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战神也能达成修罗场吗》 第1章 想赢过我吗？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一间不大的卧室。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卧室门被砰地推开，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姐姐，快起床，你不说今天要早起做任务吗？” 小女孩不大但清脆有力的声音把漩涡玖辛奈拉出了梦乡。 “啊啊啊！”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瀑鲜红的长发从被褥中倾泻而出，“任务……任务！对对对。” “啊呀，小雪你上学不会也要迟到了吧？别被老师扣分呀。” “我可不像你，上学的时候天天迟到。”叫她起床的女孩、同样一头红发地漩涡雪久一脸无语。 “早饭我已经做好了，放在桌上，是金枪鱼饭团。鞋柜上的饭盒里有大福和沙拉，你记得带上当午餐，我先走了！” 玖辛奈刚把衣服套到头上，还未来得及应答，就听见砰的一声，还有女孩跳下楼梯的轻快脚步声。 漩涡雪久站在公寓大门外，看着太阳，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又是新的一天呢。”她自言自语道，低着头迈开了脚步。 苦无、手里剑、千本……她摸着腰间绑着的武器袋，今天考试要用到的忍具一应俱全。 手里剑已经练习的炉火纯青了，但是能否赢过旗木卡卡西——她唯一认可的强敌，还是未知数。 今天的考试必须要拿到第一名，因为在忍术考试她并没有把握能胜过旗木，她的查克拉量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庞大，而她还没能做到完全熟练掌控，所以手里剑就成了必赢的选项。 手里剑能赢，体术能赢，理论考试更是稳稳的……嗯，今年的年级第一必须是她，卫冕之战！ 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思绪突然回到去年。 “第一名！小雪还是那么厉害。”一头耀眼金发的男子拿着她的成绩单，满眼赞叹。 “这可是我妹妹！”玖辛奈在旁边也是一脸得意，“每门都是第一名，比你当时还强呢。” “哈哈，还不是因为玖辛奈的体术完胜我，使我无缘全科第一。”水门眨眨眼，宠溺地看向旁边的女朋友。 “哼，跟我比力气，你还需要再练练。”玖辛奈攀住了男友的肩膀，在他耳边亲密地调笑。 雪久垂下眼帘。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是很喜欢看到这一幕。 秀恩爱的水门、幸福的玖辛奈、还有在旁边有些尴尬的她。 她唯一的亲人，不，在有些人眼里甚至算不算亲人，因为血缘关系稀薄的可怜，只能称上同族而已。 她是被收养的。 玖辛奈和水门在一次任务中遇到了连花都说不清楚的她，红如朝霞的头发立刻让玖辛奈意识到了她的血脉。 “漩涡一族。” 年轻的少女把她抱在怀里，满眼心疼。 那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她。 “这群杂碎，居然敢这样对待我的族人！” ‘怪力’少女把圈养、囚禁红发小女孩，试图将她培养成死士的人全部打成肉泥。 “别吓到孩子了。”另一个人将她从少女怀中接过，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哄着她。 在他怀里的雪久怔怔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蓝色眼睛。 他们可能以为她忘了，因为那时她才三岁，可她永远不会忘记，这如天空般的蓝，如太阳般的金发，和另一个如火焰般热烈的少女——收养她的玖辛奈，是她生命中全部的风景。 而这两个人，马上就要结婚了。 雪久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她并不感到高兴呢？ “小雪！” 有人在叫她的小名，她松开攥着的手，回过神来。 “是琳啊。”琳一跳一跳朝她跑来，雪久露出了微笑。 “早上好啊，雪久。” 琳的笑容还是这么甜美可人，看着她，漩涡雪玖早晨莫名低落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今天的手里剑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啦？你知道吗，鹿绪他们开了一个赌局，堵你们谁会赢，我已经下了三颗甘草糖压你了，还有我今天午餐的三色丸子……现在我、鹿绪、带土还有几个人都压你，凯他们几个压卡卡西。” “奈良家的商业头脑还是太好了。”听到这里，雪久露出自得的神情，“琳你压我是对的，保准让你大赚特赚。” “哈哈，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这可是卡卡西，老师之前在课上说他的手里剑已经有中忍水平了。”琳露出一丝担心的深色。 “他有，难道我没有吗？每次打败他的都是我啊！”雪久不以为然。 虽然他们其实互有胜负，但有水门这几天忙里偷闲抽空给她的特训，她不信她会输。 毕竟……水门最厉害了，她也不能给他丢脸。 “诶，你听说了吗，卡卡西申请了提前毕业……” 琳没说完的话中断了，同时停下的还有她的脚步，雪久将注意力从手中的饭团移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是卡卡西。 他戴着他那愚蠢的面罩，旁若无人地从她们面前走过去。 但是雪久很确定，他看了她一眼。很短的、漫不经心的、挑衅的一眼。 这个装货。 她皮笑肉不笑地瞪着卡卡西的背影。 等着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吧！ 第二学期期末考试，手里剑。 “旗木卡卡西，对战漩涡雪久。” 随着老师一声令下，二人同时结对立之印，随后迅速朝后跳开，拉开身位，手中各持手里剑。 考试的规则很简单，二人的身后各有四个靶子，以一定时间内投中对方身后靶子的手里剑个数多为胜，同时可以用手里剑干涉对方，或者打掉对方投的手里剑。 “雪久加油！打败卡卡西！”是带土在大喊。 “小雪加油呀，卡卡西也是！”琳平等的加油声让人误以为她两头下注了。 “卡卡西一定要赢啊！我可是赌上了全部午餐！” 这又是哪个疯狂的赌徒…… “啊啊卡卡西好帅！卡卡西必胜！” 小迷妹们的应援声也是不可忽视…… 然而，无论场外多疯狂的呼喊，赛场中心的两个人都充耳不闻，只是全神贯注紧盯着对方。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有数个手里剑被打落，没有一个落在靶子上，正是僵持之势。 “真是势均力敌啊。” 场外的叫喊声已然消失，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二人，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到他们。 随着计时器上的时间不断减少，比赛时间已所剩无几，还没有一个手里剑出现在靶子上。 “时间到！”随着数字清零，老师大声宣布，“比赛继续，以第一个射中靶子的人为胜！” “居然还有这样的规则，真是前所未有呢，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两个天才……” 赛场外又是一阵小骚动。 “到底谁能赢呢，都这么久了。”特别是参与了赌局的，个个都坐立难安。 还有一个人暗暗窃喜：“雪久和卡卡西居然比了这么久，今天可能轮不到我了，放学又能去练习一下，一定不能挂科啊，没准还能比卡卡西高分！” 是临时抱佛脚的带土。 “卡卡西。”盯着对面人的眼睛，雪久突然出声，迅速对上了对方那警惕的双眼 居然用话语干扰对手吗？一旁紧盯局势的考官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赛场上一般是不会有人说话的，但是并没有明令禁止。在长时间难以分出胜负的局势下，以言语干扰对手，制造突破口是非常明智的做法，也是实战中会用到的做法。 这个女孩非常聪明，不愧是有漩涡血脉的孩子……比她那个同是漩涡的监护人聪明多了。 看着眼前红发及肩的女孩，考官老师想到了他那个习惯一切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往届学生。 只是旗木，他能看出对手的意图吗？ “听说你想要提前毕业，是吗？” 并没有得到回应的雪久并不气馁，仍旧注视着对方。 “你想毕业，然后成为波风水门的学生，是不是？” “我想告诉你，波风水门的弟子，只能是我！” 其实这只是水门某次偶然提及的：“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旗木卡卡西的同学？那孩子很有天赋，你平时可以跟他多切磋一下。” “哦？小雪，他厉害还是你厉害。” “那必定是不如我。” 面对姐姐和水门，雪久可不会灭自己威风长他人气势。 “那是朔茂大人的儿子。”波风水门笑了笑，“火影大人有意让我收他为弟子，但是他还太小了，我做的任务对他来说还是太危险，等他大一点再考虑。” 收为弟子？雪久皱了皱眉。 “水门，我也要当你的弟子！” “哈哈哈。”有着英俊面孔的男人爽朗大笑 ，“只要小雪愿意，我找火影大人申请就是了，不过要过几年等你毕业再说。” 波风水门的弟子吗？ 旗木卡卡西盯着几步之外女孩的眼睛，脑子里一边飞速计算着下一个手里剑应该发出的路线，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她说的话。 父亲只是提过一句，她怎么会知道？ 哦，他想起来了，她的姐姐，那个同样有着一头红发、在开学第一天牵着她的手来上学的女人，是木叶大名鼎鼎金色闪光的女朋友。 “妹妹吗，玖辛奈？” 那一天他走在父亲身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和每个上前套近乎的人讲话。 只有这个叫玖辛奈的少女不一样，是父亲主动开启话题的。 “是的呢，朔茂大人，这是我妹妹雪久。”少女笑容爽朗，看着颇有些大大咧咧。 他的目光移到她牵着的女孩身上。 一个矮小的女孩子，看着比他，和其他同龄人都要瘦弱一些。 但是她的头发，像火烧起来了一般，红的瞩目，发尾松散的贴着脖子。 而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与她姐姐的不同。 她似乎也对这种对话感到无聊，但是并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眼睑微垂，不知在看哪里，精致的脸上有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惊人的冷淡。 