但也许并不是您想的那种家族企业,掌珠人是我们最敬佩的人,我们家族的荣华跟她息息相关,也将和您息息相关。拍卖会要开始了,我带您先落座,待会掌珠人再过去。”还未等我回过神,为何将会与我息息相关,副总裁便岔开话题。 我想先去上个厕所,便问了一下路,自己去了。在回会场的路上,我有些迷路了,在转角处,听到了晨晨打电话的声音。 虽然听得不大真切,但是听到了“心脏移植”,“等不了那么久”,“她叫丘韵”“需找个好时机速战速决”等字眼,一下子脑海里浮现出了凌羽说过的话,没有人会突然对你好,除非有利可图,可是要掏心掏肺的;还有那个副总裁说过的话,为什么她们家族的荣华将和我息息相关?换我的心脏给她?还是给他? 虽然说,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这种人的,但是所图为何?倾盖如故总是有点难以让人信服的。 在会场上,我根本无心欣赏,真的会害怕此行便是归途。纵使周围几百万美元的加价戏码,我全然没在线,就觉得我就是那《狂人日记》里的那个待宰的弟弟,陷入了大家密谋“吃我”的困境之中。 回到住处后,今晚是最后一夜,在上岸之前,我都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甚至害怕就在睡梦中被掏心,连最后一面都不留给我最好的朋友,有点后悔没有听她的话。 但是,今晚狼人并没有杀人,平安无事,还做了个梦。 其中顶级孤品,10克拉粉橙天然孔克珠和具星芒纹的彩虹鲍鱼珠,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梦见了,梦见了它们在海里游来游去,大放异彩,开始说说笑笑,而后复刻出N多个人……后又变成一个个美人……然后转头变成青面獠牙的狼人……而我是个待宰的羔羊,被追着杀,追着抓,满头大汗……然后惊醒了。 好在平安归来,坐着游艇回来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好玩了,只是在数着秒表,期待早点回到家。果然,无论风景有多美,但心境不同时,千峰翠色凝腐酪,万顷烟波漾浊醪,俨然是一坨有利于菜园子里青菜成长的肥料…… 她在分别时,送了我个礼物,说是谢谢我这么多天陪着她,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恬恬已经跟公司那边说了,婚礼照办,我又有的忙了。 为了护住我的心脏,无论晨晨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照单全收,连礼物都不看,直接接下,就想着赶紧解决这件事,少一些交集,毕竟命最重要。她理所当然的要送我回家,当凌羽出现在码头的时候,她有些许疑惑,也许是没想到我没有提前跟她提及。凌羽找了个借口,正好来这边拍摄,取点素材。其实我让凌羽到码头来接的我,俩人赶紧逃之夭夭。 回到家,我才稍微放松一些。凌羽追着我问在微信上说的什么意思,我也想知道晨晨是什么意思,是想把我养肥再杀吗?还是说甜言蜜语迷惑我,到时候让我主动把心给她?可是她看起来比我还康健,难道是亲朋好友?照片上的那个女孩?细思极恐…… 若是真有心要我的心脏去移植,她有很多机会的,还是说时机未到?先别管了,一个人斗智斗勇的独角戏唱了一天了,头脑风暴的时候都没这么胀疼。洗完澡,就直接躺床上睡着了。床上熟悉的味道,散发着杠杠的安全感。 有天夜里,做了个梦,梦里的她从年轻一下子变得满脸皱纹,像极了一个老妖怪,然后换了别人年轻的心脏,又青春重现,又惊醒了一次。去上厕所的时候,经过客厅,凌羽还没睡,其实也不晚,晚上十点钟而已,今天因为出外勤,累着了便早点睡的。 突然出现的大妖怪,贴脸的那种,类似于山海经里的穷奇,专门吃人的怪兽,心脏跳出九霄云外了,睡前就不该跟凌羽一起看的,这下好了,快成心魔了。便跟凌羽狠狠地“打了一架”,才心满意足地回去接着睡了。 两天后的海洋馆的海豚放生仪式,我之前说同她参加,找了准备工作太忙的借口,没有去参加。即便有再大的好奇心,我还是压制住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条。她在微信上的很多视频之类的,我都没有积极的回应,感觉她在火燃冰原,热脸贴冷屁股。 第45章 步行街之行,误会小解 回到公司,大家为感谢我而举办了一个庆功欢迎仪式,李策划则表示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一起吃个饭感谢我把这个订单拉回来。每个同事都笑脸欢迎,连经理都来了,一个劲地跟我握手。但我知道,也许真正开心的也只有经理、李策划和保住职位的男同事了。其他人要干更多的活,拿更少的奖金,况且这并不是她们的错,被牵连了。虽然表面和气,当初迫于无奈,敢怒不敢言了。 以后说不定,看我也没那么友好了,但对于那名男同事,肯定是有怨怼的。我自己也觉得这几天也没干什么,这个钱,拿得有点不大道德,觉得没必要。 但是凌羽马上就反驳我说,“你这不是牺牲色相?还差点回不来呢?万一人家真的是冲着你的器官来,那不白瞎了?这钱要是当初他们有意见,当时可以向策划提,没有说出来,而且还表示同意了,至少面上。现在你做成了,要再来说,也没用,该拿就拿。以后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又还不是大同社会,哪有都拿一样钱的道理,你有这个优势,就必须拿下,哪里顾得上每一个同事,又不是圣母。这是她们自己职场上需要跟上级沟通相处之道,得他们自己悟。