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病毒》 第1章 乔妮的盒子（载入） 耳鸣，强烈的耳鸣，头很疼。 【欢迎中国A2区第1000201号玩家，凌优，请输入你的游戏昵称】 看着面前的操作面板，凌优疑惑地输了个“随便”。 【“随便”匹配成功，正在载入Auto-World，本次世界名称：乔妮的盒子】 【主线任务1 ：找到乔妮】 【主线任务2 ：作出正确的抉择】 “乔妮？”凌优按了按眉心，坐起身扶着额头：“这是哪？” 头疼，想不起来了。 凌优缓了缓，本想用灵枢表看一下位置，却发现电子表没电打不开，只好先探索一下这个房间。 也没什么好探索的，拥挤的房间内没有窗户，灯泡发出微弱黄光，昏暗压抑，靠门的地方摆着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都是实体木制的，很少见了，除此以外只有掉落的墙皮，好一个家徒四壁。 他翻了一下被子和枕头，确认那没什么东西。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闹钟，上面显示着当前时间是2:05分，只不过指针停住了。 抽屉里摆着一只铅笔、一个小本子和一张纸，纸上写着不少字，物件看上去很古早。 “玩家身份：乔妮的朋友，小凌。XXXX（划去）年3月8日，乔妮不来我家找我玩了，再也不能看见她盒子里的东西了，但是我还能去她家找她，只不过他们家有不少动静，我还是小心点吧。” 年份被划掉了，笔痕很深。 凌优还未来得及细想，耳边忽然插播了一条系统音。 【玩家“清华落榜生”找到一条线索】 这么快？ 他皱起眉，被人赶着走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啊。 他揣上纸笔，推开门，但是————— “啊！！！！” “！！！” 有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蹲在门口猫着他，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小孩平复了下心情，站起身来：“呃，不好意思呀哥哥，你也是因为奥图进来了吧？” “奥图？” “就那个灵枢Bug啊，你当时没看大屏吗？” 凌优的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当时他正在一家咖啡店赶deadline，忽然人群骚乱，他刚抬眼，就看见人们都在往门外挤，全都仰着头看南京路大屏，非同于往日柔和的灵枢系统，上面竟是红黑色的反差线条，呈现调皮的笑脸状。 无序，混乱。 凌优刚凑近门口就听到：“恭喜以下城市：东京、伦敦、洛杉矶……还有上海的朋友们！率先获得Auto-World体验！” 上海？这不是我…… 他刚反应过来，手腕就突然疼起来，电子表似漏电一般，接着两眼一黑就晕了。 凌优略微有点头疼。 以当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奥图似乎对他下手尤为重，他不仅是最后一个醒的，还是被影响程度最深的一个，毕竟这小孩可看不出有什么后遗症。 他侧身靠着墙，看着小孩的目光没有丝毫懈怠，“嗯，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门口？” 开玩笑，现在可是有意识转移的技术了，谁知道小孩的身体里是大孩，还是老头？ “呃，我出门时房间就剩两个关着门了，我的智能手环不知道为什么用不了，本来想问另一个刚出门的人但是他没理我走了，我只能等你出来问问你。” 凌优这才明白灵枢不是没电了，是被疑似信号屏蔽的装置干扰了。 “哥哥，我叫韩未一，要不一起行动吧，我有点怕。” 凌优边站起身，边观察起周遭的环境：“说昵称就行，我是随便，” 天是亮的，这样推下来，那钟表至少坏了五个小时了。 很古早的旧楼房了，没有任何科技设备，墙上贴着点油画，长廊里有鞋架，有花架，很像几百年前千玺时代的建筑特色，唯一古怪的是，似乎过于整齐了，与房间内一样干净，不像人生活过的迹象。 “哦哦，我叫……反正是一段代码，我当时不知道输什么随便输的。” “好的，一段代码。” 小孩无语了，换了话题：“所以，随便哥，我们现在去干什么啊？” “任务不是说了吗？去找乔妮。” “融入角色这么快？”一段代码跟在他身后，“随便哥，你不能是‘清华落榜生’贼喊捉贼吧？” “游戏玩多了，习惯而已，还是你不喜欢玩游戏，小朋友？” 小孩沉默了。 “先下楼吧……”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叫喊，随后发出“彭！”的一声巨响，是肉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声音。 【玩家“我是你爹”死亡！