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本靠演戏成神》 第1章 穿越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这座繁华城市中唯一的黑暗处。 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电脑发出的微弱光亮。窗外雷声轰鸣，随之而来的倾盆大雨洗刷着公寓的窗户。房内的少女不为所动，只专注地伏在电脑桌前，认真处理着手上的事情。 等到处理完后，她看着到账的尾款，伸了个懒腰。此时，电脑“叮”的一声，引起少女的注意。 “邀请函？缪斯剧院？” 是新邮件，也是一封邀请函。邀请人和发件人都是“缪斯剧院”，收件人和被邀请人则是蓝子芙。 “...您将以‘特邀演员’的身份来到缪斯剧院，协助我们完成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 邮件下方还附上了一个链接。 蓝子芙皱眉，拿起旁边的手机开始查找相关资料。正一无所获时，屏幕上方的收款提示令她打起了精神。 “您已到账20万元” 她点开收款软件，发现这笔大额账单的来源正是“缪斯剧院”，备注上写着“定金”。 蓝子芙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剧院知道她做事的规矩。蓝子芙是自由职业者，给钱就帮做事，但也很少遇见出手这么阔绰的甲方。 而当她回复后去点那个链接时，奇异的事发生了。 电脑突然黑屏，紧接着，蓝子芙整个人消失在原地。房间里最后一点光消失，变得漆黑。 而此时的蓝子芙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耳边传来猎猎的风声，她感觉整个人在急速下坠。坠落带来的失重感让蓝子芙瞪大了眼睛，心脏扑扑跳着，她的手在空中不停挥舞着，试图抓到什么，可是没有。 蓝子芙努力转头观察，发现自己左下方有一块亮着的平台，但他们之间的距离目测有好几层楼高，如果就这么摔上去，不死既残。蓝子芙心念一动，将自己的身体张开，尽力让风阻变大，以延缓自己的下落速度。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蓝子芙下降的速度还是越来越快。她看着在视线中被不断放大的平台，心一横，咬了咬牙，调动全身将平衡破坏，让自己在空中向平台的方向翻了半圈。此时蓝子芙的左手被风紧紧压在身体上，每动一下都异常艰难。她果断放弃了移动左手，用右手去够两个膝盖窝，将它们用力掰向身体，尽量让自己团成一个球。 但由于左手的缺失，这个“球”并不完整。蓝子芙这时候也没空考虑这些了，拼命调整重心，试图在空中就挪移到平台的正上方。 再移一点，还差一点。蓝子芙此时面朝下方，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直觉告诉她，她马上就要撞到平台了。但自己此时毫无办法，风不停地吹打着她的身体，险些把屈起来的身体吹开。 一秒、两秒、三秒......蓝子芙心中绝望，度秒如年。终于，她的身体接触到了实物。 在下坠的最后过程中，蓝子芙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扯住，发出一声闷哼。彻底停下来后，她感觉身体因为急速的下落和冲击，感觉并不好，于是缓了许久。 慢慢睁开眼后，蓝子芙发现自己蜷缩着躺在一张网上。透过网，她看见那个平台在下方。 蓝子芙下意识地想要翻身，却感觉自己在往下滑。 她一激灵，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将网死死抓在手里。等到没有下滑的趋势，蓝子芙才敢回头，而这一回头就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正处在这张大网的最边缘，身后就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这网比平台大些，但这也意味着蓝子芙的处境更加危险——身下虽然有网，但正下方还是深渊，她需要慢慢移动到平台的正上方，再从网中挣脱，跳到平台上。 蓝子芙在认识到这个事实时不禁心一跳。她不敢想象没有这张网的情况下，自己该摔得多惨。不过还好活下来了。于是悄悄松口气，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向网内爬去。 在爬到平台上方后，蓝子芙坐在网上观察情况。平台和网的间距大概是一层楼，换成平时的自己跳下肯定没事，但这时候的自己状态不好。但一直坐在网上也不是个办法，何况她感觉到这张网的四周在变高——就像渔民收网一般。 