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港雨》 第1章 雷暴 港城三月那阵子就总是飘雨,竟然也刮大风,看着有点像是雷暴的天气,细长的蓝紫色电流劈在空中,就像鞭子。 宋雨妩接到电话时,还在和朋友吃饭。 他熟悉的宽厚嗓音响起来,仿佛带着一点疲惫:“在哪。” 她说:“在和朋友吃饭。” “哪个朋友。” “是……渝汐。” 他沉默了半秒:“现在回来。” 那时候菜刚刚上齐,还差两道饭后点心,得撤了盘子才来。她蹙了蹙清秀的眉:“可是……” “现在。”他低低重复,“回来。”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她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过了几秒匆匆将手机放下,整理手袋,有些抱歉地道:“我得先回去了。” 渝汐说:“嗯?怎么了?” 她迟疑了下:“家里有点事。” 渝汐撇撇嘴:“是我表哥哦?他这个人真是,食饭都唔安生。他是才回香港?这回又是从哪边回来,新加坡,澳洲?” 宋雨妩诚实说:“我不知道。” 渝汐看她一眼,便不再问,忙止住话头:“好嘛好嘛,下回再吃。” 宋雨妩笑笑,没说什么。 傅生的脾气所有人都知道,她又道歉,站起来。 渝汐没人陪,也有点不想吃了,跟着她走出商场。 那时候雨已经下得非常大,白茫茫水雾,渝汐问:“我让司机送你?” 她摇摇头:“我回半山,可能不太顺路。”渝汐要回自己公寓,离半山挺远的。 渝汐就没再坚持:“那嫂嫂你注意安全喔。” 宋雨妩笑了一笑,看着她同家里车离去,才抬手招了辆计程车。 她出门并没有喊司机。 然而等几十分钟后,车停在半山,她撑伞回到别墅,家里却很安静。佣人都在低头做自己的事,看她回来了,和她打招呼。 她问:“先生在楼上吗。” 管家有点奇怪:“先生没有回来。” 她一愣。 傅同杯在港深房产都多,有时回港,不一定会住半山。 宋雨妩说了句:“没事,我今晚也不回了。” 管家说是:“您去哪里,我让司机送您。” 她还是说:“不用。” 傅同杯的司机都是他精挑细选,话不多,但盯人很紧,每次被他们接送,她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她重新招计程车,报了中环线一套公寓的地址,那里是整个香港金融中心,高楼林立,每平方英尺报价都贵得令人咋舌。 他通常不回半山,就会睡那里,不是条件更好,只因挨他公司更近。 果然,她上楼打开门,便看见男人影影绰绰的身影。他就低着头,坐在玄关换鞋凳上,西装外套半敞,露出里面两件套。 衬衫解了两颗,领带也有些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估计是应酬喝了酒,他不喜欢这里来人,他助理就只把他送回家。 他很安静,始终不吭声,即使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之前有纸媒八卦,说傅生酒品很好,几多人半信半疑。 她却知道,他是真的不吵。 那时是下午时分,暮霭沉沉,暴雨如注,客厅采光不差,可也趋近昏沉。 宋雨妩轻轻叫了他两次,他“嗯”了一声。 她替他将鞋换了。 没费什么力气,她将他扶起来,送回房间盖好被子。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 可能是真的累了,直到晚上九点多,他还是没有醒。 宋雨妩怕吵他,在客卫洗了个澡,她没衣服在这边,就裹了条浴袍。 擦了头发出来,想着这情况要不要煮点醒酒汤。 煮的时候他倒是醒了。 她在拿勺子搅拌,他从房间出来,脚步还有点虚浮,突然一伸手,他从身后紧紧抱着她。 应该是也自己简单清洗过了,他身上有淡淡沐浴露的味道。 傅同杯说:“在煮什么。” 她说:“苹果汤,醒酒汤。” 他大概皱了皱眉:“苹果能醒酒吗。” 她有点尴尬:“可是……冰箱里只有这个。” 往常她是有将专门醒酒的食材做成个小包装的,只是这边的房子她不常来,就没有放。 幸好他也无所谓:“唔。” 他这一趟去昆士兰,可能还有布里斯班,她不是很知道,他们也有小一个月没见了。 他好像是瘦了点,但气质依旧如故。 一如往常的冷淡,疏离,就连说话,也是寡言少语。 结婚五年,有时候她觉得,她对他其实一无所知。 汤煮好,她关了火:“尝尝。” 他没有动,只是弓着身,两手撑在流理台边看她。 他眼睛很黑,像是深海的颜色,连身上的睡衣,也暗得宛如夜色。 他不说话。 她就只能这样,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宋雨妩指尖缩了缩,刚想张唇说什么,他却蓦地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他还是微微拧着眉,眼神有点冷,像是透出几道寒冰,慢慢从相贴的地方钻进心脏。 可他吻技很好。 