你以为你不要她们就会感谢你?不会,她们会觉得这依旧是她们应得的,你这几天的付出毫无用处。而且,还是挑战你领导的权威。她答应的事,她都没说什么,你就说不要了,那不是拆她的台?而且,你以前可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啊。”斩钉截铁的语气,我听得很有道理,便决定收下。 今天李策划安排的工作确实少了些,但我知道,后面一定会卸磨杀驴,等这个订单完成之后,那个男同事也会被开除,至少也会被调走,他也没有什么后台背景。而我,如果和晨晨还保持着有好的关系,李策划也一定会试着利用。如果没了关系,一定会回到从前。 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晨晨这边还没想好如何收场,还有那个梦,我后脖子的海心簪印记。 之前多是男方过来敲定细节,一个多星期后,突然换人过来,大家还是有些许紧张的,生怕在哪个细节上又做的不合她心意,到时候千夫所指,那就无可挽回了。 赵恬恬,三十多岁的成熟稳重模样,标准的国字脸,单眼皮,塌鼻梁,脸颊两边被岁月削掉了半斤的肉,每一寸肌肤都显现着她追求运动的力量感,没有表情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欠她钱一样。但并不妨碍她在挽救回父亲的公司之后,所行之事雷厉风行,招招高能,亦能想他人所想、与人和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总能让人掉进蜜罐里。 敲定一些细节之后,便直接过来找我。 她微笑着拉着我的手进了VIP接待室,如你所见所有的接待室都是Vip的头衔,就没有单纯的、一般的接待室。大家偷瞄的眼光极其明显,总是不经意地落在我的身上。 她轻轻关上门,拉着我的手立马就放下了!我也是一脸懵。其实我就见过她两三面,说过的话都没几句,跟熟插不上边,其实她直接拉我的手还是有些不喜欢的,因为拉手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亲密的表现! 她急忙说着抱歉,这么唐突地拉我过来,但是实在有事同我说,拉手也是为了避免同事误会是不好的事情,给我的工作造成麻烦,所以才出此下策! 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连忙握回她的手,表示感谢…和内心的歉意! “博士说是你同她说婚礼的事情?”突然的正经语调,任谁看都是有种兴师问罪的意思。 完了,我就知道这必是先扬后抑了,歉意的感觉刚刚上来,又歇下去了,一个不小心又回到原点,像坐过山车一般的心情,再来几次的话,我的小心脏就怕是要罢工了。 “抱歉,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想要挽回您这位尊贵的新人,想着是个可以一试的方向,如果因此违背了你的意志……”许多人,不大愿意其他人借他人之力违背自己的意愿,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坐下的身体刚要起来! 她就连忙打断我的话,压下我弓起来的身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做得很好,其实能选择你们公司也是我的荣幸,我是想说,博士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听说你们去了她的岛上玩了,之后心情就不大爽利,不知你是否知道原因,我就来问问的!是我求你帮忙的!” 看来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个话题终究是逃不过了,但也不好直接撂挑子,毕竟她并不是当事人。很多时候,于茫茫人海中,便拐着弯问关于心脏移植的事情。她也只是说她知道是晨晨的公司的一个长辈需要心脏移植,她最倚仗的德高望重的长辈,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她最后还是一脸懵,表示说此事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心情低迷也不该是这个原因。为了含糊过去,我表示自己会去跟晨晨沟通看看。 突然想起,心脏移植还需配型,特别是这种特定的人,曾经拿过我的血液配型?我也只是大学的时候献过血,体检几次而已的。难道我是误会了? 接下来的几天,辗转反侧,去不去求证这件事在我的心里就像是如鲠在喉,死不了,也躺不顺。但是,问题终究是要解决的。人来一世,不就是遇见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过程嘛。即便很多时候,我们探讨思考人生的意义,得不到答案,但,问题的出现并不随之改变,该来的总会来。 于是就在我打算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带着厨子来出租屋了。 在茶余饭后,凌羽吃的太撑,想要拉着我们一起去逛逛步行街,消消食,旁边还是一个巨型商场。我已经决定问清楚,也想知道赵恬恬话里的她不开心的缘由,是否是因为我?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凌羽难得的看到各种小吃无动于衷,忽然又对电玩感了兴趣,便拉着晨晨的私人助理和保镖玩去了。 