蓝子芙暗道不好，只怕自己触发了什么机关。这时候她只能搏一搏。于是蓝子芙用力去扯那网，可扯了半天都不见这网变形。着急之际，她想到自己身上带了打火机和小刀。一番摸索后，蓝子芙拿着这两样东西总算把网割出一个大洞。将身体挂到网上后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还好，蓝子芙习惯性落地卸力，倒没给身体带来二次伤害。她再次抬头，那巨大的网已消失不见。蓝子芙呼出一口气，还好下来了，不然这时候在哪就不一定了。 她打量着周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封信，打开是一张邀请函。那邀请函被设计得很精致，不明种类的白色宝石被粘在上面，正中则是几行烫金字体，内容和蓝子芙收到的电子版邀请函一模一样。 蓝子芙正心生疑惑时，一道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 “欢迎来到缪斯剧院。” 她抬头，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小丑。 那小丑有着巨大的脑袋，带着配套的小丑帽和面具，头发也是五颜六色。四肢和躯干都纤细如杆，不知是怎么撑起脑袋的。面具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但嘴角扬起幅度过大，占据了半个面具。粗略望去，只有蓝子芙半个身子高， “欢迎来到缪斯剧院，您就是特邀演员蓝子芙吧？” 蓝子芙谨慎地点头。 “恭喜恭喜，能活着来到缪斯剧院，看来不一般呢。”小丑连连点头，两只手大开大合，夸张地鼓掌。 “花大价钱邀请我，却用这种方式给我送见面礼。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蓝子芙冷冷地看着小丑，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还请您放心，只是想请您来和我们一起完成一场‘盛大的演出’。” 小丑说这话时，仰起头，看着更高兴了，蹦跳着三两步来到蓝子芙的面前，笑眯眯地围着她打量了一圈后，往回走几步，嘴里喃喃道：“好，好极了！” 就在蓝子芙疑惑时，小丑手一挥，不知从哪变出一张桌子。他招呼蓝子芙上前，从身上掏出一副扑克牌，熟练地铺在桌上，又作出邀请的手势：“请您随便抽一张吧。” 蓝子芙站定在桌前，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开口询问：“为什么要抽牌?” 小丑的笑容不变：“牌决定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蓝子芙拿不定小丑的心思，粗略扫了眼，确定是整副牌都在桌上。于是她凭直觉抽了一张牌，反过来一看—— 方块K。 小丑愣了一下，看了看牌又看了看蓝子芙，闷闷的笑声从面具下传来。 “不愧是特邀演员，抽的牌都如此精彩。” 他将剩余的牌收起，尽管那张方块k还留在蓝子芙手中，但他毫不在意，对上蓝子芙警惕的眼神，他也笑眯眯的。 这时，灯光亮起，蓝子芙手中的牌和邀请函化为烟雾散去，而她脑中多了一条信息。 戏力：【假面】 内容：复制对方的异能并化为面具，带上面具后可使用该能力一次。使用次数随熟练程度增加。 冷却时间：两小时 在蓝子芙完全接受后，她发现自己右手上多了个白色的镯子，看着品相不错。正准备询问时，小丑先开口了。 “接下来将进行对您的正式考验。考验通过后，您将正式开始在缪斯剧院的‘演员’之旅。” 不待她质疑，眨眼间，场景已然变换。蓝子芙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疼痛，身上也被换上了西装，正站在一间办公室里，而小丑已不见踪影。 她低头一看，面前的桌子上有几份文件。蓝子芙打开最上面的文件夹，看到了一行大字： [缪斯剧院考验指南] 翻开一页，则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在简单看过后，蓝子芙大概了解了目前的处境。 这场考验中，自己作为一位律师，目的是为犯罪嫌疑人李三脱罪。 “真是随意的名字啊......” 蓝子芙摇摇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开始整理资料。 这起案件的委托人是李三的家属。按照已知信息来看，案件刚发生不久，家属和律师将进行第一次见面，约在了今天上午。 不多时，就有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喊她。 “蓝子芙，委托人找你，去会客室见一下。” “知道了。” 蓝子芙带着整理好的资料找到了会客室，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神色憔悴、半头白发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看着到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站起身来往蓝子芙那边迎，嘴里喊着：“律师，你来了...” 蓝子芙示意他坐下。等到二人面对面坐好后，蓝子芙先开口了。 “李三这个案子我有关注到，但具体的情况还希望您先描述一下。” 于是那父亲就开始了激动的阐述。蓝子芙在倾听完后，大概总结了一下。 男人是李三的父亲，叫李五，是个工人。李三和王二、张四从小一起长大。李三的家境不是很好，另外两人家境都是小康。没想到李三在长大的过程中喜欢上了张四，暗恋了很多年，但苦于家庭情况一直不敢开口。一直等到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才和张四表白。 不料张四婉拒了李三，并且告知他前几天就和王二在一起了。李三非常愤怒，认为王二和张四背叛了三人友谊，并认为王二和张四看不起自己。于是李三在两人百日纪念的当天晚上，早有准备地闯入王二家中，使醉酒的王二当场死亡。又闯入张四家中杀人未遂，逃跑过程中被警方逮获。 男人在阐述完整件事后，又强调了李三从小到大的优秀点。蓝子芙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点头应和。 等到送走委托人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蓝子芙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整件事。 按照目前的信息来看，凶手是李三的可能性很大。虽然具体细节还不是了解的很清楚，但在男人说到李三杀人时，那闪烁的眼神，蓝子芙能够判断出，李三的杀人动机充足，而男人应当是知情的。 只是事情仍然发生了，看来男人要么就是认为李三根本不会真的杀人，要么就是劝阻过但没有效果。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目标是帮李三翻案呢？蓝子芙有点想不通。难不成当晚的凶手真的另有其人？可李三的杀人动机和证人张四摆在那，足以证明凶手就是李三...... 蓝子芙再次望向桌上的文件堆，叹了口气。还是不能主观判定，得找个机会去问问当事人。做下决定后，她立刻开始联系警方。 第2章 调查 酒店内。 蓝子芙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交叠。她看着坐在床上，离自己两米远的张四，叹了口气。 李三那边的申请还在审核，蓝子芙索性先申请来找了张四。 在警方陪同下，她很顺利地见到了张四。但从见面到现在，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张四的状态并不好，红着眼眶，面容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蓝子芙本来想起身离开，留给张四个人空间休息，但她一起身，张四就用愤恨的眼光盯着她。这让蓝子芙觉得还是有必要聊一聊。 最后还是蓝子芙先开口了。 “你好，我是李三的律师，蓝子芙。这次来见你，是想了解一下这起案件的情况。” 张四听此，缓慢地抬起头，眼神空洞。 “...没什么好聊的。你是来替李三收买我的，还是来威胁我的？你回去告诉他，我死都不会签谅解书。” “你误会了。李三家境不好，没钱收买你，也不是来威胁你的。” 蓝子芙摇头，对张四的话进行否认，随后苦笑一声。 “按照法律规定，李三需要被证明有罪。他现在还是‘疑罪从无’的状态。所以他妈妈委托了我来为他辩护。” “他那些行为还不构成犯罪吗？！” 张四崩溃地大喊，随后开始放声哭泣。 蓝子芙对陪同的工作人员的暂停示意点点头。在耐心地等到张四哭完，情绪稳定下来后，蓝子芙才继续开口。 “我已经了解了这个案子的大致情况，但是具体细节需要找你核对一下，这样才能更好地决定李三的罪名和对他的处罚。你的证词很重要，我想，你也希望他能被判得更重点吧。” 张四肿着眼睛，开口还带着哭腔，但在劝说下，总算愿意讲述她所经历的了。 张四的版本很简短。 那天是她和王二的恋爱纪念日，她和王二在高档餐厅吃烛光晚餐，两人酒量不好，但为了助兴，还是喝了不少。当时王二喝上头了，张四本人倒还算清醒。在两人分别时，她喊了两个代驾。对于负责王二的那个代驾，她还多塞了小费，就是希望那个代驾能负责。 