好可惜哦～】 【Auto温馨小tips ：生命只有一次，小心啊～】 小孩差点没忍住讲脏话，凌优向下看去，只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睁着眼，惊恐地望着顶楼。 上面？ 凌优赶忙倾出身子，向楼顶看去。 一个黑影笑着一闪而过，不是他没看清，是因为那个人居然没有脸！没有五官！全身都是黑的！ 但即使这样，那张脸还是给他一种感觉，他就是在笑的。 “咳……咳咳，”凌优被呛着了，缩回身子，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愣住的韩未一反应了下，迅速拽了拽凌优的衣角，“随便哥，快去救人！” * 没有意外，昵称“我是你爹”的玩家死了，虽然不知道他是否能在现实生活中复活，但在这场游戏里，他确确实实死了，从始至终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就这样无声无息又轰轰烈烈的死了。 凌优他们到时已经有三人在下面查看尸体了，二男一女，检查尸体的正是那位女生。 或许是日常的全息游戏里经常能看见人死亡的画面，对于眼前的画面，众人接受度都还可以，毕竟没人确定奥图的温馨tip只是单纯吓唬他们的。 “你们好，叫我江医生就可以，被莫名其妙的拉近一个全息游戏，没想到专业对口了，”女生边说边扯下一匹布擦手上的血，“不过，没能派上什么用场，他的血流的过快，止不足，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毕竟那个神经AI已经审判他死亡了，”小孩安慰道。 两位男人看着这幅场面的样子神态各异，其中块头偏大的男士打量了眼凌优和韩未一，最终把目光放在凌优身上：“怎么说，清华落榜生？你找到的是什么线索？” “不想扫你们的兴，但我不是，昵称随便，叫什么都行，”凌优摇了摇头。 小孩低头看了看尸体，再回头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顿时有些汗流浃背。 “呃，先说好，我不是换皮人（更换过精神意识的人叫换皮人），我的昵称是一段乱码，随手打的，刚才一直和随便哥在一起，补充一下，他昵称就叫随便。” 一个叫一段代码，一个叫随便，取名有你们的，在场三人内心无声的吐槽。 块头偏大的男士昵称“陈锋业”，是本名，另一个较为沉默的昵称是一个句号，他说叫他穆言就可以了，江医生昵称“一个从不抛头露面的神秘女子”。 江医生尴尬笑笑：“我也没想到你们都取挺正经。” “所以，你们也没看到‘清华落榜生’？”小孩问道。 陈锋业答道： “没有，我是你们中第一个出来的，出来时已经看到有两个房间开着门了，他起的应该更早。” 凌优始终觉得有些奇怪。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清华落榜生”不屑于和别人合作吗？也不抛头露面，他就不在乎别的信息？可能吗？ 要么他很熟悉这个模拟世界，要么他撒谎了。 “管他呢，爱出来不出来，我们现在怎么说，原地等待Bug被修复还是去做任务……”陈锋业问道。 “做任务，”凌优说道。 见众人齐刷刷看他，他又解释道：“我说我，毕竟能攻破灵枢防火墙的程序要修复也不好修的，不如去找点别的事情做，当然，你们随意。” “我和他熟一点，我跟着随便哥，”一段代码说。 “好吧，那我们就先去看看这个任务吧，”江医生总结道，“但是……” “小朋友，麻烦把你的昵称，准确无误的，重复一遍，”穆言托着眼镜，打断了江医生。 江医生点点头，表示认同。 韩未一又愣了，三对目光齐刷刷盯着他，你问我为什么不是四对？ 因为他望着凌优，凌优没看他，凌优踩着石沿，走到远处去看小区公告栏去了。 韩未一：Help。 凌优：不熟。 第2章 真实or剧本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搞得像我骗你们一样，”小孩调出操作面板，断断续续地读着：“昵称x5etd8yf1q0，好了吧。” “嗯，我们也只是确认一下，江医生单手托下巴，“那现在怎么找到乔妮呢？” “这个时代，先去找居委会吧，应该有住户的名单，”凌优不知何时又走回来了，“分组吧，这样更快，三组可以吗？”。 “哟，现在又回来了？”小屁孩有些不爽，但耐于身高限制，他觉得自己应该看不到上面的信息，索性直接问：“有发现吗？” “都很正常，就是一些垃圾分类、普法的海报，还有一些商店促销什么的，”回答他的人是陈锋业，他们应该在那个玩家自由落体前就看到那块公告栏了。 凌优点了点头，表示说的没什么毛病。 说回分组这个话题，最终江医生由于是女生，被分到和陈锋业一组，凌优和一段乱码一组，剩下穆言独立成组。 “那就先这样了，这里是集合点，有什么发现及时说，”江医生安排道：“穆言，你自己一组，当心点。” 穆言瞥了江医生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我和江医生也走了，你们俩也小心点。” 