趁着月色微末,街上灯光五颜六色,每一盏灯都在替主人卖弄着风骚,无声地吆喝着自家的瓜很棒,勾引着大家前去品尝。 而她,对于我这二十几年平淡的人生来说,是闯入的流星,是没过的潺潺流水,是久违的暖阳……是想要珍惜的肾上腺素…… 便将我的疑惑托盘而出,因为一个听得不大真切的电话,给她听蒙了,属实是无妄之灾。 她哭笑不得,很自然地就挑逗着我的下巴,“你呀,早说嘛,搞得人家脑细胞都不知道去世了多少。”她娓娓道来,确实是集团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董事最近在等待心脏移植,前阵子刚有有了合适的心脏,便安排上了,只是他家里的后辈们整出许多幺蛾子,老人在病床上差点没直接气过去,身体状况每况日下,那是她家族最为重要的功臣之一,为了更好地让他安心治病,本来从不插手的她,便安排人去速战速决,那是她和助手的通话,还有当天拍卖会以我的名义买了一个礼物给我,才有了出现我的名字的通话。 就是那天回到港口,凌羽来接我,送我的那个礼物。对,那个礼物,我还没有打开看,一回到家便搁置在闲置箱子里了。 那个深蓝色,渐变闪光的盒子里,装的竟然是几百万起步的珍珠?就让我顺便丢在无人关心的角落里了,看都不看一眼的。难怪当时拿在手上总感觉沉甸甸的,原来是这缘故。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何你跟我一见如故?可是有什么缘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尽管小的时候,我们在追求理想、美好的教育氛围下成长,但是,理想总是骨感,现实总是残酷,只有少许人能够在梦想的路上奔走,直到夕阳西下后的暮色殆尽。 虽然,总有时候,一眼就喜欢上的东西,也不敢立马就托付真心,不然伤痕累累。而她,却说,并非一见如故,而是真的是“故”,之前不是问过我是否有什么奇怪的记忆出现在脑海里嘛?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就会知道答案,我们从前就相识,而且,是很不错的关系……是的,很不错的关系……其中就有我之前问的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之前问的问题?是哪个问题?是那个问题?关于女朋友的问题? 第46章 刚之,喜之 突然,两个小孩拿着酸奶嬉戏打闹,突然朝着对方扔还有一半酸奶的盒子,经过之前多年对于抛物线的做题做到吐的经验,不出意外地,就会扔到我身上,但是我却眼睁睁看着,脚根本就没有要挪开一丝一毫的意思,就像是被一股魔力控制住般,但还好我的身上却丝毫未损,却是泼在了闪现在我面前她的身上,那黏黏的酸奶借着那男孩臂力的东风,刺穿薄薄的外套,亦玷污了里面的短袖,所谓近墨者黑了。但是小孩也并没有道歉,也没有看到家长的影子,男孩反而看着她身上的酸奶嬉笑,多无耻的嘴脸在本该天真的脸上看到,两人继续嬉戏打闹。一向对孩子报以宽容态度的我,突然怒火中烧,,我当下就想扇俩巴掌过去,待她褪下外衣,我直接跑去拎那倆小孩,然后转过头,斩钉截铁地跟她说,报警。她的眼神由震惊,变为眯眯眼。其实,如果是发生在我身上,或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是她,那就不行。 不出意外地,警察很快出警,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步行街每到这时,人流涌动,一般都配有巡警,还有街中间有临时警察治安岗亭。在我跟这俩小孩谈话过程中,一下子就套出他们俩个的家庭教育情况,简直堪忧,俩独生子,虽说谁都有第一次做父母的时候,但是,是不是需要教他们为人处世的基本礼貌。我需要一个给与她的道歉,而来者的父母却不以为然,多大点事,还是不小心的,至于吗?衣冠楚楚的父母和衣冠楚楚的孩子,蛇鼠一窝。几经年轻警察好声好气劝说下,还是固执己见,旁边男的也全然不管,一直在打他的所谓电话,敷衍得很。 “是嘛?没多大点事,可以,那这位女士,您洗过澡了吗?”看着旁边的晨晨递了眼神,摊了摊手,似乎示意我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天高任鸟飞。反正已经跟助理说过了,带衣服过来换,还在路上。 得到肯定之后,我便要将那件脏了的外衣上的酸奶贴她身上,然后,真的贴上去了。“哟,这也没多大事吧,不小心的,需要我道歉吗?”我也看到了那位年轻女警察一瞬间的捂嘴偷笑,就很没有 “职业道德”。 “你你你……”这位无人关心她姓名的女士青筋暴起,脖子一下子就更肿了,忙着清理看起来贵气的衣服。然后,来了位长得不太好惹的年长警察,就一个眼神,还没开始家长里短的,那不知名女士就开始打骂孩子,极其难听,老警察则呵斥了她,还有当甩手掌柜的父亲,这才不情不愿地道歉。 “行吧,那就原谅你们了,下不为例。” 晨晨看了一下我,俩人皆有戏唱罢的意思,略有委屈的表情总有点奇奇怪怪在里面,我想不大明白。 “还有,记得抓紧时间去医院看看你的甲状腺。这是由衷的话。”听我这话,脸红脖子粗的那位女士差点没跳起来打我们的膝盖。可这确实是个不正常的脖子,还有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情绪如此不稳定,或许是病从此中来。不知说是自食其果还是如同那置于淤泥中无法自拔?毕竟出淤泥而不染,是少之又少的。 