一个傲慢的家伙，漩涡雪久。他在心里给她下了定义。 他看着她，她缺没有看他，这对他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 他感到有些不公平，甚至有点生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的眼睛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那天的阳光格外好，一小束打在她的瞳孔上，瞬间如宝石般曜曜生辉。 她眯了眯眼睛，然后看了他一眼。 他感到一瞬间的晃神。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他看到对面女孩微微勾起嘴角。 “你输了，卡卡西。” 噌！ 是手里剑从他耳边掠过的声音。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它必然已经稳稳地钉在他身后靶子的靶心。 “漩涡雪久胜！”考官老师宣布，场外又是一阵骚动。 “我想说的是，卡卡西同学。”比赛结束了，他站在原地，而她朝他走来，手中的手里剑被熟练地插回腰间。 “如果这么容易分心的话，战斗中就别看敌人的眼睛，嗯，我是说最好别看。” 她看着他，脸上是嘲讽与自得。 “想赢过我吗？”她在他身边停下，微微侧过头，脸离他很近很近。 “下次吧。” 第2章 乱流 胜过卡卡西并不是一件意外的事情，而真正令雪久意外的，是她的小伙伴们对赌局的热情程度。 每个小孩都有成为赌徒的潜质啊，雪久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瓜分战利品的同学们。 “哈哈哈，井平你的鱼籽福袋是我的啦！” “奈良鹿绪，善待我的沙丁鱼寿司啊……怎么一口就吞掉了啊！” “我的午餐……我的便当……全都没有了，都怪漩涡雪久这家伙！” 琳温柔的笑着，捧着便当盒，看着一个个“败者”供奉上他们的午餐。 “小雪可是我的大功臣呀，多吃一点哦。” 她把几个战利品夹到雪久的食盒里。 红头发的女孩将一个豆皮寿司扔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好难吃。 最讨厌豆皮寿司了。 然而“不能浪费食物”是玖辛奈从小对她的教诲，一旦被发现她把讨厌的东西，譬如豆皮寿司和鸡蛋黄，偷偷扔到垃圾桶里，就会迎来血色小辣椒拳头的无情捶打。 明明大部分饭都是她做的……玖辛奈为什么老要买这些难吃的食材呢？ “是为了营养均衡的啦！小雪久必须要长得高高的，比水门还高哦～” 雪久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张牙舞爪冒着杀气的身影。 她艰难地把嘴里的豆皮寿司咽了下去，眼神移到不远处的卡卡西身上。 看似在发呆，其实是在观察手下败将吗，雪久酱？ 凯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两个人都端着便当盒，可能是在抱怨今天午餐都被输光了吧。 卡卡西看着完全不想理他，黑色面罩一鼓一鼓的，是嘴在机械的咀嚼。 凯从卡卡西的食盒里夹走了什么东西扔进自己嘴里，后者依旧毫无反应，不愿施舍旁边的好友一眼。 气馁吗卡卡西，这就是属于败者命定的结局啊，败于强者之手！ 雪久内心的中二之火熊熊燃烧，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她本该感兴趣的问题——戴着面罩是怎么吃饭的？ “雪久很喜欢卡卡西呢，一直注意着他。” 什么？正在表演发呆的少女紧急收回目光。 “我只是在发呆而已，琳，刚好朝着他的方向罢了。”她义正言辞地说。 原野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嗯，还有今天的战斗，只是因为是雪久在跟他说话，卡卡西才分心的吧，平时我们说的话他都当空气呢，比如……” 她看了一眼卡卡西旁边的凯，这个表情丰富地男孩一直长篇大论地说着什么青春啊、战斗啊之类的话题，时不时还留下宽面状的眼泪，压根没有得到旁边挚友的一丁点回应。 “话说回来，这就是同为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吗？真好呢。”琳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能变得像小雪一样强就好了。” 谁跟他惺惺相惜了。雪久嘴角抽搐，嘴却因为被饭团塞满而说不出话来。 在紧张的对决中，被视为敌人的对手突然说话，是谁都会分心吧。 虽然她确实很少和卡卡西说话，那只是因为他太爱装逼了而已，他不跟她说话，她干嘛跟他说话？ 只是想打败他而已，毕竟同龄人中他确实算是最好的对手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其他人比起他来都不够看，只有和卡卡西战斗时，才能让雪久体会到真正战斗的快感。 “没事的，琳，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刺猬头少年，朝琳大声说。 雪久不由得皱起眉毛。 宇智波带土，大名鼎鼎宇智波家的一个蠢笨而鲁莽、久居吊车尾的小孩。 还记得一次随机分配对手的体术比试中，她对上了宇智波带土，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把他打倒在地。 “可恶……”伏跪在地上的男孩低着头，汗水从额角流下。 “琳……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男孩大喊一声，突然爆发，从地上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雪久。 结局当然是被一脚踢飞。 这到底跟保不保护琳有什么关系啊，一场比试而已，她甚至没有在平时对决中对琳动过一点粗手，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雪久的额头上皱起深深的井字。 当然，她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暗恋琳。 当然这是很正常的，温柔的、甜美的、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温暖着别人的琳。 “谢谢你，带土同学。” “女神”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宇智波带土的脸瞬间像火山爆发了一样红。 “那个……嗯，这是我的炸虾，还有我的天妇罗，都给你吧，琳。” 他低下头，伸直双手献上自己的饭盒，如同献上情书一般。 “是我的炸虾！我的天妇罗啊！”旁边的秋道丁树留着宽面泪大喊，又是一个雪久和卡卡西比试的“受害者”。 “带土，你的额头受伤了，包扎一下吧。”原野琳关照地看着带土，他在今天与凯的对决中受伤了。 其实他两的手里剑水平一样的烂，几乎是乱扔，躲避也是毫无章法，两个人都受了点伤。 比赛的最后，凯大喊着“赌上青春一决胜负吧”，扔出一大把手里剑，终于有一个落到了靶子上，另一个则落在了带土的额头上。 “那个，区区小伤，明天就会好了。”带土面红耳赤，眼神游移。 咳，其实他是忘记带绷带和药品了，当然这个不能和琳说，怎么能损坏他可靠守护者的人设呢？ “我来，帮你吧，带土。”琳放下饭盒，从忍包里拿出绷带，温柔又熟练地处理起伤口。 宇智波天生会勾引人的小鬼！ 看着二人“亲密互动”，雪久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哦，还有热血蠢货凯，跑过来一边喊着什么“不愧是我的对手啊雪久，我一定会打败你的”之类的，一边露出一口闪着光的大白牙展示超绝微笑线。 雪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满脸无语。 这不是他遇到卡卡西才会触发的对话吗，怎么今天轮到她了？ 她看了一眼卡卡西，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果然是这家伙怂恿凯来骚扰她的吧！雪久刚想用“胜者的笑容”挑衅一下他，卡卡西就立马移开了双眼。 ……为何眼神躲闪，果然是被她打怕了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水门的徒弟呢？ 雪久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入夜，南贺川旁。 雪久盘腿坐在河边，紧闭双眼，感受着体内查克拉的流动。 为什么会这么紊乱呢？像有一百条江河在她的经脉内流动，因找不到归处而无法平静。 在她刚学会提炼查克拉的时候，水门就说过，她体内蕴含的查克拉量十分惊人，远超他见过的大部分忍者，而她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小孩。 查克拉量巨大是每个漩涡忍者的天赋，玖辛奈因为是九尾人柱力，在这方面更是无法比拟。 “我不知道这在漩涡一族是不是正常的，但是玖辛奈，雪久的查克拉量和不利用九尾力量的你几乎差不多。” “什么？她还那么小！”搂着怀中孩子的少女瞪大了眼睛，一大一小两个红发女孩像一对俄罗斯套娃，看得水门眉眼弯弯。 “也不知是好是坏，过多的查克拉如果无法理顺，可能会损坏筋脉，甚至引发查克拉暴动，危及生命。”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不过我可以预见，小雪长大后肯定会是个温柔的女孩子，不会因为查克拉量太大而暴躁异常……” “你说谁暴躁？” 话还没说完，水门头上就挨了女朋友一拳。 他嗷得痛呼一声，急忙找补，“都是九尾这家伙老是捣乱，我女朋友天下第一美丽可爱温柔可人……” “吵死了！” 本来窝在玖辛奈怀里熟睡的女孩翻了个身，将怀里的娃娃掷出，乘机报复了这个热衷于给她买丑娃娃的男人。 那时候她莫名很讨厌水门呢。雪久从回忆中抽出思绪，可能是因为他老是在玖辛奈陪她玩的时候在旁边求亲求抱的。虽然忍者空闲的时间很少，玖辛奈陪着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了，但是他们做任务的时候都会在一起啊。 火影大人不像那些棒打鸳鸯的家长，也不是明令禁止手下“员工”谈恋爱的老板，反而很支持他们谈恋爱，经常体贴地安排双人任务给他们。 后来她又是什么时候对水门改观的呢？ 可能是在某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害怕雷声的她躲在被子里，脑中无法抑制地想起在雨之国的那些日子。 经日不停的大雨，每一声雷都如同棍棒打在她的心口上。 “漩涡一族的血脉真是神奇啊，到底是为什么呢，这可怕的自愈能力……肾脏还是心脏呢？都拿出来看看吧。” 手术台旁的研究人员自言自语着，手术刀泛着的寒光使她心惊胆战。 