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橙花》 第1章 01 《送你橙花》by折冬 晋江文学城首发 “像是百花撞了春风” “见万物时,万物是杯弓” “见你时,你是惊鸿” …… 九月的京北依旧酷暑难耐,气温还未转凉,蝉鸣躲在树枝里拉长声音沙哑的嘶叫。 热意盎然的季节,京北美术学院迎来开学。 来报道的新生们大多都有家长陪同,昂贵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那些重到无法提起的行李压在父母们的肩膀,从陈盏身旁徐徐路过。 唯独她形单影只,手里仅一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 高考结束后,陈盏做了十八年来第二件疯狂的事情,背着楼颜偷偷改了志愿,因为这件事,母女俩差点反目成仇断绝关系,陈盏被罚跪了一晚上,地板坚硬,膝盖破皮双腿发麻,但她却完全没有做错事的悔改,甚至还生出一丝窃喜。只是那之后,楼颜管她更紧,一整个暑假,她都被关在家里画画。 她还记得拿到通知书的第二天早上,楼颜冷漠的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用没有情绪的眼睛看着她,每个字都像是坚冰一样向她砸来,“不是想画画吗,那你就在家给我画个够。” 那个暑假,她被禁止了一切户外活动,好在并不枯燥乏味。 楼颜不喜欢她画画,为了让她对其产生厌恶,就把她关在房间里一直画画,想着一个暑假,她应该会重新思考选择放弃,但是陈盏没有,甚至越画越上瘾。 提着行李出门的那天,陈盏对着黑脸的楼颜道了一声再见。 当她搭乘地铁来到那所梦寐以求的院校门口时,她才如释重负的露出笑容。 报完道,陈盏拉着行李箱到宿舍楼,她住304宿舍,她到门口时,宿舍里已经有人在了。 空荡的宿舍里,女孩儿一身清凉的打扮,露脐的彩虹条纹上衣,浅蓝色短裤,脑后一颗清清爽爽丸子头,一张白皙又俏皮的脸。 她坐在一张凳子上,翘着脚丫在打电话,“我都到宿舍了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哥,你有没有良心?” 明明是埋怨的话语,陈盏却听出了一丝娇嗔。 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推着行李箱走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也很微小,让那通电话里的声音也传进陈盏的耳朵里。 是懒懒的笑音,“没良心还给你打电话?” 这声音有点熟悉。 没深想,陈盏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挪动脚步,但还是被她发现。 不好出声打扰她,陈盏只是对她微微一笑,女孩儿也回以微笑,抬手挥了挥,算作两人打招呼。 “先不跟你说了,我漂亮室友来了。”女孩儿冲电话里头的人说了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很自来熟,热情大方的跟她做自我介绍,“我叫贺时宜,顺颂时宜的那个时宜。” “你好,我叫陈盏。” 贺时宜帮着陈盏整理内务,又陪同她去学校外面的长街商铺里买了棉絮被褥,两人用箱子抬回去。 太阳很大,晒的人晕晕乎乎,粘腻的细汗贴在皮肤上,呼进嘴里的空气滚热。 两人抬着箱子刚走到美院门口,贺时宜就跟忍不了似的松手,用手扇着风,“这天儿太热了,盏盏,我们歇一会儿吧。” 陈盏也有同样的感触,白皙的一张脸也被晒得薄红,点头答应。 两人找了个树荫的地方站着歇气,不多时,贺时宜的电话响起,陈盏扭头看了她一眼,瞧她用手挡着太阳,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后弯起眉眼笑了下。 想起她还在宿舍里时跟她哥哥打电话的模样,脸上也是这样娇俏的笑容。 果然,下一秒,响起贺时宜甜甜的声音,“妈妈——” 她看起来就是从小在幸福里长大的孩子,陈盏想起楼颜,想起离开家时,她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心里有点失落。 陈盏挪开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到路边的一块儿路标上。 