本来也没打算多花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戴着戒指的助理姐姐终于带来了换洗衣物,简单换一下,看着她换完衣服腰还有点扭捏,眼睛还往后时不时地瞟着,想来还是需要洗漱。我便提议去我家洗个澡再回家。 “我没想到你这么刚呢?不内耗,忒给力了,我甚喜之。”竖起顶呱呱的大拇指,和轻歪一下十五度的头,使得小小波浪头发微微起舞,掀起了我内心的波涛,简直可爱至极。 “还好啦,好久没这么释放了,你还OK?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个陈年长辈似的,千年狐狸般,刚看着我胡闹呢?”虽说此事并没有需要什么绞尽脑汁的三十六计,但坑坑洼洼的脑回沟里的脑细胞不知去世了几许,神经突触也精力耗尽,变得不大灵敏,开始口不择言,不过大脑,加上已经解开了误会,把她放在了朋友的位置,想啥说啥了。有时候的自以为的幽默,怪让人尴尬的。 “是吧,小孙女,鉴于你表现得很棒,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但今晚可不可以再睡你家,洗完澡我就不想动了。”双手合十,一如既往地难以拒绝。 到家了,凌羽和保镖还在外面玩,我也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是能够玩这么久的关系了。而晨晨的助理姐姐,递完一个箱子,就一溜烟跑了,门都没关上,水也没喝一口。留下我跟晨晨大眼瞪大眼。 轻车熟路的她,很快就拾掇完自己,然后打了几个电话,便坐了过来,我刚刚洗完澡,坐在客厅,刚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正准备伸手拿个面膜敷敷,她就丝滑地坐了过来,正好她的左手臂贴着我的右手臂,一下子鸡皮疙瘩像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秦始皇,开疆扩土般的速度蔓延开来,之前凌羽即便抱着我怎么蹭,都毫无波澜,作为一个成年人,自然清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怕被发现,上身便稍稍挪开一个拇指盖的距离,沙发上浅浅的屁股印却是挪开了两个指甲盖的距离。而她又超不经意地右挪了过来,说是也想敷个面膜,脸干得很呢。于是有了俩人仰着头,靠着沙发靠背,闭着眼睛,面对着天花板的惬意模样。熊猫样式的面膜,使得像极了两只沉睡的小熊猫。 敷面膜的时光是我以往最喜欢的时刻之一,不用说话,脸上也凉凉的,眼睛也是盖上了被子,不用被这现代社会的无处不在的灯光所荼毒。而且,今天,此时此刻,晨晨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亦是我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但是还是能够闻得到,那专属于她身上淡淡雏菊的香味,一阵一阵地飘到了我的嗅觉细胞上。 有种清新的催眠效果,不知怎的,竟然眯过去了。而且睡得很沉,最近因为脑子里一直有着如何跟晨晨问清楚,睡得不是很好,而且时常总觉得有一股热气从鼻腔出来,烧得我的鼻小柱都掉皮了,像极了干枯的河床,老掉皮,实在有碍瞻观,化妆时补水都难解其渴。而且我明天休息,便没有了要提醒自己记得听闹钟的心理负担,睡得天雷地滚都跟我没有关系了。而且,我之前的舍友们都说,偶尔我睡得跟头猪似的,把我卖了都不知的地步。我家人也是这么说,打雷了,下雨了,全然不知的时候还挺频繁的。是的,在那之前,我的睡眠一直都很不错的。 只感觉到,脱离地面飘了一会,像梦里的那样,瞟着,像是在真空世界里,抵抗了重力,像是在月球上的太空舱里那般,当然只是想象,今生是无缘登月了,但也有太空体验仓,只是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上的存在的东西,不都是要意义体验的,况且人生短短三万天,无论容易还是艰难,都得掐着手指过日子。 而后,又躺在了软软的水里,全身心地放松,沉睡的时刻就像这个世界不曾存在我一样…… [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刚之,喜之 第47章 咬之,吻之,摔之 据晨晨第二天跟我说,敷完面膜,她看我睡得太死,使出十八般武艺,有如轻唤我的名字、轻吹我的耳朵、轻戳我的脸颊都不醒,想是我平日工作太累了,便不继续把我叫醒,只是一味地把我扛进卧室,对,是扛…… 晨晨按着正常人的力量,公主抱一个睡得不知日升日落的人,简直就像是抱一个千斤锤。显然,只能扛了,毋庸置疑,像极了菜市场那屠夫扛着那半扇猪到他的档口。 正在死海里瞟着的我,一转身,便感觉抱着一个凉凉的、软软的公仔,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买了一个这么大的公仔,是在一个商场买的吗?还是?突然,眼前闪现出一个人,把一个巨型公仔推到我眼前,嘻嘻一笑,歪了十五度的头,哟,这不是晨晨吗?然后就醒了。 一睁眼,这近在咫尺的静谧的睫毛,白皙的脸蛋,不是晨晨吗?是的,是晨晨。 褐色的小卷发略过修长的脖颈,跟着脉动一起一伏,盯着出神,突然有个邪念,多少得尝一口这血甜不甜,怕不是吸血鬼附身了。抽出抱着她身体的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而浅浅呼吸着的她,或许是这巴掌声音太大了,没控制住,使得她突然呼吸加重了一下,然后她翻了个身。