渝汐之前开玩笑,说:“男人的技巧都是在女人身上练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 宋雨妩有些紧张地微微睁大眼,就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没办法推开他,她手里还端着一盅小小的苹果汤。 很快,她浑身颤抖起来。 从冷漠的试探,到野蛮,仿佛只有短短一瞬间。 他说:“不闭眼睛吗。” 她紧紧闭上眼。 男人捧住她半边脸,毫不犹豫地攻城略地,每次呼吸,几乎都带着掠夺的气息。 直到再往前,觉得胸膛有什么硌得慌,他才意识到有东西挡在中间。傅同杯皱眉,粗鲁地夺过汤盅,搁在一旁,将她拦腰一提抱上了流理台。 她带点惶急地推他:“好,好冷……” 力气当然很小,没推动。 她裹着浴巾惴惴不安,他喝醉的样子很斯文,清醒了反而不是那样……他停下来,看她一眼,声音有点哑:“穿的什么。” 宋雨妩抿抿唇,有些窘迫:“我……没有衣服放过来……” 他定定看着她,就像在判断这句话真假,不过很快,他微微点了个头,扣住她下巴,重新用力吻下来。 那晚上他心情似乎有点不好,她很快就意识到。 因为太疼了。 他做这种事不太吭声,几乎全程都是沉默的,纯碎是一种发泄。 要不是她没得罪他,她都会以为是一种报复。 一个男人怎么能骇人到这种地步。 她被翻来覆去,也不吭声。 他这个人掌控欲特别强,他会要求在某个时候,或许是心情好,或许是心情不好,要求她出声,或不出声……声音高低,说什么话,他都有要求。 不为什么,因为他乐意,他喜欢。 宋雨妩后来到半夜,讨好他完全是凭本能。 他一直在吻她,她嘴唇被啃被咬,又肿又痛,肯定是破了,后面好在不在厨房了,她被抱到卧室,刚挨着枕头,她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然而约莫半夜两点多,他重复开始吻她,她又被弄醒。 这回就好很多,过程不复杂也不磨人,就是累点。他从后面抱她,胡茬蹭过后颈皮肤,有些痒痛。 他气息不太稳:“你跟渝汐吃什么饭。” 语气兴师问罪似的。 她也很累:“就是……随便吃点。” 他沉默了会,估计也是觉得这么兴师问罪有点冷漠,换了个话题:“前几天家里说你感冒了?” “嗯,换季……有点。” 他又不说话了,最后说:“下次自己注意。”他把她翻过去,“抱我。” 她勉强撑起眼皮,继续迎合,他不折腾花样,估计也是累了,或者在想别的事情,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时针滴答滴答走着。 快三点半的时候,他手机响了,他起初没想管,后面或许实在觉得这铃声吵得烦,就皱着眉拿过来看了眼。 小小的手机屏幕,照亮他冷着的一张脸,额头上都是汗。 “是谁……” 他没答,摁了挂断。 正要放回去,那电话却再次打进来,傅同杯这次连停顿都没有,又挂了。 可是再挂,它再响。 她躺在旁边,以为是项目的事情:“是不是阿荣……” 阿荣是他助理。 然而傅同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把手机静音,扔出去,把她脸掰过来:“你要专心一点。” 她闭嘴了。 那晚上究竟多久,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就记得雨声挺大的,很嘈杂,迷迷糊糊她好像听见电视的声音。 他开了电视,在客厅。 天气预报时段重播:“香港未来两天或将有雷暴雨,气温降低,建议市民减少户外活动……” 他陷在沙发里,指尖夹着一支烟,淡淡的烟雾飘散开,他半张侧脸隐在黑暗中,不太看得清。 过了会儿,他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他接了:“是我。” “嗯,下雨了……刚看了新闻说是雷暴雨。” “我不知道……” 宋雨妩站了片刻,把房门关上,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回到床上,卷起被子睡了。 第二天她醒来,公寓里只剩她一个人。 她躺了会,坐起身。 家里应该是被简单收拾过了,他出门换了套新衣服,旧的衬衫内裤都装进脏衣篓里,西装则搁在椅背上。 她换下来的衣服也在里面。 果然外面还在下雨,昏沉的光线,从窗帘半掩的落地窗中透进来。 客厅没有开灯,视线很暗。 门被打开,宋雨妩一愣,还以为是他回来:“忘东西了吗?” 门外却是来换花的助理。 傅同杯喜欢家里有点绿植点缀,每日会找人更换各地住宅的鲜花,以保证他今夜无论下榻何地,花都新鲜。 助理是个挺年轻的女生,不是常跟着他的一个,估计只帮着做点杂事。 看见她,她报以微笑:“夫人早。” 宋雨妩也笑笑:“早。” 她腰疼,捡了个餐厅的位置坐下,看助理把花换的差不多了,才问:“先生呢。” 助理一愣:“嗯?” 宋雨妩挑了枝花看了看,随口说:“回公司了吗?还是回半山了。” 花都是空运来的,很名贵的品种。 助理张了张嘴。 那个表情,不知为什么,就像是难以启齿。 宋雨妩这才意识到什么。 “怎么了?” 女生显得为难,不过还是很有技巧性地说:“傅生清晨就走了。” “我知道。”