张四到家时已是快凌晨一点，她收到了代驾发来的王二被家里人接过的图片和视频。于是张四就放心地洗澡睡觉。张四的睡眠很浅，即使喝了酒也一样。但在大半夜，她听到了窗户打开的声音。张四以为是被风吹开了，不甚在意。直到感觉到自己的床被人压住，她才反应过来是进人了。一睁眼，就看到有个背光的人影举着刀朝自己刺来。还好她反应够快，才受的不是致命伤。 而借着手机的光亮，她看清了那个人就是李三。 蓝子芙将张四所有话都听完后，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起身和她道别。 站在酒店外，蓝子芙开始思考。 按照证人张四的视角来看，李三作为凶手证据确凿，的确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可依然是那个问题，如果李三是凶手，那自己该怎么替他翻案呢？ = 会见室内。 蓝子芙看着恹恹的李三，双手交叠，斟酌着开口：“李三，讲讲你经历的事吧。” 他讲述的版本和他父亲的大差不差。前面的故事都是一样的，但在作案准备和作案手法上，李三吞吞吐吐，极不情愿。 蓝子芙眯起眼，看着低着头不肯说话的李三，决定循序渐进。 “李三，我知道事情发生后你狠慌乱，被抓来这几天也不好受吧。为此你的父亲还特意花钱请我来帮你辩护，律师费并不便宜。” “可看你说得这些，我有必要提醒你，我是你的律师，我要了解你所经历的一切才能帮你。如果你不和我说实话，或者是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那我无法帮助你。” “......” 回到办公室后，蓝子芙再一次陷入沉思。 在刚刚的交谈中，李三向她交代了所有的过程，和她一开始认为的版本几乎一模一样。他也承认了他自己就是凶手，并且没有第三方参与。 原以为见过李三后会让整件事变得清晰明了，至少能给翻案一个切入点，可李三确确实实就是凶手，这要怎么办呢？ 蓝子芙还是毫无头绪。她看着那本考验指南，陷入沉思。 一定还有她没注意到的细节，可是会在哪呢？ = 将所有收集到的信息写在一起后，蓝子芙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目前看来，这是一起人证物证俱在，没有悬念的杀人案。 凶手就是李三，他的害人动机和手法非常完整。在问询他时，蓝子芙也将他父亲的事一一说明。问到父亲是否知情时，李三沉默了很久，似乎是非常纠结。半晌，他才点头。 “...应该是知情的。” “为什么是应该?” 李三又沉默了，这次他有些无措地捂着脸。 “......家里只有一台电脑。我在准备犯案时搜了很多，但因为心虚，每次父亲来看我时，我都会很紧张，不希望让他知道这件事。” 李三长叹一声。 “但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的，开始给我转发各种罪犯忏悔的视频，或者是一些人生大道理。我那时候就隐隐约约感觉他知道了这件事。但我不敢挑明。” “那你因为父亲而犹豫过吗？”蓝子芙歪头看他。 “...实话说，没有。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他们两个背叛了我。他们在一起官宣，我们的共同好友肯定早就知道，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甚至还傻傻去给张四表白，她肯定私下里嘲笑我很多回了......” 李三越说越不甘心，到最后甚至大吼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在一起！！我不过是家境不好，她凭什么拒绝我！张四、王二、还有那些狗屁朋友，他们都看不起我！！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为了出人头地那么努力，却只是刚刚到他们的起跑线！！凭什么！！” “......你的情绪不太稳定，今天先聊到这里吧。” 蓝子芙起身快速离开，身后李三的吼声还没停下。 “就连你也瞧不起我！！你等着，老子杀两个不嫌少，杀三个不嫌多！！等老子出来把你也杀了！！” “......” 回忆到此中断。蓝子芙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明白这个考验的意义何在。 她重新拿起那份考验指南，略过前面的背景和人物介绍，翻到目标那页。 [通关目标：为李三脱罪] 这次蓝子芙发现下面多了一行红色小字。 [开庭当天测试成果，若未达成目标，则立刻绞杀。] [若达成目标，奖励：戏力熟练度上升] “绞杀？戏力？” 蓝子芙皱起眉头。在先前的翻阅中，她并没有看到这行字，小丑也没有告知她考验如果不达标会死在这里。