我则像蚯蚓一样,像极了做贼心虚,扭动着身体往床沿挪,直到摔下了床。 “你醒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更是让紧张的内心吓了一大跳,被抓包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就像小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斩钉截铁地拍着胸脯地承诺饿死也不吃,但大半夜饿得挨不住了,就偷偷跑去冰箱里找吃的,连灯都不敢开,谁知道,刚喂了味蕾一小口,就被老妈拿着大灯一闪一闪,忒丢脸了。 连她正准备转过来的脸都没好意思瞅瞅,哦的一声,便直接跑厕所去了,隐隐在身后听到了她掩不住的笑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炸裂的头发,每一根各有各的想法,嘴巴有点干巴,后勃颈的海心簪印记灼热得很,只是头不晕了。其实,梦的最后,是因为亲了她,还是像吮吸奶嘴一样,回味的时候感觉有一小股血腥味才醒的,感觉那么真实。 突然,厕所门被敲响了,晨晨问我方不方便进来,我也只是想洗个脸,便让她进来了。她一进来,便倚着门槛,谁知她一开口,我直接滑跪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 “小蚯蚓,我的嘴唇~好像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还有点痛~,还破了~皮~了~”每一个加重的字,延长的字,听着软绵绵的,但都是一锤锤锤在我的心里,这都不用想,那肯定不是梦了。 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亲吻,不,严格来说只是一个亲而已,就已经让我不知所措,自认为,所看过的,比这个炸裂的比比皆是,但是,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确实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的上嘴唇像树懒般速度移动,去贴下嘴唇,碰到了,弹开,又碰到……一遍又一遍的,□□弹的,粉红粉红的,我耳朵已经自动屏蔽一切声音,恍惚极了,然后,顶着洗漱台的手,和穿着拖鞋的右脚,不约而同地罢了工…… 晨晨见状,眼珠子都要被吓出来了,还好,只是扭着脚踝了,为什么说还好,因为平时即便在平坦大路上走,一个心不在焉,就能崴着脚踝,所以说是习以为常。但是,她并不知道,一下子就要提拉着我要去医院看看。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似乎扭到的脚踝也没那么痛了,不自主地伸手去够着她的头,摸摸头告诉她,没关系的,只是扭到而已,到冰箱里拿一下冰块敷一下就好。 而她再三确定,我开玩笑说,再不去拿冰,伤该痊愈了。还笑得出来,她恨不得打我一顿,我也确切地感受到了她不一样的担心和关心。 决定找个机会,跟她说一说梦的事情和我对于她的喜欢,结果或许没有如同我预想的那样,但人总不能困住自己,得有一次挣脱桎梏,飞向井外,看一看世界的真面目。 她,很细心,也很周到,仿佛盯着这张稚嫩的脸,在爱人的路上走了很远很远,她的主角是那画上的女子吗? 不一会,脚就缓过来了,她还是坚持陪着我,聊一些有的没的话题,还有约我下次去海底博物馆,或许能够有助于解开我的梦。我也便应下了,因为本来我也有解开梦的计划。 而我的休息天,除了偶尔去钓钓鱼,毕竟容易晒得黑不溜秋,所以除了精进工作上的技能,时常做的还是练练书法,练的是,这是家族的一个阿叔的影响,每逢过年就给家里写对联,看多了就觉得很有吸引力,就似乎跟古人对话的那种境界,让人格外着迷,特别是高三那会背诗的时候,更是如痴如醉,乐此不疲。虽说疏影横斜,只为自娱,但足以。 休息天的时候,如果是和凌羽待着,除了偶尔逛逛街买买东西,也就是看看电影,毕竟出远门的话,假期的时长是不允许的。而凌羽也常常出去采风,所以俩个人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今天因为扭到脚,也不好出门干些什么,所以本来我也是想要不和她看个电影?但是她看到了我小小的书桌上有笔墨纸砚啥的,便好奇,想一起写,这场面似乎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因为平时凌羽看到我练字的时候,调侃一番后,逃之夭夭,说她与古人绝缘,闻不得墨水的味道。 或许这就是人和人之间情感的不同是源于相处时所做的事情不同吧。我的端正正楷,她的飞白书体,天南地北的差别,却写的都是同一个字,而她说,她的字体不限于此,一个海归,为何对毛笔字如此擅长? 那半天,墨汁四散蔓延开来,带着它自由的灵魂肆意奔放…… 第48章 婚宴之风波,晨晨被送医院 中午过后,她接了一个电话,急忙忙地回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除了线上日常的问候,说她最近会有点忙,忙完之后会跟我去海底博物馆,解一解海底博物馆的谜底。 而我,也忙于筹备几个婚礼事宜,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赵恬恬的婚礼那天…… 自信的新娘,格外美丽,而所有的妆造也只是点缀。