宋雨妩顿了顿,“去哪里了?” “额,宁夏吧……” 宋雨妩也愣住了,点点头:“这样。” 助理把家里所有花换完,低着头打个招呼就走了。 公寓又恢复了安静。 宋雨妩在餐厅坐了会,起身打开冰箱找食材,准备做个早餐。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她记得这栋公寓装修报价并不便宜,或许比房价都贵。傅生太有钱,在香港商界的份量,或许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重。 她不太懂他那个品阶的装修,就记得地板是意大利进口的,一个很老的牌子。 她把面包片抹上黄油,放进烤箱烤了烤,手机搁在一边,随机在放短视频。 点了连播,很快,一个视频放完,跳转到下一个。 前面几个都是歌曲和风景。 这个却是营销号: “我们周小姐真是被好好爱着长大的人,小时候想学钢琴,爸爸就托关系,找有名的钢琴老师,想学芭蕾,妈妈也是立刻支持,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陪着她一起……” 还配上了一个采访片段。 主持人问:“所以你觉得你小时候就得到很多爱吗?” 一个娇柔的女声笑吟吟答:“当然啊,很小的时候,我想做什么,家里都会支持我,我想要什么,都会买给我……就像我以前,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哇,我好不喜欢那个地板,我喜欢一个意大利的牌子嘛,Listone Giordano……结果和我爸爸说,他就让人拆了重新给我铺……我周围人对我也都很好很好,都很爱我。” 记者笑:“包括男朋友吗。” 女声咯咯笑:“你们娱记就喜欢问这种问题……” “那周小姐愿不愿意分享一下?” “你们想听什么回答?” “周小姐想给什么回答?” “哈,好坏。” 现场笑起来,女声也笑。 不过很快,她语调变得轻柔:“当然包括。” 视频很短,几十秒就结束。 再下面则是一个搞笑博主。 面包烤好,冒出来“叮”的一声。 宋雨妩撑着流理台,视线有些飘忽看着窗外。 餐厅里,鲜花的香气混合着食物,淡淡弥散开。 她打开窗,风夹着雨水涌入。 她其实不用去问,因为傅同杯在宁夏并没有产业,这时候马不停蹄去西北,只有一个原因。 周映菡在宁夏拍戏。 嘿嘿bb们,我又开文啦~ 这本依然是我的一个新尝试,或许是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故事和叙事,我写得很爽,也希望你们喜欢~[亲亲] 【免责声明】 1.本文文案到正文皆视角叙诡,前期读者没有全知视角,请谅解。 2.是酸涩狗血文,不建议甜文党来挑战自己!!非常不建议!你会不习惯! 3.不接受写作指导,作者有自己要写的东西,千字三分买不了定制文,再次致歉。 4.想到再补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雷暴 第2章 雷暴 周映菡如今正当红,虽没有视后影后几座奖杯傍身,且半路出家,也无科班功底,可她年轻,漂亮,长相是娱乐圈稀缺的明艳富贵花。 女人的美貌,在哪里都是优势,即使当花瓶,也让人赏心悦目。 更重要的是,她是傅同杯一手捧起来的。 混过圈的都知道,娱乐圈得“三有”,有山,有台,再不济有爹。 亲的干的都行,总是个依傍。 周映菡原先是跳芭蕾出身,和娱乐圈不太挨边,后来进圈,出道即大把资源,也不过是因为傍对了人。 黑粉也会酸溜溜说:“傅生就是她的山,就是她的台。” “尤其是港媒,好畀佢面。” 她和傅同杯传言不少,连宋雨妩也知道一二。有说二人年少相识,青梅竹马。 也有说,周映菡原本就是傅生昔日恋人,是他认定的傅太、傅家准儿媳。只是因为身份差距悬殊,匹配不上,傅家不让过门,这些年,才只好做傅生的地下情人。 这种说法流传最广,也最多人信。 毕竟谣言会辟谣,而傅周二人就像是默认,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应。 周小姐心理素质十分强大,有回夤夜来港,娱记提前得了消息,在机场蹲守。 她一出机场,闪光灯就扑了上去。然而话筒都杵在那张艳光四射的脸上了,她却还能着装得体,造型一丝不乱,微微笑着回应:“嗯,什么?有这种事吗?” 那些娱记乱写,傅同杯也没处理过,好像默许似的,放任自流了。 倒是有一回处理了。 那次还是因为一个新起来的小野刊博眼球,写得太离谱,直接称呼周映菡为“傅周氏”……标题也起得引人想入非非。 实在过分。 后来那野刊销声匿迹,估摸是傅生手笔。娱记知道了他底线,也就收敛很多。 毕竟当时傅同杯已经结婚,娶的也是宋家三小姐。虽不是大房所出,夫妻二人也未见得多么恩爱和睦,但香港那么大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想得罪。 可只有宋雨妩明白,傅同杯心里,从没有把她当成妻子看待。 她撑着窗,想起来新婚的那一天,他来接她的婚车途径中环。 路过广告屏,周映菡的大幅海报便出现在眼前。