这里是京北的大学城,聚集了几所京北市的知名大学,那块儿路标上就写着临近此处的几所大学以及方向。 眼睛向上抬时会被阳光刺得酸涩,她眨了眨,有湿湿的雾覆盖。 但她还是看清了“京北体育大学”这几个字,粗粗的黑体,旁边跟着一个向右的箭头:2km。 脑海里浮现一个肆意张扬的身影,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身旁的贺时宜出声打断,“盏盏,我们走吧。” 陈盏收回视线,转身跟她点头,两人抬着箱子混入新生的人群,朝学校里走去。 她们回到宿舍后才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是新舍友。经她们自己介绍,一个叫季淼淼,一个叫陶以然,两个性格爽朗的女孩儿都是外地人。 四人一起打扫屋子,没多久就放下了初见的矜持与距离感闹作一团。 陈盏在阳台洗着抹布,听见里面传来的笑闹声,光线落进屋里,照得她们的身影鲜活明亮。 弯了弯唇角,陈盏将洗净的抹布挂在铁钩上。 中午十二点,贺时宜被一通电话叫走,陈盏跟季淼淼还有陶以然一起去食堂吃饭。 食堂离得不远,走路过去只花了十五分钟。 三层的食堂大楼,各色菜肴随意挑选,还有各个地方的特色菜,叫人眼花缭乱,垂涎欲滴。三人从一楼逛到三楼,最后选了一家淮扬菜。 季淼淼大方的拍了拍胸脯告诉陈盏和陶以然今天这顿她请客,但被她们俩谢绝。 陶以然:“那怎么行,要请也是我请。” 陈盏笑着附和。 季淼淼无奈的笑她们,“你俩也太客气了吧,吃个饭还争抢着买单,就这么喜欢当冤大头啊。” “冤大头倒不至于,”陶以然摆摆手,一副我了解颇熟的样子,“我早在还没开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美院的菜肴是一等一的绝,花钱也觉得值。” 三人争来争去,最后还是选择了AA。 食堂里的人多,氛围热闹。等菜的间隙,三人聊天。 说来说去扯到高考上,季淼淼问陶以然:“你高考多少分啊?” “我们那儿分数线低,560的线,我刚刚561。” “你呢,盏盏,”季淼淼扭头看向坐在自己右边的陈盏,她知道她是京北本地人,猜想道:“京北的分数线应该很高吧?” 确实如此,今年高考分数线确实不低,考完之后,陈盏有对美院失去了信心,甚至有重新复读一年的打算。 好在老天看她三年来着实辛苦,查到考试成绩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的成绩远超美院分数线,甚至超过了京北的重本线。 “681。” 季淼淼和陶以然咂舌惊叹。 “盏盏,你这么学霸啊——” 季淼淼开始好奇,“你高中上的哪所中学啊,这么厉害。” 陈盏告诉她,“京北一中。” 京北一中是京北市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只有十分优秀的学生才有资格踏进这所学校的门槛。 陈盏的母亲是一名高中教师,或许是工作性质养成了她古板严肃的性格,陈盏从小就在她的严格教育下长大,每门功课成绩都是第一。 十分优秀这个词语形容她太过贴切,完全符合京北一中的招生要求。 难怪啊。 季淼淼恍然大悟,京北一中的苗子,能不学霸么。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 “那你知道贺京遂吗?”季淼淼说:“就是参加过射击锦标赛的那个,我之前听说他也是京北一中的诶。” 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心里就泛起浅浅涟漪。 陈盏眸光一顿。 没等她反应,一旁的陶以然激动的接话:“我知道!去年锦标赛上的那个天才射击手!那不是隔壁体育大学校草?” “对对对!就是他!” “……” 身旁激动的声音混在一起灌进了陈盏的耳朵里,早在贺京遂三个字,就已经模糊不清。 暌违已久,却依旧能牵住她所有的情绪。 陈盏微阖下眼皮,在脑海里搜寻着有关于他的踪迹,屈指可数的那些“偶遇”,成了她不舍忘掉的记忆。 她单方面认识他,从他的肆意难驯开始,是存在于他生活里的某个不起眼的甲乙丙丁。 陈盏抠着手指,安静的听着她们五花八门的吹捧与夸赞,“他真的好帅好妖孽啊,随便一笑就能迷死我。” 她曾经见过那张妖孽的脸是如何迷死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只需要简单的勾勾手指,又或者抬抬眉梢,就会立马有女生凑上去。 