话毕，陈锋业和江医生沿着正中的道路远去。 小孩扯了扯凌优衣服：“喂，随便哥，抱我，我看看公告栏。” “我不当保姆，”凌优想拒绝。 “多一个人，多一个脑子，还是你觉得他们几个比我聪明？” “你又为什么觉得你能比他们聪明，你承认你换皮？” “如果我的实力能被当成换皮，那我当然很高兴。” 凌优挑了个眉，韩未一也狡黠地笑笑。 “现在学校都交什么，才几岁这么会说？”凌优蹲下，示意小孩上他背。 “不才，才11，”韩未一得意地攀上，兴致勃勃看向公告栏。 和陈锋业总结的差不多，只不过他所概括的“普法”有点广了，主要有讲高空抛物的、乱扔垃圾、虐待动物几种类型。 “什么高空抛物，这是高空抛尸啊，”韩未一调侃道，“随意哥，你怎么想？” “不怎么想，有人过来了，”凌优颠了下小孩，“怎么说，跑还是搭讪？” 远处脚步声越走越近，踱步的声音很慢，很明显不是他们几个中的人。 韩未一借力跳了下来：“我跑，你搭讪！”说完就跑到一旁的树墩猫着。 凌优嘴角抽搐，忍住对小孩子骂脏话的冲动，看向来人。 但当他看见是有头有脸的保安，不是黑色无面人，悬着的心瞬间放松一半。 “大爷，请问居委会怎么走？” 然而，大爷表情僵硬的很，说话时带起脸上的褶子，有些瘆人。 “居委会？景平路21号101就是了。” “谢谢啊。” 大爷没再回话，向远处走去，径直绕过了地上的尸体。 “NPC看不到故事以外的东西吗？”小孩从车轱辘旁跳了出来：“果然是AI做的故事模拟啊，什么都假的很。” 凌优核善的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NPC，万一他是‘清华落榜生’演的呢？” 一段代码：…… 试探半天还不信我？ “伪人感这么重你说是玩家扮演的，不管那个玩家早出来多少，也不可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熟知游戏规则。” 回答的还真是无懈可击。 凌优轻笑一声： “小孩，我们来玩坦白局吧。” “坦什么？我们开局不就一直在一块吗？” “刚才那个玩家死的时候，我看到楼顶有一个人影，也就是说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凌优故意隐藏了黑色无脸的信息，一是想看看韩未一在之后能不能自己发现，二是对他仍有所防备。 韩未一愣了：“那你当时不上楼？？？” “也不知道谁拉着我冲下楼了。” 你还怪老实的，韩未一暗暗无语。 小孩点点头：“我知道了，那随便哥，你想要什么信息？” “我开门时，你到底在我家干什么？” “你就想知道这个？” “嗯，但是不要蒙我，”凌优冷静地陈述他的逻辑：“在你倒数第三个开门的情况下，你怎么敢赌我的门内一定是人，而不和你看到的那人离开？还凑到我房门口，有别的目的吧。” “我不是解释过了嘛，你怎么能不相信小孩说的话呢，嘤嘤嘤，”小孩双手攥成小拳头，抹擦着皇帝的眼泪。 但当他看到凌优无动于衷，索性收起了夸张的表演：“好吧，被你猜到了。 我其实是第二个开门的，我开门时我前面的人已经走了，但我没急着离开，因为我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和我匹配到同一个世界，这样后续也比较好合作。 但是始终没看到熟人，你是最后一个，而你磨磨唧唧一直不出来，我只好出门去看看这个房间有没有人，然后你就开门了。 至于你说的‘赌房间内一定是人’，我没想过，因为前几个出来都是人。” 撒谎。 凌优看着小孩骗人面不改色心不跳，摇了摇头，“随你吧。” 反正我也没说多少真的。 沉睡的系统音适时响起： 【玩家“陈锋业”找到一个线索】 【玩家“一个从不抛头露面的神秘女子”找到一个线索，恭喜恭喜！】 “走吧，应该是找到名单了。”凌优掉头，准备去陈锋业他们离开的地方找他们。 但是———— “不对，那是乔妮？！”韩未一拽住凌优，指向远处。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一个短发女生阴恻恻地看着他俩，被他俩发现后，又浅浅微笑一下，迅速扭头，跑进拐角。 “追！”凌优夺路而出。 不管她是不是乔妮，但一定是关键人物！ 三声脚步哒哒哒响起，女生速度极快，在小区楼房中穿梭，两人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楼房林立，仿若迷宫。 “随便哥！你等等我！” 女生对小区的熟悉度很高，跟成龙进了家具城似的，拐了三四个弯就甩掉了凌优和韩未一。 小孩果然是小孩，体力跟不上，凌优在原地等了他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个小不点赶上来。 “跟丢了。” “你干什么吃的，这都没追上，”小屁孩喘着粗气：“诶呦，不行了，累死我了！” 凌优没理这自来熟小孩，趁他恢复体力，在心中默默整理这个世界的疑点。 第一，最开始那个玩家是为什么死？死亡逻辑是什么？最先离开的那人到底离开了多久？ 