宾客们都如约而至,在一个悬空透明泳池宴会厅,这个是由一个久远的废弃造船厂改造而来,第一对新人所用,各色媒体也蜂拥而上,但被允许进场的也只有一家媒体——雅图社,全国排名前五的新闻媒体公司,专门深度报道公司、金融市场、经济政策及商业领袖动态,一场商业领袖的婚礼,都能预测出下一步的商业宏图。 此处比邻海岸,也可以俯瞰海的那边,从夕阳西下到月光初上,从浮光跃金到星罗棋布,从携手宣誓到载歌载舞…… 整个婚礼现场充斥着温柔的喜庆声,或许他们认为声音大了也是一种污染,举止舒适的人群,尽管来人都是身价上千万上亿的老板和家属,但是没有华服闪耀,珠宝争艳,只有印着“海洋守护者”统一服装,也只有可直接降解的各类用具,亦只有守护海洋的净滩环节等……一切有条不紊。 但你知道的,极大部分人,都是见人做人事,见鬼做鬼事,不同情境下,他们会选择既得利益的方式对待当下情境的人和事,也许是真的从心底认可,也许是人品使然礼貌以待,也许是对于权利的**支配着当下内心的不懈。 除了控场的时间,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到晨晨,她一下闪现于门口处和新娘子拥抱,一下子跟人商谈,一下子朝我点了个头,然后像捉迷藏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以为此次婚礼结束差不多的时候,可以找个时间和她聊聊的,但是盼星星盼月亮,只盼来了自己的疲惫和她的消失…… 但在婚礼最重要的环节,即接受新人最为隆重的感谢和送上祝福的时候,久不见晨晨现身,而新人赵恬恬最想感谢的人就是晨晨,晨晨的助理现身与赵恬恬低语几句之后,便声称因晨晨有急事处理,没关系,稍后私下再亲自登门感谢。除了这个环节,都非常圆满。 不知为何,心跳得如同涨潮时的让站在沙滩上的人心慌那般,忐忑不安,一结束便直接打电话给晨晨,未接,再摁,未接……于是去找助理姐姐,而她似乎专门等我去找她一样,她开着车等我。 手不自主地抖了,像极了当初靠科目二过S弯的时候,压着刹车的右脚直哆嗦,还好能够压制住它,最后满分通过。 天塌了,夜色突然变得朦胧,伸手不见五指,我的身体是不是比我更早认出你?是不是我应该当时就跟你说我那如真的梦,是否那个梦里的是你和我?如同戏剧里说的那样,两世尘缘?就几分钟的时间,脑瓜子出现一串串的想法。 虽说秘而不宣,去医院的路上,助理姐姐说大概是害怕影响到新人的心情,毕竟这是他们一生最为重要的一天之一,而且,原因还未可知,也不能搞得人心惶惶的,一个不小心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冤枉。 若是让恬恬知道,想来,是绝对把晨晨放在首位的,但原因未明,也说不定不是公司的错,就让这场婚礼变味了。打算先瞒下来,再查清楚。 但此刻整个团队都知道了这件事,机动总负责人看到了,于是打电话联系各个负责人讨论如何处理,听说贵宾休息室的晨晨突然口吐白沫,他看到了垂着头的晨晨被保镖架上车的时候手脚还有些抽搐,以为是食物中毒,就想着开始盘查婚宴上吃的喝的,整个团队又陷入了前阵子的阴霾中……而看到的人中还有其他两个人 我把这辈子之前所有劫后余生的幸运事,都想遍了,心里默念一定会好的,还是没能压制住那绿豆大小的泪滴,一抽一抽的,擦得我眼角生疼,麻辣麻辣的。 只顾着盯着还有多久的路程,恨不得此刻自己有瞬移的能力,车窗外的世界像是不复存在一样。其实很多时候,人,只活在自己所关注的世界里,这圈圈之外可有可无,偶尔一撇,不过也如过眼云烟,除非它被外力强行拉进自己世界里的时候,才会被迫关注到它。有些人因为极其狭窄的注意范围,成为了领域里佼佼者;有些人,则成为了世界上思想最单纯的人……而芸芸众生的我们,处于中间,严格来说,活得都不伦不类,自得其乐已是幸福。 转到ICU了?听到这消息天都塌了,没想到真的会这么严重。助理姐姐带我到了单独的VIP病房门口,示意我一个人进去,嘴角还微微笑了一下,我觉得怪怪的,但来不及细想,着急忙慌地打开门,看到好长一条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整个房间没有任何的声音,心跳漏了半拍,不知咋的,不自觉地就伸手去探一探她的颈动脉,还好,挺有力的,但脸色实在是有些惨白。 一抽一抽地,还是没能停下来,眼泪在只有我一个醒着的人的此刻,又哗啦了下来,情绪又一下子像是都江堰开闸似的涌下来,一串串的想法又在脑瓜子里出现。 来不及说得太多话,一下子如同唠叨的妇人般,一旦开场,绝没有停下来的想法。说着说着,抽泣抽泣着,就在密密麻麻的话里,脱口而出那心底的话…… 第49章 我之告白于“ICU” 这脱口而出的话,要放在我是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我都觉得肉麻得很,但是很多时候,当局者的 “其实,我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爱情淡漠的人,这么多年,有过欣赏和心动,但这些喜欢不曾有过行动和持久,还没几天就淡了,我知道那并非是爱情。 但你的出现,给我做心肺复苏时的深压,给我递毛巾时的逆光,站在浮光跃金下时的背影,教我潜水时的疙瘩,带我开眼界去看那极美的珍珠串们时泛出的布灵布灵的眼光等,那一些珍贵的时光下,你的一举一动都拨动了我的心弦,我早就在心里刻上了你,你就像是那悬在天上的月亮,使得我那平静了许多年里的爱情海,开始潮起潮落。