那样坏的笑,漆黑眼底又总是装满浪荡,明明她不是他的目标人物,在见到他对别的女孩儿那样笑时,却也像是感同身受那般酥麻神经。 就连他朋友也曾揶揄的打趣过他,“妖孽,你看你残害了多少单纯少女。” 偏偏这人还特别有自知之明,十分不谦虚,声音好懒,“没办法啊,人就这样儿。” “像是百花撞了春风,见万物时,万物是杯弓,见你时,你是惊鸿”来自网络,侵删。 …… 让大家久等啦!!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夏至到!来看橙花~ 下一本写《雪融时》,年龄差类型,感兴趣可收藏! 文案如下: 初次遇见温京宴的那天,苏晚矜被家里人扫地出门。 隆冬的夜,大雪纷飞,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很少,通红着双眼蹲在路边瑟瑟发抖。本以为会被冻死在这里,直到头顶有阴影落下来,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笔直的腿。 苏晚矜仰头看去,漫天飞雪里,她就那样见到了温京宴。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斯文斐然,镜片之后的那双眸在阴影里显得无比深邃,却又寡淡。他蹲下身,细致为她擦去脸上的雪粒。 温柔的声音攫取她所有的心跳,“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那双看似滥情实则寡淡的眼睛落在她脸上,他朝她伸手,“要不要跟我走?” …… 温京宴待她很好,会大半夜跑去十几公里外买她喜欢吃的草莓蛋糕,会陪她去湖边散心,会耐心陪她慢慢长大。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精心照料,让苏晚矜心里的爱慕越来越深。 他生日那天,她喝酒壮胆,红着脸跟他告白。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温京宴面容严肃,藏在镜片后面的双眸不再如往常那般温柔的看着她。 他推开她,跟她保持距离,还用冰冷的声音敲碎她所有的幻想,“你喝醉了,我们不合适。” 苏晚矜固执的扬起脸问他,“哪里不合适了。” 她红着眼快要落泪的样子很刺眼,温京宴下垂的手指蜷了下,别开眼不看她,“你还小。” 那天,苏晚矜心如死灰。 …… 重逢是在三年后,男人步伐慌乱的拨开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她身边。 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 隐忍着几乎要将她揉碎在自己怀抱里的冲动,他再次朝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赌上了全部。 “要跟我走吗?” 她的手再次落到他手心里时,心里被失而复得的情绪填满。被春雨淋过的夜晚,他很珍惜的一次又一次的吻她。 情到深处,他痴迷又贪恋。 “矜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01 第2章 02 食堂里声音嘈杂,季淼淼和陶以然也越聊越欢,陈盏便跟着坠进这片文字海洋里,微醺似的晕晕乎乎。 她们从他去年的全国射击锦标赛开始讲起,讲他干净利落的执枪射击,靶靶十环;又讲他本就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长身鹤立的站于喧闹的人群里,到那儿都是焦点中心。 “一想到咱们和体育大学这么近,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见到真人!我简直快要激动死了!”陶以然捂着怦怦跳的小心脏,满眼都冒着小星星,她拉着季淼淼的手,“二淼!你激动不!” “嗯嗯嗯嗯嗯!”季淼淼是颜控,一想到贺京遂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她激动死了! 她们激动得手拉着手,让一旁微微失神的陈盏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陈盏也是激动的,只是她已经习惯隐藏情绪,若世上真有可窥视内心的宝物,那她早已完败。 