另外，按照刚开始“清华落榜生”的进度来讲，不应该这么久了都没有更新信息的。 第二，那个女生是故意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在那多久了？ 第三，明明是大白天，为什么只有玩家、保安以及那个女生在活动？除此以外安安静静。 凌优忽然想起房间内床头柜上的闹钟，闹钟上的2:05在他脑海中格外清晰。 但是……闹钟是坏的啊。 他还想深挖，却被人打断了。 不是小孩，是穆言他们。 “你们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陈锋业拧紧眉头：“我们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赶过来了。” 凌优答道：“我们好像看到了乔妮，但是让她跑了。” “没事，安全就好，我们找到了名册了，乔妮他们家在37号401，”江医生边说边看向小孩，掏出一瓶水给他：“快喝吧，我们在居委会找到的。” “谢谢，姐姐！”小孩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凌优眯起眼睛，那模样分明在说：“我想知道全部细节。” “边走边说吧。” 江医生和陈锋业离开后，同样看见了巡视的保安，按时间线来说，是最早看到的。 保安告诉了他们居委会的位置后，他们就按照地址来到居委会，不知什么原因，居委会竟然没锁门，里面也一个人也没有。接着，他们就在里面大胆搜找起来，很快便在办公桌上找到了名册和些许物资。 他们刚想回集合点，就听见了“随便”和“代码”这的动静，赶来的路上又碰见了穆言。 本来是顺利到可以称为标准答案的过程，但听完所有细节，凌优却皱起眉。 一切像被设计好的剧本，环环相扣，没有障碍的游戏，可能吗？ 第3章 没有那么简单 按照地址，来到乔妮家门口，陈锋业走在队伍前方，轻轻敲了敲门。 半晌，门开了，开门的果然是先前甩开凌优二人的女生。 她短发齐肩，身上穿着校服，脸上带着厚厚的镜框，勉强地扯起脸颊的肌肉：“小陈，你们怎么来了？” 像完全没有刚才那段记忆一般。 但陈锋业当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他们碰见的，脱口而出：“我们找乔妮，她方便吗？” “小陈，你说什么呢？” 女生嘴角扬起，单薄的声音被拉长，显得吊诡。 “我就是乔妮啊！” 陈锋业有些懵圈，明明奥图没说有更新信息啊？ 主线任务1是找到乔妮，这不是乔妮吗？还是说这奥图有Bug？ 凌优算是明白为什么“清华落榜生”到现在还没有更新信息了，奥图给的任务，看似给了很直接的提示，实则却是在玩文字游戏。 “不好意思，他最近有点健忘，”凌优帮忙转移了话题，“乔妮，请问刚才有人来过吗？” 乔妮点点头，又变回疲惫的模样：“他来过了，算了不说这个，今天怎么现在就来找我，你们有什么事吗？你们得快点说，因为……” “乔妮！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快学习？”房间传来内传来尖锐的咆哮，磨的人耳朵疼。 “来了！”乔妮顿时有些慌张，眼神都不坚定起来，“你们有什么话快点说吧……” “乔妮，其实我们是来帮助你学习的，一定让你有进步，”小孩说这话的时候很自信，凌优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嗯，真的？我想想，”乔妮眼神飘忽不定，犹豫片刻终于松了口气，“你们进来吧，快点。” “怎么说，你猜任务一是什么意思？”凌优小声对小孩说。 “‘找到’一词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主要就是‘乔妮’，我觉得像双胞胎或者精神分裂，”韩未一分析道：“不过，如果是精神分裂，我们还得想办法让真正的乔妮人格出现，那样就很麻烦了。” 见凌优不回他，小孩侧头看凌优：“你觉得呢？” “我感觉都不像。” “Why?” “直觉。” 众人快速走过客厅，路过卫生间时，卫生间内突然传来了冲水的声音，有人要出来了。 “你们快先躲我房间！”乔妮把五人慌忙塞进房间进去。 房间内同样没有窗户，仅有的一些空间摆放着大量的书籍。 门虚掩着，五人就偷偷透过门缝看外面。 随着门猛地被拉开，一双黑手推向乔妮的肩膀，乔妮应声倒地， “在干什么呢！吵什么吵？真让人糟心。” “抱歉……” 乔妮话刚说一半，远处的卧房又传来女人尖锐地喊叫：“乔妮！快去学习！” 训斥完乔妮，女人又做作地喊道：“宝贝～快来妈妈这，妈妈给你讲故事～” 前后变化还未一秒，像精神分裂一样。 推乔妮的小孩迅速跑开了，独留乔妮无助地站起，去卫生间关灯。 “你们看到了吗？刚才那个小孩……” 凌优点了点头：“全身黑色，没脸。” “太诡异了……”江医生小声感叹一句，房间内又变得鸦雀无声。 江医生询问道：“所以，这个故事是以乔妮的视角讲述家庭矛盾为核心？” “太畜生了，母亲区别对待孩子，那个小孩还搞霸凌！”