但根据她之前奇异的经历来看，这句话十有**是真的。但她没时间再去追究了，这句话给她提供了新信息。 关于戏力，蓝子芙想到了她抽到的那张方块K，还有小丑所说的“牌决定了一些重要的事”。在这张牌消散后，脑中多了一条戏力的信息。难不成，这张方块K就决定了她的戏力？ 是了，她想起来了，那个叫“假面”的戏力。 “复制对方的戏力并化为面具，带上面具后可使用该戏力一次。” 这听上去应该是类似超能力的一种，在这里被称为戏力。 可是这场考验当中，按理来说应当只有自己有戏力，另外有戏力的人会是谁呢？李三？张四？可他们看样子都是普通人，怎么会有戏力呢？最后，自己又怎么去判断对方是否拥有戏力，以及如何使用戏力呢？ 一时间，新信息带来的许多问题在蓝子芙脑海中炸开。她迅速拿过草稿纸，将问题记录下来。而接下来，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 想到方块K，蓝子芙忽然想起和这张牌一同飘散的邀请函。在失去这两样后，蓝子芙获得了戏力的信息和——那个白色的镯子。 蓝子芙抬起手一看，那镯子正稳稳当当地被戴在手上。她尝试着将镯子脱下，却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看来这是剧院给的见面礼了，只是不知道这镯子有什么用。如此想着，蓝子芙将镯子的问题也记录在纸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蓝子芙和李三再次见面的日子。 这次会面后不久，法院就要针对李三的案子进行开庭审理。这对于蓝子芙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对于翻案一事，她还是毫无头绪，不知道这次问询能不能得到更有利的信息。 会面室内。 蓝子芙先是将外面的情况说给了李三，然后和他再次核对所有细节。这时的李三看上去情绪稳定了不少，对于蓝子芙提出的问题也一一答复。 在蓝子芙记录时，就看到李三先是沉默，但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和揪起来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他的嘴唇嗫嚅着，蓝子芙适时停下笔，和他对视。 “...律师，你说，我有可能出去吗？” 半晌，李三也只是憋出这句话，还是很小声地说。 他自己也知道这话突兀了，说完后不敢抬头，只左顾右盼地转移自己注意力。 蓝子芙正想着戏力的事情，听到这话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正欲开口，余光却看到一个什么东西在闪。她低下头，发现是镯子在发光。尽管闪烁的频率很低，亮度也不高，但蓝子芙敏锐察觉到这东西不一般。 她试着去触碰，只见那镯子亮起来，一束微弱的白光自其中照出，落点在李三的身上。不多时，李三的整个身子都被白光包裹。在蓝子芙的视角来看，李三整个人都被添加了白色滤镜。 蓝子芙新下一紧，不知道这白光会不会被李三看见。恰巧这时，李三见蓝子芙不说话，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她，却发现蓝子芙看着他发楞。 “律师？律师？你在听吗？” 蓝子芙被这番话拉回思绪，她迅速思考后，带着歉意开口。 “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但你这个案子的话，罪名不出意外应该是两重故意杀人罪，一重既遂，一重未遂。根据《刑法》来看，情况不容乐观，但我会尽力为你辩护，争取从轻处理的。” 蓝子芙一边安抚，一边盯着李三。直到白光消失，李三都并无异常，只是在听完回答之后有些绝望。蓝子芙见此暗暗松了口气。 在镯子变回正常后，蓝子芙感觉到手心里多出了什么东西，有些硌手。她不动声色地将东西放进口袋中，起身和李三告别。 “我先走了，下周开庭。不用太紧张，我们到时候再见。” 走出看守所，蓝子芙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在确认附近没人后，她将口袋中的东西小心拿出。是一个小巧的白色面具，约二指长宽。 蓝子芙想到了昨晚的发现。看来这就是“假面”发动后所化成的面具。这就说明，李三的身上拥有戏力。但自己当时是怎么使用戏力的？李三的戏力又是什么？带上面具后如何使用呢？ 一连串的问题蜂拥而来，蓝子芙摇摇头。这里不是适合研究的地方。她火速回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内，蓝子芙又拿起了那份考验指南。上一次的信息就是在这里看到的，这次说不定还能发现新信息。 