抿唇,她将那份如她们一样的欣喜压在了心底。 她垂眸,脑海里浮现碎片记忆,零零散散,全是那个人。 “盏盏?” 就在她失神片刻,身旁传来季淼淼的声音。 她抬眼看去,纤长眼睫下那双乌黑的眼睛平静如水。 “怎么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季淼淼对她笑了下,随即又问她,“贺京遂比你大一届,你应该知道他吧?” 何止是知道。 高中三年,他就占了三年。 她刚想要说话,陶以然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贺京遂的名声很响的,世家公子哥,家里有钱就算了,人长的也不错,去年的射击锦标赛你们应该都知道吧,轻装上阵靶靶十环,记者近距离采访他的那段简直没给我帅死!” “盏盏,你肯定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去年的那场射击锦标赛,贺京遂靶靶十环的成绩轰动一时,有记者报道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射击手,那些溢美之词吹得天花乱坠,他担得起这样的赞美,所有人也都信了。 当时陈盏是偷摸用手机看的重播,寂静的夜晚,她躲在被窝里,悄摸着给手机插上耳机。 小小的空间,只有手机屏幕折射出的暗光,她认真看着手机里的人,用缱绻的目光描摹着他的锋利脸廓,或许是被子里缺氧,轻轻的呼吸在一点一点变得沉重。 手机里的少年长身鹤立,一身黑色运动服,侧身插兜站着。他单手拿着一把□□,笔直的抬向空中,手臂与肩齐平。透明护目镜下的那双眼睛漆黑锐利,像盯猎物那般,是侵略的野性,棱角分明的脸在镜头下硬朗又立体。 缓缓勾唇的那一秒,手指扣动扳机,几乎就在刹那片刻,对面的枪靶中心破洞。 那双黑眸里,是对败者的嚣张睥睨。陶以然 无数人喝彩的瞬间,裁判组给出打分结果:10分。 每一个靶都中心空洞,每一个靶都是满分。 陈盏的心脏怦怦跳着,呼吸的热气将屏幕蒙了层雾,她赶紧用手指擦干,却发现连手指也湿了汗。 领奖时他站在最高处,手里抱着鲜花和奖杯,无数夸赞与尖叫将他簇拥。那样热烈又恣意的少年,像一股莽撞的春风,将那层情窦初开的涟漪吹皱。 那天晚上,她熬夜到凌晨两点才看完所有,最后的个人采访,他被好多记者围着,有记者向他提问,这次夺得冠军的感想是什么。 少年眉目漆黑,勾唇时眼梢轻微上扬,野性难驯。 “感想啊——”他啧了声,似乎有些难办的皱了下眉,“暂时还没有。” “等我想好了下次告诉你?” 他朝着那个记者笑,笑容有几分邪性。 他是真有本事做到只是让人回忆就能心跳漏一拍。 陈盏颤了颤眼睫,惊觉惶恐自己是否暴露太多被她们察觉,不过陶以然正说到兴头上,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心思放在她身上。 但围绕着贺京遂的话题直转急下,“不过嘛,这人厉害归厉害,但我听说了好多关于他的事,他们说贺京遂离经叛道浪荡得很,换了好多任女朋友了,就是没对谁用心过。” 可尽管如此,也还是有很多女孩子往他怀里凑,每个人都摸着心思,想要让浪子回头。 就像他高中时,总有巧笑嫣然的漂亮女生围在他身边跟他笑盈盈的聊天,而他嘴角也时常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那双多情的眼睛看谁都是深情。 有女生送他礼物,他接过当着她面儿打开,里面是国外进口的零食,又或者是某款高级定制的手办玩具,用心程度不亚于备战高考的认真。 偏偏他还要点一句,“挺用心啊。” 音调是懒散那样的侃,让那女生红了脸。 所以对于这种人,陶以然给出的建议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不然最后受伤的是自己。 最后和她们三个当中的陈盏尤其强调,“特别是你,盏盏,你要离他更远一点。” 话题矛头立马就指向了她,她还沉浸在漏掉节拍的心跳声中,顿滞半刻后,陈盏抿抿唇,不解的看向她,“为什么?” 陶以然说:“你太乖了,不是他的对手。” 她并不认为他们之间以后会有联系,毕竟他的目光从来就不在她身上,但此刻听陶以然这样说,心里的落差感还是很大。 点好的菜陆陆续续被服务员端上来,松鼠桂鱼、八宝葫芦鸭、清炒虾仁、文思豆腐,每一道菜都色泽鲜美,醇香浓郁。 