雨天使她身上实验留下的伤疤隐隐作痛，同样痛不欲生的还有心底的伤口。 她把自己紧紧缩在被子里，不顾窒息的感觉无声呜咽着、颤抖着。 玖辛奈正在旁边的卧室睡觉，她不愿去打扰她，不愿让她看到脆弱的一面。 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是玖辛奈吗？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自尊心使她依旧蒙着头，眼前一片黑暗。 “别怕。”手的主人轻轻地说，“我在这里。” 是水门，他不是去做长期任务了吗？ “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小雪。所以，不要害怕。” “就算在黑暗中，也要记着，我就在你身边。” 男人的语气轻柔而坚定，手上安抚的动作也未曾停下。 “真的吗？” 女孩颤细弱而颤抖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像小猫呜咽。 “当然，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金色闪光啊！” “……” 其实是你自己取的外号，并没有人承认吧。 被子下面的女孩忍不住噗嗤一笑，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冒出又破裂了。 她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 其实你一直在拍我的肚子。 被子下的人形确实难以辨认，所以雪久选择“忍气吞声”接受他的哄睡。 而且，她实在太困了，没有力气掀开被子骂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想他应该走了，房间里又是一片静悄悄。 想必是飞雷神吧。她想，她并没有听到房门开关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她的床头摆着一束沾着雨水的鲜花，显示着他来过的痕迹。 同样还有她收在柜子里的丑娃娃，被他摆在她枕头边，仿佛是他在守护着她一样。 太过软弱，以至于相信了什么“永远在你身边”之类的谎言吗？ 南贺川旁站着的女孩握紧双拳，微风吹过她红色的发丝，女孩精致的面孔与夜色和月色组成一副完美的画。 她已经长大了，进入了忍者学校，掌握了越来越多知识和忍术，也知道“金色闪光”并非徒有虚名，而是敌对的忍者在恐惧中给木叶的波风水门起的外号。 虽然她仍旧因为无法完美控制庞大的查克拉量而苦恼，但她坚信她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强者。 金色闪光很强，九尾人柱力也是。 但那又怎么样呢？ 终有一天，她会超越他们，并将他们置于自己的羽翼下。 “漩涡雪久！这么晚还不回家睡觉，站在河边干嘛！” 熟悉的怒吼声传到她耳朵里，随之而来的是玖辛奈“充满爱意”的一拳。 砰！ 似乎有哪根弦断了，她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溢出，脑袋随即失去意识。 眼中最后的画面，是玖辛奈被藤蔓一样的东西缠绕着，她一边释放查克拉抵御藤蔓的侵袭，一边将倒下的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我都做了什么啊！”她崩溃大喊，“水门你快来，小雪她变异啦！” 第3章 木遁 雪久睁开眼，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就出现在她头顶上，差点没把她又吓晕过去。 “三代大人！”女孩腾的坐起来，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熟悉的房间里，而是在一处陌生的、摆满了医疗器械的地方。 冰冷泛着寒光的器械引起了她不好的回忆，雪久压下内心的不安，露出迷惑的神色。 “我这是……” “醒了啊，雪久。”干巴小老头把一支烟斗塞进嘴里，“水门和玖辛奈都很担心你呢。” 话音未落，一伙人鱼贯而入。 玖辛奈，水门，还有……纲手大人？ 比起时不时来忍校营造亲民人设的火影，纲手才是她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玖辛奈冲到床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别害怕小雪，姐姐在这里。” 而被挤开的猿飞日斩又遭到了弟子的嫌弃。 “别在医院抽烟啊老头！” 他讪笑一声收回了手中的烟斗。 “行了玖辛奈，”纲手轻轻拍了拍红发女子的背，“就让我来说吧。漩涡雪久是吧，昨天晚上从你身上冒出来的藤蔓，你现在还能操纵它吗？” 藤蔓？雪久愣了愣，脑中闪过昏迷前玖辛奈背藤蔓缠绕的画面。 她伸出手，几株蓝绿色的蔓生植物从掌心生发，长到一定长度后，她又控制着它们停止了生长。 这一切无师自通，水到渠成，就像她以前熟练的任意一个忍术一样。 令雪久惊讶的是，释放藤蔓时，她感到体内的查克拉不再紊乱，而是乖巧地储存在各个穴位中。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敌袭，但是从这些藤蔓上感受不到任何敌意，果然是小雪自己的术吗？”玖辛奈说道，“而且它给我一种非常温暖感觉。” 水门伸手碰了碰女孩手心的藤蔓，这些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缠上了他的手腕。 “它们在给我传递查克拉。”他瞪大了眼睛。 玖辛奈因为血统和九尾，体内的查克拉始终处于充盈的状态，自动排斥外来查克拉进入，水门则并非如此。所以他能感受到女友感受不到的、雪久的查克拉如暖流流入身体。 “传递查克拉……漩涡一族的血迹吗？”猿飞日斩看了一眼玖辛奈，“从未看过相关的记载呢。” 他像水门一样伸手触碰藤蔓，同样被这些只有小指粗细的植物缠住了手。 “啊，一瞬间，老夫感到体内充满了力量！真是神奇的术啊！” “我从没听说过，水户大人也从来没有提过历史上哪个漩涡族人有相关的能力。”玖辛奈摇摇头。 “这是木遁。”在一旁默默观察许久的纲手沉声说道，她盯着床上一脸迷茫的红发女孩，眼里是莫名的神色，“这种查克拉，这股气息……我只在爷爷身上感受到过——无比纯粹的阳遁凝聚而成的木遁。” 除了纲手，在场的每个人都愣住了。 木遁？ 脑海中不约而同闪过历史书上另一个木遁使——忍者之神，初代火影，打遍天下从无败绩的千手柱间。 “确定吗，纲手。”三代火影又掏出了他的烟斗，“从二代大人开始，木叶就做过无数的努力，企图在他人身上重现木遁的能力，但是从未成功过。” 别说成功了，甚至连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没想到，现在却在一个外来的漩涡末裔身上出现了。 当然，千手和漩涡几千年前就开始联姻，这个女孩身上同时身负两种血脉并非没有可能。 如果木叶再出了一个木遁使……可能会有人想再把这个叫雪久的漩涡遗孤送到实验台上，某位老友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他想到了根部那些不见天日的实验室，移植了柱间细胞的死刑犯痛苦哀嚎、身体破裂的景象。 当然，知道这些实验的人少之又少，连他宠爱的弟子纲手都不在其中。 当然，他不会同意的，伟光正的三代火影想。 战场上的木遁比实验台上有用多了，特别是在硝烟渐起的当下。 “哇，小雪以后岂不是能和初代大人一样厉害。”波风水门活泼开朗得和实验室里的几人格格不入，“我已经想好了，小雪以后的外号就是——木之通灵者·树海主宰·林野之神·绿影行者……” 一记爆栗敲到了滔滔不绝金发男子头上。 “小雪才不需要这些难听的外号！”漩涡玖辛奈咬着牙，“见笑了，水门就是这么天然呆……” 猿飞日斩当然很了解他的得意徒孙，笑的一脸慈祥，倒是纲手姬以一副“这么好的姑娘怎么男朋友是个傻子”的眼神不解地看着玖辛奈。 “等等，”原本沉默的雪久缓缓举起手提出自己的疑问，“这真的是木遁吗，我怎么感觉它……那么弱呢？” 不管注入多少查克拉，她手中的藤蔓依旧是那样歪歪弱弱的样子，看着毫无攻击力，她甚至想让它们变硬一点都做不到。 怎么孱弱成这样，估计在实战中只能用来绊倒对手了…… 随着她注入的查克拉越来越多，藤蔓瞬间失去控制，在整个医疗室满天生长起来，缠住了站在地上所有人的脚。 站着的四个人下意识地抬起脚想摆脱藤蔓，然后失败了。 …… 四个木叶强者有点尴尬。 “非常坚韧呢……”三代火影摸摸下巴，释放出一个小小的风遁切断了脚下的藤蔓。 “没有注入多少查克拉就能有如此韧性吗？”千手纲手蹲下来，怪力一出，缠着她的藤蔓就被毫不留情地扯断了。 水门选择用飞雷神移到空地再移回来，玖辛奈则使用了纲手同款巨力。 “难道因为我还太弱了，所以它们才是藤蔓吗？但是直觉告诉我，不管我注入多少查克拉，都无法种出木头和树。” “确实和祖父的木遁有所不同，但是我的感知不会错，这确确实实是和祖父一样的阳遁。”她看了三代一眼，“如果要确定的话，需要大蛇丸研究一下你的细胞，木遁细胞必然是有相似之处的。” “嗯……雪久你愿意吗？” 所有人都看向雪久，唯有玖辛奈眼神包含担忧之意。 雪久知道，姐姐不喜欢大蛇丸。 “这家伙曾经想搞我的血不知道做什么。”年轻的九尾人柱力曾想她吐槽，“还好被三代大人的暗部组织了，感觉他像那种实验狂魔，还是个老是吐舌头以为自己是一条蛇的变态！” 雪久又看向水门，他似乎觉得并无不妥，鼓励地看着她。 水门很相信他的这位“师叔”啊，她想，她选择相信他，毕竟，她也很想知道这个奇怪的术的秘密。 “我愿意。”女孩呼出一口气，伸出手，纲手则熟练的拿出针管在她手臂上抽了一管血。 “放心，大蛇丸这家伙在这方面还是很厉害的。”似乎是看出她的不安，金发的木叶公主笑着安慰她，“你就安心等着吧。” 旗木卡卡西走在洒满太阳余晖的街道上，夕阳投射下的影子瘦瘦长长。 他低着头，手揣裤兜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申请了提前毕业么，卡卡西？”父亲临行前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里，“我真不愿意你那么早上战场。战场是很残酷的，你不懂。” “我现在的任务只是抓猫和除草而已。”卡卡西看着面前的。 这个男人即将要去杀人了，却在这说什么“不愿意他上战场的”鬼话，真可怕。 “哈哈哈哈，这些任务也很有意思啊，我也是从它们开始的，二代大人每次都表扬我草坪修的好呢！”男人哈哈大笑，摸着他的头发。 “但是你们班那个叫漩涡雪久的女孩，她比你厉害吧，我听她姐夫说……哦还不是姐夫，不过快了，他不希望她那么早毕业呢。” “她确实比我强。” 面罩下，旗木朔茂看不清儿子的表情。 “我下次会打败她的。” 然而今早的忍术考试，这个红头发的天才少女却没有参加。 向来风雨无阻的漩涡雪久，为什么缺勤了呢？亏他昨晚还彻夜练习忍术，希望在今天扳回一局。 是出什么事了吗？