现在,即便我看不清那幅悬挂在你休息室的画,不清楚你是否正在拥有者爱人,但,此刻,我想勇敢为自己争取一次,争取把我的心给出去的机会,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脑袋突然开始严重缺氧,撇过一眼她脖子上的印着岁月痕迹的青鱼石,这熟悉感,神秘感,还有,摸着的时候的丝滑感,一下子脑子里那些模糊的梦中人,梦中事,开始慢慢变得清晰,前世今生的恍惚感油然而生。看着看着眼前这个人,忍不住要上去亲一口,就在我即将吻上这香唇时,恍惚发现不对劲…… 为什么不对劲?刚刚进门的时候,说不上来,但此刻,似乎已然明了。 住进ICU,但是病房里并没有声音,没有心电监护仪里 “嘀...嘀...嘀” 的心跳声,没有吸氧机发出的“嘶...呼...嘶...呼”声音,亦没有任何吸氧罩或者管线在她身上,似乎并不具有一个ICU病人该有的样子,就在我要把撅出两里地嘴,和离开凳子的屁股,都要收回来的时候。 被两只手给压回去了,好像什么硬物磕到了我的嘴皮子,然后大眼瞪着她那慢慢睁开的眼,似乎全在她的掌控中。对,那是她的牙齿,而她并不打算停下,吸住,然后开始啃,还有软软的东西在疯狂寻找入口,酥麻的感觉,从嘴唇直接扩散到每一寸肌肤,心跳声像极了之前那听诊器放在一个心脏极其有力的人身上那般,放大了N多倍,咚哒咚哒……我没想到还没学会站,直接上来就要接受飞的教育了,还是贴身体验的那种。 脑瓜子嗡嗡的,嘴唇也不知道该往哪放,虽然也是偷看过类似视频的人,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实战经验,有些许地无所适从。伴有血腥味的啃,但是却是柔和的,没有丝毫的膈应,嘴巴里香香的,眼睛开始迷糊地闭上了…… 此刻就像是来到了第三视角,看着自己和她,在一处空旷的水面被翻红浪1,像极了看类似视频时的激动,但更甚。就像你在视频照片上看张家界的时候,跟身临其境的时候,感受乃是天壤之别。 这下心血翻涌,黏黏的嘴唇下,是最野性的渴望,亦是人之正常需求。只是,还对于自己身体接受度或者说渴望可行度的不了解不自信,或者说还未宣之于口的关系,还未称之为关系。很多时候,默认关系或者说仅从行为去下定义并不是一个很好想法和行为,会造成很多的误会,打开邪恶的潘多拉魔盒,把人拉到在道德的悬崖边起舞…… 所以,我,及时地,用力的狠狠咬住了她,然后用手推开了她起伏的胸膛……她停下了继续深入的动作,于是松开了充满着些许新鲜血腥味的贴贴。眼珠子瞥了她一眼,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管她一张一合地要说些什么,于是跑到卫生间里去了。 整个厕所,闻着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听着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看着只有一个用冷水洗脸的、盯着自己满脸水珠的、第一次尝禁果的狼狈模样,触摸着的只有嘴唇上滑滑的血、随着手指抹过,倒成了第一份不是从口红管里出来的别致 “口红”…… 妙,实在妙啊,这看起来气色还好了不少。只是后勃颈刚刚开始灼烧,这时晨晨已经在外面叫我,我努力掐一掐两边腮帮子,才注意到嘴唇上丁点出血口处有些许痛感,擦拭干净,抿一下嘴倒也看不出来。 但灼烧的越来越重重,像是要整个后勃颈的皮肤撕裂出去,脑袋开始混沌,那种迫切想要恢复记忆的心跳,眼泪就不自主地流了下来,还有一阵心痛的感觉!头痛瞬间的撕裂,犹如天灵盖被钻头抚摸过一般! 梦中人、梦中事,开始有了可以看得到毛孔的脸谱,每一张脸,每一个表情,每一次的呼吸……还有那今生从未体验过的巫山**之事,历历在目,醉葡萄2的感觉妙极了…… 记忆开始如同撕裂开来的碎片,开始在一幅如同清明上河图的长长的图卷紧紧的拼凑在一起,当下的感觉也随之而来,和她重逢的第一次见面,在短短相处的的时间里,沉迷在她的眼神里的不知归路,还有第一次的亲吻…… 都有了答案,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直接躺在了洗手台上,看着自己慢慢一点点无力地消失在镜子里…… “不会吧,五百多年前,我在渡过忘川的时候,面对神说出我的选择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说,“即便成为人,也可以拥有神性”!可如今神性未显,难道就要一命呜呼了吗?到时候,遇见神的时候啪啪打脸;而且,我这才刚刚找回遗失五百多年的记忆,刚刚找回丢失千年的爱人,况且还未知道我那爱我的家人们,他们的结局是怎样,怎么能就这么过去了呢?我不甘心啊……不要啊…… 晨晨在外面轻轻喊我,声音小得跟蚊子一般,大概打雷我都听不到了,我努力让自己发出一丝丝的求救声,但突然没了意识,就跟千年前的那次让我殒命的时候那般,对世界全然没了感知…… 但有时候,无声胜有声,有声亦无声,那个病床上躺着的人,是我,货真价实的ICU病人…… 注释: 1.醉葡萄1:《金瓶梅》所涉风月,多用“品玉”“醉葡萄”等物象替代,显古典文学之婉约特质。 2.被翻红浪: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被翻红浪”,以锦被翻涌暗喻缠绵。 第50章 晨晨守之,听前尘后续 在昏迷中,我听到了身着转运使官服的父亲和身着一身雅正衣服的母亲,在一个不曾见过的、更为精致的房子大门,向我招手,但我的热情他们似乎看不见,转头一看,原来是兄长和一个新的夫人,还有舅舅他们,他们都开心地向他们跑去,落下我也完全没注意。