陈锋业狠狠地锤了下地板，似乎仍不解气。 韩未一用胳膊悄悄戳了戳凌优，压着声音：“你一点也不吃惊，你见过那黑皮了？” “不知道。” “那个人影是黑色的吗？” “那个人影”正指的是讲玩家推下楼的身影。 然而，凌优没接话，他发现穆言一直在看着他，让他有些不适，索性不说了。 此时乔妮也回了房间：“不好意思各位，献丑了，但是，你们真的确认要帮助提升我的智力了吗？” “是啊，不都说好了吗？”江医生看了刚才那幕，是真有点心疼她。 “好的，那谢谢各位了，”乔妮露出和蔼的微笑，声音却有些沙哑。 她走到书桌旁，开始翻找起什么，小小的房间，真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此时被翻找东西的声音填满。 “啊……找到了。” 乔妮转过头，脸上的微笑在暗黄的顶光下愈发僵硬。 只见她手一扬，银光闪烁，她找的竟是一把剪刀！ 穆言看着这幕微微皱眉，凌优和韩未一甚至已经默默移到了门口。 然后，乔妮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紧握剪刀————— “噗呲”一声，剪刀深深插入乔妮的脑门，浓稠的血顺着伤口流下来，很快没过眼睫毛，将眼球也染成红色。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住手，两手拽着剪刀，准备在头皮上划出一个可以开合的圈。 但她突然又停了，她淡淡微笑着：“你们……谁提供脑子，放我脑袋里？” 众人心中不由得共同产生一个想法：感情你丫是个窝里横啊？刚才怎么不拿剪刀出去和他们battle？ 但没有一个人敢说，更没有一个人敢动。 僵持良久，乔妮头上的血都要流干了，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咚！咚！咚！”身后的门剧烈响起，门外的人像要把门敲碎才罢休似的。 “坏东西！你干什么呢！那么难闻？”是刚才那小孩的声音：“我饿了！快来给我做饭！” 乔妮瞬间恢复神伤的模样，对众人说：“在房间内躲好。”随后，便顶着剪刀离开了房间。 但那句话的韵味却和之前完全不同了，不像是保护，更像是警告。 只听钥匙在门里转动，门被锁死了。 “这，这小妮子啥意思啊？骇死我了！”陈锋业被吓得有些结巴：“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个角度插入头骨，是人类肯定活不了了，”穆言神情严肃，“看来奥图设计的游戏并非完全基于现实，相反，还会有不少非自然力量存在。” “抱歉大家，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她了，害你们也涉及生命危险，”江医生紧抿着唇。 她本来好心想帮助乔妮，也能让大家快点离开这个世界，不料却是这个结果。 “没事，不是你说，我们也会说的，没啥两样，”陈锋业安慰道。 穆言低头看向乔妮留下的血迹：“当下的任务，是必须在乔妮回来前，想到解决的办法。” “暴力硬闯出去是不可能了，不仅可能逃不掉，还可能激怒乔妮和黑色人类。” 这时，凌优感觉小孩很久不招摇地讲话了，低头一看才发现韩未一露出舍不得肉疼的表情。 果然，韩未一缓缓掏出几张被揉皱的纸：“哥哥姐姐，这个maybe有用……” 众人将纸展开，几张纸拼起来赫然写着：脑间干涉计划。 【脑间干涉计划，凭此仪式可以进入被干涉人的脑海，影响其思维能力、IQ、EQ、行为活动能力等，警告：此仪式未经官方认证，不建议自行举行此仪式，如若违反，后果自负。 仪式准备： 1.成年男子的新鲜血迹 ,在地面上画出正X变形（X随干涉人变化而定，不得少于四人），并分别在外部和内部画一个外切圆和内切圆。 2.被干涉人的1的少许皮肤放入正中央。 3干涉人的头发放在正X变形的角上。 （注：需留至少一人在仪式外，防止发生意外）】。。 “你从哪找到的？凌优问道，他俩几乎没有分开。 “在你追乔妮的时候，草丛里看到的，但是没有公告提示，‘清华落榜生’应该已经拿过了。” 又撒谎，凌优想啪啪打他两下，这小破孩是真不诚实，却见韩未一向他投来祈求的眼神，意思明显：“别拆穿，pleaseT^T” 凌优感觉自己左右脑在互搏。 左脑：想打人！ 右脑：算了，骗就骗吧 左脑：不行，这样会养成很不好的坏习惯！ 右脑：算了，谁让我心好…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尝试脑间干涉计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没有那么简单 第4章 来自二人的“犯罪”记录 “那就试试这个办法吧，”凌优长呼一口气，“所以，我们留谁在外面？” “我……”韩未一甫一举手，凌优就冷着脸看着他，否决了。 “不行。” 韩未一勾住凌优的脖子，“你听我讲呀，咱俩相较于其他人肯定多点信任吧。” “你总共讲了几句真话用我帮你数吗？”