他默默地想着，在桥上停下了脚步，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水中出现一个移动着的倒影…… 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宇智波带土啊，那个天天喊着长大了要当火影的笨蛋吊车尾。 他默默叹了口气。 得赶紧离开了，不然被他看到又要经受“等着吧未来的火影大人一定会击败你然后获得琳的青睐”之类的高分贝骚扰。 旗木卡卡西刚抬起脚，却因为一抹突兀出现的红色停下了脚步。 漩涡雪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远处河边树下的女孩。 他以为她是生病了，或者什么的，才没有参加考试，现在却和一个吊车尾混在一起，两人还在激动的聊着什么。 在聊什么呢？他竖起耳朵。 “雪久你看，这只小猫被困在树上了，快把它救下来！” “到底为什么要我干这种事情啊。”红头发的女孩叉着腰，无语望天。 她终于知道卡卡西为什么老是露出死鱼眼了，毕竟天天被这种家伙缠着，是挺无语的。 “明明是你一直站在下面大吼大叫，它才不敢下来吧。” “什么大吼大叫。”带土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只是一直在咪咪喵喵而已，我想拯救它啊。” “还有，肯定是雪久你刚才一直在树下练习忍术，才把它吓得跳上去的吧！” 树上的小猫正好奇地盯着下面两个争吵的小孩，毫无被吓到的样子。 “我已经在这里练习很久了，明明是你刚刚一直追着它跑过来，它才跳到树上的吧。” “咳咳。”带着橘色防风镜的男孩眼神游移，“身为未来的火影，我有义务把这只小猫送回家。止水要是回家发现小猫不见了，得多着急啊。” 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出来遛个弯，自己会回家呢？ 雪久已经不想和这个笨蛋争论了。 她意念一动，旁边湍急的水流中拦腰出现一张由藤蔓编成的细密的网。 唰地一抬手，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被捞了上了，飞到了她手中。 远处暗中观察的卡卡西瞪大了双眼，近处的带土更是下巴都掉下来了。 “好厉害的抓鱼之术，能不能教教我啊雪久酱？” 如果能学会这个术，就能抓到很多的鱼，做成很多烤鱼，奶奶一定会很开心。 男孩脸上露出迷之微笑。 再送几条给琳，一定会收获更多的崇拜。 想象可爱的琳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带土的脸颊冒出可疑的红晕，“嘿嘿”痴笑起来。 雪久举起了她的拳头。 “嗷！干嘛打我啊。” “琳才不会理你的啦，吊车尾！” “胡说！琳明明最崇拜我了。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咳咳，我才没有想琳呢，我只是在想抓到鱼后的一百种烹饪方法。” “你不把它烧糊就不错了吧，笨蛋。还有，这是我的血继界限，你是学不会的。” 女孩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鱼，树上的小猫眼睛一亮，“喵呜”一声跳下来，稳稳落入女孩怀中，将鱼叼在嘴里。 “这么容易就做到了吗……”带土眼睛都直了，“可恶，不愧是我成为火影的有力竞争对手。漩涡雪久，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到底谁想竞争火影了，”雪久抱着猫，瞪了他一眼，“下一任火影一定是黄色闪光波风水门。” “咳，那我就是第五代火影！” “拭目以待，吊车尾。” 卡卡西站在桥上，看着桥下河边两个矮矮的身影并肩远行。 血继界限吗？ 他在脑中描摹那张藤蔓织成的网。 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跟他说话呢？就算骂他是个弱智……他确实败给了她，为什么她从来不跟他说话呢？ 曾经他以为她讨厌比她弱的人，可她对原野琳是那么温柔。他以为她讨厌笨蛋，可是她和带土……竟让他生出些许嫉妒。 “感觉她……讨厌我。” 某一次，他走在父亲身边，嘴里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 “谁？那个叫凯的孩子吗？” “不是……是一个女生，咳咳。”他把视线往旁边挪了挪。 “哦～”木叶白牙脸上浮现促狭的笑意，“女孩子吗？卡卡西呀，要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非常别扭的，她说讨厌你，其实很有可能是喜欢你哟，就像你母亲当年老叫我白毛狗……” “父亲！”戴着面罩的少年面红耳赤地阻止父亲继续说下去，“她才不会喜欢我呢……” 甚至连“讨厌他”都没有说过，她压根不跟他说话。 “哎呀，你不懂，玖辛奈也天天殴打水门，但其实他们两个恩爱的要死呢。” 她确实会打我，不过是在比赛中狠狠殴打。 卡卡西选择忽略自己被压着打的“悲惨”经历。 “他一直那么喜欢远远盯着别人看吗？很失礼呢。” 雪久若无其事地说。 她选择和带土一起把猫送回宇智波族地，省的他又因为猫逃走了错过晚饭。 “啊？谁啊？”刺猬头男孩迷惑地环顾四周。 “算了，没什么……” 第4章 宇智波 宇智波富岳站在族地门口的树下，欣赏着布满了火烧云的天空。 “今天的夕阳很美呢。” 宇智波美琴走到他身边，他握住了她的手。 “鼬呢？” “喝完奶睡下了，真是个省心的孩子。” “辛苦你了，美琴。”富岳低头看着妻子。 “比起上战场，这些又算什么呢？”美琴笑了笑，偏了偏头，示意丈夫看向远处走来的两个人影。 “带土那孩子又交到新朋友了呢。” “是水门家的孩子。”看到远远飘过来的一头红发，比之落日余晖都毫不逊色，富岳有些惊讶。 “什么水门，明明是玖辛奈的妹妹。”美琴轻咳一声，嗔怪地瞟了一眼丈夫。 反正都差不多，早婚早育的男人心里暗想。 就是水门没那么幸运，人家女孩子还不愿意那么早结婚。 他伸手搂住了妻子。 “族长大人！”一头炸毛的男孩老远看到他们，兴奋地挥手打招呼，女孩则看着沉稳许多。 “富岳叔叔，美琴姐姐晚上好。”走近了，女孩一脸乖巧地问好。他们才看见她怀里抱着一只猫。 还有，到底为什么他是叔叔，美琴是姐姐啊，他看着真的有那么老吗？ 富岳心里苦，却无法当着面前笑得如花似玉的妻子表露出来。 “好久不见，小雪。玖辛奈还好吗？”美琴蹲下来平视面前的女孩，对好闺蜜的妹妹，她自然是爱屋及乌。 “恐怕不太好，因为水门又去出任务了。”雪久如实回答。 “哈哈哈哈哈，真是繁忙呢！”美琴哈哈大笑，站在一旁的富岳也是忍俊不禁。 “咳，带土，你这学期的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啊？”他收拢了笑容，表达对族内晚辈的“关心”。 “这……”带土面色有些尴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族长大人，雪久是来陪我把走丢的小猫还给止水的，我们就先走一步啦。” 他拉过女孩的手向前跑去，扯得她一个趔趄。 “小雪，送完猫来我家一趟哦！”美琴在他们身后喊到，富岳则是瞪着落荒而逃的带土的背影。 “这小子天天风风火火的，把妹倒是有一套。” “不会吧，我还想让雪久和鼬……” “鼬现在还太小了吧？” “咳，这种事情还是要趁早嘛……” “跑什么？”被迫在别人族地瞩目奔跑，雪久有些无语。 “唉，族长大叔天天提成绩成绩的，烦死了。”带土唉声叹气，放开了女孩的手，“明明很年轻一个人，怎么比我奶奶还烦。” “你考好一点不就行了？这次又输给了卡卡西吧。” “咳，我身为宇智波一族……”他在一栋小房子前停下了脚步，“哎呀，止水家就在这里，我应该没记错吧？” 男孩深吸一口气，大喊道:“止水————” 被这种人在大街上大喊名字太丢脸了吧。雪久忍不住为这个叫止水的孩子默哀。 门开了，走出一个小正太。 “带土哥，有什么事吗？” 小正太自然地打招呼。 好萌。雪久不自禁地露出迷之微笑。 眼睛好大，宇智波家的基因果然都很高……不包括带土这个笨蛋。 “你的猫又跑丢了，我把它送回来啦。” “虾丸确实很爱乱跑，谢谢你啦带土哥。”止水伸出手，小猫顺从地跳到他怀中，“这位是……” “咳，这是我的跟班，漩涡雪久。” “谁是你的跟班啦？” 一拳下去，止水看到带土头上鼓起一个大包。 明明长得很漂亮，性格却意外的暴力呢，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女孩。 其实开门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她了。 红色的头发，漩涡一族。 是带土哥的女朋友吗？那他嘴里老是说的那个琳…… “姐姐好，我叫漩涡止水！”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卡哇伊！ 雪久的心仿佛被击中了，整个人差点向后倒去。 “那个，你好……咳，你的猫很可爱。” 面对小正太居然会结结巴巴吗？她为自己感到羞愧。 “虾丸也很喜欢姐姐呢，它不怎么喜欢被别人抱，在姐姐怀里却很乖呢。” 小正太眉眼弯弯。 凭什么区别对待啊！被猫扇了几爪子的带土伤心落泪。 “够了，漩涡雪久，你快走吧，你姐姐喊你回家吃饭。”他站在雪久身后，推着她的肩膀，试图使她的视线从止水身上移开。 “那就再见啦，止水。”雪久向小正太挥手告别。 “姐姐再见！”抱着猫的男孩目送着他们离开。 “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你是变态吗漩涡雪久？” “他没比我们小多少吧，天天对琳表白的你才不正常呢……还有谁对他下手了啊！” “别推我了，我还要去美琴家。” “哼！”带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在琳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止水最喜欢吃的东西是天妇罗虾，鲜虾寿司，还有炸凤尾虾。” 这么喜欢吃虾吗，怪不得给小猫取名叫虾丸呢，雪久想。 “等等，我才不想知道这些呢！” “咳，我懂你的漩涡雪久，就是……能不能告诉我琳最喜欢的是什么花啊？” “琳最喜欢看你脑袋开花！” 雪久又毫不犹豫地给了面前挤眉弄眼地男孩一拳，在他的痛呼声中走进了宇智波富岳家。 “欢迎光临，雪久。”开门的是美琴。“鞋子摆在这里就好，不用穿拖鞋了。” “本来应该留你在这吃完饭的，但今天是富岳掌勺，恐怕做的菜不是很合你胃口。”她看了刚才厨房走出来的丈夫一眼。 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的富岳面露尴尬。好不容易休假在家，能给妻子展示体贴的一面，结果却不小心把厨房炸了…… “没事的美琴姐姐，玖辛奈已经做了我的饭啦。对了，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雪久不是很愿意在这里长时间打扰他们的二人生活。 “哦对了，我想让你来看看鼬，你好像只在他出生那天看过一眼吧。” 