而后,竟飘了起来,看着他们忙碌着,自己的生活,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也算顺利一生,家里最为遗憾的事情是兄长因伤无后,而灵星也只是兄长那见不到的白月光,放下的那个人了。后来晨晨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男孩过来,说是“我”救下的孩子,但我并不记得,而后记在兄长名下,一家子很是疼爱,母亲和父亲尤为疼爱。 而我还看到了我身死后,晨晨的悲痛欲绝,灵星的自责自残,整个玄天星海都陷入了一阵阴霾之中,真想抱抱她们,可是她们毫无感觉……而我也听到了,晨晨和神的许愿,当时她的眼角在别过头去的时候,一串串的眼泪珠子根本就止不住,伸手帮她擦却怎么也擦不完。原来留下来的更痛苦,我那区区忘川还算是好待遇了。 后来,阿主洛霞好不容易从神山回来,身体也大受损伤,终也是寻得解决之法。但她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便交给晨晨她们执行了,去解决俞图妄自违背人界和玄天星海的盟约了。 所谓解决之法,乃是纯粹的妖神之力,和收集皇帝的头发,便能让镇海石破掉结界一时,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就会让操作者魂飞魄散,圆素就是如此。然后让八腕族使用墨吸之术将其置换,便可。 而且姐姐阿主洛泉已经在皇宫找到了存放俞图原体的地方,俞图并没有将原体毁灭,那个送出去的只是一个障眼法。而是将其藏在了密室里蕴养着,偶尔去跟在原体里的皇帝对聊聊天,说话刺激皇帝,挖苦和辱骂皇帝对皇后雅的之前种种的冷落,和说着自己对他心爱的贵妃的所作所为,这让她感到很有成就感,即便没有了灵力,只是一个凡人,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皇后雅。这个世界,除去叛变了的鲲羽他们,也只有这个皇帝知道俞图她自己眼里的丰功伟绩了,很多做了坏事,是会回去现场欣赏她的杰作的,俞图也不例外。 俞图好的一面全给了皇后雅,她内心所暗藏的阴暗的一面也需要宣泄口,那就是被禁锢的原皇帝。 阿泉在皇宫配合晨晨,最终抓住给皇后贺寿时的机会,成功将他们换了回来。 在俞图被置换时候,正好被来找俞图的皇后雅亲眼所见,她不知所以然,但是,为俞图奋不顾身的样子,十头牛都拉不住,她只知道那是她的爱人。但妖神之力结成的结节她一个凡人,简直是蚍蜉撼树。就在晨晨要将其锁住在神给予的碎妖球中时,皇后雅看出了晨晨是那天求药的人,便掏出鲛人赤珠,说当初答应的人情还算不算数,把俞图放出来,晨晨手停了一会,只答应把皇后雅放了进来,让她们做最后的告别。我飘着的灵魂,看到了晨晨眼里的落寞和羡慕,羡慕她们有最后的告别,而我们没有。晨晨,我的晨晨,对不起……原谅我那无能为力的不告而别…… 雅并不知道缘由,但原皇帝醒过来之后,瞥了皇后雅一眼,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面对着俞侍郎的模样,她知道他是她的俞侍郎,知道他是八腕将军,知道他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已经爱上了她的心。 突然,晨晨一掌劈在回归的皇帝后勃颈,让其晕倒。意在让俞图跟皇后雅做了最后的道别。 俞图将她最深处的爱跟皇后雅说了,虽然没能把一切都说出,她褪去了男人的模样,显出了她原为八腕族时的美丽人形模样,这是俞图迟了多少年的修成人形的仪式,可惜没有家人为她庆贺。还是在她爱的人面前掉马。 就在形神俱收的时候,俞图说出的一句“雅儿,对不起,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是我不后悔,能走到你身边爱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 皇后雅这一生最失态的模样也不过此刻了,涕泪纵横,失声裂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快,但内心对于俞图的爱却是无法逃避,还未来得及说出我不在乎我真的爱你,俞图就进去碎妖球中,魂飞魄散了。 皇后雅撕心裂肺,布满血丝的红眼,跪在那里,脑子已然有些入魔了。她,死在了她最爱她的时候。 公事公办,毕竟是玄天星海挑起来的事端,终究不占理,皇帝拿出神的神杖,要求海主跪在镇海石处道歉,将俞图交给皇帝亲自处置,并十年之内不间断进贡深海珍宝等。 “道歉可以,但你受得住我这一跪?折寿不说,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俞图已经魂飞魄散,您是要鞭尸也找不到尸体的,我们玄天星海有亏在先,自然是要拿出诚意,您看这样好不好……碎妖塔给您任用……划出一片富庶的海域……”好在皇帝还是惜命的,接受了晨晨的建议,皇帝也不知这碎妖塔是一次性的,以为可以凭着碎妖塔震慑一下以后得玄天星海不敢轻易进犯。 但皇后一族终究是受到了极大的牵连,晨晨也不好插手,只能是偷偷将皇后接出宫,对皇帝说是,在皇帝自己被 “镇海石”震晕后,皇后雅陪着俞图一同魂飞魄散了。不然,命都留不住。 皇后雅身边还有俞图留下来最忠心靠谱的八腕军一个陪着,本来打算此生照顾好皇后雅就是对俞图最大的忠诚和告慰了,但谁也不知道皇后雅则有了一个可怕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