心思被牵住,陶以然和季淼淼没再继续聊关于贺京遂的话题,从旁边的筷子筒里抽出筷子,招呼着彼此动筷。 陈盏心不在焉的吃着米饭,直到季淼淼往她碗里夹了一只鸭腿。 “盏盏,吃饭想什么呢,你再不动筷等会儿可就没了。” 陈盏对她笑了笑,说好。 三人吃过饭后便离开,一出食堂热气便扑面而来,金灿灿的光线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晒蔫儿的绿叶在风里无力的晃动着。 晃不走热烈的燥热。 京北的盛夏,每年都是如此。 季淼淼和陶以然第一次感受这样热的夏天,还没走几步脸颊就开始淌汗。 脸颊蒙上一层湿润的薄红。 陶以然用手扇着风,忍不住哀叹,“这么热,京北的夏天每年都这样吗?” 陈盏点点头,“是的。” “不是吧,那我们军训怎么办?” 三天后,学院会组织大一新生集体军训,届时,所有新生都必须参加,不得无故旷课。 “还能怎么办,顶着太阳训呗。”季淼淼也拿手扇着风,仰头眯眼看这破天,虽也不情不愿,但她知道逃不过,“难道你还想逃?” 陶以然哭丧,“在这太阳底下军训半个月,那我不得成黑煤球?” 陈盏安慰她,“也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啦,而且我买了防晒霜,到时候给你用。” 陶以然有被安慰到,露出一副止住哭泣的表情,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陈盏,感谢她,“盏盏,你真好。” 陈盏摸了摸她的头。 一旁的季淼淼也同样安慰,“军训晒是晒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你想啊,来带我们军训的那些人可都是教官,胸肌腹肌人鱼线,宽肩窄腰大长腿,还有整齐的制服诱惑,视觉盛宴啊!!” “而且我还听说了,咱们学院这次军训,隔壁体大会派几个志愿者过来,体大的男生颜值都不差,被帅哥带着军训,就算是晒死我也心甘情愿!” 季淼淼做着梦,“说不定,贺京遂也会来,等我快晒死了,我就倒在他怀里,让他对我负责。” “……”陶以然十分无语,敲碎她的白日梦,“做梦呢吧你。” …… 三天后的军训接踵而至,九月的京北,气温突破新高,烈日炎炎下,大一学子身穿军训服来到操场,像一片墨绿色的海洋。 方阵队列是头一天就安排好的,陈盏她们宿舍四个人被分散打乱。太阳晒得人脸颊发烫,陈盏压低帽檐,在散乱的人群里穿梭。 找到所属连队,陈盏挨着两三个女生站好,自顾自的整理着装。她身材纤瘦,墨绿短袖并不贴身,松了下腰带,她将那些被风鼓起来的褶皱压平。 风里是滚烫的温度,烧灼着她难以平复的心情。 或许是季淼淼的话让她也存了一丝期待,从三天前开始,她就一直期待着今天。 期待着贺京遂出现的可能。 湿润手心按在胸口,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那样肆意的跳动着。帽檐遮住了些许光亮,同时也藏住了那双装满急切的眼睛。 随心而定,她忙着寻人。 远处的树影晃动,一股热风刮来,掀翻了她头顶的军帽。她下意识抬手去捂,却错过了时机。 陈盏扭头看着它被风吹得很远很远,时间临近,她顾不得寻人,转身去捡帽子。 帽子最后停在一双迷彩鞋前面。 她蹲下身去捡,另一只手却比她更快,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都似无形力量的强劲。 他捡起她的帽子,她抬眼向上看。 阳光刺眼,眼前模糊一片,像是被堆叠出的重影,叫陈盏眨了眨眼。额角的发丝被风吹得乱飞,贴在她被太阳晒得湿红的脸上,那双干净的眼眸里,在看清面前人时,出现了惊讶与错愕。 他的眉眼在她眼睛里越来越清晰,那样黑,那样深,那样野性锋利。 心跳得很快,就像这滚烫的风,久久不能停歇。 是梦吗? 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被太阳暴晒过的干燥气味。浓烈又强势的灌进她的鼻尖,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贺京遂看着眼前明显呆住的女生,失笑的勾了下唇角。 低沉的声音里有几分被太阳晒过的沙哑。 “你的?” 