她翻到目标的后一页，发现原本是白纸的地方多了几行字，果然是关于戏力的。 [戏力研究指南]： 1.剧院将送给初学者最初载体，用来储存戏力。戏力熟练度越高，载体颜色越浅。 2.使用戏力需要心力，初学者需要集中精力于催动戏力上，熟练者心念一动即可使用。 3.无法直接查看别人的戏力，但若将戏力引出到新载体上，即可通过载体共鸣查看。 4.使用戏力后，载体将进入冷却期，请注意时间。 蓝子芙大概懂了戏力的运行规则。她放下指南，再次拿起面具，认真观察。 按照指南所说，镯子就是戏力的最初载体，那面具就是因为她的戏力而产生的新载体。至于李三的戏力作用，蓝子芙再次看了一眼指南，有些疑惑，“载体共鸣”是什么意思？ 她试着将面具直接放在镯子上，无果。“既然要让他们共鸣，那就是要找他们的共同点。”蓝子芙喃喃自语。他们都是载体，都承载戏力，都能使用戏力......她眼前一亮，用右手握住面具，闭上眼，开始想象镯子被催动。 不一会，蓝子芙就感觉手心手腕都在发热，脑中也多了一条信息： 戏力：【美梦成真】 内容：展开梦境，在梦醒后让梦里合理的一切发生在现实中。 蓝子芙缓缓睁开眼。她看到自己半条右手被淡淡的白光包裹，又迅速散去，恢复正常。 她看着那个面具，陷入沉思。李三的戏力看上去很强，但蓝子芙敏锐地抓住了一个词——合理。 “让梦发生在现实的前提是合理。也就是说，只要不合理，那梦醒后就依然是现实世界......不对。” 蓝子芙大梦初醒般抬起头，喃喃自语：“这也没说梦醒后造成不合理的人能不能出来啊。” 蓝子芙瘫在椅子上，捂住了头。这下岂不是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何况这个复制来的戏力还只能使用一次，根本没有容错率。从李三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拥有戏力，这可怎么办...... 但是离开庭的日子不远了，意味着决定生死的时刻也要到了。如果不能在合适的时机使用戏力，那她必死无疑。 如果李三有戏力，那张四会不会也有？蓝子芙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准备去提交申请。但仔细想后，蓝子芙否决了这一想法。 张四那边收集到的信息足够多，并没有充足的理由再次申请前去。 看来只能好好研究一下案件细节和戏力了。蓝子芙叹了口气。 第3章 第 3 章 等待开庭的日子里，蓝子芙一直待在办公室内。 据她观察，这个考验所在的世界似乎是虚构出来的。 蓝子芙在这个世界中无法去其他地方，只能在办公室、酒店和看守所来回走。而她感觉不到饿，但睡觉是必须的。算下来，蓝子芙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 在准备开庭的这段时间里，蓝子芙还是比较清闲的。至于戏力，她尝试对除了张四以外的所有人使用戏力，却发现毫无作用。蓝子芙长叹一声，看来李三是那个不知情的例外。 一眨眼就到了开庭的日子。蓝子芙准备好资料，前往新地点——法院。在法院门口，她见到了准备进去的张四。 蓝子芙心念一动，这是个试探张四有没有戏力的好机会。于是她将张四喊住。 “张四，我想和你聊两句。” 张四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蓝子芙见状，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压低声音道。 “今天就是宣判李三的日子，我知道你看我为李三辩护感到气愤。但你不想知道我研究这个案子的结果吗？” 说话时，蓝子芙集中精神，只见一道淡淡的白光笼罩住了张四。 张四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他最后会怎样，我听了法官的判决就知道，用不着你来和我说。” 蓝子芙眼见她要离开，思考后握住她的肩膀。 “那如果我说，他会被无罪释放呢。” 张四愣住了，身体也不再挣扎。但在怔愣几秒后，她挣开了蓝子芙的手。 “松开！事实摆在这里，我还是证人，能够证明他杀人未遂，你凭什么说他会被无罪释放！” 眼见白光消失，蓝子芙顺手松开了她，叹了口气。 “抱歉。” 说罢，蓝子芙看着张四绕过自己进入法院。确认人走后，蓝子芙开始翻口袋找面具。 几分钟后，她一无所获。看来真的只有李三拥有戏力了。蓝子芙长叹一声，稳定心神，带着资料进入法院。 蓝子芙来到被告辩护席上整理资料。在听到窃窃私语后，她侧头一看，旁听席的人很多，李三的父亲端坐其中，显得局促，不时看向蓝子芙，眼中满是紧张。 蓝子芙向他微微点头。环视一圈后，她并没有看到张四的身影。此时的张四应该在庭外吧。蓝子芙垂眸，继续整理资料。 等到正式开庭，蓝子芙见到了李三。