哦，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小比比。 美琴的儿子，宇智波鼬。美琴生产完那天，她和玖辛奈去医院看她，顺便看看刚出生的婴儿。 皱巴巴的，眼睛小小的，她看了一眼就扭头走了。 这种小宝宝有什么好看的？她这样想着，走到摇篮前。 啊，眼睛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宇智波祖传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啊！ 她收回之前的想法。 “……很可爱。”女孩诚实地说。 “哈哈，是吧。”美琴看着兴致颇高，“本来我和玖辛奈约定，我的孩子和她的孩子如果各为男女，就结成亲家。可惜鼬都出生了，她和水门还一点结婚的苗头都没有，岂不是以后要让鼬这小子老牛吃嫩草了。” 水门和玖辛奈的孩子吗？ 雪久发现她不愿意想象他们结合并产生爱的结晶的画面，虽然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嗯，几岁的差距不算什么。”她只能这样敷衍美琴。 “那当然，我和富岳……他也比我大好几岁呢。”说到丈夫，美琴温柔中露出几分郝色。 “如果这小子以后长得还可以……雪久会不会考虑一下呢？” “这太离谱了。”雪久不小心直言不讳了，“咳，我是说……呃，他还是个小婴儿，我也才七岁，说这个太早了吧。” “哈哈哈哈，”看着面前小女孩红着脸语无伦次，美琴忍不住露出更大的笑容，“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玖辛奈要是知道我想拐走她妹妹，一定会暴怒的，谁叫雪久太可爱了呢？” 她揉了揉雪久的脑袋，女孩低着头，脸更红了。 “对了，我做了一些咸叉烧，你帮我带给玖辛奈，她可以放在拉面里吃。” 美琴站起身，走向厨房。 啊，这真的太奇怪了。 看着她的背影，雪久看向摇篮里还在酣睡的婴儿。 那么大的说话声都没被吵醒，感觉是个很乖的孩子呢。 不过娃娃亲什么的……还是太可怕了。 卡卡西的死鱼眼突然浮现在眼前。 如果被那个家伙知道了，会被鄙视吧……不对怎么会想到他呢？ 她晃了晃脑袋，把男孩的身影赶出了脑海。 第5章 大蛇丸 旗木卡卡西毕业了，并成为了一名下忍。 这是雪久听波风水门说的。 “那他成为了你的弟子吗？”她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不，”波风水门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小雪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呢，我说过，我的弟子会是你。” 真的吗？ 雪久往嘴里塞了一块猪排。 你会等我吗？水门，等我成长为足以站在你身边的地步。 木叶对上忍弟子没有什么实力要求，但水门配得上最好的一切，他的弟子必须是最优秀的，必须是她。 雪久并不渴望提前毕业，她对下忍那些除草,抓猫之类的任务毫无兴趣，不如留在学校，有更多时间练习忍术。 旗木卡卡西抓猫的样子会是什么样的呢？会像带土一样手忙脚乱吗？ 长时间的看卷轴，她偶尔会走神，然后把这些可笑的想法全部逐出脑袋。 自从他毕业后，她没有再见过他。 她的想法在一次与琳和带土的练习中改变了。 “明明我才是宇智波一族，为什么放出的豪火球没有雪久大啊。” 带土瘫坐在草地上，一脸气馁。 这是比大小的问题么？雪久暗想，你放出的明明是火苗吧，估计只能给三代火影点烟斗。 虽然她身负纯粹的漩涡一族血脉，却具有所有查克拉属性。 当然，贪多必不精，她现在以练习火遁，水遁和土遁为主。 这三种查克拉属性听着相互克制，但水遁和土遁利于她木遁的精益，是纲手建议她练习的。火遁则是个人偏爱。 她的头发是火焰的颜色，很多人这么说。 配上火遁想必会非常好看吧，这是属于少女的一点点私心。 “因为小雪的练习非常刻苦呀。”一旁的琳眉眼弯弯，“带土也要多加练习呢，我相信你未来一定能做到的。” “琳……”带土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对了，学校马上就要考我们的三身术水平了，小雪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三身术这种忍术，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吗？ 雪久没有拒绝琳的请求，熟练地演示了一番，并给她和带土相应的指导。 琳做到非常不错，她一向是个认真的学生，提出这个请求只是想看一下自己与雪久的差距，而带土，简直惨不忍睹…… 带土在经过抓耳挠腮地一番练习后终于成功用出了三身术，额头上都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虽然并没有维持很久，琳还是真诚地夸赞并鼓励了他。 好无聊。 雪久坐在旁边，用手支撑着额头，脑袋不由自主地开始放空。 在这里做这些事情是无法得到进步的，她想，还有什么可练习的呢，学校里教授的所有忍术她都熟练掌握了。 是时候去追求更强大的东西了。 “我决定申请提前毕业。” 她站起来宣布，迎来了面前两人惊讶的眼神。 虽然说是“申请”毕业，可是她三年无比完美的成绩单摆在面前，没有人会拒绝的。 “从今天开始就是下忍了啊，雪久。” 戴着火影斗笠的三代目将独属于木叶的护额带在她额头上，一脸慈祥 “以后就要为村子出更多力了呢，像水门一样，你一直很崇拜他吧。” “那我能成为他的弟子吗？” “咳，这个嘛，水门负责的任务不适合带学生，我会给你安排指导上忍的。” “不要，”雪久直直地盯着斗笠下的面孔，“我就要水门。” “不得对火影无礼！”一旁观礼的玖辛奈一拳敲在她头上，随即又紧紧搂住了她，“小雪成为下忍了，太好了！” 在地下的小雪父母，她的族人，能更放心了吧，漩涡玖辛奈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她忍不住热泪盈眶，手臂搂的更紧了。 “放开我。”雪久眼神死，却没有挣脱玖辛奈的怀抱。 “哎呀，感情真好呢。”三代火影面上笑呵呵地，脚下却如抹了油般迅速离开。 水门呀，太受后辈欢迎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哟。 木叶一处隐蔽的实验室里，大蛇丸凝视着桌上的培养基。 “太有意思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眼里的光芒可以用“狂热”来形容。 “漩涡一族吗？柱间的细胞与之相比，都毫无意义呢……毕竟，不能用的东西，都是垃圾。” “漩涡雪久，你又能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成为忍者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书房内，玖辛奈看着面前的女孩，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 “受伤，死亡，时时刻刻伴随着我们，更可怕的是……挚爱的离去。” “战争就要发生了，水门出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很担心他。”她喃喃道，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面前的女孩说话。 “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前仆后继地成为忍者呢？水门是，玖辛奈也是。成为火影不是玖辛奈的梦想吗？” 女孩琥珀色的眼瞳闪着光芒，和她一样的红色头发，就是面容更加稚嫩。 “成为火影……”玖辛奈忍不住轻笑，“这确实曾经是我的梦想，我想守护村子、守护同伴……不，不如说，我想得到认可，他人的认可。” “你比我幸运很多，小雪。”她凝视着女孩的眼睛，多么美丽的眼睛，“你有很多朋友，他们都喜欢你，崇拜你，甚至追随你。而我，你难以想象我曾经历过什么，木叶对初来乍到的我并不友好。他们那时候叫我……西红柿。” 少女红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与之相对的是更年轻的女孩的短发，发尾有着一定的弧度，不松不紧地贴在脖子上。 “有人叫你西红柿吗？”玖辛奈问。 回忆起这个外号，她露出一个不知是苦恼还是嘲弄的笑。 “有。”女孩点点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看着姐姐微微瞪大的眼睛，“琳说，西红柿很可爱……” “哈哈哈哈，”这次，玖辛奈的笑是真心实意的，“看，小雪，你有多好的朋友啊。西红柿是很可爱，我也喜欢吃西红柿，特别是番茄炒蛋……咳，总之，我现在的愿望并不是守护所有人。” “守护所有人太累了，你看水门就很累，他的梦想就是成为火影。而我，我是九尾人柱力，我甚至不被允许带领比我弱小的出任务，因为我需要被保护，不，或者说被监视，本来我希望成为你的老师的，小雪。” “我只希望，守护我爱的人就好了。”玖辛奈捧起妹妹的脸庞，直视她的眼睛，“你也比我不幸，我遇见你时，你还那么小，身上的伤口却多的数不清。” “我把你抱在怀里，你立马就不哭了，看着我笑，本来哭的撕心裂肺来着。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你是我的妹妹呀。”她将女孩搂入怀中，用极轻柔、几乎难以听见的声音说，“我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那水门呢？” 女孩的脸被长长的直发挡住，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是我的爱人，和亲人不一样。”想到男友，玖辛奈露出甜蜜的神色，“他也会和我一起保护小雪的，他会飞雷神，比我厉害很多呢。” 保护我吗？ 雪久想起了在雨之国的那些日子，是玖辛奈先提起它们的。 那时的她被无尽的痛苦包围，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也曾哭喊着，渴望出现一个人保护她。 她喊的是什么呢？可能是爸爸，妈妈？她不记得了，正如她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一般。 但是，一次次身体被剖开，并没有人来保护她。 只有那么一次，也是最后那一次，她和他出现了。 不过，是否太晚了？ 经历了数不清的绝望后，还会相信所谓的誓言吗？ 我会保护你，多么可笑啊！ 会的，她想。 因为…… “我爱你啊。”她回应玖辛奈的拥抱，“我爱玖辛奈，我爱……水门。我会变得很强的，不需要再被你们保护，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 多可笑啊。 