贺京遂:给老婆捡帽子嘻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02 第3章 03 她原本以为,再次见到贺京遂的那一刻,她会丢失掉原来那份心悸的感觉。但当他又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好像发现,那份对他的喜欢依旧没有变。 心跳声还是那样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陈盏先错开与他对上的视线,手快的从他手里抓过帽子,磕巴的跟他说了声谢谢,她起身,手忙脚乱的将帽子扣到了脑袋上,然后僵硬的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散乱的人群里,贺京遂收了视线,插兜正要往前走时,身后传来蒋谦南的声音。 贺京遂扭头,看着同样一身军训服的蒋谦南向他跑来。到他面前,把手里的帽子递给他,“你的帽子,不要了?” 和刚才捡到的帽子一模一样。 贺京遂接过,利落的往头上一盖。他剃了板寸,帽子型号刚好合适,帽檐遮住了他眼前的大片光亮,那双眸子在阴影里更加深刻。 眼尾向上翘着,他抬手拍了拍蒋谦南的肩膀,“谢了。” 蒋谦南轻笑,拂着手赶他,“得了吧,赶紧训你的兵去,中午一起约饭啊。” “好。” “对了,记得叫上你妹。”蒋谦南搓搓手,“我这个当哥的已经好久没见到过她了。” 贺京遂踹了他一脚,笑着嫌弃他,“要叫你自己叫啊。” 他那一脚力道不轻,蒋谦南完全没有准备,膝盖窝弯了一下。这人比较欠揍,蒋谦南不跟他一般见识,用眼睛剜他,跟赌气似的,“自己叫就自己叫。” 然后手一挥,转身走了。 …… 过快的心跳声掩盖了周围一切的声音,陈盏回到自己的方队。 她乖乖站好,帽沿下的那双眼睛黝黑明亮,和贺京遂对视的那点紧张还未完全散去,手心里出汗,她贴着裤边擦了擦。 若是刚刚和贺京遂的遇见只是偶然,她已经心满意足绝不敢再奢求些其他什么。 可能就是有那么巧吧。 方队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主席台前的总教官吹哨,命令教官们就位自己的连队。 烈日炎炎下,刺眼光线里,她就那样再一次的看见贺京遂跑进她的眼睛里。 少年一身墨绿迷彩服,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头上一顶迷彩军帽,帽沿下的那双眼睛深邃锐利。灿烂的阳光落在他肩膀上,切割着他的侧脸线条,轮廓硬朗立体。 不止是陈盏,连队里的其他同学在此刻见到他时,都没忍住发出了小声的惊叹。 “居然是——贺京遂……” “……” “……” 队伍里传来一阵小小骚动的声音。 陈盏就站在队伍里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此刻的她,正与贺京遂面对着面。 他们之间,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紧张与激动,甚至是喜悦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眼睛在帽沿下偷偷看他。 周围有哄闹的声音,她在这些同样惊讶窃喜的声音里浅浅弯了下嘴角。 心脏热烈的跳动着,她用视线小心翼翼的丈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已经好近了。 下一秒,贺京遂的声音传来,字正腔圆,气势十足,将她飞远的心思扯回。 “全体都有,立正!” 方队里的声音立马安静下来,每个同学都将腰杆挺得笔直,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 贺京遂抬手,将帽檐往上抬了抬,露出那双过分漆黑的眼睛,被阳光浸润着,削弱了几分锐利,却盖不住野性。 视线从她们一个两个惊讶得绷住的脸上逡巡而过。 他勾唇低笑,“见到我这么惊讶?” 不只是惊讶。 “你……你真的是贺京遂吗?”方队里有激动万分的声音响起。 “怎么,”他语调散漫,懒懒的勾着唇角,弧度明显带着一贯的坏劲儿,“我看起来不像吗?” 他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地,悠闲自在的将双手背在身后。 其他连队的教官已经开始带领着学生们开始各种训练,响破天际的口号声似巨浪般层层袭来。 