整个人低着头，眼神黯淡无光，仿佛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 蓝子芙握住了口袋里的面具，面色凝重。她只有一次机会，但准备的方案是否可行，还不得而知。 直到法庭调查阶段，蓝子芙都按照流程走完。在法官让到场证人出席时，；蓝子芙看到张四走了进来，恨恨地看着李三，还瞪了她一眼。 在张四说完证词后，蓝子芙申请审问证人。在法官允许后，蓝子芙端坐于辩护席上，慢悠悠地问出一个问题： “请问证人，你当天晚上看到的人，真的是李三吗？” 不等张四回答，蓝子芙握住口袋里的面具，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发动了李三的戏力。 一时间世界静止，随后天地消散，蓝子芙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但很快她的面前就亮起来。 蓝子芙看着面前一整墙的电影胶片，几番寻找后，她触碰了李三在案发当天刚出门的场景。 一阵白光后，蓝子芙站在大街上， 风很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她一抬眼就看到了带着帽子快步走路的李三。 蓝子芙上前拦住李三，在他阴沉沉的目光下，蓝子芙大脑飞速旋转。“合理”的第一步，她的身份首先要合理。蓝子芙抬起头，怯生生地和他说：“你就是李三学长吧？” 李三目光疑惑，但还是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蓝子芙垂着头，有些结巴：“原来真的是李三学长...我和学长是一个大学的，但是比你小一级。我...我关注你很久了...” 蓝子芙适时抬起头，扬起一抹真挚的笑容：“学长，我...我喜欢你。” 她顺利地看到了李三震惊和不知所措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整个人变得拘束起来。 “那个，我...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你是哪个学院的？” “法学院的，学长，就在你们学院旁边。” 在李三思考时，蓝子芙适时补充问题：“学长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啊？” 李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遮遮掩掩：“我去看一个朋友。” “这样啊，那学长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蓝子芙依依不舍地说。 李三在离开前深深地看了蓝子芙一眼。但没走两步，他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倒下来。 蓝子芙站在李三身后，揉了揉手腕。这人真硬，打得她手疼。 蓝子芙蹲下身，掏出李三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后，点开备忘录，发现了李三写在备忘录的作案计划。她用手机将作案计划拍下，再将备忘录清空，随后用尽全身力量把李三拖到绿化带里，装模作样地说了句：“哥哥等我，他们敢惹你不高兴，我帮你把他们全杀了。” 蓝子芙搜出李三身上全新的作案工具，再把他的外套脱下，自己穿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李三，转身离去。 = 法庭上。 蓝子芙缓缓睁开眼，手里的面具已经消失。 她仍端坐在辩护席上，静止的世界在这一刻重新开始转动。 “我怎么可能看错！”张四愤恨的声音传来，蓝子芙不去看她，只是叹了口气。 “被告律师还有问题吗？”法官的声音响起，蓝子芙摇摇头，说了一句“没有”后就垂着头看资料。 直到所有流程走完，法官开始宣读： “......判决如下，全体起立。” 全场人站起，聆听审判结果。 “被告人李五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蓝子芙听到这个结果，闭上眼睛，在感觉什么都没发生后，长舒一口气。 自己应该是活下来了吧。 张四在听到结果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坐下后，她开始无声哭泣。等到出了法院门，她才开始放声哭泣。 蓝子芙踏出法院门，看到正在哭泣的张四，走过去向她递了一张纸巾。 “坏人终究会为其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这话说完，蓝子芙感到整个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张四在她眼里也逐渐变成马赛克块。