凌优直视着小孩，若换做别人，那幽深的眼眸必定已经让人发慌，然而韩未一显然不是“别人”。 小孩推开凌优，拔高音量，使另外几人也能听见：“你不信我没关系，那我问你，黑皮人如果进来怎么办，我个子小我能找到地方躲，你们被发现怎么办？” “以他们对乔妮的厌恶程度，进她房间的可能性极低……” 房间外骤然出现陶瓷碎裂的声音打断这段论辩，隔音不好的门传来小孩的喊叫，众人屏息凝神，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乔妮在打扫残局。 “乔妮快回来了，你们做决定吧，”小孩无所谓地坐到床上。 陈锋业开始当起和事佬：“‘随便’，还是别让小朋友进去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更危险。” 江医生没有决定该听谁的，穆言亦然，都只是站着观战，看样子也没有要留在外面的意思。 这种情况，落单者先危。 见此，凌优也无所谓地坐到床上，“随便，按他的好了。” 不久，门锁再次发出苍老的嘶吼，乔妮回来了，头居然变得完好无损。 “朋友们，决定好了吗？谁……给我脑子？” “乔妮，那种方式已经过时了，”小孩自信地对着乔妮指指点点，“现在我们都用先进技术。” 乔妮眼睛微眯，“你们不是在唬我吧。”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专业团队，客户，可有刀？” 乔妮讲刚才插自己脑门子上的刀递出去，此时已经清洗干净了。 小孩边给客户介绍，边给专业团队使眼色示意开始。 “所谓先进技术，其实就是一个民间法术，只要通过一个法阵……” 凌优和穆言轮流接过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按照脑间干涉计划将血沥成要求的图案，随后拿衣服止血。 小孩也从一旁的书上撕下几页纸，揉成团，填补到门缝中。 “然后通过你的身体介质与你创立勾连……” 陈锋业拿着刀走向乔妮，别开脸，从乔妮冰凉的受伤搁下一寸皮肤，放在法阵正中央。 乔妮看着成型的阵法愈发兴奋，眼中仿佛充满期待的光。 “然后通过我们自己，进入到你的意识……” 几人传递着刀，割下一簇头发，放在四个角上。 “从而我们就能让你的知识更多，更聪明了，乔妮，现在请坐到你的椅子上好吗？我们要开始了。” 乔妮跨过血红色的阵，坐到桌旁的椅子上。 凌优趁脑间干涉来到的前十秒，转头抓住了小孩的手臂：“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昵称是什么？” 韩未一从容地答道：“x5etd8yf1q0。” 凌优轻笑了一声，唇语说了几个字。 韩未一这次没否认，微笑着用唇语回了个：“拜拜。” 这是穆言看到的。 下一秒，红色的血开始发出亮色的光，乔妮闭上了双眼，四人和血阵也不见了踪影。 屋外，黑红色的笑脸与另一个乔妮躺着楼顶。 黑红色笑脸十分不满，一个反转，扬起的嘴角成了倒立的：“啧，怎么这个Auto-World这么放水啊？真难看！线索放家门口了。” “不是你说别给他狠的吗？”乔妮吊着根草，坐起身子吹风。 “可以上点难度了，惯坏了可就不是我想要的了，”黑红色笑脸眼角拉长，看戏的表情愈发深厚。 “当真？” 黑红色笑脸没回答。 “懂了。” 黑红色笑脸的嘴角又高高扬起：“别玩死就行，毕竟后面还有更有意思的。” * “这就是她的意识世界吗？”江医生看着周围拥挤的课桌，乔妮的意识世界竟然是一个学校。 一般的学校或许还会有一些能走人的路，但这里除了讲台到前门有空间，剩下的地方都被一排排桌椅挤满了。 窗外是一种混乱的颜色，像用力挤压眼睛后看到的世界。 “你和小孩说什么了？你们中有‘清华落榜生’，对吗？”穆言跳上桌子，径直去找凌优。 凌优抬头看他，却没有正面回应，反倒是分析起穆言：“你果然懂唇语，毕竟以我们当时的距离，你肯定听不到。” 这个人可也算一个聪明的。 “呵，‘随便’，我希望我们都能坦诚一点，你和那个小孩一直待在一起，疑似形成合作关系，这并不利于我们掌握更多线索。” “他该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我们也不过在同一起跑线上而已，告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关系？” 凌优拍拍衣角的灰：“而且据我所知，只有陈大哥的昵称已经明确了，你的昵称我们也没法确定，你就排除清华落榜生的嫌疑了？” “我们现在还是先去找找线索吧，让小朋友一直在外面也不好，”江医生也爬上课桌拉开穆言，后者皱着眉紧盯凌优。 陈锋业附和道：“对啊，而且当时乔妮不是说‘清华落榜生’已经去过他家了吗？怎么可能还在我们之中啊？” 凌优看了陈锋业一眼，跨过一个个课桌向教室外走去：“走吧。” 众人徐徐向外探索，凌优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是的，他是撒谎了，他最后说的唇语便是：“我知道是你。” “你”指的就是清华落榜生，小孩也明白且也算默认。 