偏偏贺京遂处事不惊,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儿。站得笔直的学生们更是一动不敢动,手心紧紧贴着裤缝。 陈盏站在第一排,就在他面前,她本来就挺紧张。 但此刻贺京遂却掀起眼皮朝她看了眼,漆黑瞳孔,似深渊那般。 单薄肩膀瑟缩了一下,指腹紧紧贴着军裤面料,她感受着手指尖的粗粝。 视线错开,她垂睫看着地面。 听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算太正经,但也收敛了吊儿郎当的语气,“开训之前先说几件正事儿,不准迟到不准早退,有事儿打报告没事儿多闭嘴,半个月的军训时间不长,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好好对待。” “是!!!”方队里精神抖擞的齐声吼。 贺京遂眼梢带笑,还算满意。 “报告教官!我有事儿!”方队最后一排的某个男生忽然出声。 “说。” “您为什么来我们学院当教官啊?” 贺京遂的名声早已经从隔壁的体育大学里传至了大学城里的每个角落,大家都知道他是天之骄子,射击天才,无数奖杯在怀,从他大一进校开始,就为自己为学校争夺了不少荣誉。 他这样的人,不该跑来这里,在烈日炎炎下受罪。 谁知他却说:“觉得有趣,就过来看看。” 只是觉得有趣,多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倒是符合他的性格,自由随性,肆意不羁。 原来他一直未变,想做什么就做了,以前的他也是如此,从不受任何束缚,全凭心而定。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贺京遂问那个男生。 “没……没有了。”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开始吧,”贺京遂的声音铿锵有力,“所有人听口令。” 脖子上挂着的口哨被他含在嘴里吹响。 “哔——” 所有人打起精神,挺直腰背,像军人那般等待着命令。 但她们终究比不上军人,还没站多久,方队里就有同学忍受不了因为长久站立带来的的僵硬小幅度的活动身子。 只是微小的风吹草动,贺京遂甚至都没怎么看两眼。 他出声懒懒提醒,“都别动啊,动一下,一分钟。” “……” 陈盏更不敢乱动,她面前就站着贺京遂,屏息凝神,咬着牙坚持。尽管她此刻,双手双脚都开始有些泛麻。 她微垂着眼睫,盯着地面上从自己面前缓缓移动的影子转移注意力。 两三个来回后,那影子却向她逼来,将她笼罩。 干燥清爽的味道灌进鼻尖时,她的视线里出现了贺京遂的双腿,他脚上穿着和她一样的迷彩鞋。 下一秒,有手将她的帽沿往上抬了抬。 她也顺势抬眼,掉进了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滚烫灼热,仿佛在她心里点燃了一场漫天大火。 风吹不尽,水灭不息。 贴着裤边的手指瑟缩着弯曲,她慌乱的眨了眨眼,视线漫无目的的乱扫着掩盖情绪。 直到他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帽沿齐眉,下次别戴错了。” 她才惊觉,他们之间有多近。 “……是。” 军训是项体力活动,对于他们这些不怎么爱运动的大一新生来说,堪比酷刑。 气喘吁吁,累死累活,每张小脸都被太阳晒得通红,细密的汗液遍布额头。 偏偏贺京遂又是个狠心的主。 口哨一吹,他声音洪亮,“全体都有,俯卧撑准备。” 眼前一片哀嚎,大家不情不愿的弯下腰,俯身撑地。 拖拖拉拉的身影被他尽收眼底,贺京遂翘着脚尖,口哨被挂在指尖一圈一圈悠闲自在的旋转着,最后被他掌心一收。 他漫不经心的催促着:“动作快点啊——” 见所有人都趴好,他才将手心里的口哨重新咬进嘴里。 他吹一声,他们就做一个。 中午十二点,军训结束,各个连队依次解散。 脚酸腿软,陈盏感觉自己快没了力气,她难受的抿了抿泛白的嘴唇,缓慢弯下腰,双手稳着右腿很轻的活动一下,脚心是真疼,贺京遂让他们站了好久的军姿。