她想，如果没有做到，日后的她会不会嘲笑自己呢？ 但是，在这一刻，漩涡雪久只希望玖辛奈不再受到伤害。 “呜呜呜，小雪害得我都流眼泪啦。”把头搭在她肩膀上的女孩突然开始抽噎，“本来要交给你一个东西的啦，人家差点忘了。” “……什么东西？” “漩涡一族的秘术。”玖辛奈站起身，用力醒了醒鼻子，“水户大人托付给我的，嘱咐我以后遇到更多的漩涡族人，将它们发扬光大。” “唉，说起来，我是不是辜负了水户大人的嘱托呢？毕竟这么多年来，我遇到的族人只有小雪一个呢。” “这是记载了家族几个封印术的卷轴，你收好了，用空看一下，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实在学不会也没关系。” 雪久郑重地接过卷轴——一个分量不轻的、印着漩涡印记的卷轴。 “我会把它们都学会的。” 女孩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虽然这么说，但是封印术之类的……真的很复杂啊！ 只有七岁的女孩坐在河边，紧闭双眼，面上是三分不可言说的崩溃。 放在她面前草地上的，是一卷摊开的卷轴。 因为根本看不懂玖辛奈给的漩涡秘术，雪久选择先找一些简单的封印术来看，这在木叶图书馆里很容易找到。 而她现在正在看的，是将东西封印进卷轴的收纳之术。 封印之术用起来虽然易如反掌，只要按照方法使用查克拉就行，但是原理却很难搞懂。 不弄清楚底层原理，怎么能彻底掌握运用呢？更别提理解更高级的封印术，或者自己发明封印术呢？ 漩涡一族的术并不适合用于正面战斗，雪久很明白。 或许这就是这一族被轻易覆灭的原因吧？ 掌握着宝藏，却没有力量守护。 这正是她想改变的。 如果能实现术的瞬发，能否用于短兵相接的战斗呢？ 玖辛奈能以很快的速度调动查克拉、结印，使出较为复杂的封印术，但这在战斗中并不适用，所以她一般使用体术，这在注入大量查克拉的前提下足以应付大部分敌人。而小部分时候，她会在队友的精准配合下，使用封印术。 收纳之术是非常简洁的忍术，熟练的忍者甚至不用结印就能使用。而它的原理，是利用画在卷轴上的术士，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收纳物品，仅能收纳死物。就算是食物，放在里面不管多久，状态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独立的空间吗？ 雪久闭目沉思。 发明这个术，不，应该说发明这个术式的人，必定是一个绝顶天才。 然而，这个发明仅仅被用在收纳物品上。 快速地创造、开启一个空间，如果能用于实战…… 她忽然感到一股莫名寒意。 有人在注视着她。非常微小、隐蔽的视线，令她汗毛倒竖。 漩涡一族超人的感知能力，她想到了玖辛奈说过的，不用刻意练习，只要能激发，必定卓绝。 “大蛇丸大人。” 她睁开了眼睛。 “真是敏锐啊……漩涡一族的孩子。” 一个陌生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有些阴柔的、男性的声音。 她想象到了蛇的嘶鸣。 这阴冷、黏腻的查克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与她以温暖、和煦著称的漩涡一族查克拉天差地别，令她不自觉有些排斥。 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查克拉居然是这样的吗？ “是关于我的细胞的研究吗？有什么结果吗？” 第6章 细胞 “在研究封印术吗？” 雪久回过头，微微抬起下巴，看向了男人的脸。 非常惊人的一双眼睛。 这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脑袋里的想法。 比起苍白的皮肤，尖锐、妖冶的紫色眼影，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另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种食物——果冻。 胶质，泛着罕见的亮光，似乎是透明的。 她看到了那一双竖起的瞳仁。 蛇的眼睛。 她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第一次见面，果然被惊到了吗？ 有着阴冷、黏腻查克拉的大蛇丸，居然有一双这么美丽的眼睛。 虽然从他的名字来看，长得像蛇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毕竟世界之大，什么样动物塑长相的人都有。 但是…… 女孩并没有意识到，将蛇的眼睛视为美丽之物，似乎也是很少见的。 “是……一种简单的封印术。漩涡一族的术，我现在还无法掌握。”她将束好的卷轴插入腰间的忍具袋。 大蛇丸当然不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什么，他只能看到女孩与他短暂的对视一眼后，就低下了头。 恐惧吗？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对焦上女孩的头顶，红色的发丝因微风的吹拂，稍显杂乱。 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嗯，这倒是并不意外，他的面孔似乎很容易使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害怕。不过这个姓氏为漩涡、身具另纲手无比激动的木遁的孩子，胆量仅限于此吗？ 但是，有天赋的孩子并不一定有与之适配的胆量。 他决定对她宽容一点。 “纲手给我了你的细胞……应该说你的血液，我对它们进行了一些研究。” 女孩抬起头，他看到了她微微透亮的眼眸，在他心里产生莫名的震荡。 “很有意思，你想看看吗？” “能被大蛇丸大人邀请，是我的荣幸。”雪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他敏锐地注意到她挂在腰间的一把苦无，比一般的苦无小一些，很钝，并没有开刃。 上面刻着飞雷神的术式。 波风水门。 男人天生有着弯曲弧度的唇角微微勾起。 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 雪久跟在大蛇丸身后，默默想着，超绝不经意露出水门送给她的飞雷神苦无——她成为下忍的礼物。有这根苦无在，水门就能随时出现在她身边，前面这位在玖辛奈口中名声不太好的大蛇丸，应该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吧。 但也不一定……虽然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蛇一般的长相和气质，嗯，总之她并不信任他。 缩小版苦无被紧紧攥在掌心，女孩似乎想从这上面吸取并不存在的力量。 水门……我一定会变强的！ 另雪久松了一口气的事，大蛇丸并没有带她去什么偏远隐蔽的地方，而是就在火影大楼旁边一栋建筑物内的实验室。 他从实验室门口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的大褂，披在身上。 雪久站在门口，没有移动，但他并没有给她要穿的白大褂，于是她就这么穿着粘着草籽的衣物走进大蛇丸一尘不染的实验室。 男人将两个培养基摆在她面前。 “知道哪个是你的细胞吗？”他并没有看着她，而是凝视着桌面自己的作品。 雪久仔细观察着两个培养基。 每个里面都有两种不同的细胞培养物，大约平均地分为界限并不清晰的白色和橙色。 大蛇丸的意思是让她区分白色和橙色哪个是她的细胞吗？到底谁的细胞会是橙色的…… 好吧，其实她对生物学一窍不通。成为医疗忍者一直是琳的目标，生物书上区分不同的细胞，琳做的比她好多了。 “……白色的？”她试探性地说。 大蛇丸的嘴角有一瞬间僵硬。 “每个人的细胞培养物都是白色的，起码大部分人都是，这里面包括你。橙色的部分是人为染色的，用以区分不同的细胞。” “哦。”雪久有些尴尬，这么说，是让她在两种白色细胞里选一个了。 她弯下腰，脸靠近培养基，更加仔细地观察。 大蛇丸走到桌子的另一面，没有打扰她，也没有说话，可能在检查别的物品。 她总觉得他也在观察她……虽然这没什么错误，但还是令她很不自在。 “看着完全没什么不同呢。”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几分钟吧，长时间的静默让她更加不自在。 “雪久其实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孩子的说。”玖辛奈曾这样调侃她，“被别人多看几眼就会不自在，还容易脸红。” 是这样的吗？她只是……不喜欢被观察而已。任何可能被暴露弱点，被发现破绽的视线，她都不喜欢。 我现在脸红了吗？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还是很正常的温度呢。 “可能需要显微镜之类的，肉眼实在无法分辨呢。”她直起身子，为自己找补。 观察细胞本来就需要显微镜啊，虽然给了她她也不一定会操作就是了。 大蛇丸笑了笑，很像一条蛇咧开嘴巴。 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瓶液体药剂，用滴管分别滴了一滴进两个培养皿里。 “那现在呢？” 雪久硬着头皮继续观察。 在不知名药剂的作用下，她发现两种细胞的活动肉眼可见加剧了。 第一个培养皿内，白色细胞的规模以远超橙色细胞的速度快速变大，挤占了一定橙色细胞的位置，爬上培养皿的内壁。 加入的是加速细胞分裂之类的药剂吗？她暗想。 而第二个培养皿内的变化更令她惊讶，白色细胞以不可阻挡之势吞噬了橙色细胞。 没错，是吞噬。她换着角度观察了好多遍，二号培养皿内再没有橙色细胞的影子，只有白色细胞缓慢地扩张着。 “这……”她的表情游疑不定。 “我加入的，是激发细胞活力的活化剂。”大蛇丸以与他外貌极不符的温柔语气说道。 他有着阴柔的长相，然而，或许是冷盖过了柔吧，他的气质让人觉得他会是个有着惊人冷酷的人。 而他现在，确实是在温柔的注视着她。 或许是实验室的空调太冷了，雪久小幅度地打了个寒颤。 然而很快，他语气中的温柔慢慢被眼中的狂热压倒。 “你发现了吗？你的细胞，在吞噬。” 这么说，她的细胞在二号培养皿内，那一号…… “一号，是初代火影的细胞。”似乎是料到她的疑惑，大蛇丸没有停顿地解释道，“初代火影的细胞分裂速度远超常人，这就是他能快速自愈的原因，虽然死的也很早就是了。” “而橙色的，是普通人的细胞。”他轻笑一声，“在你和初代火影面前，我姑且算是普通人吧。” 人的一生中，细胞分裂的次数是有限的。在和平时期的木叶，初代火影死的似乎是有点早了。 ……她和眼前这个实验狂魔一样，对初代火影毫无敬畏心呢。想到这一点，雪久叹了口气。 “我曾能与大蛇丸大人相比。”她垂下眼睛，“我不过是一个下忍而已。” 大蛇丸对她故作谦卑的模样付之一笑，示意她展示自己的木遁能力。 经过半年的练习，雪久很熟练地使蓝绿色藤蔓长满了实验室的地板和墙壁。 “可能是我愚钝，我并没能开发出任何关于吞噬的能力。唯一值得一提的，只有治愈。” 她拿过桌上摆着的一排柳叶刀中的一根，划伤掌心，伤口中迅速长出小小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裂开的血肉“缝合”起来。 一眨眼，她的手掌就完美如初了 “真是奇异的能力。”大蛇丸紧紧盯着她释放能力的手。 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她的藤蔓能给别人传递查克拉。对于查克拉量庞大的漩涡一族，这个能力可谓实用之至。 不过雪久并不想贸然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展示，她可能会惹怒他，也可能会激发他更大的兴趣。 嗯，目前来说，她不希望和这个令她直觉危险的男人有过多纠缠。 吞噬的能力很强，但我没有，请让我走吧，女孩的眼神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当然，这是真的，半年来对血迹的开发令她无比了解自己的盾术。吞噬是不可能做到的，不然她绝不会放过这么犯规的能力。 大蛇丸金色的竖瞳紧紧锁住她的面庞。 “这样吗？”沉默良久后，他终于开口说，“细胞和血继界限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他顿了顿，似乎并不想给她解释这二者的复杂关系。 “但是，这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发现。如果你允许，雪久，我能在你身上做一些实验吗？” “……不能。” 雪久忽然想到，她并没有告诉过他她的名字，而他却擅自说出口了。 虽然从三代，纲手那获知易如反掌，但她还是感到有些不悦。 她盯着他的眼睛，这双她曾惊艳她的眼睛中倒映着她警惕的脸庞和微微绷紧的身体。 “我讨厌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被误会了吗？”看着面前戒备的女孩，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多么矮小的孩子，多么脆弱的生命……他动动手指就能杀了这个藏着秘密和奇迹的孩子。 想把她据为己有，似乎很麻烦呢。 波风水门，漩涡玖辛奈，纲手，还有老头子…… 既然如此，就暂且忍耐吧。 “不是人体实验哦，大概是……和医院的治疗一样，就是躺在一个台子上……嗯。”他说着自己听了都想发笑的话。 编不下去了吗？大蛇丸。雪久有点想笑。 她知道大蛇丸不可能在火影大楼旁边的实验室对她做出什么，甚至连把她打晕带走都很难，在这栋楼的走廊上，和外面一窗之隔的街上，她都能看到一些熟悉且给人安全感的面孔。 “很抱歉，大蛇丸大人，但我想我的智商足够我研究我的血迹了，不需要额外的帮助。” 嗯，毕竟我只是不擅长观察细胞而已，女孩暗想，别的我可是很擅长的哦。 大蛇丸的气场一瞬间冷了下来。 之前只是一条蛇，现在，她仿佛置身蛇窟。 一滴冷汗从雪久额头上冒出来。 他转过身，摆弄着桌上的仪器，似乎不再打算理她。 “那我先告辞了，大蛇丸大人。” 她逼迫自己转过身，拉开实验室的门，走了出去。 第7章 教导与研究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或许是平静的日子里没有什么值得深刻记忆的东西，但多年后的雪久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愿意舍弃一切，以回到这段洒满了金色阳光的日子。 女孩躺在草地上，闭着双眼，耳边是南贺川不急不缓流淌的声音。 阳光扫过她如玉般的脸颊，长长的睫毛投下狭长的阴影。 她喜欢在宇智波族地附近森林的河边练习，人很少，很安静，偶尔路过的团扇族人很有边界感的不会打扰她。 除了一个孩子。 她睁开了眼睛。 “雪久姐姐下午好！”大眼睛的男孩走到他身边，手中拎着的两个酒壶不时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又去给爸爸买酒吗？止水。”雪久并没有起身，依旧将双手枕在脑袋下，嗓音慵清澈。 止水的父亲似乎很嗜酒，她早上来的时候，止水会提着酒壶跟她打一次招呼，下午又来一次。 “是的。”男孩的微笑甜美纯真，她却在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犹豫，“喝酒能让父亲大人高兴一点。” 眼睛太大的话，撒谎会不会更容易被戳穿呢？ 女孩漫不经心的想。 就比如，提起父亲的时候，止水内心其实充满忧虑，却满脸笑意，这当然是算撒谎吧。 表情在撒谎，嗯。 是因为面对的是她，所以才在微笑吗？ “学习上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止水也进入忍校了吧，一年级的内容……我已经全部忘光了，但想必并不难，忍术和体术有不懂的我倒是可以试着回答。” 女孩顿了顿，认真地想了想，补充道，“我的火遁可是很厉害的哟。” 止水脸上的笑意扩大，她注意到他的内眼角下有一道细细的纹，笑起来愈发明显。 或许这个笑容是真心的，她想，这就足够了。 “那雪久姐姐，现在能教我一个火遁忍术吗？” “当然可以！”雪久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反正我看卷轴看的眼睛累得要死，刚好休息一下。那就从豪火球之术开始吧，这是一个c级忍术，需要的查克拉不多，但在战斗的时候非常实用……” “豪火球之术，我已经会了哦。”男孩轻声说。 “诶？”被打断女孩愣了一下，“已经会了吗？不愧是止水呢。我第一次见到止水的时候，就觉得你一定是个天才！” 非常沉稳的、谦逊的小孩子，和带土那家伙不一样。在这个年纪学会c级忍术，以止水的天赋，似乎很正常。 说起来，好久没见到带土和琳了呢。上次去交任务报告的时候路过学校，透过栏杆看见他们在对练，带土的进步很大，不再是她映像中那个干啥啥不行的吊车尾了。 被她刺激到了吗？那也好，以他现在的实力，是不足以保护琳的。况且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过她的。 女孩眨了眨眼睛。 “那么，你先释放一个豪火球之术给我看吧。” 止水眼神一凝，脸色严肃起来，手上熟练的结印。 一个巨大的火球应运而生，掠过水面，产生大面积的蒸汽，模糊了岸上两人的双眼。 好强。 雪久不得不承认，她在止水这个年纪，不一定能放出如此威力的忍术。 “很棒呢，止水。”她笑着看向年幼的男孩，男孩低下头，脸色微红，不知是因为刚才火球的温度，还是因为紧张。 “这个豪火球之术非常完美……” 话音未落，她就发现男孩嘴角一道小小的、被高温燎伤的痕迹。 好像没有表面上那么完美呢。 止水低着头，不希望雪久看到嘴边的伤痕。 果然还是无法完美地控制火球吗？希望家里的烧伤药还没用完。 嘴边忽然传来痒痒的感觉，他摸了摸嘴，惊讶地发现掌心掉落了两片蓝绿色的叶子。像蔓生植物上会长得小小的、狭长的叶子。 “伤口……没有了。”他盯着叶片，用另一只手碰了碰本该有伤口的地方。 “这是姐姐的术哦。”红发的女孩蹲下来，注视着他，他刚刚好能看到她的发尾下雪白的脖颈若隐若现。 “能使伤口恢复，止水不要告诉别人哦，被拉去医院上班就不好了。”她露出一个哭兮兮的表情。 “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看着女孩琥珀色的眼眸，止水感到脸颊愈发地烫，难道是一次性使用大量查克拉的后遗症？ “对了，姐姐能教我凤仙火之术吗……” 村子里的生活很枯燥，但更枯燥的是一个个拆解、分析那些复杂无比的封印术。 比起研究漩涡一族那些祖传的卷轴，雪久宁愿像凯一样每天绕着操场跑五千圈。 这就是漩涡一族的命运啊！封印术…… 她面无表情地拒绝路过的凯“一起燃烧青春绕村子倒立行走五百圈吧”的邀请，抱着卷轴来到一处僻静的、利于沉浸式研究的地方。 如果将术式刻在皮肤上会怎么样呢？ 这是她最近思考的问题。 可能会很像玖辛奈深恶痛绝的纹身一样。 “小雪可千万别学外面那些浪人一样搞什么纹身，丑死了！” 但雪久看见过，姐姐的腹部就有一个六道封印的图案，她知道那是封印九尾的术式。 将封印术式刻在手上，能节省掏卷轴的时间。 可是封印什么呢？她暂时没有好的想法。 将手里剑、千本等忍具封印在手中，战斗的时候快速甩出来，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 可是她并不青睐要运用到大量忍具的术。如果要实现大规模攻击，她有比甩忍具洪流好的忍术。 那如果，能吸收和封印敌人释放的术呢？就像收纳之术收起物品一样。 雪久眼前一亮。 漩涡一族的卷轴中有记载封印他人忍术的封印术，因为结印复杂，一般用于封印大型忍术。 如果能和收纳之术结合，实现瞬发，伸伸手就能封印他人发出的忍术…… 首先要对术式进行改进，她掏出了笔和草稿纸。 沉迷封印术研究，雪久又因为太晚回家遭受了玖辛奈的爱之拳。 “拉面都坨了。”她叹了口气，“我给你再放锅里煮一下吧……等等，你手上画的是什么？” “是收纳之术的简约版。”雪久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她的左手无名指的第一指节，用黑色的特制墨水画着一条短短的术式。 女孩将拳头轻轻放在眼前茶杯上，瓷杯上方的空间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瞬间，茶杯消失了。 “现在，它在我手里。”雪久满意地舒展一下手指。 她的手中空空如也，茶杯当然不是在手里，而是在指节上刻的术式中。 “将封印术式画在皮肤上吗？不错的创意。”玖辛奈说，“但你要拿它干什么用？出任务的时候打包全套家具吗？” “咳，”雪久面色有些尴尬，“当然不是。比如说，玖辛奈你现在给我一拳，然后我把这一拳的力道和对空气的挤压全都吸收到封印中……” 那就是软绵绵的一拳了。 玖辛奈软绵绵的一拳，真是难以想象呢。不管是揍水门还是揍她，用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力气。 “那我现在给你一拳看看啊。”红长直的少女挥舞着拳头，“把术式刻在皮肤上是很危险的，出了什么问题你的整个手都别想要了。” “等等等等等……”雪久一个紧急避险，后撤一步，“这个术我还没研究完呢，暂时接不了你一拳……嗷！” 她捂着头，眼里泛出泪花。 “很痛诶！” “都跟你说了不要搞这些危险的事情啊！八卦封印不够你看的吗？四象封印呢？金刚封锁够强了吧，你学这些去啊！” “这个……”雪久知道姐姐的担心，用自己的身体做封印实验是很危险的，“这些现在对我来说有点复杂，不过我迟早有一天都会学会的。” “而且，”她呼出一口气，说出内心的想法，“这些太难在实战中使用了。” 她渴望的，是一个能比拟金色闪光螺旋丸的术。 好不容易困住一个敌人，就被敌人的队友打飞了。总不能希望他们都乖乖站成一排等你封印吧。 “实战吗？”玖辛奈沉默了。 