柔和的灯箱颜色,漫漫雾一样朦胧的白光,衬得广告上的女人越发明艳,华彩动人,不可方物。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环线流萤般的车灯,点点橙光,人潮汹涌。 海报上女人的目光,似乎透过人群,向车里望进来。 那时她已经听说过傅生和她的传闻。 宋雨妩侧头望了傅同杯一眼。 他却目视前方,自始至终,眼瞳沉静,仿佛根本没有看见。 也就是那次,她终于明白傅同杯为什么同意娶她。 实在是……太像了。 她的眼睛。 她有一双和周映菡一模一样的眼睛。 是桃花眼。 如果单看眉眼,总有种微微勾人的错觉。只是周映菡太有攻击性。 而她脸部线条偏弱,显得人十分柔和。 她整个人气质也是柔的,就像沐沐的风,潇潇的雨。 因为体质不太好,脸色与其说是白皙,不如说是无论何时,总透出一股淡淡病弱的苍白。 很多人都说:“这样的长相应该配杏眼,多干净漂亮。” 可是没有,她偏偏有一双非常勾人的眼睛。 就像她的名字,雨很柔和,妩却又太风情了,那么突兀。几乎是两种矛盾的气质,却融在了一人身上。 就因为这双眼睛,傅同杯和她睡也十分喜欢正对的姿势。很多时候,她已经意识模糊不清,他却还是会坚持看她的眼睛。 沉静而专注,并不像是在凝视她,仿佛只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他大概是真的非常喜欢周映菡,才会那么坚持,那么执着。 一双眼睛而已,最初结婚的那几个月,他每夜都要看。 他连送她花,也只会送重瓣荷莲。 很漂亮,浅浅的粉白色。 娱记之前采访:“周小姐最喜欢什么花?” 周映菡说:“莲花吧。” “是因为周小姐名字里就有''菡''这个字吗?” 周映菡笑了:“你说呢。” 娱记不知想起什么事,了然暧昧地笑了笑:“周小姐真幸福。” 这件事宋雨妩从没有多问,傅生这种男人,最讨厌穷追不舍的女人。 只要她乖顺懂事听话,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顶多是和那些豪门太太碰了面,会听见有人说她:“谁都不如傅生的太太,外面那个唱戏的女人都快要蹬她脸上撒野,她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另一个笑:“她有什么沉不住气的,现在不是1971年,香港婚姻法也不是《大清律例》,只要傅太这个位子坐得稳呢,外面的二奶,到死都只是个二奶。她以后再生个一儿半女……黄太,你笑人家傻,未知人家比我们谁都聪明呢。” 宋雨妩对这种场合见怪不怪。 点头,微笑。 问就是不知情,不明白,不好说。 她并没有别的本事,只有这一点点聪明,是识时务。 * 宋雨妩吃过早饭补了个回笼觉,不过也没睡多久,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渝汐消息突然跳出来。 渝汐:【家嫂你还好吧?】 她一怔,回:【嗯,怎么了?】 渝汐:【我怕昨天回去晚了,我哥生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宋雨妩:【没有,我到家很早。】 渝汐:【喔喔,那就好。】 渝汐平时胆子挺大的,但就是很怕傅同杯,每次见到都恨不得绕着走。 他们岁数也差挺大的,虽然是同辈,但宋雨妩就小了傅生八岁,渝汐比她还要小一点。 渝汐经常说:“我几个阿叔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吓人。” 温母要是治不住她,就会说把她丢给傅生去管。 每当这时,渝汐就会连连求饶。 宋雨妩刚结婚那会儿,渝汐还在英国,不是很听话,非闹着要回香港,说那边菜难吃,呆下去会死翘。 温家没有办法,把她弄回香港,后面直接让她去给傅同杯做助理。 第三天渝汐就受不了了,哭着喊着又要回英国:“你们再逼我,我就去跳维港!” 再哭天抢地一通,终于是回去了。 宋雨妩听说这件事,哭笑不得:“有这么吓人吗?” “哇你是不知道这种男人。”渝汐很激动描述,“你知道他那天听到我要跳维港,他说什么?” “什么。” “他说,‘报给我有什么用,call给水警总区捞人,明晨记得返工’……哇!” 宋雨妩笑了笑,她对傅同杯了解甚少,有时从旁人口中听到,只觉得陌生罢了。 想想昨天那顿饭,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回完消息,让人重新送了套衣服过来。 “您要出门吗?” “嗯,载我去商场。” 她想给渝汐挑一条丝巾,最好是真丝染,会很衬她。 商场很大,不过她有常去的店,很快就挑好。 宋雨妩拎着礼袋往外走,路过一家礼品店,里面琳琅满目,看着像是给孩子用的东西。 她想起渝汐家里有个大姐,现在定居国外,去年怀孕了,算算这两个月应该就要生小孩。 她是不是应该提前挑个礼物? 礼品店大约是新开张,装潢布置都很温馨精致,最前面是卖小袜子、手套,后面还有婴儿用的水杯,挂在摇篮上的风铃。 宋雨妩垂着头,仔仔细细看。 “哟,这不是三妹。” 