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陈盏抬眼寻人时,人群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周围都是同个连队的同学,与好友相伴着搀扶而行,嘴里低低议论着,“贺京遂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这才一个上午,我脚就好疼了。” “他这人又帅又狠,怎么办,好像更迷人了。” “……” “可拉倒吧,比起垂涎他的美色,还是想想这后面的军训日子怎么度过吧,我想我会死,难道这就是近距离欣赏帅哥的惨重代价吗?” “……” 她从这些议论声里离开,刚走出操场,就看见了坐在旁边休息椅上的贺时宜。 她同样看见了她,手里拿着手机跟她挥了挥。 陈盏走过去。 “盏盏!” “你怎么还不去食堂?”陈盏走到她跟前,看她同样微微湿润的脸颊,唇瓣干涩得像是快要裂开,她把手里的半瓶水递过去,“先喝点水吧。” 贺时宜接过,说了声谢谢,她用手抵住瓶口,仰头隔空灌了小口。 等嗓子变得湿润,贺时宜才回答她的问题,“我在这儿等我哥呢。” 陈盏顿了下,觉得有些颇感冒昧的,她打算先离开,“那……我先去食堂了,你慢慢等……” “你陪我一起等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时宜生生截断。 陈盏眨了眨眼,微张着唇,“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贺时宜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挽住她胳膊,歪着脑袋跟她说:“他很快就来了,我带你蹭饭。” 这样的行为实属不好,陈盏想一想还是觉得算了,就要开口拒绝时,贺时宜的视线却越过她向她身后的方向看去。 她踮着脚尖和那边的人抬手打招呼,声音惊喜娇俏,“哥!” 燥热的风吹动着头顶绿荫晃动,叶片沙沙作响。陈盏转身扭头,看见贺京遂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看清是他,陈盏有些惊讶。 他这会儿摘了军帽,廉价的墨绿色短袖在他身上倒是多了几分昂贵的味道,衣摆被扎进裤腰里用腰带紧紧束着,圈出劲瘦的腰。他身旁的男生与他勾肩搭背,两人的步调闲适弛缓,大概说了点令他觉得有趣的事情,他唇角勾着淡弧,几分玩世不恭的懒散神情。 那弧度像是也把她的心勾去了,心脏跳的很快。 待他们走近,贺时宜揉着肚子抱怨,“等你们好久了,怎么这么慢,我肚子都饿了。” “等他。”贺京遂的视线向身旁的蒋谦南淡淡瞥去。 蒋谦南笑嘻嘻的跟贺时宜抱歉,“不好意思啊时宜妹妹,人有三急。” “……” 贺时宜也朝他淡淡瞥去一眼,双手环胸,俨然一副大小姐姿态,几分俏皮的声音,“口头道歉多没意思,谦南哥,要不今天中午这顿,你请了吧。” 蒋谦南愤愤咬牙,也没真的生气,抬手轻轻的弹了下她的脑门,“还得是你啊小鬼,不放过任何敲诈我的机会。” 知道她拿自己没办法,贺时宜歪头,嘴角牵出一丝笑,大方承认。 蒋谦南也就认了。 她并不是单独来的,蒋谦南看向了她身旁的女生,问她,“这位是?” 贺时宜挽着陈盏的手臂,热情的跟他们介绍,“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室友,陈盏。” 像老师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陈盏略微失焦的瞳孔怔忪了下,胡乱抬眼的瞬间,她飞快且准确的抓住了贺京遂看向她的视线。 那样深的眸子,被阳光照得漆黑润亮。 只简单触碰,便逃离似的躲开。 她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丧失了语言系统,大脑空白一片。 好在那位叫蒋谦南的男生顺着就将话接了过去,主动跟她打招呼,“你好啊同学,认识一下,我叫蒋谦南。” 是和贺时宜那样自来熟的性子,他朝她伸出手。 陈盏也伸出手,跟他短暂且友好的握了一下,“你好,我叫陈盏。” 她梳着两条小辫,这会儿有些松散,软软的自耳后搭在肩膀,橡皮筋儿是粉色的蝴蝶结,刚刚军训锻炼的时候,贺京遂就已经注意到。 懒懒的动了动眉梢,他撩起眼皮,视线落在她脸上。 白皙温润的一张脸,泛着淡淡的粉色,和那双清秀眉目映衬,倒是有几分乖巧。 上午军训时各种强度的运动倒流进他的记忆里,方队里哀嚎声一片,他敏感的抓取其中的某道纤瘦身影。 她不吭声且坚持的做完了所有。 那道身影与此刻站在面前安静乖巧的她对上。 啧。 还挺有罪恶感。 折某:你最好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