半晌，她说道:“小雪，当个医疗忍者不好吗。纲手大人提出一个班必须有一位医疗忍者的配比，现在他们的地位大大提升了。况且你的木遁……” “我不想当医疗忍者。”雪久出言打断了她，“我不想每次战斗都站在最后面，等着别人保护我，我不想在队友重伤或死了的时候才发挥作用。” “我想成为保护别人的人，而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医疗忍者也可以保护别人呀。”玖辛奈瞪大了眼睛，“我就不止一次被救过、被治疗过呢。” “那不一样！” 年轻一点的女孩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声音有点太大了，她叹了口气，闭上嘴巴。 “我有分寸的，玖辛奈。我想要一个像螺旋丸一样可以瞬发的术，有不懂的地方，我就去问水门，好吗？” 她的微笑中带着安慰的意思。 “放心，水门不会让我出事的。” “封印术明明是我最擅长的说！”暴脾气的姐姐大人瞪着她，“话说，你怎么不直接学螺旋丸呢？” “……” 我不想成为他的影子。 正如水门一直强调的，并不是一定要效仿他才能变得强大。 “我不想学螺旋丸。”女孩闷闷地说，“螺旋丸好丑啊，像个鸡蛋，我讨厌吃鸡蛋。” “……明天的早餐就做水煮蛋好了。” “不要啊！” 第8章 鲜花与葬礼 漩涡雪久并不是一个喜欢花的女孩子。 “枯萎了还要扔掉，没准还会发烂发臭，麻烦死了。” “小雪这句话怎么这么像我一个同事会说的，”水门摩挲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玖辛奈把一大束茉莉花一枝枝拆分、修剪，插到花盆里。 “谁？” “奈良鹿久。” “他啊。”正在插花的女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麻烦死了什么的……好像确实是奈良家的口头禅呢。话说，要是以后有男生跟小雪表白的时候送花，你可不要嫌弃人家哦！” 她朝女孩挤挤眼，语气中满是调侃。 “才不会有这种事啦！”雪久脸色微红。 不过，送花的话…… “我想要水门送的花！” “哈哈哈哈，小雪果然很赞赏我的审美嘛，我今天去山中花店的时候，看到了一束长得超级大的猪笼草，送给小雪用来捉蚊子怎么样呢？不是经常抱怨家里蚊子很多吗？” “谁想要这种奇怪的草啊，蚊子多还不是因为你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老是不关窗！” 没等雪久回应，玖辛奈就用剪下来的茉莉花枝狠狠敲在了水门头上。 而今天，水门真的买了一束花给她。 其实不是送给她的，只是他买来，让她暂且拿一下。 雪久手里握着一束白百合，轻轻横在胸前。 水门牵着她的另一只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走在日晒强烈的街道上。 “卡卡西的父亲去世了，小雪去安慰一下他吧。” 正午十分雪，雪久在家里一个人应付完午饭，水门的身影一瞬间出现在眼前，差点惊掉她手里的碗筷。 “……白牙大人，他牺牲了吗？”她先是一惊，随之对上了男人压抑着悲伤的蓝色眼眸，看到了他嘴角一抹苦涩地笑。 “以后小雪会明白的，我们先去买花吧。” 水门接过女孩手里的碗筷，轻轻放进洗碗池。 “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 她拉住他的衣角，跟着他往外走。 “你还太小了。” “我现在已经是下忍了，已经开始接任务了！” “那么，就算我现在不告诉你，你以后也会知道的，没准就在几天以后。” 雪久闭上了嘴巴，沉默地任由他拉过她的手，她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汗液蹭到了男人指节粗糙的硬茧上。 水门并没有带她到旗木卡卡西家，而是来到一处灵堂一样的建筑。远远的，她看到里面有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影，还有灵堂中心摆放的黑色棺材。 棺材还未合上，旗木卡卡西，有着一头显眼银发的男孩，站在棺材前。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怎么人这么少？”雪久问，“我们来晚了吗？” 按照她的手想象，虽然暂时不知道旗木朔茂在何处战死，以他白牙的威名来参加葬礼的人应该很多。 三忍曾是他的战友，据说都对他赞誉有加，没准火影大人也会来。 “大蛇丸大人会来吗？”她问道。 水门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为他的沉默感到不安。 门内走出一名男子，熟悉地与二人寒暄。他似乎并不是旗木家的亲戚，可能是同事，或是葬礼的司仪。 后来她才知道，这是水门提到过的奈良家家主，鹿久。 “卡卡西还好吗？”水门低声问来人，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男孩。 明明身边围着几个人，他却好似孑然一身般伫立着，雪久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冷气，令她不自觉低下头，不再看他。 “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朔茂大人……唉。” 男子并没有说什么，领着他们向灵堂内走去。 卡卡西抬起头，看向她，然后是水门。 他的实现停在了水门身上。 “波风先生……咳。” 他用一个她不太熟悉的敬语称呼水门，声音有些嘶哑。如果是在平日，她可能会有点想笑，雪久想。 “谢谢你们能来，我替家父感谢二位。” 男孩黑色的面罩与他身后墙壁上挂着的黑纱融为一体，她只觉着他的声音平静得惊人。 他看向了她。 不，是看向了她手中的百合花束。 她感到水门也在看着她，不由得轻轻呼出一口气。 “请节哀。”雪久递上花束。 她的声音是否太冷淡了？面色是否太平静了？面对这个刚刚失去父亲的男孩。 她在心里想。 “卡卡西，我是说……” 他的眼睛是冷漠的三白眼，她想起有一次琳的评论，而这样的眼睛现在正冷漠地注视着她，令她心里一颤。 他一定很伤心吧。玖辛奈说过，合格的忍者善于用无动于衷掩盖内芯地想法。 “越冷漠，就越难过。”她曾感慨，“最伤心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说。” “玖辛奈曾经也有这样的时刻吗？” “有啊，不过遇到水门以后，久不再有了。” “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雪久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漩涡一族敏锐的感知力使她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而卡卡西，还是用那么紧紧地、仿佛想要剜下来一块肉的目光盯着她。 他手里还拿着她的花。 “谢谢。” 他不再说话。 真是差劲的安慰啊。雪久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钟前，給自己一个嘴巴子。 哭泣是软弱的行为，她竟然教唆他流泪，女孩心里愈发尴尬。 他肯定想，她是一个一遇到伤心事就流眼泪的女孩吧。 “雪久说的对，”令她惊讶的是，水门将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放在了卡卡西肩上。她和卡卡西之间就这么奇怪地被连接了起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卡卡西，眼泪并不是男人的耻辱。”他说，“往后，在战场上，想哭都没有时间呢。” 他放开手，走到棺材前，徒留雪久和卡卡西面对面地站着，相顾无言。 ……他老是看着她又不说话，是为什么？ 雪久有点奇怪。 “我们一起来送朔茂大人一程吧。” 水门提高音量道，灵堂里站着、坐着的每个人听到他的话，都自发聚集到棺材前。 “卡卡西，看父亲最后一眼吧。” 男孩往棺材内看了一眼，后退两步，仿佛避之不及，又仿佛是踉跄了一下。 “时间到了，不会有人来了。”见司仪还在犹豫，水门凑在他耳旁，用极低的声音说。 “可是……” “走吧！” 卡卡西依旧一动不动，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雪久犹豫了一下，选择站到他身边。 然而水门转过身，牵住了她的手。 “走吧。”他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雪久拉着水门的手，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 虽说是队伍，除去抬棺的四人，也就寥寥不足十人而已。 盯着前面晃晃悠悠的黑色木棺，她想到忍校开学的那天，是躺在里面的那个人，牵着卡卡西的手，笑着和她打招呼。 “以后麻烦多多照顾我家卡卡西。”男人笑起来眉眼弯弯，和她想象中凶名赫赫的木叶白牙大相径庭。 小时候见过的尸体的模样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实验的失败品……扭动的人突然不动了，哀嚎的人突然不哭了……他们就那么面目狰狞着，被抬到乱葬坑里。 路过她的时候，她能看到他们不瞑目的眼睛，渗着血的嘴角，令她作呕，令她梦魇。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不感到害怕呢？ 是因为水门牵着她的手吧，她想。 她看着两个人的倒影在夕阳下缓缓向前并行。 “听说是自杀的……” “……懦夫！” “任务失败以死谢罪了吗？” 路过人不多不少的街道，如针般的碎语随风飘入她的耳朵，雪久愣住了。 她看向水门，水门没有看她，也没有看流言的发起者，目视着前方，不知道在哪想什么。 “卡卡西肯定很伤心，去握住他的手吧。” 走到道路尽头的坟地，男人放开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 “我……” 突然，一阵旋风从背后袭来，雪久下意识错开身，一道绿色的身影从她和水门之间冲过，奔向了队伍最前面的卡卡西。 “卡卡西————”来人是满脸泪痕的迈特凯，“哦———让我们用战斗治愈你的伤痛吧～挥洒的汗水，才是青春是光辉————” 凯话音未落，远处又飞来一脚，踹在他脸上，堵住了他激动人心的话语。 “在别人都是葬礼上安静一点啊！”是凯的父亲，戴，雪久曾和他合作过几次下忍任务。 “卡卡西好像不需要我握住他的手了。”看着眼前抱着卡卡西痛哭流涕的凯，和他怀里一脸生无可恋的银发男孩，雪久抬眼看向身旁的水门。 “这个……啊哈哈，是卡卡西的好朋友呢，那我就放心了。” 金发男子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挠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