而要说他什么时候察觉的，要先从他们的坦白局开始说起。 当时他问小孩为什么认为房间里一定是人？小孩的原生态发言是他出门的早，因为前几个是人，就下意识觉得那个房间是人。 但实际上这是不合理的，因为当小孩从陈锋业那里听说公告栏上的内容，还不放心的进一步确认，这证明他的考虑很谨小慎微，而最初开门时他的喊叫也不像是演的，所以他为什么要顶着风险来自己门口，那一定是发现了重要信息。 还记得开头在屋子里听到的更新提示吗？那时，小孩已经拿到脑间干涉计划的单子了，至于路上捡的，就纯属是为了掩盖风声编的，因为当有人拿到这张单子，且知道它是关键信息，他肯定会和其他人一起行动，而不是单打独斗，这也就排除了还会有第三方是清华落榜生的可能性。 最后一次确认他也并没有捅明，只是询问了他的昵称，小孩确实没说错，但是太顺了。 随手打的乱码，第一次看着面板磕磕绊绊，之后再没有回顾，怎么做到一点不出差错的？ 至于乔妮说的“他”，他可是见过楼顶的黑皮人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与小孩共同坐在床上时，已经确认了合作关系，小孩偷偷塞给他一张纸，上面用铅笔写着:相信我一次，我带你赢，利益平分。 哪来的纸笔？每个人初始房间床头柜里的。 ————来自二人的“犯罪”记录。 广播忽起：“叮铃铃，请同学们来到交互学习教室！请迅速来到三楼交互学习教室。” 而广播声还未说完，楼层就出现一个黑皮人，黑皮人浅浅微笑着：“同学，怎么还在逗留？” 而当凌优等人以为只是教导主任进行催促时，只见一个同学从厕所狂奔而出不成，竟一下被黑皮人抓住了。 “不，不要……” 黑皮人从身后掏出一个锤子，无视了学生的哀求，一锤砸开了他的头骨，而后盯着凌优等人，黑皮人身上开始分裂出更多黑肉球，组成更多黑皮……鬼！ 铺天盖地的黑影贴着墙面飞掠而过，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黑色的沙暴，被追上的学生均被泯灭其中，只留下凄惨的回音！ 嘈杂的巨响再次发作：“同学！怎么还在逗留！！！” 老师！你你你有点过于敬业了！ 第5章 我是不高尚，但没你自私 “跑啊！” 也没注意是谁喊了一声，四人立即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反方向奔去。 脚步声在走廊中炸开，发出刺耳的尖叫。 众人全速向远处逃窜，奔流的风掀起衣角，两侧的玻璃窗扭曲成流动的色块，优秀学生相框里的诡异笑脸在余光里连成惨白的波浪。 身后的东西迅速蚕食着安全距离，尖啸像贴在耳边一般，似乎黑色海啸已经近在咫尺。 “左拐下楼！” 他们所处五楼，要下两层才能到三楼。 凌优冲在最前面给大家带路，一个转弯，他身体瞬间漂移似的滑出半米远。 他从楼梯上一跃而下，风倒灌进他的衣领，他任由肩膀直直摔在墙上，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掉头下楼。 “你……疯了？！”穆言喘着粗气，也三步并两步的跳下楼梯。 “呼嗬…呼嗬…”江医生大口喘着粗气，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只见后面黑色肉球迅速繁殖，仿佛生生不息，与他们也不过三米距离。 “！！！” “江医生，跟上！”陈锋业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向前带。 下到三层后，随即来到一个双路口，左右均有一排功能性教室，两者没有其他的路相连，楼层上方的指示牌本应显示教室名称，现在却因磨损严重看不清了。 “你左我右，赶时间！”凌优说完，立即朝右奔去。 穆言自然也知道此刻的危急，立刻朝反方向狂奔。 最多十四秒时间，凌优穆言跳下楼梯省下的时间约八秒，而怪物要赶上江医生和陈锋业又大约五秒，所以怪物到三楼前凌优和穆言只有十四秒的时间，当然其中一人还包括返程的时间。 三秒。 凌优极速冲到右侧教学楼，一个个扫过房间的名称。 四秒。 刚才有这么多教室吗？ 凌优继续向远处继续跑着。 六秒。 远处又新添几个教室，教学楼像被拉长了。 不对，是陷阱？ 凌优刚意识到问题，远处突然出来穆言的喊叫：“找到了！” 而他刚要离开，一旁的门“彭”的一声打开，微笑的黑皮人抓住他的手：“同学，怎么还不去上课？” 九秒了，楼梯口江医生和陈锋业也终于赶过来。 “去穆言那！”凌优大喊道，随后冷着脸盯着黑皮人，另一只手猛地拍向门，门受力迅速闭合，将黑皮人的手夹了个狠的，黑皮人发出凄凉的哀嚎：“啊！！！” 凌优趁机往楼梯口那赶，不少教室门恰好在他身后打开，一双双手擦着凌优的衣边错过，走出的黑皮人与最初被夹了手的小黑溶解般，化成黑色巨浪，愈发汹涌。 十二秒，凌优咬着唇，尽着全力狂奔，极速飞跃着教学楼，却仍距离楼梯口五米距离。 糟了，赶不上。 