蓝子芙什么都没做，只是放下举着纸巾的手。静静等待世界崩塌。 周围开始逐渐变暗，直到一片漆黑。蓝子芙就这样站着，闭上眼。 当她再次睁开眼，周围已经变成新的场景。 这种布置，看着很像舞台后的休息室。房间很小，有一张化妆桌，旁边则是沙发、桌子和衣柜。 蓝子芙也变成了刚到剧院时的装扮。她和站在沙发旁的小丑对上眼，就见他恭恭敬敬地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蓝子芙毫不客气地坐下，看着小丑将要离开的身影，喊住了他。 “尾款呢？我已经演出完了。” 小丑一顿，转过身来赔笑：“是这样的，刚刚的只是对您的考验，这个按理来说是没有钱拿的，但是您完美通过了，我会和上级申请给您的尾款加钱的，您看可以吗？” 蓝子芙点点头，挑眉：“那你之前说的‘盛大的演出’，什么时候开始？” 小丑又愣住了，但很快调整过来，继续赔笑：“没记错的话，您手上的镯子应该是我们赠与给您的见面礼。待会儿会有人来帮您升级它，您稍等一下。” 蓝子芙挥手，示意让他出去。在小丑出门时，蓝子芙冷不丁开口：“记得多加点钱，演个戏还被你们死亡威胁了，受不了。” 小丑连连点头应是，迅速离开房间。 蓝子芙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有些烦躁。 在进入梦境后，她试图将自己的身份设定成“李三的极端爱慕者”，然后准备去销毁一切东西，这样李三就不会出现在法庭上。但似乎是设定的太成功了，蓝子芙不管如何走都会走到王二家楼下，手中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扔不掉，即使扔掉了也会出现在口袋里。 蓝子芙也试图拿出面具结束这场梦境，但不管怎样，面具都毫无反应。这让她在王二家下沉默了。 蓝子芙并不想杀人，她的目的只是让李三脱罪，让自己活下来。但她没想到，如果不让事情发生，那现实王二和张四的状态就不被“合理”。所以这个“合理”，还真是要贴合现实。也就是说，如果选择改变，那就是蓝子芙所想到的最糟糕的结局——永远都出不去了。 就在蓝子芙思考解决办法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蓝子芙迅速转身，往后退了几步。在看清来人时，她愣住了。 是李三的父亲，李五。 李五站在那，神色憔悴。他微笑着开口：“是您啊。” 蓝子芙有些警惕，她无法确认这个李五为什么会认识自己，按照他先前的叙述中，这时候李五应该在家里做晚饭，等李三回家。 “您别介，我是来帮您的。”李五依然微笑，“我看到您一直在丢掉这些东西，但好像没办法丢掉。” “你跟踪我。”蓝子芙肯定地说道。 “算是吧，但我刚刚还在法院，一眨眼就到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看到您和李三，我才追上来的。”李五有些局促，用手揉着衣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但我看到了李三，又看到您，我感到神奇，看了时间，发现现在是李三犯事的那天。”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蓝子芙和李五真挚的眼神对上。 她有些纠结，但一直在这耗着也不是个事，于是将事情和猜想简略和李五说了。说的时候蓝子芙特意将戏力部分隐去，只说自己不知怎么也进来了，还必须按照程序走。 “这样，我知道了。”李五了然地点点头。随后拿过蓝子芙怀里的手机和工具，朝王二家走去。 蓝子芙想要劝阻他，但不知怎的，她无法开口说话，甚至连动也无法动了。可蓝子芙知道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法了。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份委托，为什么要点击那个链接......可蓝子芙没有办法，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李五走过。 直到警笛声响起，蓝子芙才能动。她迅速找到面具，发现其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白光，但她来不及多想，迅速集中精神，催动戏力，成功结束了这场梦境。 在回到现场后，蓝子芙余光看见张四旁边的被告人成为了李五，而旁听席上本来李五的位置变成了李三。她并没有声张，只是感觉心中有些微妙。 她明白那是个虚拟世界，但蓝子芙还是需要缓一下。被控制的感觉太难受了。她仰躺在沙发上，结束了回忆。