宋雨妩抬头。 宋凝心穿着薄风衣站在货架边,挑着一侧眉梢看她。她身边还跟着个女生,见到宋雨妩,倒是不太自然笑了笑:“三表姐。” 宋雨妩点了点头,又对宋凝心:“二姐。” 宋凝心慢慢踱步过来:“挑什么,看你选了这么久。” 宋雨妩淡淡说:“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真的吗?”宋凝心笑吟吟,“要是别的女人说,我信,可是这话三妹你说,我却觉得是你有意瞒二姐。” 宋凝心拿起她购物篮里的袜子和水杯:“这是给谁挑啊三妹,总不会是给自己吧?” 宋雨妩没说话。 她身边周嘉怡小心地换话题:“我听说昨天傅生回香港了?” 宋雨妩点头:“嗯。” 宋凝心忽然恍然大悟:“喔,难怪没见着傅生同你一起。” 她笑嘻嘻:“不会是去陪周小姐?你这些东西也是给周小姐买哦?不愧是三妹,好犀利喔,知道反正老公也不会和自己生,就去讨好二奶……以后二奶生十个八个,你就算抱一个回来,也够给自己送终了嘛。” 宋雨妩看着她。 宋凝心拖着语调,姿态懒散:“我之前听说呢,有的人一直怀不了孕,就会从大师那里请送子观音,或者呢拿小孩的照片回家,一直看一直看……以为这样就能好孕。三妹,你也是这样哦?” 宋雨妩垂下眼:“你误会了,我们还没有要孩子的……” 宋凝心话锋一转:“啊,你记不记得霍太?以前也是二奶咯。不过呢,她不走运啊,现在香港已经不实行《大清律例》,她想当二房,法律也不允许……你知不知道她怎么做啊?” 宋雨妩静静抬起眼。 宋凝心噗嗤一笑:“她居然托人去买多仔丸啊,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才有今天的好日子。三妹,你加把劲,向二奶取取经,多学点在床上留住男人的手段。傅生好有钱,你也不想放走哦?以后找一个贱男人,为他供楼……” 她有些怜悯:“现在香港的房价每平方英尺都好贵嘅。” 周嘉怡脸上表情十分尴尬,扯了扯宋凝心衣袖:“二姐,走啦。” “嘉怡,多学学你三姐,以后你也能进豪门,当富太。” “二姐……” 宋凝心扬着笑脸,施施然走到宋雨妩面前,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三妹,你要永远记住,有些抢来的东西,比如婚姻,男人,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你这种二奶生的货色,现在老公也被别的二奶抢,这就是报应。天道好轮回,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凝心把东西丢回她的篮子,抬腕看了眼表,抬唇笑:“时间差不多,我订了茶厅,不多说。三妹,有时间再聚。” 她优雅地拎着手包,亲亲热热挽上周嘉怡离去了。 宋雨妩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她们背影。 店员问:“结账吗?” 宋雨妩垂眼,忽然一瞬间,觉得很疲惫。 她把东西一一放回货架,还有购物的篮子,都放回原处。她轻声地说:“不用了,麻烦你。” * 她回了车上,司机问她:“夫人,回家吗?” 她闭了闭眼说:“休息一会儿吧。” 司机就出去,她一个人在车里听雨。 等差不多到下午,雨越下越大,道路两旁的树也被风刮得弯腰,司机敲了敲车窗:“夫人,刮大风路就难走了。” 宋雨妩才睁开眼:“那回去。” “中环吗?” “半山吧。” 一直等开过中环隧道,宋雨妩才发现车窗没有关严。雨水被风吹得灌进来,砸在脸上冰凉。 司机行车很稳,中环线拥堵,也开不快。 可是她隔了很远,看见傅同杯那栋公寓,心口发闷,有一刻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可能是有点累了,雨下更大,她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在半山别墅门口。 车子驶进庭院,她下了车,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 偌大的别墅十分幽静,其实她一直不太喜欢半山别墅,觉得太空阔,没有声音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心里害怕。 庭院里有一株繁茂的丹桂,紧挨着是香樟,大雨将树梢洗得十分清亮,浓郁的绿色,摇曳风中。 树下还摆着一台缸莲,不是栽种的,是将花折下来漂在水中,重瓣的嫣粉色,荷莲浮水,在雨中打着转。 宋雨妩推开别墅门,正放下手袋。 昏暗的客厅中,他坐在沙发上,抬眸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太好看,比暴雨天阴霾许多。 他的身影笼罩在朦胧的光线中,看不清楚表情。 宋雨妩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这真的出乎她意料,她不仅没想过傅同杯还在香港,更没想他今天会回半山。 