十四秒，楼梯口已能看见压在天花板上方的黑肉球，逐渐向下扩展蔓延，黑肉球分成两拨，一拨准备袭击凌优，一拨去往穆言方向。 十五秒了。 黑色肉球已经将上层空间基本占领，看着靠近的凌优变得更加兴奋，吞吐着肉球攻击着。 凌优脸色凝重，他屏住呼吸，闪过肉球的袭击，蹲下身单手撑地，想依靠惯性滑过去。 然而，因减速动力不足，却在将要到达对面的地方停住了，眼看着黑色肉球铺天盖地地要填满他的视野，一双粗糙的手攥住凌优的手腕，将他一把拉出危险区。 “跑！”陈锋业松开了凌优，向交互教室赶过去。 身后黑色肉球像被激怒一般，发出愤怒的怒吼，前进的速度也上了个级别。 远处交互教室穆言已经卡在门口，江医生也近在咫尺，唯一危险的就剩下凌优和陈锋业二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交互教室对面竟然也出现了急速流动的黑色肉球。 穆言看向后方，目光悄然变动。 凌优望着他，顿觉不对：“江医生！拦住他！” 穆言两手拽着门，向后猛地一拉，想要将门快速关上，江医生来不及思考，连忙用脚卡住门：“啊！！！穆言？！你干嘛！” “你不该听他的，”穆言镜框反着光：“那会使你痛苦的死去。” 说着他就要再次大力合上门，江医生的力气比不过他，此时她把着门，再次合上，只会让她的手指骨折，又或是遭受半断不断的苦痛。 陈锋业与凌优看着这幕，只能全力加速，迎着黑色肉球狂奔。 “我只想要活着，”只听走廊内有人最后说了一句话。 两只巨大的黑色肉球互相冲撞到一起，华成一滩黑色肉水，挤满了整个走廊。 交互教室内，门口探照灯照亮着面前一小片区域，陈锋业举着拳头，将穆言扑倒在地，瞪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怒意：“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 江医生此时正靠着墙处理自己的伤口，前掌被门夹得留下深深凹痕，内部也出血了，走路时有些跛脚。 穆言却撇开脸，一旁是碎裂的眼镜：“我说了，我只想要活着。” “呵，论撒谎的功夫你还不如小孩，”凌优边说边处理自己胳膊上的口子，本来做那个仪式时就只是简单的处理，逃命时撞到墙，伤口又开裂了，渗出不少血：“我在那边跑到底发现问题也就六秒，你这里交互教室又不在最里面，你理应更早发现才对，是想卖了我吧？” 见穆言默认，陈锋业紧眯着眼，一拳打在他耳边，“你就好好活着吧。” 随后，他便走到凌优和江医生旁边。 “一群傻子，”穆言捡起破碎的眼镜，缓缓站起：“你们以为他是什么高尚之辈？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 凌优眼皮微抬，冷漠地注视他：“我是不高尚，但没你自私。” “呵，说我们不共享线索，那你共享了吗？”凌优交叉手臂，纤细的手指在胳膊上一点一点，像在打节拍一般：“刚开始分头探索的时候，你是离我和小孩最远的，却是江医生和陈大哥赶过来时发现的你，你为什么会在那？” “条条大路通罗马，我拐弯拐过去了，你有何高见？” “如果你什么都没发现怎么会拐过去呢？要追求利益最大化，每个人探索完备自己的区域才是最优解，不是吗？那么请问，那段时间你看到了什么？” 见穆言不回答，凌优也无心继续。 此时，交互教室内一排排灯接连亮起，光明向远处延伸，整个教室一览无余。 三十五个椅子整齐的摆在中央，像考场一般每个都隔着约一米距离，以3*7的规格排列。 其中有四个是空着的，剩下的都是长得与乔妮装扮一模一样的学生，凌优认出来几个是墙上挂着的优秀学生，教室正前方的电子大屏亮起红灯：“请尽快就坐，交互训练即将开始。” 四个空位相隔很远，陈锋业掺着江医生坐到最近的一个，剩下几个遍随便坐了。 “即将宣读交互训练规则，请各位谨慎对待……”电子大屏红黑色笑脸。 * “不是，乔妮的盒子到底隔哪呢？”韩未一坐在书山中一脸颓废。 凌优等人进去后，乔妮也处于昏睡状态，而作为搜查乔妮的盒子的最好时机，他也开始翻箱倒柜找，毕竟这东西可是Auto-World的名字，总不能瞎取的吧。 然而翻遍所有厚书，找遍所有柜子，他都没找到暗格，更没有盒子，甚至好几次有几本厚书从高处掉下来，还要被外面的黑皮小孩怒骂几声，他还得夹着嗓子说Sorry。 “我真服了，早知道我进去了，让随便哥在外面找，”小孩恶狠狠地想踢床，临到床却又不得不放轻力气。 就是如此窝囊。 床的侧板被这一碰，向内凹了一下。 小孩眉头一挑，用手敲了敲侧板，传来空洞的响声。 “我去？假实心床？” 小孩立即趴下身体开始研究，却一直找不到机关，只能拿刀子小心翼翼划开一条缝。 随着昏黄的光线斜射入其中，小孩终于模模糊糊看清一角。 与此同时，机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玩家请注意，“清华落榜生”主线任务1:找到乔妮，当前进度1/5，请其他玩家加快游戏进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