傅同杯声音伴着雨声,不太真切:“雷暴雨,飞机飞不了。” 宋雨妩哦了一声。 其实就算是雷暴雨,他想见谁,也可以调公务机。天气不是问题,她记得之前有次,她住院,那次是很紧急的情况。 六月暴雨,还赶上强台风,原本他助理说,应该是回不来了。他那时在国外有事,她虽心里难受,可也能理解。 可是后来调了公务机,他还是飞了回来。 她心里有了猜测。 宋雨妩想,他脸上这么冷淡,或许是因为,他和周映菡吵架了。 【免责声明】 哦,前一章最后忘说了,补充一条, 4.请男主党和男二党友好交流!! 虽然男二哥现在还没出场,and他们身后可能空无一人, 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说一下。[墨镜][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雷暴 第3章 雷暴 只是宋雨妩也不好问什么。 傅同杯和她认识的男人不同,他很沉默,总显得心事重重,有一种深沉的威仪。就连发脾气,也是骤然的爆发,不会摆在脸上,不像有些男人,发火总有个前奏。 时间久了,她就不太敢和他说话。 她把东西放下:“我去洗个澡。” 他也没吭声。 只是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已经进了卧室,她买的礼物包装袋被拆开放在床上,他垂下眼,随手在翻她买回来的东西。 那条用来装丝巾的礼袋也被拆了,他单手挑起丝巾:“送谁的。” 宋雨妩一愣:“渝汐。” “给她买这个做什么。” 她有些尴尬:“上次……说好一起吃饭,结果……” 傅同杯看着她:“结果什么。” 她抿抿唇:“没有。” 他哼笑一声:“刚才还有话说,现在怎么哑巴了。” 宋雨妩垂头。 “你的意思就是怪我。” 她小声说:“不是……” 傅同杯沉默了好几秒,眼看他要生气,她立刻堆起笑凑过去,想讨好他。 他却果然生了气,将手里丝巾猛地摔回盒子里,转身就出了房门。 他往书房走,她来不及收拾床,也匆匆忙忙跟上去,却是根本抓不住他。傅同杯要关书房门,她趁还有一点缝隙,忙挤了进去。 两边胳膊撞到门框,生疼。 估计是擦破了皮,她却没功夫理会。 宋雨妩扬着笑脸,像个蝴蝶一样往他身上扑:“你别生气,我说着玩的。” 有时候人得承认,真话是很刺耳的,可真话也是最实际的。 宋凝心说的对,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讨好傅同杯。她对待他,不像妻子对待丈夫,更多是像员工对待老板。 傅同杯只是脾气不太好,欲.望重,也有些怪异的偏执。 但对她真是没说的。 她想要房子,他给她一套中环的公寓。 那些比较有纪念性的日子,比如结婚纪念日、她生日,他如果有工作在海外不回来,或者没心情,第二天,也会让助理把礼物补送来。 他送她最便宜的一条项链,是有年佳士得拍出的一条粉海螺珠,四百多万。 以前十来岁那会儿,不是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不是没有不想认命的时候,觉得这种“嗟来之食”特别脏,觉得自己特廉价。 但是她连大学都没有念完。 她去找工作,又能找什么工作。有些人看着衣冠楚楚,却都不把女人当人看。 她撞过很多南墙,不得不回头。 宋雨妩笑嘻嘻:“我真的是说着玩的,我没有那样想。” 她往他腿上坐,白皙纤细的手臂搂住他脖颈,眼波盈盈,扬起个很标准的笑脸。 她要是打工,那就太有职业操守了,下定决心讨好他的那段日子,她对着镜子,练习过不知多少次。 知道这种笑的弧度刚刚好,甜而不腻,不会惹人心烦。 傅同杯一开始嫌烦推开,但是她又立刻重新黏上去。他冷着声音呵斥:“下去!” 她心脏一缩,但还是笑嘻嘻缠住他,手臂抱着他大腿,整个身体贴过去:“你别生气。” 他再次抬手把她撕下去。 这么一来二去,他约莫也累,终于再懒得推拒。傅同杯骂了句什么,把她从怀里扯出来扔到书桌上,他桌上很多文件,有土地项目,还有公司报表,他也不管,粗鲁地挥到一旁,单手解开了皮带。 他灼热的吻跟上来。 这次做毕竟是多少带着气,比昨晚过分许多,却不是昨晚那种冷着脸的不吭声,不换动作。他这回是故意折磨人的生气,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她像被火滋滋烤着,又像被冰冷冷冻着,滋味难言,她不敢说。 但她始终还是笑吟吟的,眼里带了一点细碎的星光,盈盈看着他,不知是泪光,还是天光。 然而外面的天是很昏暗的。 傅同杯的眼眸漆黑,阴沉冷冽,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海。他冷冷盯了她一会,突然嫌恶地丧失兴致:“转过去,我不想看你这副表情。” 他脾气真是有够祖宗的。 宋雨妩也不知道这又是怎么惹到他了。她对着镜子看过,明明是很合格标准的一张笑脸,知道他喜欢看眼睛,她特意一直迎着他视线,多疼都没移开。 但她也只有遵守的命:“好。” 她乖乖地探出脚尖,够到地面,撑着桌面转过身。 他将她下巴扣过来接吻,另只手按住她扶住桌面的手背,沉身继续。 这次是她最后实在受不了,脸色更苍白了,他才罢手。 结束之后,他把她扔回床上,摔上门就走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实在没力气知道。 每次他都会搞得她特别累,一沾枕头就着,根本没心思东想西想。 只是这回,可能是手臂擦破皮,实在是痛,她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宋雨妩迷迷糊糊,做了许多梦,光怪陆离,有些是真实,有些,大概只是幻梦。 她梦见刚嫁给他的时候,新婚夜,可能是地方习俗不同,她听说内地好多地方,新婚夜都不睡觉,不是清点私产,就是数钱。 数红包和礼金。 反正干的事和新婚夜不搭边。 而她的新婚夜不同。 傅同杯太有钱了,有钱到可能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究竟有多少钱,那些资产,他有专门的人打理,他才不会数。 因而他们新婚夜,干的就是普通正常新婚夜该干的事情。 她很紧张,那天只是她见他的第二面,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也没有任何措施。 她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被一个不过见了两面的男人,紧紧压在床上。 那晚上他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甚至连表情也没有给予,他看着她眼睛,休息的时候靠在床边,只有微弱的月色照进来。 她等他彻底不想再继续,才慢腾腾卷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对于那晚的记忆,她只剩下疼,其次还有冷。其实香港一年四季无论何时,都不会有太大温度变化,可是或许是人生第一次,只有那夜,她觉得连月光都带着冰凉的温度,透过窗扉,浸在身上,遍体生寒。 后面她自己去清理,又因为根本没有任何措施,所以她翻出盒避孕药吃。 药是她自己带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带上这个。 她在浴室对着说明书吃药,他在门边看她。那时候晨光熹微,他已经披上了浴袍,半边侧脸隐在昏暗中,看不出在想什么。 接着是连续一周没见面。 再见面,是他说:“收拾衣服。” 她愣了愣:“嗯?去哪里?” “印度洋。” “去那里做什么?” “度蜜月。”他冷着脸说的。 她以为又是一场折磨。只是没想到,那次他还好。她在海岛待了一周,始终紧紧跟在他身边,他对她只是冷淡罢了,脾气谈不上有很坏。 毕竟他也有求于她,那次回了香港,落地前他就告诉她:“出了机舱,你要记得微笑。” 她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好。” 直到舱门打开,舷梯搭好。 那阵子香港下雨,她探身踏上舷梯,还没有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水汽,却已经能听到快门按响的声音。 像他们这种商人,就是很会演的。 其实她和他一点也不熟,不久前他对她,还像对仇人一样,可是来到聚光灯下,他们又是恩爱夫妻。 她在梦里迷糊想,人是会长大的,就像对疼痛的接受度,也是会逐渐提升的。 以前她可能摔个跤都会哭。 现在……不会了。 她还梦到宋凝心。 确定要嫁给傅同杯的那一天,他让人送了新娘的婚服,不是婚纱,是一套秀禾服。 明艳娇媚的红色,她穿着新娘装,安安静静坐在床上。 “咚咚咚。”楼梯传来声音。 接着门被推开。 宋凝心发疯般哭着冲进来,抄起她放在床头竹篮里的剪刀,翻箱倒柜将她所有裙子都翻出来,统统剪了个稀烂。 她还不解气,红着眼上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继母也跟上来:“你发瘟哪!” 宋凝心流泪:“就算大姐不能嫁给傅生,那还有我,凭什么轮到她这个贱人!” 继母捂住她的嘴:“住口!” 她把宋凝心带下去。 房门没有关,她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是继母在安慰:“妈咪也是为你好,发生这样的事……傅生的性格你不懂吗?宋家不管谁再嫁给傅生,只会被折磨死……妈咪怎么忍心看你去吃苦呢……她一时风光,可永远比不上我的乖女……” 这些毕竟不算什么太美好的事,宋雨妩越睡,越觉得心里很难受,就像被人用冰锥一下下在凿,凿得很用力,也很残忍。 她睁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而傅同杯伏在她身侧,默默看着她。 看她醒了,他说:“梦到什么了。”声音有点哑。 宋雨妩一愣:“没什么。” “是吗。”他说,“没什么你叫我名字做什么。” 她又是一愣,像是被这句话砸到,也不知道自己是叫什么了。 其实他们之间挺尴尬的,别的妻子如何称呼丈夫,她不确定,或许是满怀爱意的,但是她一般称呼他为“先生”。 他没有提过异议,只是在第一次听到时顿了半秒,后面点点头,应当是默许的。 后来她就这样称呼了,无意间拉远了他们的距离,不是夫妻,有种莫名淡淡的疏离。 她说:“我喊……什么了……” “你骂我了。” 她霎时间便紧张起来,她不知道她做梦还会说这种话,她前面总是努力想讨好他,实在怕他更生气。 “真的吗?”她半撑起身体,斟酌着措辞,“对不起,可能是之前你有点用力,我有点疼,再加上我睡懵了……其实……” “其实?” “额,我……” 他这时候反倒很有耐心看着她。 “假的。”他突然来一句。 “嗯?” 宋雨妩是真被吓到了,努力思考好半天,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她又窘迫起来,脸颊有些发热:“啊……” 他躺回枕上,闭上眼。 直到他准备入睡前,他都没再说过话。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咬着下唇,挨到他身边,又轻轻问他:“我到底,说什么了?” 傅同杯睁开眼,那双带着漠然的眼睛,黑漆漆地沉默看她,就像黑夜,就像深湖:“不重要。” 他沉默片刻,把她拉过来搂进怀里,俯身吻她发顶:“眼睛闭起来。” 她乖乖将眼睛闭起来,然后熟悉的感觉传来。 * 第二天他又不在了。 宋雨妩看了看外面雷暴雨的天气,纠结要不要问他:“还在香港吗,晚上回不回来?” 她怕自己多嘴了又惹他不高兴。 他不高兴就不乐意看见人。 昨天到今天,除了早上来换花的女佣,她都没见着一个佣人,就连管家也不在,估计都是被他发脾气赶走了。 之前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 有回他和她大吵,他发火,看见别人就心烦,扣住她手腕,喊多出来的人:“滚蛋!” 她吃了个早饭。 上午倒是接到医院电话:“您好,夫人,我是Ge Leung。” “梁先生您好。” “您身体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请问您何时得闲,来一趟医院?” 她之前身体一直不是很好,都有在医院调理,隔半年就要做一次检查。 她想了想,约定时间:“我两日后下午来。” 梁医生说:“好的夫人,我会在办公室等您。” 结果这几天雨一直下,温度也持续走低,气象台说这种现象估计要再持续一周。 香港三月其实是不会有那么严重强降雨的,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空气很潮湿,她这几天都睡不太好。 而傅同杯大概是睡公司,或者别的地方,倒是一直没回来过。 两天后,雨势不减,宋雨妩让司机载着,去医院拿报告。 梁医生果然在办公室等她,见她进来:“请坐。” 他从文件夹中将报告抽出来,简单问了些情况:“最近休息得还好吗?” 她点点头:“还可以,就是可能总是下雨,睡得不是很踏实。” “多梦吗?” “有点。” “起夜呢?” 她想想:“不太会起夜了,能睡到早上。” 梁医生略点了点头,在纸上唰唰书写:“性生活呢,频繁吗。” 尽管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然而每次到这个地方,宋雨妩还是会有些尴尬:“还……好。” “还好是什么样,每天,隔天,或者一周几次?”梁医生看着她,“比如最近一周呢?” 她扣紧了手,垂着头不吭声。 梁医生了然笑笑:“啊,这样。您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询问。” 他继续飞速写:“不过我个人建议呢,您的身体最好还是不要……” 他笑笑,止住话,最后撕了张单子给她:“回去还是要好好吃药调理。” 宋雨妩道了谢,恨不得赶紧走:“我去药房拿药。” 梁医生微笑道别:“好的,慢走。” 宋雨妩拿了药就走出医院。 然而还没走两步,她突然被堵住去路。 停车场聚集了一些人,起先只有两三个,见她出来,另外的人不知又从何地冲出来,举着话筒和摄像冲到她面前,对着她频频拍照,又语速极快地问起话来。 宋雨妩也懵了,那些闪光灯不断地闪,声势浩荡,令她心慌。 她刚想堆出个笑脸:“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我要回去……” 一名娱记抢先说:“傅太,请问你能说说这次的事吗?” 宋雨妩微愣:“什么?” “有人拍到傅生和周小姐在机场幽会,您知道吗?” “还有说您和傅生婚变在即,马上就要离婚,这是不是真的?” 娱记在人群里挤得面红耳赤:“请问您知情吗?” 渝汐:……你知道拆别人礼物是不礼貌的吗?[柠檬] 傅生:(冷漠)哦。已拆。如何呢。 渝汐:…… 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雷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